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呢,秦皇后待人比以前稍微随和了些——当然,还是带着刻意的痕迹,但也算是有所进步了…

嗯,看得出她是想摆出带着距离感的亲切态度,不过拿捏的尺度还不是那么到位就是了。

秦皇后知道自己在宗室里没什么人缘,现在当然要趁着这样的好机会,尽量和这些贵妇们好好拉近下关系。至于芳菲,经过了张李二妃的事情,她早就把自己当初记恨芳菲的事情忘记得差不多了。

反正三皇子和张贤妃都死了,秦皇后心头没了三皇子这根刺,看到芳菲的时候倒没有什么特别的反感。恰恰相反,因为皇帝近来对陆寒的看重,秦皇后还特意和芳菲说了些家常话,出乎芳菲的意料之外。

她们在紫宁宫里说了许久没有什么营养话题,却突然见一个大宫女匆忙从殿外进来,显然是秦皇后的心腹。

“禀娘娘,太子殿下现在好像正在东宫和几位小公子…比武…”

秦皇后一下子愣住了。

其他几人的表情也都僵硬起来。芳菲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不会是柳儿那个死小子怂恿太子干了点啥吧?

他没这么大的胆子啊…不对,他还真的有。

“呵呵,”秦皇后强自镇定的笑了笑:“小孩子就是贪玩…诸位不如随本宫一道过去看看吧?”

皇后的提议,自是无人反对。一行人匆匆从紫宁宫赶到太子东宫,隔着老远,就听到一阵孩子的欢呼。

“哈哈,又是我赢了”

芳菲的太阳穴一阵抽痛。她已经听出这是儿子的声音了…这臭小子真不省事

可她也没法做出什么反应,只能硬着头皮跟在秦皇后身后快步走进了东宫正殿,还得注意维持着端庄的仪态。这日子真没法过了

秦皇后心里也很恼火。

怎么,不是找人陪儿子读书来了么?谁家孩子搞的鬼,居然鼓动太子比什么武?

等进了正殿,一群围在一起的太监宫女们见了秦皇后带着大批人马浩浩荡荡地过来,迅速过来一齐向皇后躬身行礼。

人群散开,原来被围在中央的几个孩子,也就暴露在大人们眼前。

芳菲一眼就看到自己的儿子,大名陆懋卿小名柳儿的小混蛋,正在和另一个孩子一人一边靠着一张墩椅掰手腕。

啊,是掰腕子…还好还好…

“母后,您怎么来了?”

太子朱昶满脸带笑,欢声奔向秦皇后。

秦皇后的脸色缓和下来。其他的孩子们也都是受过严格的宫廷礼仪教育的,这时便都纷纷过来规规矩矩的行礼。

芳菲见柳儿行礼时有纹有路,心中怒气稍稍缓解了一点。这孩子还不至于太不懂事,哼。

“昶儿,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秦皇后见儿子只是在一边看着,额头上也没有汗珠,总算是松了口气。

朱昶笑道:“我们刚才上完了课,昶儿就邀请大家到东宫来看看。只是宫里没什么好玩的,他们就告诉我可以玩这个…很有趣呢”

芳菲听得暗暗摇头。

当皇子也不是一件特别幸福的事情。纵然锦衣玉食,纵然众星拱月,但这么小的孩子,居然“没什么好玩”的,见几个同伴掰腕子就兴奋成这样,可见这孩子平时实在是缺乏娱乐。

秦皇后听朱昶说,他只是在看其他人掰手腕,也就没有再追究。当着这些贵妇的面,她也不能跟几个小孩子过不去啊?何况…何况儿子看起来这么高兴。

秦皇后自己是小户人家出身,和兄弟姐妹之间,还是有些感情的。看儿子这么喜欢这些小伙伴,她也不忍心说什么,只是微笑着说:“嗯,母后也觉得有趣。”

这话一出,她身后的众女眷就都暗暗舒出一口气。

秦皇后放开儿子,笑着让他们继续玩。不过她们这些“大人”一过来,孩子们的玩兴也被冲得差不多了。

端妍在秦皇后面前也算能说得上话,当下便提议说不敢打扰皇后与太子,想带儿子回去,明日再送他来陪太子读书。

她一开了头,其余几人也跟着开口表示赞同。秦皇后顺水推舟,让几人将各自的孩子带了出去。

朱昶几乎没有这种和小伙伴读书玩耍的机会,这时见众人要走,一张小脸立刻阴了下来。他依依不舍地对众人说:“你们明天可要早点来…先生还要抽背书呢。”

端妍笑道:“殿下请放心,他们明儿还会过来陪伴殿下的。”

论辈分,她是朱昶的表姨,朱昶素来对她也很恭敬。

“嗯,你们要记得”

等众人都告辞离去,秦皇后看着儿子怏怏不乐的样子,好气又好笑:“好了,明儿他们就又过来了…告诉母后,这几个同窗你可喜欢?”

“喜欢”

朱昶很用力地点点头。“尤其是陆家的那个小哥哥…母后,昶儿也想像他那样有力气呢。”

如果芳菲听到朱昶对自己儿子的评价,肯定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有力气…唉,这就是陆懋卿小朋友给太子殿下留下的好印象…

正文 第三百四十六章:期待

第三百四十六章:期待

柳儿可怜兮兮地跪在蒲团上,头上还顶着一盆水,眼巴巴地看着暴怒的母亲。

“阿娘,我错了…”

“你给我闭嘴,乖乖跪着。”

芳菲的声音也不大,只是冷得可怕。柳儿缩了缩肩膀,知道自己真的惹阿娘生气了。

他今天也没想那么多…太子殿下让他们说说玩点啥好,他一时就想起这个来了。平时他和靳传两个私底下常常比试的,他一提议,靳传也跟着附和,大家就决定一起掰腕子了。

幸好太子殿下说他不会,他们就自己掰着让殿下在一边看…

“算了,娘子,孩子还小呢。”

陆寒平时喜欢扮演严父的角色,可也从没体罚过儿子,手掌都没打过他一下的。现在看儿子这么凄凉地跪着,他忍不住出声为儿子求个情。

“相公,你办了一天公很累了,先歇着去吧。”

芳菲稍为调整了一下表情,温柔地侧脸对陆寒说了一句。但她的脸上却明明白白写着:“我在教孩子,你别插手”

陆寒也没法子了。他们原来也有过协议的,父母两个在教孩子的时候,一个不能拆另一个的台,不然就不好树立父母的权威了。既然芳菲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他只得笑着摇了摇头,硬起心肠不看儿子求饶的目光,转身去了书房看书。

“陆懋卿,我告诉你。”芳菲盯着柳儿的眼睛,一字一字慢慢说着:“我跟你说过多少次?进了宫,就要完完全全守宫里的规矩,绝对不能自作主张,不能有任何出格的举动。”

柳儿拼命点头,惹得头顶水盆一阵晃动,吓得他赶紧又跪直了身子不敢乱动。

芳菲本来也不忍心这样教训才五岁多的儿子。这么点年纪的孩子,要他一点错都不能犯,也是难为他了。可是有什么办法?

她会因为他是自己的儿子原谅他,普通人会因为他是个幼童原谅他,可皇宫是一般的地方吗?

今天他敢怂恿太子掰腕子,要是不好好管教,焉知明儿会不会在和太子、皇亲说话时,说出些不该说的话,做出些不该做的事?

“你别看太子殿下随和,就真的当他是你的小伙伴。”

芳菲不得不跟孩子说这些。

“太子殿下再随和,也是太子。将来,他可能是君王,而你,只是臣民。”这万恶的旧社会啊…芳菲一边说一边别扭,然而生在这样的时代,也不可能脱俗。什么人人平等天赋人权,那都是痴人说梦。

她只希望一家老小平平安安地在这儿生存下去。为了达到这个目标,她就不能不如此管教柳儿。要让他懂得,稍有不慎,便会遇到怎样的危险。

如果可以,她也想让柳儿像个真正的孩子一样,天真无邪地长大,尽情地挥洒着他的天性。可是,世间不如意事,十常八九。没有人真的能够按照你所想的那样生活,包括尊贵无比的皇帝陛下。

人活在世上,为了活得更好,或多或少要做出牺牲。

只是柳儿的牺牲,太早了…于是她再次在心中怨念朱毓昇下旨召柳儿进宫这个馊主意。

当然,她从近来陆寒所说的一些事情里也想明白了,朱毓昇此举绝不止是为了怕自己现在跟着陆寒去上任折腾坏了身体,更是为了对朝臣们显示出对陆寒的重视。

因为陆寒出任东南市舶使的事情,已经在朝廷上开始议论开了。

这一夜,柳儿足足被教训了两个时辰。自然,芳菲也只敢让他跪了一会儿,真要跪坏了柳儿的小嫩腿,芳菲自己就要难受死了。

次日,她继续带着柳儿进宫去陪太子读书。很显然的,其他几家的孩子,也都被家里人教训过了。

她们这一群贵妇再次在宫里相聚的时候,眼中都带着了然的神色。谁不怕出事呢?纵然是皇亲,也不是都带着免死金牌的啊。

从那以后,这些伴读的孩子们就规矩多了,没人再敢撩拨太子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但是有人陪着上课,已经让太子很开心很开心了。

他终究也是个孩子,当然希望有玩伴相陪的。

芳菲陪着柳儿去了半个月,之后秦皇后就下了懿旨,让各家的母亲们都不必再辛苦进宫了。大概秦皇后每天要接见她们也挺辛苦的…于是从此孩子们便都只是由各家的管事与家人送进宫里去。

让芳菲稍感欣慰的,是柳儿在御书房里的表现挺不错。听端妍转述,柳儿如今在这群孩子里,无论是学问还是个头,都是出类拔萃。先生们说的课,他倒是大半背过读过,学起来比其他人都快。

笨鸟先飞都有益,何况柳儿天资聪颖,开蒙又比别人早,读书更是勤奋,现在这样的情况却并不让芳菲感到意外。

为这,陆寒和芳菲又小小地抢了一番功劳——“我的儿子就是聪明”“才怪,是我生的好”

能像这样打嘴仗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他们都明白,分别即将到来,只是谁也不想说。

十月,朝廷正式下旨,宣告东南市舶司成立,统管东南沿海数个开放口岸。

鸿胪寺卿陆寒,被任命为东南市舶使,依然是正四品的官衔。只是多了太子少保的荣封,又下旨可荫一子为锦衣卫百户。

这个恩荫并不是说陆家的一个儿子长大了会是锦衣卫,只是保证他将来会有一份公职。

总之,算是比较重的赏赐了。陆家接了旨,只能谢恩不已,事实上家里的喜庆气氛却不浓。

大家都明白,刚刚生产几月的夫人,不可能随着老爷去上任。这样一来,老爷和夫人就必须分开一段时日了…夫人是绝对不会开心的。大家自然就都不会露出什么喜色来。

然而陆寒还是得给各位贺喜的同僚们一个交代的,便在大酒楼里做了几桌酒,与京城这些老同事们聚聚。人人都知道他这一外任,镀个金回来,那身份可就不一般了,直接进六部任个侍郎也是可行的。

既然如此,当然要好好和他拉拉关系。于是那天到贺的客人比预定的还要多,不得已又加开了两桌。

陆寒的心情极为复杂。一方面,为自己即将要面对新的挑战感到振奋,另一方面,又极为舍不得芳菲和几个可爱的孩子。

他爱不释手日日抱着的小女儿安儿,才满了百日不久呢…

而芳菲…和芳菲成亲以后,也有过不得不分离的日子。最长的那段,是他卷入鹿城科举舞弊案被押送进京的那次。也不过才几个月…

可这回一外任,就是四年的任期。

虽说这期间也有回京述职的机会,可毕竟和家人相聚的时间不多。尽管天下不知多少外任的官员都过着和家人分别的日子,可陆寒…真的没想过自己也会遇到这样的情况。

芳菲对他说过,等她身子稍微好一点,安儿再大些,她一定带着合家老小去与他会合。

但也要大半年呢…想到这里,陆寒脸上的笑容,更加勉强。

这回的任命很急。一般朝廷不会在年底催官员上任,怎么说都要让人过个好年吧?可是这一回不同,他必须赶在过年前到达东南,因为在那里,又来了两个新的西洋使节团。

没有人过去接待是不行的,皇上已经明确表示,让他十日内就把工作交割完毕,火速赴任。

“还有十天呢,相公。”

芳菲听到后,笑着抱着了陆寒。“我们还能再相聚十天啊…”

她想,自己还是幸运的。在这世上,会因为要和妻子分开一段时日就闷闷不乐的男子…应该是稀世奇珍了吧。

她的陆寒,是世上最好的男人。

“相公…两情若在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她呢喃着这过去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诗句,觉得从来没有这样深刻地懂得诗中的含义。

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矣。江淹的《别赋》一直是芳菲很喜欢的文章,可是现在,她却不喜欢了。

她不希望自己是一个黯然销魂的怨妇。她要用最美的笑容,微笑着送她的夫君离开,目送他从此鹏程万里,展翅天涯。

所以,夫君啊,请在这短暂的时间里,用力地用力地抱紧我,可以吗?

成亲这些年来,芳菲头一次,主动地缠着陆寒索求不休。

再爱我一次,再用力地爱我一次。请给我多一点体温,让我在无数个想起你的夜里,能够靠着你留下的微醺的气味,战胜寂寞与孤独。

再爱我一次,让我能够忘记“鸳鸯瓦冷霜华重,翡翠衾寒谁与共”。再爱我一次,让我只记得“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时”。亲爱的夫君,我们很快就要分别了,但是…

请期待我们重逢的一天吧。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正文 第三百四十七章:忧喜

第三百四十七章:忧喜

陆寒离家那日,芳菲没有送他出城。

她懂得规矩,知道会有一些同僚、属下在五里亭给陆寒送别,这也是官场上联络感情的一种方式。这样的时刻,家眷不好在场的。

不能给人留下陆寒“恋家”、“惧内”的印象。别人怎么传小话是别人的事,可自己却不应该给人留下话柄。

因此,她只能送他到家门外。

陆寒上任的行装,早就打点好了,芳菲前一天又特意里里外外检查了许多遍,生怕丈夫缺了什么东西。

济世堂的各种丸药,除了妇科用药什么的,其余统统配了好多份装在陆寒的行李里头,堪比一家小药铺。

至于什么四季衣服、日常用物,色色都是齐全的。小到银耳挖,大到蚕丝被,都一样一样安置得好好的。

芳菲安排了陆砚和碧荷夫妻俩跟着陆寒上路。另外还安排了一个长随、三个家丁、四个丫鬟跟着,要不是怕人家说陆寒摆架子,她真想多安些人跟着去呢。比如厨娘什么的…真怕陆寒吃不惯外头的东西,她还亲手将陆寒爱吃的菜写好菜谱,让碧荷带着。特意交代她到了地方,要找个专做江南菜的厨子,一定要做出陆寒爱吃的味道。

她强迫自己不停地做事,借此来冲淡心中的感伤。

然而真到了分开的时刻,她发现之前所做的心理建设都是徒劳。

“爹爹,爹爹”

三胞胎六只手儿全拉着陆寒的衣角,异口同声嚷嚷着:“爹爹,别走”

他们已经渐渐懂得人事,知道爹爹这一去,就要和他们分开好长一段时间了。这让三个爱粘着父亲的小孩子怎么舍得?

小白甚至哇哇哭了出来:“爹爹,抱爹爹,抱抱…”

“你们别闹。”

芳菲把喉间的苦意咽了下去,强笑着把他们扯开。“别拉坏爹爹的衣裳,不好看。爹爹就出门几天,很快就回来的。”

“不要嘛,不要嘛”

被奶娘抱开的小白踢腾着小腿,还是在哭着:“我要爹爹,呜呜呜…”

柳儿则显出了大哥的风范,走到小白面前,拉着他的手说:“小白不能哭爹爹不喜欢哭鼻子的小孩”

他又对几个弟弟说:“我们是男子汉,不能哭的”

三胞胎只得收了眼泪,抽抽噎噎地看着陆寒。

突然间,小安儿却放声痛哭起来。

陆寒除了芳菲之外,最心疼的就是这个娇嫩嫩的小女儿。也不是说他不喜欢几个儿子,但这盼了许久的女儿,又是刚刚出生没多少日子,就格外让他怜爱。

“安儿不哭不哭…”

芳菲把孩子抱了过来,轻轻摇着。陆寒想伸手过去摸摸女儿的小脸,终究是没有把这想法付诸实践。再拖下去,他一个大男人都想流泪了…

他深深看了妻儿一眼,转身登上马车,强自镇定的吩咐道:“走吧。”

马车扬尘而去,只留下一门妇孺,看着男主人就这样远赴东南。

正如芳菲所预计的那样,京城外五里亭中,已有一群官员在那里设下酒席,等待陆寒的到来。

陆寒的品级虽然还是正四品,可谁都认为他这次的外任是高迁,因此来贺的人并不少。他下车与众人寒暄一番,饮了几杯清酒,也有自命风雅的官员即兴吟诗一首为他送行的。

这些也都是不能免俗的了。众人见他只有下人随行,而无侍妾在旁,都忍不住有些想法。甚至有人觉得,陆大人这回去了东南,可真是如鱼得水了…东南那边,结契兄弟的风气浓重,真是龙阳遍地,最适合陆大人这种有特殊嗜好的人了…

正在此时,一个加深了众人的错误印象的人出现了。

“萧大人”

陆寒随着众人呼声回望,只见穿着锦袍披着黑披风的萧卓正策马而来。

萧卓翻身下马,来到陆寒跟前。“公务耽搁,我来迟了。”

余下众人“知趣”地退开,让两人能够好好地“畅叙离情”。

其实在这之前。萧卓已经与陆寒单独饮过一次离别酒。平时并不算多话的萧卓,详细地向陆寒说了许多东南的局势。他身为锦衣卫坐第一把交椅的都指挥使,掌控着各地锦衣卫传来的无数情报,对一些事情的掌握程度犹在朱毓昇之上。

“我已交代了东南卫所的弟兄们,你去了尽管使他们的人。若是地方上有人不服你的,只管打出我锦衣卫的招牌来。”当时萧卓甚至这样对陆寒承诺。

陆寒很是感动。

尽管这未必没有皇帝的授意,可萧卓对他的支持与照顾也是真诚的。萧卓还说,让他别担心家里,尤其是柳儿在宫里也有他在照料着。萧卓在宫里的耳目也不少,如果柳儿真的惹出什么事,他也能尽快地帮着芳菲把这事抹平。

当然萧卓是不能说替陆寒照料芳菲这种话。可在萧卓心里,却把这事放在了第一位。不过陆寒树敌是不少,却不是死敌,只属于政见不同罢了,应该也没人刻意找芳菲的麻烦。

此刻,萧卓索性举起酒坛,豪气地就着坛子灌了下去。

“送君千里,终有一别。”萧卓拍着陆寒的肩膀,大笑数声,说道:“子昌,我在京城等着你回来”

“多谢大哥”

陆寒也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陆寒的赴任在一些人,特别是陆家的人来说是一件大事,然而在京城里也算不上大新闻。

夫君离开了,芳菲的生活依然要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