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恩的面色十分阴沉,齐钰知道定是出了什么大事儿。

“皇上,姝修仪。”李怀恩好容易才停下脚步,声音里却是带着剧烈的喘息,显然跑得急了,他慢慢地平息了一下,才再次开口道:“宫里头方才传来消息,瑞妃娘娘没了。这夏日天气热,恐怕遗体存不了几日,太后让您赶紧准备回宫呢!”

李怀恩的话音刚落,整间屋子里就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沉寂。瑞妃竟然没了!!

 

131 没有留恋

齐钰的眼神微微一闪,脸上露出几分诧异的神色,显然是没想到身居高位的瑞妃,竟然会死了。他们临行前,这个霸道嘴巴厉害的瑞妃,还生龙活虎地和人打架来着。

沈妩的脸上也露出了几分惊诧的神色,她从来没想过,浸淫后宫多年的瑞妃,竟也会就这么没了?而且太后那边传递消息的时候,连句像样的说法都没有,只是催着皇上赶紧回宫,显然这其中必有隐情。

“先把太医找过来。”齐钰的脸上很快便恢复了常态,他挥了挥手,打发身旁的小内监下去找太医。

李怀恩通传完消息之后,见皇上并无多大的反应,便也跟着平静了下来。他轻咳了一声,慢慢地退到一边。

“阿妩,该你走棋了!”齐钰的目光重新回到了棋盘上,轻声对着她说了一句。

沈妩回过神来,将手中捏的棋子放到了棋盘上,两人继续厮杀。

太医很快就过来了,不过皇上和姝修仪在走棋,他也不敢打扰,只是垂手立在一旁。

“啧啧,爱嫔的棋艺果然高超,朕应对着都有些吃力。这盘和局吧!”皇上边说边抓起他那边的几颗棋子,朝棋盘上一丢,脸上露出几分赞赏的神情。

沈妩的眉头轻轻挑了一下,她方才分了心,已成败局。却没想到皇上愿意和棋,看样子心也不在此处。

“朕问你,依着姝修仪脚上这伤,此刻能赶回京都么?”齐钰捧起一旁的茶盏,轻轻地抿了一口,冷声地询问着一旁的太医。

那个太医连忙往前站了一步,慢慢地弯身行礼,轻声回复道:“回皇上的话,姝修仪脚上的伤已经出现发痒的症状,证明慢慢愈合。不过伤口毕竟较深,还是不能太过颠簸,所以坐的马车应该比较平稳才行。连着赶几日的路程是没有大碍的!”

对于他的回答,齐钰慢慢地点了点头,显然十分满意。

“成,若是赶路的话,朕会派人把你安排在朕和姝修仪的马车之后的一辆车上,到时候若是出了什么问题,随传随到。”皇上拍案定了下来,吩咐完太医之后,便挥了挥手让他退下。

“李怀恩,让各人准备东西,明日一早便出发!”齐钰这回又把李怀恩叫到面前来,敲定了回宫的时间。

当这个消息传来之后,各人都忙碌了起来。原本还有好几日才是归期,忽然提前了,不少人都匆匆忙忙地收拾行李。洛阳是个富饶的地方,街市上极其热闹,所以不少人的行李都增添了一倍的东西,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收拾好,当真是有些困难。

明音和明心也带着几个小宫女,连夜地收拾东西。好在沈妩这腿坏了,几乎没有看到什么好风景,更没有出去逛街,所以行礼并没有增加,只是按照原样收拾回去即可。

皇上和沈妩躺在一张床上,两人皆是平躺着,只是各盖各的锦被,中间还留有一小段距离。

灯已经灭了,沈妩却睡不着,她瞪大了眼睛看向帐顶,脸上露出几分怅惘的神色。前世的瑞妃如何死的,她都已经不记得了,只是希望这一世不要弄得不明不白才好。

“哎——”沈妩长叹了一口气,兴许是想起自己前世的死,心底有些惆怅。

“叹什么气,不吉利。”身旁的男人立刻就开口了,声音压得有些低沉,但是因为两人睡在一起,倒像是在耳边悄声呢喃一般,带着几分磁性。

沈妩有些失笑,头一回听到叹气也不吉利的。她将胳膊伸出锦被之外,小心翼翼地翻了个身,看着黑暗之中皇上的侧脸。窗外的月光有些倾泻进来,只能依稀瞧到他侧脸的轮廓。

“瑞姐姐去了,皇上会舍不得么?”沈妩手摸着下巴,忽然就开口问道,语气里带着几分好奇。

其实话一出口,她就有些后悔了。方才那番问话,几乎是出于自己的本能,无法控制一般。只是心底非常想知道罢了,兴许是透过瑞妃的死,来忖度上一世她死的时候,皇上是怎样的心境。

“不会,到目前为止,这个世上只有朕的母妃离世之时,朕舍不得过。”兴许是此刻偏暗的环境,又或许是那几分倾泻到他身上的月光太过柔和,竟让他这般毫无防备地将心底的话告诉沈妩。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丝毫没有犹豫。显然对瑞妃,是真的没有一丝舍不得和留恋。沈妩的眸光暗了暗,心口一凉,明明告诫自己不要期待,却总是忍不住带有了希望。

毕竟两个人生活在一起那么多年,即使是个畜生,也该培养出感情来了。

“皇上对瑞姐姐印象最深的地方,在哪里?”因为皇上方才的表现,沈妩的胆子也大了些,直接开始将心中好奇的问题都抛了出来。

齐钰轻皱着眉头,细细想了一下,然后才无奈地摇了摇头道:“朕对她印象最深的就是,朕不喜欢她,朕不喜欢聒噪的女人。”

沈妩微微愣了一下,不由得翻了个白眼。皇上有一副钢铁铸造的心肠,刀枪不入,即使是知道了瑞妃的死讯,一开口却也没一句赞扬的话。

“若是硬要从她身上,找出一点朕喜欢的地方。那便是得理不饶人!至少不会随便就吃人亏,不过现在从她已经离世看来,这唯一的优点,也面临着要消失的下场。”齐钰再次开了口,不过话依然不好听,浑身长了刺儿一般。

沈妩赌气似的翻了个身,不想用力过猛,竟是直接冻到了脚腕。于是她立刻吸了一口气,僵直了身体不敢乱动。

“赶紧睡吧。哪儿那么多废话!”皇上显然是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便深处一只手臂来,搭在她的腰上,慢慢地将她翻了个身,两人脸对着脸。

男人的手臂搭在她的腰上,就一直没有拿下去。沈妩轻轻闭上了眼眸,准备入睡。

待第二日清晨,车队就准备好了,直接出发。沈妩被皇上勒令只能躺在里面的榻上,上面铺了好几层厚毯子,十分柔软。却也生生地将她逼出了一身汗,沈妩便有些不乐意,情绪带着几分暴躁。难得的耍了一回小性子,根本就不理会皇上。

齐钰也知道她难受,拼命地让人送冰进来,还得放的远些,免得真的冻着她。不过这冰融化快得很,哪里能坚持多久。直到最后,沈妩折腾得睡了,才算是作罢。

太医每日都要被传召好几回,身旁带着个司药司的宫女,随时探查沈妩脚腕上的伤口,究竟恢复得如何了。

跟在太医身后的,恰好就是云溪。她看见沈妩,好几次想张口搭话,但是皇上就在身边守着,一直没找到机会。

自始至终,沈妩都很少跟她说话,只是偶尔有要注意的地方,她才会询问云溪。

沈妩对云溪,虽然是一副不理不睬的模样,其实她的注意力一直都放在云溪的身上。她在悄悄地观察云溪,每当皇上往这边瞧的时候,云溪都会下意识地低一下头或者扭过脸去,不去看皇上。

表面上看起来像是无意的举动,但是次数多了,就惹起了沈妩的怀疑。为了验证她的猜测,她会经常性地突然开口叫皇上。一直专注地替沈妩换药的云溪,每回都扭过头去,还有好几次因为太过突然,手一抖竟是碰到了沈妩的伤口。

好在沈妩此刻已经能忍住了,她总要咬紧牙关憋住,暗自在心底鄙视自己。想要摸清云溪的底,此刻还要自己来遭罪。

马车行进已经有几日了,因为沈妩的腿脚不便,每次到了驿馆,皇上还是下令休息的。今晚便可到京都,太医带着云溪刚下了马车,皇上便盯着沈妩看,脸上带着几分似笑非笑的表情。

沈妩的目光还追随着云溪的背影,待她回过神的时候,已经被皇上抓了个正着。

“从什么时候起,爱嫔竟然对着一个小宫女感兴趣了?比关注朕的时间还长,只要她来了,朕就相当于不存在一般,爱嫔连个眼神都舍不得给了!”齐钰的语调微微上扬,话语里带着十足的调侃意味,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似乎要将她的答案逼迫出来一般。

沈妩秀气的眉头轻轻蹙起,她在心底暗自责怪自己不谨慎,却也无可奈何,也唯有想法子应对。

“嫔妾觉得那小宫女有些奇怪。”沈妩思考了片刻,才轻声开口,脸上带着几分纠结的神色。

齐钰听得她如此说,不由得轻轻地笑出声,拿起桌上的茶壶亲自倒了一杯茶,递到了沈妩的手边。

“给朕说说,有何奇怪的地方?”齐钰见她精神好些了,心底便存了捉弄她的心思。她此刻愿意说,他自然也愿意听。

“其实嫔妾是嫉妒了,那个小宫女对于皇上的存在,可是很敏感呢!无论皇上做什么、说什么,但凡你有一丁点儿要靠近她的意思,她就会立刻躲避。有人说若是喜欢一个人,才会在意他。那个小宫女如此在意您,嫔妾就想,这宫里头是不是又要多一位妹妹了!”沈妩半真半假地开着玩笑,脸上随时一副言笑晏晏的表情,心里却是越发忧愁。

这个云溪,究竟是有何目的?原本只以为是有人派她到自己面前监视的,此刻瞧来,云溪似乎更在意皇上。难不成是要通过她来接触皇上?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写完了,好累的感觉→_→

有的妞已经不记得瑞妃了,她的存在感还挺强的其实。就是之前打过崔绣一巴掌,然后被庄妃诬陷,还和崔瑾掐过一次架的人!

o(╯□╰)o,等到再醒来的时候,又得爬起来写三更了tat——

感谢以下妞们投的雷,破费了撒,支持正版就是对歌爷的肯定!╭(╯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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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云溪,究竟是有何目的?原本只以为是有人派她到自己面前监视的,此刻瞧来,云溪似乎更在意皇上。难不成是要通过她来接触皇上? !

 

132 究竟怪谁

齐钰听得她如此说,不由得轻笑出声,伸手在她的脸上捏了两把。低声笑道:“这宫里头的女人,对朕敏感的没有成千也有上百,又不差她一个。朕更不可能因为这个,就提携一个宫女。”

齐钰的脸上露出几分无奈的神色,说到最后的时候,更觉得沈妩的话题有些无厘头。爽朗的笑声从马车内传了出来,震得外面正骑马的李怀恩,浑身打了个哆嗦。

何时见皇上笑得这么开心了,果然还是得跟着姝修仪在一起,皇上才算是正常人啊!

沈妩见他笑得这样开怀,脸上露出几分不满的神色,慢慢地撅起红唇,有些不以为然地说道:“皇上您也忒自信了,嫔妾可以肯定,那个小宫女对你一点非分之想都没有!”

齐钰以为她是吃醋了,一抬眼就能瞧见沈妩一本正经地看向他,脸上带着十足的认真。齐钰这回笑得更加开怀,慢慢地挪到她跟前,伸手去咯吱她。

沈妩边躲边笑,还得小心翼翼地不牵动到脚腕,当真是辛苦得很。

“那个小宫女,就是不喜欢皇上。真的不喜欢!”被挠痒痒挠成这样,沈妩还不改口,只是为了说出这几句话,声音便猛地扬高。

马车外头的宫人,听着姝修仪颤抖地说出这几句话,再加上她气喘的笑声,皆知道她此刻定是难受至极的。

齐钰对于她的固执,有些无奈。瞧她如此难受,也不再折腾,索性收回了手。

沈妩笑红了一张脸,待男人的手刚撤离,她就立刻从榻上坐了起来,瞪大了眼睛瞧着齐钰,谨防他再来进攻。方才笑得太狠了,直到现在,她还微微喘着粗气,睫毛上都沾了些许泪珠,显然是被方才笑着逼出来的。

“皇上,要不嫔妾跟您打个赌,那个宫女对你没有爱慕之情,相反却非常惧怕您。比一般的宫人更甚!要么是她太胆小,要么就是您对她做过什么事儿。”沈妩轻蹙着眉头,分析得头头是道。

齐钰对于这种事儿,显然没有兴趣。他倚在一旁的马车壁上,轻闭着眼睛养神。

“一个小宫女而已,翻不出风浪来!”男人冷声说了一句,便扭过头去不再理会沈妩。

沈妩的脸上闪过一丝急躁,云溪隶属于司药司,若是要她插手去摸清云溪的底细,必定要走司药司,十有八/九是要惊动皇上的。她原本是想让云溪引起皇上的注意,这样皇上就会亲自去查,正好省得她动手了。

哪知她这心里头的如意算盘打得叮当响,当事人却根本不理她!

“皇上,这话可不对,古人就曾说过‘防微杜渐’。嫔妾就觉着这丫头不对劲,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待会子嫔妾试探一二,皇上在旁边仔细瞧好了。”沈妩慢慢地下了塌,手扶着桌子,一瘸一拐地走到他身边。

语气里带着几分柔软和恳切,像是在邀请齐钰来玩儿游戏一般。男人慢慢地睁开双眼,细细地瞧了她一眼。

恰好看见沈妩脸上期盼的神色,齐钰的心头一动。这不正是改造她性格缺陷的好时候么!陪同着玩游戏,期间让她体会到游戏的乐趣,方能让她的心境变得柔和有灵性。

“成啊。输了的话你要带伤伺候朕!”齐钰的脸上露出几分不怀好意的笑容,边说边将手放到她的左脚上,慢慢地向着她的脚腕处摸索。

沈妩自然知道他所说的是什么,因为她伤了脚,皇上有好几日不曾碰她。此刻他这么一说,她就轻声笑了出来,只是脸色有些僵硬。因为男人的手指已经覆在她脚腕的伤口上,慢慢地摩挲着。

伤口经过这几日的休养,已经开始结痂,偶尔会痒痒的感觉。此刻男人手指上的力道十分轻柔,这么慢慢地摩挲过来,沈妩只觉得伤口越发的痒,但是偶尔又带了几分微微的疼痛,感觉十分难受。

她轻轻抓住男人的手腕,用力地想要拉过来,不想齐钰竟是和她较上劲儿来,手上的力道逐渐加大。

沈妩气得猛地用力去扯,齐钰也连忙用力往她的脚腕上按。她的力气自然比不过身强力壮的齐钰,惨剧发生了。男人手上的力道用力过猛,沈妩没拉住,他的手指一下子戳到了伤口。

沈妩猛地吸了一口气,那种刺骨的疼痛再次传来,似乎生生地再次划了一道伤口一般。

“啊哼——”沈妩极其没出息地红了眼眶,直接哭了出来,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嘴里的嚎哭声也没忍住。她异常委屈地抱着腿,边哭边看着皇上,泪眼朦胧的模样看着好不可怜。

齐钰看着她,忽然有些无法招架。沈妩在他面前,不是没哭过。可是哪一回不是梨花带落雨的楚楚可怜,他哄一哄也就好了。可是现在沈妩这哭法,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就像是三岁稚童被夺了玩具一般,异常的委屈而悲伤,仿佛丢掉了全世界。

沈妩这哭声传出来,把马车周围的宫人和侍卫,都吓得抖了三抖。姝修仪怎么会哭成这样?难不成皇上对她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

明音不由得在心里冷哼了一声,一定是姝修仪又得到了新技能,迫不及待地在皇上面前试验一下。

“阿妩你别哭,朕弄疼你了么?朕看看伤口如何了?”齐钰也自知理亏,原本想着不要哄她,但是沈妩这哭声实在是太过于丢人了。他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先开口服了软。

男人的声音里透着十足的温柔,他边说边伸手,摸上了沈妩的脚,似乎想要把她的鞋子脱下来瞧瞧。

沈妩伸手推了他一把,根本不愿意让他碰,嚎哭声一点都没低下去,反而有越哭越大声的趋势。

齐钰有些不知所措,皱拧着眉头看向她,似乎在深思如何哄。可怜他从小到大,都没安慰过女人,一时遇上想要哄的人,就显得笨手笨脚的。

“阿妩,你别护着伤口,总要让朕看看有没有受伤,好让太医来诊治啊!”男人又耐着性子哄了她几句,便再次伸过手去要拉扯她的鞋子。

沈妩这回是真的生气了,用力地推了他一把,哭声虽然渐渐小了下来,但是眼泪还是不断地往下流。

齐钰被她这个充满攻击性的动作,有些惹恼了。他的耐性本来就有限,而且沈妩还这般不给面子,他也一下子就来火了。

“这也不怨朕,明明就是你自己要拉扯朕,才弄到了你的脚腕上!”男人理直气壮地说了一句,语调轻轻扬起,明显是带了几分不耐烦。

沈妩一下子就停止了哭声,慢慢抬起头,一脸惊讶地看着他。皇上怎么好意思说得出口的!

她脸上的惊讶逐渐转变成了愤怒和不满,齐钰瞧见她如此瞧着自己,轻哼了一声,一下子扬起头,脸上还带了几分不以为然。甚至对于自己那两句话,能够把沈妩的哭泣止住了,还带着几分自得的神色。

沈妩心底的怒火一下子就窜了上来,后来她也不想哭了,只是为了让皇上道歉而已。没想到一句“对不起”都没有,皇上直接把罪责往她头上推了。

她是越想越觉得憋屈,眼睛四处乱瞥着,视线忽然就停留在齐钰身上的某一处。

等了片刻,竟然没有听到沈妩的抗议声,齐钰便慢慢低下头,准备瞧瞧她在做什么。哪知他刚低下头,就感到裆部被人抓住了,然后狠狠地捏了一把。

“嗷——”一嗓子喊出来,齐钰感到整个人都不好了。他的蛋都快碎了!

那种疼痛,当真是要命。他的视线都逐渐变得模糊起来,依稀只瞧见沈妩那张带笑的脸。他遏制住嗓子里的叫喊,直接侧倒在马车上,双手护住裆部,不停地颤动着,想要缓解那里传来的从内而外的疼痛感。

沈妩瞧着他如此失态的模样,脸上露出几分得意的笑容。再次伸手扶着车壁,慢慢地站起身来,一瘸一拐地往榻上走。

齐钰此刻也只能眼睁睁地瞧着,这个罪魁祸首逃离他能掌控的地方。好容易等他的疼痛缓解了些,他便立刻发难,冷声地低吼道:“沈氏阿妩,你最毒妇人心,简直是长了狗胆,想要朕断子绝孙么?”

面对男人气急败坏的质问,沈妩毫不客气地嗤笑了一声。她有些吃力地伸长了手臂,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先往嘴里灌了一口,才看向他低声道:“皇上谬赞了,这可不怨嫔妾,明明是皇上您自己长了这样一个孽根,惹得嫔妾想要用力抓这么一下解恨!”

沈妩将原先皇上所说的话,又几乎按着原样奉还。齐钰气得脸色都白了,却不好发作。只有慢慢地揉了两把自己的裆部,脸上的神色十分阴沉。

这两人谁都没讨得好处,一个手抱着脚腕,一个手捂着裆部,脸上都是一片疼痛难忍的神色。心里暗暗想着,待会子一定要整治对方,给自己找回颜面。

马车里头的情形,外面自然是瞧不见。不过皇上那一声喊叫,还是惹起了外头人的巨大关注,待仔细听的时候,里头又没了声音。李怀恩暗自琢磨着这究竟怎么了,难不成皇上对上姝修仪,吃亏的竟然是皇上?

作者有话要说:祝妞们双十一happy啊!卡刷爆了没?

捂嘴笑,歌爷得下去写第二章了→_→——

马车里头的情形,外面自然是瞧不见。不过皇上那一声喊叫,还是惹起了外头人的巨大关注,待仔细听的时候,里头又没了声音。李怀恩暗自琢磨着这究竟怎么了,难不成皇上对上姝修仪,吃亏的竟然是皇上?!

 

133 试探云溪

齐钰过了半晌才缓过劲儿来,他坐直了身体,让李怀恩再把太医叫过来。

“朕就要看看爱嫔所说的,究竟是真是假!”齐钰倚靠在车壁上,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只是他的眉头紧蹙,眼睛轻轻闭起,一副不爱搭理沈妩的模样。

沈妩原本还蔫蔫的,此刻一听他的话,立刻就有了些精神,脸上也露出几分狡黠。

“皇上就瞧好了!”沈妩的语气立刻变得柔软了,像是对方才的事情,已经丝毫不介意了。

听着她那样欢快而上扬的语调,男人不由得轻轻睁开了一只眼,朝她看了一下。沈妩的脸上果然带着几分清淡的笑意,齐钰的嘴角也跟着轻轻翘起,转而扭过脸去不再和她说话。

“见过皇上、姝修仪。”仍然还是太医带着云溪上了马车。

齐钰慢慢地睁开了眼眸,下意识地就瞧了一眼躲在太医身后的云溪。因为马车里不好站起身,所以那两人行礼的时候都显得憋屈异常。

“快给姝修仪瞧瞧吧,方才她不小心手指戳到了伤口上,也不知有没有挣开!”齐钰挥了挥手,让太医二人起身。

太医先过去替沈妩诊了脉,齐钰似乎为了验证沈妩所说的话,他的眼睛一直若有似无地盯着云溪看。显然云溪也察觉到了皇上的目光,她整个人都显得很紧张,拼命地低着头,身体僵直着,一动不敢动。

齐钰的眉头轻轻挑起,他身居高位这么些年,又能从后宫那些阴狠女人的手中活下来,什么样的明枪暗箭没有瞧过。所以看人也是极准的,云溪方才的表现,的确吻合了沈妩所说的话。

云溪低着头,不敢看皇上,甚至对皇上的一切都十分敏感。并不是所谓的有情意,也不是普通宫人单纯的恐惧和慌张,云溪面对着皇上,那是一种本能的排斥感。

“你叫什么名字?”齐钰抬手指向云溪,身体慢慢地前倾,像是对云溪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一般。

面对皇上这样的问话,云溪竟是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身体下意识地往后撤,就像皇上是什么传染病菌一般,要急忙地逃离。

“奴婢云溪,司药司的宫女。”云溪的声音压得十分低,她死死地垂着头,根本不敢瞧一眼皇上,两只手放在身侧,用力地抓着旁边的裙摆。

齐钰对于这个宫女的表现,越发感到好奇。沈妩的眼睛也一直盯着这边瞧,她轻轻皱起秀气的眉头,暗自琢磨着,她不会误打误撞牵连出什么事情来吧?

“替姝修仪上药吧!”恰好太医诊断完毕,齐钰便挥了挥手,让云溪过去上药。

云溪立刻从地上爬起来,弓着腰走到沈妩面前,轻轻挽起沈妩的裤脚,又替她脱了鞋子。将原先裹住的布巾解了下来,动作始终都小心翼翼的。不过她的头却是越埋越低,几乎快贴到沈妩的腿上了。

沈妩看着这样的云溪,脸上的神色越发凝重,她忽然抬起头,对着齐钰轻唤了一声:“皇上。”

正拿着干净布巾的云溪,竟是没来由得打了个颤,脸上的神色闪过一丝紧张,转而又变成了一副强作镇定的模样。

对于云溪这一番表现,齐钰也尽收眼底。他一挑眉头,神色淡淡地看向沈妩,低声问道:“何事?”

沈妩的脸上露出一抹甜腻的笑意,娇声笑道:“无事,就想让皇上过来瞧瞧嫔妾换药。免得下次再有那谁的蹄子,碰到这伤口上,当真是痛死嫔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