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她忽然觉得,情之一字,她似乎懂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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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吃醋

来到城门的时候,响午刚过一点儿。

崔意芝的队伍还没到。

除了英亲王一行人,果然还有右相以及朝中数位武将的马车已经来到,来迎接的人,都是当年和武卫将军有交情的人。

一行人聚在城门口,加之外围的百姓,远远看来,黑压压一片。

谢墨含自然早就来了,见到秦钰,对他露出笑意寒暄,“四皇子总算回京了,皇后娘娘此后大可以宽心好眠了。”

秦钰下马,甩了马缰,拍拍谢墨含的肩膀,对他回以笑意,“子归兄,若是早知道漠北这一趟会让我错失良多,说什么,我也不会去漠北的。”

谢墨含一怔。

“芳华小姐极好,在漠北军营时,武卫将军有意将她许配与我,可惜秦铮先我了一步,让父皇下旨给他赐了婚。”秦钰低声道,“不过,他们三年才大婚,一切还有变数,不是吗?我也不是再没有机会称你一声舅兄。”

谢墨含神色微变,四皇子也不称呼了,只皱眉道,“秦钰你……”

“我知道老侯爷和子归兄你都甚喜秦铮,但是若论适合芳华,也不见得就是他。”秦钰看着谢墨含。

谢墨含一时沉默下来。

“其实,皇室与谢氏共天下了近三百年,未必不能再继续下去。”秦钰低声道,“谢氏只要没有不忠之心,若是我有朝一日登基,不会如我父皇一般,非除谢氏不可。”

谢墨含看着秦钰,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毕竟,除掉谢氏,对南秦江山有害无益。”秦钰目光看向天空,“在没去漠北之前,我受父皇熏陶,认为谢氏人杰辈出,长此下去,危害皇权。可是去了漠北一趟,我才知道天宽地广,南秦疆土外的地界比我们想象的要大。北齐富国强兵,丝毫不弱于南秦。若是非要除去谢氏,那么于我南秦,可谓会折损半壁江山基业。届时,北齐撕毁合约,大肆进兵,南秦元气大伤之下,定然不是北齐对手。”

谢墨含讶异地看着秦钰,难得他能有这一番想法。

人人都道谢氏渐渐壮大,危及江山,可是鲜少有人会去想,若没有了谢氏,南秦的江山会如何?

似乎近三百年来,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忘了当初南秦是如何快速地强大起来的,忘了谢氏几百年的世家底蕴从士农工商各个方面齐齐出手,支撑起了当时战火之后处处荒芜的国家。

天下多少人只看到谢氏繁华,看不到谢氏为南秦做的那些丰功伟绩。

如今,秦钰能看到,不得不说,谢墨含讶异的同时,甚是欣慰。

至少,皇室里面这个有才华有本事有谋略最有资格的皇子,他的想法,对于谢氏来说,是有利的。

“比起谢氏和忠勇侯府,北齐的玉家对于北齐皇室的所作所为,才是真的想要把持朝纲,可是北齐王一直容忍至今,只是对玉家牵制而已,却似乎没有升起除去之心。这是为何?是因为北齐王念那是他的母族吗?”秦钰摇摇头,“才不是!只是北齐王看透了,若动了玉家,会伤了北齐根本。所以,免于南秦做大,北齐变得示弱,他宁可玉家做大。最起码,他能掌控住玉家。”

谢墨含回头望了一眼皇宫方向,可惜,北齐王能看透的东西,南秦的皇上看不到。

“我母后见识短浅,自然不如忠勇侯府出去的女儿谢凤。她为北齐的皇后,实在是南秦的损失。这么多年,她帮北齐王度过了多少难关?北齐多少政策的实施,都有皇后的箴言纳谏?为何北齐王爱她护她重她?北齐北齐朝臣敬重皇后?自然都是由原因的。”秦钰低声道,“我看芳华小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她比谢凤,还要好。”

谢墨含抿唇不语,心下微疼,秦钰看见的妹妹的好,都是八年无名山苦苦熬出来的。

有多少人去了无名山被埋骨在那里,她一个女儿家,生生地走出来了。

“若是有朝一日我登临天下,能有她做我的皇后,那么,不仅对谢氏,对南秦江山百万民生百姓,都是福气。”秦钰话落,看着谢墨含,“子归兄,你说呢?”

谢墨含见英亲王府的马车被一只手挑开车帘,然后秦铮探出头,目光扫了一圈,向他和秦钰这边看来一眼,眯了眯,然后他跳下车,对立面伸出手,谢芳华搭着他的手下了车。两个人并肩站在一起,风景如画。他揉揉额头,低声道,“四皇子,容我提醒你,我妹妹她……”顿了顿,道,“可能已经喜欢上秦铮了,你回来的晚了。”

“那又如何?”秦钰微笑,“喜欢不等于爱上不是吗?”

谢墨含失语。

秦钰又道,“我与她打了几次交道,我知道,在她的心里,秦铮重不过整个谢氏。”

谢墨含眉心微暗,沉默片刻,抿唇道出自己观点,“对于我和爷爷来说,支撑谢氏太累,倾了整个谢氏,只要她幸福,倒也无不可。”

秦钰忽然笑了,“子归兄,你这是在告诉我,你妹心向秦铮,心喜秦铮,让我放弃吗?哪怕我能保住谢氏,你也不想我娶你妹妹吗?”

谢墨含怅然,“四皇子,自古帝王,后宫三千佳丽,千姿百态,困在一墙之宇,直到苍颜白发,也难以踏出宫阙。这样的生活,姑姑能受得住,我妹妹未必受得住。”

“子归兄小看令妹了。”秦钰摇摇头,“若是能得她,我未必要那三千佳丽,围墙宫阙,若是我不管她,她也能自由出入。”

谢墨含又是一惊。

“我今日寻子归兄说这一番话的意思,不是想让子归兄心向我,只是请子归兄不要一味地认准秦铮而无视了别人。我说过了,他对于她,未必是合适的那个人。”秦钰慢慢道,“只求若是有朝一日,我得到令妹欢喜,她心向我时,子归兄别从中作梗。”

话说到这份上,谢墨含自然是不能再说什么了。

“子归兄,你知道我秦钰,从不是口出妄言和虚言之人。”秦钰又道,“言出必行。”

谢墨含缓缓地点点头,对于秦钰,这一点,他自然是信的。

秦钰见他点头,住了口,不再多言。

“谢世子,四皇子,你们在聊什么?聊得这般热闹?”右相见二人止了话,笑着询问。

秦钰微笑,“许久不见子归兄了,一时有许多话要说。冷落几位大人了,实在抱歉。”

谢墨含微笑地对右相点头,“相爷也有多年未见我舅舅了,这回舅舅回来,你们当可以把酒言欢。”

“是啊!”右相笑道,“这些年甚是想念他。”

“这些年想念他的,不止你一个人。”一个武将过来道,“当年他自请戍边,我们这几个人都想跟了去,奈何皇上不准。本以为他驻守几年的事儿,没想到,一晃这么多年。”

“是啊!如今不知道什么样子了!漠北北风狂沙,胡天白雪,实在是艰苦。”一人道。

“各位大人错了,武卫将军风姿不减当年,漠北风沙虽苦,但他却还是年轻得很。稍后你们见了就知晓了。”秦钰笑道。

几人都顿时露出讶异,有些不信。

这边一行人聊得热闹,虽然时间还早,但是响午的太阳不烈,也不觉得等得疲乏。

而秦铮和谢芳华没过来凑热闹,下了车后,并没在城门口等着,则是缓步向前方迎着走。

二人一边走一边闲聊,不知不觉走出了半个时辰,到了路边的一处茶棚。

从京城出去,沿途都有百姓设有茶棚,方便路人歇脚,也同时赚些银两。

看顾茶棚的是一个老汉,他还有一个孙女,年岁不大,看起来没及笄,长得甚是水灵。

秦铮和谢芳华刚进了茶棚,那老汉便热心地招呼,“铮二公子,今日您怎么有空来喝茶啊!好些日子不曾见您了。”

秦铮坐下,难得温和,“今日等人回京,接到了这里。”

“这位姑娘是……”那老汉打量谢芳华。

“我的未婚妻。”秦铮笑着道。

“哎呀,原来是忠勇侯府的小姐!”那老汉立即对谢芳华做了个失敬的手势,多看了几眼,夸赞道,“到底是忠勇侯府世家小姐,就是不同寻常。”

秦铮见他夸奖谢芳华,就跟他夸奖他一般,面容甚是得意。

谢芳华瞅了秦铮一眼,对他有些无语,对那老汉微笑地点点头。

那老汉笑着对身后喊了一声,“丫头,快沏茶来!沏好茶给铮二公子和谢小姐。”

他话落,无人应答。

谢芳华扭头看去,只见那小姑娘半挑着帘子,正痴痴地看着秦铮,根本没听见。

那老汉又喊了一声,她才惊醒,连忙去了。

谢芳华转回头,见秦铮看着茶棚外的景色,压根没发现,她低声道,“你以前常来这里喝茶?”

秦铮“嗯”了一声,“以前去南山猎场打猎,和燕亭、程铭、宋方赛马,路过此地,都来喝一壶茶。近半年来,从你到我身边后,便未曾再来过。”

谢芳华点点头。

不多时,那姑娘便端着一壶茶来到,先给秦铮斟满了。

秦铮推给谢芳华,“午膳吃过你都没喝茶就急着出来了,渴了吧?你先喝。”

谢芳华点点头,不客气地端了起来。

那姑娘看了谢芳华一眼,连忙又给秦铮满上,轻声细语地道,“二公子,您有半年没来这里喝茶了。不知道下次是什么时候来?”

秦铮笑了一下,没多想便道,“若是有空闲,路过此地,定来喝一壶。”

那姑娘露出笑意,“下次可不要大半年都见不到您了!爷爷时常念着您呢。”

秦铮点点头,端起茶来慢慢喝着。

那姑娘不下去,便提着壶站在一旁侍候着。

二人喝了三碗茶,那姑娘一直守在一旁,茶没了,便给填满,尤其是秦铮的茶杯,侍候得无微不至。

三碗茶后,远远的一队人马已经从官道的一头走来。

谢芳华立即放下茶盏。

“来了!走吧!”秦铮也放下茶盏,站起身,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子上,拉起谢芳华,走了出去。

二人走出茶棚,谢芳华回头看了一眼,见那小姑娘恋恋不舍地看着秦铮,对桌子上老大一锭银子却视而不见,她皱了一下眉,对秦铮道,“以后再不准你来这里喝茶了!”

秦铮一怔,“为何?这里的茶水不好喝吗?”

“水清澈,茶泡得也还算好。”谢芳华中垦地评价。

“那是为何?这里简陋?”秦铮疑惑,“你不是这般挑剔的人啊!”

“废话那么多做什么?我告诉你别再来,你别再来就是了。”谢芳华抬步迎上队伍。

“你总有个理由吧!”秦铮纳闷。

“铮二公子只知道喝茶,没看到你喝的不是茶,而是人家小姑娘的芳心吗?你再来下去,长此以往,那小姑娘不用嫁人了,进英亲王府算了。”谢芳华没好气地道。

秦铮脚步猛地顿住,愕然地看着谢芳华。

谢芳华不理他,往前走去。

秦铮回头瞅向茶棚,见那小姑娘站在门口正望着他,见他回头,对他露出笑意。他脸一黑,转过头去看谢芳华,看着看着,他忽然笑了,快走几步追上她,一把将她胳膊拽住,盯着她看。

谢芳华瞪了他一眼,“你看我干什么?”

秦铮不答话,看了半响,将谢芳华快看到不耐烦时,他才笑盈盈地道,“我在看你肚子里刚刚喝进去那三大碗是茶还是醋!”

谢芳华脸一红,挥手打秦铮。

秦铮躲开,抓住她的手,对她笑的开心地道,“谢芳华,原来你也会吃醋啊!”

“谁说我吃醋了?”谢芳华羞恼地踩了他一脚,“右相府有个李如碧,永康侯府有个燕岚,京中其它府邸还有多少喜欢你的人就算了,连路边一个茶棚的小姑娘你都不放过,你还要祸害多少人?”

秦铮闻言将她抱住,哪怕前方队伍缓缓而来,已经走近,他这时候也忍不住亲吻她,低声道,“这些女人爷都不看在眼里,祸害了谁我不管。这一辈子,只管祸害你就是了。这个茶棚以后再也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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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媚术

被秦铮抱住,听着他如此话语,仿佛心一瞬间被填满。

她刚刚……真是吃醋了?

吃醋这种东西,她一直觉得不该出现在自己的心里。

谢芳华心下暗暗唏嘘,这就是情的滋味吗?在茶棚里,见到那小姑娘痴痴的样子对秦铮,她心下的确是不舒服。

见马车走近,队伍中的人已经明显能看到他们,她连忙推开秦铮。

秦铮抱得紧,不让她推开。

谢芳华红着脸低斥,“快放开,多少人看着呢!”

“爷不怕!”秦铮道。

“我可没你脸皮厚!”谢芳华瞪他一眼。

秦铮轻哼,“你刚刚踩了我一脚,疼着呢,放不开。”

谢芳华无言地看着他,她踩他的脚,跟他抱着她的手有关系吗?

“你亲我一下,我就放开你。”秦铮心中此时欢喜,若不是时候不对,地点不对,他一定会将她好好地欺负一番。但即便如此不合时宜,他还是不想轻易地放过她。

谢芳华犹豫了一下,用衣袖挡住,踮起脚尖,轻轻吻了他一下。

虽然是蜻蜓点水,但是她能够不恼,已经足够秦铮心里知足,知道此地不合时宜,不想再逼迫她,便笑吟吟地放开了她。

谢芳华红着脸撇开头,看向队伍,只见大约千人,其中有一大半是官兵,一小半是府兵和家中仆从。

其中有大约十多辆车,一辆车走在前面,旁边骑马走着崔意芝。

崔意芝自然看到了秦铮和谢芳华,多打量了二人几眼,便俯下身对车中说了一句什么。

车中帘幕在他话落后挑开,露出一张中年俊逸的脸。

“舅舅!”谢芳华一喜,提起裙摆,跑向马车。

崔意芝一摆手,吩咐队伍停下。

马车停下,谢芳华也跑到了车前。

“小丫头!你怎么没在府中等着,跑来了这里?”崔允摸摸谢芳华的头,露出笑意。

“来接你啊!”谢芳华看着他,“舅舅,你的毒伤好了吗?”

“嗯,好得差不多了。多亏了赵柯医术高超。”崔允道。

谢芳华拉过他的手,伸手给他把脉。

“你这个小丫头,还不放心?”崔允笑了一声,目光看向已经缓步跟随而至的秦铮,少年清俊,洒意风流,阳光下,与谢芳华站在一起,男女容貌气度都极好,甚是般配,他微笑道,“真没想到啊,当初我还想要……”话音未落,他顿住,说道,“铮二公子极好!”

谢芳华翻了个白眼,秦铮去郾城才几日,就将舅舅给收买了?

“舅舅!”秦铮对崔允笑着见礼。

崔允摆摆手,笑着问,“你们等了许久了?”

“喝了三碗茶而已。”秦铮回道。

崔允看向前面的茶棚,怅然道,“我离京时,那间茶棚就在,没想到这么多年了,那间茶棚还开着,如今那一家可还安好?”

秦铮看了谢芳华一眼,回道,“几年前那老婆婆病死了,只剩下那老汉和他孙女了。”

“不知道茶水还是不是一样的味道。”崔允道。

秦铮咳嗽了一声,“舅舅若是想去喝一碗,就让队伍停留片刻。”

“我听说你父王和右相等人都在城门口等着我了?”崔允问。

秦铮点点头。

“算了,改日吧!让他们等着不太好!如今我已经回京了,改日再去喝也行。”崔允向城门望了一眼,摆摆手。

谢芳华这时放下手,对崔允道,“还有余毒未清,您回京之后,需要多静养些时日。”

崔允笑着点头。

“喂,秦铮兄!后面一辆车马帘幕挑开,程铭露出一张脸。哀怨地道,“你将我们扔下多日,回京后,你请兄弟们去来福楼大吃大喝一顿补偿啊。”

秦铮挑眉,“你们也跟着回来了?”

“本来你说待你从盐城回来让我们与你同路再回京,可是你竟然说话不算数,路过平阳城没停留,直接回来了,连个招呼都不打一声,不够意思啊你。”宋方也从车中探出头,“正巧武卫将军回京,我们知道你提前回来了,便同路跟着回来了。”

“事急从权,我才急着赶回京了。”秦铮看了谢芳华一眼,意思不言而喻,“回头我请客!”

程铭和宋方了然,知道是关于谢芳华,齐齐笑着点头,对谢芳华打招呼,“芳华小姐!”

谢芳华对二人笑了笑。

“秦铮哥哥,芳华姐姐!”秦倾从后面一辆车探出头,问道,“太妃还好吧?”

秦铮没答话。

谢芳华念着林太妃前几日维护秦铮相救之情,点点头,“前几日我进宫时见了太妃,她气色还不错!”

秦倾松了一口气,对谢芳华招手,“芳华姐姐,你会医术,快过来看看李沐清,他病了。”

谢芳华挑眉,这是都跟着回来了?那么临汾镇只剩下才去的秦浩和左相了?她看着秦倾问,“赵柯呢?不在队伍中?”

“据说他从盐城回来,到平阳城的时候,便回家了,没跟着队伍进京。”秦倾道。

谢芳华想着云澜哥哥的势力都凝聚在平阳城,他如今回京了,平阳城自然不能无人看守。赵柯显然是回平阳城坐镇了。

秦倾见谢芳华没动,又看向秦铮,对他道,“秦铮哥哥,李沐清真的病了,他似乎发着热了,这一路没有好大夫,他就这样挺着呢。让芳华姐姐给他看看吧!”

秦铮闻言向秦倾的马车走去。

“对了,右相府的李小子看起来是病得不清,你会医术,快去给他看看吧!”崔允也道。

谢芳华想了一下,对崔意芝道,“八皇子的马车先留下,你们继续赶路吧!”话落,对崔允道,“舅舅,外公回京了,如今就住在忠勇侯府,您先回去吧!”

崔允点头,“我已经知道了,这便回去!”

崔意芝回头看了秦倾的马车一眼,一摆手,队伍继续前行。

秦倾的马车让开在一旁,让队伍走过。

程铭、宋方的马车也停在了一旁。

秦铮来到车前,顺着秦倾挑开的帘幕向里面看了一眼,忽然眯起眼睛,“李沐清,你怎么把自己折腾成了这副鬼样子!”

李沐清躺在车里,似乎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

谢芳华来到秦铮身边,向里面看了一眼,李沐清脸色潮红,昏昏沉沉,看起来的确病得厉害。她皱眉,对秦铮道,“你将他挪过来一些,我给他把脉。”

秦倾闻言立即将李沐清挪过来一些。

谢芳华伸手给李沐清把脉。

秦铮拿出一块帕子,盖在了李沐清的手腕上。

谢芳华无语,手只能按在了帕子上。

秦倾嘴角抽了抽,忽然想起什么,对秦铮低声道,“表哥,我听京中都在传……说听音她……”

秦铮脸色一沉,没说话。

秦倾看着他的神色,想问什么,只能住了口。

谢芳华给李沐清把脉片刻,眉头越皱越紧,对秦倾问,“从什么时候他开始发热昏迷的?”

“今天早上。”秦倾道。

谢芳华道,“什么时候病的?”

秦倾想了一下,“似乎是昨日夜间。”

谢芳华又问,“你是否一直与他在一起,可知道他碰了什么东西?”

秦倾点点头,“是啊,自从秦钰哥哥离开后,我一直与他在一起啊,秦钰哥哥让他照顾我,没见他碰过什么东西。但是秦钰哥哥走后不久,他就不对劲了。”

“怎么了?他得了什么病?”秦铮看向谢芳华。

“媚术!”谢芳华吐出两个字。

“什么?”秦铮挑眉。

“他不是得病了,而像是中了媚术。”谢芳华话落,补充道,“若是我没看错的话。”

秦倾忽然嗤笑,“他怎么会中了这种东西?如今普天之下,还有会媚术的人吗?”

“你没遇到,不代表没有。”谢芳华道。

秦铮一噎。

“那怎么办?芳华姐姐,你能给他解吗?”秦倾虽然不太懂什么是媚术,但是对于这个媚字,顾名思义,他自然明白些。

“我不懂这个媚术,但若是想解除,得找到那个对他下了媚术的人。”谢芳华道,“解铃还须系铃人。”

“怎样找?”秦铮来了些兴趣。

谢芳华抿唇,“据说,媚术是天下间除了咒术之外最厉害的一种术,但它却不是出在魅族。魅族的咒术是靠血液传承,而媚术则是一种内功心法。想要修习这种功法,据说是从小就出生在一个长满催情药物的地方,喝的水是催情水,吃的饭菜是带有催情之类药物的饭菜,练功时,呼入的气息,也有催情花粉的气息。再加之,内功本来就是魅惑人心神的功法,所以,多种条件下,多年侵淫,便练就了魅惑人心的术,也就是媚术。”

秦倾睁大眼睛,“这么神奇!这种魅惑人心的术得练多少年?”

“无论任何功力,都要看修习者的悟性,普天之下,能修炼大成到一种境界的,也就是说不通过同房而使人摄破心魂中了媚术的,也不过是一二人而已。一直以来,这种媚术,都被人当做传言来听,的确还不曾见到过。”谢芳华也是因为在无名山学习医毒之术以及奇术古籍上看到过,才知晓了这种媚术。她看着李沐清道,“他遇到的,显然是媚术大成者,只用气息便将他锁住了,类似于情毒侵入了他的身体,所以,只有找到那个人,才能解除他的媚术。”

“好奇怪啊!”秦倾道,“他一直在我身边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儿?”

秦铮忽然笑了,“也就是说,是有人看上他了?所以,对他下了媚术?”

谢芳华向四下看了一眼,缓缓道,“据说,媚术大成者,若是想要对一个人下媚术,方圆五里之内,只要将气息锁定那个人,就能对他下媚术。”顿了顿又道,“到不一定是看上,媚术也可以杀人。”

秦倾立即道,“也就是说,如今那个人在方圆五里地之内?”

谢芳华摇摇头,“不是如今,而是当时对他下媚术时,就是这个范围,不一定要近他的身。我知道的是这样!但不知道记载的准不准确。”

“原来如此,怪不得我和他没离开过,也没发现他碰了什么,他便这个样子了呢。他从昨日夜到今日响午,已经这么久了,昨日夜只是潮红不对劲而已,今日早上还能睁开眼睛,如今成半昏迷状态了,再这样下去,找不到那个人的话,他会不会出事儿?”秦倾担忧地道,“本来找了两个大夫,都看不好,想回京找孙太医给他看,如今芳华姐姐你都给他解不了的话,那么孙太医岂不是更没办法了?”

“媚术若是杀人,多少时辰之内中了媚术必死?”秦铮问。

“十二个时辰,不解的话,必死。”谢芳华道。

“昨日什么时候你发现他不对劲的?”秦铮问。

“大约是……”秦倾想了一下,“戌时左右!”

“也就是若是杀人的话,他最多只能支撑到今日夜戌时?”秦铮道。

谢芳华点头。

“他从昨日夜到今日响午的变化,能够辨别得出那个对他下媚术的人在哪里吗?”秦铮又问。

谢芳华眸光动了动,忽然向城门的方向看了一眼,说道,“中媚术者,远而轻,近而重。”话落,她道,“他往京城走,越来越重,只能说明距离那个对他下术的人越来越近了。”

秦铮忽然眯起眼睛,“也就是说,那个人,如今就在京城。”

“也许。”谢芳华点头。

秦铮看向城门方向,这么片刻功夫,崔意芝的队伍已经到了城门,远远隐约能看到,队伍停下,一行人已经在叙旧。他忽然问秦倾,“你是说,昨日秦钰离开后,他便不对劲了?”

秦倾点点头,“是啊,我记得是四哥嘱咐他照顾我,四哥走了一会儿之后,他便不对劲了。我问他,他说没事儿,可是今日早上,便严重了,我以为是他染了风寒,请了两个大夫,都没看出是什么病症,就赶紧启程回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