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方深以为然,“恐怕天下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这样容貌才华兼备的女子了。”

二人话落,对看一眼,又同时笑起来,各自拍了拍肩膀。

拍肩膀。

程铭道,“也不用羡慕秦铮兄,他为了娶媳妇儿,可吃了不少苦,折腾了个半死不活才将媳妇儿娶到。换一般人,这媳妇儿可就黄了。”

宋方点点头,“你我都误会了李沐清,前些时候,逮住他还好一番挖苦讽刺,没想到另有别情。如今我都不好意思见他了。”

程铭挠挠头,也觉得不好意思,“李沐清弯弯绕忒多,跟他老子一样。”

二人一边说这话,一边向英亲王府而去。

回到忠勇侯府,谢芳华下了车,有守门人立即打开门。

谢芳华进了内院,侍书闻到信儿迎了出来,“小姐。”

“哥哥呢?”谢芳华问。

“侯爷刚从荣福堂出来,回了芝兰苑,收拾东西呢。”侍书道。

谢芳华点点头,径直向芝兰苑走去。

来到芝兰苑,除了谢墨含,还有谢云澜和谢林溪。二人帮他一起在收拾打点行李和要准备的事物。见她回来,都愣了一下,随即了然。

谢墨含失笑,“大晚上的又赶回来,秦铮呢?”

“他留在了府中,说他若是回来,会打扰我们兄妹叙话。”谢芳华道。

谢墨含笑着点点头,“他不来也好,如今看到他喊我大舅兄,我就浑身不自在。”

谢芳华无语,坐下身,问,“哥哥都准备了些什么,还差什么没准备了?”

“中午我离开府进宫,你们走后,云澜猜测任命下来后应该会让我立即启程,便着手准备了。”谢墨含揉揉额头,“他准备了一对东西,这些真当不上轻装简行了。”

“都准备了什么?”谢芳华看向谢云澜。

谢云澜拿给她一张单子,“准备了这些,你看看还有什么需要添加的?”

谢芳华接过来,见列了长长一个单子,的确是准备得不少,还的确都是在漠北的稀缺需用之物。尤其是连她考虑的药材都准备妥当了,没有什么需要她再嘱咐添加的。她心下感叹,有云澜哥哥在忠勇侯府,实在是不用别人再操心。

她摇摇头,“这上面将该准备的都准备了,倒是不用我操心了。”

“你是该少操些心。”谢墨含道,“爷爷说了等着抱曾外孙的。”

谢芳华失笑,“爷爷不是该操心你的婚事儿才是吗?本来我想着我大婚后,就给你物色人选了。没想到这么快你就去漠北军营,归期还不定。”说着,她发起愁来。

谢墨含笑着摇摇头,“目前朝局不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儿,我的事儿不急。”话落,他正了颜色,“我不在京中,你才更要小心才是。尤其是太子。哎。”

谢芳华点点头,“我知道。”

“今日我出宫时,太子对我说了一句话。”谢墨含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道,“他说人人都觉得他在乎天下,可是有谁知道,他没那么在乎。”

谢芳华一愣。

“就这一句话,我后背都出了凉汗。”谢墨含苦笑,“妹妹,即便你大婚了,太子也似乎没有放手的打算,你一定要小心。”

谢芳华脸色沉了沉,紧抿了一下嘴角,点点头。

屋中一时安静下来,谁也没在说话。

过了一会儿,谢芳华才开口,“言宸也要回北齐,哥哥可知道,你们正好顺路,有他在,我也放心你路上的安全。”

“嗯,言宸与我说了,一起走。”谢墨含无奈,“妹妹,我不是纸糊的,在你眼里,仿佛我不是哥哥。”

谢墨含嗔了他一眼,也有些好笑,哥哥自然是有他的本事的,只不过她只有这么一个哥哥,他的安危她太看重罢了,才总觉得不放心。

这一晚上,谢墨含、谢芳华、谢云澜、谢林溪四个人坐到了深夜,谢芳华才回海棠苑休息。

本来很累了,但是躺到床上却睡不着,忍不住想秦铮此时睡了吗?他今晚有没有想他?程铭、宋方去找他,他们做了什么。想了很多,最后才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睡去。

虽然是她住惯了的房间,但睡得不踏实,半睡不醒间总觉得身边少了什么。

早上醒来,她也没精神,感觉十分疲乏。

看了一眼时间还早,便喊侍画。侍墨进来帮她梳洗。

侍画、侍墨仔细地打量了她几眼,忍不住小声道,“小姐,您昨夜没睡好?”

“嗯。”谢芳华点点头。

侍画抿着嘴笑,“小姐是没有小王爷在身边,不习惯了吧。”

谢芳华也不掩饰,点点头,“是啊,好奇怪,以前没大婚时,没觉得,如今大婚了,刚两三天,身边突然少了一个人,真不习惯。”

侍画偷笑,“小姐是太依赖小王爷了。”

谢芳华承认,为了解开秦铮的心结,让他跨过他心里的砍,她几乎从大婚后,处处地粘着他,观察他,时刻看着他细微的表情和情绪,几乎整颗心都扑在了他身上。虽然短短两三日,却像是过了好些日子,自然而然地养成了习惯。

这种习惯到底是好呢?还是不好呢?

她也不知道。

不由得深深地叹了口气。

“您昨夜没睡好,没准小王爷也没睡好呢。”侍画小声道。

“嗯,我赞同。”侍墨附和。

谢芳华想着秦铮也会睡不好吗?想了想,她不由得笑了,若是他也睡不好,那么就没什么不好了。两个人是一样的

人是一样的。

打理妥当,谢芳华出了房门,前往谢墨含的芝兰苑。

来到芝兰苑,谢墨含依旧收拾完了,见她来到,对她笑道,“咱们一起去荣福堂用早膳。”

谢芳华点点头。

兄妹二人一起去了荣福堂。

崔允、谢云澜、谢林溪三人早一步到了。忠勇侯看到谢芳华,对她翘了翘胡子,“脸色怎么这么差?回家到不习惯了?臭丫头,果然女生外向。”

谢芳华瞪了他一眼,“爷爷,我是您的亲孙女吧?你做什么总是看我不顺眼?见到我不是吹胡子就是瞪眼睛?”

忠勇侯一噎,“谁叫你讨人嫌了。”

谢芳华闻言不再理他,都说老小孩,小小孩,是需要人哄的,果然没差。

一家人坐下来吃早饭,吃过饭后,忠勇侯摆摆手,对谢墨含道,“走吧!该嘱咐的你舅舅都嘱咐你了,不用担心我,有云澜小子和林溪小子在府里,另外还有个臭丫头在京城。”

谢墨含点点头。

“另外,你是忠勇侯府的支柱,无论什么时候,骨气和骄傲都不能丢。”忠勇侯又补充,“太子是南秦江山的太子,如今还不是皇上。你去漠北,责任就是守好边境。其余的,能不干就不干,那不是你的职责。”

谢墨含本就聪明,得到爷爷的提点,颔首,“爷爷放心,我心里有数。”

忠勇侯挥挥手。

“我去送哥哥出城,他出城后,我就回府了。”谢芳华站起身,“舅舅,云澜哥哥,林溪哥哥,你们就不用出城去送哥哥了。”

三人点点头,又各自嘱咐了谢墨含几句话,由谢芳华和他一起出了忠勇侯府。

府门外,停着两大车装好的行李。

谢墨含扶额,“这些太多了,我要急行路,实在不方便。”

“哥哥让这些东西走镖局就是了。”谢芳华笑着道,“你带着随从和护卫轻装简行,这些走镖局,在你到漠北后,这些东西十天半个月也就到了。不用你费心。”

“这还好。”谢墨含松了一口气。

谢芳华扫见听言,对他招手。

“表嫂!”听言笑嘻嘻地走了过来。

“你确定和哥哥去漠北?不回英亲王府了?”谢芳华问。

听言摇摇头,“在英亲王府,也就是困顿在一方天地,我没出息,没本事,但也想跟着侯爷出去见识见识。年前小王爷没去成漠北,十分恼恨,嘿嘿,我若是能去成漠北,以后回来就可以在他跟前显呗了。”

谢芳华失笑,“好好照顾好哥哥。”

“好喽,表嫂放心吧。”听言欢喜地点头,对于能跟着谢墨含去漠北十分高兴。

谢墨含笑了笑。

谢芳华不再多说,上了马车,随着谢墨含出城的队伍向城门走去。

街上清早便十分喧闹,有不少百姓都知道谢墨含要去漠北的消息,沿街相送。

“谢侯爷此去漠北,多多保重。”

“谢侯爷主意身体。”

“谢侯爷一路平安。”

……

百姓们对于忠勇侯府昔日的世子,今日的谢侯爷,都分外地有好感。忠勇侯府这些年,无论是对京中的百姓,还是对天下的百姓,都做了许多利于百姓之事。

谢墨含挑来帘幕,对百姓们含笑点头。

谢芳华在车中坐着,面上暖暖的,谢氏千百年来,历经无数代潮起潮落,哪怕谢氏分族分宗了,但是百姓们也会永远记住谢氏。

或者可以这么说,没有谢氏,便没有如今的南秦。

谢氏曾经为国为民做的事儿,南秦高坐金銮殿上的皇帝不记得,但是百姓们都还是记得的。

谢墨含再百姓们一路的恭送珍重声中出了城。

走出城外五里,谢墨含对谢芳华道,“妹妹,别送了,回去吧。”

“秦铮定然在前面的送君亭等着送你,我与他一起回去。”谢芳华道。

谢墨含闻言笑了笑,点点头。

不多时,来到送君亭,听言在外面小声说,“侯爷,表嫂,前面好多人。”

谢墨含闻言挑开帘幕,谢芳华顺着他挑开的帘幕看去,果然如听言所说,送君亭里好多人。除了她知道的秦铮、程铭、宋方外,还有李沐清、王芜、郑译、秦倾,另外,还有秦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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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有我就好

看到秦钰,谢芳华就不准备下车了。

谢墨含看了一眼谢芳华,慢慢地下了车,随着他下车,帘幕落下,遮住了谢芳华的身影。

“子归兄,我们可等了你好一会儿了,你带这么多东西去漠北,何时才能到啊?”程铭先一步走过来,拍谢墨含的肩膀。

谢墨含无奈地笑道,“这些东西都是云澜准备的,舅舅说的漠北稀缺之物,大半是药材。无论是我,还是军营,都有需要。我只能带着走了。不过这些东西走镖局,耽搁不了我的行程。”

“子归兄身体不好,带药材是必须的。”宋方走过来,“漠北虽然环境恶劣,但是民风淳朴,当年武卫将军待在漠北一去都不想回来了,你不会也一去就是十几年吧?”

谢墨含失笑,“说不准,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只要漠北边境需要我,我一日不敢懈怠。”

程铭啧啧了一声,回头对秦钰大声道,“太子,你可听见了?子归兄不愧是你举荐的人。”

秦钰微笑,“南秦虽然多的是人才辈出,但是论底蕴风骨当属谢氏子归。”

谢墨含笑着摇摇头,“太子夸奖了。”

“太子的嘴什么时候会这般夸人了?我还是第一次听到。”秦铮懒洋洋地开口,“大舅兄去了漠北,看到了风雪中的北国没人,可别乐不思蜀。”

谢墨含无语地看着秦铮,忽然凑近他道,“妹妹昨夜似乎没睡好,可我看你到精神。”

秦铮眉目动了一下,脸色奇异,沉默了一下,微哼,“好心来送你,既然你不领情,就算了。”话落,他不再理谢墨含,向马车走去。

“堂兄大婚后,还未曾进宫对父皇和母后行谢茶礼吧?毕竟你的婚事儿可是圣旨赐婚。按理说,应该要进宫谢恩的。”秦钰忽然道。

秦铮回头瞅了他一眼,“皇叔养病,不好打扰。”

“父皇最近身子骨硬朗了许多,他一直疼你,定然不怕被你打扰。”秦钰慢慢地道,“就看堂兄有没有这份心去敬爱父皇了。”

“既然这样,我和内人明天就进宫给皇叔和皇婶行谢茶礼。”秦铮说话间,已经来到了车前,挑开帘幕,看着里面的谢芳华。

谢芳华靠着车壁坐着,见他挑开帘幕,也看着他。

“走吧,跟我回府。”秦铮对她伸出手。

谢芳华将手放进他手里,被他轻轻一拽,下了车,站在他身旁。

“我骑马来的。”秦铮说,“你是坐车还是跟我骑马?”

谢芳华想了想,“跟你骑马。”

秦铮点点头,对谢墨含说,“大舅兄,我们回府了,既然太子亲自来送你,昭示天恩,你就多陪太子聊几句。”

“哥哥,你路上小心。”谢芳华有些不舍。

谢墨含点点头,对二人摆摆手。

秦铮抬手一招,一匹漂亮的红棕马跑到了他身边,他揽着谢芳华翻身上马,二话不说,双腿一夹马腹,折返回城。

谢芳华除了谢墨含和秦铮,几乎是没与任何人说一句话。

两人一骑很快就跑得没了踪影。

秦倾嘟囔,“铮哥哥这也太着急了吧?不就是昨天一晚上没见着嫂子吗,让我们跟她说一句话也吝啬,忒小气。”

“所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八皇子还没大婚,自然不能理解这种相思之苦。”程铭看了秦倾一眼,目光落在秦钰身上,“据说右相府的李小姐如今还在皇后宫里住着,太子的好事儿怕是要近了。太子什么时候请我们喝喜酒啊?”

秦钰目送秦铮和谢芳华离开,薄唇微抿,闻言,面无表情地回头,看着程铭,“你年纪似乎也不小了,父皇除了养病,朝事目前不太过问,十分清闲。若是指一两桩婚事儿,还是累不到的。今日我回宫说一声,让父皇给你指一桩婚事儿,如何?你看上哪家的小姐了,可以先与我说。”

程铭吓了一跳,“我就是个泥巴,没大出息,可不敢劳动皇上给我指婚,太子还是顾着自己的事儿吧。”话落,伸手一拉宋方,“走了,咱们也回城吧。”

宋方点点头,对谢墨含抱拳,“兄弟,关山遥远,一路保重。”

谢墨含点点头。

“李沐清,你要不要一起走?”程铭对一直没说话的李沐清喊了一声。

李沐清微笑着走过来,“本来我拎了一壶酒,想和子归兄喝两杯,没想到今日来送行的人这么多,一壶酒到不够分了。”话落,他将酒壶给谢墨含,“你自己喝吧。”

谢墨含伸手接过,对李沐清含笑,“多谢。”

李沐清拍拍谢墨含的肩,感慨,“其实我是极想去漠北的,你什么时候若是不想在漠北待了,上书皇上,派我去替你。”

谢墨含好笑,点点头。

李沐清不再多说,和程铭、宋方一起折返回城。

一行人离开后,这里只剩下了秦钰和秦倾、王芜、郑译等四人。

“太子朝政繁忙,早些回去吧。”谢墨含看向秦钰,语气平和。

秦钰走过来,对他笑笑,“安平将军吕奕暴病身死,也就是说,漠北不安宁。虽然子归你身边有护卫,但是我还是不大放心。我再送你一人随身相护吧。”

谢墨含一怔。

秦钰对身后招手,“初迟,你过来。”

初迟从暗中现身,站在了秦钰身后。

“这

身后。

“这是初迟,子归兄你也认识。他是魅族人,说起来,与令妹和云澜都有渊源。他在我身边,我寻常用不到他,实属浪费。如今就送给你吧。”秦钰道。

谢墨含惊讶,“初迟医术高超,太子身边怎么能不需要这样的有才之人?送给我实在是可惜。我可不敢夺太子所爱。”

“我的所爱可不是他。”秦钰笑了一声,不容拒绝地道,“让你收下你就收下吧!你的身体好不容易有好转。我可不希望去了漠北,因天气原因,出了什么事儿。有他在身边,我就少担些心了。”

谢墨含惊疑不定,“这……”

“你就别推脱了,我还想着你平安去漠北,待有合适的人,我会尽快替换你回来。”秦钰道,“毕竟,你是太子辅臣,将来我还想重用。不希望你出事。”

谢墨含知道再推脱不过,看了初迟一眼,对他问,“初迟公子跟我去漠北,会很辛苦,不知是否甘愿?”

“甘愿!”初迟道。

“那就多谢太子了。”谢墨含对秦钰道谢。

秦钰对他拱拱手,“一路保重。”

谢墨含也拱拱手,挥手招来牵马的人,翻身上马。

秦钰看了初迟一眼,初迟对他点点头,也招来一匹马,翻身上马。

谢墨含和初迟带着随从远去,秦钰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目送着他走远,直到走没了影,他才回转身,对秦倾等人道,“走,回去吧。”

秦倾、王芜、郑译三人齐齐点头。

一行人折返回城。

此时,秦铮搂着谢芳华早已经入了城,径直回英亲王府。

一路上,秦铮没说话,谢芳华靠在他怀里,也没说话。

回到英亲王府,秦铮带着她下马,甩了马缰,二人一起走回内院。

喜顺从正院方向匆匆赶来,拦住二人,“小王爷、小王妃,您二人回来了?王妃说您二人若是回来,立即过去正院一趟。”

秦铮本来想直接回落梅居,闻言蹙眉,“娘有事儿?”

“左相和夫人来了。”喜顺小声道。

秦铮点点头,拉着谢芳华向正院走去。

来到正院,里面隐隐传出左相的说话声。

谢芳华看到正院外面站着有不属于英亲王府服侍的婢女婆子,想着左相和夫人应该是为了秦浩之事。

秦铮扫了一眼院外站着的人,没什么表情,拉着谢芳华进了画堂。

迈进门槛,果然见到左相和左相夫人在坐。除了这二人,还有英亲王、英亲王妃、刘侧妃,以及秦浩。

二人进了屋,对英亲王和英亲王妃见礼,又对左相和夫人见礼。

英亲王妃笑着对谢芳华招手,“华丫头过来。”

谢芳华撤出被秦铮拽着的手,走到英亲王妃身边。

英亲王妃拉住她的手,笑着问,“将你哥哥送走了?”

“我们将哥哥送到送君亭,回来时哥哥还没走,如今这个时辰,应该启程了。”谢芳华道。

英亲王妃点点头,“可带够了人和一应所用?”

“带够了。”谢芳华笑着道,“都是云澜哥哥准备的,十分周全,东西太多,哥哥带着不方便,走镖局。”

“漠北路远,什么都准备周全了才好,免得到时候作难。”英亲王妃说着,打量她,“昨天没睡好?气色有点儿差。”

“昨天和哥哥聊天太晚了,是没睡好。”谢芳华忍不住脸红了一下,没睡好不是因为和哥哥聊天晚了,主要是秦铮不在身边,她不太习惯。

英亲王妃似乎没发现她脸红,笑着道,“叫你们俩来,是因为左相夫人有些话要问你。等她问了,你就尽管回房去休息。”

谢芳华颔首,看向左相夫人,“夫人有什么话,尽管问吧!”

左相夫人站起身,对谢芳华一礼,眼圈通红,显然哭过,“还要多谢小王妃昨天出手救了莹儿一命。”

谢芳华闻言笑了笑,“夫人不必多礼,都是一家人。”

左相夫人伸手抹抹眼泪,“莹儿的身体需要多久能养好?以后可会影响再怀孕?”

谢芳华知道当娘的,最关心的是女儿的身子骨,她道,“嫂子的身体若是好好养,三个月就能养好,这三个月里,不能行房,不能愁思,不能劳累,不能着凉,不要吃生冷食物,也不要大补,膳食合宜就行。我昨天开了药方了,按照药方用十天药就好。只要好好养着,不会影响再孕。”

“那就好。”左相夫人松了一口气,忍不住哭道,“可怜了我的闺女,以前外面传言,我还不信,如今总算是信了。”话落,她看向秦浩,气恨地骂,“娶进门的是你媳妇儿,你是怎么跟我和老爷保证好好待她的?这才过门多少日子?就对待成了这副样子?你说!”

“岳母恕罪,小婿以后不敢了,小婿这些日子以来,真的是疼莹儿的,只是昨天出了点儿意外……”秦浩脸色灰败。

“出了点儿意外?这是小事儿吗?是我闺女的命!”左相夫人大怒。

“行了,你别说了!”左相喝住左相夫人。

左相夫人不甘心地住了口。

英亲王妃叹了口气,问左相夫人问,“夫人可问完了?”

左相夫人点点头。

“你们俩孩子回去吧!一个个看起来昨天都没睡好,回去好好歇歇。”英亲王妃对秦铮

王妃对秦铮和谢芳华摆手。

秦铮和谢芳华自然都不想多待,点点头,一起出了正院。

走出正院远了,无人处,谢芳华对秦铮悄声问,“你觉得左相和夫人会怎么处置这件事儿?”

秦铮嗤笑,“能怎么处置?只能先将卢雪莹接回左相府养着了。”

“那对秦浩呢?会怎么办?”谢芳华又问。

“左相不是器重秦浩吗?”秦铮不以为然,“能怎么办?难道让秦浩休妻?不可能!左相府不可能弄这个没脸。难道和离?那么卢雪莹这一生以后还如何再找好的?即便卢雪莹同意,左相也不会让范阳卢氏有和离的女儿。秦浩若是知错能改,左相抓住了他把柄,捏住了他性子,那么,以后在左相面前,他直不起腰来,这个女婿还不是任左相利用?”

谢芳华心里寒了寒,“左相只想着拿捏秦浩了?那她女儿的幸福呢?”

“幸福?”秦铮挑眉,不屑地道,“左相老奸巨猾,当左相久了,陪皇叔年份太长了。眼中不是筹谋就是权柄,女儿的幸福值几个钱?”

谢芳华沉默。

“左相的儿子不争气,在南秦京城小一辈里,分毫不出彩,是个软脚虾。”秦铮慢慢道,“忠勇侯府你哥哥自然不必说,右相府李沐清也是出名,永康侯府的燕亭长处也极多,就连程铭、宋方、王芜、郑译等,都是有些本事的。可是你回京这么长时间了,可听说过左相府的卢智?”

谢芳华摇摇头,左相府就跟没这个公子似的。

“枉费左相给他取名为智,可惜给养成了废物。”秦铮冷笑,“秦浩虽然在内院里不是个东西,可是在外面人模人样,颇有些文武才华。左相提拔他,也是想他退下来后,自己的一番事业有人顶上,再者,这么多年,范阳卢氏对左相焉能没有点儿不满?为了未来的左相府门庭,他也不会奈何秦浩。”

“范阳卢氏为何对左相不满?”谢芳华久离京城,对这些事儿还真不知道。

“这些年,左相其实一直打压范阳卢氏,范阳卢氏好不容易培养一个卢雪妍进京,偏偏又无功而返遣送回去了。范阳卢氏族人仰左相府鼻息,尤其是范阳卢氏族主,这些年都要听左相的,久了都不愿。”秦铮淡淡道,“有的人依靠族亲,将族亲当做后盾,有的人也依靠族亲,只不过把族亲当做脚底下的马镫。左相属于后者。他一直以来让整个范阳卢氏扶持他自己一个左相府。”

谢芳华恍然,没想到范阳卢氏和左相内里有这个乾坤,“所以说,左相儿子不成器,他是扶持秦浩,当做半个儿子培养了?但是再怎么说,秦浩也是英亲王妃的大公子啊,姓秦不姓庐。女婿怎么比得同宗子侄是一个姓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