世上就是有这种莫名其妙给自己找不自在的人…芳菲可不知道自己已经暗中被别人恨上了,不过即使知道了她也不会在意。从小到大,她身边这样的人还少吗?

不过和明朱交好的井氏却劝她别意气用事。

“听说这驿站里的几位夫人,都已经让人回话说要去了。咱们也不好灭她的面子,好歹人家品级比咱们高呢”

明朱也不是真傻,从小在烟花柳巷讨生活的她也是懂得看人脸色的。权衡之下,她也知道不能儿戏,就是走了过场都该去这一趟。

不过她还是小心眼,故意拖延了一会儿才出门,以为让那陆夫人等上一等。没想到她们来的时候,发现人家几位高官夫人都已经聊上了,倒显得她们这两个妾室很不懂礼数似的。

井氏心里直埋怨明朱误事,一迭给几位夫人道歉。

芳菲当然不会说什么,热情的招呼几人落座。

她开这个茶会,自然是想笼络这些官员的内眷。都是西南道里做官的,虽然不在同一个州府,但官场上盘根错节,多一个朋友就多一条生路,有什么不好呢?

既然说了是茶会,那自然要煮茶品茶的。

“秦姐姐,你这套茶具真精致。”海小姐对于品茶不太在行,但是小姑娘总喜欢漂亮的东西。

“我这茶具粗得很,算什么精致?说起来,昨天在周夫人屋里喝茶的那套杯子才是正宗的薄胎白瓷呢。那杯子就跟一张雪浪纸似的的雪白,真真是好东西。”

芳菲不着痕迹的就把话题引到了梁氏的身上。

梁氏见芳菲识货,当然有些自得。她也是个爱茶的,便随口和芳菲讨论起什么样的茶用什么样的茶具来搭配,听着海小姐大开眼界。

那明朱出身的窑子等级不算太高,自然吃穿用度比不了那等“名妓”的,眼界便也有限,一时竟插不上话。

不过她自认也有优点。她也学过茶艺,也常为客人们泡茶,所以当下便说:“要是诸位姐姐不嫌弃,就让妾身来为姐姐们冲一壶茶水吧?”

她这话一出口,各人反应不一。

芳菲先是一怔,她本打算亲自表演一下茶艺的,不过客人由此要求,她自然不能拒绝了。

云夫人却是嘴角轻轻一撇。她阅人无数,一眼就看出这女子是个什么出身,对于这样的女人云夫人向来没有好感。还叫自己“姐姐”?她有这资格么?就连芳菲都不敢这样称呼自己呢

梁氏的想法却单纯的多,她觉得无所谓,只要这韩氏的手艺好就行。

“那就有劳苏夫人了。”芳菲笑着把明朱让到自己原来坐的位置上,那桌前已经准备好了茶具和茶叶,旁边小炉的水也烧开了。

明朱倒不是不懂装懂。芳菲看她利落的烫杯、取茶、点水,心里暗暗点头:“这手势算是不错了…”

不过她看明朱闷茶的时候闷得久了一点,刚想出声提醒,想想便又算了。“何必逞能呢,这又不是考试。大家图个乐子罢了”

只是在品茶的时候,各人没说什么,唯独云夫人轻轻说了句:“芳菲你这上好的普洱啊…可惜了。”

场面一时便有些尴尬。

明眼人都看出云夫人不待见那明朱强出头,抢芳菲这位主人家的风头。

芳菲忙把场面圆过去:“我这普洱在箱子里收得久了,有些潮,是不太好。拿这样的茶来招待各位,真是疏忽了。”

她看了碧荷一眼,碧荷立时会意。

“大家尝尝这点心吧?”芳菲指了指桌上的糕点:“看看会不会太甜?”

海小姐天真烂漫,在大人们聊天吃茶的时候已经吃了些点心下肚。这时忙笑着说:“秦姐姐的点心实在好吃得不得了我吃得连手指都快吞下肚了。”

除了明朱脸色还在发青之外,其他几人都笑了起来,气氛缓和不少。

这时碧荷与碧青、碧桃都捧着几个锦盒过来。

芳菲忙让她们递给各位夫人的丫鬟。

“今儿难得大家赏脸来我这儿喝茶,自然都是爱茶的人。我这里有些粗茶,不成敬意,请各位收下吧。”

云夫人和梁氏从昨天芳菲给她们送的礼上,就猜到这茶绝不可能是粗茶,连声推辞不受。

芳菲站起身来一再恳求,说自己只是诚心以茶会友,别无他意。几位夫人这才让下人们接过锦盒来。

看看时候不早,几位夫人便都起身告辞。明朱巴不得离了这里回去跟丈夫哭诉自己受了委屈呢,说了声告罪就往外走。

她还没走出房门,便听到后头“咕咚”一声,似乎是什么重物落地的声音。

“周夫人,您怎么了?”

几个女子的惊叫声传入明朱的耳朵,她这才发现是那位梁氏夫人晕倒在了地上。

正文 第一百五十章:赠药

第一百五十章:赠药

芳菲眼睁睁看着梁氏在她面前突然昏了过去,顿时也慌了手脚。

一时间屋里乱成一团,还是云夫人年纪大些,经的事多,把嗓子一提冷喝一声:“都给我静一静”

有云夫人主持大局,场面顿时安静许多。

芳菲也缓过神来,立刻对梁氏的两个丫鬟和碧荷、碧桃说:“快把人先扶到罗汉床上”

几个丫头得了命令,赶紧两人一边把梁氏搀扶了起来。

等梁氏在罗汉床上躺平,云夫人忙说:“掐掐她的人中”

梁氏的大丫鬟浣浣便慌慌张张的去掐梁氏的人中。

也不知是她过于紧张还是不敢下重手,捏了几把梁氏的人中,可梁氏还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我来吧。”

芳菲此时已经恢复了镇定,对浣浣说了一句让她来救人。

浣浣迟疑地让开了位子。倒不是她对芳菲不敬,只是不知道这娇娇弱弱的陆夫人究竟懂不懂急救手法。

不过她显然是多虑了。

芳菲伸出右手拇指,有节奏地按压着梁氏的人中部位。不一会儿,梁氏就慢慢苏醒过来。

不但浣浣有些意外,连在一边围观的云夫人、海小姐、井氏和明朱都面露异色。看这陆夫人的手法,绝非外行啊。

“唉…我这是怎么了…”

梁氏昏昏沉沉的吐出一句话。

守在一边的浣浣忙说:“夫人,您又昏倒了”

听到这个“又”字,芳菲心头一松。

那就是说,这梁氏夫人的昏倒乃是宿疾,而是不在她这儿头一回发病了。这样就好…芳菲刚才一直在担心,梁氏会不会把突然昏倒怪到自己这的饮食上呢。

芳菲细看梁氏的脸色,苍白得发青发暗。又见梁氏呼吸急促,知道她眼下定然感到气短,再看看她那精神不振的的模样,想到这梁氏可能是有“阴虚”之症。

那梁氏正挣扎着想起来,勉强笑着说:“给陆夫人和大家添麻烦了…我这是老毛病了。”

云夫人忙把她按住,说道:“急什么你才醒过来,不要乱动,静静歇一会儿才是。”

碧荷已经捧过一杯热茶来,浣浣接过来给梁氏灌了下去。

梁氏一脸歉意,轻声说:“让大家担心了。我歇一会就没事了,也许是这些日子赶路太累的缘故。”

大家都是赶着路上任的,对她的说法倒也认同。

不过芳菲显然不是这么看。

劳累而致昏倒,这本身就体现出病人的体质极度虚弱。她再认真看了看梁氏的气色,忽然轻声问梁氏:“周夫人莫怪我唐突…这几天是不是您的小日子呢?”

梁氏稍感愕然,点头说:“是呢。”

她又叹息说:“我年轻的时候,身子也没这么弱。打从五年里连着生了三个孩子,身子就不行了,每次来小日子的时候总是晕晕乎乎,还容易昏倒。”

云夫人关切的问:“找大夫看过吗?”

梁氏说:“怎么没看过呢?我们老爷还为我找过一位致仕回乡的老太医,都说是‘血虚’之症,说我‘虚劳亡血’,元气不足。吃的药海了去了,也有好的时候,也有不好的时候。近日颠簸太过,这顽疾又复发了…在各位面前丢脸,真是抱歉。”

芳菲听梁氏这么说,就知道她是得了严重的贫血症。传统中医没有贫血症这个病名,而称之为“阴虚”、“血虚”,其实是一回事。

梁氏这个毛病,正如她自己所说,是生产后调养不好——连着生了三个孩子,听起来是福气,事实上极度伤身。

古人生产相当于一只脚迈进了鬼门关,她这接连的生育对身体的损伤之大,是可想而知的。

芳菲听梁氏说,她吃了许多药却还时好时坏,便问道:“周夫人的药里,是不是常有人参这种大补之物?”

梁氏讶然,说道:“对呀。这些药配起来也贵,初吃时还好,吃得多了也就平平。我现在也不去配那人参丸子了,太费心费时。”

云夫人在一边说:“该吃的药还是要吃你还年轻呢,不好好保重身子怎么行?任凭那人参再贵重,能有身子珍贵了?”

但芳菲却正色道:“也不是这么说…人参这种东西,确实是补气的佳品。但人参药性温燥,味甘雍中,要是病人本身就过于虚弱,吃得多了倒容易出现虚火上炎的症状——比如口干舌燥、烦闷失眠、腹胀如鼓…”

她一面说着,梁氏便随着露出极为惊讶的神色。还没等芳菲说完,梁氏便说:“哎呀,这些症状原来是吃人参吃出来的?我那时还以为自己有这些毛病,是补得不够,还催着人去多买了些人参来吃呢…”

连云夫人也惊奇的说:“竟是这样我们都以为人参是好的,不妨多吃,想不到它不养人还害人?”

芳菲也是观察了一两日,知道云夫人宅心仁厚,不会因为自己反驳了她而心生不满,才敢说出实情的。当下她笑道:“好东西是好东西,但也不能多吃呀。”

井氏静静站在一边,自知身份卑微插不进嘴去,也不说什么。只有那明朱却因为梁氏昏倒了没能走成,脸色一直都不好看。她听芳菲侃侃而谈,嘴角浮起一丝轻蔑的笑意,心想:“连人参你都说不好,是不是你用不起啊…”

因为芳菲向来吃穿用度不喜张扬,陆寒更是简朴之极,所以芳菲的衣裳、首饰和屋里的装饰都比较低调,只有真正识货的人才能看出她的东西都是些华而不显的上等货色。

而且芳菲之前也没送过厚礼给明朱——她要是上赶着给一个县令的妾室送礼,那才是不知礼数的表现呢。因此明朱还以为陆家的家境很一般。

当然明朱的心思,在场的人们都不会在意的,人人的注意力都只在梁氏的身上。

“说起来,我也有些这方面的小毛病。”芳菲先跟梁氏说了一句,回头吩咐碧荷说:“把我没开过封的那两罐固元膏拿来。”

不多会,碧荷捧着两个密封的瓷罐走了过来。芳菲向梁氏解释说:“这个是我常吃的固元膏,周夫人可以先试试,对您这个病应该有点好处。”

固元膏在当时并不少见,几乎所有的大药房都是有卖的,只是配方不同。梁氏也知道固元膏对她的病症,但她吃过一些固元膏感觉也就一般。

不过这是芳菲的好意,她也不便拒绝,只得谢了又谢,让浣浣接过了瓷罐。

芳菲看梁氏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但芳菲也没放在心上。

大家都在卖固元膏,可是配方不同,用料不用,效果也就相去甚远。

芳菲配的这个固元膏,是用她资料库中最完善的一道方子来配的,而且加工的工艺也很特殊。她自信自己的固元膏应该对梁氏的病症有些效果,但治病最忌讳把话说满,只要自己心意到了就好。

固元膏里的阿胶、红枣、核桃、桂圆、冰糖、枸杞等物都对气虚的青年、中年妇人有着极好的滋补作用。尤其是芳菲用秘方让济世堂熬制的这个固元膏,功效极好,在阳城时常常卖到脱销,是济世堂现在的一道招牌药方呢。

梁氏再歇了一会儿,便告辞而去,其他人也就散了。

次日清晨,雨已经停了。住在驿站里的各家官员和家眷都纷纷启程上路,各奔东西。

“娘子为何一直笑吟吟的?有什么好事发生了吗。”

陆寒见芳菲心情很好,忍不住偷偷亲了她一下,反正马车上除了他们夫妻也没别人。

“哎…青天白日的”芳菲一躲没躲过去,只能任由他轻薄亲了一口脸颊,脸上泛起红潮。

“我只是觉得,能结交一两位内眷总是好事。”

这回在官驿停留了几天,虽然耽搁了行程,不过还是很有收获的。

海知府上任的牟城,就紧挨着陆寒即将上任的鹿城。

周知州要去的连州,虽然距离鹿城有一定的路程,不过——

当芳菲和梁氏聊天时,发现梁氏有一位表兄在鹿城担任同知…

而据说这位同知大人下个月就要娶媳妇,到时候梁氏会到鹿城来喝喜酒。

也许这是自己进入鹿城官眷社交圈子的好机会呢?

她已经开始期待在鹿城的新生活了。

不过,陆寒的心情却没有芳菲那么轻松。

从他和那位周知州的谈话中,隐约感觉到,鹿城府学的情况并不太妙。他的前任留下的手尾还有很多呢…看来自己到鹿城后会遇到许多困难啊…

但是当他轻轻靠近芳菲的肩膀,感受她发间传来的淡淡馨香,便又重新鼓起了勇气。

管他什么龙潭虎穴,任闯就是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一章:接风

第一百五十一章:接风

鹿城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古城。

陆寒与芳菲一行人赶在黄昏关城门之前进了城,在守城门的小吏的带领下,来到鹿城中的官家驿站住了下来。

“总算到了”

芳菲在驿站屋里坐下来,忍不住伸手揉了揉肩膀。

坐了这些天的马车,她的骨头都快被震散了。怪不得原来就体弱的那位梁氏夫人会累的晕倒,古人的交通水平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啊。

碧荷忙过来问芳菲:“夫人,奴婢替您揉揉吧?”

芳菲坐在床沿上,让碧荷替她揉着肩膀和腰骨,静静思考着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官家驿站是不可能长住的。不知道官府那边给陆寒安排的官邸和住宅是怎么样的,实在不行就得自己去赁房子。

芳菲对于吃穿不太在意,不过对住宿环境还是有些要求的,最起码要住的舒服、方便。在路上颠簸这么长时间,一路都住在客栈驿站里,早就腻歪得不行了。

布置屋子也许是女人的天性所致,但芳菲确实是蛮喜欢收拾房子的。

因为是一家人住的地方呀…

来到这世上以后,她很少有“家”的感觉。秦家是她寄居的地方,并不是她的娘家。

但现在,她已经成了亲,有自己的小家庭了…

想到这里,芳菲疲倦的脸上微微露出一丝浅笑。

当晚众人在驿站中歇下不提。

次日一早,陆寒换上正经的官服,让驿站的人给租了轿子,带着砚儿和涂七一起往知府衙门去了。

他身上带齐了进士宝册、任命文书和各种文件,还有他的官印,要先到衙门里去报备。

鹿城知府姓范,年纪却不小了,看着像是到了天命之年。

那范知府对陆寒倒是很客气,并没有因为陆寒太年轻而露出什么鄙夷轻蔑的神色——不管心里怎么想,起码表面功夫做得是滴水不漏,可见此人也是官场上的老油子。

“接风宴?”

芳菲听陆寒回来一说,也点头说道:“是了,这也是惯例。你刚上任,范知府作为地主当然是要给你办一场接风宴的。”

“范知府说,是请我们夫妻一起赴宴。”陆寒对芳菲解释道。

这便是家宴了,看来范知府还是对陆寒表现得很亲切的嘛。

当然,所谓的夫妻一起赴宴,也不可能男男女女坐在一个桌子上吃饭。不过这种随意一些的家宴,只需用屏风将男客与女客隔开,都在一个厅里吃饭,气氛是要比一群男人家吃饭要更加融洽一些的。

“明晚啊…时间有点紧了。也来不及打听他家里的情况了,斟酌着办些俗礼吧。”

芳菲想到就要做,马上叫了春雨去开箱笼取礼物了。

范知府是在自己府上招待陆寒一家,果然是名副其实的“家宴”。

芳菲刻意穿上了自己新裁的秋装,难得的化了一点妆,头上也戴了一两件从五品的诰命才有资格戴的首饰。

既然是第一次见面,自然要给人家留个好印象。

在鹿城这个地方,知府便是最高级的官员,知府夫人当然是官家女眷中的第一人。和她处好关系,也就是和范知府搞好了关系,对于陆寒在鹿城的工作自然是有好处的。

对于十岁起就和知府夫人应对相处的芳菲来说,见官太太是一点压力都没有。

想起在京城的时候,尚书夫人、大学士夫人和国公夫人,她也同桌吃过饭,说不定比这位范夫人见过的贵夫人还多许多呢。

虽然芳菲嘴上说,来不及探听范知府的情况了,其实她也还是利用有限的时间做了一点努力。

涂七现在已经很能帮得上忙了。得了芳菲的吩咐,他第二天用半天的时间就从范知府府上的一些下人那儿探听出了一些范家的情况,尽管不多,但总比什么都不清楚的好。

范家并非望族出身,这位范知府也是苦读拼出来的功名。因为没有什么靠山,所以尽管范知府才干也不错,可也是到了五十岁出头才补上了这个知府。

他的原配妻子姜氏,出身比他还要低,是商户的女儿。当年就靠了有钱的岳家资助,范知府才能有充足的资金连续考了多年的科举,因此对于这位姜氏夫人,范知府还是很敬重的。

只是和一切有了权就变坏的男人一样,穷书生小范成了官老爷老范之后,自然也纳了几房美妾,收了几个通房,生了一堆嫡的庶的孩子…这些涂七打探得不是很详细,芳菲对此颇为不满。

“你下回对你男人说,宅门里的事,要多打听打听。比如这姜氏夫人和妾室们的关系啦,哪个妾室得范大人的宠啦…他是男人家,不知道这些的重要,你多提点提点他。”

芳菲对春雨这么一说,春雨立刻惶恐地替涂七向芳菲谢罪。芳菲忙说:“我不是要怪他,只是告诉他该怎么做事。你跟着我这么多年,怎么还是怕我?”

春雨不敢说她是越来越敬畏芳菲了。以前姑娘只是做事厉害,自从嫁了姑娘自己当了家,那种凌厉的气势总是不经意的就散发出来,让身边服侍的人不由自主的肃然起敬。

天刚擦黑,陆寒和芳菲就带着砚儿与碧荷两个随从,坐着雇来的轿子到范知府家中赴宴去了。

姜氏夫人虽然早就从范知府口中得知,这位陆夫人是位年轻女子,但见到芳菲的时候还是不禁愣了一下。

这也是第一次见到芳菲的人常有的反应,对此她已经司空见惯。

姜氏请芳菲入席。芳菲见席上有两三位较为年轻的妇人,听姜氏介绍说,这是范知府的几位如夫人,芳菲倒真有些意外。

很少见到有正室带着妾室出来应酬的啊…

是姜氏特别大度,还是这几位妾室的来历很特别呢?

回去以后一定要好好打听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