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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溱州是极重嫡庶尊卑的性子,而周氏,则是极重男轻女,当初游氏生花未眠时,见是个女儿,周氏就彻底对游氏冷了心,又把花博文走失的气发了一通,撺掇着花凌天三天三夜没理会游氏,仍由游氏冷冷清清的过了三日,也不给取名字,只妞妞的乱叫,直到俩三个月之后花溱州归家,才给花未眠定了名字!

因为周氏对自个儿亲生的花香旋,也不大上心,不过给些银钱罢了,并不怎样的看重她!

她心里,便只有她那个宝贝儿子花凌天,她这般敛财,又想着搜刮些银子,只想着,既然周家跟她生分了,那这些银钱待她走后,自然都是要给花凌天的!

李家的见周氏打定主意不管事了,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她们斗不过花未眠,只要蛰伏时机静观其变,瞧见周氏眉眼间现出乏意,便又说了一两句话,就告辞出来了,自去寻赵家的说话不提。

——

临淄侯府,花雨霏正在房中检视她身上的伤口,瞧着之前割了肉的地方这些日子已经长了新肉出来,之前的疼变成了痒,这会儿痒的钻心她也不挠,只是忍着,心里也就放心了,刚放下衣裳,就见丹雪挑帘进来了——

“雨醉几个要来看姑娘,让我给拦在外头了,外头正有雪,我推说姑娘夜里没睡好,这会儿正休息,晚点再请她们过来说话,就都给打发走了,”

丹雪一行说,一行同晚娘一起将拿出来擦伤的金疮药收起来,见屋里头都是她们从前在落烟阁时一起伺候的几个小丫头,都是从江州带过来的,心里也就没了顾忌,只管又道,“说起来,还是银钱管用,姑娘才来时,又是那个样子过来的,这府里上下,谁将姑娘放在眼里了?姑娘身上还有伤,就跟雨醉几个闹了一场,大少爷是自回来就赌气不再见姑娘了的,侯爷夫人又是那样的性子,真真儿是难为姑娘了,日日养伤还要应付这些人,若非拿出往日里服侍老夫人和姨娘的精神头,只怕还挨不到今日!幸而太爷还有点良心,将咱们都送来给姑娘,又把姑娘素来用的东西给了姑娘,老夫人和姨娘,趁着这劲头,又送来了不少东西,到底也没让侯府给拦着,如今姑娘用那素日攒下的银钱上下打点了,又是大少爷的妾室,比雨醉几个身份到底高些,她们也不敢对姑娘如何,到底这两日清静了不少!”

丹雪口中所说的雨醉几个,便是云之凡在娶妻之前先有的三个房里人,除却这个雨醉,早就是金巧和乐阕,说是姬妾,其实也就是几个未过明路的丫头,为娶妻之前,是不能给这几个丫头开脸的,所以这几个丫头比起花雨霏这个妾,地位自然是低一等的!

只是云之凡自知生的俊美多情,他又是个来者不拒的人,素来喜欢美貌女子,又觉得自己是世家公子,房中无人只怕寒碜,因此选出来的这几个丫头都是千娇百媚的人儿,素来也宠她们,这几个丫头又惯会钻营,哄的云之凡欢喜,夏氏也高兴,想着不过是几个丫头,闹不出什么,就随着云之凡去了,并不将这几个丫头放在眼里。

雨醉几个自然也知道,侯府不比外头,待云之凡娶了妻,她们拜见了大少夫人,就能正式开脸,摆酒做了云之凡的妾室,然后长长久久的跟着云之凡,服侍他也就是了!

谁知道云之凡去了一回江州,正经的少夫人没娶回来,却带着一身的伤跟一个妾室回来了!

家不天己氏。此时,云之凡和花未眠退亲的事情在江州闹的沸沸扬扬的,这退亲的缘由是花未眠派人暗地里散播的,也早就传到了临淄,谁都知道临淄侯府里的嫡子云之凡做下的这等好事,自然众人对这云之凡的观感就不甚好!

夏氏虽然愤懑,却也知争辩无益,只得闭了侯府大门专心在家养息,外头谣言沸沸扬扬的,旁人只瞧着侯府是一派平静,却不知府里头,早就因为花雨霏的介入,并不如外头所看的那般平静!

上下打点

这等事情不能迎风而上,自然只能等着风头过去,就在风头最劲的时候,夏氏却出了一趟门,回清河王府寻着王爷跟王妃说了一回话,又与王府来回密切了些,大概也是畏惧王府威势,即便这事儿是真的,也没人敢再传说了!

而也有传言说,云之凡是侯府公子,这样的人儿,怎会觊觎人家花家的产业呢?定是那新进门的妾弄出的勾当!

这些话,自然也是夏氏叫了人暗地里散播的,散的不多,不过传了几日,就都歇下了,这事儿,也就算是不清不楚的过去了!

且说当初花溱州和云鹤做主,由着云重华的主意,瞒着花未眠将二人送回临淄,还将花雨霏给了云之凡做妾,为的是拦着花未眠报官,这两个人也隐约猜到一切,也知道这是此事最好的解决办法,倒没有如何的想不开!

两个人带着伤回来,云之凡是受了奇耻大辱,不肯再见人的,又加之得知花雨霏的心思,心里恼了她,就不肯再见她,而夏氏见自个儿好好的儿子被花雨霏挑唆成如今这样,倒是一肚子的火气,就先要狠狠的惩治了花雨霏再说!cx8b。

而云之凡的那几个房里人,都是心思灵巧的,对她这个突如其来的妾,怎会没有提防戒心和恨意呢?少不得也要甩脸子下马威作弄了她的!

因此,云重华当初猜测的就不错,花雨霏来了侯府,这侯府就没有安宁的日子,云鹤也在府中,虽然并未亲眼见到这些事,但是风言风语总也能传到他这里来,便越发不爱去内宅走动,也越发定了要去寻云重华回来顶立侯府门户的心思!

花雨霏听得丹雪口中言语,眉峰动了动,只淡声道:“一会儿吃了饭,就把她们请来坐坐,一处说说话,再把前几日整理从家中带过来的几条络子拿出来给她们分了,夫人看不上那个,给她们,倒还是不错的!”

她此番在侯府待了几日,又在花未眠跟前吃了亏,心里虽有大恨,知报仇非一日之事,但此时却不显出来,面色淡淡的,只是心里盘算的很是清楚,见跟前都是素常服侍自己的,说话也直白,“花家是回不去了,想要找了那践人报仇,也非一朝一夕的事情!何况眼下这个样子回去,也斗不过那践人,不如在侯府里筹谋才是!这事儿当初是我闹出来的,跟了大公子也不错,这几日咱们也把侯府瞧了个通透,我虽是个妾,但是他还未娶妻,也没人能越过我去!夫人虽厉害,但是我也不是那等软弱的性子,何况在这个节骨眼上,外头沸沸扬扬的闹着,夫人也不能对我如何,花家原本虽是商家,但是父亲有官在身,我也算是个官家出来的,夫人也不能轻举妄动的!这些事情我都知道的,内宅里不是东风压倒了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了东风,我若不拿出点手段来,哪里能安静养伤又有好日过呢?”

花雨霏之前心里就有算计和筹谋,虽然在花未眠处受挫,但是离了花未眠,她也未必不行,来了侯府之后,闹自然是闹了一阵子,但是谁也没从她这里讨到好处,夏氏见她不是个色厉内荏的性子,就知道只能长期下功夫调/教了,因此也只是每日敲打她,但花雨霏缓过神来之后,便把花溱州陪送她的几千两银子,并周氏叫丹娘带来的几千两银子都花在侯府上下人等的打点上了,另又送了夏氏不少稀有的茶饼,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花雨霏的礼都到了,侯府里的这些人,怎么好再为难她呢?

何况,她虽是花家的庶出小姐,但是花未眠得势是近日才有的事,她那里的好东西多得是,说起来侯府的人都是金贵身子,见过世面的人,但是她也不比侯府的千金小姐们差的!

她行事又自有主意,这回心里存了恨意,越发要强,有心在侯府做下一番天地,自然在闹了几日,试探了出了众人心意之后,她便渐渐开始收服众人了!

如今雨醉几个,每日空闲了就来寻她说话,心里不过是喜她出手阔绰,想要她房里的东西罢了,不过却也不再跟她闹腾了,也得以让花雨霏喘息几日,好好养她身上的伤!

“夫人拿了姑娘的东西,又知道姑娘的性子,大概还是想着咱们家的家业,还有那些银钱,也不好再冲着姑娘闹了,何况夫人是那样尊贵的身份,若是总跟姑娘闹,反而失了体统,旁人也会说她自己不尊重罢了,这几日雪大,夫人不过来了也好,听说,自姑娘的信送出去之后,夫人就只打发人去大少爷那边瞧着,并不像前几日那样一日三趟的过来,有了怒气,也不管是不是姑娘惹的她,就迁怒姑娘,拿姑娘煞性子了!”

见丹雪说起这些,晚娘也跟着接话道,“姑娘的银子散的那样快,就连门房那里都得了姑娘的好处,眼见着这几日,那一万两银子就没了,咱们从家里带来的好东西也不知道送去多少,都让人在姑娘这里得了好处,幸而当初还是老夫人掌权,叫人几乎把落烟阁搬空了,里头的好东西都叫带了来,不然的话,咱们只怕也一筹莫展了!不过,用那银钱换了几日舒心日子也好,姑娘待身子养好了,再跟她们斗就是了!姑娘只有先降服住了老夫人,大少爷,并底下这些人,才能再跟江州的那一位斗!”

等只清而然。花雨霏被花未眠割肉种蛊,早就对她深恨起来,知道自己的生死都在花未眠一念之间,她心里反倒将生死置之度外去了,若是花未眠想叫她立时就死了,根本不会玩出这么多的花样来,看来花未眠就是想要慢慢的折磨她,不会立时就叫她去死的!

那她也根本不必发愁,既然一时半会儿死不了,那她必然是要报仇的!

她心里想的就跟晚娘说的一样,她必得先巩固了自己在侯府的地位,才能去找花未眠算账!

“祖母和姨娘是疼我的,只是祖母到底不及姨娘真心,想来我被送来这地方,姨娘必定是伤透了心的,不然,她也不会叫人送东西来,只是咱们拿银钱打点了侯府上下,我的信是可以送出去的,只是江州那边迟迟没有信送出来,想必是内宅被那践人把持之后,祖母和姨娘不得空,找不到机会,也就送不出消息来了,但是想来家中被那践人把持,少不得也有人要闹的,只是与咱们倒是不相干了!”

花雨霏歪在榻上,姿势有些懒懒的,她身上还是不自在,说起这些事,眉眼间还有恨意闪过,恨了一会儿,想着自己如今也不似来的时候那般狼狈,自己感叹了一回,又道,“雨醉几个和这侯府底下人不为难我,无非是看在我给的东西好和那些银钱的面子上,侯府上金尊玉贵的是侯爷、夫人还有大少爷,旁人哪有不爱银钱的?我在他们眼里就是个钱串子,哪里还舍得为难了我呢?再者说了,除却侯爷,当初在江州时,我去跟大少爷一说,他不就同意跟我一起设计那贱丫头了吗?可见他心里也惦记我们家的银钱,夫人看着是尊贵的身份,那一千两一小块的茶饼送过去,不是眼皮子没动,却叫人客客气气的送了我回来吗?所以说,甭管身份多尊贵,银钱到了跟前,总是舍不得往外推的!”

她虽是庶出,花溱州对她淡淡的,但是这些年是周氏当家,根本就是拿她当做嫡女养着的,就连当初花凌天在家,因为花枫墨的关系,花凌天对胡氏母女也是极好的,何况她又会说话,乖巧伶俐的讨人喜欢,花凌天自然疼她!

“上次父亲派人送来的五万两银钱,可收好了?这毕竟不是在咱们家,侯府人多眼杂,保不齐谁就有坏心,如今我这屋子总是人来人往的,你们俩定要好好将银钱收好了,先前手松些,如今日子好过些,也要筹谋筹谋,这银子该如何使用才不是浪费了!”

她料定她被花溱州连夜送出来,花溱州觉得她是个庶出,又是这等丑事,恨不得她一辈子躲在侯府里别出来才好,因此定没有将此事告诉花凌天的,而内宅又被花未眠把持住了,要想把消息送到杭州去,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所以她一来侯府,将自己身边的事情打点好了之后,她的书信能送出去之后,她就给花凌天写了一封简短的书信,说了一下她的境况,顺带提了一下家中的事情,然后便找花凌天要嫁妆,她的人都是跟着来了的,又有两个小子也跟着来了,送信去杭州的事儿自然不愁的!

而且,就算夏氏知道她送信出去,她也不惧,毕竟花凌天有官职在身,而且,她特意叫丹娘瞧着时辰去跟夏氏说闲话,就说她找父亲要嫁妆,银子定然不少,还说父亲若是知道家中的事情,必然要赶回去的,父亲是嫡子长子,家业原该他承接的,而她又得父亲喜爱这样的话,夏氏一听,沉吟半晌未说话,可她的信却是送出去了的,而且夏氏因着天冷,也就不过来她这边了,只一心去照看云之凡!

她就知道,夏氏再跋扈清高,惦记的还是他们家的银钱和产业!

怨气颇重

“太爷自以为将姑娘送出来,就万事大吉了!大姑娘心狠手辣,在府里对姑娘下这样的狠手,可是到了临淄侯府,她的手就伸不过来了,上次姑娘给大爷送了信去,大爷第二日就打发人送了嫁妆和银钱过来,虽然比不过大姑娘的,但是就大爷对姑娘的这份心,大姑娘也是比不上的,”

丹雪跟着又道,从怀里拿出一封书信递给花雨霏,笑道,“才说着话,倒是忘了这个,这是前头小子着人送来的,说是太爷打发人来,又送了两万两银子并这一封书信来,那小子说,只让姑娘在侯府别委屈了自己,有什么事儿就打发人给他送信,他若是能替姑娘排忧解难的,自然会帮着姑娘的,还请姑娘不要委屈了自己!”

丹雪说完,又笑道,“到底还是大爷心疼姑娘!那银钱我也接了,打发了小子,接东西的时候,侯府不少人看见,也难怪雨醉几个要过来打秋风了!”

花雨霏微微扯唇,没有说话,只接了丹雪手中的书信,展开来一看,半晌,唇角才有了笑意:“果真父亲还是疼我的!这上头说,家事他已尽知了,我的事情既然已经如此,就嘱咐我好好在侯府待着,自己给自己争得脸面,他身上的银子富裕,就挪给我了,就当是这些年未在家照顾我的补偿,他还说,他知道我跟祖母的算计,都是为了帮他争回家产,他也不多说什么了,他已将杭州的事情料理了,这就回去料理家事,让我等着好消息便是!”

花雨霏放下书信,冷笑道,“父亲要回去了,看来那个践人的好日子也到头了!父亲定会从她手里夺回他应得的东西的,到时候,我也不愁没个依靠了!”

得了这个消息,花雨霏的心里是极高兴的,她给花凌天写信说了家中境况,自然不能将她自己和周氏的筹谋全说了,也只捡了能说的说了,见花凌天不管旁的,眼睛只盯着那产业看,接了她的书信,听她说花溱州把内宅和产业都给了花未眠,就什么都顾不得了,给了她银钱,就料理了杭州的事情往家里赶!

这一切,跟她当初预料的一模一样,心里禁不住得意,又是冷笑一声,父亲回去了,家中必然一场大闹,她就要看看那个践人怎么应付,她不舒坦,那个践人也别想好过!爷万侯给临。

这里正说着话,外头的小丫鬟却进来到道:“姑娘,才从江州来了府上的人,传了话进来,说是太爷就去了,府里如今是大姑娘当家。”

花雨霏一听,心头一跳,抿唇道:“传话的人呢?你可从他那里打听出什么来了?”

那小丫鬟道:“传话的小子是赖大管家打发来的,说了话就走了,奴婢给了他几锭银子,又央告了他半天,他才支支吾吾的跟奴婢说了,如今大姑娘当家,茶庄的生意已经在大姑娘手里了,胭脂铺子还是兰姑娘经管着,说是收回来也是迟早的事儿,还说如今大姑娘除了操持太爷丧事,便就是要跟云二少爷订亲,待孝期过去之后才成亲并圆房的,奴婢再问,那小子也不说别的,奴婢就放他走了!”

“云二少爷?”

花雨霏一愣,旋即皱眉,“他们怎么会成亲的?”

花雨霏不知她走后的事情,但是却知道云家有个外室子在江州,在侯府,这个所谓的云二少爷是不能够被提起的,夏氏面前是提都不许提的,她抿唇,想了一会儿,转眸望着丹雪道,“你悄悄打发了人回江州,去问问我舅舅,叫他打听那个践人跟云二少爷订亲是怎么回事?叫舅舅打听了之后再细细的来告诉我!这个节骨眼上,那践人跟云家的外室子成亲,莫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花雨霏想起云鹤看见她的眼神,那眼神中难掩厌恶,她也不甚在意,只是想起云鹤看见云之凡时,却是那等失望的眼神,猛地又想起侯府里关于外室子的那些传言,难不成,云鹤对云之凡失望了,会让那个外室子回来承继爵位?

她可是知道云鹤不喜欢夏氏,对那个外室的女人和儿子很是疼爱的!

心中一动,暗道不好,她一心只想着打点侯府上下,为的是将来好筹谋,可如今,那个践人都已经动手了,她却还在这里养伤,她若是想要在侯府长久的待下去,还是要跟夏氏并云之凡摒弃前嫌,共仇敌忾的才好!

否则,等那外室子真的进来,而那个践人也跟着进来,这强夺爵位和侯爷夫人的人,不就又多了一个吗?

她想到这里,躺是躺不住的了,忙又起身来,扶着晚娘道:“你现下带我去瞧瞧大少爷,并打发人去请了夫人到大少爷那边去,就说我有重要的话要说!”

她知道云之凡喜欢她的模样,即便两个人之间诸多算计诸多误会,如今也该放下了,现下大敌当前,她不该赌气,也不该置气了,她得让夏氏和云之凡好好的听她说一说,三个人开诚布公的谈一谈,如若不然,侯府就得跟花家一样,迟早都要落入那个践人手里!

——

年节后,杭州就没下过雪,只是冷得很,花凌天出了杭州地界,倒是遇上了几场雪,下雪官道不好走,可他归心似箭,带着人仍旧是披着斗笠赶路,只是夜深了,才找驿站歇一夜,第二日再走。

戌时刚过,天黑沉沉的不能赶路,花凌天寻了驿站住下,一直跟着他服侍的洪三进来,见花凌天拿着本子不时写些什么,旁边摆着三封书信,一封二姑娘送来的,一封听兰姑娘送来的,还有一封是大姑娘送来的,三封都拆开了,料定是花凌天看过了!

“大爷接了二姑娘的信就要回江州来,如今正是年节后,快要开春了,大爷的差事也少,不然上司也不能准了大爷请假回来,不过太爷才去,当今皇上注重孝义,是必然要放人回来的,”

洪三瞧着花凌天停了笔,忙给他添了茶,又道,“大爷怎么不把春姑娘带在身边服侍大爷呢?这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不是么?”

花凌天听了,想起春桥那娇美的样子,心中便是一荡,待目光落到桌上的三封书信上时,又冷了眉眼:“我是回去奔丧,带着她做什么?带着她回去,像个什么样子!带着她,回去之后也不好行事,倒是耽误工夫的很,不如让她留在杭州散淡几天,等家中的事儿处理妥当了,等我整治了那个不孝女,再打发人去接她们一道回来!”

洪三听了这话,便又笑道:“大爷说的也是,春姑娘在身边,倒是妨碍了大爷跟家里的几位久别重逢!只是大姑娘也忒糊涂了些,也不知她是怎么糊弄了太爷,就让她当家做主了呢?大爷如今里外不好做人,要是叫旁人知道了我们家这等行事,嫡出的儿子还在呢,倒是把家业全给了嫡出的孙女,人家可不得笑话咱们家么?太爷去了自不能说,人家也只会说大爷没手段罢了,家里翻了天,也不惩治一番!”

花溱州原本放在花凌天身边的人,都让这洪三并庄儿给排挤下去了,如今在花凌天身边的就是洪三和庄儿,这两个人都是花凌天的亲信,挑唆的花凌天成日无所不为,就是那等给主子卖了好,他们得便宜的下人,从不管别人如何,只要花凌天高兴,挑唆的花凌天杀人放火也无不可!

花凌天哼了一声,他心中本就对花溱州怨气颇重,如今洪三一说,便生了气,带了些怒意道:“我就知道他看不上我,没想到他如今死了也不叫我安生!他的东西,不留给我,做什么留给眠丫头!?若不是霏丫头跟听兰写信告诉我,我还被蒙在鼓里呢!霏丫头和母亲在家中百般为我筹谋,没想到还是被他和眠丫头算计了,如今倒好,她一个丫头,竟还把持了家业,成何体统!虽说霏丫头和母亲也有不对,但是眠丫头何至于如此心狠手辣?哼,定都是游氏挑唆的,母亲素日里就跟我说过,游氏就是表面装着柔弱,其实内里坏得很,眠丫头跟我不亲近,定是她教的!母亲素常叫我提防着人财两空,如今只怕都要应了!家财都叫她们母女把持住了,眠丫头一嫁人,把家里都搬空了,咱们家还剩下什么了!等我回去了,必得矫枉过正!眠丫头不是跟那个什么云家的二公子订亲了吗?叫她只好好的带着她自个儿嫁妆,守丧之后嫁人就是了,咱们家的东西,她什么也别想得到手!”

花凌天根本不在意这信上说的是非牵扯,周氏花雨霏跟花未眠之间的恩怨他也不想管,更是懒怠管,女人的是非他不爱搀和,他心里唯一惦记的就是那茶庄的生意和花听兰手里的胭脂铺子,至于花未眠要嫁什么人,与他什么相干呢!

想了半晌,又烦躁道,“霏丫头去了侯府,我前后送了七万两银钱去了,也算比得上眠丫头的十万两银钱嫁妆了!可这钱是我自己的私房钱,并不是公中出的,待回去之后,要么去公中支了银子出来,要么就去铺子里支,我是不担这个银钱亏空的,霏丫头的事,断不能叫我在银钱上头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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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紧张

洪三听了这话笑道:“大爷犯不着着急,咱们眼瞧着就能到江州了,大爷只要一到花家,家里头的东西还不都是太爷的?大爷可是太爷的嫡子,太爷又只有大爷这么一个儿子,哪里用得着支银子,大爷想要多少都行!”

因说起银子,花凌天就想起自己年节时在杭州输了的那些银钱,心里算了一会儿便觉得肉疼,想着花溱州素来勤俭,周氏也不是大手大脚花钱的人,这些年公中攒下来的银钱,少说也有几百万两了,想着这么一大笔银钱等自己回去之后都是他的,心里就是一阵兴奋,也不那么的生气了!

便让洪三收拾了桌上的东西,熄了灯烛,早些歇了,明日继续赶路!

——

忙碌两日,就到了花未眠成亲出嫁的日子,外头自是忙着花溱州的丧事,花未眠这边的屋子也不好太过喜庆,而且瞧着满眼缟素,她总能想去花溱州去时,她唱的那一曲云烟谣,虽不至于大哭,但是神色总是淡淡的,不那么高兴——

这两日花溱州去了的消息几乎传遍江州商界,来花府吊唁的人络绎不绝,游氏在前头忙的脚不沾地,虽然花家没个正经的男人在前头帮衬,但是刘德旺并王炳汉等一众人都在前头,赖明又将事情安排的极妥当,所以来的人心里也不过是犯了几句嘀咕,但是瞧着花家礼数周全,行事挑不出一点错处,只觉得这花家大小姐当家之后,花家竟比周氏当家时还要好些,虽没见到这位大小姐,但是那花溱州将生意都给这位大小姐接管了的事情,众人都是知道的,所以待丧事完了,花家大小姐出来打理生意,待那时,定是能见到了的!

且不说来吊唁的众人因为没见到花未眠而略有些失望的事,也不说周氏这两日都在院中不出来,只说这会儿秋水小筑里头,花未眠因晚上要过苏府那边去跟云重华成亲,这一日游氏都叫她不要出屋子,只在自己屋子里待着,她这几日都是忙惯了的,忽而叫她什么都不做,她就不习惯起来,桌案上堆着账册,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过了半日,才翻了两页而已——cznR。

旁人是不知道花未眠的反常的,小丫鬟今日都进不得花未眠的屋子,今日除了浮白和青芽,府里谁也不知道花未眠要跟云重华成亲的事情,所以这两人瞧见她这样,都掩嘴笑起来,青芽话多,见花未眠看她们,眼光落在那没翻两页的账册上头,抿唇笑道:“大小姐素来是那样的性子,凡事都不怕的,怎么如今这样起来,坐也不是,站也不是,难不成是急时辰太慢,一心想着快些跟云二公子洞房花烛么?”

浮白和青芽是知道为何两个人要秘密成亲的,起先两个人瞧着花未眠服蛊心里担心的不得了,生怕有什么不好,只是花未眠疾言厉色的对她们说了,不许她们告诉任何人,就连夫人也不能说,这事儿就成了二人的一块心病,如今见花未眠自有安排,这蛊也有法子压制住,她们也跟游氏等人一样,信以为真,就都不担心了,这会儿就生了调笑的心思…

花未眠一怔,随即啐道:“我就说你话多,如今胆子越发大了,连我也打趣起来!仔细叫人听见了,这事儿要是毁在你手里,我非撕了你的嘴不可!”

口中说青芽,她自己心里也暗暗纳罕,前世跟云之凡在一处,什么事没做过?她早就不是什么懵懂不知世事的小姑娘了,怎么如今反倒心里惴惴的,还紧张呢?

何况,她后来又被云之凡的侍从那样对待过,这心里头对那事始终不喜欢,一想就觉得恶心,只是她素来不是心思深重的人,在报仇之后,心里的恨稍稍淡了些许,又得了云重华真心怜惜爱护,心结早就打开了,也放下了!

只是闹不清自己这回成亲,怎么比跟云之凡时还要紧张…

浮白听花未眠啐青芽的话,也掩口笑起来,青芽自知花未眠是开玩笑的,也不恼,只是笑嘻嘻的望着花未眠,浮白瞧见花未眠脸上有些不自在,心里也越发觉得新奇,抿唇笑道:“大小姐不必担心,外头的人都叫咱们隔出去了,这屋里头青芽想说什么都是可以的,绝不会让她毁了大小姐的好日子!只是,瞧着大小姐这样子,不如我去给大小姐弄一壶安神的清茶来?”

花未眠瞪了浮白一眼,见她说的这话,更是护着青芽的,才刚要说话,外头却有人声,再看时,门帘被人挑开,引月带着两个清秀的丫鬟走了进来,见花未眠迎了过来,遂指着二人笑道:“大小姐,这是若莲,这是若蔷,是霜夫人打发过来陪着大小姐的,一会儿也是她们陪着大小姐过去,未免叫人瞧出不对劲来,青芽和浮白就只能留在秋水小筑了!”

若莲若蔷来跟花未眠见了礼,花未眠含笑看了二人一眼,觉得苏吟霜调教出来的丫头果然都是极好的,便叫青芽拿了事先准备好的荷包,里头封着二两银子各自赏了二人拿着。

“夫人和那边霜夫人做主,已经换了大小姐和云二公子的庚帖,只待大小姐嫁过去,婚书就能出来了,婚书是两份,一份收在侯爷那里,一份由着大小姐收着,夫人的意思,像是怕云家不承认似的,”

引月说到这里,笑了一下,又道,“夫人在前头陪客,暂时不能过来,说待一会儿摆饭的时候她会抽空过来给大小姐梳头的,只是嫁衣并大小姐随身的东西都悄悄交由来人送到那边去了,这边人多扎眼,大小姐是不能穿着嫁衣过去的,衣裳首饰也都送过去了,一会儿到了时辰,苏家自然有人来接的,而且,夫人听了苏家的安排,觉得极好,只嘱咐大小姐好生歇着就是,成亲的事,不用大小姐费心的!”

虽然家中有丧事,但是热孝中成亲也无可厚非,当着新人的面儿,引月也不能耷拉着脸,因此眉梢眼角都有喜悦笑意,话也说得清楚明白,说完之后,便看着那两个清秀的丫头,让她们再说!

那若莲便道:“夫人和舅老爷还有侯爷商议出来了个法子,少爷觉得很好,只是怕委屈了大小姐,叫奴婢来跟大小姐说一声,若是大小姐要改,这会儿打发人过去说也还来得及的,若是天黑了,就晚了!”

花未眠唇角一丝笑意,原本如何成亲就是苏家的事情,轮不到她说的,想来是云重华怕她不高兴,就又让人这般说,心里有些嗔怪他太小心了些,面上却淡笑道:“你们且说说吧。”

三着是只行。若莲道:“大小姐跟少爷是秘密成亲,不叫旁人知道,只是乍然从大小姐府上抬了轿子出门去苏府,难免会落了人眼,就怕有心人跟着,总是不好的,而且府上正在办丧事,私巷那边就是祠堂,正是人多眼杂的时候,不管是哪个门出去都是打眼的,总是不好,所以舅老爷的意思,是一会儿大小姐扮作若蔷的模样,跟着奴婢一块儿出去,待出去之后,舅老爷事先预备好了一处别院,让大小姐住着,嫁衣首饰都放在那边,舅老爷的意思,大小姐就从那里出嫁,待时辰到了之前,花夫人会把若蔷送出来的,然后一切就按照娶亲的模样,将大小姐抬到苏家去,只是大小姐有孝在身,又是秘密成亲的,不能大操大办,不过该有的礼数,也是一样都不能少的。”

花未眠听了暗忖,果然游氏说苏家安排的极好,她还以为只是从花家抬一顶轿子过去就是了,没想到还能这般正式的成亲!

只是,她还是有疑问——

“将我从别院抬出去,若是被人看见了可怎么办?贸贸然的苏家办喜事,旁人不议论?”

若莲听了笑道:“这也是少爷虑的地方,就怕大小姐不肯应了!舅老爷的意思是,今儿夜里就权当他纳妾,对外只说是舅老爷纳妾,然后从别院将大小姐抬到苏家去,只要进了苏家,也就无须顾忌什么了,舅老爷早已辟出了安静僻静的小院子,供大小姐和少爷成亲拜堂用的!而且舅老爷说,纳妾不需大费周章,就算旁人问起为何不鼓乐,也可以推说是花家太爷的丧事,他们苏家又才跟花家订亲,也是连着的,不好太铺张,也就这么含糊着过去了!舅老爷说这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法子极好,只是少爷怕委屈了大小姐,就叫奴婢来问问大小姐的意思,若是大小姐同意了,奴婢就不回去说了!”

花未眠一笑:“不用改了,就这个法子极好,我不觉得委屈!”

难得苏良梓能想出这么好的法子,比她想象中要好得多了,又看苏家极正经极认真的去做这件事,生怕委屈了她,已经是极好的了,她又岂会挑三拣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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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堂成亲(为推荐票过一万九加更)

一时天色晚了,游氏抽空过来,按照女儿出嫁前由母亲梳头的规矩,给花未眠梳了头,又说了几句贴心的话,因前头还忙着,不敢耽误太久,就只得先走了。

这边花未眠打扮成若蔷的样子,还照着之前两个人过来的路,从花府正门出去的,因若蔷和若莲是霜夫人打发来安慰花未眠顺道跟花未眠说说话的人,又因着如今花家大小姐跟云家少爷定亲了,苏家的人进出,门上也不怎么留意,就让花未眠低着头跟着若莲混出去了,并未让任何人发觉!

若莲带着花未眠上了马车,一路就往预备好的别院去了,到了别院里头,静悄悄的,才一瞧见窗格上贴着囍字的屋子,旁边的若莲便笑道:“那便是充作大小姐闺房的屋子,嫁衣首饰,皆在里头,等若蔷回来,奴婢等就会服侍大小姐更衣的!”

说话间,若蔷过来回来了,花未眠也不说话,只由着二人给她梳头穿衣,外头天色黑了,屋里点起红烛,花未眠瞧着镜中的自己,面容清丽,一身新嫁娘的打扮,眉梢眼角分明是青嫩的十几岁的模样,偏她的心已经苍老了,她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重生之后,竟还能跟人成亲的,而且,还能嫁给云之凡的弟弟,果然人生之事,到底是奇妙的很!

“你们少爷跟前,可有丫鬟服侍?”

她默了半晌,开口问出这么一句,若蔷一怔,若莲却笑道:“少爷自小跟女子不亲近,又爱跟着舅老爷出门,所以身边带着的就是小楼,没有女子近身,本来夫人想放奴婢两个在少爷跟前,可是少爷不肯,夫人也就作罢了,如今大小姐来了,自然夫人就更没这个心了!”

花未眠听了,唇角勾起一丝笑意,看看自己那精致的妆容,又披着嫁衣起身,瞧了二人一眼,对着若莲粲然笑道:“这话是对的,若你家少爷身边有人,我就不嫁了!等我成了你家少爷的人,他身边也甭想再有别人了!从前也就算了,若是以后有些不知死活的勾/引了他叫我听见了,我性子不好,不耐烦听这些,必是要拖出去打死的!”

时按贴头这。若莲一时心跳如鼓,哪有新嫁娘新婚之夜说这个的?但是她心里也知道花未眠这话是敲打她们,叫她们不要存非分之想,也是叫她们去告诉旁人,叫旁人也莫存了这个心思,又想起来时夫人的一番话,当下更不敢逾矩,老老实实的服侍,也只是陪着笑,不敢再说什么了!

一时时辰到了,果然就有人抬着轿子来接花未眠,花未眠在窗格瞧了一眼,见那轿子皆是用的正红色,心中感叹苏家用心,便由着若莲和若蔷替她蒙了盖头,坐上轿子,一路上静悄悄的去往苏府!

对外宣称的是苏良梓纳妾,只是不摆酒席不宴客,因此苏家门庭外也没什么人,轿子直接从苏家大门抬进了二门里头,花未眠在红盖头底下影影绰绰看见有人挑起轿帘,听到有人低沉着声音道:“把手给我!”

她心口一跳,听出是云重华的声音,又看见他把手伸进来,垂了眼眸,眸底划过带着羞意的流光,却听话的把手伸过去,只觉得他的手带着热意,一把将她的手握住,她在盖头里只觉得天地旋转间,她就被抱了出来!

“眠眠,抱紧我!”

他低沉的声音就在耳边,他的心跳声,她也听的一清二楚的,却未出声,默默的抱紧他的脖颈,让他抱着她跨火盆!

“我总算是将你娶回来了!”

他在耳边一声低笑,才将她放了下来,花未眠唇角勾起一丝笑意,心里想着的却是头一次跟他说话时的样子,那时哪会想到,那个无赖的男子会真的娶了自己,成了自己的夫君?

脚踏实地之时,她自知到了屋里,只是头上盖着红绸,看不见屋中情形,只是能瞧见红烛摇曳,手里牵着云重华递过来的红绸,那一头他牵着,虽无鼓乐喧天,却觉得此时更叫人喜欢,安安静静的拜堂,正如她心中所想一样!

游氏也是悄悄抽空过来的,她出来颇费了一番功夫,不过如今瞧见花未眠一身嫁衣蒙着盖头站在自己面前,手里拿着红绸,又瞧见云重华看花未眠的眼神含着宠溺爱意,想起前番种种事情,那眼中就有泪光点点,母亲瞧见女儿出嫁,自然是心里百般滋味交集难言的…

苏吟霜瞧见云重华成亲,她脸上由始至终都带着柔和真切的笑意,这会儿眸光也微微闪动了一下,不由得同苏良梓和卢氏一样,都有些动容,她转眸看了云鹤一眼,云鹤含着爱意凝望她一眼,捏捏她的手,知道她是想起了跟自己成亲时的场景,那时他们成亲,与今番也没什么区别,不由得感慨万千起来…

在座的诸人都各有心思,卢氏闪念一瞧,见众人都不说话,只望着两个人看,她便扯了扯苏良梓的衣袖,低声道:“莫误了吉时!”

苏良梓眸光一凛,忙对着侍立在一旁的苏府管家苏力道:“开始吧!”

那苏力忙上前来,抿唇道:“一拜天地!”

他也不敢大声的喊,这小院子虽然僻静,但是也不能叫旁人听见,因此便只要屋中诸人听到就好,两个新人便拜了天地,拜了高堂,夫妻对拜——

因这秘密成亲之事,也只有苏良梓、卢氏、云鹤、苏吟霜并游氏知道了,这五个人皆算高堂,待拜了之后,花未眠并未跟着人进洞房去,只抿唇单独到各人跟前,跪下脆声道:“未眠任性,给诸位长辈添麻烦了,将来若有机会,必然会报答你们的!多谢诸位长辈成全!”

一语说完,游氏早落下泪来,卢氏和苏吟霜也是一叹,苏良梓和云鹤都不约而同的点点头,心里暗道,重华娶回来的人果然非同一般,这般会说话又伶俐的人,哪会有人不疼她呢?

只是心里,都存了一丝疑窦,这到底是跟从前的花家大小姐不一样了,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二人都在想,为什么这花家大小姐会变了性子呢?cznR。

花未眠被送进了事先预备好的房中,云重华望着几个人,也学着花未眠的样子跪在地上给几个人重重的磕个头,他什么话也没说,站起来之后,眼睛红了红,苏吟霜抿唇,微微笑起来:“你的大好日子,哭什么!”

顿了顿,又道,“重华,我与你说的话你可要记住了,莫要只顾着自己叫眠儿受了委屈,若那样的话,仔细我打你!今日这般成亲也是不得已,你舅舅的这个法子虽好,但也只是权宜之计,将来孝期过去,你必然要给眠儿再补一个婚礼的,不可再委屈了她!”

拜了堂之后,苏吟霜也改口唤了花未眠为眠儿,又与云鹤对视一眼,眸光莹然含着情意,不似之前那般带着淡漠了,此番变化花未眠是没有看见,若是她看见了心里必然要纳闷是为了什么,其实原因也简单的很,之前云重华说他定会让一家三口团聚的话,苏吟霜虽听在心里了,却是不相信的,然则云鹤将他跟花未眠的谈话一字一句都告诉了苏吟霜,并告诉她,花未眠的手段了得,再加上云重华,他们将来必然能名正言顺的在一起,她必然是能有一个名分的,根本不必屈居人下,并且还说了这事儿花未眠也答应了,苏吟霜虽觉得全让花未眠去做不大好,但是又觉得她本就有才干,这样做不只是为了她和云鹤,更是为了他们自己,因此也就信了,只记在心里不提罢了…

待花未眠却越发喜欢亲近起来。

“母亲说的是!”

云重华又是一礼,只拿眼瞧着众人,心里却在着急,洞房花烛夜,这几个人可还要拖着他说话么?

苏良梓瞧出他的着急,嗤笑一声,道:“花夫人不宜出来的太久,我着人悄悄送了花夫人回去,姐姐也莫要再跟重华说什么了,他成亲了,也是大了,心里自然是有分寸的!这会儿是他的好日子,洞房花烛,咱们也莫要耽搁了他们!侯爷,今儿重华成亲,你我前头吃酒去罢!”

一时人都散了,云重华感激的看了苏良梓一眼,便往后头他们成亲的屋子里来了!

推门进去之前,抬眼望了一眼天上,明月高悬,月色清辉落在院中残雪上,他咧嘴一笑,推门便进去了,屋中的若莲、若蔷见他进来,忙福了一福,识趣的带上门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