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桥将李宁咏拉到怀里,道:“虽然我一定会尊重你的选择,但是真没有必要踏进这个圈子,我更希望你能成为靠专业吃饭的人。”

李宁咏用手摸了摸王桥长着胡茬子的下巴,道:“那我们换个说法,我如果从政以后,你就可以自豪地宣称,XX长都陪我睡了觉,这多牛啊。”说完,她白净的脸上腾起一朵红晕,娇艳如出水芙蓉。

王桥笑了起来:“这倒也是啊,现在我们先体验一下。”

“老规矩,先洗澡,再上床。”

“鸳鸯浴。”

“好吧。”

等到两人平静下来以后,王桥道:“城管委是建设系统的部门,我多少知道一些康正平的事情,他是实权派,为人又严肃,各县领导都有些怵他。我到了政府办以后,绝对要和市政府打交道,没有秦真高,事情倒好办些。”

第二百四十五章 社会关系

两人激情之后,心情平和地躺在床上聊天。

李宁咏道:“来了静州,明天就别回昌东了,就在这边渡一个周末。”

王桥手抚着如缎子一般光滑的肌肤,道:“明天还要上班,改个时间在静州过周末。”他不愿意在静州过周末,有一个重要原因是不想在整个周末都在邱家。

“你即将调到县政府办,还天天泡在垃圾场没有任何意义,二哥说垃圾场随时会再次发生群体事件,躲得越远越好,唯独你是个傻瓜,明明有了好位置,偏偏要往垃圾场去凑。”李宁咏最不能理解王桥为什么要继续在垃圾场努力工作,这不符合她从小受到的教育。

王桥道:“陈总的公司要修路,我这个分管领导要站好最后一班岗,这个理由可以吗?”

李宁咏做了一个轻视的表情,道:“等你到了县政府办,只要得到彭克充分信任,完全可以帮助陈总拿到更好的工程,你介绍的入场公路完全是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王桥翻身将李宁咏压在身下,道:“你这个小脑袋瓜子成天想些什么,你应该思考如何风花雪月,思考哪里有漂亮衣服、怎么弄美食,别想政治。”

李宁咏道:“那是幼稚女生的喜好。我觉得老公各方面条件如此优越,以后一定要执掌一方,否则就是巨大的浪费。我当前最重要的工作就是辅佐你,论起对静州官场套路的熟悉程度,我应该比你强。原因很简单,我从小在身边来往的都是各级领导。他们说的话做的事都印在我脑子里。明天先睡个懒觉,中午回我家吃个饭。见见我妈,晚上与丁原联系,看能不能一起吃个饭。”

拜访丁原,自然是有意义的。只是,王桥是个独立意识很强的人,并不喜欢李宁咏这种自作主张的方式。凭着他对李宁咏的了解,用手臂撑在床上,道:“你提前与丁原联系了?”

李宁咏眼睛眨了眨,道:“我爸一直想抽时间和丁原吃个家宴。我爸、大哥、你和我都参加,就约在明天晚上。我爸说了,如果你有空就来参加,如果有事,也可以不来,反正是家宴。”

明天晚上的会面其实是李宁咏提出来的,然后邱大海才出面给丁原打了电话。李宁咏知道王桥自尊心很强,便设了一道选择题,把球踢给了王桥。

王桥与李宁咏相处时间不短。从其眨眼睛的方式就猜到此事真相,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你不要试图把我改造成你心目中的模样,真要变成了那个样子。你肯定不会喜欢。”

听到王桥这样说,李宁咏急道:“你明天不去?已经约好了。”

王桥道:“我没有说不去,只是说不要试图把我改造成你心目中的模板。这样是不对的。每个人都要有自己的方式,不能成为一个模子。对了。刚才你不说随便我去不去,怎么又急了。”

听到王桥答应去赴宴。李宁咏笑道:“我肯定是上辈子欠了你,一心一意为你好,还要受埋怨。”

王桥原本想要和李宁咏聊一聊邓建国到静州任职的事,想到李宁咏非常喜欢自作主张,而且邱大海背景颇为复杂,因此就暂时没有说出邓建国和自己有关系。

王桥并非是一个照搬书本行为机械的人,也明白找好上层关系的重要性,但是他想建立的上层关系是可靠的、具有相同价值观的关系,而非谁的官大就找谁。他认为有相似价值观的关系才真正可靠,在关键时刻才能发挥作用。

比如杨红兵、孟辉、雷军、杜建国、杨琏和林玥等人,都是他用自己真诚方式建立起来的较为稳定的人际关系,到了需要发挥作用的时候,只要开口,他们都会全力以赴。这是王桥的为人之道。

两人在床上聊了聊,又激情万丈地纠缠在一起。这一次之后疲惫袭来,然后他们两人陷入了深睡眠。梦中醒来时,王桥转头看着身边沉睡的漂亮女人,暗道:“这就是和我要结婚、要过一辈子的女人吗?”

太阳射进房间很久,李宁咏才醒来。她见王桥没有在床上,还以为他在卫生间,喊了几声都没有听到答应。

她没有立刻起床,慵懒地躺在床上回味着昨夜两度激情。她爱死了自己身边的男人,不仅仅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而且在床上表现也极佳,每次都能带着自己走上云端。

王桥起得很早,在静州烟厂宾馆附近如公园般的半山上慢跑。天天锻炼,这是至少保持了二十年的习惯。长期坚持也给他带来了丰厚回报,在看守所时凭着原始体力占据过上风,在复读班与刘建厂打斗时也占据上风,到了现在这个阶段,拳头作用越来越少,但是强健体魄会增强人的自信心,会让思维快捷,会让另一半幸福,这些优势对人生非常重要。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这句话说得对极了。

李宁咏喜欢睡懒觉,每周至少有一次。当王桥回屋后,不仅不起床,还撒娇地将王桥拉到床上。

“哎,等会,我慢身是汗水。你其实应该和我一起跑步,这样才能保持身材。再这样睡下去,小腹就要长赘肉了。我纠正一下,现在已经有了。”

听到这话,李宁咏腾地从床上弹了起来,道:“你这是对我的极大污蔑,我小腹根本没有赘肉。”她站在床上,把衬衣脱下来,扭着腰身,向王桥展示没有赘肉的腹部。

王桥故意道:“看起来没有,实际上有了,只是你没有感觉到,说不定有一天就长出肥胖的游泳圈。”

李宁咏从床上跳下来,拿着枕头就在房间里追打王桥。嬉闹一会,李宁咏被王桥压在了床上。王桥道:“你认不认输?”李宁咏道:“打死我都不认输,我白天打不过你。晚上等你睡着了,在你肚子上画个乌龟。”她身体不停地扭来扭去。不一会,嬉闹声变成了呻吟声。

等到两人真正出门时,接近十一点钟。李宁咏脸色红润地道:“老公,我肚子饿得很。”王桥道:“中午想吃什么。”李宁咏道:“走到哪家算那家,肚子都已经造反了。”

顺着静州宾馆往下走,下了山,走过了静州公安局家属院,李宁咏指着家属院道:“这是公安局家属院。”

王桥顺口道:“我知道。”

李宁咏道:“你怎么知道?这边离静州一中有点远。”

王桥朝小卖部看了一眼,道:“杨红兵住在里面。”

“二哥在这里有一套房子。他以前在静州公安局工作,后来才到昌东当副局长。我二哥认识杨红兵,对杨红兵印象还比较好。”李宁咏道:“这边的房子窄得很,我二哥早就搬了,房子空着,没有人住,也没有租出去,嫌麻烦。”

王桥再一次感觉世界真的很巧,世界也真的很小。

邱宁勇在静州公安局工作过。吕秋勇曾经是静州公安局刑警支队支队长,也就是说邱宁勇和吕秋勇百分之百是认识的,吕琪的年龄比李宁咏略大,又都是静州一中毕业。说不定还认识。

沿着公路走了一会,经过好几个馆子,都没有什么特点。

静州有一半城区在山坡上。城市道路起起伏伏,高高低低。颇有特点。望见静州河时,地势平缓了下来。王桥以为能看到静州烟厂总裁办周姐的馆子。经过之时,周姐餐馆早就改换了门庭,变成了一个小超市。

“以前这里有一家做鱼的馆子,味道还不错,老板是烟厂总裁办的。”王桥说起这事,心里开始嘀咕:“周姐的老公是静州的检察官,李宁咏大哥是昌东检察院副检察长,两人十有八九认识。”

李宁咏拉着王桥的胳膊,撒娇道:“快点找个馆子,肚子饿得不行,都怪你,折腾我。”

“蛮子,蛮子。”在一个修理店传来两声激动的声音,两个穿着工作服的人跑了出来。

王桥看到来了,大声地道:“钳工、田鼠。”

从修理店出来的正是复读班同学,红旗厂的蔡钳工和田峰。自从考入大学以后,由于晏琳的原因,王桥从来没有再去过红旗厂,再也没有见过这两人。王桥分别擂了两人各一拳,道:“你们怎么在这里,我还以为你们都在山南新厂。”

“红旗厂将一些机械项目摆在了老厂,我们两人都回到老厂。”田峰望了一眼李宁咏,微微点头道:“你是李宁咏。”

李宁咏有些惊讶地道:“你怎么认识我?”

田峰道:“我是静州一中的,比你高一级。读书时我们都喜欢坐在教学楼旁边的黄桷树下面,看进进出出的美女,你是我们当年打望的重点对象之一。”

一群无聊的装酷的小男生坐在黄桷树下面打望美女,这是当年静州一中很有特色的景致。李宁咏笑了起来,道:“原来是师兄啊,但是我没有印象。”

王桥介绍道:“李宁咏,我女朋友。田鼠、蔡钳工,复读班的好朋友。”

“蛮子,我操,你的女朋友都是美女。”蔡钳工看到李宁咏就想起了晏琳,脱口而出。

李宁咏娇嗔地道:“蛮子,你到有几个女朋友?”

王桥霸气地道:“不管以前有几个,现在只有你一个。你们两个赶紧换衣服,我们一起吃饭。”

蔡钳工道:“这是我们两个的副业,手里还有点活。”

王桥道:“什么活都停下,跟我去喝酒。”

田峰一边脱工,一边道:“蛮子,我好几年没有见你了,今天不醉不归。生意不做了,关门。”

第二百四十六章 社会关系(二)

四人在修理店附近找了一家小餐馆,点了寻常几味家常菜,要了一瓶酒。李宁咏肚子饿得急了,居然觉得苍蝇馆子里面的菜十分爽口。

王桥道:“听赵海讲起过,山南阳州的红旗新厂建得挺好,为什么你们都回来了。”

田峰长得白白净净,喝了两杯酒后脸上皮肤变得绯红一片,道:“阳州新厂是在各级领导眼皮之底下,管得严,不好做生意。所以我们两个商量调回老厂,一边上班,一边开自己的修理店,凭劳动吃饭,不受人拘束。”

蔡钳工补充了一句:“晏琳他爸当了厂长,变成一个铁腕人物。以前我没有觉得晏琳爸爸厉害,到了车间工作以后,才发现晏琳爸爸如今在工厂里威信极高,说一不二。”

见面以后,田峰很小心地没有提及晏琳,此时蔡钳工贸然提及晏琳,他便注意观察王桥脸色,判断王桥应该从往日情感纠葛中走了出来,才道:“晏厂长不错的,这两年工厂都出现了盈利,蛮子没有在工厂实际工作过,可能很难理解一个长期亏损的大厂要实现盈利是多么困难。”

李宁咏具有女性天生的第六感,放下筷子,道:“晏琳是谁?”

王桥道:“是我们的同学,她爸爸是红旗厂的厂长。”

李宁咏又道:“晏琳在哪里工作?”

王桥迟疑了一下,道:“省委办公厅。”

“这个位置很关键啊,什么时候把你这个同学约出来,大家见见面。”红旗厂按行政级别来说是正厅级,一把手与省里领导应该有交集。在李宁咏的逻辑里,晏琳能到省委办公厅工作很正常。

田峰在脑中设想着晏琳与李宁咏见面的情景,觉得有些好玩。

“你们两人见过洪平没有。我在昌东遇到他,他现在牛啊,成为大哥级人物了。”王桥不愿意多说这个话题,巧妙地把话题转到了洪平身上。

田峰和蔡钳工都与洪平并肩战斗过,果然对这个话题很有兴趣。

午饭之后,王桥和李宁咏又跟着田峰和蔡钳工到两人开的修理厂。四人坐在一起继续聊天。修理厂有一个大大的招牌——前锋修理厂,专业修理矿山机械。这里只是一个卖配件兼修理小型机械的门市部,更主要业务是到矿山作大型机械的维护修理。

王桥抽着田峰扔过来的软中华,拿到手里看了看,道:“业务怎么样?”

田峰指了指门前停着的一辆皮卡,道:“这是我和钳工赚钱买的车,生意还不错。红旗厂是老牌国营厂,技术力量还是乡镇企业没有办法比的,我和钳工从小就在车间里混。车、铣、刨、钳从小就看熟的,后来又都是读的工科,如今专门修矿山类机械,在静州业界还是小有名气。”

王桥道:“读复读班的时候,象刘建厂这种人挺多,你们开这个店遇到过没有?”

田峰道:“还是有人来骚扰,但是与四五年前相比,少多了。黑恶势力开始进化了。他们已经看不上街边的小打小闹弄小钱,更关注于某个行业。比如以前挺出名的胡哥就在做矿山,我们去帮他修机械,胡哥还亲自过来发烟,说说笑笑,完全不象个大哥。”

王桥道:“这是他有求于你,真的翻脸。你们就瞧得见厉害之处。”

田峰道:“我们就是小修理工,没有利益之争,没有机会和他翻脸。”

李宁咏不喜欢类似修理厂这种满是机器、机油和废旧物品的地方,陪着王桥坐了一会,就回静州烟厂宾馆退房。留着王桥在修理店与老友们叙旧。

等到李宁咏离开,蔡钳工在店里与一台小型磨粉机搏斗,王桥和田峰则端着大茶杯在外面继续聊天。

田峰道:“你和晏琳还有机会吗?我总觉得你们两人很般配,莫名其妙就分手了,让我们都觉得可惜。”

王桥道:“我有些事情从来没有对人讲过。其实拿到高考成绩以后我到过红旗厂,准备找晏琳再谈一谈。我到了白楼下面,恰好遇到晏厂长搬家。晏琳当时和我分手的原因是我以前谈过恋爱,她在无意中看到了前女友写来的信。我本想和她畅开了谈,她没有给我机会。由于这事,我后来一直没有到过红旗厂。”

“原来如此,我就是在想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分手了。晏琳这事矫情了,谁没有点过去。蛮哥若是幼稚得没有那么点事,说不定她又瞧不上你。”田峰抽着烟,白净的手指有了些灰黄印迹,在工厂工作,长期与机器打交道,慢慢地铸造着他的气质。

时间最终改变人的面貌以及情感,四年多时间以后,王桥能够正常面前与晏琳的往事,道:“你们现在与晏琳接触多吗?”

田峰道:“前两年还见过两回,后来就越来越少。晏琳的爸爸是一把手厂长,晏琳又在省委办公厅上班,他们一家人与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了,凭着从小的交情,现在见面还能聊几句,等到过了几年,说不定见面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见面后,我说今天修了两台机械,赚了五百块。她说与省委头头一起到哪里视察,完全是风马牛不相及。”

“不至于,毕竟是从小在一起长大的。”话虽然如此说,王桥实际上从心里认同了田峰的说法,以前和旧乡朋友们经常在一起喝酒打牌,友谊仿佛深得很。自己到城管委任了副主任,半年时间了,一次都没有和旧乡老友们联系过。自己在城管委任职,赵良勇在学校当副校长,实质上没有什么区别,却都是如此状况,更别说省委办公厅干部与小机修厂的老板了。

田峰回到里屋,拿了一个沾满灰尘的旧笔记本,在上面写了一串号码,道:“这是晏琳在新厂家里的电话号码,你拿着吧。你要到县政府工作,她在省里,说不一定那天就有用。”

王桥接受了田峰的好意,接过了这张纸条,小心地折起来,放进钱包里面。

李宁咏开着车来到了修理厂。下车后,笑吟吟地道:“鼠师兄,我和王桥要走了。”田峰道:“咦,为什么叫我鼠师兄?”李宁咏道:“我听到王桥叫你田鼠,你又是我的师兄,所以叫你鼠师兄。”田峰笑了起来:“这还真有道理。”

李宁咏又给蔡钳工打了招呼,和王桥一起离开。

看着远去的车影,蔡钳工咽了咽口水,道:“我操。蛮子太有艳福,我还以为晏琳就是最漂亮的,没有想到这个李宁咏也不差。晏琳在我们那一级是系花,李宁咏在下一级也是系花级别,怎么好花都被蛮子摘了。”

田峰道:“好花被蛮子摘了,总比鲜花插在牛粪上更能让人接受。蛮子有男人魅力,这点比我们强,不管是晏琳还是李宁咏。我们两个屌丝都弄不住,还是老老实实赚点小钱。喝点小酒,快快乐乐做个小生意人。”

蔡钳工道:“这个社会太几巴现实了,当年我们一个锅里吃饭,一起打架,现在他马的分出高低贵贱了。”

田峰道:“路都是自己选的,别怨别人。”

蔡钳工道:“晏琳如果不是有个好爸爸。估计现在得回厂里,按她当时学的专业,有可能在车间当一个统计员。然后嫁给厂里的大学生,和我们现在差不多。由于有个好爸爸就完全不同,省委办公厅。听起来就亮瞎双眼。”

田峰道:“我不是完全赞同你的观点,王桥和我们一样都是屌丝出身。这些年我一直在总结,为什么他和我们不一样。现在想明白了,人和人就是不同的,他当初进复读班的绰号号是九分,这是开始,复读班文科第一名,这是结局。如果我们能有他的那个心劲,命运肯定又不一样。所以,我们没有这个心劲,就得安心认自己的命,老老实实当个小奸商,一辈子过得也很舒服。”

蔡钳工对自己当有的生活状况很是满意,道:“吴重斌与刘沪分了手,如今在一线大城市当白领,过得真是苦逼,这都是理想害人啊。”

田峰道:“大城市毕竟机会多一些,说不定那一天就发达起来。”

蔡钳工戴上手套,走回自己的工作阵地,道:“说不定有一天他过得比我们还要苦逼。不聊了,先把这家伙弄好。”

田峰翻着工单,道:“后天到牛清德那个场去,他那里有一台RG5694型粉碎机不好用,让我们去瞧瞧。”

蔡钳工又停下手中的活,道:“你说蛮子会不会再和晏琳联系。”

田峰道:“这说不准。如果没有李宁咏,两人还能旧情复燃,有了李宁咏,难了。”

李宁咏此时也正在与王桥聊起晏琳,“你们聊到的那个晏琳在省委办公厅,这条线很重要啊,什么时候请她出来吃顿饭,我们要和她建立起友谊。”

王桥推脱道:“复读班的同学,一直没有联系,贸然叫出来吃饭不太妥当。”

李宁咏兴致勃勃地道:“就是吃顿饭,不存在妥不妥当的问题。她比我高一级,我应该找得到她的闰蜜,在静州不管要找什么人,最多通过两个中间人就能完成。”

王桥认真地道:“你别乱去找关系。”

李宁咏歪着头瞧着王桥,道:“你和田峰见面挺亲切,关系不一般,提出晏琳也是神神秘秘的,这不对劲。老实交待,是不是和那个晏琳有点暧昧。你如果不承认,我找关系亲自去问晏琳。”

王桥知道李宁咏为人精明,办事能力很强,真要去找晏琳,十有八九搭得上线。为了免得李宁咏胡乱拉关系,想了想,道:“我和晏琳确实有点暧昧,你别去碰。”

晏琳父亲是红旗厂厂长,本人在省委办公厅工作,这个条件太优越了。李宁咏是第一次遇到如此劲敌,有点紧张了,道:“你们现在还来往吗?”

她光顾着这事,忽略了路面情况,一辆小车迎面开了过来。

第二百四十七章 社会关系(三)

李宁咏猛打方向盘,总算躲开了来车。

来车不仅占了三分之一的道,而且速度很快,一点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尽管李宁咏努力想避开来车,还是没有躲开,咣地一声响,两车擦在一起,发出刺耳的声音。

高速开来的大奔这才停了下来。

李宁咏吓得脸色发白,王桥安慰道:“这次不怪你,是对面来车占道,速度太快,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李宁咏不好意思地道:“怎么这么倒霉,开车三年多了,两次出事都是和你在一起。都怪你,让我不能集中精力。”

两人正准备下车,迎面而来的车如发疯一样,不停后退,朝李宁咏的车撞了过来。虽然速度不快,仍然让李宁咏差一点就撞到方向盘上。

“你们太过分了。”李宁咏冲下车门,对着来车吼道。

王桥紧跟在身后,一边就将李宁咏拉到来车撞不到的地方,道:“这人有点疯,你别在他前进的方向站着。”

李宁咏左顾右看,见地上有一个矿泉水瓶子,捡起来就朝开来的那辆大奔砸车。矿泉水瓶子砸在车上,发出咚的一声响。从大奔下出来两个年轻人,其中一人道:“马的,你这个臭婆娘,敢砸我车。”

从两人体态和神情来看,总觉得有些象吸粉的人。

王桥往后退了两步,探进车去,抓出李宁咏随身带的微型摄像机和外套。这一段时间,他在垃圾场时经常借用这台微型摄像机,玩得十分熟悉。迅速打开摄像机后。他抓起丢在车上的一件外套把摄像机盖上,放在车头位置。镜头对准了来人方向。他的社会经验非常丰富,做事非常冷静。见来车撞上来的方式违背寻常擦挂的处理方向,知道今天有可能要动手,就提前做了些准备。

李宁咏挺着胸,毫不畏惧地迎着来人,道:“你是怎么开车的,占了道,还撞车。”

“还是个漂亮妞,今天这事怎么算。”黄头发年青人将还有火星的烟头朝着李宁咏弹了过来。烟头弹在李宁咏衣服上,又掉落在地下。

李宁咏不停拍打衣服。骂道:“太猖狂了,太过分了。”

王桥放好摄像机后,来到李宁咏身后,道:“你报警吧,这两人怕是有点问题。”

李宁咏探进车窗,拿出手机,开始拨打。

另一个脸颊削瘦的年轻人骂道:“你他马的还要报警,活得不耐烦了。”他跑过去想要抓手机,被王桥拦住。

王桥非常平静地道:“这是交通事故。我们打电话报警,要交警出现场。你们冷静点,等交警过来。”

“出你马的现场。”黄发青年用力推王桥,骂道。

王桥道:“不要骂人。有话好好说。”

另一个脸色苍白的削瘦青年走过来,扬起拳头就打。王桥用眼睛余光看着摄像机,身体躲了躲。尽量让镜头对准着削瘦青年。

在王桥眼里,削瘦青年是完全没有战斗力的。他用手臂格住打来的拳头。往后退了一步,道:“请你不要打人。好不好,我们有话好好说。”削瘦青年打了好几拳,都被轻松格开。王桥还手时,有意用后背挡住了摄像机,随后又朝旁边闪开,把摄像机闪了出来,以便录下来者打人的景头。

两个青年人见对方虽然牛高马大却不敢还手,就围了上来,对着王桥疯狂地拳打脚踢。

王桥从小练习长拳,十来年坚持不懈,又有丰富实战经验,身手极好,对付两个体力不佳的年青人,实在是游刃有余。他没有立刻还手,而是作好了两手准备。如果两个年青人拿出匕首、砍刀之类,就痛下重手。如果两个年青人不把事态升级,此事就等到交警来了再解决。

李宁咏从来没有被人这样欺负过,见王桥只是推挡,在旁边干着急,道:“王桥,还手啊,还手啊。”她正要进去帮忙时,王桥回过头,摆了摆手,意思让李宁咏不要过来,然后又做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并朝家的方向指了指。

李宁咏见到王桥这个动作,停了下来,站在外圈给家里打电话。

王桥招架了一会,火气也被激了出来。他利用后背遮住录相机之机,出手扇了黄头发年青人的一个耳光,又踢了另一个青年一脚。

黄头发年青人没有占到便宜,摸出匕首,恶狠狠地朝着王桥刺了过去。

王桥见对方拿了刀,甚至暗自有些欣赏。他往旁边一闪,让持刀的黄头发青年彻底地暴露在摄像机前。

当持刀青年叫嚣着刺了两三下后,王桥猛地出了一记极为凶狠的鞭腿,干脆利落地将持刀青年打倒在地。另一个削瘦青年还没有弄明白怎么回事,就被重重一拳打在了腹部,只觉腹部一阵剧痛,于虾米一样弯腰倒在地上。

这个变故来得太快,围观的人还没有来得及喝采,打斗便结束了。

王桥走到李宁咏身前,指了指车头,道:“刚才打架的情景应该录了下来,如果有啥事,你要把视频给你大哥,让他处理。”李宁咏有些不解,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王桥道:“这两人开大奔,在街上横冲直撞,恐怕有些背景。”李宁咏道:“他们有背景,难道我们就没有关系?我才不怕他。”王桥道:“小心驶得万年船,你回家看一看视频,如果对我们有利就拿出来。”

李宁咏在车头拿了摄像机,提在手里。

两个小年青坐在地上,开始打电话。

过了一会,接到报警的交警赶了过来,见到现场后就皱起眉毛,对王桥道:“怎么回事?”王桥道:“他们占道,速度快。擦挂后。还倒车来撞我们的车。”

王桥描述很简单明确,结合现场车辆摆放的位置以及痕迹来说。交警清楚这是实话。交警有些为难,因为他们都认识这辆车。这辆车经常在市内飙车。惹了不少麻烦。一个警察道:“怎么办,这车是鼎盛的车?”另一个警察道:“就是鼎盛的车又怎么样,我们按规矩先把现场勘查了,有什么事,让当官的去处理。”

两个交警正在查看现场时,又有警车闪着警灯开了过来,下来两个警察。交警见到这两个警察,点了点头,继续做现场勘查。

一个警官走了过来。明知故问道:“谁报警?”

削瘦年青人擦干净脸上的鼻涕和眼泪水,道:“他打人。”黄头发青年人抱着腿越叫越大声,还带着哭声。削瘦青年人道:“桑勇,别他妈的嚎了。”黄头发桑勇声音中透着哭音:“我的腿断了。”

后来的警官蹲下来,道:“你的腿怎么回事?”

桑勇道:“我爸是桑铁汉,我的腿被那人踢断了。”他拉开裤管,小腿部位出现明显的拱形,应该是骨折。

“好了,别说了。”接警的民警没有让桑勇多说。站起来对王桥道:“你打的人?”王桥点头道:“是我打的。”民警就用手去摸手铐,道:“跟我到派出所去。”

桑勇喊叫道:“还有一个女的。”

王桥最初时打开摄像机,就是为了给自己留点有利的证据,毕竟自己是城管委干部。在街上与人发生冲突,在舆论上是不利的。留下点视频证据,如果事情闹大了。在组织上也说得清楚。他没有想到持刀动手的年青人如此不抗打,一个鞭脚就把小腿骨踢折了。在这种情况下。这盘录相带就要发挥关键作用。

民警又问:“女的,还有一个女的在哪里?”

王桥平静地道:“我被人持刀袭击。没有注意到她到哪里去了。”他这时很有些欣赏李宁咏在这件事上的处理方式,见情况不对,赶紧走人,免得当场吃亏。

民警道:“你把人的腿踢断了,事情不小,赶紧通知那个女的到派出所来接受调查。”

在今天这事上,王桥绝对占着理,唯一担心的是怕摄像机录得不太清楚。他对民警道:“那个黄头发拿刀来捅我,这事也不小,你们可以询问现场目击者。”

另一位年龄更大的民警不耐烦地道:“你啰嗦啥?把人带回去。”

李宁咏躲在远处一个楼道上,拿着摄像机继续录相。她见到王桥上了警车,又见到来了一辆救护车,赶紧给爸爸打了电话,又给大哥和二哥打了电话,便悄悄地拦了一辆出租车回家。

回家不久,邱大海和邱宁刚相继赶了回来。李宁咏看见爸爸回家,眼泪就一串一串地往下掉,道:“爸,我被人欺负了。我开车回家时,就是借大哥的那部车,正在正常行驶,对面来了一辆车,把我的道占了大半,速度快得很,我猛打了方向盘,还是被撞了。那个车不仅仅不道歉,还倒车来撞我,以为是大奔就了不起。”

邱宁刚道:“你是和王桥在一起,王桥现在在哪里?”

李宁咏道:“大奔车上有两个人,出来就打王桥,有一人还拿刀捅人。王桥还了手,现在被派出所带走了,我是溜回来的。大奔撞了我们的车以后,王桥怕事情闹大,还悄悄录了相,不知道录清楚没有?”

打开摄相机,画面质量很好,能清晰看到两个年青人不停围攻王桥。王桥只是在招架,或者是一个背影。随后黄头发年青人拿出匕首,被王桥踢倒,再然后,另一个青年也被王桥一拳打倒。

这一段录相结束,另一段录相就是王桥被戴上了手铐,上了警车,而另一方的削瘦青年开着大奔跟在了警车后面。

看完了整个事情经过,邱大海猛地拍桌子,道:“欺人太甚,不管是谁家的人,这事都搁不平。”

邱宁刚道:“有了这盘录相带,王桥没事。他身手利索,但是在对方拿出刀子前,没有还手。他是见到刀子才真正动手,一招致敌。”

李宁咏道:“哥,你出个面,找找公安方面的朋友,否则王桥在里面要吃亏。”

邱宁刚道:“没事,王桥聪明得很,不会吃亏。而且他们一查车牌就知道是我的车。”他随即打了电话,交待道:“帮我查一查,ZZZZZZ这个车牌是什么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