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铮闻言“哈”地一声,笑道,“原来还有后招,这个好。”

陈老看了谢芳华一眼,对他道,“这是当初言宸公子定下的计策,天机阁毁了,也不能便宜别人。更何况,阁里有很多东西,我们离开时都带不走,若是不毁掉,落在别人手里。我们天机阁的人就会被人知道底细,以后就算生活在这世上,怕也是艰难。”

秦铮颔首,“言宸的才华,令人佩服,只是可惜,他是玉家的人。”

陈老闻言不再说话。

谢凤道,“我见过小国舅几次,玉家的子孙虽然大多都出彩,但是能如他一般模样的人,还是少有。一年前,我便听说他掌控了玉家大部分的势力。玉家的家主对他颇有些不满。”

“为何不满?因为掌控了玉家的势力?”谢芳华问。

谢凤摇头,“应该不是,似乎是因为他无意回玉家,另外也是因为救我,让太后和玉贵妃,以及玉家人,都引起了不满。”

谢芳华抿唇,“言宸生于玉家,也有诸多苦楚。”

谢凤轻叹,“何人在世,没有些苦楚?外人看我们金尊玉贵,锦衣华服,出入仆从前呼后拥,可是我们的迫不得已和辛苦却比寻常人要多上千倍之多。每个人都没办法选择自己的出身。”

老侯爷此时哼了一声,“出身是没办法选择,但可以选择自己要走的路。”

“爹这句话倒是极对。”谢凤顿时笑了。

“南秦和北齐这一仗打起来,北齐王室和玉家会倾力以赴吧,我们南秦皇室和各府也是。”谢芳华幽幽道,“我只是担心言宸,不知道他如今在哪里,境地如何?”

“应该是在北齐军营,救齐言轻。”秦铮握紧她的手。

谢芳华闻言沉默下来,不再说话。

今日,天气极好,湖面上无风无浪,船行驶得十分的顺畅。

天机阁和那些黑衣人被远远地抛在了身后。

船大约行驶了一个时辰,老侯爷问,“华丫头,我们去哪里?”

谢芳华想了想,道,“爷爷、舅舅、林溪哥哥和姑姑回京城吧!离京当时也是迫不得已,为了躲避先皇。如今坐在皇位上的人是秦钰了,他不会再为难忠勇侯府。姑姑也多年没回京城了,想必十分想念。”话落,他看向秦铮,见秦铮点头,她又道,“我和秦铮、陈老,我们想办法去找云澜哥哥和意安。”

老侯爷点点头,“出来这么多日子,我还真想家了。忠勇侯府不会已经长满了荒草吧?”

“没有,有人在打扫。”谢芳华道,“您、舅舅、林溪哥哥离开后,没人为难下人,忠勇侯府除了冷寂了点儿,倒没荒芜了。”

老侯爷望向京城方向,“离开时,我想着,兴许以后都不回去了,没想到,忠勇侯府最终却是和皇室握手言和了。这是南秦皇室之幸,是忠勇侯府和谢氏之幸啊。”

“多亏了华丫头。”崔允道。

老侯爷摇头,“她一个女儿家家的,占不全所有的功劳,是所有人的努力。”

“爷爷说得极对。”谢芳华点头。

“回京后,就会见到左相,你怕不怕?”老侯爷转头问谢凤。谢凤嗔了老侯爷一眼,“爹,我都一把年纪了,年轻的时候都没怕过他,老了还怕什么?当年,我也不算对不起他。只不过是全了忠孝,没全情分罢了。”

“你既已决定,就守好本心,别再牵扯出什么事儿来。否则,不如不回去。”老侯爷道。

“您女儿我一把年纪的人了,又不是镇不住自己的人,换句话说,鬼门关都死过了一圈,我敢大胆的做出惊世骇俗不顾廉耻之举,为他生下孩子。如今见他,也是坦然。”谢凤道,“无论是他,还是王上,我自认没有对不住他们。”

老侯爷点点头,“你个死丫头,这些年虽然没在我身边,但是弄出两个小子,帮你藏着捂着,也担足了心。生怕养歪了,不敢娇生惯养,送出去历练,又怕养死了养残了。如今幸亏都还好。”

谢凤笑了起来。

谢芳华看着姑姑,由衷地觉得敬佩。天下再没哪个女子,如姑姑一般勇敢,无论是为情,还是为义,无论是为忠,还是为孝。她都做到了。

爷爷也让人敬佩,白发人送黑发人,她父母死后,姑姑远嫁,他一个人支撑着忠勇侯府,虽然姑姑在北齐,可以他这个作为父亲的,永远是他的依靠。

谢凤笑着,笑着,伤感起来,“云继来北齐时,我见到了,只是没久呆。轻歌我至今还未见一面。”

谢芳华道,“如今轻歌受皇上器重,调任荥阳城。你们回京途经荥阳城,就会见到他。”

“不知他可怪我。”谢凤道。

谢芳华看着她,“您也是迫不得已,我想他不会怪您的。”

谢凤叹了口气,“虽然说我没对不起左相和王上,但却对不起这两个孩子,没在我膝下养大。吃了不少苦。”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老侯爷鼻子哼哼一声,“担这些心做什么,你给了他们生命,孩子都不是奸恶之徒,就算有些嗔怪,但也该是感恩。”顿了顿,又道,“轻歌那孩子你放心,心里明白着呢。他在京城待了多久?竟然没找左相透露一丝一毫,真是压得住心性,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轻歌说他也去过北齐,远远的见过您。”谢芳华道,“他跟随我去的漠北,在我身边多年,我却也没发现他的身份,若不是为了纠察事情,查到他和言宸,去信问他,我还不知道。”话落,她瞪了老侯爷一眼,“爷爷瞒得才叫严实。”

“他这身份,轻易外泄不得,少一个人知道,也是为他好,更是为你姑姑好。”老侯爷胡子翘了翘,“我有什么办法。”

谢芳华想想也是,对谢凤道,“姑姑放心好了,他知道您回南秦了,我问他是否给您梢话。他说自己见了你有什么话自然会说,用不到我传话。”

谢凤笑了起来,对老侯爷说,“爹,咱们出了这片枫叶湖,就立即动身启程吧,别耽搁了。我想见那孩子了。”

“行。”老侯爷点头。

几人就此说定,便打住了话。

这一片湖虽然不大,但出去后,便与一条河相连,顺流直下。

大约又行驶了两个时辰,陈老道,“主子,前面溪水畔靠岸就好,那里有两条路。昨日我掐算了一番,咱们若是要寻人,应该去西北方向。便不能再东南走了。而老侯爷回京,要走东南。就在这里分开就可。”

谢芳华闻言看向秦铮。

秦铮点头。

陈老示意船舶靠岸,不多时,几艘船停下。

谢芳华扫了一眼众人,对陈老道,“摘选几人与我们一起往西北,其余的天机阁众人,护送爷爷和姑姑、舅舅、林溪哥哥回京吧。”

陈老点头,当即点了几人,其余人交给了谢林溪。

谢芳华对谢林溪道,“林溪哥哥,我和哥哥不在京城,爷爷老了,忠勇侯府以后就靠你打理了,你多费些心。”

“芳华妹妹放心吧。”谢林溪颔首,担忧地看着她嘱咐,“你也要仔细身体,还有肚子里的孩子,我们在京城等着你们回京。”

谢芳华笑着点头,“会的。”

“铮小子,华丫头这死丫头有些时候,只要她认准一件事情,就是个倔脾气,倔起来,十头驴都拉不回来,你看着她些。若是她不听话,你就只管修理她。”老侯爷对秦铮道。

秦铮扬唇,“爷爷放心,我会好好的看着她。”

“在北齐时,听闻因为你们的事情,闹得南秦沸沸扬扬,我就觉得,你们这俩孩子,比我们那一代时候还能闹腾,但因为能闹腾,才错不了姻缘情分。”谢凤对秦铮道,“世间一切事物,都讲求因果缘法,魅族血脉天道规训,总能想到办法的,只要你们坚忍不懈。”

“多谢姑姑。”秦铮颔首。

“走吧。”老侯爷摆手。

一行人在此处分别。老侯爷等人回南秦京城,秦铮和谢芳华、陈老等人转向西北。

先送走了老侯爷,谢芳华对陈老问,“你说掐算?如何算法?”

“是魅族的追踪术,但因为没有引子,所以,老朽以观星象,看魅族星云,只能辨出大概方向,不能确定具体位置。大概方向就是在西北。”陈老道。

“什么是引子?”谢芳华问。

陈老道,“若是主子想找王意安,因他与你气息相同,真是魅族王室之人的话,你们血脉共通。通过你的血为引,应该能查到他的下落。”

“我想先见见云澜哥哥呢,可有办法?”谢芳华想先见谢云澜。

陈老犹豫了一下,“这个怕是要难些,毕竟他与您不是血脉相同。”顿了顿,她又道,“但是以您的身份,若是启动心法追踪术,以我们魅族魅术的通天之能,以心血为引,也不是不能查到他的落脚地。只是……”

“只是什么?”秦铮接过话。

“虽然主子身体有禁锢之术,但是主子身子状态极差,怕是启动不了追踪术,就算启动了,恐怕冲破了禁锢之术,伤及腹中胎儿。”陈老道,“老朽还是不建议主子启用找云澜公子。”

“这个不行。”秦铮立即否决了。

谢芳华伸手摸摸小腹,也觉得不能拿腹中的孩子冒险,便问,“可还有别的办法找云澜哥哥吗?”

“别的办法……”陈老想了想道,“数日前,听说兰长老为了救他而死。蓝长老这些年,一直居住在情花谷。她一直很喜欢情花,死后应该也是希望葬在情花谷。所以……”

“我们可以去情花谷碰碰运气。”谢芳华接过话道。

陈老点点头。

------题外话------

明天有更新!

明天有更新!

明天有更新!

第一百一十一章古阵对持

谢芳华看向秦铮。

秦铮对陈老问,“情花谷可在北齐境内?”

陈老摇摇头,“情花谷坐落在雪城之北的山环内,既不属于南秦,也不属于北齐。”

“那就先去情花谷。”秦铮道。

陈老点点头。

一行人向雪城以北的方向而去。

走了大约三里地左右,陈老派人安排的马车等在山路处,秦铮和谢芳华上了马车。

二人刚上了马车不久,青岩禀告,“公子,玉兆天带着一批人,像是追来了。”

秦铮“哦”了一声,挑开帘子,挑眉,“天机阁的机关爆炸没杀死他?”

“既然追来,应该是没有。”青岩道,“属下察觉是他的气息踪迹。”

“有多少人?”秦铮问。

“人不少,应该有千人的半数之多。”青岩道。

“看来如陈老所料,只折损了他一半人。这么快就追来,可见是发现了我们离开的路径。”谢芳华道,“如今他们距离我们还有多远?”

“不足五里。”青岩道。

谢芳华转向秦铮,“万一这一次不是冲着我们而来,反而是冲着姑姑呢?我们不能再这里等着他们追来,不能让他们去追杀爷爷和姑姑。”

秦铮点头,眼睛眯了眯,冷笑,“那我们就会会玉兆天,他有命追来,我看他是否还有命活着回去。”话落,他对青岩命令,“派人立刻前去抹平爷爷他们离开的踪迹。”

“是。”青岩一摆手,有人立即去了。

秦铮又问青岩,“我们有多少人?”

“三百隐卫。”青岩道。

“够了。”秦铮偏头看向谢芳华,“你等在这里,我折回去迎迎玉兆天。”

“不行,你身上的伤还没好,要去也是我去。”谢芳华断然道,“青岩,你随我去。”

青岩看向秦铮。

秦铮刚要反驳,谢芳华忽然挥手,一缕丝线将他缠住,他顿时不能动弹了,顿时恼怒,“谢芳华,你这是干什么?”

“你的伤势刚刚愈合,不能乱动,你放心,对付玉兆天,我有办法,不会伤到自己,我向你保证。”谢芳华道。

秦铮眼睛冒火,“你敢自己去试试,我现在就自断经脉。”

谢芳华吓了一跳,顿时委屈,“那你将我扔在这里,自己去我就能放心吗?”

秦铮一噎。

陈老这时开口,“主子和小王爷既然彼此都不放心,不妨一起去。”

谢芳华闻言放开了秦铮。

秦铮能动了之后,恼怒地跳下车,不理她,沉着脸对青岩吩咐,“走。折回去。”

青岩看了谢芳华一眼,立即应“是”。

谢芳华还坐在车上,见秦铮气冲冲而去,她皱了皱眉,也跳下了车,对一旁一人说,“将马给我。”

那人立即将马匹给了她。

谢芳华翻身上马,双腿一夹马腹,“驾”了一声,身下的马匹立即向原路折回去。

秦铮刚走即便,便见谢芳华骑马而来,侧身而过,马要超过他,他飞身而起,上了马,将她抱在了怀里。

谢芳华心里有气,恼怒,“你不是对我生气吗?还上我的马做什么?”

“气消了。”秦铮道。

谢芳华闻言顿时被气笑了,“你这气消的可真够快。”

秦铮哼了一声,“我总不能同自己的媳妇儿真生气吧?”

谢芳华一时无语。

秦铮低头哄她,“好了,别生气了,我都气消了,你也不该生气了。你动不动就捆绑我这个毛病,的确不好。”

“你扔下我什么事情都要自己处理的毛病也不好。”谢芳华虽然有些气,但此时也消了。

“嗯,我是该检讨自己。是我不对,下次我不这样了,但没经过我允许,你也不能再利用这个破东西捆我。”秦铮道。

谢芳华点头,“好。”

秦铮忽然凑近她,低头在她耳边道,“不过闺阁床笫之间可以除外。”

谢芳华想起那一次,脸顿时红了,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这个也要看我心情。”

秦铮一时也笑弯了眉目,“好,看你心情,我随时恭候。”

谢芳华轻轻了哼了一声。

秦铮低声问,“你可有对付玉兆天的对策?”

“上一次,娘出京追我,我布置了迷雾阵,打算这一次也给玉兆天用一用。”谢芳华道,“就算对他起不到大的作用,但我们也能趁机杀了他。”

“你说的是九阳九阴阵?古老的阵法?传自魅族?”秦铮蹙眉。

谢芳华点头。

秦铮摇头,“不行。”

“为何不行?”谢芳华回头看他。

“这个阵我知道,据说是传自魅族王室,用心血引草木灵气,汇聚成阵。里面有九九八十一关,阴阳为界,犹如鬼门关。”秦铮道,“这样说来,极其损耗心血。”

谢芳华摇头,“你放心,我可以将古阵稍作改动,定然不会伤了自己和孩子。”

“那也不行。”秦铮摇头,“我们这样拦住他,虽然人数有些差距,但也未必怕了他。”

“你若是没有受伤,我若是身体很好,我们自然不怕他,不用想借外力,可是如今不同往日。你不能再伤上加伤了。”谢芳华道,“你相信我。”

秦铮抿唇。

“稍后,你在一旁看着我,我一定不会乱来。而且时间有限,也由不得我乱来。我记得前方我们停船之处草木茂盛,且有水源,正适合我布阵,事半功倍。”谢芳华话落,见秦铮还是不说话,不太赞同,她柔声说,“我听到前方马蹄声了,别再想了。”

“好吧。”秦铮困难地点头。

二人说话间,已经这回了三里地,回到了船舶靠岸时所在的地方。

谢芳华翻身下马,抽出袖剑。

“你要干什么?让青岩来。”秦铮立即阻止。

谢芳华连忙吩咐青岩,“劈九根断木,再挪九块巨石。”

青岩应声,立即去了。

找端木容易,巨石就难些,要去两旁山上,不过幸好还有时间,前方的人马听着距离还有两里地左右。

谢芳华拔掉头上的发钗,伸手劈成九段,又咬破中指,将血在每段发钗滴了一滴。

秦铮紧张地盯着她,看她咬破手指,流出血,忍不住想要阻止她。

“你乖乖站在那里,别动。”谢芳华低喝了一句。

秦铮伸出的手又撤了回来,沉着脸看着她,警告说,“你刚刚答应过我的,若是伤了自己,我给你好看。”

“知道了。”谢芳华点头。

顾不得与他再说,她将九根染了她鲜血的断钗摆放在九个位置,八个方位和一个中位。

青岩此时已经带着人带回了九块巨石,有人已经砍好了九根端木。

谢芳华指挥着她们将这些东西按照方位摆好,之后,她挥手,对青岩吩咐,“这八个方位,每个方位,站去二十人。另外中间的方位,你亲自带三十人站去中间。只要有人进来,杀。”

“是。”青岩一挥手,隐卫们立即按照谢芳华所说,站去了方位。

谢芳华见人都站好,她挥手,从掌心飘出一缕轻线,射向河边的水中,须臾,不见她作何动作,河面上由她那一缕丝线的入水点霎时升起雾来。不多时,雾从河边漫了过来。

不过须臾之间,水雾便漫过了谢芳华所布置的阵,顿时,浓浓大雾罩起,青岩和近二百隐卫全部都消失了身影。看不到了。

谢芳华退后了一步,收了手,对秦铮说,“你看,我毫发未伤吧?”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还是触动了心血。”秦铮沉着脸看着她,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谢芳华的手冰凉,脸色有些白,看着他难看的脸,对他柔声说,“以这小小的代价,换玉兆天和他带来的这些人的性命,也是值了。咱们身边就带了这些隐卫,不能全部都折在今日。”

秦铮握住她的手,对身后问,“她的药呢?”

侍画立即走上前,拿出一个玉瓶,“小王爷,药在这里。”

秦铮接过瓶子,倒出三粒,递给谢芳华。

谢芳华踌躇,“是要三分毒,我没……”

“你身体里既然有禁锢之术,这点儿药吃了也伤害不到他。”秦铮道。

谢芳华点点头,就着他的手,乖乖地吃了。

这时,大批的人马已经来到,卷起一地烟尘。

隔着大雾,对面不见人。

当先一人勒住马缰,其余人也勒住马缰驻足。

其中一人说,“国舅,今日是晴天,这里起这么大的雾,很奇怪。”

“是啊,国舅,怕是有人在作妖。”一人又道。

又一人道,“我们要抓的就是作妖之人,定然是谢芳华,还怕了她不成?”

“还是要小心为上,谢芳华心狠手辣,指不定又有什么阴谋诡计,我们的人在天机阁已经折了一半了,却连她的影子都没见到,如今不能再折了。”一人道。

……

你一言我一语,有人冷静,有人话语阴森,却没有听到熟悉的声音。

谢芳华偏头看秦铮。

秦铮脸色冷沉,透过浓雾,听着这些人说话,眼底尽是不屑。

“行了,都别争论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响起。

谢芳华无声地说,“这是不是玉兆天?”她没听过玉兆天的声音。

“是他。”秦铮点头。

谢芳华想起在南秦时的恩怨,得到秦铮的确认,眼底冷了冷。

玉兆天话落,所有声音都一寂。

他看着前方弥漫的浓浓大雾,道,“谢芳华身体不好,秦铮身上有伤,如今才几日,伤好不了。”话落,他一摆手,“去几个人,前面探探路。”

“我去。”那早先说谢芳华作妖的人道。

玉兆天看了他一眼,“你想要魅族的心法,也不必这么急,小心掉里面,还是让人探探路再说吧。”

那人闻言倒也听劝,勉强压下心急,对身后挥手。

有十多个人催马上前,冲进了浓雾里。

谢芳华嘴角扯出一丝冷笑,想要魅族心法的,看来是南秦隐山那些没被她和秦铮处理干净的余孽了,和玉兆天合作,背叛南秦皇室,看来也无非是为了魅族的心法。

那十个人进了阵中后,动静便消失了,马蹄声也消失了。

过了足足一盏茶的世家,依旧没动静。

那人等不及了,问道,“怎么回事儿?怎么一点儿动静也没有?他们是不是追下去了?”

玉兆天没言语。

“要不再派几个人进去看看?”那人问玉兆天。

玉兆天点点头。

又有十多个人进了阵。

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这些人进去后,依旧没传出动静。

“这会不会是妖术?”那人道。

“魅族的术法而已,魅术是妖术吗?若是妖术,你还心心念念要魅族的心法?”玉兆天看向那人。

那人狠厉地道,“可是如今二十多人进去了,里面全然无动静。到底怎么回事儿,我们如瞎子一般。总不能就这样等在这里。指不定那二十多人出事儿了。”

又一人问,“这是什么魅术?国舅可知道?”

玉兆天摇头,“我不知这是什么魅术,但到是想起有这样的一个古阵。叫做九阴九阳阵。据说是传自魅族王室,以魅族王室之人的心血引草木灵气,汇聚成阵。里面有九九八十一关,阴阳为界,犹如鬼门关。进阵之人,十死无生。”

那人大惊,“这样说来,我们岂不是被挡在阵外,由得谢芳华逍遥了?”

“既然是十死无生,我们断然不能进去。”一人道。

另一人道,“是啊,国舅,我们的人已经折损了一半,如今折损不起了。早先那二十多人进去,连半丝动静也无,定然是死在阵中了。”

玉兆天盯着面前的阵,一言不发。

“国舅,你倒是说句话啊。”那人急道,“可有破阵之法?”

“你急什么?”玉兆天瞥了他一眼,缓缓道,“这个阵,依我看,没那么精密,无非就是用简单的魅术,引了水雾,来阻挡迷惑我们而已。谢芳华身子一向不好,她能设这个阵,定然已经拼尽了全力。秦铮身上有伤,他们设了这个阵,无非是挡我们不能追他们而已。”

众人都不说话,听着他的命令。

玉兆天又道,“所有人,都跟着我,一起进阵。”

“国舅爷,三思啊。”一人道。

“你若是怕,就在外面等着。”玉兆天眼神冷了冷。

那人立即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