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们猜测着,本来早先因为绝命李家被皇上定下了通敌卖国之罪下旨抄家,也认定了和绝命李家联系来往密切的荥阳郑氏也怕是有通敌之罪,荥阳郑氏出了大事儿,死了那么多人,惊动了李大人和小王妃来荥阳城,都是与此有关。

如今,见到郑孝扬后,又觉得不对,若是荥阳郑氏真有通敌卖国的大罪,那为何没有皇上下旨也如抄绝命李家府邸一样对其抄家?还是郑二公子不可能不牵连吧!

一时间,众人又换了一种想法,纷纷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郑孝扬哪里管别人议论什么,纵马直奔到郑氏府宅,进了府邸,虽然那日亲眼看到谢芳华当时如何让这一府邸的草木便成全部枯竭的,但如今再看,还是觉得后背发凉,心底发冷。

他踱步来到早先的会客厅前,站在土堆石碓上往下看,那个大坑,是如此的大,他一边看着,又一边唏嘘。

想起在这里九死一生,如今李沐清把它挖成了这样,竟然觉得畅快。又觉得,绝命李家毁了真好,全族被诛杀都不为过。这等祸害人的机关之术,还是绝了比较好,绝命李家真该杀。

不过,李沐清在这里对绝命李家的家主和那些人下狠手,倒是令人又添欷歔。

他看了片刻,便带着人去处理那些尸首了。

都是同族同宗之人,他心里不太好受,但是比起绝命李家被诛满门,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他心里清楚,即便他不协同配合秦铮和他合作,秦铮也有办法将荥阳郑氏的暗桩都除去,只不过是时间早晚而已。

他如今能保住荥阳郑氏那些老弱妇孺,能保住根基,已然尽了最大的力气。

秦铮回到了院子,谢芳华还没醒来,他便倚在床头,闭目养神。

本来是想等着她醒来,却不知不觉睡着了。

谢芳华醒来时,已经过了响午,她睁开眼睛,见秦铮躺在一旁,在睡着,她不敢乱动,怕弄醒他,便静静地看着他,静静地躺着。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秦铮才醒来,睁开眼睛,便见谢芳华看着他,他眨了眨眼睛,倦意懒懒地问,“什么时候醒的?”

“有一会儿了。”谢芳华轻声道。

“怎么不喊醒我?饿了吗?”秦铮问。

谢芳华摇头,“不饿,见你睡着,不知道你什么时候睡的,就没喊你。”

秦铮坐起身,想要伸手去摸他,发觉手里还攥着郑孝扬给的那块娟帕,便顺手递给了谢芳华,“你看看这个,郑孝扬带回来的。”

谢芳华立即问,“郑孝扬从凤阳城的东隐寺回来了?这么快?”

“嗯。”秦铮点头。

“这个是什么?”谢芳华接过被他攥成了一团的娟帕问。

“你看看就知道了。”秦铮道。

谢芳华坐起身,纳闷地将娟帕展开,当一看,顿时愣住了,“这是云澜哥哥的笔迹。”

“对,是他。”秦铮点头。

“郑孝扬哪里得到的?”谢芳华问。

“郑孝扬到凤阳城东隐寺时,追查到了那送信之人,他死了,与他同时死的还有两个和尚。是被人一招毙命,身上据说没什么痕迹就死了。”秦铮道,“这字就写在墙上,他见了,临摹下来带回来了。”

谢芳华松了一口气,“看来云澜哥哥真是没事儿,这我就放心了。”

秦铮伸手揉揉她脑袋,“他是魅族王室之人,早就会魅术,比你的魅术怕是还要厉害。自然是不用你担心他。”

“他身上有焚心之毒啊。”谢芳华叹了口气,“这个他压制不来。”

“这么长时间了,他还没事儿,应该是有克制之法。”秦铮道。

谢芳华点点头,攥着娟帕道,“总归是好消息。”顿了顿,又道,“不过不知道云澜哥哥如今又去了哪里?难道是追着背后人去了青云关?”

“兴许。”秦铮道。

“李沐清还没醒吗?”谢芳华又问。

“你不是给他诊脉了?还要两日。”秦铮看着她。

“是啊。”谢芳华靠近他怀里,“秦钰送我到平阳城时,交代了李沐清,让他一直跟着我们。如今他这副样子,我们总不能丢下他去漠北,本来害得他如此,我就于心不忍了,总要等他醒来。况且还要等秦钰圣旨对荥阳城来安排,只能再等两日了。”

“你这副身子,还是要多歇息两日,天下就这么大,谁能跑得了?跑得了一日,还能跑一年?”秦铮低头吻了她一下,“起吧,该吃午饭了。”

谢芳华靠着他怀里不动,懒洋洋地道,“没胃口。”

“没胃口也要吃,从见到你,你就总说没胃口。”秦铮拉着她下床。

谢芳华只能跟着她下床。

秦铮吩咐人端来饭菜,拉着谢芳华坐在桌前,给她夹菜。

谢芳华的确是没什么胃口,秦铮每一样菜都给她夹了一筷子,她挑挑拣拣,只吃了几口。

秦铮眉头愈发地蹙紧,给她盛了一碗鸡汤。

谢芳华端过来,还没放到嘴边,便放下,摇摇头,“不想喝。”

秦铮慢慢地放下筷子。

“你还没吃呢,我没胃口大约是今天睡多了,还没活动,你快吃吧。”谢芳华拿起筷子,给他夹菜。

秦铮皱眉看着她,不吃不动。

谢芳华也看着他。

片刻后,秦铮低声道,“要不然,你给自己把把脉吧?”

谢芳华失笑,“我这副身子,我还能不清楚吗?就是累及了,你吃过饭后,我们出去散散步,转一圈,我也许就有胃口了。”话落,她向外看了一眼道,“这天太闷热,怕是晚上要下雨,所以,才让人觉得没胃口,闷的难受。”

秦铮摇头,“我是说,你兴许,真的是……有喜了。”

谢芳华一怔。

秦铮握住她的手,声音尽量放轻,“我问过小橙子,一般葵水向来准时的女子,若是葵水推迟,十有八九,就是怀上了。”话落,他抿了抿唇,又道,“虽然你身子骨极差,身上又受伤,不太可能,但你这般倦睡,没胃口,似乎与有喜了极其相符。”

谢芳华一时有些呆,看着秦铮,半响没做声。

秦铮叹了口气,“虽然我不是太乐意你这时候有喜,但是……”

他话音未落,谢芳华立即将手从他手中撤出,按在了自己手腕的脉搏上。

秦铮顿时止住话,紧张地盯着她。

谢芳华手按在脉搏上的动作极其的稳,就那样的按着,一动不动,面部的表情是她一贯的沉静表情,看不出什么变化,就连细微的表情变动都没有。

秦铮却连呼吸都停了,面部表情紧绷,整个身子,似乎被一根神经线串着,系在了一起。

过了许久,谢芳华又换了另外一只手。

秦铮眼睛立即跟着她的手移了过去。

谢芳华把脉的表情一如既往。

又过了许久,她慢慢地放下手,眼睛盯着桌面没说话。

秦铮等了片刻,终于忍不住紧张地开口问,“怎……么样?”

谢芳华抬眼看秦铮,他清俊的面上鲜少有这样的表情,他整个人也鲜少有这种状态,她看着,看着,忽然乐了起来。

秦铮有些恼了,“谢芳华!”

谢芳华止住笑,看着他,目光温温柔柔,声音低低浅浅,“秦铮,真的是喜脉呢。”

第八十三章为人父母

秦铮听到谢芳华的话,整个人都僵了,似乎化成了雕像,一动不动。

真的是喜脉呢!

真的是喜脉!

真的怀上了!

真的怀孕了!

他和她的孩子?

秦铮一时间感觉周身的血液都停住不流动了,他大脑感觉嗡嗡的响,又仿佛没什么声响,极静极静。他从来没有这种感觉,大脑似清醒,又似混沌,他想做些什么,却又不知道如何去做,该怎样做。

整个人就那样的僵硬着,紧绷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谢芳华。

谢芳华看着秦铮,她能体会他此时这种看起来凝定不动,却心中掀起滚滚涛海的感觉。他们夫妻一体,夫妻一心,她刚在把脉的时候,也是这种感觉,按着流动的喜脉,即便她自诩医术高绝,但也觉得不真实,怕自己诊错了,一直地摸着,才渐渐地感觉真实。

她真的怀孕了!

一个多月了呢!

她这个已经身为了母亲的人,是何等的不合格,竟然受了两次的伤,可是她肚子里的孩子,还顽强地待在她肚子里,至今才被她诊出来,方才知道。

她想哭,却觉得,泪不是从眼睛从流出来,反而都倒进了心里。

从大婚后,她一直就期盼着,以为自己这一辈子,这副身子,怕是永远也不必想孩子了。

可是惊喜就这样突然而来了。

在她觉得最不可能的时候,在她最没有准备的时候。而且,这一个月里,她还喝了那么那么多的苦药汤子。

过了许久,许久,又许久。

秦铮才慢慢地动了,他先是慢慢地伸出手,紧接着,又慢慢地抓住谢芳华的手,手指按在她手腕上,似乎想跟她一样诊脉确认。

谢芳华低头,将他的手轻轻拿起,又放在她的手腕上脉搏上,摆对正确的诊脉方式,小声地告诉他,“脉该这样诊。”

秦铮按照谢芳华给他放的正确的方式,静静地将手指按在她脉搏上。

谢芳华轻声道,“脉象一般分为平脉、浮脉、沉脉、迟脉、数脉、虚脉、实脉、滑脉、洪脉、细脉、弦脉、促脉、结脉、代脉。”

秦铮抬眼看她。

谢芳华微微弯起嘴角,声音又轻了些,“寻常人的脉象是平脉,常脉。怀孕的脉象通常是滑脉。”

秦铮点了点头。

“滑脉,即脉往来流利,应指圆滑,如珠滚玉盘。”谢芳华解释,“你慢慢地依照我说的,仔细地感觉,是不是这样?”

秦铮没言语,眼睛盯着自己按在谢芳华手腕上的手。

谢芳华继续道,“滑脉的话,就像有一排气泡,或是一个个小珠子依次经过你的手指,速度极快,一个接着一个,跳动十分有力,你的三指都能清晰的把到跳动得很欢快的脉象。”

秦铮慢慢地点了点头,面色没变,眼中却因为感受到了什么,迸发出奇异的情绪,手明显地颤动了那么一下。

谢芳华目光温柔,声音又轻柔了些,“胎息之脉,左疾为男,右疾为女。如是以脉辩人,男女脉同,唯尺各异,阳弱阴盛,左主司官,右主司府,左大顺男,右大顺女……”

秦铮忽然撤回了手。

谢芳华抬眼看他,“怎么了?”

秦铮面色忽然紧绷,“你刚刚说,左边的脉跳动得比较快,就是子?右边脉象跳动比较快,就是女?”

谢芳华轻笑,“医书上一般是这样说。”

“那……医书可否准确?”秦铮问。

谢芳华摇摇头,“十有八九是准确的,但也不能照本宣科,医书也是先人传下来的,也兴许有错处,同时也要因人而异。”

秦铮手指攥了攥,看着她,面色又奇异地变幻了一会儿,才有不敢相信地问,“真是喜脉?”

谢芳华叹了口气,“是喜脉啊。”

秦铮还是觉得,她这样的身子,不太可能,又问,“你……的医术,有没有出错的时候?”

谢芳华无语地看着他,“几乎没有。”

秦铮蹙眉。

谢芳华看着他,“你……不欢喜?”

秦铮眉头蹙紧,没说话,可是表情却很清楚明白的显露出来。

谢芳华又深深叹气,她这副身子,也难怪他欢喜不起来?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她期盼的,她经受这一个月的两次受伤奔波折腾,这个孩子却还安安稳稳地待在她身体里,她忽然坚信,她能平安地将他生下来的,就凭他这样顽强。

她站起身,来到秦铮身边,伸手去拉他的手,将他的手放在她的小腹上。

秦铮的手有些僵,但没拒绝,贴在他小腹上,静静的,带着轻轻的颤意。

谢芳华伸手抱住他的身子,低声说,“秦铮,孩子都这样坚强,我们为人父母,是不是更应该坚强一些?我们能把他平安生下来的,是不是?”

秦铮张了张嘴,喉咙似乎被什么哽住,说不出话来。

“你说是不是?”谢芳华又问他。

秦铮依旧不言声。

“嗯?”谢芳华执着地想要他回答。

好半响,秦铮才慢慢地点头,声音沙哑,“是。”

谢芳华轻笑,“那你说,你刚刚把脉了,他是男孩,还是女孩?”

秦铮摇头,“不知道,我没把出来。”

“我也没有,时间还短,如今诊不出来。”谢芳华身子向前,将整个人的重量都靠在他身体上,小声问,“那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女孩。”秦铮毫不犹豫地道。

谢芳华摇头,“我喜欢男孩,长大后,像你一样。”

秦铮身体忽然在这一刻放松了,轻笑地伸手抱住她柔软的身子,虽然她的身子一样的轻盈,一样的清瘦,但他却比往常都小心翼翼,生怕碰坏了她,低声说,“为人父母者,不能只负责生,不负责养。”

谢芳华点头,“我想平安地生下他,看着他长大,看着他娶妻,看着他生子……”

“我也想。”秦铮将手臂收紧,却又不敢像往日一样,怕将她弄得难受。

“那我们就好好地活着,不仅要把他生下来,还要陪着他长大。就像是娘陪着你长大一样。我也要像娘爱你一样爱他。”谢芳华柔声道。

秦铮失笑,放开她,眉目见忽然生动了,笑意盈盈,“娘把我惯坏了,难道你也要学娘,惯坏他?”

谢芳华摇头,“我才不觉得娘把你给惯坏了,你这样的好,天下再也没有一个这样的秦铮了。”

秦铮无语地看着她,眉目间的笑意更深了,伸手点她额头。

“当初,皇祖母宠溺,你娘宠你,以后,我们的孩子生下来,娘宠他,我也宠他。”谢芳华说着,笑了起来,“不过爹对你身上做得不好,你可不要学他,也一定要宠他。”

秦铮挑了挑眉,“他刚这么……这么一点儿,你就护着,若是他生下来,还有我的地位吗?”

谢芳华想开玩笑说没有,但是却舍不得,点头,“当然有。”

秦铮低笑,轻轻地抱着她,柔声道,“谢芳华!”

“嗯?”谢芳华看着他。

秦铮将她拽着坐在他的腿上,双手环抱这她,“吃饭吧!多吃些,别告诉我如今你还没胃口。”

谢芳华看向桌子,上面摆着各种菜色,汤品,她懒洋洋地靠着他怀里,“你喂我。”

“好。”秦铮有求必应,拿起筷子,夹了菜,放进她嘴里。

谢芳华乖乖地吃着。

片刻后,谢芳华吃得差不多了,对秦铮摇头,从她怀里出来,坐在他身边,“我喂你。”

秦铮点点头。

二人你侬我侬,磨磨蹭蹭,大半个时辰,才吃完饭。

饭后,秦铮对谢芳华道,“你回床上歇着。”

谢芳华摇头,“吃了这么多,不适合躺着。”

“那就回床上坐着。”秦铮拉着她起身。

谢芳华好笑,“又不是瓷娃娃,我前些日子那般折腾,他都没事儿,所以,用不到太过小心。我们寻常该如何就如何。”

秦铮蹙眉,“如今你怀孕了,我们还如何去漠北?不如……”

“能去。”谢芳华打断他的话,“如今正因为怀孕了,才不能回京,若是回去,你试想,爹和娘还不得日日提心吊胆,恨不得时时看着我?我在皇宫里闷了那么些日子,已经受够了。”

秦铮好笑地看着她,“当初你狠下心,要去做秦钰的皇后时,就没想过住在宫里受不了?”

谢芳华无语地看着他,“没想过。”

秦铮轻轻哼了一声。

谢芳华拽住秦铮的手,轻轻摇晃,“我不想回京,我想去漠北。”顿了顿,小声说,“我还想去天机阁一趟。那里,藏书百万,我想看看,能不能找到解了魅族天道祖训的方法,回京之后,什么都做不了了,如今我们有了孩子,更不能坐以待毙。”

秦铮闻言慢慢地点头,“好,既然如此,就应你。”

谢芳华顿时笑了。

秦铮蹦起来,“不过你要听话,我不懂医术,但从今日,可以跟你学医术,万一有不舒服时,你可不能瞒我。”

谢芳华点点头,“你要学医术?”

“学。”秦铮肯定地点头,“以前,我觉得,这个东西,不学也罢。如今,我才觉得,总是不便。我不知道你身体如何状况,连你有喜脉都把不出来。实在是……爷从来没觉得对哪件事儿这么无能为力过。前一世,都不曾觉得。这一世,关于你身体,让我觉得,实在无用。”

谢芳华笑着点头,“好吧,那我教你,不过,我若是教你,你是不是该叫我师傅?”

第八十四章终身为妇

秦铮闻言挑眉,“叫你师父?”

谢芳华含笑看着他,理直气壮地说,“所谓,传教授惑解惑也,不是师父是什么?”

“有一句古语,叫做,一日为师终身为妇。你听过没有?”秦铮说着,从一旁拿过纸笔,在纸上大笔一扫,写了出来。

谢芳华看着那个大大的“妇”字,几乎笑喷,无语地道,“是这个终身为妇?”

“你以为呢?”秦铮瞅着她。

“好吧。”谢芳华笑得眉眼都弯了,“就这个妇吧,甘之如饴。”

“真乖。”秦铮拽过她,在她唇瓣轻轻啄了一口,又想起了什么,苦下了脸,小声说,“那我以后,是不是不能碰你了?”

谢芳华眨眨眼睛。

秦铮难受地道,“如何能忍得?”

谢芳华又眨眨眼睛。

秦铮的脸更苦了,“怎么办?”

谢芳华看着他的样子,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小声说,“前日你那般,也没伤到孩子。嗯……医书上说,一般三个月之后,便没大碍了。可以……嗯,适度而为。”

秦铮挑眉,“当真?”

“回头你好好学医书。”谢芳华嗔了他一眼。

“好。”秦铮diǎn头。

二人又腻味片刻,谢芳华有些累了,秦铮立即讲过她拖上了床。

躺在床上,不多时,谢芳华就睡着了。

看着她的睡颜,秦铮躺在一旁,静静地握着她的手指轻轻搭在手里把玩。

他们有孩子了呢!

真的有孩子了呢!

这么半天了,他依旧觉得回不过神来。

她这一个月如此的折腾,又是受伤,又是心血枯竭,可是这个孩子竟然完好地待在她身体里,真是不可思议。

难道这是上天赐给他们的孩子?

那一日夜晚,在京城,马车围着街道,转了一圈又一圈,他狂热痴缠,只觉得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看着她如花∴☆d挺∴☆diǎn∴☆小∴☆说,.¤.≯o&l s="arn:2p 0 2p 0"&gs_();娇颜,心都跟着她化进了她的身体里。

就是那一日,种下的种子。

他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

他若是生出来,是像他还是像她?

他后知后觉地期待心喜起来,从未有一件事情,让他如此的心思百转。

他们两个人的孩子啊!

原来有了孩子,是这样的滋味!

傍晚时分,谢芳华依旧睡着,没醒来,且睡得十分香甜,嘴角一直隐约带着笑意,她睡着的表情影射着心里因为这个孩子到来让她极其欢喜。

秦铮去了一趟厨房,交代了一番后,便又赚回来,一直看着谢芳华,看了她半日。觉得怎么也看不够,心情也因为她的欢喜而欢喜起来。每看一会儿,就觉得欢喜随着她心里的欢喜多一分。

入夜,外面有人前来禀告,“小王爷,皇上的传书到了。”

秦铮起身,来到窗前,对外伸出手。

那人将一封书信递给他。

秦铮展开,只见是三张信笺,都写满了字迹,他轻嗤一声,“从来没见他给爷写这么多的信过。”话落,一张张的信笺看吧,又轻嗤,“真啰嗦。”

“你在嘀咕什么?”谢芳华醒来,就看见秦铮站在窗前嘀咕,她慢慢地坐起身,轻声问。

秦铮转回头,“睡醒了?”

谢芳华diǎndiǎn头,“嗯”了一声,见他手里拿着信笺,猜测道,“秦钰来的信?”

“天都黒了,眼睛真好使。”秦铮向床前走来。

谢芳华笑了一下,“你才是眼睛好使,屋里没掌灯就看信。我闻到宫里的墨香了,猜测是他。你早上不是说傍晚时他的信就该来了吗?”

秦铮来到床前,将信递给她,转身去掌灯。

谢芳华下了床,秦铮已经掌了灯,她站在灯前,将信看完,失笑,“你说得对,他就是啰嗦。”

秦铮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没想到,他竟然调轻歌来荥阳城做这一城之主。”谢芳华看罢信后道。

“轻歌是你的人,瞒不住秦钰。他用人,自然要摸清楚底细。”秦铮道,“而且,郑孝扬是要立足于京城的,而郑孝纯和大老爷、郑公,即便不处置他们,也不会再将他们放回荥阳城来。京中的子弟,大多对于外放都不甚喜,轻歌在京城无根,他文武双全,荥阳城也需要一个有才能之人接下这乱摊子来治理,他外放来荥阳城,最适合也是最好不过。”

谢芳华diǎndiǎn头,“有道理。”顿了顿,又道,“这么说,不出几日,轻歌就来了?我们就能见到他了。”

“应该是,秦钰不是说了,尽快让轻歌启程,赶来荥阳城?他若是快马加鞭,后日晚上就能到。”

谢芳华揉揉眉心,“北齐那边有消息吗?”

“你是说青岩?”秦铮问。

“嗯。”谢芳华diǎn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