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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目瞪口呆的望着花未眠,万万没想到她倒是打起哑谜来了,心里着急面上也都显出来了,云重华眯眼看了花未眠一眼,猜到了她的几分心思,这才望着三人笑道:“你们奶奶这是胸有成竹了!你们也不必着急,只细细想想就知道了,嬷嬷方才说的那些话,我在外头都是听到了的,她说的都是对的,清河王和敏德公主的手没有那么长,自顾尚且不暇,怎么还有工夫到这江州来裹乱?这应当就是他们设下的一个计谋,也就是他们在里头挑拨了几句,派人传话而已,他们还不敢做得太过分的!毕竟皇上可是盯着的呢!”

“再者说了,一个知县被革职查办,这虽不归皇帝管,但是吏部却该知道这件事,咱们走的时候还好好的,这才几天的功夫,上头的文书就下来了吗?还未审理就定罪了,哪有这么快的道理?何况给林知县受贿,若是牵攀扯到你们奶奶头上,那吏部还能不知道?三品淑人贿赂官差,这可是大罪!吏部是不敢隐瞒的!可如今朝中可是风平浪静的,而这风平浪静的原因就在于证据是有问题的,又或者,这事儿是他们故意压下来的!,我想,这事儿,问题的关键还在于林知县身上,又或者在那个文书身上,最重要的是,那文书连知府都不能过问,就只能是顺天府丞下来的文书了,而顺天府丞,又为何要隐瞒这件事情呢?”

云重华说完,也似笑非笑的望着花未眠,“你当初狐假虎威威胁林福海的事儿,要他做的那些事儿,我没有参与,也未曾管你,难不成你就真的没留后手,真没去打点一下?这林福海也就算了,你这事儿若是闹出来,你想让皇上气死么!”

抿抿嘴,看皇上被这人惹的生气也不错,可是圣心难测,若这人因为这些刁钻手段被皇上真狠心给办了,他到底也还是舍不得的!

“罢了罢了,你们一个个这么聪明,我当然也不是傻子咯,明知道贿赂官差是大罪,我也不能把这个把柄留给旁人呀!我一早就有了打算了,否则那林福海还能活到今日么?”

花未眠挥挥手,示意几个人也不必说了,懒声道,“不过我当真只想到了林福海的事儿,还真是没有想到清河王为了跟我作对,竟连父亲还有姚表弟都给弄回来了,还把我告上公堂了,这样也好,他们那一家子人,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落泪,我也就陪着他们玩玩儿吧!你们不用在这里猜来猜去的了,到时候上了公堂,孰是孰非,你们自然知道的!”

一时听她这样说,几个人的心这才归了原位,浮白便跟青芽一起去整理她随身的衣裳首饰去了,花未眠将慎行留了下来,看了她一眼,很认真的道:“嬷嬷,等过几日,我跟外头的管事说了,就让你出去见见你的家人,你的弟弟妹妹应当都是很想你的,他们也都在江州的茶园里头做事,待你们见了,我再跟管事的说说,把你弟弟调到茶庄里头来,让刘管事亲自带着他,将来也好在分号里头做个小管事,养活你们一家人!到时候等慎言从福建回来,我也会安排她去见她的家人的!将来你们若不愿意在我身边了,你们只管告诉了我,我自会放了你们出去的!”

慎行听了这话,面容有了松动,眸中盈盈泪光,给她严肃的面容添了几分柔和,她规规矩矩的跪下来,给花未眠磕了个头,这才道:“多谢二少奶奶恩典!其实,我和慎言本心,是不愿意在宫里的,奈何我们都是御前的人,不能随心所为,更不能出宫,我们的生死都是皇上定的,皇上开恩,将我和慎言送到二少奶奶身边,我们就是二少奶奶的人,自然无二心的跟着二少奶奶,我这样大的年纪了,日子没有别的想头了,只想好好的伺候二少奶奶一辈子,陪在二少奶奶身边,看着小少爷出生,然后忠心耿耿的陪在小少爷身边一直到我咽了这最后一口气就罢了,再就是只想着自家人能衣食无忧,也就罢了!”

“只是慎言与我不同,她年纪还小,如今才十五,将来总是要嫁人的,求二少奶奶给她个恩典,将来能替她寻一个人家,让她安安稳稳的嫁人才好!”

宫里富贵又如何,宫女到二十五才能放出宫去,在花未眠身边伺候,却比宫里要好得多,至少,在她们忠心的前提下,花未眠能满足她们的心愿。

更重要的是,慎行知道,花未眠方才那最后一句话,就是在试探她们的真心,想必,也是最后一次试探她们的真心了,这些日子花未眠对她们的信任和倚重越来越多,慎行是真心服侍花未眠的,自然要说真心话,她也不怕苛责,她知道花未眠是个明理的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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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上公堂

花未眠微微一笑:“嬷嬷放心好了,等慎言再大些,我自然会替她安排亲事的,你们二人真心对我好,我自然也不会亏待你们的!”

等慎行起来之后,花未眠便唤了二等丫头晶菁进来,带着慎行去挑屋子,屋中没人了,云重华这才从红木圈椅上起身,挨着她在榻上躺着,抿唇笑道:“你抬举慎言慎行,不怕浮白和青芽不高兴么?你屋里头,按例只要两个一等丫鬟就足够了!”

“说起来,皇上身边的人倒是真挺不错的,慎言这丫头不但懂医还会功夫,慎行这个在宫里待久了的嬷嬷看人看事都特别的透彻,最要紧的是,这二人对你还挺忠心的!要不,我也挑两个人保护你,在你身边服侍,好不好?”

“你挑?我看不必了吧!”

花未眠还能不知道他心里是怎样的盘算么,拒绝之后当即笑道,“我身边用不着那么多的人,再说你身边除了小楼,哪有什么伶俐的丫头啊!至于小厮,我看芸烟手底下的都不错了,也不用添人了!而且,我也没有打算将她们调成一等丫鬟的份例,慎言这丫头在我身边待不了几年,到时候去了侯府,助我站稳脚跟之后,我自然是要替她寻摸一个好婆家的,侯府里的管事之类的,到时候也能继续在侯府作为管家媳妇帮衬我,也不必提成一等丫鬟了,慎行自然是跟着我的,她方才也是那样说的,到时候我生了孩子,她自然也跟着照顾的!这两个人的月例银子也不必从公中里出,我自个儿出了也就是了!”

未了眠一笑。她如此将这些琐碎的事情包括对身边这些丫鬟的安排说给云重华听,就是要让他心里记得这些事儿,日后她若是不在了,也会这样去安排,虽说他定会疼惜自己生下来的孩子,但侯府那样的地方,虽有苏吟霜看护着,但又有夏氏在那里,她实在是不能不先防着的,而且她心里也存了一分心思,要让云重华潜移默化的接受她在慢慢安排这些事情!

云重华刚要说话,却听见外头有小丫头喊着:“夫人来了。”

便有小丫头打起帘子让游氏进来,游氏一进来,瞧见二人都在,心里便松了一口气,花未眠早已坐起来了,瞧见游氏拧眉的样子,心中一动,却只笑道:“娘这是怎么了?不是带着丫头们在前头清点东西么?那么些个东西不是都要入库么,怎么到我这里来了?”

“我已经将你舅舅安顿好了,他自去休息去了,若是这事儿让他听到了,只怕气也要气死了!幸而是我听到了,也不叫人告诉给他知道,只我一听到就过来了!”

游氏过来,却把她的两个丫鬟洛兮和引月留在了屋子外头,屋中没有丫鬟伺候,云重华亲自起身给游氏倒了热茶,游氏也没推辞,当即接了过来,朝着云重华勉强笑笑,让他坐着了,自己抿了一口茶,才道,“眠儿,你父亲回来的消息,你可听到了?”

“原来娘过来是为了这事!”a245。

花未眠微微笑起来,“方才浮白就跟我说了此事呢,我原就想着打发个人去告诉娘不必担心的,不想娘就过来了,我跟重华刚说完了此事,娘是听洛兮说的么?这样吧,我把这事儿说给娘听听。”

她便慢慢将方才几个人说的事情,怎么样猜测的又是怎么样安排的,一一跟游氏说了一遍,末了才笑道,“之前我都不怕父亲同我分辨吵闹的,如今到了这步田地,咱们又是这样的身份,我更是不怕他了!即便父亲在诉状里攀扯到娘,我想我也能应付他的,若当真要过堂,娘只在府中等着便是,不必跟着我去衙门的!”

“你说的这些,有些我也想到了,我跟你一块儿回来的,自然也知道清河王撺掇大赦的那件事,我也知道此事关系重大,眠儿,我来你这儿就是要过来告诉你,那知府董大人已经知道咱们回府了,得到了消息之后,立时就打发了衙役过来,请你去过堂呢,外头的人传进消息来,正巧报与我知道了,也正巧张妈妈和洛兮刚跟我说完这事儿,我就让张妈妈去盘点入库了,这就赶着过来找你了,你不要我去,我倒是有跟着你一块儿去的心思呢,”

游氏一叹,又道,“而且,衙门里的人是来传唤咱们的,只因为外头有私兵在,碍于咱们的身份不敢进来拿人罢了,赖明已经问了,你父亲的诉状不止是攀扯了你,还攀扯了我,说你是主谋,我是从犯,因此这一趟,我是非去不可了!”

见花未眠沉吟不语,游氏定定的瞧着她,一字一句的道,“眠儿,你从前跟娘说过的,有些事儿要勇敢的去面对,这次你父亲竟这般无情无义,我又何须替他留有颜面?我就要上公堂与他对质,看看究竟是他无情还是我无义?何况,我跟你父亲之间二十年的恩怨,没有人比我自己更清楚了,有些事儿,是连你都不知道的!”

“娘,你能这样想真是太好了!”

花未眠勾唇一笑,“您忘了么?皇上当初给我敕封的时候,可也是给了您诰封的!虽说只是个从七品孺人,在京城里算不得什么,但是在江州,没有品级的人都得给您行礼的!父亲攀扯你了又如何呢?他如今的身份地位都比不上娘,他就算得了赦令,也是个犯官,见了您,行礼下跪都是可以的!既然那董知府都找上门来了,那咱们就一块儿去吧!”

茶司设立之后,皇上就给了花未眠旨意,在她还是世子夫人时,给了她三品淑人的诰封,将来云重华承继爵位成了侯爷之后,她就会按例成为一品夫人,作为侯爷夫人,母家自然也是不能太差的,就像皇上亲自抬举了苏家做皇商一样,皇上虽没有抬举花家做皇商,却给了游氏一个从七品孺人的诰封,并且点名要游铭川去参加科举考试,将来要他入仕的,皇上说的话都是金口玉言,这也算是给了游家一个承诺!

原本花未眠得皇上抬举身份,得益的应当是花家的,福泽延及周氏花凌天诸人,但是花未眠在皇上面前陈情,说明了自家已经分家的事实,并且给皇上看了那和离书,皇帝自然心知肚明,因此对花家旧人就没有封赏了,只将这恩赏都给了游家,所以如今游家的身份,比周氏那边,高出了不知多少了!

就算花凌天一纸诉状告上公堂,也未必能讨到半分便宜!

勾了唇眯眼一笑,又对进来的浮白青芽道,“去把皇上御赐的衣裳首饰拿来,给二爷穿着世子爷该穿的正装,给夫人穿那从七品孺人该穿的衣裳,我自然就是三品淑人该穿的正装,浮白青芽引月洛兮,你们四个都给我带着御赐的首饰,另外再带十六个二等丫头分别跟着我跟夫人,让芸烟把他手底下十五以上的小厮都拉出来跟咱们一块儿去衙门,再让赖明带二十个人在衙门外头候着,叫他们都把最好的精气神儿给我拿出来,待过了今儿这一关,回来我有赏!”

一行人皆按照花未眠所说的装束妥当了,自有人扶着游氏走在花未眠身后,花未眠一身三品淑人正装,一身都是御赐的首饰,明艳之中自带了一股子高贵,一行人刚要出了二门,那边游铭川似笑非笑的从垂花门出来,挑眉看了众人一眼:眸光落在花未眠身上:“眠丫头这就要去衙门?之前还亲亲热热的舅舅长舅舅短的,这出了事儿,就不要我这个舅舅了?嫌我没有你们的身份高,不能替你们出头?”

游铭川被游氏吩咐人拦下了消息所以不知道这件事,可他也是带了小厮过来的,他正巧出去寻小厮有事,就知道了这事儿,这会儿也早知道了里头的那一番动静,就是特意在这里等着众人出来的!

花未眠听了这话,就知道游铭川知道了,朝着游氏笑道,“娘,舅舅是亲舅舅,这事儿也犯不着瞒着他!若是当真不叫他去,我还怕舅舅生气呢!”

说完,也不等游氏回答,只望着游铭川笑道,“舅舅别生气,我这就叫人给你拉马来,你跟着我们一块儿去!”

出门之后,果然瞧见有衙役在门口候着,那领头的一见花未眠出来,当即怔住了,领头的女子一身正装,婀娜玉立,粉面含笑,他还从未见过这般好看的女子,一时竟跟那十几个衙役一样,都看呆了!

与花未眠并肩而立的云重华微微拧眉,面露不悦,一旁的小楼递了个眼色过去,私兵里头立刻出来两个高大兵士,也不知如何动作的,那些个衙役每个人都挨了一巴掌!

“世子夫人岂是你们这等人能盯住不放的!还不给世子爷世子夫人谢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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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亲王爷

侯府私兵的地位远远要高于这些衙役,何况侯府蓄养私兵是皇上允许了的,更别说这四大侯府之首的临淄侯府了,而且最近云家风头极盛,就连知府大人都不能轻易得罪,更别说他们这些衙役了!

被教训了一通,衙役们都低头不敢言语,领头的知道花家如今不能得罪,也想起来时知府大人的嘱咐,忙上前告罪:“小的们不懂规矩,还望世子爷世子夫人不要见怪!等我回去,定会好好儿教训他们的!如今这诉状上门,小的们是替大人来寻世子夫人过堂的,其实也不用世子夫人亲自前去,只请个老妈妈去代为回话就是了,大人说了,不敢劳动夫人亲自前去!”

花未眠只冷笑一声,看也不看那些讶异,眸光所及,皆是寒意弥漫,她即便有话,也不会当着这些衙役说,若是从前,她自然也可牙尖嘴利的驳斥了这一番话,但是如今她的身份,犯不着跟这些衙役争辩,一旁的浮白明白她的心意,知道她是不屑,当即也不理那衙役,只冷声对旁的小厮吩咐道:“二少奶奶出门,还不将马车赶过来!”

话毕,立时就小厮将几辆马车赶了过来,那些私兵将衙役们全都隔开,只等着自家的主子们上了马车,这才分了二十个人出来,跟着马车一路护卫去府衙,剩下的三十个人依旧保护宅院,这也是云重华的安排。

小楼见那衙役头子隔在最后,特意慢下来,过去笑道:“别说你们这些衙役了,你们大人也是真不懂规矩,我们爷少说也是侯府的世子,将来也是继承侯府的人,你们大人不看僧面看佛面,也不该让你们这班来请人的!你们这哪是请人啊,若非我们爷和奶奶的身份压着,你们只怕都翻天了吧!你们大人搞不定那位花大爷,还当真让他递了诉状,那我们爷和奶奶也不该藏着掖着,自然是要亲自前去分辨的,免得这里的人,都不知道云家是四大侯府之首了!”

小楼说完,也不等那衙役头子回答,自顾自的啐了一口,就赶着到前头去了,他这话就是说给这些衙役听的,他知道自家爷是碍于身份不好教训这些人,其实自家爷跟奶奶都不把那知府大人放在眼里的,但做主子的不好说这些,就该由着他们这些忠心的奴才出头了,奶奶身边的丫鬟都是金尊玉贵的,所以有些话就该他这个长随去敲打敲打了!

那衙役头子听了这样一顿抢白,脸一阵青一阵红最后一阵白,却只能顶着还在隐隐犯疼的脸赔笑跟在队伍后头,心里却在暗暗发狠,这会儿吃了亏也就罢了,待会儿上了公堂,看董大人如何收拾你们!

外头花家车马还在路上,府衙大堂上,早有衙役得了消息到了堂上禀报:“大人,侯府的世子爷和世子夫人都在路上了,一同来的还有游夫人游家少爷!”

董枚举听了心里咯噔一下,这人来的果然不少,心里不禁暗暗叫苦,这事儿要只是一般的家产纠纷也就罢了,偏偏这一宗案子极为复杂,看似是个犯官被大赦出来,跟自家亲闺女积怨,因此一言不合闹上公堂,而实际上这里头牵扯的几方势力,都是他惹不起的!

若是还有个林知县在也就罢了,偏偏林知县也深陷其中,若不是因为牵扯太深,那花家大小姐还未回来,林知县的案子也不会牵扯到现在还没有定论,董枚举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额角又开始隐隐作痛,他自从接了状纸,就想了许多,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他又怎会不知!

董枚举暗叹半晌,这才望向坐在一旁闭目养神的男子,恭敬道:“王爷,您看这案子,该如何审理呢?”

那男子一袭黑衣,衣饰华美,衣料上的云纹极其精美,男子三十出头,样貌清俊,面容清隽,身量颀长,只是清瘦的很,听了董枚举这话,男子缓缓睁开眼眸,眸光清冽,这一身贵气的男子正是封地在江南的简亲王夏景!

夏景似笑非笑的瞧了董枚举一眼,勾唇懒声笑道:“董大人,本王到了江州几日,这话就在你心里头憋了有几日了吧?本王还以为,你都不会跟本王开口问这些,就真的打算去老老实实的审理这个案子了呢!毕竟,这次陷进去的,还有本王的人呐,大哥写了密信给你,你以为本王不知道么?他跟本王到底也是兄弟,却也不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他这回有心攀扯云家的人,想把在皇上那里磋磨掉的锐气又在本王这里找补回来,他的心可真够硬的!其实你也不必为难,你是知府,他是王爷,又是几个王爷里头年纪最大的,太妃娘娘又在宫里坐镇,不过董大人你可别忘了,这天底下做主的还是皇上,不然的话,也不会有这个茶司了,对吧?所以这一宗案子,董大人还得好好掂量啊,本王的人虽然牵涉其中了,但未必就是我那大哥料得先机呀,可别被我那大哥利用了,去对付他想要对付的人,大人也别忘记了,这花家大小姐如今的尊荣是谁给的,又是为了什么给的!”

夏景口中的大哥,便是清河王夏碌了!

先帝在世时,除了骆皇后,就是清河王的母妃地位最高了,而夏旭只是嫡子,不是嫡长子,就因为清河王的母妃先生下了清河王,夏碌是皇长子,把这个长字给占去了,当初骆皇后在世时,就一直防着清河王母子,后来骆皇后没了,夏旭登基后,这位太妃娘娘也就不得跟着出宫,被夏旭以侍奉长辈为由留在了宫里,也是防着夏碌做出什么事情来的!

府于私的地。夏景的母妃在先帝在世时,身份不高,也不得先帝宠爱,所以后来封王封地,夏景出京,他母亲得了夏旭旨意,得以晋封妃位,而后才跟着夏景来了江南的封地,说起来,夏旭对他的六个兄弟里头,就只有夏景的封地也是最富庶的,就因为夏景没有威胁,不可能夺取他的地位,因此这位简亲王反而成了个最最闲散潇洒的王爷,没有对帝位的觊觎,一贯安分守己,这日子才好好的!

“王爷的意思,下官岂会不明白?可是这说起来容易,做起来不容易啊!下官不瞒王爷,这几日夜夜都难以入睡,下官实在是…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啊!”

董枚举重重一叹,若非他真的很为难,他是不会说这样的话的,在官场上这么些年,他好不容易才从一个县丞爬到今天知府的位置,背后无人给他撑腰,他事事都只能依靠自己,更是明白宦海之中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将自己的难处告诉别人,可现今这案子,让他有一种预感,若是一步行差踏错,得罪了这些得罪不起的贵人,他这个知府就别想再做了!

如今才透露几句,简亲王这几句话也算是提点了他,他想了片刻,屏退了堂上众人,将揣在怀中的密信递给简亲王,抿唇低声道,“这是清河王写给下官的信,是私底下写给下官的,用的是王爷的私章,没有用印鉴,如今下官不知该如何,还望王爷给下官指一条明路,清河王下官不能得罪,可皇上那儿,下官更不能得罪呀!而且旁人也就罢了,这状纸所告之人,却是云家侯府的世子夫人呢!”

夏景没有推辞,直接接过那信笺,慢慢看了起来,看了半晌勾唇笑起来,也从怀中拿出一封书信,笑道:“董大人啊,不瞒你说,本王这个大哥可真是有意思了,他给本王写的也是这样的密信,他这心思你知道么?他知道如今他在皇帝那里受了重创,你不可能替他出头,他甚至不能要求你做什么,毕竟你是朝廷命官,他又不是皇上,不能命令你!所以这才写了一封书信,用的是他自己的私章,他要你替犯官花凌天伸冤,说临淄侯府里嫡长子的姬妾是他的女儿,听说他父亲有冤屈,就求到他那里去了,要他出面,他不方便出面,但是却知道这犯官如今大赦放出来了,所以他才写了这书信给你,叫你秉公办理,给他和侯府里的敏德公主还有那姬妾一个交代!董大人啊,你想想,若真的要你秉公办理,何必又这样自降身份写什么密信求你呢?怎么就那么巧呢,他那边才一出事,这头就有什么姬妾要替父伸冤,就求到你这里来了?你若是不知这几个人之间的恩怨,不知其中关窍,只怕董大人你今儿就是为这个事儿掉了脑袋,你也是个糊涂鬼啊!”a245。

董枚举一惊,骤然想起自己夫人跟自己说过的花家之事,他也叫人打听过花家的事情,这会儿听了夏景的话,心中一动,却还有些地方想不通透,忙故作为难的看着夏景着急道:“王爷就莫与下官打哑谜了,请王爷与下官明说了吧!

一语惊醒

“本王说的还不够明显?”

夏景挑眉,进而又是一笑,“罢了,这只怕就是大哥的本意,你在云里雾里瞧不清他的心思也是理所应当的,本王这般与你说罢!”

“户部司商衙门里有大哥的人在里头,这事儿就是个瞒上不瞒下的事情,皇上表面上装作不知道,实际上早就知道了,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动手罢了,而这次设立茶司的事情,董大人该瞧的分明,这就是皇上跟云家还有那个花家大小姐联手弄出来的事情,且不说花家大小姐能耐如何,就说皇上的心思,若不是皇上准许皇上抬举,她能如此尊贵能在孝中成亲吗?皇上另立茶司,这就是要拔掉大哥在朝廷里的人,茶司如今好好的,大哥自然受到重创,大哥不能对皇上如何,对付一个小丫头却绰绰有余了!何况他跟这个小丫头之间,可不止这点子恩怨,他们可是有新仇旧恨的!”

夏景挤挤眼睛,低笑道,“董大人,新仇你明白了,这旧恨就更好说了!本王在江南可听说了这个小丫头不少的传闻,难不成你一个江州知府还不知道?虽说长舌是妇人所擅长的,咱们也不该背后议论旁人府里是非,可是这事儿,流言到处都是沸沸扬扬的,只怕这天底下有脑子的人,都知道这花家大小姐跟本王大哥之间的恩怨呐!”

董枚举默然,他当然知道夏景所说的是什么意思,他方才只是故作为难疑惑不知的,但是夏景都说的这般直白了,他又岂会真的不知道呢?他也不能再装作不知道了,这些事情,他自然也是知道了,除了他的夫人,他从旁处,自然也是听到了谣言的,这位花家大小姐的事情,街头巷尾无人不议论,他自然是知道那所谓的旧恨指的是什么事了!

“王爷的意思,下官想了想,下官有些明白清河王的意思了!”

董枚举是不能再装糊涂了的,“清河王写这封密信给下官,罗列了这么些证据,又费心搜罗了不少证据给下官,就是为了坐实花家大小姐的罪责,让下官秉公办理,不要徇私枉法…”

董枚举说到这里,彻底明白了清河王的用心,剩下的话他咽回了喉间,没有再继续往下说了,他不过是个知府,清河王再没有实权,也是个身份比他尊贵的王爷,清河王的险恶用心是不言而喻的,但是即便他心里明白,他也不能说出来。

只是这样想着,面上却溢出一丝无奈的苦笑来,清河王跟花未眠有仇,这仇还得从敏德公主那里说起,如今花凌天被大赦回来,看似是很正常的,实则这大赦还是因为清河王,难保这花凌天不是卖女求荣才告自己的亲闺女的…何况,这花家的事情本就复杂,这花家从前得宠的是庶出的二小姐,这个嫡出的大小姐跟花凌天一贯是不亲热的,如今又闹出分家来,所以这花凌天未必就完全是被清河王利用了,他定是自己也要借这股力来告倒花未眠了!

正是因为看清了这里头错综复杂的利益关系和显而易见的仇恨排斥,董枚举才会觉得头疼的,原本接了这状纸他都觉得头痛,待简亲王来了之后,林知县下狱,他就越发觉得这是他的劫数,一步不慎,他为官之路,估计也就到头了!

夏景见董枚举这样,当即嗤笑一声,将身上的密信拿出来,挑了几页给董枚举看:“本王一直等着董大人开口问这事儿呢,没想到董大人倒是极沉得住气,竟到了花家小姐回来及至升堂的日子才跟本王透了个底,既然董大人这么有诚意,又求到本王头上来了,也不枉本王等了这几日!董大人且仔细看看那密信,上头罗列的皆是本王的人,就是那个叫程山的侍卫利用职务之便替他母亲花氏给林知县牵线,然后贿赂林知县救他母亲出狱的证据,若是旁人闹出这事儿,被清河王知道了,本王也不会管的,要死要活都随你去了,可这个程山却不能不管,这个程山是个练家子,秉性不错,还曾救了本王的性命,是本王的救命恩人,本王极看好他,就是要好好栽培他的!你也瞧见那密信上写的了,大哥这是在威胁本王,要么保程山跟他作对,要么就是跟你一样,帮着他来对付那个花家大小姐!”

程山便是花氏当初跟程家小子所生的儿子,程山极得夏景看重,准备着力培养他做自己的心腹的,如今被清河王一封密信搅黄了,夏景自然是恼恨清河王多管闲事的,再则,心里也恼恨清河王用这个要挟他,只是他心里恼了清河王,面上却不显半分!

“董大人,既然皇上都不喜大哥如此,本王又何必因为此事去得罪皇上呢?再说了,那大赦皇上是没有办法才答应下来的,他总不能留了话柄给人诟病,但是大哥背地里做的这些事情,皇上未必不知道啊!本王想着,今次这事情,皇上定是不愿意看见大哥如愿以偿的!何况,那临淄候的世子还有那世子夫人,是皇上亲自下旨册封的,皇上肯定是不愿看见他们被自己的臣子给拉下马来,这种触皇上逆鳞的事儿,董大人不会去做吧?本王可不愿意让皇上不高兴呢!而且,那花家大小姐是怎样的人,若没半点能耐,怎会得皇上垂青和另眼相看呢?依本王的意思,董大人还是稍安勿躁,就且先看看她要如何化解这场官司罢了!毕竟大人明面上,可不是参与其间的!再者说了,有些事儿,大人对我可没有说实话的!就凭本王一个人,就能把程山和林知县给保下来吗?究竟为何林知县的事情只是上头下来的文书,只是革职查办未有其他的事情,大概董大人是知晓的吧?所以,本王且再奉劝大人一句,莫要小看这个花家小姐!而且,本王只是来保本王的人的,本王只要程山平安无事,旁的事情,本王可不会插手的,大人还得自个儿拿主意呢!”

夏景微微眯眼,笑了一声,又道,“本王是不愿为他人做嫁衣的,董大人又何必要为了旁人把自己的前程搭进去呢?左右咱们都是看戏的人,这戏要如何演,并不在大人这里啊!董大人若真心想要脱身,就该在一开始不要涉足其中!本王言尽于此,也就不再多说了,剩下的事儿,董大人自个儿掂量吧!”

夏景将夏碌写给他的密信从董枚举手里拿过来,依旧照着原样放到衣袖之中,自言自语却用董枚举能够听到的声音道:“夏碌如今在清河,根本不能过来,董大人又何须如此惧怕忐忑难安呢?这儿是本王的封地,难不成夏碌的手能伸到这么长吗?若事儿闹到了,上头还有顺天府丞,还有皇上在呢,董大人不该有顾虑才是啊!”

一语惊醒梦中人,夏景这番话直直撞进董枚举的耳中,他心口一惊,倏然转眸看向夏景,刚翕动嘴唇要说话,外头却又有衙役进来了:“王爷,大人,世子爷和世子夫人到了,花家大爷也到了!”

董枚举蹙眉,咽下到了喉间的话,不再看夏景了,只淡声道:“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升堂吧!”

花未眠进了府衙大堂,微微眯眼,她上次跟云重华一起过来衙门,是直接去后堂见的林福海,倒是未曾来过这府衙大堂,如今瞧见这大堂果真森严,两旁的衙役也都绷着脸拿着杀威棒虎视眈眈的站着,她便忍不住勾了唇,冷冽眸光就落在了堂上年过半百的江州知府董枚举身上,之后眸光却凝在一旁清隽男子身上,看了半晌,忽而微微一笑,上前一步,福身行礼:“妾身见过简亲王爷。”

她是三品淑人,又是世子夫人,董枚举不过是个五品知府,按品级身份,都是董枚举该给她行礼,虽说这里是公堂,可她一身明艳艳的淑人正装,又是一身的御赐首饰,身旁的两个丫头也是一身御赐的行头,摆明了就是要守礼的!

因此花未眠一露面,董枚举一眼瞧见了她和云重华那一身正装,又一眼瞧见了游氏那一身从七品孺人正装,额角便是一跳,心中暗叹,这个丫头果真不是一般人,刚一见面就这般穿着,还未说话就已经给了他一个下马威,他过去行礼,这案子一会儿还如何审理呢!

可是,董枚举却不敢不去,他只是个五品的知府,朝廷律例,看见比自己品级高的,那就得行礼,不然就连他都得治罪!

因此在花未眠给夏景福身行礼的时候,董枚举已经从案后下来,当即也给云重华和花未眠行礼:“下官见过世子爷、世子夫人!”

董枚举行礼的时候,游氏微微侧身避开了,她只是从七品孺人,当不得如此大礼,且在董枚举给花未眠行礼时,游氏也微微福身,连带着身后的两个丫鬟,给董枚举行礼:“妾身见过董大人。”

于是大堂里,就有了这样互相行礼的诡异的一幕!

云重华微微挑眉,轻咳一声掩了笑意,淡声道:“董大人无须多礼!”

董枚举谢了一声,也对着游氏笑道:“夫人不必多礼!”

游氏也笑着谢了,于是,一众人的眸光都落在花未眠和夏景身上了——

然大堂之中,花未眠仍旧维持着行礼的姿势,等着夏景叫起,她也正借着这个功夫打量这位从未在江州露过面的简亲王,心里更是在盘算,这位王爷来此,意欲何为?

是敌是友?

而就在花未眠打量夏景的同时,夏景也在眯眼瞧着花未眠:“你如何知道本王就是简亲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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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配为父

花未眠微微一笑:“王爷所穿可不是一般人能穿的云纹缎面服制,这缎面衣裳妾身只见皇上穿过,试问天下间除了皇上的兄弟还能有谁跟皇上穿一样的衣料呢?再者王爷通身的气派就不是普通人能有的,妾身进来时,王爷安坐如初,更重要的是,太妃娘娘数日前寿辰,几位王爷都去了京城,唯有简亲王因事未到,王爷若去了京城,此刻便不该在这里,若王爷没去京城,在这里倒是无可厚非的,所以妾身猜您就是简亲王爷。”

简亲王封地就在江南,江州也是江南的,何况本朝规定王爷不奉召不得入京,无事不得随意出封地,违者以谋反论处,所以别的王爷是不大可能的。

显然花未眠的回答让夏景很满意,云重华眯眼走过来,伸手扶了花未眠一把,口中笑道:“重华见过简亲王。”

四大侯府之首的云家跟没有实权的王爷相比,未必是地位不及的,云重华对夏景还算是客气的,只是他有些瞧不惯夏景让花未眠行礼太久,有些护短,眸中这才有了桀骜之意。

夏景瞧了云重华一眼,笑着点点头,抬手便让花未眠起来,又清声吩咐道:“给临淄候世子和世子夫人,还有游夫人并游家少爷赐坐。”

刚刚回到案后坐好的董枚举一愣,看向夏景:“王爷?”

哪里有给被告赐坐的?这简亲王究竟是想干什么?不是说不插手不涉足么,这个算什么?

哪知夏景沉了眉眼:“本王说的话没有听到吗?赐坐!”

董枚举一惊,见夏景暗沉沉的眸光落在几个人身上的衣裳首饰上,董枚举下意识的看过去,心头又是悚然一惊,一下子便明白过来,这些人都是有品级的,即便是被告,即便是审案,他也不能让这几个人站着!

当即扬手,扬声唤道:“来呀,赐坐!”

接下来,花凌天和姚念斌就被衙役领着进来了,十数日过去,这两个人都在牢里待了许久,人都瘦的脱了形状了,越发显得两个人畏畏缩缩的模样,看着就让人觉得猥琐!

花凌天偷眼瞧过来,就见大案左手边坐着一个气质华贵的中年男子,他毕竟做过几年杭州宣抚使,杭州隶属于简亲王的封地范围之内,他做官的时候远远的瞧见过简亲王的样子,这会儿恍惚认得,又想起侯府那边让花雨霏给他寄过来的书信,提起公堂之上会有个尊贵的人来帮着他对付花未眠的,心下一动,就知道此人是简亲王夏景了!

当下就拉着姚念斌跪下,大声请安道:“草民花凌天(姚念斌)给简亲王请安!王爷吉祥!”

夏景一笑:“你们二人倒是乖觉,不过今儿本王不是主审官,你们不该只向本王行礼的!”

花凌天听出夏景眼下之意,忙又同姚念斌一块儿向董枚举行礼,今日他们是原告,虽说花雨霏的信中说了,敏德公主和清河王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但是他们也得让董枚举看到他们的诚意,否则人家凭什么帮他们呢?

董枚举刚抬手说不必多礼,花凌天和姚念斌还未起来,一旁却有女子脆声娇笑道:“父亲和表弟也不必起来了,就一并跟我把礼行了吧,省得起来又跪下,多累啊!”

花凌天和姚念斌一起看过来,却见花未眠似笑非笑的坐在那里望着他们,脸上的笑讽刺无比,眼底的不屑藏都藏不住,姚念斌也没瞧清楚花未眠身上的衣服,只看见她的笑,新仇旧恨一下子就被勾了起来,心头怒火蹭的一下就冒了出来,当即就要站起来过去找花未眠理论,还好被花凌天眼疾手快的给拉住了!

“斌哥儿别冲动!你忘了来之前舅舅嘱咐给你的话了么?霏丫头送来的书信你也是看了的,如今她的身份在那里放着,就是比咱们尊贵,你又能如何呢?别误了咱们的大事,男子汉能屈能伸,只是行礼,又不是赴死,怕什么!”

花凌天在姚念斌耳边不着痕迹的说了这些话,趁着二人磕头行礼的时候,又恨声道,“不争在这一时,一会儿看她如何狡辩,待她败了,到时候你跟我好好的收拾她!”

花凌天脸上一闪而过的恨意没有逃过花未眠的眼睛,花未眠装作没有看见,只是微微一笑:“父亲许久没有见过我娘了吧?我娘如今也有了品级,从七品孺人,父亲如今不过是个平头百姓,这会儿也该给母亲磕个头,行个礼才是啊!当初皇上就说了,我如今好歹也是世子夫人了,该给母家一些荣封,原本也该给父亲一个,只是可惜了,父亲跟我娘和离了,你们那边有与我分家了,我的死活都跟你们没关系,自然这荣封也跟你们没有关系了!”

她说这话也就是存心刺激这二人的,果然当花凌天的眸光落在游氏身上时,那凶狠的眸光遮都遮不住了,花未眠只是笑看着,若他们当场发怒不肯行礼,按例治罪的话,这宗案子也就不必再进行下去了!

“舅舅,莫逞一时之勇!”

姚念斌这下已经完全反应过来了,悟到花未眠是想用激将之法激怒二人,忙拉了花凌天衣袖一下,当先对着游氏拜倒,“草民给孺人请安!”

花未眠见二人竟肯逆来顺受,唇角笑意变淡,倒也坦然受了二人的礼,游氏也无视花凌天眸中杀人般的凶光坦然受了二人的礼,董枚举这才派了人拿了花凌天的状纸,又让花凌天当堂陈情:“花凌天,本官问你,你状告花未眠何事?你又有何冤情?如今大堂之上,你可再一一说来!”

董枚举话音刚落,花凌天便跪在地上,神色凄楚无比,语带哽咽:“草民命苦,就只有花未眠这一个嫡出的女儿,原本还有个嫡出的儿子,只可惜他十二年前走失了,所以草民就只有这一个嫡出的女儿了,我们花家虽不是官宦人家,可到底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没有嫡系子孙,将来又该如何继承家业呢?草民贱内游氏却不肯再为草民生儿育女,而草民的妾室胡氏却为草民生了一子一女,草民就只有这一个庶出的儿子,草民父亲在乎嫡庶之分,可在草民眼里,这几个孩子都是草民的骨肉,也都是草民的孩子,并没有什么身份之别,草民对他们都是一样的疼爱,不过许是因为花未眠从小跟草民不亲热,而且草民不在她的身边,游氏又爱跟她絮叨草民的不是,导致这孩子对草民很有敌意,故此草民也无从对她好!又兼胡氏生了个儿子,草民自然也要对她好的,因此连带着就对庶出的女儿好,谁知这丫头却怀恨在心,对草民的妾室出手,害得草民与女儿分离,家中不宁,这些也就罢了,这丫头竟不敬重父亲,不孝敬祖母,在家时竟直呼祖母名姓,更有甚者,竟对亲祖母下蛊,以达到她不可告人的目的啊!”

花凌天连唱代做,无比入戏,话说完时,眼圈都红了,竟滴下来泪来,还不时用衣袖擦拭眼角,他就这么几句话,说的在场几个不了解内情的衙役,都用异样的眼光偷偷看着花未眠,心里就不知作何想法了!

花未眠唇角只勾着冷笑,花凌天果然是周氏亲生的儿子,这前三挂四颠倒黑白的本事继承了个十成十!

若当真是不了解内情的人听了这番话,只怕都会被他这故作的形象所蒙蔽,还以为他是天底下最好的父亲,绝不会有错,他错就错在他的无奈,错就错在他有这样不孝的女儿,在他的逻辑里,错的都是别人,他花凌天什么错都没有!

在座的也都不是傻子,就算那些衙役会被这几句声情并茂的话所蒙蔽,但是在座的几个人联想到之前的传闻,面色都是淡淡的,云重华看向花凌天的眸光越发的不悦了,眼底还夹杂这几丝不屑,这般虚伪自私的人,怎配做父亲!

只是听见最后那一句话,他的眸光却是一闪,不由自主的望向花未眠,难不成周氏将种蛊之事告诉花凌天了?

花未眠却望着云重华微微一笑,示意他稍安勿躁,听下去便是——

花凌天此番话说完,董枚举便素着脸道:“花凌天,你说花未眠对亲生祖母下蛊,可有证人证物?”

“我有!”

花凌天答了一声,“我母亲的陪房赵妈妈可以作证!她也被这个死丫头下了蛊!”

董枚举便道:“将证人带上来!”

那赵家的立时就被衙役带了上来,花未眠瞧见赵家的上来,微微眯眼,眼底闪过一丝暗光,身后的浮白不着痕迹的在她耳边低声道:“真想不到大爷竟真的做到了这样的田地!哪有这般逼迫亲生女儿的父亲!二少奶奶放心,那李家的是真心投诚,也是真心帮二少奶奶的,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了!”

花未眠轻轻点点头,眸光无意识的一扫,却瞧见简亲王夏景若有所思的盯着她看,她却微微勾了唇,回了简亲王一笑,她虽不知简亲王为何出现在这里,但她突然想明白了,简亲王不会与她为敌的。

跳梁小丑

先帝一共有十一个皇子,成功活下来没有在幼年夭折的只有八位皇子,除了皇长子清河王夏碌皇后嫡子夏旭之外,其余六位皇子的生母地位都不是很高,在这六位皇子封地离京的时候,也只有夏景的生母得以晋封为妃位,称了太妃,也只有夏景不是以地名为封号,而是封字为简,称为亲王,并且他的封地在江南,不仅地方大,而且最为富庶,可见夏旭对这位简亲王爷亲厚的程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