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芳华败下阵来,嘟起嘴不满地道,“怪不得《孽海缘》被禁了,真是破书。”

谢云澜愕然地看着她。

“写的都是什么嘛!我看那著作这书的人真该拉出去砍了。”谢芳华有些恼恨,“凭地污了我的眼睛。不明白京中那些女人怎么一个个还乐意看,怎么会对那作者害了相思病?在我看来,那作者简直是路乱扯说。”

谢云澜失笑。

“你笑什么?”谢芳华看着他。

“京中女人只关在府内,大多无聊愁闷,很多甚是向往高墙院落外的生活。如今这样一本书,可以使得她们空虚之下聊以慰藉。”谢云澜道。

谢芳华忽然道,“就跟男人喜欢流连花丛花街柳巷一样?”

谢云澜咳嗽了一声,“大抵差不多吧!”

谢芳华转过头,坐在床边,“男子不是该顶天立地,就算不建千秋伟业,光耀门楣,也该心志凌云吗?女子除了深闺戏耍,绣花纳鞋,相夫教子,也该有傲骨清贵吗?和着不是这样?”

“大千世界,万物生灵。而人是最复杂的。所以,不是人人都这样。无论男女。总是有庸俗不堪之人。而那些高风亮节,清俊傲骨的人。在我们南秦还是占有大多数的。”谢云澜道。

谢芳华轻吐了一口气,闷闷地道,“反正这本破书不好看。实在是毁人心智。”

“那便不要看了!”谢云澜笑看着她。

“你怎么早不告诉我是这样的书?”谢芳华埋怨他。

谢云澜笑着摇摇头,“凡事要自己去做了,才知道好与坏。我不让你看,你会更好奇。我若是告诉了你。你就会失去去看这件书本身而有的感悟。”

谢芳华想着这才是云澜哥哥,睿智而清透。若是秦铮,她只要提到,他一定会告诉他。看那东西做什么,也不怕污了你的眼。她看着他,“你刚睡了没多一会儿,继续睡吧!我在这陪着你。”

“你陪着我做什么?我这么大的人了,哪里用得到你陪?”谢云澜好笑,“你若是无聊,便去我的书房寻书看吧!总有你喜欢想看的书。”

“书房在哪里?”谢芳华立即问。

“我让风梨带你去!”谢云澜话落,对外面喊了一声。

风梨立即来到了门口。

谢云澜吩咐了一句,风梨愕然地应了一声。想着公子的书房从来不让人踏足。除了先生,连他也是不得进的。如今竟然让芳华小姐去他的书房?

“去吧!”谢云澜摆摆手。

谢芳华立即站起身,对他道,“你先睡,我去找一本书后就回来陪着你。”话落,她脚步轻快地去拿了伞出了房门。

不多时,风梨便带着谢芳华去了书房。

谢云澜闭上眼睛,又继续睡了去。

谢云澜的书房距离主屋没多远,就在东跨院独立分出的一个小院落里。风梨带着谢芳华来到这。对守着书房的护卫说出了公子的吩咐。护卫打开门,请谢芳华进去。

书房很大,虽然不及忠勇侯府,但也比一般府邸人家的书房大很多。

入眼处,藏书极多。

墙壁上挂着几幅画。皆不是什么名家的手笔,但是偏偏画风极好,笔法肆意,各有千秋。

靠窗的位置摆放了一个很大的书案,书案上整齐地摆放着各类的本子手札,摞成一排。

谢芳华走进看了两眼,便无趣地转向了书架。将一排排的书架都转了一遭,最后从一个角落里拿出了一本绢帛纸地编订的本子。拂了拂灰尘,抱在怀里,出了书房。

风梨一直等在外面,没想到谢芳华这么快就出来了,一愣。

谢芳华也不多话,撑了伞向房间走回。

来到门口,推开门,屋中依然静谧。谢云澜又睡熟了。

谢芳华没回到早先的软榻上,而是轻手轻脚地来到床边,缓缓地踢了鞋子,侧着身子倚靠着坐在了床边。拿着手里的本子看了起来。

一页一页,手指轻轻翻动绢帛,看得兴致盈然。

谢云澜似乎没被惊动,这次睡得沉。眉头舒展,十分酣然。

一个时辰后,谢芳华将绢帛看了一半时,谢云澜睡醒了,慢慢地睁开眼睛。见谢芳华倚坐在他床头,看得津津有味。他有些恍惚。

谢芳华感觉到谢云澜醒了,从绢帛上抬起头,对他一笑,“云澜哥哥,你醒了?”

谢云澜回过神,慢慢地坐起身,视线落在她手中的绢帛上,微微轻蹙,“你怎么拿了这个看?”

“我觉得这个很好看啊!”谢芳华抖了抖绢帛,“你写的对吗?”

谢云澜点点头,睡醒后的他有些慵懒,“以前闲来无事写着玩的,搬来平阳城后,便被先生也给带来了。没想到被你翻出来了。”

谢芳华看着他笑,“云澜哥哥,若是这绢帛拿出去,当世词曲诗赋都会逊色。不久后,肯定天下流传,公子云澜,诗润华茂,清河崔氏自诩诗礼传书的世家,以文诸称,但是诸公子之文风亦不能与你相提并论。”

谢云澜失笑,“你这么高抬我,贬低清河崔氏诸公子。小心传扬出去。”

“传扬出去又能如何?清河崔氏是一代不如一代了。如今聪明有的本事的也就是一个崔意芝而已。”谢芳华不以为然,“本来他们就没你文赋精通嘛!还不让人说了!”

谢云澜无奈地看着她,“小丫头不知羞,哪里有你这般夸自家人的。”话落,他想了一下道,“崔意芝去迎四皇子回京了,如今在郾城吧!能不能平安回京,还是个未知数。”

谢芳华对他狡黠一笑,“崔意芝自然会平安回来的。我花费了那么大的血笔救了他弟弟。就要的是清河崔氏,可不是要一个无能不堪大用的废物。”

谢云澜一怔,看着她,“清河崔氏三公子是你救的?”

谢芳华点点头,不瞒他,“是啊,用我的血。”

谢云澜想起了什么,脸色顿时板了起来,抿着唇不再说话。

谢芳华慢慢地收了笑意,放下绢帛,伸手挽住他胳膊,轻声地道,“云澜哥哥,我会找到办法解了你的咒术焚心的。但是在这之前,你一定要让我用我的血抑制它。”

谢云澜偏头看了她一眼,“赵柯告诉你的?”

“我问他的!”谢芳华道。

谢云澜沉默片刻,叹了口气,“芳华,我不过是觉得你一个女儿家来平阳城又被秦铮扔在胭脂楼无依,身边没有世子陪着。才念在同族份上接你过府。你又何必把我的恶咒抗在自己的身上?这未免回报得太重了。”

“云澜哥哥,你不该这样想!什么回报不回报的。”谢芳华摇摇头,微微仰着脸看着他,“你相信人和人之间的缘分吗?”

谢云澜面色微动,看着她。

“人和人之间,是有缘分的。也就是佛家说的缘法。有些人认识一辈子,可能也是形同陌路。有些人却也许只需要一两面,便可以开诚布公促膝夜谈。”谢芳华笑着道,“所以,云澜哥哥。你对我好,我就收着,不说感谢。我对你好,你也收着。这一世,我们以前未曾见过又有什么打紧?我们上一世也许是有着重于性命的相知的。所以,你明明厌恶女子,却不对我反感,容许我亲近。我也想与你亲近。”

谢云澜面色染上一抹奇异,忽然伸手摸了摸谢芳华的头,宠溺道,“小丫头,你怎么说我们这一世以前没见过?”

谢芳华一怔,“我来平阳城之前我们见过?”

谢云澜笑道,“自然见过。不过那是很久以前了。你那时候还小,自然是记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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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第六天的存稿君。今天按照计划,那个女人在盐城。我觉得她这么奔波,已经晕头转向找不到北了。可怜的家伙。

到今天,行程就过了一半了。我每天换美人数月票,不知不觉就到月底了。还有留着月票的美人没?别留着啦,月底月票清零,别浪费啊~

第一百零三章

谢芳华觉得她虽然模糊了前一世的很多记忆。但是对于这一世,她自诩记得很清楚的。不过转而又想想,她连八年前在皇室隐卫的路上遇到秦铮,还送他一个肉包子,她都能忘记。什么时候见到谢云澜,将她忘记了也确实说不定。毕竟,她记忆封存得太深,若不是昨日他被绑在刑具上鲜血刺激之下,她怕是也不能想起。

那些久远的暖而伤的记忆!

她正想着,外面传来风梨的声音,“公子,右相府的李公子求见。”

谢芳华打住思绪。右相府的李公子?李沐清?是他吗?不过除了他,谁还是右相府李公子呢!她转头看向谢云澜。

谢云澜似乎并不觉得意外,见谢芳华看来,他笑道,“这几年,每年有那么几次,只要李沐清来平阳城打理店铺,总会来我府邸坐坐。”

谢芳华更是讶异了,“云澜哥哥,你和李沐清竟然熟悉?他每年还会有几次来你这里。”

“是啊!”谢云澜看着她懵懵的模样好笑,“怎么这么讶异?右相府的公子聪明圆滑,无论是文还是武,都有兼备。也是经商之才。几年前,他初涉经商,当时我助过他。后来便有了交情。只不过,那时候在京中,也还是谨慎不想惹眼罢了。三年前,我来平阳城后,便不必避讳那许多了。”

谢芳华轻嘘了一声,“果然是天下何处不相识啊。”

谢云澜看着她,“看来你对李沐清也是极其熟悉的了。”

“何止熟悉!”谢芳华撇撇嘴。

“既然你也熟悉,他想必也知道你在我这里。这样吧!你随我一起去见见他吧!”谢云澜下了床,对外面吩咐,“风梨,你将李公子请到水榭的暖阁里。”

“是!公子!”风梨连忙退了下去。

“他是来找你的,我才不去!”谢芳华摇摇头。从那日在清幽苑他见了李沐清一面,后来便不知道他是一直在清幽苑待着还是去了哪里。他也是没空理会他的。

“不想见?”谢云澜看着她。

谢芳华重新拿起绢帛,“我要看这个,还没看完呢。”

“那好吧!”谢云澜看了一眼窗外,“雨还下着,屋中有些昏暗,你不要总是费眼睛。”

“知道了!”谢芳华笑着摆摆手。

谢云澜穿戴妥当,撑着伞,出了房门。

谢芳华重新看手中的绢帛,继续津津有味地看着。

不知不觉,一本绢帛被她看完了,她放下本子,伸了个懒腰,看向窗外,雨似乎下大了。哗哗地响声不断。她下了床,站在窗前看了片刻,如今应该是快响午了。

云澜哥哥还没有回来,这么说李沐清定然还没走了!

两个人在聊什么?聊得这么久?

她正想着,春花匆匆来到了门口,有些焦急地喊了一声,“主子!”

“进来!”谢芳华立即道。

春花推开门,快步走到谢芳华身边,将一张信笺递给她,“您快看看,出事儿了。”

谢芳华接过信笺看了一眼,只见信笺上写着“舅舅中了毒,附近无有能之大夫可救。请主子速速定夺。郾城,轻歌!”,她面色一变。立即道,“我现在就启程去郾城!”

春花也知道主子的舅舅对她极其宠爱,郾城无医可救。言宸公子又去了北齐。桦伯寻常医术还勉强,但是不精通毒术。看来只能主子亲自去一趟了。可是她的身体……她不由担心,“主子,如今雨很大,您的身体受得住吗?”

“受不住也要受!舅舅不能出事儿!”谢芳华说着,便冲出了房门,情急之下,她是连伞也没打的。

春花也知道人命关天,立即追了出去。

谢芳华顶着雨,一路小跑出了东跨院,不管雨多大,向大门口跑去。

春花跟在她身后,秋月在春花得到消息那一刻便收拾了谢芳华女儿家的所用之物,也连忙跟着跑了出来。

出了东跨院,跑了没多久,路过一处水榭的暖阁,便被人从窗前喊了一声,“芳华!”

谢芳华听见是谢云澜的声音,停住脚步,看向暖阁。

谢云澜见她停下,立即拿车伞急步从暖阁走了出来,随他之后,还有从里面走出来的李沐清。但是李沐清并没有走过来,而是站在门口看着她。

谢云澜不多时便来到谢芳华近前,立即用伞罩住她,蹙眉问,“出了什么事情了?怎么跑得这么急?”

谢芳华眼圈有些红,“舅舅回来的路上在郾城中毒了,郾城无能医可救。我要去救舅舅,他一定不能出事儿。这么多年,若是没有他在漠北边境执掌军马护着,我和哥哥未必能平安长大。”

谢云澜了然,轻声问,“你先别急,他中了什么毒?”

“不知道!”谢芳华摇头,顿了顿又道,“传信的医术也是不错,但显然也不知何毒。”要是知道的话,轻歌也就不会给她来信了。

“先生说你身体极其虚弱,又来了葵水,昨日刚发过烧,宜养着,不宜折腾。”谢云澜想了想,“这样吧!先生出自神医谷,医毒本是一家。这么多年,先生连我的咒毒焚心都能压下。任何毒应该也有办法。就算一时救不得,他也能寻到拖延之术。让先生跑一趟吧!”

谢芳华闻言看着谢云澜,他口中的先生是赵柯!让赵柯去一趟郾城?

她蹙了蹙眉,看着四周雨声渐大,雨点落下打在伞上地面上噼里啪啦直响,她道,“这么大的雨,怎么能劳烦先生,还是我……”

谢云澜忽然打断他的话,对身后站在门口的风梨吩咐,“快去请先生来这里。”

风梨知道谢芳华定是出了什么事情,闻言连忙应了一声,去找赵柯。

“你身子骨如此虚弱,若是半途再折腾得发热,晕在路上,即便你去了,岂不是也救不了人?”谢云澜看着谢芳华,“你毋庸担心,先生身体极好。即便冒雨前去,也定能及时赶到,救下舅舅。”

谢芳华想了想,自己的身体目前的确不适宜冒雨奔波赶路。赵柯能将谢云澜的咒毒施针压制三年,医术自然是极好的,她的医术怕是也只能到这个地步。舅舅只要不是无解之毒,赵柯应该就有办法。她去和赵柯去的确没分别了。她点点头,听从了谢云澜的安排。

“走,先进屋子里去!”谢云澜伸手拉她。

谢芳华点点头,跟着他撑着伞来到暖阁。

站在门口的李沐清见谢云澜举动拉起谢芳华的手,他面上闪过惊讶。不过他向来善于隐藏情绪,很快就掩饰下。见那二人走来,谢芳华一脸的郁郁不快,他熟稔温和地问,“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一般不喊出称呼,有两种,一种是关系及其陌生,一种关系是极其熟稔。

显然,李沐清对于谢芳华属于后者。

谢云澜闻言看了李沐清一眼,眸光细微地动了动。

谢芳华倒是没注意李沐清的神色和称呼以及语气,两人之间经过牵扯法佛寺抢夺经书,清河崔氏救崔意芝,再加上清幽苑一番言谈,她自然觉得没什么可隐瞒他的。皱眉道,“舅舅在回京的途中,途径郾城,中毒了。无医可救。”

“所以你刚刚是要急着赶去?”李沐清问。

谢芳华点点头。

“云澜兄派人去喊赵管事儿了,赵管事儿医术高超。若是走一趟的话,你舅舅应是不会有事儿。你不要担心了。”李沐清看了谢云澜一眼,对谢芳华劝慰。

谢芳华抿着唇点点头。

三人没有进暖阁,而是等在门口。

一盏茶后,赵柯身上披了一件遮雨的斗篷,手里提了包裹,急匆匆地跟着风梨跑来。显然,他应是也得到了消息,猜出了谢云澜派风梨喊他的目的。

不多时,他来到近前,对谢云澜道,“公子请吩咐!”

谢云澜看着他,眸光赞许,“先生料事如神,看来是准备妥当了。芳华的舅舅,也就是武卫将军,回京途中在郾城中了毒。劳烦先生跑一趟吧!”

“是,在下这就去!”赵柯连声点头。

就在这时,前门口忽然跑来两个人,一个人是守门人,一个人是玉灼。

赵柯还没离开,那二人便跑到了近前。

玉灼的手里拿了一个玉质的小瓶子,气喘吁吁地来到门口,见谢芳华疑惑地看着他,他连忙说出来意,“芳华姐姐,表哥得到消息,说郾城的舅老爷出了事儿。知道你这里必定不会置之不理。他让我立即送来这一瓶灵芝丸。也许能有大用。”

谢芳华看着那个玉质的瓶子,想起是在法佛寺时秦铮从外公手里厚脸皮要来的。灵芝对毒自然是有功效的。她也不推辞,立即道,“赵先生去郾城救舅舅。你将这一瓶药给他吧!”

玉灼闻言立即将玉质的瓶子递给赵柯。

赵柯连忙打开瓶子看了一眼,惊喜道,“这是上好的千年灵芝丸。连国库怕是都没有的。这是好药啊。就算武卫将军一脚踏入鬼门关,凭着我的医术和这灵芝丸,也能将他拖回来。”

“那就辛苦先生了!先生快启程吧!”谢芳华心下微微松了一口气,嘱咐道,“你到郾城城门口,自然会有人接应你。你随着他去救治我舅舅就是了。”

“好!”赵柯也不再耽搁,赶忙快步冲向大门口,一边快步走一边对守门人吩咐,“快去给我备一匹快马!”

那守门人连忙应声,快跑去了。

不多时,赵柯出了府门,带了几个护卫,快马加鞭赶去郾城。

谢芳华听着马蹄声走远,收回视线,看向玉灼。

玉灼对谢芳华眨了眨眼睛,小声道,“芳华姐姐,表哥可想你了!”

谢芳华瞪了他一眼,对他道,“你骑马来的?怎么没披一件雨披,衣服都湿了。”

玉灼撅起嘴,“哪里来得急?表哥收到消息后,就火急火燎地催我了。我若是慢一点儿,他不折了我的腿才怪。”

谢芳华想着舅舅的毒的确紧急,玉灼若是晚来一点儿,赵柯就先走了。她对身边的谢云澜道,“云澜哥哥,给他找一件雨披再让他赶回去吧!”

谢云澜点点头,对风梨吩咐了一句。

风梨连忙去了。

“谢谢芳华姐姐!”玉灼笑逐颜开,眼珠转了转,定到李沐清身上,对他打招呼,“李公子好。你也在这里啊?”

李沐清微笑,“秦铮兄如今舒服地住在平阳县守府!怕是不觉得无聊才是。所以,我便没去寻他。”

玉灼立即摇头,垮下脸道,“才不是呢!表哥想芳华姐姐想得紧,她不在他身边,他整日没好脸色,可真是苦了我这个跟在他身边的人了。”

李沐清挑了挑眉,“我看你不像是受苦的样子。”

“哎,李公子只是没看到我受苦,我只是惯于苦中作乐而已。”玉灼小大人地叹了口气。

李沐清颇具兴味地赞赏道,“秦铮兄以后将你带在身边,可谓是得了一员虎将。”

玉灼顿时挺了挺胸,得意骄傲不谦虚地道,“那是自然,我会的东西多了。”

李沐清见风梨已经拿了雨披跑来,便止住了话。

风梨来到近前,将雨披递给了玉灼。

玉灼连忙披在身上,对谢云澜嘻嘻一笑,“多谢云澜公子!”

“不谢!”谢云澜笑着颔首。

玉灼看着他,认真地道,“你可要好好地照顾好芳华姐姐啊!我表哥虽然让人回来了。也不过是因为芳华姐姐觉得你的府邸里住着比平阳县守的府邸舒服方便。所以,才没拦阻。你可不能再让她出了什么事情,惹得我表哥忧急。”顿了顿,他唉声叹气地道,“我对你嘱咐,也是为我自己谋个舒服。否则,他发起火了,实在是让人胆战心惊啊。最先殃及的就是我。”

谢云澜自然能听出玉灼这话里一连说了好几重的意思,他笑了笑,面色平和地点头,“请秦铮兄放心,芳华在我这里,目前再不会出现让他担忧的事情。”顿了顿,他又道,“玉灼公子也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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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国策

玉灼虽然是跑腿而来,但是在秦铮面前,以及他本身的身份,自然不是下人。谢云澜在平阳城三年,自然该了解的事情都是了解的。所以,他称呼玉灼为公子。

玉灼没想到谢云澜被他明推按压一番后,谢云澜不但没恼怒,还给了他个尊称,他顿时有些不好意思,“既然这样表哥就放心了,我自然也可以踏实舒服地不被他骂了。”话落,他拱拱手告辞。

谢云继笑着吩咐风梨送他出门。

不多时,玉灼的身影出了府邸。

“王氏和玉氏的子孙到底是不同寻常!”李沐清赞扬了一句。

“那是自然!”谢云澜淡淡地笑着,转头见谢芳华衣服在滴水,蹙了蹙眉,对站在不远处房檐下躲雨的春花、秋月道,“你们去房间给芳华拿一套干松的衣裙来。”

那二人立即应声,齐齐跑回了东跨院。

谢云澜对谢芳华道,“这暖阁里有内室,稍后她们拿来干松的衣服,你进去换了。今日雨大,我就留沐清兄在这里用午膳了。稍后你与我们一起用饭吧!”

谢芳华点点头。

李沐清看了谢芳华一眼,没客气地推拒请辞。

三人进了暖阁。

这间暖阁十分雅致,四周水榭亭台,是这座山林府邸里一处极具赏心悦目的观景暖阁。

外间画堂里桌案上摆着一局下了一半的棋。

原来李沐清和谢云澜在下棋,谢芳华想着怪不得那么长时间谢云澜都没回东跨院。

二人进入画堂后,李沐清笑着问,“云澜兄,继续下完它?”

“好!”谢云澜笑着点头。

二人落座。

谢芳华刚刚从东暖阁跑出来,被冷水浇下,浑身都湿透了。她没往二人近前凑,而是立在门口,等着春花、秋月拿干松的衣物来。

不多时,二人撑着伞拿来一套衣物。

谢芳华是伸手接过衣物,去了里间的内室。

谢云澜从棋盘上抬起头,对二人道,“你们跑一趟厨房,吩咐厨子熬一碗姜汤来,给芳华驱除寒气。”

二人应了一声,连忙去了。

李沐清从棋盘上抬起头来,奇异地看了谢云澜一眼,忽然低声问,“云澜兄,如今你不惧女子了?”

谢云澜要落子的手一顿,眉头轻蹙了一瞬,摇摇头,“不惧芳华而已。”

“看来她在你这里也是特别的。”李沐清用了个也字,一语双关。

谢云澜眸光动了动,随即幽静地看了李沐清一眼,对他笑道,“沐清兄和芳华何时熟识的?”

“年前几个月吧!”李沐清模棱了一下说道。

谢云澜笑了笑,不再多言。

李沐清有意无意地打量谢云澜,心中翻了好几番念头和揣测。

若说秦铮喜欢谢芳华,对谢芳华特别,恨不得捧在手心里,他是不觉得意外的。毕竟这么多年,他一直时刻关注着秦铮随时的动静。秦铮背地里做的有些事情,和谢芳华之间的牵扯,大多数时候瞒不过他的眼睛。

另外还有四皇子秦钰,秦钰自小和秦铮不对付,彼此之间明里暗里较劲关注,他能从秦铮的牵扯中寻到了关于谢芳华的蛛丝马迹也不奇怪。

还有燕亭,他也早就知晓他的心思。

毕竟右相府一直是中立派。说右相府忠于皇上吧!偶尔也会私下里有小动作。说不忠于皇上吧!大事之上却是一定是附和皇上的。所以,这样的右相府维持中立还要保持贵门清流。自然是不易的。背地地的功夫自然有多少下多少。他身为右相府未来的接班人,自然肩负重担。对京中内外,他的消息从不闭塞。

但是对于谢云澜和谢芳华,他却是一无所知了。

按理说,他认识谢云澜的时间并不短。做为谢氏米粮的下一任继承人,京中任何人都不会失去对他的注意。三年前,无数人盯着他。自从三年前他搬来平阳城,暗中用了手段。很多人便探查不到了。但是那很多的人里,自然是不包括他的。

他对谢云澜,从他暗中从谢氏米粮脱离出来,到他的病,以及赵柯暗中施针秘密寻找魅族王族之人上。他都是知晓的。

本以为,他已经对谢云澜极其了解。却不成想,到出了这件让他意外之事。

谢云澜对谢芳华的态度不止让他意外,谢芳华对谢云澜的信任也是让他意外。

他是极其清楚武卫将军在谢芳华心中的地位的。

以他一贯的聪明,却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他正想着,谢芳华已经换好了干松的衣裙,从里面走了出来,他便立即打住了思绪。

谢芳华来到二人近前,自然地挨着谢云澜坐在了他旁边。看向棋盘,见谢云澜要将子落在一处,她立即挥手挡住,“云澜哥哥,你的棋艺有这么差吗?明明可以吃他的子。你怎么不吃?下在这里可是白白错失一个良机啊。”

谢云澜偏头看了她一眼,笑道,“沐清兄走神了,我这般胜了他,胜之不武。”

这时,李沐清忽然笑了,对谢芳华道,“观其不语真君子!”

谢芳华翻了翻眼皮,戚了一声,对谢云澜道,“你可真有君子风范。”话落,又看了李沐清一眼,“这回好,君子遇上君子了。我枉做小人了。”

二人闻言齐齐失笑。

谢芳华看着二人,也忍不住笑了。

谢云澜到底是没下那一招一棋定局的赢棋,李沐清自然后面也不会走神给他机会了。

所以,最后二人下了个平局。

春花、秋月端来姜汤后,谢芳华看着姜汤皱眉。

谢云澜瞧着她,微笑道,“芳华,你说过不能挑食的!”

谢芳华想着她虽然对姜汤不排斥,但也不是只爱喝姜汤,一般时候,她喜欢放些枣和姜汤一起熬。熬出红枣姜糖水来。便驱除了些姜汤的辣味。她叹了口气,对谢云澜道,“云澜哥哥,我没有不爱喝姜汤,我也不挑食。只是下次再熬这个东西给我,是不是吩咐你家厨子放些红枣在里面?”

谢云澜见她无奈的样子失笑,点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