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面面相觑,都是十分尴尬,最终,那些人俱是行了个礼,一一离开了餐厅,屋子里,便只剩下我和谢承东二人。

“你要娶傅家的女儿?”我不知自己是如何走到的谢承东身边,我的嗓子干涩,仿佛不是自己的声音。

谢承东看着我,在他的眼底,我看不到丝毫的怜惜,他的眼瞳如海,只点了点头,道;“江北与江南联盟,联姻是最好的手段”

我攥紧了手,哑声问他,“那我呢?”

谢承东皱了皱眉,“自贞,你该明白。”

我该明白....是啊,我该明白。

我该明白自己的身份,我只是个不入流的戏子,哪里能与江南的大小姐相比?我出身微寒,我没学过琴棋书画,除了唱戏,我一无是处,可是谢承东,我对你是一心一意的,我跟随着你出生入死,我为你生儿育女,我为你离开戏台.....这些,都还不够吗?

这一切,都只是换回这四个字,“你该明白”。

呵。

我看着面前的男人,我真的想挖开他的胸膛,看一看他的心,究竟是不是肉长的。

“谢承东,你若娶了旁的女子,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我的泪水涌了上来,眸光决绝的看着他,我只盼着,盼着他顾念我腹中的孩儿,能收回联姻的念头。

谢承东目光暗沉,他只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便是站起身子,打算离开餐厅。

我抓住了他的胳膊,“你别走,你今天就把话说清楚,你若娶了傅家的小姐,休养我再为你生下这个孩子!”

愚蠢的我,居然拿孩子威胁他。

谢承东的脸色变得阴冷,他拨开了我的手指,冷声吐出了四个字来;“不可理喻。”

“谢承东!”我依旧是缠了上去。

他再没理会我,大步离开了餐厅。

之后有很长的日子,我都没有再见到他,我知道,他在准备迎亲。

我的肚子,也是一日比一日的大了起来,有很多次,我看着自己高耸的肚子,心中都会生出把孩子打掉的念头,可我总是狠不下心,这不仅仅是我的孩子,也是他的骨肉。

我诞下珊儿时,他并没有在我身边,而是去了江南,是去迎亲。

我带着珊儿住进了后院,在傅良澜进府的那一天,我听到了前院的鞭炮声,那些鞭炮声吵醒了珊儿,吓得孩子在我的怀里抽泣,我躺在床上,眼泪似乎已经干涸。

我看着珊儿皱巴巴的小脸,我知道,往后只会是我们母女相依为命。

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番外 慈父

清晨,别墅里十分安静。

良沁从睡梦中醒来,却惊觉身旁已是没了谢承东的身影。

她从床上坐起身子,看向了墙壁上的挂钟,时针刚指向六点。

她下了床,打开衣柜,就见男人的衣衫整整齐齐,与自己的衣裳挂在一起。

她看着那些男装,眼眸有温柔之色闪过,手指亦是轻轻的在那些衣衫上抚过,而后才取了一件外套,披在了身上。

这一个月来,每逢想起,都仿佛是一场梦。

谢承东自来到美国,起先,宁宁和他并不亲,孩子每日里只躲在母亲身后,不论谢承东如何轻哄,都不愿让他抱,直到日子渐渐过去,谢承东成日陪着孩子,或为女儿读故事书,或陪着女儿做游戏,偶尔还会顶着孩子去树上摘花,日子一久,宁宁自是对父亲越来越依恋起来,尤其是这几日,宁宁只缠着谢承东,就连妈妈都要靠后了。

良沁离开了卧室,向着儿童房走去,推开门,果真见孩子的小床前守着一道高大魁梧的身影。

听到她的脚步声,谢承东回过头,向着良沁伸出了手。

良沁唇角含笑,将自己的手放在了谢承东的手心,由着他将自己带到了怀里,两人一道向着熟睡中的孩子看去。

“天还这样早,你怎么不睡觉,来看宁宁?”良沁依偎在谢承东的臂弯,与他轻声开口。

谢承东揽着她的腰,看着女儿白里透红的小脸,一笑道;“宁宁昨晚和我说,今天醒来就要看见我,我这不一早就在这守着。”

良沁闻言,也觉好笑,她嗔了他一眼,道;“你太宠着她了。”

谢承东握住她的手,看着熟睡中的幼女,心中却是不禁想起了旁的孩子,想起了振琏兄妹,振琪,还有珊儿和瑶儿.....

扪心自问,他并不是个称职的父亲,即便对宁宁,他也是错过了孩子三年的成长,今后,他不愿再错过。

“沁儿,我不会做一个父亲,”谢承东声音有些低沉,他望着宁宁的小脸,与良沁缓缓开口;“我已经对不住了振琏他们,再不能对不住宁宁。”

良沁听着这话,心里顿时有些酸楚,她心知谢承东这次远渡重洋,虽是将天下与江北军留给了谢振琏,可同时亦是将这一副重担留给了他,振琏年纪还轻,虽有母亲襄助,可江北军的一些老人也还是只有谢承东才能弹压的住,长此以往,难免会生出欺负幼主的事儿。

“瑞卿,你回国看看吧,”良沁声音轻柔,看着谢承东的眼睛,“振琏年纪还轻,江北军的那些旧人,难免会欺负他....”

“你放心,”谢承东紧了紧她的手,“来美国之前,我已经妥善做了安排,之前的那些老部下,虽不敢说忠心耿耿,也还会尽心辅佐,况且,有良澜在。”

“姐姐只是女流之辈,她怎么....”

不等良沁说完,谢承东便是淡淡笑了,他摇了摇头,只说了句;“沁儿,你太小看你姐姐了。”

良沁有些愕然。

“良澜心性儿大,这么些年,她为了让振琏坐上我这把位子,也没少花心思,江北军里的那些老人,她弹压的住。”

良沁听谢承东如此说来,心里便是“砰砰”跳着,怎么也想不通,姐姐能有什么法子,能降得住那些将领。

“就连振琪.....”谢承东说到这里,眸心有暗沉闪过,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只叹了口气。

听见谢承东突然提起振琪,良沁心中一紧,她不解的看着谢承东,只不知道,他究竟是何时知道的这件事。

“振琪....如今怎么样了?”良沁声音有些轻颤。

“这孩子差点毁在了良澜手里,”谢承东声音沉闷,“说来,也是我忽视了孩子。”

“振琏他,还在北阳吗?”良沁问。

谢承东点了点头,“我将他送到了军营,让林团长带着他,先让他慢慢瘦下来,前几日接到林团长的电报,只说这孩子的体重已是降了不少,在军营里多待一阵子,就会慢慢恢复到寻常孩童的体重。”

良沁听了这话,一颗心终是放了下来。

良沁欲说什么,却见宁宁揉了揉眼睛,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爸爸!”看见父亲,宁宁眼睛一亮,露出了笑靥。

谢承东收起心神,看着幼女的笑容,只觉心中一软,他伸出胳膊,从小床上抱起了女儿,宁宁高兴的手舞足蹈,小手紧紧的环住父亲的颈脖,在谢承东的脸庞上吧唧了一口。

番外 月圆

良沁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父女天伦,心里亦是柔软,她眼底含笑,只让谢承东陪着女儿玩耍,自己则是去了厨房,为父女两准备早餐。

吃了饭,宁宁在院子里玩耍,谢承东与良沁站在廊下,听着女儿的笑声,两人心头俱是心满意足。

谢承东揽过良沁的腰,温声言了句;“宁宁长大了,还记得之前你给我寄照片,她还那样小。”

听谢承东如此说来,良沁便是想起与他分别的三年,比起当日的担惊受怕,更是趁着眼下的团聚弥足珍贵起来。

良沁往他的怀里偎了偎身子,许是如今的日子太过美好,竟是让人心里生出几分恍惚,一切都仿佛不太真切。

“瑞卿,”良沁轻声喊着他的名字。

“嗯?”

“咱们往后,一直这样过日子吗?”良沁转过头,看向谢承东的眼睛。

男人的眼瞳乌黑,听着她开口,便是点了点头,道;“咱们带着宁宁,再也不分开。”

“可是,姐姐.....”

“沁儿,”谢承东打断了良沁的话,“比起我,良澜更在意的是天下。”

良沁心中微怔,谢承东环住她的腰,与她低语;“世人都以为我已经死了,和扶桑人打仗的时候,我一直在想,如果我死了也就罢了,倘若我能活下来,今后的日子,我只想陪着你和宁宁。”

良沁眸心似水,她看着眼前的男人,没有出声。

“过去的事,咱们都别想了,今后,就让我们一家三口平平淡淡的过日子。”

谢承东的话,落在了良沁的心坎上,这样的日子,又如何不是她一直期盼的,可每逢想起良澜母子,心中总还是免不了歉疚。

宁宁在院子里骑着木马,回头一瞧,就见父亲十分温柔的抱着母亲,她看在眼里,顿时不乐意了,只将小嘴一撇,木马也不骑了,匆匆跑到父母身边,向着谢承东举起了胳膊,“爸爸,我要举高高。”

谢承东看着女儿,只觉好笑,宁宁年纪虽小,醋劲儿却足,这些日子巴不得时时刻刻的缠着父亲,就连偶尔瞧着父亲与母亲亲密,她也是不依,非要谢承东抱着自己不可。

谢承东松开了良沁的身子,大手一揽,便将女儿抱在了怀里,宁宁搂着谢承东的颈脖,只笑眯了眼,良沁瞧着女儿的笑靥,心中也是甜蜜,有仆人送来了水果,良沁拿过一个橘子,剥开,将果肉分送到谢承东与女儿的嘴里,院子里满是欢声笑语。

晚间,好容易将女儿哄睡,谢承东离开了儿童房,回到卧室,就见良沁已是换了睡衣,看着他回来,便是轻声道;“宁宁睡了?”

谢承东点了点头,一记苦笑,“陪这个丫头,真比我带兵打仗还要累。”

良沁闻言就是笑了,即便日子过去了这样久,她的笑容依旧清柔皎洁,让人心动。

谢承东看在眼里,便是拉过她的身子,俯下身,在她的脸庞上细细亲吻。

良沁心中满是温柔,只伸出胳膊,环住了他的身子,谢承东察觉到她的依恋,不由自主的将她抱的更紧。

屋内,春宵苦短。

屋外,花好月圆。

番外 初见

新房里十分安静。

桌子上燃着一对龙凤双烛,雕工甚是雅致。

良沁身着嫁衣,纤细的身子端端正正的坐在床沿上,如今虽已是民国,她却仍是盖着盖头,浑身上下只露出一双白如霜雪的小手,不安的绞在一处。

听着走廊上的脚步声,良沁的心倏然抽紧了,她心知自己马上就要见到梁建成,见到她的丈夫。

新房的门让人一把推开,良沁身子微微一颤,透过盖头的下摆,就见一双军靴向着自己大步走来。

眼前骤然一亮,她的盖头已是让男人接下。

良沁抬眸,就见眼前站着一位二十七八岁的男子,他身材挺拔,眉目英俊,唯有看着自己的目光却是冰冷的,不带丝毫暖意。

看见他,良沁的脸庞就是红了起来,犹记得在金陵时,她是见过梁建成的相片的,相片上的男子一身戎装,英气勃勃,只消一眼,良沁就知道,眼前的这个男子正是她的丈夫,是她余生的良人。

梁建成看着眼前的小新娘,她只有十六岁,身材虽是纤瘦,却已有少女的窈窕,她只看了自己一眼,便是低下了脑袋,白净的面庞上渗出醉人的红晕,腼腆娇柔。

梁建成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大手毫不怜惜的抬起她的下颚,他的眼瞳漆黑,与她问了一句;“你就是傅良沁?”

良沁的下颚被他捏的生疼,却不敢表露,出嫁前,父亲曾千叮万嘱,待她嫁到川渝后,一定要乖乖听话,就连娘亲也曾朦朦胧胧的和自己说过,只道这新婚夜里,不论梁建成对自己做什么,她都要顺从,不论多疼,也都要忍着。

良沁看着梁建成的眼睛,除了父兄外,她从没接触过旁的男人,骤然与梁建成如此接近,只让她又是紧张,又是害怕,她没有吭声,只点了点头。

梁建成唇角露出一丝冷笑,他松开了自己的手,褪下了自己身上的军装。

良沁眸心满是愕然,眼睁睁的看着他露出了精壮的胸膛,她慌忙的移开视线,不等她说什么,梁建成已是欺身而下,将她压在了床上。

身上的男子近乎粗暴般的撕开了她的衣裳,良沁惧怕攒心,压根不知道梁建成要做什么,她的嫁衣让他尽数扯下,待身上只留着一件亵衣时,良沁终是回过神来,她想要用胳膊遮住自己的身子,手腕却是被梁建成一把扣住,她慌乱的躺在那里,终是从嗓子里轻颤着吐出了一个字;“别....”

梁建成看了她一眼,他的眼底仿似有火在烧,他望着身下的新娘,低哑道;“傅镇涛没教过你,该如何服侍我?”

良沁茫然的看着他,梁建成说完这一句,再没有啰嗦,他的大手分开了良沁的双腿,一个挺身,已是冲了进去。

剧痛袭来,良沁的脸色倏然变得惨白,她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未经人事的少女,哪能经得住这般凶猛,良沁想要挣扎,奈何身上的男子强壮有力,只让她动弹不得,只得由着他索取。

梁建成起先不过是发泄,怀中的少女肤若凝脂,柔弱无骨,带着少女的馨香,竟是让他渐渐得了滋味,他抱紧了她的身子,就见她小脸雪白,眼眸中泪光点点,更是让人心动,他扣住的她的后颈,吮住了她的唇瓣。

她的嘴唇清甜的不可思议,竟是让他越陷越深,床笫间的缠绵几可蚀骨,梁建成不知餍足的要了她一次又一次,到得后来,只让十六岁的新娘承受不住,良沁手足酸软,眼泪一行行的掉,不知过去多久,终是晕了过去。

翌日,良沁一直到日上三竿才醒转,她的身旁早已没了男人的身影,她的嗓子干哑的厉害,她刚欲起身,下身便是传来一阵剧痛,疼的她不得不躺了回去,她望着床顶上的帐子,看着周遭陌生的一切,终究是年纪还小,想起母亲,眼泪便是吧嗒吧嗒的掉。

许是听见了动静,屋外响起了崔妈妈的声音,“小姐,您醒了吗?”

良沁抬起酸胀的胳膊,有心想取过衣衫披在身上,浑身的骨头却如同散架般,让她动惮不得。

崔妈妈进了屋,刚看见良沁,便是吃了一惊,她匆匆上前,微微掀开被子,就见良沁雪白的酮体上布满了一道道青紫色的淤痕。

番外 独宠

良沁足足在床上躺了半个多月。

期间,梁建成一直没有来看过她,良沁居住的地方十分僻静,每日里除了崔妈妈和贴身的两个陪嫁丫鬟,良沁的院子门可罗雀,无人问津。

这一日,良沁强撑着下了床,她自过门后,一直不曾去大夫人的屋子里请安,待将身上的伤稍稍养好,良沁便是领着崔妈妈,去了周玉芹所在的东楼。

良沁一路都是小心翼翼,川渝的司令府远比江南的傅家花园更要阔气,楼宇绵延,一眼望不到尽头。

良沁不敢多瞧,与崔妈妈刚进东楼,就见一屋子的莺莺雀雀,良沁是晓得的,梁建成府中的姨娘众多,单说她嫁过来都是七夫人了,在她之前的那几个姨太太俱是百里挑一的美人儿,各有千秋。

看见良沁,丽人们俱是住了口,纷纷将目光投在了良沁身上,见良沁身形虽是纤弱,容貌却甚是清丽,仿若雨后秋荷般,足以让男人心动。

见到良沁的美貌,一些姨娘眼中多多少少都是透出了几分嫉色,尤其那三姨太,一双媚眼入刀,恨不得在良沁身上剐出几个窟窿。

良沁看着一屋子的丽人,见当中一人气度华贵,面如银盆,目似水杏,良沁看着,便是猜出此人定是梁建成的元配夫人,周玉芹了。

“良沁给大夫人请安,”良沁十分恭敬的走到周玉芹面前,与她行礼后,又是向着其余的姨娘行礼,嘴中只道;“给各位夫人请安。”

“行了,起来吧。”周玉芹淡淡开口,良沁过门的当日,就被梁建成痛下折磨的事儿,她早已知晓,此时见良沁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一双眼睛澄如秋水,她看在眼里,想起两家的恩怨,眸心只是沉了下去。

“这么个娇滴滴的小美人儿,咱们司令也不怜香惜玉,听闻新婚夜后,妹妹可是多日下不了床呢。”一旁的四姨太掩嘴一笑,冲着良沁开口。

良沁脸庞顿时红了起来,站在一屋子的美人当中,直让人浑身都不自在,良沁垂着眼睛,没有说话。

“行了,七夫人年纪还小,你们可别吓着她。”周玉芹淡淡开口,与良沁道;“你初来乍到,有什么不懂的,只管遣人来问我,若缺个什么,就和管家说。”

“谢过大夫人。”良沁向着周玉芹又是行了一礼。

周玉芹不再理会,只与其他的几个姨娘谈的热络,只将良沁晾在一旁,也不曾让她坐下,良沁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她从江南远嫁川渝,本就有些水土不服,加上川渝的饭菜她也吃不习惯,这些日子虽是躺在床上,仍是瘦了一圈。

不知过去多久,就听楼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姨娘们纷纷向外看去,就见一个面容英俊,气宇轩昂的男子大步走了进来,是梁建成。

见到他回来,周玉芹与众人俱是站起了身子,那些个姨娘瞧见他,个个俱是喜笑颜开,梁建成的目光越过众人,最后却是落在良沁身上。

当晚,梁建成又是去了良沁的院子。之后的数日,但凡梁建成回府,也总是去后院的多,可谓是独宠良沁。

主楼。

“夫人,司令这些日子倒是跟丢魂儿似得,回府后总爱去七夫人的院子,您瞧这....”

“司令爱去哪是司令的事,由不得你在背后多嘴。”周玉芹坐在梳妆台前,刚取下自己的耳环,听着身后的嬷嬷多嘴,便是秀眉微蹙,向着她看了一眼。

“夫人息怒,老奴没旁的意思,只是司令如今专宠七夫人,旁的夫人私下里少不得要埋怨,这....”

“专宠?”周玉芹低声吐出这两个字,凉凉一笑道;“司令当真是专宠她?”

嬷嬷闻言,先是一怔,继而才道;“司令虽爱去她的屋子,可听七夫人屋里服侍的丫鬟说,每逢司令去那边过夜,她们经常能听到七夫人的哭声,就连司令走后,那些丫鬟也时常能看见七夫人身上有伤,再者,平日里司令对七夫人也不如何在意,就连她院子里的吃穿用度,也都是姨娘里最次的。”

“这不就得了,”周玉芹抚着手上的玉镯,淡然道;“司令分明是在折磨她。”

嬷嬷愕然,不敢多说。

酷暑时节,各房的人都是不爱出来,除了每日去给周玉芹请安,姨娘们俱是躲在屋子里,生怕烈日晒黑了自己的肌肤。

这一日,良沁去东楼请过安,刚要回后院,就见一个丫鬟跟了上来,与她道;“七夫人,三太太请您去南园一趟。”

听说三姨太找自己,良沁有些惊讶,自她入府后,并未与三姨太有过来往,那丫鬟似是看出了良沁的疑虑,便道;“七夫人不用多心,闲来无事,三太太只是想和您说说闲话。”

三太太过门比她早,在府里的身份也远在她之上,良沁没有怠慢,只点了点头,随着丫鬟向着南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