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女其姝 作者:顾慕白

文案

因病身死穿越成王爷侧妃

好不容易得了一副好身子

却发现这王爷与自己现代前男友长了一张一模一样的脸

内容标签:虐恋情深 前世今生 灵异神怪

搜索关键字:主角:白姝卿,楚景淮

、第一章

《静女其姝》 顾慕白/文

第一章—情断身亦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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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清醒了。在昏迷整整两天之后。

父亲白冉声坐在病床边,撑着下巴、眯着眼,似是睡了。白清想叫醒他,无奈昏迷太久嗓子发干,无法出声。父亲一向浅眠,这会她抬手碰了碰父亲的手肘,父亲却依旧没醒。为照顾她,该是累极了。

白冉声醒来是一刻钟之后的事了,发现一直昏睡的女儿已经醒来,眼眶当即便红了。用力地握了握白清的手,白冉声站起身,快步走出病房喊来医生。

医生对白清仔细检查一番才说道,“只要醒来就没什么大问题,不过保险起见我还是建议再留院观察几天。”

白冉声点头应了。

病房里只剩父女二人。白清瞧了一周,发现是间VIP病房,大概父亲以为自己这次真的病的太重,就连她自己在昏倒那刻也以为自己会再也醒不过来,或许她还不想死,最终还是醒了过来。

白清略略清了清嗓子,哑声问道,“爸,您这些天一直陪在医院,公司的生意怎么办?”

白冉声倒了一杯温水,扶她微微坐起身才将水杯递给她,沉默片刻才开口道,“公司有你阿姨在,还有小佑帮忙,你不用担心,先把身体养好才是要紧。”

白冉声白手起家那会是有白清的生母陪伴的,母亲怀胎七月生下她,之后便一病不起,不到一年便离世。因为是早产且没能被母乳喂养起来,白清身体一直不好。那时白冉声失去爱妻,工作也不顺,遇到一个贤妻良母类型的女人便娶回了家,这个女人便是白清如今的继母庄珊,与父亲婚后一年生下白佑。

白冉声对庄珊满心感激,因此对白清在她那里受到的委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许多时候白清病了也只是吃吃药,拖到最后成了如今这幅病怏怏的身体。等白清可以自食其力,继母怂恿父亲将她“请”出了家门。

她推脱自己身体不好将本来就未想过给她的总经理一职让给白佑,之后找了新的工作。离开父亲公司之前,白清曾给过白冉声一些提醒,要他看好白佑,不要大意之下被他夺了董事长的位子,她不能在他身边帮忙,希望他自己一个人能够守住多年打拼下来的家业。

她说那番话也只是一时感慨而发,白佑到底是父亲亲生儿子,就算将来哪天把公司白白给他都是情理之中。只是她这个弟弟从小冷情冷性,父亲将来如果真将公司拱手相让,怕之后养老都成问题。她的身体她自己清楚,从来没想过能陪伴父亲终老,所以有些事还是得提早考虑。白冉声也是考虑到她这层意思,承诺自己会留意白佑的举动。

白清找了新工作,是一家房地产公司,在这里她遇到了隋珩,也是她这次昏厥的主要原因。隋珩是公司老板的小儿子,表面上风光无限,白清与他交往之后才知道他的境况与自己相似,在公司受到大哥二哥排挤不说,连亲生父亲也对他不管不问。与她不同的是,他似乎拼尽了全力与两个哥哥抗争,而不是像她一般妥协躲避。

交往之后隋珩问过她为何不争,白清正在啃一只苹果,口齿不清地答道,“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我想活久一点,不想因为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再对自己做出残忍的事。”

隋珩一脸的不赞同,“身体自然重要,但将属于自己的东西拱手相让岂不是傻?”

现在想想才意识到他与自己本就不该走到一起,一个忙着进,一个急着退,难怪这份感情没能长久。与她交往三年后隋珩有了新欢。那位新欢白清听说过,是秦氏集团的大小姐,父母亲对她宝贝得很,知道隋珩在公司的境况之后并不同意两人交往,无奈秦小姐公司的事捋不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本事却是炉火纯青,家中长辈虽不满,但也不好再对两个人的关系多说一句。

白清是在公司撞见隋珩跟那位秦小姐在一起的。那时秦小姐正偎在隋珩怀中满脸甜蜜,倒是隋珩还是那张不怒不喜的脸,不过他这么一个一向讨厌在公共场合亲密的人能够妥协至此,足以说明这位秦小姐对他来讲与众不同。

撞见了该打声招呼,白清喊了声隋总,等他面无表情地望过来,朝她淡淡点头、轻声应了,白清才迈开步子钻进电梯。电梯门用了许久才关上,眼泪也在一瞬间滑落下来。该庆幸他们早已分开,这样遇见了不至于难堪。

出了公司,外面正下着雨。白清忽然记起两个人确立关系那天也是个雨天。那会她连续加了一周的班,在自己的办公室门口昏倒在隋珩怀里,他将她抱进办公室,等她醒来一脸阴鸷地盯着她看。

她还未来得及开口解释自己昏倒的原因,隋珩转身出了门,回来手上多了一份宵夜,还有他冷到令白清忍不住颤了一下的声音:“我从来没见过体质如此差还不知道珍惜自己身体的人,你身体有事是你的事,万一在公司里出了什么事登报后令公司遭受舆论攻击,不是你能承担得起的责任。”

在他扔下丝毫听不出关心之意的话之后又别扭地替她打开饭盒、掰开筷子递到她手里。白清后来想,他那个人脾气古怪别扭,自己到底喜欢他哪一点?想来是她从小获得的关心太少,以至于隋珩那样别扭的关怀方式也令她轻易动容。还有就是,那天的风雨大且是忽然下起来的,隋珩回来时全身湿透,他连衣服都来不及换下却急着斥责她不懂珍惜身体。

那也是白清第一次见到他狼狈的样子,其他时候他都将自己收拾得一丝不苟。

交往的日子里隋珩从不允许她加班,下班时间一过,倘若白清不回家他便亲自下楼来赶她,而后自己跑上楼加班到凌晨四点。

两个人极少吵架,因此白清从没料到会走到分手那步,三年不长不短,两个人除了最后那步再亲密的事都做过了,她以为他们会结婚生子相伴到老。谈及分手那天隋珩刚刚结束一个月的出差回来,白清在机场接到人径直将他带回了自己的公寓。

她做了满桌子的菜,在这之前她为做出他爱吃的这几样菜一直练习,前些天切到了手指,好在她伤口一向愈合快,疼过那一阵也未留疤。隋珩每样菜都尝过几口,忽然搁下碗筷,瓷碗与餐桌轻轻一碰,声音并不大,白清心里却是咯噔一下。

“菜不合胃口?我尝过觉得还好,是哪样菜做得不合你意?”白清捏着筷子问他。

他盯着她看了许久,缓缓开了口,“以后别再做了。”

“我的厨艺真有这么差劲?”心里有预感他要说的不是这个,嘴上却硬撑着。

“我们分开吧。”他静默一瞬淡淡说道。

白清心口一疼,一瞬间苍白爬上脸庞,大概是看她这副样子于心不忍,隋珩耐心补充道,“对外你可以说是你提出分手,无论你怎么讲我都不会站出来否认。”

白清因为他这句话笑出了声,应了句好,没有愚蠢执着到再去问一句为什么。

也是因为没有任何必要。倘若他真的为她着想、替她考虑,以他的情商怎会不明白就算她对外如此说也不会有任何人相信。在外人眼中只有他能抛弃她的道理。

那天隋珩离开前,白清将剩余的菜打包递给他,“再怎么不合胃口也是我花了心思做的,如果隋总实在咽不下,下楼便替我扔掉吧。”

隋珩一语不发地接过她手中的菜,转身拎下楼,白清站在窗边,看到来接他的车在小区门口略略一停,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看着他的司机走下车,将那几样菜送给了保安室的大爷。

她的身体撑过了分手,撑过了撞见他跟其他女人亲密时分,却没撑过前些天收到他订婚宴请帖的那刻。他不至于如此残忍,该是他那位知晓两人往事的未婚妻特意为她准备,心里虽明白,身体却扛不住,伤心之下哮喘发作,白清这才住进了医院。

只是不知道经此一事,她还可以撑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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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院那天连绵数天的雨停了,白清第一时间去了公司,只是没想到那位秦小姐如此等不及,竟亲自找上门来。说实在白清不明白为何两个人都已谈婚论嫁,她还要找自己这根本不存在任何威胁的前女友谈上一谈。

在公司对峙不好看,白清跟她去了公司对面的咖啡厅,路上做好心理建设,不管她做什么说什么自己一定不要再有大的情绪波动,自己的身体到头来还是要自己疼。

只是那位秦小姐又岂是傻的,周围不乏隋珩公司的人在,她对白清一直客客气气地讲话,只是咖啡喝到一半却忽然苍白了脸、一副随时撒手人寰的样子,便是这副样子,她还有力气打电话招隋珩下了楼。

那人很快出现在公司门口,他着急穿过马路,一辆疾驶的车擦着他身体而过,看得白清心惊胆战,心亦凉了半截。一直以为他是为了可笑的前途才搭上自己的爱情跟婚姻,原来可笑的是自己,他这副对方一个电话便慌张心急至此的样子,怎么都不像对秦小姐没有感情。到底是她太看得起自己了,白清望着他推门而入、阔步走来的样子,抚着咖啡杯的手指都在轻颤。

大抵是没料到她在此吧,白清注意到隋珩在看到她时眼眸轻轻一折。是他仅做过几次的公主抱,他将秦小姐抱了起来,转身之前他的目光沉沉落在白清身上,自交往那天起白清何曾见过他望着自己的时候是这样的眼神,盈满了怀疑跟厌恶,不用任何言语,已似一把刀直戳胸口而来。

当着她的面,他抱着自己的女人走出咖啡厅,对她始终未开口讲一个字。他们之间已经结束所以他不顾及她的情绪怪不得他,只是为何又要在她面前露出那样的表情——似乎他怀里的人比他自己的命重要万分,而且秦小姐不是仅仅胃痛而是要立刻死去。

原来多日以来的心理建设只叫他一个眼神便能击碎,他看秦小姐的眼神与那令她胸口窒闷的目光相比是更锋利的武器。一阵闷痛从心口蔓延开来,呼吸一点点变得急促,似有什么扼住咽喉,令她呼吸不得,更发不出任何声音。下楼的时候没来得及记起一直带在身上的药,白清勉力撑着站起身、迈出几步,力气却渐渐脱离身体。她很难受,想捉住什么却无法,身体跌落在地之前,她抓住了谁的衣角。

耳旁有人问她身上有没有带药,难得这时候她脑袋清明一瞬,隐约想到这次或许是遇到了医生或是对哮喘有了解的人,手紧紧抓住对方的衣摆不放,眼前却似又见到隋珩抱起那个女人那瞬,他沉沉望着自己那瞬,以及将秦小姐抱进车里用力合上车门的动作,眼眶胀痛涩然,白清松开手,任命一般慢慢合上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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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次写古言,心情好激动,希望能认识更多的小盆友。

再次强调一下,本文架空,不要过于考据,当然遇到情节上的BUG逻辑死什么的尽管可以提出来~

不会有太多宫斗戏份,主要还是男女主角的感情线,前世今生的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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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第二章—穿成将军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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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是陌生的声音,“小姐,你没事吧?你的药在哪里?你不能睡,救护车马上就到…”

后来那声音便与另一种声音渐渐重合起来,白清从昏睡中悠悠转醒,入目处似有纱帐翻动,白清稍稍侧过头,发现床侧跪着两个丫头,见她醒转,齐齐红了眼眶,颤声道,“小姐,您可算醒了。”

白清闭了闭眼,脑海中闪过许多似曾相识的画面,有一种感觉从意识最深处冲出来,如今自己所闻所见才是真实,而之前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梦,因她方才甫一开口,两个既陌生又熟悉的名字便已脱口而出。

“碧凝,雪盏,”出口才发觉自己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轻咳一声吩咐道,“去取些茶水来。”

碧凝立即起身去端茶水,雪盏见她翻过身背对自己,在她身后轻声劝道,“小姐,您都已经绝食三日了,就算再不愿嫁,也要爱惜自个儿的身体。”

前主的记忆犹在,她知晓她正身处一个历史上并不存在的朝代大梁,她是大将军白毅的幺女白姝卿,父亲与大哥白战在平定西北叛乱之后凯旋而归,皇上龙颜大悦,要为尚未出阁的她赐婚,她不愿嫁,白战知她心意便替她拿了这不是主意的主意,没料想前主却是个傻姑娘,真的三日未进一粒米,直到把自己生生饿死了,白清这抹魂才得以穿到她身上。

自个儿既然活了下来就该好好感恩戴德不是,白姝卿翻过身道,“再拿些点心过来。”

白将军听下人禀告白姝卿已然醒来,搁下兵书便过了来。白毅常年带兵打仗,对待家中儿女如同自己手底下的兵将,白姝卿见他一脸肃容,心中发虚,怕他察觉出异样来。思及前主的性子,白姝卿搁下手中糕点,轻声道,“爹,女儿知错了,女儿愿嫁便是。”

白毅正想着他这宝贝女儿定然不能如此容易便妥协,果然便听她接着道,“不过爹要答允女儿一件事,女儿才肯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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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安乃大梁都城,而今清明时节刚过,天气宜人舒适,集市热闹、酒肆繁华。

“牛一、牛二,爷带你们到这集市来,你们可高兴?”出声的是一位绿衣公子,话落打开折扇,动作倜傥潇洒。

被唤作牛一牛二的二人嘴角一抽,齐声应道,“公子心里舒坦,奴才自然也跟着高兴。”

这说话的三人不是别人,正是作男装打扮的白姝卿跟两个丫头,昨日她对白毅讲,若想要她安心嫁人就必须答应她女扮男装去外面玩个一两日,除了两个丫头不得有侍卫跟随。将军府的下人自小习武、个个身手不凡,碧凝雪盏虽是丫鬟,功夫却也不差,白毅温和放行,却还是安排四名侍卫扮作寻常百姓一路跟随以护白姝卿无恙。

两个丫鬟忠心耿耿,难得出来将军府又起玩心,带着白姝卿迅速将身后尾巴甩掉。前世一心工作,交往的男友又是工作狂,白姝卿领着丫鬟进出茶馆酒肆,心情雀跃。

“公子,茶馆遇到的那位漂亮姑娘一直跟着我们,可是要牛…一”,碧凝艰难地吐出二字,接着道,“去问问那位姑娘有何事?”

白姝卿一笑道,“想来是看我们之中的哪位模样俊俏,姑娘想上前搭话心里又害羞,不管她,”折扇指向街边一处,“随爷过去。”

碧凝、雪盏顺着折扇所指望过去,皆没按捺住,语气质疑地“啊”了声,倒是快步跟了上去。白姝卿喊了声先生,便在这算命先生跟前坐了下来,一手从碧凝手里接过钱袋,已然开口道,“爷今日想让先生算一算姻缘,若是准的话,这袋银子便是先生的。”说完嘴角带笑,痞里痞气地在他眼前晃了晃手中钱袋。

上辈子被路边或真瞎或装瞎的骗子坑过无数次,白姝卿暗笑,她倒要看看这算命先生要如何胡诌她的姻缘。

这位算命先生是个目力良好的,他仔细瞧了瞧白姝卿的面相,又问了她生辰八字,一番思索之后方道,“老朽看公子您一脸福相,福从天降,事不须求,只是这姻缘一事却是个阻碍,若公子是公子,自是佳偶天成、琴瑟和鸣,若公子不是公子,怕良缘迟至,波折颇多。老朽送公子几句话,公子若不怪罪,随便给些银两便好。”

看样子这算命先生倒也不像尽是胡诌,白姝卿一笑应了。算命先生拿出纸笔,书好后交与她,白姝卿接过纸笺,碧凝跟雪盏也围上来。只见上面端端正正写着:“命恨姻缘不到头,此生应有断弦忧,若能高山遇流水,好景佳人共白头。”

白姝卿看得想笑,因为这几句她之前常听、可以倒背如流,只是她一姑娘家哪来的断弦忧,又与什么佳人共白头。果然天下所有算命先生都是靠不住的。

离了算命摊,天色不早。三人去了那间传闻中最贵的酒楼准备饱餐一顿,店小二端详三人衣着,想必非富即贵。

“公子,楼上请。”店小二引三人去到二楼。三人挑了靠窗的位子坐下,白姝卿感受到别处投来的视线,回望过去,见二楼中央的位子端坐着一名男子,那男子一袭白衣,身后站着一位家仆打扮的青年,一奴一仆神态相若,眉宇间具是英俊不凡。白姝卿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倒不是因为二人相貌,而是她对那白衣男子竟有种熟识之感,与昨日醒来见到大哥白战时似乎更安心些。

碧凝唤她一声,似问她今晚准备歇在何处,白姝卿这才收回视线。

相比楼下的喧哗,二楼客人稀少遂安静许多,酒菜呈上来,白姝卿尝了几口便作罢,摇着折扇望着窗外景色。古代的天果然要比自己原来身处的世界要清朗干净,她淡淡想着,在这个世界她应该能活得长久些,更何况这前主的身体本来就较自己的好上许多。

“公子,可是这家酒楼的饭菜不合口味?”碧凝见她没吃几口,与雪盏面面相觑良久方出声问道。

“大概是爷如今不喜口味清淡的菜。”前世她下厨的次数不多,隋珩每次尝完她做的菜都要问一句厨房里的盐罐还在不在,他嘴上虽如此说,却总是将菜吃个干净。唯一一次她少放了盐,他们在那天分了手。

碧凝、雪盏自小便伺候在前主左右,白姝卿这次醒来之后,两个人对她身上若有似无的变化虽有察觉,却是以为小姐即将嫁人遂成熟了心智,这会竟然连口味都变重…想来嫁人也不是那样令人羡慕的事。

白姝卿心里却在盘算穿越过来之后的事,嫁与何人她不关心,毕竟就算在意也改变不了皇上旨意。前世的白清想必已经死去,现代是回不去了,目前最重要的还是保住自己的命,还有家人跟这两个丫鬟的命。带了前主的记忆,对白家上下也是有感情的。

主子对饭菜的心思不大,做奴才的也不敢吃得太放肆,只吃了个半饱便随白姝卿下了楼。结账时碧凝却迟迟摸不到身上的钱袋,支支吾吾道,“公子,咱们的银子似乎是被人偷了。”

小二嗤笑一声,“我刚刚看三位衣着贵气,以为是哪家有钱人家的公子,原来是来骗吃蹭喝的。”

看,现代还是有些好处的,有素质的工作人员就是对顾客有一万个不满嘴上也是不会讲的,白姝卿一笑摇头。两个丫头完全不知道主子这时笑是何意,正着急回嘴,身后一道声音响起。

“宇深,去将爷跟这位公子的酒钱给他。”

白姝卿回头,见是刚刚楼上那名白衣男子,心中感激,遂拱手道谢。她自称白清,道回府便取来银两还他。

“在下林南,方才见到白公子如见故人,不由多看了几眼,还望白公子不要怪罪林南无礼,”白衣男子微微一笑,温声道,“这点酒钱便当做林南请白公子,日后若有机会再见,白公子回请回来便是。”

白姝卿见他举止谈吐不凡又温文尔雅,是个值得结交的朋友。只是她不日便要嫁人,能够再见的机会恐怕不会多,不想对别人欠着什么,余光瞥到门口徘徊的人影,想是被甩掉的牛皮糖再次跟了上来遂对着门外扬声道,“你们之中可有人身上带了银两?”

话落已有一名寻常百姓打扮的侍卫上前来,主动递上自己的钱袋。白姝卿接过,对着垂着头的侍卫说道,“爷回去便还你,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那侍卫报告了自己的名字,一闪身出了酒楼。

“林大哥,”白姝卿转过头来笑道,“银子还是还你,日后再见,小弟还是会请大哥吃一杯酒。咱们有缘再见。”

身上的银子没了,外面是不能待了,白姝卿将银子还他,准备带着丫鬟回府,孰料林南并不打算就此告别,在她身后轻声问道,“今日一别,不知何日方能再见,清弟可愿陪大哥坐一坐沉水湖的游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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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这时候皇帝只是随口一说,还没正式赐婚

女主名字:白姝(shu,平声)卿

顺便大家觉得女主的名字会不会很像是男人的名字?我是说从读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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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第三章—游湖遇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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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姝卿本便不想这么快回将军府,既然人家盛情相邀自己便赏个脸罢,更何况前路不可预知,在这个世界多个朋友不是坏事。

“那便谢谢林大哥了。”白姝卿再次拱手道谢。

以前她曾跟隋珩跑到景区游湖,湖边警示牌上写着:请勿到水深不足五米处,否则后果自负。两个人开着电动船欣赏春日风景,心情惬意得很。不知不觉到了岸边某处,这里水草疯长将船底的螺旋桨缠住,船前进不得。

方向盘边贴有求救电话,手机却被隋珩没收,见他径直往船后方一坐,闭上眼睛、心情放松,她自觉坐到他身侧,下一秒被他揽过肩膀,头被按在他胸前。

“嘘,”隋珩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这样安安静静待着不好么。”

后来几个女学生过来,也不知是真心帮忙还是别有用心,主动递出绳子要拉他们一把,再后来两艘船一起搁浅,隋珩眯着眼表情淡淡地盯着旁边的船,似要把那艘船烧出个洞来才安心。最终还是拨了求救电话,一艘快艇过来将两艘船带离岸边。

隋珩的好兴致被破坏,还是她后来做了满桌子的菜抵债,他才高兴。

“清弟。”林南见她立在船头,表情虽淡,眼中却有情意,忍不住出声唤她。

白姝卿一笑回头,“林大哥。”

二人赞叹了一番湖上夜景,见迎面荡来一艘小船,木桨搁在船侧,船内赫然躺着一人,一身青衫,双眼紧闭、似在休憩。

林南却是轻轻一笑,扬声道,“十弟也来泛舟?”

船中那人还未动作,倒是一直待在船舱的宇深几步跃到林南身侧,盯着那尾小船,目露警惕。

白姝卿大为好奇,听林南口中称呼似与这人是兄弟,又见宇深表情这般,不禁猜度二人关系。待得那青衫男子站起身来、淡淡一笑,白姝卿一见之下,心跳骤停。

就算只是借着岸边灯火,白姝卿却不会看错他的样子。就在刚才还在她脑海中的人,怎地就忽然出现在自己眼前?

“隋珩?!”白姝卿压了压心口,惊颤出声。

怎会是他?他也穿越来到了这里?

青衣男子略略蹙眉,一笑道,“在下并不识得…公子口中之人,想必是公子错认,”余光一瞥她身旁那人,紧接着道,“在下姓林,单名一个淮字。”

林南悄然收回手,负在身后。

且不说面前之人与隋珩相较更为年少,便是这唇角带笑的温润也是隋珩不曾有的,她曾见过隋珩大学时代的照片,便是这般的清俊无匹、神采飞扬。穿越过来她第一次见到白姝卿的样子,瓜子脸,双眉细长、眼眸如星,颊边梨涡浅现,俏丽非常,与现代她那大家闺秀的长相很是不同,想来就算隋珩穿越到这个时代也不会是林淮这张脸。

白姝卿惨惨一笑,轻声告歉。饶是隋珩爱上了别的女人,哪怕她是因为他而没了活下去的意志,见到与他一般相貌的林淮还是抑制不住心中震颤,原来心里却还存着该死的眷恋。

林南邀林淮同乘,后者倒不客气,轻轻一跃已立上船头。熟悉又陌生的气息逼近,身体如有意识,抗拒一般后退一步,眼尾盯着那尾小船飘荡而去。转而又想这两人俱是轻功了得,相貌不凡,两人互道五哥十弟,想必是宁安城大户人家的公子,只是这家主人的儿子还是多了些。

虽是大将军之女,白姝卿从小被家人养在深闺,并不清楚这宁安城里压根没有这样一户姓林的人家,亦不知这二人皆是第一眼便已知晓她是女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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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舱中备了酒食,是林南见她方才没动几口菜特意带过来的,这会摆满了小桌。船舱里燃着烛火,这些菜肴光是看起来便令人垂涎欲滴,更何况白姝卿这会是真的饿了,她毫不客气地大快朵颐,反正在他们眼中自己是男人,细嚼慢咽反而别扭。

林淮身边没个随从,在场恰好三位仆从替三位主子斟了酒。白姝卿前一世有不少应酬,酒量很好,但每次隋珩在场,酒是绝对不让她碰的。她知身边两个男人绝不简单,虽想喝个痛快却不敢,在场的三个男人若想动她们主仆三人根本轻而易举,虽说林南令她觉得安心熟悉,又不知她是女儿身,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她在酒楼说过酒菜清淡难以下咽的话,是以桌上菜肴非咸即辣,大梁人一向口味清淡,但身边这两位是见过世面的,什么样怪异的饭食没尝过,因而眼睛不眨、眉头不皱,脸上毫无异色,只是两人却各怀心思。

一个想的是白清既然长在宁安,为何口味如此怪,而他与她第一次见面,为何已然生出护她惜她之情。一个想的却是他的五哥方才那番暗示,兄弟二人素来并不亲近,大抵还是有种默契,是以他看出了五哥的意思,因而他对这姑娘讲自己姓林,而这膳食也是五哥特意为她准备的罢?倒是看不出他的好五哥会对一个姑娘如此上心。

几位哥哥之中,只有五哥最为深沉内敛,活得最肆意,心思却愈加难以捉摸。朝堂之上那位对他极其看重,他却比自己过得更像个谪仙,似乎对一切都看得极淡,似乎对一切皆有爱,又似乎失却一切也无妨。

白姝卿不知二人心思,手边的酒她只尝过一口,眼泪便已呛了出来。酒是好酒,只是她无福消受,这二人可别硬要她喝完才好。

林南瞥见她眼角泪花,有心放她一马,朝身后一凝,宇深知晓他心意,装作身体不稳,错手将她的酒打翻,林南佯怒,待要训斥,白姝卿却感激不已,一笑摆手道,“不碍事,这船不稳,方才又轻晃,不怪他。”更何况这酒洒了一地,丝毫未沾湿她的衣衫。

林淮见五哥如此,想他对这位姑娘倒有几分真心,只是要说娶她进门,却不是可以由着他心意的事,念及此却是一笑,别人的事与他何干。日后若有一番争斗,五哥于他,只会是劲敌。

一盏茶的功夫,忽然大雨倾盆,好在这船是方才林南精挑细选,结实得很,这会被风吹雨打也只是轻轻晃动。渐渐地,丝丝雨水漫进船舱,船家急道,“这什么鬼天气,雨说来就来!这要划到岸边还得费一番功夫,只有先委屈公子们了。”

雨越下越大,船身摇曳。林南略作思索,问碧凝、雪盏可会轻功,二人齐齐点头。他与林淮相视一眼,已明白对方心中所想,待船身离岸边不足百尺,二人起身,对白姝卿道了声冒犯了。

白姝卿还未及反应,身体已被二人一左一右腾空架起。二人足尖轻点过湖面,直至将她安全送上岸。等那阵凌空的眩晕感褪去,方才被两个男人碰触的不适跟紧张感一点点浮现上来,林淮的靠近令她忍不住颤栗,死前的痛苦碾过,呼吸早已不稳,见碧凝她们紧跟其后上了岸,顽笑道,“好厉害的轻功!日后若有机会,林大哥可否指点白清一二?”

咦?无人答话。白姝卿慢慢仰起头,便看到身旁两个男人皆在盯着她看,大概是分不清这声林大哥唤的是谁,她呵呵一笑,转过头迎上林南的视线,试探道,“林大哥?”

林南这才轻轻嗯了一字,只是嘴角那抹浅弧不免泄露了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