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息一声,她缓步走了过去,“何苦?”

祁云温雅一笑,“你一夜没睡。”

“所以,你也陪我一夜未眠?”

他沉默,算是默认。少倾,他说,“是…有担心的人吗?”

“你想说什么?”

“你离开抚沁櫊后,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追了出来。”他清越的眸光闪了闪,“我看到血族圣尊魔龙将你抱走了。”

“为什么不阻拦?”她有点生气。

“你…并没有不愿的意思。”

“因此,你就傻呼呼来郡王府等着我?”

“嗯。”祁云温和地说,“你总会回来。”

这句话令上官惊鸿莫名地心动,也心伤。他等她很久了吗?不止是一夜的等待,或许,他是在告诉她,将来不管她在哪,去哪,他会一直等她?

她狠下心拂去他的希望,“未必。”

他不在意,“你一夜没睡,是魔龙那边,有什么问题令你担心他?”

上官惊鸿不说话。其实昨晚没睡,并不是因为担心魔龙君烨熙,如果她真的担心君烨熙到一夜无眠的程度,她早就去找君烨熙了,而非在这傻忧心。起初是想起过君烨熙或许已经死了,不过,后来她就没想法,也无所谓了。她只是知道祁云一直在外头傻站着,不知道要不要去见他,也不太想见,于是,她便陪了他一夜。她在屋内,他在室外。想不到他会误会她的用心。

祁云瞧着她波澜不兴的表情,心中头一次不能肯定她的想法,“我…说错了?”

“你说,我不明白你。”上官惊鸿淡然一叹,“其实,你也不会懂我。”

祁云心念一动,“鸿,你是指,你昨夜并非在想他吗?那你…可是在陪伴我?”若真的是,那他真是个罪人,害她傻站了一夜。

“不是。”她特意否认,“你别自作多情了。”

认真地注视着她面无表情的绝美面庞,他倏然明白自己说对了,也不说穿,“人非圣贤,总会有错。不管怎么样,我都不希望你生着气离开抚沁櫊。”

“这就是你在这里站到现在的理由?”

“嗯。”

“从我走过来时,你应该就知道,”上官惊鸿微笑,“我已经不生你气了。”

祁云绝美清俊的面庞也漾过浅笑,笑容沉静温和,令人格外舒心。

“先留在郡王府歇一会儿吧,现在回宫怕你太辛苦了。”上官惊鸿建议。

祁云微微点头。这点辛苦无关痛痒,他想跟她多呆一会儿。

她唤来丫鬟素儿,“带六皇子去无心阁里的客房歇息。”

素儿朝祁云比了个手势,“六皇子请。”

清越的目光不舍地瞧了上官惊鸿一眼,祁云还是随丫鬟素儿而去。

过了一小会儿,侍婢凤舞前来禀报,“主子,北齐皇帝北棠傲亲自驾临,人已在府里大厅等候。”

“有没有问是什么事?”

“他只说是想见您。”

“你去跟他说,昨晚一事,本郡主并不介怀,碰巧而已,希望他不要放在心上,也不要再提。本郡主昨晚没休息好,就暂不接见了。”

“是。”

汝南郡王府大厅,北棠傲站在厅里,体格魁梧壮硕,面庞刚硬如铁,英气逼人。他身旁的两名带刀侍卫同样是高大粗犷,虎背熊腰,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

上官雅儿、上官楚楚,还有她们的亲娘三夫人也在。楚楚与雅儿本来是想找个位高权重的好对像,北齐皇帝自然是合适人选,三夫人也跟来想把把关。但眼前的北齐皇帝光是如山般强壮高大的体格,跟传说中关外的野蛮人差不多,吓也吓着她们了,要是一不小心惹恼他,他一个拳头打过来,不是直接将人揍扁了?

上官楚楚还是觉得西靖三皇子燕玄羽好,又帅得没人可比,又斯文高贵,指不准还是西靖国将来的皇帝。奈何上次在门口与燕玄羽一翻谈话,燕玄羽没对她表示出特殊的意思。

雅儿对北棠傲也怕兮兮的。

汝南郡王上官宗桓走到北棠傲跟前几步,身高与北棠傲是赤裸裸地相差了快一个头,压迫十足啊。上官宗桓努力抬首说,“北齐皇帝稍等,老夫已派人去通知鸿儿了,要不,您先坐会儿?”

“不必。朕站着等她就成了。”北棠傲嗓音稳沉有力,不怒自威。

上官宗桓不敢多劝,只得陪在一旁。

三夫人扑了厚厚脂粉的老脸硬挤出巴结的笑走过来,大着胆子问,“听说北齐皇帝后宫无后无妃,不知可有此事?”

北棠傲没出声,显然是不想理她。一旁的其中一名侍卫代答,“吾皇确实还未纳后妃。”

三夫人一欣喜,“郡王府还有几位千金未出阁,如果北齐皇帝满意,尽可挑了去。”

“哦?”北棠傲一挑剑眉,出人意料地简洁说,“满意。”

上官楚楚与上官雅儿面露娇羞,虽说北棠傲横眉竖目,是吓人了些,不过也满威风呢。最主要的是,他是皇帝。

三夫人没想到事情会如此顺利,想着马上要变成皇帝的丈母娘了,心底是偷着乐,“不知北齐皇帝看中了郡王府的哪位千金?”

“上官惊鸿。”

怎么是那个贱丫头,三夫人脸色微僵,“想必北齐皇帝应该知道,上官惊鸿不过是东祁骧王祁煜的下堂妃,皇上您尊贵非凡,怎么也不能娶一个下堂妃吧?我府中的二郡主雅儿与三郡主楚楚貌美如花…”

“闭嘴。”北棠傲冷喝,“再敢说上官惊鸿一字不好,别怪朕叫你血溅当场。”

威严肃穆的声音绝对有说一不二的气势与能力,三夫人吓得缩了缩脖子,“贱妾知错…一时口无遮拦…”

楚楚与雅儿也吓白了俏脸。

上官宗桓连忙打圆场,“是贱内糊涂,还请北齐皇帝莫怪。容她带小女们先行退下,以免再造次。”

“朕看在上官惊鸿的颜面上,这次就不予计较。”北棠傲一摆手,算是批准了。三夫人立即一行礼,带着上官楚楚与上官雅儿骇得手软脚软地灰溜溜遁走。一个个都在想北棠傲这种野蛮人的后妃,也不是谁都吃得消做,一个搞不好就会没命的,别说嫁他,还是保命要紧…

上官宗桓心里也暗自盘算着,北棠傲在当今东祁皇帝的寿宴对鸿儿百般维护,定然是有意于鸿儿,若是鸿儿也能喜欢他,倒是乐见其成。

侍婢凤舞折返,恭敬地将上官惊鸿的话重复了一遍告知北棠傲。

北棠傲暗忖:鸿儿果真是冰雪聪明,连他的来意都直接猜着了。

上官宗桓当即训斥,“鸿儿真是不懂事。北齐皇帝万圣之尊,迂尊降贵前来,她居然说没休息好不接见,还真是反了!”实则心里冀望北棠傲不要恼火才好。他已亏欠鸿儿太多,怎么也得保住鸿儿的安危。

原以为北棠傲会生气,哪知北棠傲却说,“无妨。既然鸿儿昨晚没歇息好,自当歇息为重。朕改日再来。”

望着北棠傲带护卫消失在大门外的背影,上官宗桓有点不敢置信,连行都忘了送,“他居然一点也不怪罪鸿儿。”

“上官惊鸿连北齐皇帝的大驾也不见,他还不火,太没天理了!”上官楚楚从侧厅又走了出来。

上官雅儿随后,“依我看,是铁汉也有柔情,被北棠傲看上的女人有福喽,怎么就不是看中我呢?”

三夫人倒是没返回。

上官宗桓扫了眼这两个败家的逆女,冷哼了声,“你们两个败家货,什么时候给本郡王嫁出去就好了,别在这怨天尤人!”

“爹,您真偏心,我们也是您的女儿,怎么尽帮上官惊鸿?”楚楚一跺脚。雅儿也不依,“就是,那些个只看外表不看内在的男人也就算了,连您也这样,太不公平了…”

“连为父都受不了你们,你们这副得性哪个男人喜欢?”上官宗桓一甩袖摆走去后院,留下两个气得半死的蛮横郡主。

郡王府无心阁厢房里,上官惊鸿一觉睡到日落西山才起床,起床后听素儿说祁云在客房里不过小歇了一会儿,就先回皇宫了。

换做是燕玄羽,要是能留在无心阁做客,肯定死赖着不走,不过,祁云不是燕玄羽。只是祁云就这么走了,她还是怅然若失。

过了两天,北棠傲果真如其所言,又次来汝南郡王府欲见上官惊鸿。

上官惊鸿来到大厅,见厅中只有上官宗桓与北棠傲二人。

北棠傲负手而立,高壮魁梧的体格,面容霸气粗犷,单单是体格上已让人感觉压迫十足,其浑然天成的帝王贵气更是令人看一眼都胆颤心惊。

上官惊鸿莲步止于北棠傲跟前四步远,静默不语。

北棠傲霸气的眼眸凝视着她,一袭水绿衣衫尤显体态轻盈,手如柔荑,领如蝤蛴,螓首蛾眉,若出水芙蓉,气质清新又有一种睥睨天下的冷傲,真真的超凡脱俗。

上官宗桓一双苍迈的老眼在上官惊鸿与北棠傲身上来回打转。鸿儿的身影在北棠傲面前虽然显得格外的娇小玲珑,但她清冷尊华的气势却丝毫不输于北棠傲。也难怪北棠傲只看上鸿儿,也只有鸿儿这样的女子,才配得起北棠傲这等顶天立地的男人。传言北棠傲自出生起,便未曾看过任何女人一眼,不知他对鸿儿的情,是福是祸。

“鸿儿…”北棠傲开口,嗓音沉冷中不觉漾了一丝温柔。

上官惊鸿眉宇蹙了蹙,“如果你来是为那晚的事情,不要再提了。”

“我忘不了。”他坦然地说,“你的一颦一笑,我都忘不了。”

上官宗桓有点惊,北齐皇帝在鸿儿面前竟然连‘朕’都不自称了,似乎认识鸿儿很久了。他说的那晚,与鸿儿之间发生过什么事?不管是什么,他相信,鸿儿都有能力处理好。

上官惊鸿没错过上官宗桓惊讶的表情,冷淡开口,“爹,你先去忙吧。”

“哎!”很用力地应了一声,上官宗桓老脸蓄满激动。鸿儿居然叫他爹了!天知道他有多高兴,他也惧怕北棠傲,可是平常他也见不到鸿儿,听下人说鸿儿这次会见北棠傲,才壮着胆子来的。

向北棠傲告退一声,上官宗桓就一路傻笑着离开大厅。

上官惊鸿的视线回到北棠傲脸上,没有继续方才的话题,“各国来给东祁老皇帝贺寿的使臣都已经回去了。你身为北齐皇帝,肯定日理万机,应该是相当繁忙。都几天了,怎么还不回北齐国?”

“在等你。”北棠傲刚毅的面庞盈起深情,漆黑深邃的眼瞳中似有千言万语要说。

上官惊鸿恍然有一种错觉,他的等待已非一两天,可是,他们明明才认识不久。

“朕决定留下,直到你肯跟朕一同回北齐为止。”他又说。

“我不会跟你回去。”上官惊鸿冷撇红唇,毫不留情泼冷水,“要是出于这个目的,我看你还是不要浪费时间了。”

“我所做的事,唯一不浪费时间的,便是…等你。”北棠傲嗓音微哑,像是在隐忍着万年未曾表白的情素,忍得辛苦。

“不可理喻。”她脸色已经有了丝不耐烦。他的感情,对她来说,真的有点莫明其妙。

北棠傲如刀凿般刚毅的脸庞露出不在意的笑,“鸿儿,今天的天气还不错,不如我们一同去游湖?”

她未拒绝。一是因为北棠傲救过她,欠北棠傲的人情。二则,她也想出府走走,总体来说,北棠傲不算个讨厌的人。

二人出行同乘一辆马车,马车不快不慢地速度行驶,后方北棠傲的一大票侍卫整齐列队保护,非常壮观,前方有护卫专门负责开道,气派十足。

马车厢内,上官惊鸿撩起帘子一角,注视着外头嘈杂宣哗的市集行人,偶尔有人瞧见她倾世的容颜,都看愣了眼。

北棠傲坐在上官惊鸿对面,霸道的眸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上官惊鸿瞟他一眼,神色能看出并不喜欢他的注视。

他试图克制自己的目光不要太直白,却还是忍不住偷偷看她。

上官惊鸿觉得有点压抑,起初认识北棠傲的时候,也没觉得他有多喜欢她,顶多是有些欣赏,现下,总觉得他对她有隐忍了太久的情。

二人谁也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马车在一处堤岸边停下。

北棠傲率先下了马车,体贴地为她掀开轿帘,上官惊鸿瞥见他刚毅的面庞浮现出对她的疼宠。

下了马车,上官惊鸿及目望去,蓝天白云,一片碧湖宽广,在万缕阳光的照映下湖面波光粼粼,水面宛若会动荡的明镜,清晰地映出蓝天树影。

远处苍翠的群山环绕,近处,堤上扬柳一株隔一株整齐地沿岸,柳枝上缀满绿叶,一片片叶子细细长长,一阵微风拂过,枝条轻轻摆动,婀娜多姿,绿意昂然。

“景色很美!”她启唇赞叹。

北棠傲来到她身边,侧低首凝视她绝美的侧面,“景致再美,亦不如你万分之一。”

“太夸张了。”她淡然,“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好。”

“有。”他语气稳沉而肯定。

一艘华美富丽的舫船停靠在岸边,从舫上一路铺了红地毯至上官惊鸿面前,红地毯两侧恭谨整齐地列站着侍卫。

上官惊鸿抿唇不语,扫了眼舫船与平静的湖面,“没有别的船,你让人把湖上的船泊都赶走了?”

“能与你一同出游,怕别的船泊扫了你的雅兴。”他解释。

“走吧。”她向舫船走去,踏上红地毯,所过之处,两旁的侍卫皆地恭敬低首,跟皇帝出游,真是派头十足。

北棠傲望着她绝美的背影,清冷高贵又不失女性的纤柔,怦然心动。宠辱不惊,她身上有种清闲笑看花开花落的淡然。

迈开大步,他与她一同并肩而行上了舫船。舫船朝湖中央驶去,为免打搅,北棠傲命令侍卫全退到船仓里。

上官惊鸿清雅的身影立于甲板上,迎着清风欣赏着湖光山色。

湖水蓝得深湛,清风拂过,静静的湖面伏起一层微微的涟漪,鱼儿在水中自由自在的嬉耍,诠释着一种无忧无虑的惬意。

北棠傲伴在她身边,她赏景,他赏的是她。

“这里是城郊的西子湖,鸿儿以前来过么?”他找话题。

“路过,没有像现下这般游赏。”她贪看着美丽的景色,忽而低吟:

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

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淡妆浓抹总相宜。真是好句!”北棠傲赞叹,“鸿儿,早闻你才情甚高,想不到即景赋诗,竟能作出如此千古佳句。”

上官惊鸿黛眉挑了挑,如果是现代人应该知道,这首诗是宋代的苏轼写的,就算不知道,西湖总是听说过。她总觉得他挺古怪,吟这道诗,不过是在试探他。这么说,他起码不是穿越来的。

北棠傲见她不语,出声问,“怎么了?”

她转过身,清澈的瞳眸里闪着疑惑,“我们,以前认识吗?”

他刚毅英气的面庞一僵,“为何这么问?”是他太过掩饰不住胸腔中浓烈的感情吗?

“你总让我觉得,你似乎认识了我很久。我是说你像是在我调息特异功能之前那一晚,更早前就认识了我。而我对你的记忆,却最早只源于那夜你在窗外偷看又悄悄离去,确切来说,我第一次见你,是你在凝华宫柴房门口救了我,我醒之后。”

北棠傲一阵沉默,倏然似是开玩笑地说,“如果我说,我们上辈子就相识了,你相信么?”

她眸光冷凝,分析着他话里的真假,视线又看向远方,神色清冷,“不相信。”前世叶雪依的记忆对她而言,清晰如昨。她很确定,上辈子根本就不认识这么个人,在她生命中出现过的,连跟他类似的男人都没有。

北棠傲苦涩一笑,“不信也无妨。”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这一切,就像是一个梦魇,一个他一直追寻却又是真真实实存在的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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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谧蕴氤在两人间,微风吹过的声音清晰可辩。

“鸿儿,不管你相不相信,”北棠傲沉稳温柔的开口,“我都要告诉你,我的心里,一直、一直都有你!”

随着他话落,一副副宽广巨大的画卷从岸边的山顶一排排倾泄了下来,画卷摊开挂于山壁上,每一幅画卷上都是情意绵绵的诗词。

离愁渐远渐无穷,迢迢不断如春水。

减字浣溪沙,他生莫作有情痴,人间无地著相思。

相思似海深,旧事如天远。

人如风后入江云,情似雨馀黏地絮。

无不表达着他对她情比金坚的火热血心。

突如其来的这一幕令上官惊鸿一愣,惊讶闪过她绝美的面庞,转过身正视北棠傲,见北棠傲刚毅的俊脸漾满柔情,真正的铁汉也温柔。

眼前的北棠傲高大壮硕,气宇非凡,虽然五官不是那种天下少有的帅气,却也是相貌中上,英气逼人。

一个男人的魅力并不仅仅在于外表,而是那种与生俱来的魄力,性格,还有成就。

无疑,北棠傲拥有征服天下女子的本钱,可上官惊鸿却并未感觉到半分心动。真要说有什么,就是他突然的示爱。

“原本,我想将对你的情意先埋藏于心底。”北棠傲温柔地注视她,“可是,我怕你被别的男人抢走,我也挡不住心中对你排山倒海的情意与思念。自从那晚在河里,我见到你…我更是彻夜难眠。”

原来是忘不了她的身材,忘不了她没穿衣服时的身体。上官惊鸿无动于衷,表情冷淡,“这是你胜出的手段吗?”以她的绝世容貌,过人才情,过多的金钱,加之北棠傲知道她有特异功能,他明知道她不缺乏追求者,难保他故意装成以前就认识她,挑起她的好奇心,再说喜欢她多久类的鬼话,以骗取她的心。

一句话,北棠傲深受打击,“鸿儿,你就是这般看待我对你的情意?你认为我对你的感情都是装出来的?”

“不然呢?”

“你戒心太重,看来你不相信感情,完全的不信。”

“你身为帝王,就应该知道,感情根本就是羁绊,累赘。”

北棠傲不赞同,“可是没有感情,人活着,与行尸走肉有什么分别?”

“分别大了。”上官惊鸿冷眼看沧桑,“我现在活得很好,无情无爱,我可以很潇洒,很自在。我可以做我想做的一切,没人能阻挡,没人能威胁。”

北棠傲还想说什么,天突然毫无预警地下起了蒙蒙细雨,雨滴打在山壁上挂着的画卷上,模糊了画上的字迹,风吹雨打,有些画卷甚至被风掀雨刮得毁烂。

甲板上两人在风雨中静静而立,谁都有没动作。

风雨的冰冷,冷不过北棠傲此刻的心。

上官惊鸿冷然说道,“看到了么?也许老天都不赞同你对我所谓的情意。天意不可违。你收心吧。”

“什么是天意?”北棠傲怒吼,刚硬如铁的俊颜狂野如兽,“上官惊鸿,你是那种相信天意的人吗!”

愤怒似乎有点让他失控,他高大的体格与刀凿般刚毅的面孔浮现狂怒的火焰,似要将娇小的她拆吃入腹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