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语蓉脸上的笑容一点点表露出来,她轻声笑道:“那是当然,你可一定要来看我。当初皇姑父可是偷偷去了尼姑庵看姑姑的,温泉庄子那边可是行宫,你若是不来我就住在那里不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半夜才写出来,最近拖延症好痛苦。牙疼更痛苦,感觉半边脸的神经都受影响,一跳一跳地疼。

妈妈找出来管牙疼的药好苦TAT,每次吃舌头尝到那个味道就想吐!

╮( ̄▽ ̄")╭ 我果然是不能吃苦啊!

第97章

皇上离开的时候,面色依然十分平静。只不过他出了凤藻宫之后,整张脸就变得阴沉了下来,仿佛是外头这呼啸的寒风一般,让人胆寒。

薛启德小心翼翼地跟在后头,不知道皇上为何忽然恼了。方才在凤藻宫的时候,明明还和皇后娘娘有说有笑的。即使后来皇后提起要出宫休养,皇上也是应允的,此刻才翻脸了,是不是有些太晚了!

他在心底叹了口气,却不好说出来,只有默默地跟在身后。

沈语蓉并不理会皇上心中究竟想的是什么,她立刻让人收拾东西,急匆匆的模样,似乎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多待。

明心她们几个也不再劝了,难怪之前沈语蓉会把后宫的事物交给旁人,原来她根本就没准备继续留下来。

皇后娘娘离宫的消息刚传出来,她的车架就已经准备好了。太后来送别的时候,拉着她的手,眼眶都红了。

“没想到我们沈家的女人,都是苦命的。生孩子还得躲到宫外去,你这先斩后奏的本事儿,可比哀家当年还厉害!”太后抬起手来,轻轻地摸了摸沈语蓉的面颊,脸上的神色透着十分的不舍。

沈语蓉的鼻子一酸,她走得匆忙,连沈王妃都没有进宫见上一面。她这样离宫,估摸着沈王妃就能猜出来,她过得并不好。

“母后,你惯会安慰人。当初你离宫,是和先皇商量好的。我这先斩后奏有什么厉害的,指不定皇上心里头怎么想呢。若是被有心人挑拨离间了,那我可更加倒霉了!”沈语蓉摆了摆手,知道那是太后在安慰她。

太后替她理了理衣襟,沈语蓉抬头扫了一眼,皇上并没有露面。但她还是在宫殿的拐角处看见他了,男人冲着她摆了摆手,似乎在跟她告别,眼睛一直紧盯着这边看。

沈语蓉也抬起手来,冲着那边挥了挥。她被以桃搀扶着上了马车,车轱辘的声音,沉闷地响起,她靠在后面的软垫上,脑海里的思绪早就飞到了天边,鼻子酸涩异常。

马车很快就驶出了皇宫,因为皇后娘娘出行,即使她要求轻装上阵,这随队护送的侍卫依然数不胜数。好容易才从拥挤的街道中走过,明心和沈语蓉坐在一辆车上,方便照顾她。

沈语蓉明显是心情不太好,明心怕她郁结于心,便说些逗趣的故事给她听。沈语蓉脸上阴沉的面色稍微缓和了些。

马车逐渐走到京郊的地方,这里已经没有京都的街道繁华了,人员往来也很少。

沈语蓉正倚在软垫上,听着明心讲新出的话本故事,闭目养神的模样,显然十分惬意。

“嗖——”的一声,仿佛是利刃划破长空,马车震动了一下。

沈语蓉猛地睁开了眼眸,外头也出现了惊呼声。

“保护皇后娘娘,有刺客!”侍卫长立刻拔出宝剑,扬高了声音喊道。

侍卫们纷纷拔出佩剑,围着马车严阵以待。随车的几个小宫女,都已经吓得瑟瑟发抖,偶尔可以听见她们的哭喊声。

“娘娘。”明心握住了沈语蓉的手,轻声唤了一句,整个人都僵住了,把她护在身后。

外头的厮杀声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嘈杂。血腥气逐渐在马车上蔓延,偶尔还有几滴鲜血溅在车窗上,好在窗户都是封死的,并不会流进马车里面。

沈语蓉的心跳声“咚咚”的,仿佛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一般。她一手拉着明心的手,另一只手从头上拔下一根尖细的金簪,准备谁敢冲进来,就先戳瞎那人的眼睛。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此刻的情况并不容乐观,刺客的人数不算少,虽说侍卫们坚持抵抗,但是面对那些不要命的刺客,还是有些招架不住。

“快,杀了这些刺客!”又有一批人加入进来,显然这一回是救兵来了。

厮杀声渐渐停止了,马车附近也不再震荡了。沈语蓉的手心里沁出了一层冷汗,她和明语对视了一眼,彼此的脸上都有十足惊骇的神色。

“皇后娘娘,刺客已经处理完毕了。恰好巡逻的京都外城侍卫路过,否则还得要一段时间!”侍卫长站在马车旁,轻声地向沈语蓉汇报情况。

沈语蓉轻舒了一口气,脸上的神色也缓和了不少,她将发簪扔到了一旁,小心翼翼地摸到了小腹上。还好没有惊到腹中的胎儿,她也没什么感觉。

“京都外城的侍卫也是由京兆尹负责的吧?”沈语蓉轻声问了一句。

外头的侍卫长明显愣了一下,没想到皇后娘娘会问起这个问题。

“回娘娘的话,是!只不过这里离京都中心比较远,这事儿估摸着京兆尹大人还不知晓!”侍卫长立刻回复道,心里暗自嘀咕着,难不成皇后娘娘要去为难京兆尹?

“让太医和以桔上车来!”沈语蓉并没有追问下去,转换到了别的话题上,但是秀气的眉头却是紧紧蹙起。

谁那么大的胆子,敢来刺杀皇后娘娘的车驾?

太医诊过脉,好在没什么大碍。以桔不敢再去后面的马车坐了,就这么陪着沈语蓉,不停地说话,显然是被方才的场景给吓到了。

总算到了行宫里,明心带着宫人们开始收拾东西,以桃则陪在沈语蓉的身边说话。

沈语蓉毕竟是双身子的人,而且之前又受到了惊吓,所以十分疲累,等到床铺好了之后,便歪倒在上面睡着了。

等到她醒过来的时候,只感到有人握着她的手。周围静悄悄的,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的时候,手上的温度骤然离去了,让她还有些不习惯。

没过片刻,就有一杯茶盏被递到唇边。她被人搂着坐了起来,小心翼翼地喂着她喝下一盏茶。

沈语蓉这才真正地清醒过来,她一抬头就看见身穿黑色龙袍的男人坐在她身后,此刻自己正倚在他宽厚的胸膛上。

她明显是愣了一下,这才发现是皇上来了,室内没有一个伺候的人,显然都被他撵走了。

“醒了,可还要喝水?”齐敬晨轻柔地开了口,像是怕把她吓到一般。

沈语蓉刚睡醒,明显脑子有些迟钝。她眨了眨眼睛,似乎在确认眼前的这人是否真的一般。

“皇上怎么来了,我莫不是在做梦?”她轻声嘀咕了一句,声音虽然压得很低,但是也足够齐敬晨听见了。

“你想吓死我,我正在龙乾宫里批阅奏折,就听京兆尹来请罪。说是你在快要到京郊的地方,遇上了刺客。虽然后来遇到了巡逻的侍卫队,但是就怕你被吓到。去我那里请罪,说是没有管好京都守卫!”齐敬晨听她提起这个,终于把心头的火气给发了出来。

他在说这话的时候,身体明显抖了两下。显然他十分害怕失去怀里的人,说话的时候,语气急促,就连称呼都变了。

“我也不知道会遇上刺客,若不是巡逻的侍卫即使赶到,兴许皇上就见不到我了!”沈语蓉轻声说了两句,只是她还没说完,嘴巴就被人捂住了。

“别胡说八道,再让我听见你乱说,一定立刻就带着你回宫!”齐敬晨不由得白了她一眼,显然对于她口无遮拦感到十分反感。

男人的话音刚落,手已经下意识地覆上了她的小腹。微微隆起的小腹,里面藏了一条鲜活的小生命。

“语蓉,为什么要离宫?”沉默了片刻,他才轻声问出了口。

沈语蓉愣了一下,转而轻轻笑了笑,低声道:“我不是已经跟皇上说过了嘛,宫外的环境好,只是没想到会遇上刺客。表哥可要把这些胆大包天的刺客都给抓住,否则日后我定是睡得极其不安稳!”

两个人都安静了下来,齐敬晨的手依然放在她的小腹上,来回地摩挲着。那轻柔的动作,似乎在摸着一件易碎品一般,轻轻的摩擦,让沈语蓉微微眯起眼眸,似乎要再次睡过去一般。

其实他们二人心底都明白,沈语蓉没有说实话。齐敬晨虽然猜出沈语蓉离宫的理由,绝对不是宫外的环境更好,但是却没有挑明。

“皇上,外头天都快黑了,再不回去就来不及了!”薛启德一直守在外头,眼看着屋子里没什么动静,外头的天色已晚,冬天原本就路滑不好走,若是此刻再不走真的走不成了。

他是硬着头皮说了一句,昏昏欲睡的沈语蓉被吵醒了。她伸了个懒腰,慢慢地挺了挺腰,想要坐直身体让男人离开。

哪知齐敬晨抬起手按住她的肩膀,根本不让她轻易离开。

“今儿晚上就住在这里了,明儿一早走!”齐敬晨不容置疑的声音传来,薛启德险些摔倒在地上。

皇上当时收到了消息,就匆匆骑马过来了。连件披风都没来得及穿,晚上不走的话,等明儿早上,估计得天没亮就上马。乌漆墨黑的,简直比皇后娘娘来的路上还要危险,若是遇到了刺客,估摸着没那么好运能遇到巡逻的侍卫了。

“表哥,明儿一早太不安全了,也就这几个时辰!”沈语蓉显然不同意他的话,一把抓住他的手,轻声地劝道,明显是想让他改变主意。

齐敬晨却异常坚持地摇了摇头,低声道:“就这么几个时辰,我也得守着。反正回去也批不了奏折,我得确定你平安无事,才能放心离开!”

第98章

沈语蓉没有再劝他回去,两个人待在一起,并不多说话。无论是用膳还是旁的,气氛都显得十分寂静。

桌子上的膳食依然十分精致,行宫里也有配备的厨娘,两个人秉承着食不言寝不语的态度,就这么慢条斯理地吃着。偶尔会有筷子碰触碗的时候,发出了细微的声响。

屋子里候着的几个宫人,都低着头,敛声屏气的模样似乎生怕惹恼了主子。薛启德也小心翼翼地站在一边,心里不停地嘀咕着,明儿一早估计得有罪受了。

床铺收拾好的时候,两个人并排躺在锦被上,沉默的气息在彼此之间蔓延。沈语蓉觉得异常难受,她还从来没有跟皇上闹过别扭,这样的冷战让她十分的不舒服。

“屋子里虽然生了暖炉,但是气温依然很低,不要着凉。”过了片刻,才听到躺在背后的男人轻叹了一口气,低声说了几句。

他的话音刚落,就已经拽着锦被将沈语蓉盖严实了,一只手也搭到了她的小腹上,形成一个背后拥抱的姿势。

沈语蓉抬起一只手,轻轻搭在他的手背上。齐敬晨反握住她的柔荑,一起贴到了那微微隆起的小腹上。沈语蓉忽然就觉得无比的温暖,似乎不再害怕这寒冬腊月,充满了安全感。

“睡吧!”齐敬晨朝她的后背贴了贴,头蹭到她的脖颈处。呼吸时吐出的热气都洒到了她的皮肤上,沈语蓉却觉得无比心安,轻轻地闭上了眼睛,很快就陷入了熟睡之中。

外头还是暗沉沉的一片,薛启德就到了外头唤人了。

“皇上,时辰到了,该起了!”薛启德不敢大声叫唤,只是拼命地压着嗓子,生怕打扰了皇后娘娘休息。

他早就看出了帝后两人关系的紧张,若是他再没眼色把皇后娘娘吵醒了,或许这九五之尊就正好将火气撒到他的头上来了。

齐敬晨一下子就醒过来了,他轻咳了一声,阻止了薛启德继续喊下去。他撑起身子,仔细地看了沈语蓉一眼,但是由于光线太暗,只能依稀瞧见她脸上的轮廓。

沈语蓉还在熟睡之中,应该是昨日坐马车太累了,此刻即使身边的人有了动静,她也没有像往常一样惊醒。

男人慢慢地挪开了搭在她小腹上的手,一整晚都保持着这个姿势,让他的手臂酸涩难当。没想到就这么一个细微的动作,身边的沈语蓉倒是有了知觉一般,不满地蹙起了眉头,轻哼了一声。

“没事儿,你睡吧!”齐敬晨连忙伸手在她的后背摩挲着,声音轻柔地哄劝她。

沈语蓉果然不再乱动了,继续陷入了睡眠之中。

薛启德哆哆嗦嗦地站在外面,他都快被冻僵了,外头的气温实在是低得很。估摸着如果把手□在外头,不需要太长时间就能把手给冻废了。

“吱呀”一声,门被小心翼翼地推开了,皇上已经穿好了衣裳出来。门外还有两个小宫女候着,显然是等皇上出来,她们就进去守着皇后娘娘了。

马蹄声“得得”响起,为了赶时间,齐敬晨也没有乘马车,外头就穿着一件厚厚的裘衣,冷风直往身上钻。好在裘衣的毛皮够厚,一时也冻不到哪里去。

早朝开始后,立刻就掀起一片热闹的争论态势,无非是昨日皇后遇刺之事,只一个晚上已经传得京都的街头巷尾,人人皆知。

神威将军显然是带头上奏,张鼎身为京兆尹,就负责京都的安全守卫,自然是逃不过去。两家又一向有怨恨,再加上之前亲事黄了,张静被送入宫中,并没有嫁到将军府里,为此神威将军当然是不会放过他,还联合了不少武将上奏。

神威将军的奏折上,列了好几条罪状,虽说有些是捕风捉影,但是张鼎干了这么多年的官,肯定不是很干净。每次听到神威将军数一条他的罪状,他的心脏都要震颤一下。虽说勉强维持住脸上颇为镇定的神色,但是额头上已经沁出了细密的汗水,显然十分紧张。

张鼎等着他说完了,立刻就开始反驳,他身后也有许多支持的朝臣。

“皇上,微臣绝无此意。皇后娘娘的车驾已经到了京郊附近,微臣也无法赶过去。最后还是守卫队的人及时赶到了,微臣承认的确是没有多派人手护送皇后娘娘。但若是因此而质疑微臣管理京都的安全,那微臣绝对不会认!”张鼎言辞恳切,他当京兆尹这么久了,还是先皇任免的,一直还算负责,否则当初先皇就不会把京都的安危交到他的手上。

“神威将军身为将军,就是带兵打仗的,但是之前的战役也不是全部胜利了,你吃败仗的时候,皇上是否因为你是将军,就责罚你一人!”张鼎猛地瞪大了眼眸,扭过头就冲着神威将军说了起来,他的声音故意扬高了些,似乎要在气势上压倒他。

张鼎的话音刚落,大殿内就安静了片刻。大秦最近几年还算安稳,但是之前神威将军的确曾在战场上打过一次大败仗,让大秦损失了许多好男儿。

“张大人可真会转移话题,现在说的是你的问题,怎么又扯到行军打仗了!皇后娘娘出宫,直到走了消息才传出来,其他人并不知晓。也只有你负责京都安全的人对于这种消息灵通些,那刺客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神威将军冷哼了一声,并不接受他的挑衅,依然死死地咬住了这个问题。

他的话刚说完,张鼎就变得异常激动了。

“你这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怀疑那帮刺客是我弄出来的?”张鼎几乎是嘶吼着喊叫了出来,仿佛要把光明殿的屋顶给戳穿了。

齐敬晨不由得挑了挑眉头,这张鼎已经快失去理智了,能算得上殿前失仪了。

“我可没说,不过张大人这么一说,我倒觉得很有可能。况且张大人一下子就考虑到这方面了,肯定是早就在心底盘算了!”神威将军冷笑地说道,他轻轻挑起眉头,眉眼间带着十足的戏谑神情。

张鼎被他说得哑口无言,只能傻楞楞地带了片刻,才回过神来,立刻就跪倒在地求饶。

“皇上,神威将军分明是在诬陷微臣,微臣根本就无从知晓。就算再借微臣两个胆子,也不敢去谋害皇后娘娘啊!微臣在京兆尹之位上,一直尽职尽责,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还请皇上明察!”张鼎丝毫没了以往严苛的模样,此刻跪在地上求饶,就仿佛是垂垂老矣的普通人一般,甚至更加不如,也不知是不是为了博取皇上的同情,他的眼泪刷刷地往下掉,看着好不可怜。

“皇上,张大人分明是狡辩!他…”神威将军明显没有放过他的意思,立刻就跟着厉声说道。

朝堂上顿时变成了一片热闹的场景,熙熙攘攘的仿佛出去逛集市了。坐在龙椅上的男人,面色越发的难看,他轻轻眯起眼眸,眸中闪过一道幽冷的光,很快又消失了。

“够了!捕风捉影的话,朕不想多听。朕要的是证据,不是你们臆测出来的东西!”齐敬晨沉声喊了一句,朝堂上立刻就恢复了安静。

“皇上息怒!”这些朝臣们立刻都弯腰行礼。

齐敬晨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些人的后背,脸上的神色根本没有缓和的意思。

“皇后是朕的妻子,谁动了她就等于动了朕!这件事儿绝对不会这么算了,而且她的安危是最重要的,不是你们用来党羽之争的筹码,如果朕再听到有人拿这件事儿胡乱攀扯人,却没有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儿,就休怪朕翻脸!”齐敬晨没有让他们平身,相反厉声警告了一遍。

皇上面对朝事的时候,虽然十分有魄力,但是还从不曾发这么大的火。也很少如此明确地警告全体上朝的臣子,这是头一回。更让这些人明白皇后娘娘在皇上心里面的地位,一个个都低头喏喏地应承了下来。

————

沈语蓉一觉睡到自然醒,她竖了个懒腰,手下意识地摸了摸身边的位置。她的脑海里还有印象,昨儿是皇上同她睡在一张床上,但是此刻因为男人早已离开了,所以旁边的位置也早已变得有些凉了。被暖热的手,猛然触碰到那里,还觉得十分得冷。

她不由得缩回了手,眉头轻轻挑起,似乎是对那股子凉意感到十分不满。

“娘娘,该起身了。今儿厨房做了好多吃的,各色的粥和菜式。为了讨好您啊,先得把您的胃给伺候好了,还有别的地方的风味。以桃带人去领早膳的时候,险些就回不来了,准备守在那里摆厨娘为师,以后到厨房去呢!”以桔听见这细碎的动静,立刻就走了过来,身后跟着几个小宫女,手里捧着衣衫和洗漱的东西。

难得出宫了,而且是为了让沈语蓉的心情变好,远离了寂寂深宫,似乎连不多话的以桔,也变得能言善道起来。几句话十分利索地出了口,颇有几分调笑的意思。

沈语蓉轻吸了一口气,扶着她的手下了床,心情也因为她这几句话变好了。

来了行宫,没有那些恼人的人和事儿,整日只用想着吃吃喝喝的事儿,可不就轻松快活了!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章哒,明天要去南京,我快要答辩了,最近好烦!

软件系的毕业设计真让人暴躁,特别是专业不对口,工作之后就没碰过代码了,我都不认识那些货了!

/(ㄒoㄒ)/~~

第99章

“谁又说奴婢坏话了,我可没贪吃!”一道娇俏清脆的声音传来,门帘被挑了起来,以桃那张被冻得微红的脸就露了出来。

以桔听见她这声音,不由得笑出声,难得地回了两句:“谁说你坏话了,就把你那副没出息的样子告诉了娘娘,让她知道你就是个好吃懒做的!”

以桃不由得哼了一声,脸上的神色变得十分严肃,轻轻扬高了声音道:“这行宫里的厨娘可比御膳房还好,刚刚还给了我一个桂花糕,那清香根本掩盖不住。我去了厨房,也是想着学会了,日后好做给娘娘吃,不必再跑去御膳房费事儿了!”

沈语蓉听着两个丫头斗嘴,脸上的笑容越发明媚了。她从入宫之后,几乎就没有见到这两人如此放松了,就连她都跟着心情放松了不少。

一切收拾完了之后,趁着以桃带人在摆膳,沈语蓉套了件兔毛披风,就扶着以桔出了门。

刚站出去,一阵冷风就迎面吹来。风中还夹杂着大雪的清冷气息,虽然露在外面的脸被吹得有些疼。但是这股子清新的气息,却是让她深深地着迷。

同样是雨雪天气,但是如果留在后宫中,放眼过去,风景都被那些红墙黄瓦给占据了。不像这里,因为心思不在庙宇之间,所以这些房屋都成了陪衬,只有满眼的雪白让人移不开眼。

“娘娘,进去吧。外头冷得很!”以桔答应了陪她走两步,眼见这冷风太大了,便低声劝了一句。

沈语蓉点了点头,她丝毫没有停留,便走进了屋子里。

桌上的膳食已经摆好了,各色的粥还冒着丝丝的白气,显然是热气腾腾的。甚至还有的散发着甜香,让她食欲大增。果然如以桃说的那般,这行宫的厨娘还算是有本事的,无论是热粥还是小菜,都十分有味,让她食指大动。

“娘娘,太医来请脉了!”明心姑姑走了进来,瞧见她已经用完膳了,便轻声汇报了一句。

沈语蓉挥了挥手,示意让太医进来。

“皇后娘娘的身子很康健,皇嗣也十分安稳。只是昨儿想来是累到了,而且又受了些惊吓,稍微有些疲惫。没什么大碍,就无需用药,只需好好休息便是!”这个太医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儿,此刻一手摸着胡子,另一只手搭在脉门上,轻声叮嘱了几句。

几个宫人都候在一旁,仔细地听着太医的话。

皇后娘娘出宫,身边自然少不得太医。不过沈语蓉临走的时候,特地没有要陈太医跟过来,而是另外选了一个经验老道的太医。

“临走之前,太后娘娘把奴婢招了过去,还问是不是要让陈太医过来。娘娘如今怀着皇嗣,合该带上两位太医,以免让有些人钻了空子。”明心看着太医的身影消失在殿内,不由得轻声说了几句。

皇后要离宫,收拾东西的时候,太后就知晓了。连忙召集明心回去,细细地了解了一番,才说起太医这事儿。

沈语蓉轻轻挥了挥手,低声道:“本宫让陈太医留在那里,自然是有重要事情的!后宫那么不安稳,我可没有同心的亲姐妹留在后宫,会给我通风报信,总得把多留些人在那边,这样传来的消息就有了可以对比的!”

明心立刻点头,顿时放心了不少。

日子一天天过去,沈语蓉待在这行宫里,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每日不用忧心有谁来害她,也不用担忧有谁要抢皇上,她现在一心养胎,除了吃喝就是玩闹,惬意得像个神仙一般。

当然她也不是那种真正意义上的甩手掌柜,后宫里几乎每隔一日,就有信笺传来。陈太医、晗容华和斐瑞雯的,总共有三个消息来源。

不过随着时间的慢慢推移,沈语蓉发现这三个消息来源逐渐无法统一了。从一开始的差不多意思,再到分成了三个不同的概念。

因为皇上比较忙,也是因为答应了沈语蓉,所以一直没传出皇上有临幸谁。后宫中能争宠的时候少之又少,每日除了去寿康宫请安之外,几乎连彼此碰面的机会都少,每日汇报的东西也很少。

不过这些消息逐渐都跟张静扯上了关系,晗容华是每次必提张静,提起来就是各种的辱骂和愤恨。显然有些事情捕风捉影的,她也要骂个痛快。沈语蓉拿着她的信笺不由得摇头,这几乎都失去理智了。

斐瑞雯的则比较客观,只把当日的事情列出来,基本上事无巨细一一汇报。而陈太医则甚少汇报张静的内容,或许是他属于太医,但并不属于后宫,所以不常接触到这些妃嫔,即使提起张静也都是有些偏向她的意思。

沈语蓉看着信笺上的内容,心底有些不踏实。显然她离宫之后,这后宫的消息来得并不是十分的准确,所以她也不敢轻易判定。

直到太后送了信来,沈语蓉才确定了究竟是谁出了问题。

“皇上和张静的关系一直不远不近,他是从哀家的肚子里爬出来的,所以哀家了解他。那个张静不足为患!不过张静似乎最近感染了风寒,经常请太医前去诊脉,基本上都是陈太医。晗容华就是那个急性子,雯嫔一直很老实…”太后的信笺很长,事无巨细一一说明,显然很害怕沈语蓉会因为不了解情况,独自一人离宫而感到心绪不佳。

沈语蓉手里拿着信笺,看着上面娟秀的字迹,她的鼻子有些泛酸。

“太后娘娘从没有写过这么长的信,当年住在庵堂里,无论是给先皇写信,还是给婉太妃写信,都不曾有这样的时候。她常说老了老了,就啰嗦起来。以前皇上在山上的时候,她也写信,一句话恨不得掰成五句话说,就想让信变得长一些,好告诉皇上她在想他…”明心看到这封内容十分多的信笺,不由得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几分对回忆的怀念。

沈语蓉的眼眶更红了,她轻轻抬手抹去了几分酸涩。又细细看了两遍信笺,眉头轻轻蹙起,显然在思考着什么。

过了片刻之后,她的眉头轻轻挑起,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以桔和以桃二人伺候她写了回信,坐到桌前提起毛笔,她才体会到太后的那种心情。这回她多写了一封信,那封信被送去了龙乾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