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雪莹想起依梦死后,英亲王府内被王妃压下的传言,她心下有些灰败,那个女子是不堪忍受而死,秦浩在闺房里百般折磨人,她能压制住秦浩的畜生行为不施展在她的身上吗?

尤其,她还是秦铮硬塞给他的!

卢雪莹越想脸色越不好,一把拽住卢夫人,“娘,你给我挑些年轻貌美身段好的陪嫁丫头吧!我带去英亲王府!”

“什么?”卢夫人睁大眼睛,“莹儿,你没发热吧?怎么说傻话?还年轻貌美身段好的陪嫁丫头?你这是想干什么?”

卢雪莹嘴唇发白,尽量不让自己的身子颤抖,也不让声音发颤,“娘,你说,我若是不嫁秦浩的话……”

“胡扯什么!”卢夫人顿时怒了,“婚期都定了,你如何能不嫁?”

是啊!她如何能不嫁?若是能不嫁,早在皇后懿旨赐婚时,她就能不嫁了。如今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早就不容许她反对。

卢雪莹压下心底的情绪,挽着卢夫人撒娇,“我也就说说嘛,您给我选就是了!我就是想着,万一自己抓不住秦浩的心,但也不能让他跑去外面,陪嫁丫头总归是自己人。生了孩子,也是养在我名下的。”

卢夫人闻言踏实了些,同时也真被卢雪莹说动了两分心思,“你若是这样说,也有理!谁家爷们院子里没个三妻四妾的?与其便宜别人,不如用自己手底下的人。”

卢雪莹连连点头,“那娘快去选!要如花似玉的,最好……嗯,有些床秽功夫的。”

卢夫人闻言碎了一口,“这话你也敢说!”瞪了卢雪莹一眼,但还是站起身,“放心,娘这就去给你选!爷们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娘心里有数,用不着你说。你就好好地踏实下心来,备嫁就行了。”

卢雪莹颔首,见她娘去了,心下落下了一块大石头。

忠勇侯府内,响午时分,谢氏各首要人物该到齐的都已经到齐了。

经过一日一夜的揣摩,这些人也没揣摩出忠勇侯府召集这么些人来要做什么,但是心底毫无疑问地晓得一定是大事儿。不但是大事儿,还是天大的事儿。

他们是知道昨日晚上皇上便将谢芳华招进宫去了,直到宫里传回消息,皇上留谢芳华在宫里陪侍铮二公子,铮二公子的伤什么时候好了,她什么时候方能回宫,眼见忠勇侯没因此有什么动静,这些人也便压下心底的不安,静静地等着。

用过午膳,忠勇侯府将这些人都请进了祠堂。

祠堂大门关闭后,忠勇侯给祖宗上了三炷香,之后,公布了一个消息。

分族分宗!

这消息一开口,将所有人都震懵了!犹如晴天霹雳!一个个都睁大眼睛,如被霹雷砸中!

竟然是分族分宗?

怎么会这样?

谢氏族长首先就颤抖着身子,也顾及不了身份了,一步上前,一把拽住了忠勇侯的胳膊,“侯爷,您没有开玩笑吧?这……这怎么能?”

“怎么不能!”忠勇侯摇头,语气铿锵有力,“老夫没开玩笑!”

一句话,将众人都砸回了魂!

一时间,一个个七嘴八舌地闹僵起来,祖祀里数百人,片刻功夫,便乱乱哄哄。

忠勇侯不再说话,静静地看着这些人闹哄。毫无例外,都是不同意分!

大约过了足足半个时辰,众人才发觉忠勇侯自从公布了这一则消息后,再未发一言,众人的声音都渐渐地止住,其中一人这时跳出来,“侯爷,您说要分族分宗,也不能一味孤行,您得与我们说说原因,我们谢氏如今好好的,世代底蕴,怎么能说分就分,总要有个理由!”

“是啊,难道忠勇侯府嫌弃我们这些人是累赘了?”一人又道。

其余人都等着忠勇侯解惑。

谢氏族长见忠勇侯依然不语,开口求道,“侯爷,您就告诉大家伙吧!我这个一族之长也想知道。祖宗将族业交给我这一脉,不能在我手里毁去啊!否则九泉之下,我还有如何脸面去见列祖列宗?”

“侯爷,是否如今我们谢氏又危难了?才不得已出此下策?”谢氏盐仓的掌家人低声问。

众人闻言,都攸地看向谢氏盐仓。

“云澜,你来说吧!”忠勇侯长叹一口气,对谢云澜摆摆手。

谢云澜从一侧站起身,目光平静地扫了众人一眼。

众人顿时噤声,都看向他。

“谢氏太大,这么多年来,皇上屡屡不容谢氏,近年来,吞了谢氏米粮,还不知餍足。如今,更是已经将谢氏当做眼中钉,肉中刺,这是大家众所周知之事!”谢云澜缓缓开口,“忠勇侯府鼎立于谢氏之首,皇权一旦发难,为忠勇侯府试问其罪!若是株连九族,那么咱们在座众人,都是九族之内。谢氏就会一朝连根拔起!尸骨成山,血流成河!南秦再无一人姓谢!”

众人闻言面色大变。

谢云澜见开门便敲山震虎成功,便缓缓吐出一个消息,“侯爷有分族分宗的决定,也是迫于无奈。北齐王和王后生有一子,谢氏盐仓的叔叔代养二十年,就是谢云继。如今,他失踪了!大约是被人挟持去了北齐。若是皇上一旦得到消息,拿此事发作。那么,诸位想想,轻则是什么罪,重则是什么罪?在皇上有意除去谢氏之时,会定个什么罪!”

众人闻言瞬间血色全失。

其中一人惊呼,“谢云继竟然是北齐王和谢凤的儿子?”

忠勇侯此时点头,“不错!云继是凤儿的儿子!我的外孙!当年凤儿嫁入北齐,玉家势大,玉太后和玉贵妃姑侄联手,凤儿孤身一人,无奈之下,她暗中将孩子送回了谢氏,得以保全血脉。”

谢氏盐仓掌家人此时确认,“不错,当年是我亲自前往了北齐一趟,带回了那个孩子。”

众人这时齐齐地没了声,人人都被这两个重大的消息给砸破了头一般,昏昏沉沉。

“族长!若想谢氏长存,若想我们子孙后代世代繁衍,若想谢氏根基不灭,就要化整为零,分族分宗,分门别户,各立门户,虽然,世家大族再不复,但是能保住我们谢氏的人脉和血脉,子孙根基。”谢云澜趁机对谢氏族长道。

谢氏族长同样受的震动太大,一时间呐呐无言。

其中一人这时忽然道,“若是各立门户后,皇上除去我们就轻易了,怎么办?”

“是啊,很多人都不能再受族里庇护了!”又一人道。

“没本事的弱小之人,岂不是随意地会被其他世家大族欺凌?”又一人也道。

“你们说的这些,侯爷都有考虑!”谢云澜镇定地挥手,风梨立即搬出来一个大匣子,他接过匣子打开,里面叠了一叠账目,他声音清浅,“分族分宗不是一句话说分就分的事儿,族田、谢氏所有的东西,自然都会分的!每个人手中,都会握有存活的东西。”

众人齐齐睁大了眼睛。

谢云澜淡淡道,“谢氏的人,永远都是谢氏的人,虽然分了,但是血脉就是血脉。哪怕分了,若是出了什么事情,托庇护佑,大的门户,也不会对小的门户置之不理的。”顿了顿,他又道,“反之,若是十恶不赦,诛杀满门的这等罪责,也不会牵连了谁!”

这最后一句话,才最是动人心!

“不错!谢氏长房的例子,就该引以为鉴!如今谢氏长房还被御林军围着呢!”忠勇侯此时开口,“也不急于表决,反正华丫头如今接手了庶务,她如今被皇上困在宫里,但是早晚皇上也要放她出来!待她出来,再决定也不迟!只是这件事情,关乎我们谢氏在座所有人的身家性命。还望诸位闭紧了嘴巴,多安心在忠勇侯府呆上几日吧!”

众人齐齐心神一凛,连忙表态,“侯爷放心,关乎身家性命的事情,谁也不敢走漏风声。”

就算想走漏风声,如今身在忠勇侯府,怕是一丝风声也传不出去!

忠勇侯摆摆手,“先都散了吧!各自都思量些!”话落,他当先出了祠堂。

他走后,众人对看一眼,也接连出了谢氏祠堂,只是一个个像是经历了一番磨难才出来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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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情意相通

忠勇侯府开了祖祀的消息在第一时间就传进了宫里。

皇帝听闻之后,派人再探,直到那些人从祖祀出来,却一个个都闭紧了嘴巴,就如嘴巴黏了封条一般,半字不露,所以,派出的人无功而返,同样什么也没探出来。

皇帝坐在御书房,脸色愈来愈阴沉。

这么多年,他自诩已经差不多能掌控住忠勇侯府了,可是如今这一件事情就看出来了,若是忠勇侯府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情,任他无论如何查,也查不出来了,掌控不了。

可是越是如此,他越想要知道,这种被动的事情,实在让他心里没底。

于是,他高喊一声,“吴权!”

吴权连忙出现,小心谨慎,“皇上?”

“摆驾!朕去忠勇侯府看望老侯爷!”皇帝站起身,沉着脸吩咐。

吴权一惊。

“听到朕说的话了吗?”皇帝见吴权站着不动,怒道,“还不快去!”

“是!”吴权惊醒,连忙向外跑去。

“等等,派人去文渊阁一趟,让右相和四皇子与朕一起去!”皇帝又喊住吴权。

吴权立即应是,出了御书房,赶紧招来一名小太监,吩咐了下去。

文渊阁内,右相和秦钰得了传话,对看一眼,慢慢地放下了手中的事情。

右相看着秦钰询问,“四皇子,你可知道,皇上为何突然要去忠勇侯府看望老侯爷?”

“父皇近来做的怪事儿颇多,想起一出是一出,估计是想老侯爷了。”秦钰慢吞吞地道。

右相仔细地打量秦钰,没从他面上看出什么来,他心中清楚,定然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忠勇侯府召集族人的事情他自然也是知道的。暗暗想着四皇子怪不得能从一众皇子中脱颖而出,将来若是他坐那把椅子,怕是个比当今皇上更厉害的主。

二人一起出了文渊阁,前去与皇帝汇合。

半个时辰后,皇帝的玉辇浩浩汤汤前往忠勇侯府而去。

皇帝的玉辇离开皇宫,德安宫里便得到了消息,别看玉灼才进皇宫几日,便将皇宫里摸了个滚瓜烂熟。凭着他讨喜的性子,消息自然十分灵透。

秦铮听罢,嗤笑一声,“皇叔是越老越不中用了,谢氏刚有点儿风吹草动,他就坐不住了。”

谢芳华自然是知道今日午时忠勇侯府开了祖祀祠堂,爷爷和谢云澜已经公布了分族分宗的消息,皇上派去的人定然什么也没探查出来,所以,坐不住去忠勇侯府亲自探查消息了。

不过,她倒是觉得,就算皇上亲自去一趟忠勇侯府,以着现在的爷爷,也不见得会告诉他。

算起来,谢氏分族分宗虽然是大事儿,但总体来说,还是谢氏自己的事儿。

与皇权有干系,但也无干系!

皇帝若是真想插手,既有立场,也无立场!

谢氏若是给他立场,他就有立场,谢氏若是不给他立场,他就没有立场!

“甭理他!爷爷若是因为皇叔跑一趟忠勇侯府,就巴不得地交出底牌来,那他也就不是顶了这么多年还活得好好的忠勇侯了。”秦铮揽住谢芳华的纤腰,下巴搁在她肩膀上,呵气在她雪白的脖颈上,暖味不清地问,“下午我们做什么?”

谢芳华被他磨得乱了心思,只好不去想这件事儿,回头嗔了他一眼,“你伤得这么重,还不老实养着,乱动什么?”

秦铮眨巴眨巴眼睛,唔哝道,“我没乱动,就是抱抱你而已,碍不着伤。”

谢芳华轻哼一声。

秦铮伸手把玩她垂下的一缕青丝,“棋也下了,琴也弹了,这样吧!下午画画吧!古语有云,闺房乐趣,无外乎琴棋书画,这些如是。”

谢芳华脸一红,顿时无语,“谁跟你闺房乐趣?”话落,她推开他,“不画!”

秦铮虽然身子被推开,但手却快速地抓住了她,笑吟吟地道,“你来画,我给你红袖添香。”

谢芳华闻言“扑哧”一声笑了。一个大男人,比喻自己红袖添香,真有他的!

“怎么样?”秦铮伸出自己的一双手给谢芳华看,“你瞧瞧,爷这样的手给你磨墨,可还看得顺眼?芳华小姐,赏个脸呗!”

谢芳华好笑地看着他,本来没什么兴趣,被他这样一说,倒是激起了兴趣,点头,“好!一会儿我画起来,你可不能嫌累,半途而废!”

“不会!”秦铮摇头,“虽然这副身子受伤不轻,但是磨墨这种轻快的活,我还是能干的。”

谢芳华颔首。

秦铮便扯着嗓子喊玉灼。

玉灼连忙答应,麻溜地下去拿东西了。

不多时,笔墨纸砚准备妥当,秦铮不用谢芳华开口,便动手磨起墨来,一边磨墨一边打着主意,“就画我好不好?从来还没有人给我画一幅画像呢,这个第一次,爷就赏脸给你了。”

谢芳华眼皮翻了翻,“和着我还要谢爷赏脸了?”

“那是!”秦铮得意地扬起下巴,“想要给我画像,不是谁都有资格,得看我喜欢不喜欢。”

谢芳华碎了一口,不再理他,思量着画什么。

“就画我!”秦铮盯着她,“若不然,画咱们俩也行!”

“不行!”谢芳华摇头。

秦铮顿时委屈,“谢芳华,你这是来陪我养伤来了,还是来故意气我来了?爷说什么,你不说好也就罢了,还与我作对。我这伤若是你这样磨下去,还能好的快吗?”

谢芳华挖了他一眼。

“哎呀,夫纲不振啊!”秦铮扶额,“你现在就这么不听我的话,以后我还如何能有面子?”

谢芳华看他装模作样,一时又气又笑,“秦铮!你这副样子真该让外面的人来看看!”

“要他们来看做什么?有你看就好了。”秦铮抓住她的手,继续打着主意,“就画我们两个,嗯……今日,你弹琴,我吹箫。要画出来,将来我们大婚,装裱好,放在房里。”

谢芳华摇头,“我画不好人物。”

“画不好怕什么?我又不嫌弃你!”秦铮执着地要她画。

谢芳华被他缠的没法,叹了口气,“我勉强试试吧!画自己不行,画你,也许还能一试。”

秦铮见她答应,眼睛一亮,“这样,你就画我吹箫,至于你嘛,你画完我,空出来,我来画你。”

谢芳华见他兴致颇高,勉强地点了点头。

谢芳华的琴棋书画功底都是基于上一世,这一世,也就是在英亲王府被秦铮困着以听音的身份学了那么些日子,但是有些东西,已经深入灵魂,虽然开口落笔有些生疏,但是转眼便能笔锋行云流畅了。

秦铮不打扰谢芳华,静静地歪着头,看着她作画,看着她一笔一笔勾勒出他的模样,他的眸光渐渐地温柔似水,青黑色的眼眸里,仅装下一个她。

秦铮上午吹箫的时候,目光一直没离开过弹琴的谢芳华,那样专注而深情。

因为琴箫合奏凤求凰时心意相通,记忆有些深,所以,让谢芳华画出来,还是有些脸红,但是她在秦铮面前,已经习惯被他毫不掩饰的爱意侵染,所以,到底没藏着笔锋,而是依照他当时的模样,渐渐地画出了他当时的丰韵。

那一双深情专注的眸子刚画出来时,秦铮眸光便凝注了,胸中涌上无言的高山一般的欣喜。

欣喜他的感情,谢芳华虽然没如他一般地表现出来在明面上,但是都悉数地被她接收入怀了。

只看他能如此地画出来了,就是最显然不过。

他心中如云海翻滚,可是却一动不动,不敢打扰她。想着这么长久以来,他费尽心机谋她的心夺她的情,只看她如今的模样,已然是值了。

大约一个时辰后,谢芳华缓缓地放下了笔。

画纸上的秦铮,栩栩如生!

秦铮在她放下笔的那一刻,立即抬手,长臂一伸,将谢芳华拽到了怀里,不等她低呼声溢出唇瓣,他便低头吻了下去。

若非他有伤在身,哪怕还没大婚,他今日便已经控制不住地想做些什么了。

谢芳华承受着他汹涌而来的感情,软软地倒在了他的怀里。

过了许久,秦铮喘息着放开她,但还是不能自己地轻吻着她脸颊脖颈,声音暗哑,低低喃喃,“画的真好!这是奖励!”

谢芳华脸上红如火烧,想伸手推开他,却是没有力气,只将脸埋在他怀里,躲避他依然不停顿的亲吻。

秦铮看着她有要扎进他身体里的架势,不由畅怀,笑出了声。

谢芳华知道他在笑什么,一时有些没面子,从他怀里抬起头,瞪着他。

美人嗔目,含情带怯!

秦铮轻叹一声,收了笑,盖住她的眼睛,对外面喊,“玉灼!”

玉灼就等在外间,笑嘻嘻地探出头,看了二人一眼,眨眨眼睛,“表哥?”

“将这副画给我仔细地收起来!若是少了一个角,拿你试问!”秦铮抱着谢芳华,眼皮不抬地吩咐,感觉谢芳华听到他的话要打开他的手起身,他紧紧地将她抱住,不让她动。

玉灼缩了缩脖子,连忙点头,将那幅画小心地收拾卷起,带了下去。

他刚离开,秦铮便放开了谢芳华。

谢芳华对他瞪眼,“那幅画没画完呢!”

秦铮笑着瞅了她一眼,低柔地道,“我留着慢慢画,你若是想看,大婚的时候,自然就会在洞房里看到它了。”

谢芳华脸有些挂不住,感觉脖子耳根子都跟着发烧,忿了他一口,“我看你伤没大碍,不用陪着也行,自己在屋子里圈着吧!”话落,她挑开帘幕,出了东暖阁。

秦铮伸手,没抓住人,顿时瞪眼。

谢芳华出东暖阁,来到门口,午后的阳光打在身上,春意暖暖,她轻轻吐了一口气,才驱散了几分身上灼烧的热度。

这般和秦铮在一起,若是长久下去,她都快不认识她自己了。

她在门口站了片刻,刚要返回,这时,如意进了德安宫,见到她一喜,立即见礼,“芳华小姐,皇后娘娘知晓您进宫来陪二公子养伤,特意派奴婢过来请您过去吃一杯茶。”

谢芳华一怔,皇后请她吃茶?

“芳华小姐?”如意见她不答话,复又轻轻喊了一声。

谢芳华淡淡一笑,“王妃出宫了,如今二公子这里就我一个人,不好离开,不太方便,如意姑姑,替我谢谢皇后娘娘的好意。”

如意抿嘴一笑,“这里是皇宫,二公子身边哪儿能没有人侍候?这里离凤鸾宫不远,就一盏茶的功夫,二公子不会有什么事儿的,芳华小姐莫推脱了。”

谢芳华微微蹙眉,这是非要她去不可了?

“如意姑姑,皇婶对我也未免太好了,我身边就这么一个可人儿,她这是做什么?难道要巴巴地跟我抢去?”秦铮的声音忽然从屋内传出来,懒洋洋地慵懒,却又有着丝丝冷意,“你回去告诉她,我也想吃她的茶了!等我好了,带着华儿一块去给她请安。”

如意面色一僵。

“华儿,你还在外面做什么?还不快回来帮我倒杯茶,爷都快渴死了!”秦铮又道。

谢芳华看了如意一眼,转身进了东暖阁。

她不觉得皇后找她喝茶有什么好事儿!

“如意姑姑,请回吧!”玉灼适时地出来赶人,即便赶人,他也是笑咪咪的,且小声道,“姑姑,你有所不知,刚刚这俩人作画,给做坏了,二公子发了火,怨芳华小姐不好好画,两个人如今正怄气呢。”

如意身为皇后身边的第一女官,在这皇宫里,被驳回面子的时候极少,但是秦铮不同于别人,别说她是皇后身边的女官,就是皇上、满朝文武,再加上三宫六院,他说不给谁的面子,谁也没辙。她点点头,算是听了玉灼的解说,回去也好对皇后有个交代。

谢芳华进了房间,给秦铮倒了一杯茶,秦铮端着喝了,她又给他倒了一杯。秦铮抬眼瞅她。

谢芳华瞪了他一眼,“你不是都快渴死了吗?”

秦铮气结,伸手指着她,“你这个没良心的,我护着你,不让别人欺负,你这返回来气我。”

谢芳华见他不再喝了,自己拿回来,捧在手里,端着杯子慢慢地一口一口地喝着。

秦铮瞅着她,抚额长叹,似乎十分之扼腕,“爷怎么就瞧上了你!”

谢芳华瞥了他一眼,“后悔还来得及!”

“做梦!”秦铮挖了她一眼。

谢芳华笑了笑,知道他无聊,往日这人活蹦乱跳,是个不惯于待得住的主,如今在床上躺了三四了,还要再躺几日,他心中定然腻味,她喝完一盏茶后,也想出了一个主意,“你不是养好伤要去西山大营吗?趁着现在,不如就开始研究研究它。”

“怎么研究?”秦铮不太有精神。

“虽然你还没去过西山大营,但是营中的布局,军中将领的名单,每个人的身份,背后牵扯的东西,拿出来研磨一番。反正早晚,你也要用到,另外,就当打发时间了。”谢芳华缓缓道。

秦铮眸光闪了闪,“有理!”

谢芳华见他同意,觉得这件事儿若是做下来,这几日功夫就能消磨了,也省得他没事儿就盯着她抱着她逗趣。

秦铮似乎对谢芳华心中所想有所感,轻轻哼了一声,对外轻喊,“青岩!”

“公子!”

“将西山大营的所有东西,给爷拿一份来。”秦铮吩咐。

“是!”

秦铮吩咐完青岩,看着谢芳华,“你读过兵法没有?”

谢芳华笑着点头,“读过!”

秦铮嘴角微翘,“论用兵,你觉得,你如何?”

“没试过!”谢芳华摇头。

“待青岩拿来东西,给你个机会!”秦铮忽然兴趣大增,“我要看看,在兵法上,我夫纲振不振!”

谢芳华闻言无语。

一个时辰后,青岩拿来了关于西山大营的所有东西,名册、以及营地布局,以及建朝以来发生的大事卷宗。

秦铮拉着谢芳华一起研究起来。

凤鸾宫内,皇后听罢如意的禀告,本来做好的准备,都成了空谈,她有些意兴阑珊,“罢了,不来就不来吧!谢芳华再有本事,也无非是个女子。关键之处,还是要看男人的本事。”

如意不搭话,心中却清楚,皇后娘娘说的男人的本事,无非是铮二公子和四皇子。

“皇上还没回宫?”皇后又问。

如意摇摇头,“据说在忠勇侯府留晚膳了!”

皇后笑了笑,多年来,她还是摸到了皇上一些脾性,幽幽道,“皇上这是不平静了。”

如意垂首,不敢多言。

傍晚时分,皇帝沉着一张脸从忠勇侯府出来,上了玉辇,回了皇宫。

忠勇侯亲自将皇帝送到大门口,目送着玉辇仪仗队浩浩汤汤离开,然后,转身关上了大门。

秦钰并没有跟着皇帝一起回宫,而是在皇帝离开后,他一把勾住谢云澜的肩膀,对他低声道,“云澜,晚上玉明轩喝茶,你没忘吧?”

谢云澜摇摇头,“四皇子相请,本不该推辞,可是云澜还有要事儿,不便相陪,改日吧!”

秦钰看着他微笑,“我有一件极重要的,关于你和芳华小姐的性命之事。你那件事儿若是没这件事儿重要的话,不如放放,先听我一说。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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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身世之谜

谢云澜闻言,直直地盯住秦钰。

秦钰面色不改,对他温和而笑,“云澜,你该知道,我口中不说虚言。”

谢云澜盯着秦钰看了半响,眯起眼睛,拂开他的手,“半个时辰,可够陪四皇子喝一壶茶?”

“自然是够了!”秦钰笑容可掬。

谢云澜不再说话,二人一起向玉明轩走去。

若是关于他自己的性命之事,他自然不会理会,但是关于谢芳华的性命之事,他就无法不理会了。

玉明轩距离忠勇侯府只隔了两条街,不是太远,不多时,二人便到了玉明轩。

有小伙计迎出来,领着二人进了楼上雅间。

二人落座,有人沏茶上来,之后悄悄地退了下去。

谢云澜向门口看了一眼,见月落持剑而立,便知道这里秦钰已经做了安排,他们的话不会传出只言片语。他心下微沉,想着秦钰到底要说什么事儿。

隐隐的,他有些猜测,但是,不经落实,也不会表现出来在明面上。

秦钰抿了一口茶,静静品味了片刻,笑着示意谢云澜喝茶,“这是我从漠北带回来的雪山银叶,你尝尝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