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惊鸿讶异地睁大水眸,“怎么可能?”

“是云儿的贴身小厮夏至传的话,错不了。”老皇帝说,“你也知道,朕现在一心只想求得云儿的原谅,根本不会做任何逆他心意的事。”

“我想,如果你曾经也能这么对待祁云,你们父子之间,就不会有这么深的隔阂。”

“朕后悔了,后悔了十七年,却无法弥补。”老皇帝痛苦地闭上苍迈的双眸,“云儿也不给朕弥补的机会。”

上官惊鸿不想问十七年前到底发生过什么。

老皇帝睁开老迈的眼睛,却开始诉说,“约莫是二十八年前的事了,朕出宫暗访民情被人追杀逼至崖边跳崖,想不到崖下竟是四大古族之一的水族寒潭。朕当时受了重伤,又被寒潭水所浸,中了寒毒,幸好当时水族圣女,也就是祁云的母亲楚凝华救了朕,自此朕与凝华开始了一段恋情。朕在水族的日子是被凝华藏在她闺房中的,水族族规,圣女除了族中男子,不得外嫁他人。过了段日子,凝华有了身孕,水族不能继续呆下去,朕的伤也已全愈,于是,朕带凝华回了东祁国皇宫。只是,因朕寒毒的原因,祁云从小便体弱多病。”

上官惊鸿有疑问,“为什么光是祁云体弱多病,受了你身上寒毒的影响,祁云不过是六皇子,祁云后面的弟妹们怎么会没事?”

“早知道你会这么问。”老皇帝苦涩一笑,“这不是件光彩的事,朕不想说。”

“那就别说了。”

“要说的。既然朕提了这件事,就不想再瞒你。凝华太美,朕受伤期间,受尽寒毒折磨,在寒毒未解的情况下,却还是忍不住要了凝华的身体,使她有了孕,受寒毒的影响从而连累了祁云。后来经凝华相助,找尽水族奇药,朕体内的寒毒终于解去大半,是以,寒毒也未再影响到后来的子嗣。凝华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朕身为天子,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女人对朕而言,即便是为了平衡其背后娘家的势力,朕也是要宠幸她们的。凝华伤心,在宫里过得并不好,朕亦无可奈何。朕当时才带凝华回宫不久,水族的人就寻了来,只是朕事先有准备,在水族的人暗中前来核实被册封的凝妃楚凝华是否是水族圣女时,朕用另一名女子李代桃僵,瞒骗过了他们,让他们误以为凝妃不过是与水族圣女同名同姓的女子。然后,这样还算平静的日子过了十来年。”

上官惊鸿静静地听着,老皇帝说话时常有些喘息,深吸了口气,又说,“云儿十岁的时候,凝妃是水族圣女一事,终是瞒不住被水族人获悉。这次水族四大刑官有备而来,先是在朕身上下了蚀心蛊,中了蚀心蛊之毒,起初全身僵麻,慢慢地血肉里如万蚁啃咬,最后会被蛊虫活生生咬吸光血肉而死。水族的刑官用蛊毒控制了朕,不给朕解药,朕问凝妃,凝妃却又说她亦不知道解药是什么。水族四大刑官之首莫问天,本来会娶凝华为妻,是朕横刀夺爱,他失了爱人,心生恨恼,他要凝华不得好死。那一晚…”

不远处屋宇后的祁云清澈的瞳眸里闪过深沉的悲哀,想阻止老皇帝再说下去,又努力地控制着。

老皇帝的身子站不稳,恍了下脚步,强自站稳后,痛苦地说,“莫问天让朕准备了惩罚淫妇的酷刑木马,又捉了云儿旁观,在云儿面前,四大刑官给朕下了淫药,拖凝华上了木马,凝华被木马刑残得肠穿肚烂后,朕失去了心智…疯了般‘要’凝华已经只余一口气的身体。云儿哭得嗓音都哑了,让朕不能这么对他的母妃,让朕救凝华,可朕没有救,朕也不能救,因为朕需要蚀心蛊的解药,莫问天说惩戒了凝华,才会给朕解药。为了自己的命,朕罔顾了与凝华的情,也没有理会祁云的哭求,也不顾凝华拼尽地哀求…”

满眼沉痛,老皇帝几乎说不下去,“凝华哀求朕,哀求四大刑官不要在云儿面前,不要让云儿看到这么污秽的一幕,她绝望的呐喊。云儿绝望到嘶哑的哭声,朕当时已经麻木。朕彻底地在凝华已经血淋惨痛的身躯发泄了兽欲,当朕退开,四大刑官竟然点了朕与云儿的穴道,轮曝了凝华的身体,直到凝华在悲惨绝望中断了气,依旧未停。这一切都在云儿面前。然后,他们走了,带走了云儿,云儿是水族圣女之子,就是下一代圣王,按族规圣女与外族男子苟合必需处死,圣王则得回到水族继续他身上的使命。”

上官惊鸿的心情充满了沉重,原以为,事情到这里,没有比这更惨的了。老皇帝接下去的话,却让她更震惊。

“四大刑官带走云儿后,朕当即下令将凝妃五马分尸,将筋一根根剔出来,因为蚀心蛊的解药就是凝妃的筋,再配以莫问天手里的一颗药腕。想不到莫问天居带着云儿回来了,还让云儿看到这更残忍的一幕。”

“这不是普通的残忍。”上官惊鸿觉得心都被发麻地揪了起来,“祁云…实在太可怜了,这种痛苦根本没人能够承受!”

屋宇转角,祁云满脸苍白地背靠着墙,满头的冷汗,手握得死紧,鲜红的血液从指缝间一滴一滴溅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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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有几章把女主写得有点花心了,现在已都修改过来,8月11号前看过的亲们重看下卷二043的前小半章,与047的后半章就成了。亲们继续支持哦~涵会加油的~

052震痛心魂(手打VIP首发)

血滴到地上的声音几不可闻,上官惊鸿还是警觉到了,往侧后方的墙看去,眸光透墙,见祁云惨白的面色,呼吸不稳,似在极度的痛楚中。

她眼里升起一抹关怀,心头还升起一股焦虑,很想走过去看看他到底要不要紧,可他显然听到了方才老皇帝对她说的话,他的心灵此刻是最脆弱。

以前提到他母亲凝妃的事时,祁云都没有告诉她的意思,说明这段不堪的过往,他介怀得及深。现下走去他身边,如何安慰?祁云不会需要别人的同情。

一股痛感自她心房蔓延开来,比前几次的都要浓烈。这不是一般的心痛,灭情水又发作了,这是第三次,灭情水之毒因祁云而痛了她的心。

她不由伸手捂着胸口,脸色些许的苍白。

老皇帝没注意到她的异样,苍老泛黄的眼眸里盈起隐隐的泪光,“朕也知道,这实在太残忍!是莫问天那个疯子,他想让祁云看看朕究竟有多残暴,他想让祁云看清朕的‘真面目’。可朕也是情非得已。朕虽然爱凝华,却更爱自己。朕身为一国之君,又岂能容许自己出事?一个女人,能为朕牺牲,是她的福气。凝华也口口声声说爱朕?结果呢?她还不是贪生怕死,不愿将她的筋是朕中的蚀心蛊毒解药一事说出来。对于女人,朕再爱,再痛,同样能舍弃。对于祁云,骨肉相连,血浓于水,朕永远挂心,永远的愧疚。朕已经被心里的内疚折磨了十七年,祁云也恨了朕十七年。咳咳…咳…”一阵止不停地咳嗽声,是那种久病的浓咳。

上官惊鸿又将视线移回老皇帝身上,“皇上保重龙体。”

老皇帝好不容意止了咳声,“朕已时日无多,余下的日子,唯一的心愿就是好好弥补云儿。鸿儿,你是祁云唯一认定的女人,虽然他拥有数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钱财,他有尊贵无比的身份,却终究不过是一个伤痕累累的可怜之人,朕无法接近他,无法疼他,朕希望你能代为照顾他。”

“皇上,每一个人,都有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去,那种无忧无虑的人毕竟是极少数。”上官惊鸿并不答应,“您让我照顾他,是要牺牲我的终身幸福,这样对我来说,不公平。”

牺牲?她说留在他身边是牺牲。祁云站直身体,肉身的疼痛已经让他麻木,心像破了一个大骷髅,痛得他仿若会死去,清俊的身影凄凉得似乎能被风吹走。

上官惊鸿忍不住又看祁云,他身上透着一股万念俱灰的哀伤,似乎对世间再无一点留恋,那种绝望凄悲,深深地震痛了她的心魂。

她的话伤了祁云!

她想狠狠地给自己一巴掌。

这一刻,她突然体会到燕玄羽在青楼时当众自甩一巴掌时痛楚至深的悔恼。

只要能够倒回一分钟,或者三十秒,她都要收回刚才所说的话,不是牺牲,不是。

可说都说出口了,又岂怎么办?她与祁云之间,隔阂太多,他就像天边的月,让她遥不可及,每每,他总是欲言又止的苦衷,是将她狠狠地排除在心门之外。

这样暧昧不清,藕断丝还连算什么?不如狠一点,彻底断了彼此的关联。所以,她才找老皇帝撤消婚约,才说出伤他的话。话一出口,深深地伤了祁云,也痛了她自己的心。

老皇帝细瞧着她苍白的面孔,“鸿儿,你是否身体不适?”

她回过神,“我没事。”

“没事就好。朕不管公不公平。”老皇帝又说,“朕只知道,云儿不在乎权势富贵,他在乎的只有你。朕觉得,失去你,对于云儿来说,就是失去了一切。不管怎么样,你与云儿的婚事,朕是绝对不会取消的。”

“不取消,就不取消吧。”她依然凝运特异功能,透墙看着祁云。

祁云清俊得削瘦的身影微僵了下,苦涩蔓延至他清越的瞳眸。

“当朕求你了。”老皇帝布满皱纹的老脸满是哀求,“你与祁云完婚,生个孙子给朕继承东祁国的江山。”

上官惊鸿正视老皇帝,“皇上既然这么疼爱祁云,为何不干脆让祁云继承江山?”

“你以为朕不想吗?”老皇帝颓然叹息,“云儿不肯。他认为朕的江山太过肮脏血腥,只要是朕的东西,白送他,他都不要。东祁国的兵权原本有大半掌握在祁煜手里。朕通过暗中剿除,已从他手里夺回少许兵权,现在祁煜掌握了约莫六成兵权。还有二成是控制在震远与威远二位大将军手里,二位大将军对朝中事持中立态度,朕手里的实权只有二成。只要祁云愿意,朕立祁云为太子,相信震远与威远二位大将军会秉持忠君爱国的心,拥护朕的决定。朕再找机会废了祁煜手里的权势,相信云儿便能坐稳东祁国的江山。”

“你做为皇帝,可以直接下旨立祁云当太子,需要他的同意?”

“朕就是不想再免强祁云任何。祁云看似宁和,从他十七年都不肯给朕一丝机会来看,他其实性子非一般的烈。朕怕若是逼他,他会毁了一切,包括朕的江山。”

“你说得很对。”上官惊鸿想起,祁云早就知道皇宫地下的暗道对东祁国是致命的威胁,却像没事人一样,也不说出来,说明他厌恶东祁国,厌恶老皇帝已经到了深沉得可怕的程度。要是真的再逼他做什么,保不准真会毁了东祁国也不一定。

“鸿儿,只有你能帮朕了!”老皇帝又次恳求,“你嫁给云儿吧,尽快完婚,劝他接受朕的江山,劝他原谅朕当初也是情非得已。”

“其实祁云不想做皇帝,你把江山交给祁煜不是一样的?”

“朕能给祁云的,除了江山,还能有什么?何况祁煜那个逆子忤逆朕,朕心里有刺,做为帝王,若是连江山的继承人都不能按着心愿办,岂不是一生的悲哀?”

“你能给祁云的,还有父爱。”

“父爱?”老皇帝悠然长叹,“朕愿给,他不收,朕亦无可奈何,朕真的不想就这样带着遗憾离去。”

“皇上别这么悲观。”

“鸿儿,你就答应嫁给祁云吧。”老皇帝枯瘦的身影在风中摇摇欲坠。

“让我考虑段时间。”

“别太久,朕怕等不到…”

“尽量。”上官惊鸿唤来太监刘公公,刘公公会心地扶着老皇帝。

她又朝之前祁云站的地方瞧去,已然没了人影。心头不由得感觉惆怅。

失魂落魄地回到凤凰山庄,护卫青龙迎上去,“主子,您回来了。婚约…解除了么?”

上官惊鸿摇首,一路前往泠雨听涛院。

青龙跟在她后头,心中有点失望,却也不再多问。

夜色静谧,明月高挂于天空,一片乌云吃力地一步步挪动,想把月亮遮住,月亮却透过云片的空隙倾泻下银白的光芒。

乌云蔽月,月却更皎洁。

上官惊鸿站在院中,仰首遥望着天边月,心里一片冰凉,冰凉得空洞。

“小姐,您在想什么?”素儿走到她身后,“是未能解除与六皇子的婚事,让您不开心么?”

“解不解除婚约,感觉不重要了。”她摇首,“重要的是,我该不该嫁给祁云?”

“奴婢觉得六皇子是最适合您的人选了。”素儿侧头,想了下,“奴婢只知道,不管再优秀的男子喜欢您,您唯独不拒绝的只有六皇子。也许只有六皇子是您能接受的吧。”

“我以前也觉得是这样。”她清冷的剪水秋瞳里闪过无奈,“不管有没有爱,哪怕是朋友,嫁给祁云,至少是一个我愿意相处,也不讨厌的男人。可是,祁云…他不能对我敞开心扉,他还有别的女人。我要的感情,他给不起。”

“那就别要六皇子啊。”素儿并不觉得是什么难题,“反正凭小姐您才貌双全,就是嫁给北齐皇帝,也不是什么坏事,还能做一国皇后呢。”

“我对北齐皇帝北堂傲一点儿感觉也没有。”她淡淡说,“北棠傲对我不算差,我没必要耽误人家。”

“小姐,您的心变得柔软了好多。”

“是么?”她目光微闪,“也许吧。这样的转变真不是件好事。”

“奴婢觉得挺好啊。”素儿说,“自从您与骧王大婚那晚,您就变得好冷漠,除了对奴婢,对待别人都似乎没什么感情。奴婢有时都觉得您…是不是太无情了点。不过,奴婢还是宁可您的心冷些,至少不用像现在这般烦恼。”

“是啊。心冷一点,硬一点有什么不好。让我静一静吧。”

“奴婢先行告退。”

上官惊鸿闭了闭眼,眼开时眸光清亮冷冰,试图什么也不去想,可心绪就是波动,脑海中就是挥不去祁云悲凄绝望的身影。难道真的像老皇帝所说的,失去了她,祁云就失去了一切?可祁云不是照样跟红颜知己水茉上床?或许,祁云跟他父亲一样,也是个博爱的男人,可以同时拥有,爱别的女人。

安王府——风云阙

祁云俊雅的身影站在院子里,同样望着天边的明月,清澈的瞳眸里隐着巨大的痛楚,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能免强站着。

“公子,您一天都没有用膳,小的备了一桌酒菜,您多少吃点吧。”小厮夏至在他身后,一脸关心。

“不了。”

“可是…您这样,会熬坏身体的,本来,您的身子就不好。”

祁云未再说话,夏至在他身后,只能没法子的叹息。

过了一会儿,夏至又说,“公子,您让水茉姑娘今晚在房里等您,她已经等了很久了。呶…她都忍不住出来找您了。”

闭了闭眼,祁云吩咐,“让她去房里等着,我一会儿就去她房里。”

053把身子交给祁云[手打文字版VIP]

“是。”夏至走过去,朝水茉姑娘说了几句,水茉看着祁云倾世俊雅的身影,面色娇羞,满脸期待地离去。

“公子,您真的要宠幸水茉姑娘吗?”夏至走回祁云身边,语气里有些不赞同,“可您明明不喜欢水茉姑娘。小的知道您的心里只有惊鸿郡主,依惊鸿郡主的性情,小的觉得,您要是真的要了水茉,郡主就不会再理你了。水茉姑娘再美,毕竟不过是名声名狼藉的青楼女子,惊鸿郡主样样比水茉姑娘出色,真要论起来,小的希望能陪伴在您身边的是惊鸿郡主。”

“我又何偿不希望鸿能长伴我身侧。”祁云嗓音幽静,“只是对她而言,留在我身边不过是牺牲了她的幸福,事实也确是如此。而我,也确实给不起她幸福的人生。”

“公子…”夏至皱眉,“也许惊鸿郡主她并不在意…”

“我在意。”

“您这是何苦?”夏至满脸关怀,“公子,您千万般为了惊鸿郡主,却又瞒着她,她不会知道您为她究竟付出了多少。水茉姑娘从昨天到现在都未离开过安王府,也许惊鸿郡主认为您已经爱上别的女人。”

“那又…何妨?”

“若是真无妨,公子您现下又何必如此忧伤?”

“我别无选择。”祁云淡淡一笑,“惊鸿把‘血色妖莲’给了我,她自己却失去了特异功能完全复原的良药,是我欠他的。”

“水茉那个阴险的女人,”夏至愤愤地说道,“居然要挟公子。这么卑鄙的女人,还想常伴公子左右,简直是妄想。”

“我都无所谓,你倒是生起气来了。”

“别的不说,公子,您要不要去水茉房里,小的还是劝您三思。”

“我自有主张。”

“是。”

祁云又次望了望天边的明月,清越的瞳眸里尽是无奈的忧伤。

风云阙其中一间布置得华美的厢房里,水茉在床沿,脸上有点兴奋,也有些坐立不安,时不时朝门口张望。

吱呀一声,房门开了又合,祁云清俊的身影走进房,水茉压抑住心里的激动,含羞看着不急不徐走过来的绝世男子,启唇轻唤,“公子…”

“嗯。”祁云微应一声,步伐停在她面前三步远。

水茉痴迷地瞧着祁云绝俊无双的容颜,“今生水茉能成为公子的人,是水茉之幸。水茉一定结草衔环,侍奉公子左右。”

站起身,她欲扑入祁云怀里,祁云以眼神制止她,“慢慢来,让我像昨天一样看看你。”

水茉微愣了下,顿时明白他是说昨天她脱衣引诱他的事,平颊羞涩,“公子,您好坏…”

“你见过哪个男人不坏的吗?”祁云薄唇微动,目光如常般宁和清越。

明明是‘挑逗’的话,水茉却感受不到一丝暧昧气氛,“公子,水茉觉得在你面前,自己卑微如地上的尘泥,配不起你,可水茉却如飞蛾扑火,义无反顾。”

轻解衣带,罗裳滑地,她风华万种地退去了自身的衣衫,玉胴玲珑娇美,毫无半丝遮掩地裸在他面前。

祁云眸光微微闪了闪,像是在隐忍什么。

“公子…”水茉又像上次一般,在原地妖娆地转了一圈,自信满满,“您还满意水茉的身子么?水茉虽在青楼二年,却一直只卖艺不卖身,出淤泥而不染,清白之身一直为公子而留。要公子的疼惜…”

祁云淡然微笑,水茉更是羞涩,没注意到祁云隐在眸子深处的冰冷。

祁云修长的指尖弹出一枚暗器,打灭房内摇曳的烛火,一室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颀长的身影将水茉打横抱起,水茉自然地环住他的颈项,他将她放于床上,并不猴急,也不缓慢,脱去自身的衣裳,压上她美丽的身躯。

“公子…”床帐之内,水茉沉醉地呢喃。

他气息有些不稳,在黑暗中没有过多的前戏,与她深深结为一体。

“痛…”水茉失了清白身,嘴角却挂着满足得逞的笑,纵然如祁云这般让人只可望而不可及的男子,也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忍痛配合,她用尽浑身解数,侍候着占满了她心的男子,与他合体交缠久久未停…

凤凰山庄——泠雨听涛

上官惊鸿不知道站在院子里多久了,一阵凉风吹来,掀起了她的衣袂,衣袂随风飘扬。

或许,她心神恍惚,并没注意,院子里多了道几不可闻的气息。

月儿又从乌云后冒出头来,皎洁明亮,光辉银得雪亮。

又想起祁云总是满腹心事不愿说的态度,她望着明月自嘲地勾起唇,“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过了少许,她又低咒,“不想那个王八蛋也罢!”

气愤地拂袖回到房里,觉得空气有点闷,并未关窗。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霹雳~啪啦~

暗黑的夜空几道闪电,又打了几个响雷,不一会儿就下起了雨。

雨越下越大,在地上溅起了水花。

又过了两小时,感觉有点冷,上官惊鸿起身关窗,外头已是倾盆大雨。

“这么大的雨,要是谁还在外头逗留,非得被淋死不可。”关了窗,却睡意全无,在房间里荡来荡去,丝毫没发现,一道身影站在雨夜中,贪婪地看着她时不时印在窗上的绝美剪影。

天将黎明时,陆续下了一夜的雨总算停了。

雨后空气清新,上官惊鸿又开了窗,瞥见一道一闪而逝的身影,就像闪电般闪了下就没影儿了。

她皱起眉,“谁这么早来光临我的大院。该不会是我看花了眼吧?”走到至那道身影消逝的地方,赫然看到泥地上有两个脚印,她不由蹲下身量了量脚印的尺寸,记住了鞋印的花纹。

“总算有点累了。”上官惊鸿打了个呵欠,回房里补眠,这一睡,就睡到了下午。

安王府风云阙的其中一间厢房里,水茉也睡到下午才起床,只是醒来床上已没了祁云的身影。一动身子,她就觉得全身酸软,想起昨夜祁云的温柔与绵长久久的‘疼爱’,她不由扬起了笑脸。

房门被叩响,水茉应声,“谁啊?”

“奴婢小玉,是安王派奴婢来侍候您的。”

“门应该没锁,进来吧。”

丫鬟小玉端着水盆进房,“水茉姑娘醒啦,王爷吩咐奴婢,让奴婢不要吵着您,让您多睡会儿。王爷还说,他已为姑娘赎身,从今以后,姑娘就是安王府的人,是王爷的妾。奴婢以后得唤您茉夫人了。”

水茉心情大好,“知道了。你这丫头倒是讨喜。”目光瞄到床上的落红,是**给祁云的,她十分的满意。

“茉夫人,王爷让裁缝候在大厅,您梳洗完,用过膳后,就到大厅做几身衣服裳吧。”

“想不到公子还这么体贴。”

“您是王爷的新夫人,王爷疼您是应该的。”

“丫头真会说话。”

“您唤王爷为公子不合适了,王爷说您以后直接称他为王爷就成了。”

“嗯。”水茉边由小玉侍候着更衣,边问,“王爷呢?”

“王爷有事,一早就进宫了。”

“哦。”水茉点头,“一会儿你就带本夫人好好熟悉下安王府的环境。以免本夫人身边安王妾,连自个家里的地形都不熟。”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