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上官惊鸿面色冷凝淡定,坦然无惧,并未将他的怒气放在眼里。

“信啊。”她娇颜在雨中绽放无邪的笑,“天意有什么不信的。”爱信的时候就信,不信的时候就不信。

北棠傲铁掌想钳住她的身体,摇醒她不能这般冷情,可上官惊鸿身躯一闪,已离他十步之外,他手僵在半空,痛心地看着她独自一人站在雨中的背影。

甲板转角,她身影清冷孤傲,没有一丝雨淋湿全身的狼狈,仿若不染尘俗的仙子,本就不属于这世间。

北棠傲握紧铁拳,任心痛蔓延。

风雨中一艘画舫驶近,在湖中摇曳荡漾。

祁云一身青衣孤伶伶站在船头,垂手静立,清俊的身影任凭风吹雨打,未受天气影响,静宁依旧。

只是他清越的目光却蕴绕着一丝不舍,若水的眸光瞧着另一艘舫船甲板上的上官惊鸿。

上官惊鸿遥望祁云,他清俊的身影形单影只,深深的孤寂蓦地刺痛了她的心。

心,又开始一点点地痛。上官惊鸿不由蹙了蹙眉宇,她清晰地感觉到灭情水之毒,又一次发作,这已是她第二次毒发,为的是同一名男子。

一袭青影从湖面掠过,快如风、轻如云,凌空踏水,转眼间,已然拥住上官惊鸿单薄的娇躯。

“鸿…”清澈瞳子满是担忧,嗓音也微哑,“不舒服么?”

“我没事。”她仰靠在祁云怀里,有点佩服隔了这么远,祁云还能注意到她细微的表情。

北棠傲愤怒地走过来,低喝,“放开她!”

祁云恍若未闻,眼中只有上官惊鸿的存在。上官惊鸿同样回视着祁云好看得无法用言语形容的脸庞,一瞬不瞬。

一场雨来得快,去得也快,转瞬间,天空放气,又是艳阳高照。

一滴水珠从祁云发际滚落下来,落在上官惊鸿出神的眼睫毛上。长翘的睫毛沾着水珠,骄阳闪闪,水珠迎光,晶莹而剔透,说不出的清逸、诱人。

祁云忍不住低首吻去她眼睫上的水珠,无关欲,无关情,只是单纯地想这么做,就这么做了。

上官惊鸿睁瞳未眨,瞧着祁云近在咫尺的绝俊面孔,心痛的感觉似乎更深了。

北棠傲刚硬的铁拳握得“咯咯”作响,额际青筋暴跳,面色铁青,“鸿儿,你不是说无情无爱么?现下算什么!”

“没什么。”上官惊鸿站直身体,轻声说道,“祁云,我们走吧。”

祁云颔首,揽着上官惊鸿的纤腰,踏水无痕,如雁过长空,下一瞬已到祁云先前站的画舫。

北棠傲站在甲板上望着上官惊鸿随祁云进了另一艘画舫船仓的身影,痛心启唇,“鸿儿,你是故意要伤我的心,还是纯粹地做给我看,想我死心?”

船仓内的厢房里布置得简洁清雅,一桌二椅,壁柜,梳妆台,一张歇息的床,桌上的装饰瓷瓶里插着一束雪白的凤仙花,花香淡淡,清幽怡人。

就像这艘画船的主人,让人感到舒畅。

“床上已备了干净的衣棠,你先换裳,以免着凉。”祁云递给上官惊鸿一块毛巾,“头发湿了擦一擦。”

上官惊鸿接过毛巾,开始擦拭湿发,“你知道天会下雨,连衣服都先准备好了?”

“嗯。”祁云说,“虽然不知衣服用不用得上,有备无患。”

“我游湖之前在马车里掀开过轿帘,你来得这么快,那时就被你的探子发现了吧。”

祁云颔首,“我去外头等你。”

“你也先去换件衣裳。”她叮嘱。

“好。”他走出厢房,留给她一室安静。

上官惊鸿脱下湿衣,换上祁云准备的衣裳,将头发擦得半干,线视瞄到梳妆台上的梳子。他连梳子都准备好了,真是细心。

拿起梳子将长发梳顺,她迈步走出船仓。

祁云站在船头,依然是一袭青衣,只是不是先前穿的那一身。依然是那么宁静安和,静静地等待。

听到她开门的声音,他转过身,见她一身白裳,纤腰若柳,风拂青丝,半湿的头发有几缕柔软地拂面轻飘,飘过眼睑,媚眼如丝,仪态万千,却又清灵脱俗。

他清越的眸光闪了闪,宁静的心湖漾起一圈圈荡漾的涟漪,情动。

未错过他眼里隐动的情愫,上官惊鸿心里闪过一许复杂。

“衣服挺合身。”他唇边漾起轻浅的笑意,打破了二人之间的沉默。

上官惊鸿笑问,“也没替我量过身,衣服的尺寸怎么会这么准?”

“估模的。”他说。

她闪了神,不由想起魔龙君烨熙说过的话。‘都是新衣服,本尊目测你的身姿尺寸,请了南遥国最好的裁缝帮你赶制的…’

察觉她失神,祁云未再启唇,静静地等在一旁。虽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心里却微微有一点儿苦涩。

微风拂过,她见一旁默候的祁云,心中升起一股淡淡的温暖。

“天气又好转了,雨后空气清新,要么,我们继续游湖?”她开口,并不想舍弃与祁云相处的短暂温暖。

“好。”他淡淡一笑。能多与她相处一刻,都是珍贵的。

她走到栏杆前,欣赏了会儿山水景致,回过身,见他依静静站着,她露齿一笑,“祁云,你不过来么?”

阳光下,她笑魇灿若桃花,脸如芙蓉盛开,眼瞳清澈,冰清玉洁,恍如仙女下凡。

祁云的心念又是一动,看得失了神。

他走过去,与她并肩同赏山景水色,谈笑风生,谈古论间,只字不提情爱。二人的相处很是和谐愉快。

不知不觉,夕阳西下,晚霞飘在空中,五彩缤纷,像一条条彩练,摇曳多姿,璀璨夺目。

上官惊鸿与祁云在画舫上用了晚膳,画舫靠岸停泊,二人上岸一同往郡王府的方向走。

京城的夜晚行人众多,处处一片人声鼎沸,繁华热闹。

一青一白二道身影并肩而行,男的一袭青衣,清雅之极,相貌是一种说不出的好看。女的相貌美得惊世,清冷如仙。走在一起郎才女貌,珠联璧合,似一对绝配的伉俪,吸引了众多行人的目光。

不消说,这二人男的是祁云,女的自是上官惊鸿。

两人并肩的距离始终保持着三四十公分,不疏远,也不亲密。

上官惊鸿侧首瞄了祁云一眼,他表情平静,淡逸无澜,是一惯的宁和。她却有种感觉,他并不喜欢人太多的地方。或者说,他已经习惯了孤寂。

可他,却因陪着她,什么也不说。

“祁云,要么,你先回去。”她启唇。

“怎么了?”祁云淡问。

“没什么。”

祁云淡然一笑,看出她的想法,“鸿,我没事。”

“我有事!”燕玄羽一身白衣,摇着折扇,声音是又委屈又抱怨,挡在二人面前,拦住其去路。

“好狗不挡道。”上官惊鸿俏脸冰冷。

“鸿儿,我都等你一天了。”燕玄羽讨好地说,“为了等你,我都一天没吃饭。实际上是气得吃不下饭。”

上官惊鸿白他一眼,燕玄羽也不生气,“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不吃饭?”

不用问也知道燕玄羽想说吃醋给气的。她还是不言。

“鸿儿,我今天都很忍耐,没跑到湖上去找你。”燕玄羽笑嘻嘻地说,“北齐国皇帝一早就恢溜溜下船滚回地面了,我心里那个舒坦啊,可是你居然跟祁云游了一整天湖,我又好难过。”

一旁看热闹的众人是越围越多,有一名围观女子认出燕玄羽,兴奋地叫,“这不是燕三皇子嘛!天下第一公子啊,真是三生有幸得见!”

燕玄羽不理那女子,继续对上官惊鸿说,“鸿儿,你说句话。”

上官惊鸿冷淡地问,“你想我说什么?”

“最好说你想我。”燕玄羽想也不想地道。

上官惊鸿说了实话,“没想你。”

燕玄羽还不及抱怨,方才认出燕玄羽的女子打抱不平了,“想必这位是惊鸿郡主吧?能让堂堂天下第一公子对你说这句话的,也只有惊鸿郡主了。天下如今谁人不晓得燕三皇子喜欢惊鸿郡主你。郡主也别太不知好歹啦。再怎么样,你也不过是一名郡主,燕三皇子可是西靖国皇帝的嫡亲血脉呢!身份比你高贵不知多少。要是燕三皇子愿意看我一眼,我真是马上就死也甘愿了。”

上官惊鸿冷然说道,“那好,燕玄羽,你就看她一眼。”

“如鸿儿所愿。”燕玄羽朝女子不冷不热瞟去一眼,女子未料燕玄羽真的会看她,娇颜一红,又立即不放过机会地自报家门,“燕公子,奴家花可柔,是京城富商花家千金…”

还没报完,燕玄羽打断她的话,“可花柔,鸿儿的意思是我看了你一眼,你好去死了。”

“啊?”花可柔一愣,众人一阵哄笑,都笑话她刚才自己说的只要被燕三皇子看一眼,她就愿如何。

上官惊鸿反正也没事,气定神闲等着花可柔所说的去死。

花可柔尴尬地偷瞄燕玄羽,“燕公子,奴家爱慕了您好久,自从十年前无意间在市集买到了您的画像,就开始倾慕你了,你真的舍得我去死?”

燕玄羽摇着折扇说,“本皇子不介意‘送’你一程。只要鸿儿有兴趣看。”

“不劳燕三皇子动手,那燕三皇子可得记得柔儿。”花可柔朝街边的一株大树跑着撞了过去,劲道猛力十足,当场头破血流。

众人惊呆了,见此情况,又冒出数名女子也纷纷说,“只要燕三皇子愿意看我们一眼,我们也愿意死…”

众人这回是唏嘘不已。

燕玄羽无动于衷,上官惊鸿挑了挑眉,“这些花痴你买通的?”

燕玄羽喊冤,“天地良心,鸿儿,我可没买通她们。”

“你的魅力真不浅。”

“不及鸿儿你。”燕玄羽不再理会那堆花痴,“弱水三千,我只饮一瓢。”

那撞树撞得满头鲜血的花可柔听闻此言,也奋力虚弱地说,“奴家也一样,奴家就是死,也只要燕公子!”

“咳,”上官惊鸿轻咳一声,好笑地看着燕玄羽,“你魅力不小。”

“若是此生能有鸿儿相伴,燕玄羽别无所求。”燕玄羽深情地注视着上官惊鸿绝美的面庞,字字深情。手上打了个响指,漆黑的夜空突然燃放起灿烂的烟花。

夜幕深沉漆黑,无数五彩缤纷的烟花在爆响在夜空中绽成五个字。

人们都不由抬头看烟花的美丽,有人惊奇地说道,“烟花好像燃放爆开时形成了字呢…”

“好像是哦。是什么字?”有人说道,“一时没反应过来,都没看清楚。”

“是哦是哦…”众人议论纷纷。

上官惊鸿亦抬头,只见无数齐绽的烟花又次形成了五个字——鸿儿我爱你!

一遍一遍,又一遍,烟花的花朵出现在天空,不断重复着此五个字又瞬间消失了,刹那纷华只是一瞬间。

上官惊鸿的心在一声声爆炸成文字的烟花中震憾了,烟花消失的瞬间在她心中留下了永恒的一笔。

一直静未出声的祁云眼底盈过一抹复杂。若是可以,他也多想毫无顾忌地追求鸿,可是,他不能。

人群为这难得的烟花奇景而如痴如醉,燕玄羽嗓音清晰地透过繁华嘈杂,深情凝望上官惊鸿,“如果成为烟花能留在你心里,即便短暂刹那,我也愿意!”

叫好鼓掌声排山倒海而来,众人无不为燕玄羽的深情而喝彩。当然也有男子羡慕嫉妒,女子吃醋燕玄羽表白的对像不是自己。

一道浅浅的感动划过上官惊鸿心底。她感觉心如死灰的心田复苏了一种叫动容的情潮。

数十名仆婢整齐错落有致地排成七行走到上官惊鸿面前,众人不解,有人疑惑,“这些奴仆手里又没拿东西,光站出来有什么用?”

有人笑说,“估计是站排场呗。”

“不太像吧,”又有人说,“听闻惊鸿郡主在皇上寿宴上一舞‘凤舞九天’,艳惊天下,连昭阳公主的‘霓裳羽衣’舞都比下去了。惊鸿郡主见过的排场大呢,哪会在乎那么几个下人?”

“惊鸿郡主何止舞绝天下,她赢了骧王黄金九百万两,那才叫举国震惊呢…”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全瞧向上官惊鸿,纷纷痴痴感叹,“能见到惊鸿郡主真人,真是福气…上辈子修来的…”

燕玄羽期盼地瞅着上官惊鸿,“鸿儿,你能不能看懂我的意思?”

上官惊鸿扫了那票下人一眼,清点每列下人的个数,“五、二、一、一、三、一、四。换成文字的谐音就成了。”

燕玄羽讶然睁大眼,“鸿儿,你居然看出来了?我知道你不在乎钱财珠宝,财宝类的东西送到你眼前,怕是你也不会看一眼。我发现了件好玩的事,数字念出声的时候,可以与文字谐音呢。你刚才念出的数字刚好是‘我爱你一生一世!’,我以为你猜不着,我都是好不容易才想出来的,你居然这么轻易就知道了。鸿儿你真是太神了!”

这种数字谐音的把游都给现代人玩烂了,古代人想得出来确实不容易,上官惊鸿面色淡然,“这也没什么。”

“我的心意,你明白了。”燕玄羽敛了敛神情,正色道,“鸿儿,嫁给我!”

上官惊鸿沉默不语,祁云不由得靠近她了些。他的神色依旧清和宁静,心底却有种难言的紧张。尽管,他知道她不会答应燕玄羽的求婚。

燕玄羽动之以情,“鸿儿,第一次见你,我就问过你,是不是想嫁给我。其实,我不是开玩笑,从见你第一面起,我就真的萌生了娶你的念头。”

上官惊鸿冷然提醒,“怕是燕三皇子说错了吧,你第一次见我时,可是什么也没说。当时我被二姐上官雅儿与三姐上官楚楚耍得钻裤裆,还被三姐一脚踹倒,手背也被她狠狠踩到地上。本郡主记得当时燕三皇子你也在场,同样如现在般,一把折扇,一袭白衣,脸上挂着温和近人的笑。表情愉悦地袖手旁观,欣赏着本郡主怎么被人欺凌。”

024挨打

众人一片哗然,都不太相信燕玄羽会看着喜欢的人被欺负而隔岸观火。

燕玄羽愣怔了下,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其实在他心里喜欢的是在骧王府见过的清冷的她,而非在街上被人欺负的傻子。可偏偏又是同一个人。

“燕三皇子无话说了么?”上官惊鸿面无表情,“大家说说,这样的男人,本郡主是否该嫁?”

“不该!”一大票人喊话,也有人说,“燕三皇子条件得天独厚,这般优秀的男人还不嫁,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可惊鸿郡主被人欺负,他都还看热闹…”

“还是嫁好…”

“不要嫁…听说喜欢惊鸿郡主的人多着呢,不嫁关系也不大…”

一时间众说纷纭。

“连大伙都说本郡主不该嫁给你,燕玄羽,你死心吧。”上官惊鸿留下这句,绕过他,身影消失在人群中,只余燕玄羽一脸颓然地留在原地。

祁云如先前一般,与上官惊鸿并肩而行,一路走到汝南郡王府大门口。

“谢谢你送我回来。”上官惊鸿止步。

祁云摇首,“应该是我感谢你肯给这样的机会。”

上官惊鸿知道他介意上次她从北棠傲住的驿馆出来,他坐在轮椅上不便相送,是以,明明她有自保能力,也让他一路护送。

“谈不上什么机不机会。”她说,“时候不早了,你该回宫了。”

“看着你进门。”

“不要。”她说道,“老是感觉你总在我身后守着我,这次,让我看着你先走。”

他沉默少许,点头,“好。”

清雅之极的身影走出上官惊鸿的视线,那种不张扬的高贵淡雅,又有一种孤寂的哀伤,祁云的背影让她心里有一种淡淡的难过,不是毒发,是一种难言的忧伤。

待祁云走了很远,她才冰冷启唇,“出来吧。”

转角处,骧王祁煜一身黑色绣纹华服走出,一旁还跟着侍卫星魂。

“骧王爷跟着本郡主有何事?鬼鬼祟祟的,不像骧王你以前的作风,本郡主可是记得你狂妄得很。”上官惊鸿冷瞥祁煜一眼,多日不见,他有些憔悴,下巴的胡碴都没刮干净,估计是输钱输脸,受了不轻的打击。

“这条路又不是你家的,本王走走又与你何干?”祁煜冰冷的面孔森寒无情。

上官惊鸿耸耸肩,“无所谓,那请骧王自便。”还以为他发现苏盈月被人强干的事,是她的探子先发现情况,来了解情况的。这贱男原来还这么白痴地蒙在股里。

“本王说过要走么?”祁煜就是杵着。

上官惊鸿也不急着进郡王府大门,“本郡主记得很清楚,骧王还欠本郡主一百万两下堂补偿金。王爷什么时候还债?王爷说过半个月内定然凑清钱款,这都不知道几个半月了。”

祁煜早有准备,“口说无凭,本王就是不给,就是欠你一辈子不还,你能怎么样?”

“赖帐还能这么冠冕堂皇说出来。天下间还真难找出骧王这么脸皮巨厚,又不要脸的人。口说虽无凭,天下人却是本郡主的凭证。以本郡主今时今日的身价,也不差那么几个钱,就当是打发叫花子。”

祁煜冷峻的面孔变得铁青,“上官惊鸿,你就嘴硬吧。”语气又带上一丝冷嘲,突兀地加上一句,“若是你从了本王,本王或许可以考虑送你几座金矿,金矿的价值可不是几百万两黄金可比拟的。”

上官惊鸿挑眉,“你这是在求我回骧王府再当你的王妃?”

“王妃?”祁煜冷哼,“你这谓口可真大。看在你痴傻的时候,都爱慕本王的份上,本王可以赏你个妾做做。”一副施舍的语气。

上官惊鸿不语,仔细盯着祁煜的表情,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天真?

他凝起眉,故意问道,“侍妾一衔入不了你的眼?”

“不是。”

“那你答应了?”他喜上眉梢,表面不动声色。

“是你入不了我的眼。”

祁煜俊颜一僵,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可她真的说出来,他的心,还是会痛。

“给你三分颜色还拿乔。”他讽刺道,“你以为本王真会在意你这个被休的弃妇?本王既然休了你,自然不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