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家人还在发愁呢,好好的一个姑娘,就这么被烫坏了脸,以后怎么说亲啊

为了给明媗治伤,蔡家没少请大夫抓好药,总算把伤情给控制住了。不过大夫们也都说,七小姐这伤其实问题不大,绝不会危及性命,但是想完全痊愈不留伤疤,那估计是没什么希望了。

明媗还小,不懂得这样的伤疤对她的终身大事会有什么影响。今儿哥哥娶亲,家里人叫她不要出去乖乖在后院呆着,她也就没能去前院凑热闹。

她在屋里憋得慌,正好今儿来的客人太多,她的丫鬟们大多被抽调到外头来迎客。她瞅着没人管她,就跑到这书房里来想找本书看看。

芳菲和这机灵的小姑娘一见投缘,反正闲着没事,索性和她说话解闷。

她见明媗说话像个小大人似的,竟有些像自己小时候的样子,对明媗更是亲切。明媗很少得人这样看重,而且还是一位家里的贵客,心里很是欢喜,说话不由得更加随意。

芳菲翻着明媗放在桌上的一些书法习作,随口指出她的优点与不足,又亲自拿起笔来教她写字。明媗见芳菲和气,竟翻出自己的棋盘来请芳菲陪她下棋,芳菲也一口答应了。

不过两人才下了一会儿,就有人来请芳菲入席。

明媗的失望之色溢于言表,可怜兮兮的看着芳菲说:“姐姐,你不陪我玩了吗…”

芳菲心中一软,轻抚着明媗的头发说:“姐姐要出去喝你哥哥的喜酒了。你别难过,改天姐姐让人接你到姐姐家里来玩,好不好?”

“好呀好呀”明媗终于转忧为喜,拍着手掌笑起来。但她没高兴多久,又讷讷的说:“姐姐不会是骗我的吧…”

芳菲伸出食指,对明媗说:“来,我们来拉勾”

“什么叫拉钩?”

芳菲把明媗的右手食指也拉出来,和自己的食指勾在一起,轻声哄着她说:“拉了勾,姐姐就没办法反悔啦。这是我们的约定哦”

“嗯约好了”

明媗终于绽开了一朵灿烂的笑容。

芳菲被一群奴仆拥着送到前院,和梁氏一起坐了女宾的首席。她虽然年轻,但身份摆在那里,无人敢说她妄自尊大,反而还得过来巴结着她呢。

但芳菲对人虽然和善,也都只是淡淡的,并没有多热情。她冷眼看穿这些人就是跟红顶白的性子,自己身段放得太低,她们还会小看了自己,不如把诰命夫人的架子端起来让她们不敢轻视。

她始终谨记着,自己是陆寒的妻子。她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人联系到陆寒的身上。所以在这种正式的社交场合里,芳菲是绝不肯丢人丢份的,可不能让人暗地里笑话陆寒呢。

尽管她胃里还是不太舒服,但她还是坐到散席才走。那位蔡同知的夫人——也就是梁氏的表嫂,因为梁氏的关系,对芳菲的态度是尊敬中带着点亲热,倒是很得体。

芳菲想到那个可爱的小女孩,主动对蔡夫人说改天想请七小姐到她家里玩,让蔡夫人又惊又喜。

从蔡家回来,天已经很晚了。芳菲让人烧了洗澡水,两夫妻好好梳洗了一番,躺下说了一会儿话。

陆寒很快就睡着了,芳菲虽然觉得很累,却是翻来覆去都睡不着。

到了半夜,她正睡得迷迷糊糊,忽然觉得胃里一阵泛酸。也顾不得会吵到陆寒,她忙披衣下床,跑到屏风后面对着马桶好一阵干呕。

“娘子这到底是怎么了?”

陆寒也醒了,对外间叫了一声,值夜的碧青连忙爬起来去看芳菲。

芳菲呕了一会儿,却是什么也呕不出来,只觉得嘴里发苦十分难受。

“夫人,要不拿颗梅子过来给您含一会儿解解腻吧?”碧青觉得芳菲可能是在酒席上吃了油腻东西,又吹了风,所以胃里开始不舒服了。

芳菲无力的靠在罗汉床上,只是微微点头,连话都不乐意说。

她屋里这番折腾,丫鬟房那边也都听到了动静。碧荷碧桃都赶了过来,一个给芳菲打热水擦脸,一个给她拍背,都是一脸的焦急。

陆寒也不睡了,就坐在一边看着芳菲,时不时问她:“娘子,你好些没?好些没?”

“相公…你快去睡吧,明儿还要去衙门的。”芳菲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句,脸上却露出一丝奇异的微笑:“我没事的。”

本来她就有些疑惑…现在差不多可以肯定了。

明儿找个大夫来确诊一下吧

陆寒哪里睡得着?不过是在床上眯着眼罢了。芳菲为了不吵着他,干脆就没上大床,只在罗汉床上躺着,让碧荷在一边陪她睡。

第二天陆寒出门的时候,直接叫过涂七来,让他马上去请大夫。

等陆寒完结了一天的工作,踏着夕阳的余晖回到家里的时候,发现全家的气氛都有些怪异。

哪里怪,他又说不上来…

“老爷回来了”

远远看见陆寒回了后院,碧桃忙高呼一声,打起了门帘。

陆寒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怎么感觉家里每个人都好亢奋…有什么好事发生了吗?

“夫人怎么样了?”

陆寒一边往屋里走,一边问碧桃。

“夫人好着呢”碧桃抿着嘴儿直笑。

陆寒被她笑得莫名其妙,也没多想,见了芳菲便问:“你今儿看了大夫了吧?大夫说什么了?”

芳菲脸上也是笑盈盈的,两个浅浅的酒窝里尽是喜意。

“大夫说…”

芳菲不紧不慢的说了一句:“大夫说呀,相公你就要当爹了”

轰隆隆…

仿佛有一阵惊雷在陆寒的头顶上狂奔而过,那一瞬间,他的头脑是一片空白。

他要当爹了?

原来…芳菲是有了身孕

“啊哈哈,我要当爹了,我要当爹了”陆寒一时忘情,紧紧地抱住了芳菲。芳菲被他吓得吃了一惊,赶紧把他往外推:“哎呀,别抱那么紧”

“对对对,不能抱太紧,不能压着我的小宝贝…”

陆寒有点语无伦次了…

他很快就要当爹了呀…陆寒傻傻的笑了起来。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八章:珍珠

第一百五十八章:珍珠

一觉醒来,芳菲发现自己仿佛变成了珍稀而易碎的瓷器,全家人都小心翼翼的把她捧在手心,好像她随便一动弹就能把孩子给动弹没了。

从家主陆寒,到小丫头碧桃,人人都紧张得不得了,张嘴的第一句话就是:“夫人您小心…”

芳菲真是哭笑不得。

至于这么夸张吗?

人家外头的劳动妇女,怀了身子不是一样种地做工?多的是农妇在田间地头生孩子呢。她又不是那种体弱多病的娇小姐——就算多年前曾经是,这十几年下来也养得十分健壮了,自我感觉没那么脆弱啊。

“夫人您怎么能和粗人们相提并论呢”春雨义正辞严的说道:“您身子可娇贵着呢,当然要小心养着呀。”

还要怎么小心…芳菲面对这群把自己当成国宝的人们,真有种无力感。

在后世的科学养生观念里,孕妇才是需要好好锻炼身体的人呢。有句话说,产前每天走上一万步,生的时候保证顺产。其实这是很正确的,只有通过有效的锻炼,孕妇的身体机能才能被调节到好的状态,生产的时候才不会有体力匮乏的状况。

后世的女人们,谁不是带着身孕工作到快生育才回家待产啊?

但是在此时的观念里,孕妇就是需要精心呵护的对象。

作为一个孕妇,尤其是家境优越、地位尊贵的孕妇,你的任务就是躺在床上“安胎”,每天吃了睡、睡了吃,那些食物还尽是大鱼大肉的滋补之物…在芳菲看来,这才是害了那些孕妇呢。

她可是无法忘记读书时看到后世的一位名作家老舍先生写的那篇《骆驼祥子》,里头的虎妞就是难产而死的。难产的其中一个原因,就是虎妞怀孕的时候一点都不想动弹,连饭都在床上吃,每天都吃得可好可好,把胎养得很肥…于是就凶险了。

她才不要那么悲剧呢

幸好陆寒好歹是学过医的,芳菲再三跟他解释,他才勉强接受了芳菲的养生观念,允许芳菲在院子里走动——“但是娘子,你这几个月可千万别出门了万一不小心绊了腿什么的,那可不得了”同时陆寒还决定,自己决不能把衙门里的烦心事带回来滋扰芳菲,要让芳菲安心歇着。

她看着陆寒十分认真的表情,暗暗叹了一口气——好吧,自己的口水基本上还是白费了。他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

即将初为人父的陆寒,对于自己将来来到人世的孩子期待得不得了。他每天从衙门回来以后都坐在书房里翻书,想要给孩子起个好名字。

“娘子,你看看这些名字哪个更喜欢?”

陆寒喜滋滋的把自己今晚想到的十来个新名字拿来和芳菲分享。

如今陆寒听了芳菲的建议,也开始蓄须了,显得成熟稳重了许多。但是他此刻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在芳菲看来,竟与孩童无异,忍不住笑他说:“相公,你每天都忙着给孩子起名字,哪里用得了这许多?”

陆寒理所当然的说:“不多不多到时候孩子生出来了,还得按照他生辰八字慢慢推算呢,看他五行缺什么…反正多起几个总是好的。”

问题是你都起了上百个了,亲爱的相公…芳菲突然觉得陆寒真可爱。

“可是相公,你起的大多是男孩子的名字…你就只想着要小子?万一我这胎是闺女,你岂不是很难过…”芳菲嘟着嘴儿瞥了陆寒一眼。

陆寒一惊,怕芳菲误会伤心,忙说:“不是不是闺女小子,我都一样喜欢我只是看到许多名字适合男孩子…我这就去起女孩儿的名字去”

“哎,相公”

芳菲从没发现陆寒是个如此积极的行动派,她还没说什么呢,他就已经一溜小跑冲到书房那边去了…

唉,他这个“准爸爸”比自己还心急哟

由于被“禁足”,芳菲在家里也呆得十分无聊,便想起她对那位蔡七小姐说过要接她来家里玩的。

也不知人家母亲肯不肯让孩子出门?不过芳菲还真是挺想念那个可人又可怜的小姑娘。她写了封信,让春雨带着自己的名帖和几样礼品到蔡家去见蔡夫人,说明了事情的来由,并提出明日接明媗小姐过来玩一天。

蔡家殷勤接待了春雨——如今的春雨可不是那阳城秦家里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丫鬟,她现在是鹿城学政陆大人家的内管家“涂娘子”,谁都知道她是陆夫人身边的第一个得意人儿呢。

春雨当然知道人家对自己客气,是看在自己主人的身份上。越是如此,她行事便越是谨慎,绝不敢有半点得意之态,让人背地里说芳菲纵容奴才。

蔡夫人亲自出来对春雨说,感谢陆夫人盛情,明媗也很想念陆夫人。明天就让明媗随陆家的马车来见芳菲。

其实对于蔡家来说,能够和芳菲拉近关系,当然是他们求之不得的事情。何况明媗也是真的很喜欢和芳菲在一起呢?听说那位漂亮的大姐姐要接自己去家里玩,自从受伤后就被憋在家里的明媗真是欢喜得不得了

次日,明媗便被接到了陆家。

“明媗妹妹,想姐姐了吗?”

芳菲见到明媗很是高兴。

明媗这回倒是先规规矩矩的给芳菲行了个礼,才回答说:“明媗自然可想姐姐了”

芳菲心知肚明,蔡夫人应该事先对明媗说过,要对自己恭敬一些这种事情了。没办法,她的身份摆在那里,蔡夫人有这样的反应也是很正常的。

幸而明媗并没有因为蔡夫人的刻意教训而变得畏畏缩缩,上次怎么和芳菲说话,这回还是怎么说话。

芳菲见明媗那块烫伤颜色暗了些,知道她家里定然是给她上了药的。不过这种面积稍微大一点的烫伤,确实很棘手啊…

一般说来,烧伤烫伤不但影响美观,而且极容易引起感染。在后世的治疗中,必须要使用抗生素来抑制细菌感染,以免引起多种并发症致使病情更加严重。

但现在当然没有青霉素这么便利的东西…只能使用草药来治疗了。就芳菲肉眼看来,明媗的烫伤算是恢复得不错的了,起码没有发水泡什么的…看来她家里请的大夫确实是好大夫。

可是对于一个姑娘来说,这种类似于毁容一样的伤疤…还真是一个巨大的打击啊。

芳菲很想帮帮明媗,但是又怕和明媗谈起她的伤疤,会刺伤她的自尊心。

从上次见面到现在,明媗从没主动提起过她这个伤疤。

可以说她豁达,但是从另一方面,芳菲看出了她的脆弱——她越是刻意忽视自己的伤情,就证明她越是在意。

要是真的不在意,她可能会很轻松的主动提起这个伤疤的来由,而不会像现在这样说都不说一句。

芳菲思量了许久,还是决定和明媗说这个伤疤的事。

她是真心想要帮助这个小姑娘,倒不是想谋求什么好处…

芳菲自嘲的想,难道是因为自己准备当妈妈了,所以近期突发性母爱泛滥么?她以前貌似没有这么乐于助人啊。

果不其然,当她问起明媗是怎么受伤的时候,明媗的神色开始有些不自然。

“姐姐…这个伤…真的很显眼吗?”

明媗这句稚气的话,显示出她内心确实是很在意这个伤疤的。

“嗯,很显眼。”

芳菲很坦诚的说。

如果按照一般的做法,应该很客气的说:“不要紧、没关系、时间一长就不显了、以后会好的…”

但是这对于明媗有实质上的帮助吗?

听到芳菲的话,明媗的眼里顿时溢出了泪水。下一刻,她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姐姐…哇…我…我好难过…”

她毕竟也只是一个小女孩,还是一个很爱美的小女孩。

这段日子以来,家里人怕她伤心,总是安慰她说很快就会治好,很快就会治好…

但她也是个十岁的孩子了,已经懂事了。这长时间过去,伤势却一直没有很明显的好转,坚强的她也开始慢慢丧气起来。

没人的时候,她总会偷偷拿出镜子来看自己的模样,每看一次就默默哭一回。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好呢…

“别哭,别哭。”芳菲把明媗抱在怀里,对她说:“你想不想把这个伤治好?”

“想啊…姐姐,我做梦都想呢…”明媗靠在芳菲肩上,抽抽噎噎的说:“可是我知道,爹爹已经给我请了全城最好的大夫了,也没办法把这块丑丑的东西弄掉…”

“如果姐姐说,姐姐可以帮你,你信吗?”芳菲柔声说。

“真的吗?”

明媗猛的抬起头来,眼泪汪汪的看着芳菲。

“嗯。姐姐不会骗你的呀。”芳菲说道:“可是,姐姐也许只能把这个伤弄淡一点,也不能保证一定能完全治好哦。”

明媗使劲的点着头:“姐姐肯帮我,我已经很开心了”那模样又乖巧又可爱,芳菲不禁轻轻抱了抱她。

“放心吧,姐姐有办法。”

芳菲对明媗笑了笑,便吩咐碧荷说:“把我那个梅花匣子里装的一袋旧珠子拿来。”

要珠子做什么?

碧荷不解的去取匣子了。

正文 第一百五十九章:神效

第一百五十九章:神效

如果明媗刚刚烫伤的时候遇到芳菲,芳菲倒有信心把她治好。不过现在时间过去了这么久,她也只有八成的把握了。

烫伤后半年内,是疤痕的形成期。这段时间也被称为烫伤恢复的黄金时间,越早是用强效药物,对烫伤后疤痕的恢复越是有效。

希望还来得及…芳菲衷心的盼着明媗能够好好恢复过来。就芳菲的判断,明媗这烫伤按照后世的烫伤标准来划分的话,大概上是属于浅二度烫伤,也就是所谓的真皮浅层烫伤,还有救回来的可能。

明媗从陆家回去后第二天,春雨又带着两罐药膏来到了蔡家。

“这是陆夫人给我们媗儿的药?”

蔡夫人接过那两罐药膏,感激的看了春雨一眼:“涂娘子,请你替我多谢陆夫人,她真是有心了”

春雨很认真的向蔡夫人说明了这两罐药膏的不同用法,再三对蔡夫人说:“蔡夫人,这是我家夫人秘制的药膏,绝对是外头买不到的好药,对七小姐的伤势应该会起大用处的。”

春雨对芳菲的崇拜是深到了骨子里,所以坚信自己夫人配出来的药一定能帮明媗缓解伤情。

蔡夫人心里虽是将信将疑,但也不可能表现出来,当然面上是不停感谢着芳菲的关心。

芳菲这两罐药膏是要分开用的。

那罐浅棕色的膏油,是用当归、地榆、地黄、黄连、黄柏、冰片、芝麻油等药再加上几味珍稀药物配制而成。这罐药的主要作用,是给明媗的伤疤消炎,把水肿发红的症状减轻一些。

接下来的那罐浅黄色的药膏,才是去疤的关键。那罐药膏,主要的成分是珍珠粉末,而且是货真价实的南珠研磨而成。珍珠粉具有去腐生肌的神奇功效,芳菲希望明媗用了这罐药膏以后,伤疤的颜色能够变浅一些。

这才是真正的秘方——宫廷秘方。在这没有人工养殖珍珠的年代,只有王公贵族才舍得用珍珠末来养颜,一般人家哪里用得起?就算是蔡同知这样的官员也是一样。

一颗寻常的南珠,都要卖差不多三两银子。芳菲研磨的虽然是她那些旧首饰上拆下来的老珠子,不太值钱了,但是这罐珍珠药膏的价值还是超过了一百两银子,抵得过蔡同知家里两三个月的家用了。

自然,芳菲不会让春雨去对蔡夫人说自己这罐珍珠药膏多么的值钱。本来是做好事,刻意宣扬反而会引人疑窦,她才不会没事干去炫富呢。

只要明媗能好起来,那就值得了

接下来的日子,芳菲继续在家里吃吃睡睡,没事干就在院子里逛一逛。她有时问起陆寒,府学里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陆寒总让她别再管这些事了。

“劳神的事情,娘子可别想了你就好好歇着养着,给咱生个漂亮闺女吧”

自从芳菲打趣陆寒“重男轻女”以后,陆寒张口闭口都说“咱闺女”来讨好芳菲,好像芳菲这胎肯定是生女儿一样。

芳菲是无所谓男女的,她完全没有养儿防老这种观念,只觉得自己的骨肉都是好的。

几个小丫鬟们都很期待这位小主人的出生。她们家里原来都是有弟妹的,竟比芳菲还懂得要给未出生的婴儿准备些什么东西了。

比如碧荷,就画出了好多个小衣裳、小鞋子、小被子的样子。因为孩子出生的时候是夏天,所以碧荷画的花样子大多是些莲花、莲子、莲房的图样。

芳菲也是学过多年女红的人,知道莲子莲房,是“多子”的吉祥图样,而且也很清新好看,便好好的赞了碧荷几句。

依照碧荷画的花样子,芳菲和几个丫鬟都做起了小衣服和小被子。家里本来新买了个专做针线的丫鬟叫彩蝶,不过她平时要管一家人的衣裳就已经忙不过来了,芳菲也没打算给她“加负”,也就自己动手了。

但是几个丫鬟都有志一同,就是每天不让芳菲做针线超过一个时辰。理由当然还是那一个——怕她累坏了

芳菲发现如今谁都能用这个理由把她给辩驳得无话可说,传统的力量实在太强大了,她一个人果然是有点扛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