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亲王妃闻言点头,“刚刚我便说请太医来看看,一想华丫头自己比太医院的太医医术高,便作罢了,但是她只说没事儿,也不说具体什么情况,她这副样子,我这心里也提着放不下,还是请太医来看看最好。”

谢芳华无奈地看了英亲王妃一眼。

秦钰对谢芳华道,“你先将手给我,我给你把把脉。”

“你懂医术?”谢芳华看着他。

“号脉还是会的。”秦钰道。

谢芳华将手递给他。

秦钰拿过,给她号脉,刚一碰到,他的脸便沉下来,怒道,“你这是没事儿?”

“这些日子养伤顶多是白养了而已,若说大事儿,自然是没有的。”谢芳华道。

“身体都掏空虚弱成这个样子了,怎么能叫没事儿?”秦钰冷下脸,“难道要了命才是大事儿吗?”

谢芳华摇头,“怎么会要了我的命,还不至于。”

“你还是被说话了。”秦钰挥手,“来人,将她送回落梅居养伤。”

有人立即上前。

谢芳华连忙摆手,“地上躺着惨死的人是中了虫盅之术,我不再这里,谁来……”

“朕会彻查。”秦钰制止她。

谢芳华无奈,“我不说话就是了,我就坐在这里真无碍的,我也想知道,是什么人害我,我还不至于虚弱到如今躺去床上什么也做不了的地步。”

“少废话!”秦钰不为所动。

谢芳华顿时生气,“我回落梅居心下也惦记着不踏实,就算你是皇上,也不该这么霸道。”

秦钰一噎。

“你可不能动气。”英亲王妃连忙出声,对秦钰道,“华丫头说得也有道理,把她送回落梅居,她心下也惦记,不如就在这里跟着查查。更何况太医稍后就来了,我们不放心她的身体,还得跟去落梅居看个究竟。而且她刚刚吐了不少血,还是不要对她违心强硬的好,免得气血再上涌就会加重病情。”

秦钰闻言作罢,缓和了语气,“那你先去榻上躺着。”

谢芳华这回顺从地点点头,也知道秦钰是为了她好,不能将人家的好心当做驴肝肺。

英亲王妃连忙吩咐春兰,“去扶她去软榻上。”

春兰连忙扶了谢芳华去了不远处的软榻上,帮她拿了靠椅和薄被,让她倚好。

秦钰见谢芳华躺好,回转身,对英亲王妃问,“大伯母,这是怎么回事儿?”

英亲王妃看了一眼屋内的人,想了想,说道,“刘侧妃、大公子、雪莹、春兰留下,其余的人都出去吧。”

有两名端茶的婢女立即退了出去。

刘侧妃心下感动,英亲王妃没将她、大公子、卢雪莹当外人,连忙道,“王妃,若是隐秘之事,妾还是不听了,妾也出去吧。”

“有些事,不知虽然有不知的好。”英亲王妃点头,“但是都是一家人,今日我这里发生了这样的事儿,说明以后咱们王府也不是安全之地。你还是留下吧,以后生活,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你们今日知道些事情,以后凡事也会加个小心。今日我和华丫头就是栽在了这不小心上,中了别人的圈套。”

刘侧妃闻言点了点头,没出去。

喜顺将门口翠荷的尸体脱开,关上的房门。

英亲王妃便将她如何发现那盆金玉兰长出一个骨朵,正巧谢芳华来正院,她便邀她看花,将谢芳华碰了那个骨朵,便催动了身体里的心头血,以及叫来春兰询问,牵引出翠荷,以及叫翠荷要询问时,发现她死在了门口之事一一说了。

虽然短短几句概述,但是几人听了,却觉得惊心动魄。

尤其是秦钰,对谢芳华恼怒道,“你的脑子哪里去了?怎么竟然这么不小心?这样的事情,岂能是随便轻易出手去碰那盆花的?”

谢芳华看着秦钰,揉揉眉心,她当时因为想到了云澜哥哥,她这些日子就在查他的下落,所以当英亲王妃十分确定那盆花昨日没骨朵时,她首先便想到了他,所以,便出手试了。以她的性情,这样的事情,就算早先料到有危险,她顶多会提前防范,不会被算计伤到,或者伤的轻,即便现在想来,也是会去动手试的。

只是她的确是大意了,或者说,背后人步步算计,算得太准了。

秦钰骂她,也是没错的,身体总归是她自己的,多少人关心她,让她养好身子,她也处处小心翼翼,可是却还是让这些日子的伤白养了。

“别怪华丫头,这事儿说起来,还是怪我。”英亲王妃自责不已,“有人抓住我喜好养花的嗜好。从今以后,我将那些花都扔掉,这府中再不养花了。”

“若是有人有心加害,不是花也能是别的东西,防不胜防。娘快别自责了,您喜欢花,也没错。是我没想到而已。”谢芳华连忙道。

英亲王妃爱花人人皆知,只是从来没想到有人利用人心、脾性、天时、地利、拿花做文章。

“如今不是责怪谁的事情,还是要查出凶手。”英亲王半响没说话,此时出来解围。

秦钰面色缓和下来,“先看诊,等太医来了再说。”话落,他一撩衣摆坐下,“朕今日就把英亲王府的事情查清楚了,再回宫。”

英亲王和英亲王妃都无异议,秦铮出京了,有秦钰在这里彻查,以他的手段,他们也放心。

不多时,小泉子带着太医院的一众太医,匆匆来到。

秦钰吩咐,让他们全进来,挨个给谢芳华诊脉。

谢芳华看着一下子进来二十几人,无奈地伸出胳膊。

秦钰抽出娟帕,搭在谢芳华手腕上,太医挨个上前给谢芳华诊脉。每个人诊完脉,退到一旁,脸上的神色都是心惊肉跳。

两炷香的功夫,众人都诊完脉了。

秦钰道,“你们说说,她身体如何?”

众人对看一眼,一人上前,“回皇上,小王妃心血溃散,精骨虚乏,大不妙啊。”

一人又上前道,“回皇上,小王妃除心血外,经脉似有枯竭征兆。”

一人又上前道,“回皇上,小王妃脾肾受损极重,心血有不足之兆,若是再不想办法调养,恐有碍性命。”

一人又上前道,“回皇上,小王妃內腹重伤,肝肺皆燥,心脉极其虚弱,诚如草木需水,生命之源。而小王妃的生命之源在消逝,身体确实有枯木之兆。”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总之谢芳华从头发根到脚趾尖,无一处是好的。

秦钰虽然早有所料,但脸色还是越听越沉。

谢芳华想着太医院的太医也不全是一帮子废物,至少能从脉象诊出她身体确实极差。

英亲王妃没想到谢芳华竟然这么严重,什么叫做身体枯竭之兆?这也就是说她生命在消逝啊。她脸色一时间惨白,几乎比谢芳华的脸还白了。

英亲王脸色也极其沉重,比英亲王妃好不了多少。

刘侧妃、秦浩、卢雪莹也没想到谢芳华如此严重,三人脸色也不好看,无人出声。

谢芳华若有事儿,意味着秦铮也活不成,他们心里比谁都清楚。

谢芳华揉揉眉心,打破沉寂,“其实也没有太医们说的这么严重,大夫向来不都是有三分病,说成七分吗?你们放心,我自己开药方,调养一阵子就好。”

太医们顿时齐声道,“小王妃,下官们可丝毫不曾虚言半句啊,您的身体,比我们所说还要更严重。”

“行了,你们下去吧。”秦钰摆手。

太医们齐齐告退,走了出去。

秦钰沉着脸对谢芳华道,“你可开药方了?”

“已经开了,侍墨去煎药了。”谢芳华道。

秦钰点点头,对外面喊,“月落!”

“皇上!”月落应声而出。

秦钰转头对英亲王妃道,“大伯母,王府所有人都已经在这里了吗?”

“都被我叫来了,喜顺已经点过了人数,一个不少。”英亲王妃道。

“将名册给我。”秦钰道。

英亲王妃立即将名册递给秦钰。

秦钰站起身,拿着名册,走了出去。

英亲王、秦浩等立即跟了出去。

秦钰将名册递给月落,同时从怀中拿出一个东西,递给月落,沉声吩咐,“你来查,将王府的每一个人,都给朕查,朕到看看还有谁的身上跟死去的这个婢女一样藏有虫盅。”

“是。”月落拿着名册应是。

秦钰站在门口,见月落点名,每点一个,他拿着秦钰给他的东西对着那人心口。

英亲王看到秦浩手里拿着一个类似钵的东西,对秦钰低声问,“皇上,那是什么?”

“是初迟给朕的吸盅虫盅,能检验出是否有人中盅,也能吸出虫盅。”秦钰道。

英亲王知道初迟是谁,初迟随谢墨含去漠北了,他颔首,不再多问。

半个时辰后,初迟彻查完最后一个人,对秦钰摇头,“回皇上,再无人中盅。”

“谁平时与死去的这个翠荷交好?”秦钰又问。

有一名婢女走出来,跪在地上,“奴婢翠莲,与翠荷寻常走得近些。”

“她身体里中有虫盅之术,你可清楚?”秦钰问。

翠莲摇头,“奴婢不知。”

秦钰看着她,“除了你,她寻常还与什么人有交往,走得近?”

翠莲道,“翠荷与奴婢都是王妃跟前的大丫鬟,翠荷寻常待人平和,比奴婢讨喜,也不会去说错话得罪什么人,和府中的人谁都能说上几句话,主子们下人们也都比较喜欢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因为兰姨一直跟在王妃身边,外客来了,待人接物,侍候茶水,送客出府,王妃有个差遣,都会选翠荷和奴婢。”

秦钰闻言道,“也就是说,府内外,她这个大丫头,都吃得开?”

翠莲点头。

“除了你,这府内府外,她可有与谁特别亲近,走动得特别好的人?”秦钰又问。

翠莲想了想,道,“去年,王妃给翠荷选了一门亲事儿,王妃待我们极好,虽然婢子们是奴婢,但王妃也没将奴婢们将下人看,所以,选的亲事儿,都是让翠荷看过之后点头同意的,说今秋完婚,那家就住在城内。寻常她不当值时,就会去过府走动。”

秦钰闻言吩咐,“小泉子,带着人,去将那家人都给朕叫来。”

“是!”小泉子立即去了。

秦钰又翠莲道,“这两日,你可发觉翠荷有什么异常不对劲的地方?”

翠莲想了想,摇摇头,“昨日赏花会,王府上下,否十分忙碌,奴婢没发觉翠荷有哪里不对劲……”话落,她忽然道,“对了,今日本来是翠荷休息的日子,往常,她是要去未来婆家走动的,今日她说昨日太累了,今日就不去了。”

“昨日赏花会,她和什么人有过交谈接触?”秦钰又问。

翠莲想了片刻,摇摇头,“昨日奴婢二人协助王妃和刘侧妃待客,每个人都会说上几句话。昨日太忙了,奴婢也没注意。”

“好了,你下去吧。”秦钰对她摆手。

翠莲退了下去。

秦钰又对月落吩咐,“你带着人,将英亲王府,上上下下,所有地方,都彻查一遍,不要放过任何可疑的地方。”

“是。”月落立即去了。

秦钰转回身,又走回屋,对陪在谢芳华身边的英亲王妃道,“大伯母,昨日都什么人来府里?所有人的名单,现在就拟一份给朕。”

英亲王妃点头,立即道,“春兰,你和喜顺去拟名单,都什么人来过,你们两个最是清楚。”

“是,王妃。”春兰立即去了。

秦钰转回身,又坐回椅子上,冷着脸道,“英亲王府是什么地方?比皇宫还戒备森严,明里有护卫,暗处有隐卫,外面高手就算插翅飞进来,也会有痕迹留下。若无痕迹留下,那么就是昨日赏花会进府的人。朕就不信查不出来到底是谁在害人。”

众人都觉得有理,都不言声。

秦钰又怒道,“若真是昨日赏花会进府的人里有人害人,让朕查出来的话,朕将他碎尸万段。”

谢芳华看着秦钰,没说话。

英亲王妃拍拍谢芳华的手,冷下脸道,“我也赞成皇上这句话,昨日来府的人,除了荥阳郑氏的人,都是我和华丫头亲自下的帖子,都是交好的亲近之人,若是因此引狼入室,查出是谁,我也饶不了他。”

第四十三章害人之心

不多时,喜顺和春兰便拟好了昨日过府人的名单,除了男客女客还有随同而来的丫鬟小厮。

秦钰拿过名单,从头到尾扫了一眼,面无表情地放下,没再说话。

两盏茶后,月落禀告,“回皇上,英亲王府并未有外人闯入府的痕迹,没发现任何异常。”

秦钰眯了眯眼睛,对小泉子吩咐,“拿着这份名单,将这上面的所有人都给朕叫来。”

“是。”小泉子立即下去了。

秦钰转身对英亲王妃道,“大伯母,您再仔细想想,昨日什么人让您觉得不对劲?”

英亲王妃点点头,低头寻思,过了片刻,叹了口气,“昨日人多,如今挨个想来,也想不出有谁不对劲。”

秦钰闻言看向谢芳华。

谢芳华道,“只凭推敲和臆测,总有不准确时,还是等着查结果吧。”

秦钰看着她,“你是不是心里已经猜测到是谁做的?”

英亲王妃立即转过身,“华丫头,是谁?”

谢芳华摇摇头,“没有。”

秦钰和英亲王妃不再说话。

侍墨熬好汤药,端进来,拿汤勺搅拌,要喂谢芳华。

谢芳华摇摇头,伸手接过碗,端起来,仰头喝了。

卢雪莹见了,有些敬佩地道,“弟妹喝药如喝水一般,若是给我这样一碗药,我磨蹭半个时辰才能喝下去。”

谢芳华将空碗递给侍墨,对卢雪莹笑了笑,没说话。

侍墨接过空碗,倒了一杯清水给谢芳华。

喝了一杯清水后,英亲王妃道,“将各府的人招来,需要些功夫,你先闭目休息一会儿。”

谢芳华点点头,倚着靠枕闭上了眼睛。

她刚闭上眼睛,燕亭、李沐清、程铭、宋方等脚步匆匆进了府,由喜顺领进了正院。

燕亭当先迈进门槛,先看到秦钰,匆匆对他见了礼,便转头看向不远处软榻上躺着的谢芳华,急走几步,来到她面前,关心地问,“我听说你出事儿了,便立即赶来了,怎样?你可有大碍?”

李沐清也走上前来,看着谢芳华,皱眉道,“你向来小心,怎么会出了这样的事情?这副样子看来是心血之伤了。”

程铭、宋方也上前,齐齐问,“秦铮兄呢?怎么不在?他去了哪里?”

四人是实打实的关心。

谢芳华摇摇头。

英亲王妃道,“你们四人来了正好,皇上正在彻查昨日赏花会,到底是谁对我那盆金玉兰动了手脚。”

四人齐齐看向英亲王妃。

英亲王妃简单地说了经过。

燕亭听罢后大怒,“北齐筹备出兵,漠北边境多少人日日提着心,我南秦京城近来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竟然又有人出来搞鬼害人。着实可恨。”

“此事非同一般,一定要仔细严查。”李沐清道,“内乱不平,江山可危。芳华性命干系甚大,背后人兴许就看准了这一点,才步步算计,如此让她没防备之下受害。”

“什么人这么聪明?”程铭挠挠头,看向秦钰,“皇上,你说排除外面的高手,一定是昨日进府之人了?”

秦钰点头,“月落没查出痕迹,定然是堂而皇之进府之人。毕竟,英亲王府守卫森严,比皇宫还像铜墙铁壁。”

“也难免有疏漏啊。”宋方道。

谢芳华此时开口,摇头,“不会,自从我和秦铮回府后,因为我的身体极差,处于养伤期间,他又外出,不放心我,在英亲王府暗处又加了一层护卫。英亲王府目前算起来,里里外外,三层守卫。什么人能无声息地闯进来?”顿了顿,她道,“连皇上的武功怕是也做不到。”

秦钰摇头,“做不到。”

“所以,一定是堂而皇之进府之人。”谢芳华道,“也就是在昨日赏花会来的人里面了。”

众人闻言点了点头。

昨日赏花会来的人,都是京中贵裔圈里的夫人、小姐、公子,外加荥阳郑氏的三人。

众人心想着,莫不是荥阳郑氏的人?毕竟,荥阳郑氏的人刚入京,郑孝扬便做出那等事儿。他们与京中众人不熟悉,若是加害谢芳华,有什么背后的目的,也不奇怪。

而京中贵裔圈的这些夫人、小姐、公子们,都是一直以来居住京城,与英亲王府交好的人。若是谁加害她,那着实可怕。

“太后驾到!”外面传来一声高喊。

英亲王妃一怔,看向春兰,“你连太后也列入名单了?”

春兰摇摇头,“不曾列入。”

秦钰道,“应该是母后得到消息,也出宫了。”话落,他对秦浩道,“大堂兄去迎吧,其余人都不必出去迎了。”

“是。”秦浩连忙走了出去。

不多时,太后来到正院,众人起身拜见,她看向英亲王妃,“我在宫里听说王府小王妃出事儿了,事情牵扯到昨日的赏花会,我便也带着昨日跟随我来王府的人来看看。”

英亲王妃点点头。

太后转向谢芳华,吓了一跳,“这孩子怎么伤成了这个样子?”

谢芳华心里暗暗叹息,一个赏花会,没想到牵引出有人害她,如今她应对每个人的关心,才觉得比查凶手要累人得多,只能千篇一律地回道,“并无大碍,没伤到根本。”

她话落,秦钰冷哼了一声。

太后转头看了一眼秦钰,见他冷着脸,她道,“无大碍就好,有人竟然在王府生事儿,必须要大肆彻查。连王府都不安全了,天下哪里还安全?”

英亲王妃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话落,请太后入座。

太后坐下身,问道,“小王爷呢?”

“外出了。”英亲王妃道。

太后也是隐约知道些秦铮去做什么,便不再多问。

半个时辰后,昨日前来参加赏花会的人陆续进了英亲王府,荥阳郑氏的郑轶和郑诚也来了。

屋中自然装不下这么多人,英亲王妃命人将院外设了椅子,安排了座位。

众人都坐到了院中。

谢氏六房的明夫人带着谢伊来到,见到谢芳华的样子,都吓了个够呛。

燕岚和金燕来得最早,匆匆进了屋,看到谢芳华的样子,二人齐齐担心询问。

金燕道,“我刚刚进府,屁股还没坐热,便听说你出事儿了。”

燕岚拉过谢芳华,悄声道,“是不是李如碧害的你?昨日我就与你说了李如碧不对劲,给人的感觉怪怪的,她突然不闹出家了,出府后就跟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没事儿人一样,哪有闹了半天,反而一点儿动静也没有的,该玩玩,该笑笑。不奇怪是什么?你看,今天你就出事儿了吧?”

她这话声音虽然刻意压着,但屋中的人都耳聪目敏,自然听了个清楚。

秦钰顿时向燕岚看来。

李沐清也立即看了过来。

燕亭、程铭、宋方,连英亲王妃、太后也都隐约听到了,齐齐看过来。

谢芳华立即道,“别乱说话。”

燕岚不满,“我没有乱说话,昨日我与你说的时候,你还还说她也许彻底放开悟透了,可是以她的性情,怎么会彻底看开捂透?她一直心里想着秦铮念着秦铮,如今你们和好了,她肯定是对你……”

谢芳华立即竖起眉,加重语气,“燕岚!”

燕岚住了口,不甘心地道,“好,好,你不愿意将人心往坏处想,我不说就是了。”

谢芳华不再说话,她不是不愿意将人心往坏处想,只是这种没根据的乱猜和臆测不能做。毕竟她是李沐清的妹妹。

秦钰忽然开口,问道,“右相夫人和李小姐可来了?”

小泉子立即道,“回皇上,右相夫人来了,李小姐因为昨日被郑二公子所伤,便没有过来。”

秦钰看向李沐清。

李沐清正了神色,“妹妹伤的是脸,不是手脚。”话落,他对外面跟来的随从吩咐,“去请小姐来这里,务必过来,不得有误。”

“是。”随从立即去了。

他话落,右相夫人也到了,听说要去请李如碧,她走到近前,给秦钰、太后见了礼,对李沐清说,“你妹妹的脸有伤,万一着了风……”

“这里有大夫,仔细看顾,她的脸无大碍。”李沐清道,“所有人都来了这里,她脸上即便有伤,怎么能不来?今日出的事儿大,娘可别犯糊涂。”

右相夫人见谢芳华苍白虚弱地躺在软榻上的模样,也着实吓了一跳,住了口,再无异议。

不多时,李沐清的人驱车,带着李如碧来了英亲王府。

与她一同来的还有郑孝纯,郑孝纯走路一瘸一拐,显然是因为跪得太久了。

众人都来到,或坐或站,满满一院子。

秦钰走出房门,对月落吩咐,“给每个人验身。”

月落应是,拿着初迟给秦钰的吸盅之物去了。

月落先来到翠荷的生前,将钵放在她心口,片刻后,钵里动了一下,他起身,走向众人。

众人从来没见过这个东西,只看到月落木着脸将钵放到检验的人的胸口,便使人不觉地提起心紧张起来。

从左相夫人、右相夫人、大长公主、明夫人,甚至太后,依着顺序,一次向下。

荥阳郑氏的郑轶、郑诚、郑孝纯三人。

金燕、燕岚、谢伊、燕亭、李沐清等众人,都不例外。

最后一人是李如碧。

李如碧蒙着面纱,看不见样貌,却依然有昔日这位京城双美之一的风情。

月落将钵靠近李如碧心口,钵体里面忽然动起来,月落面色一沉,转头看向秦钰。

秦钰冷下脸,“将钵打开。”

月落应从吩咐,打开了钵。

一个白色的小虫子“嗖”地穿透李如碧的衣服,没入她的心口。

李如碧“啊”地一声叫起来,捂着心口,踉跄了一步。

右相夫人面色大变,立即上前,一把地扶住她,“碧儿!”

李如碧虽然蒙着面纱,面色似十分痛苦。

右相夫人立即看向秦钰,“皇上,进入碧儿身体的是什么东西?快让它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