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挺好的剁骨刀,正适合酒楼厨子用啊。”

铁匠师傅得意地望着那厨子,“怎么样,还有什么话说?”

厨子没有理由再狡辩,只得认了,从怀里掏出一吊钱来,“行行,是我的错,你这刀我买了,多少钱吧?”

铁匠师傅蒲扇一样的手伸过去,直接夺下对方手里的一吊钱,“正好,不用找了,欢迎下次再来,好走不送。”

厨子愣了一下又跳脚大骂,“剁骨刀哪用一吊钱这么贵?你打劫啊?!”

铁匠师傅白眼一翻,不太耐烦地瞪着厨子,“我打劫?卖你一吊钱还算便宜的呢,也不看看我这刀有多好用。”

“不就剁几块骨头,我又不拿它杀人,我只要它能剁骨头,我不要这样的,给我换个普通的。”

“普通的?这就是普通的,我这更好的还没拿给你看呢,知道你用不上。”

“哎,打铁的,你还有什么好刀拿出来给我们看看啊。”围观群众看完热闹居然不散,还想着看第二拨热闹。

“是啊是啊,拿出来给我们看看嘛。”看热闹是人的天性,有人起哄,就有更多人响应。

铁匠师傅或许也是在兴奋头上,很爽快地应下,指使徒弟到里面拿好刀出来。

徒弟很快去而复返,拿来一把仍旧看似普通的菜刀。

观众们继续起哄,要看这刀到底好在哪里。

铁匠师傅掂着手里这把刀不无得意地介绍道:“我这刀可是毕生心血,专门为海上讨活的船工打造,平时可切菜切肉切骨,遇到危险还能切缆绳切人切兵器,实乃居家旅行必备之物。”

“真的假的?还能砍兵器?给我们看看啊,别是吹牛啊,反正吹牛不上税。”人群里又传来起哄声,引起一致响应。

“好,既然大家捧场,就给你们见识见识,省得有人说我老纪家吹牛。”

铁匠师傅又唤徒弟拿来块不规则形状闪着银光的铁板,重量跟一把菜刀差不多,铁匠师傅左手铁板右手菜刀在人群面前走了一圈,边走边当着人面双手互敲,两样铁器发出咣咣的金属撞击声。

“看清楚了啊,都是一样的铁啊,两面都是一样的,没做手脚的啊。”

铁匠师傅展示了一圈,然后回到自己铺子门口,吆喝着人墙退后一些,然后他突然地双臂同举,左右手上的铁器猛然相击,一声响亮的“叮咣”,一块闪着银光的什么东西落在地上叮咚,所有人定睛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块被削下来的铁板。

“啊?!!”围观群众发出惊讶的呼声。

“这就是削铁如泥呀!!”人群中有人这么惊呼。

铁匠师傅再次扬起手中的铁板,继续做演示,这次更惊悚,菜刀像削瓜皮一样,把那铁板削成一根根长条,被削断的金属落在地上的叮咚声告诉围观者这的确是铁器,不是瓜果蔬菜。

看热闹的围观群众们终于炸了锅,一起拥上前来争相要看这把神奇的菜刀,场面一时有些乱,铁匠师傅赶紧让徒弟把刀收起来,然后费了好大的劲哄走了这些好事者。

等门口终于恢复清静了,再看那挑起事端的厨子,早已连人带那把剁骨刀不知去向。

当晚,李小丫吃了晚饭,见主人家在外面饮宴没这么早回来,拖了两个护院陪自己去夜市上买烧烤当零食,结果在外面听到一件奇闻,有个铁匠师傅做出了一把削铁如泥的菜刀。

李小丫带了一大把烤串回来,顺便把这奇闻当八卦一样讲给春妮虎妞她们听,都啧啧称奇,觉得这怎么可能呢,再说了,菜刀要削铁如泥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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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滨州剿匪 第43章 卧底出发

第二天,李小丫在早市上买菜,听到了奇闻的升级版,街上的人都传那个老纪铁铺的当家人纪师傅其实是从京城回来的退休铁匠,在京城学到了一身的本事,如今回家乡养老,顺便收几个徒弟把自己的手艺传下去,已经有好几家有志于此的家长送自家孩子去拜师了。

李小丫一边在心里感慨技术工种走哪都吃香,一边幻想自己将来也有这么一天就好了。

此时城北的老纪铁铺门口,挤满了好几位带着孩子来拜师的家长,排队耐心等候纪师傅对自家孩子的考试。

要来拜师的都是十七八岁以上的年轻人,打铁这门手艺年纪小了抡不动大锤,纪师傅一个个要求脱衣检查,看看手臂肌肉长得怎样,再问问打铁相关的各种知识,比如炉温要多少啦、材料配比啦等等。

正忙活着,外面又有四个男人进来,人都长得普普通通,没什么特色,着短衫,都干干净净,不像做苦力的,而且举止也都很客气。进来先致了一圈礼,道了声嫌,再转向纪师傅希望能跟他单独说话。

纪师傅这边一群人都闹不懂对方这四人是什么路数,看他们这客气样又不像是什么坏事,纪师傅于是让自己的徒弟们招呼好客人,他带了那四人进内堂单独说话。

“四位请坐,喝点水。”纪师傅请人在厅堂坐下,执起桌上的茶壶倒了四杯放在各人面前,“不知道几位怎么称呼?找我有什么事?”

四人中一个坐纪师傅右手边的穿灰蓝色短褂的男人伸手入怀掏出一块挂穗的木牌在纪师傅眼前晃了晃,“纪师傅,实不相瞒,我们是官府中人。”

纪师傅压根没看清那块木牌上写的什么,人家一晃就收起来了,但听是官府中人,赶忙又起身作揖,“原来是几位官爷,失礼失礼。”

“纪师傅不用拘礼,请坐。”

纪师傅道了谢,又坐下,“几位官爷找我有何要事?”

“是这样,想必纪师傅已经听说了朝廷大军到来要剿匪的事。”那灰蓝褂显然是这四人的头儿,他对纪师傅如此道。

纪师傅连连点头,“听说了,听说了,朝廷来了就好了,海盗可把百姓坑苦了。怎么,是官府有差事给我?”

“纪师傅说得一点不错,现在钦差和将军都坐阵官府,正在制定剿匪的计划,打仗嘛需要大量兵器,官府的铁匠忙不过来,希望我们从民间找些技艺好的进来,可现在城中仍在经营的铁匠铺子太少,听闻纪师傅在京城学到一身本事,又有绝活,海防道督察大人表示一定要请到纪师傅协助,为了家乡百姓的安危,还请纪师傅不要推辞。”

纪师傅拍着胸脯豪爽地应道,“官府要我协助我老纪理当义不容辞,说吧,要我打多少兵器?只要说出要求来,我一定完成得漂漂亮亮。”

那灰蓝褂摆摆手道,“纪师傅莫激动,听我说完。官府做事有官府的规矩,既然是兵器,自然是不能明目张胆地搁在你的铺子里打造,万一走漏消息对官府是大大不利,所以还得委屈纪师傅几日,跟我们到另一个地方去干活。”

纪师傅一时傻眼,微愣了一下,“官爷的意思是要我暂时歇业?我这铺子才刚开没几天呐,这歇业要歇多久?铺子要是没有收入,付不出租金,那可怎么办呐。”

灰蓝褂似乎早料到纪师傅会这样说,淡淡一笑,从怀里又掏出个银锭子摆在纪师傅手边,“纪师傅,这笔钱你拿去付房租和徒弟们的伙食费,相信以城中现在的物价,撑几个月是足够了,我保证一定及早让你回来。”

纪师傅望着那个银锭子舔舔嘴角,犹豫了一会儿,伸手把银子抓在手里,“好吧,官府看上我老纪是我的荣幸,我自当效力。那再问官爷,我能带几个人帮我打下手不?”

灰蓝褂再笑,“纪师傅是舍不得扔下徒弟吧,我都理解,可是很遗憾,官府的规矩必须要遵守,你最多只能带一个徒弟,其他生活方面有专人照顾,无需多带人手。”

纪师傅一脸为难的样子,伸出一根手指,“只能带一个?”

“只能带一个。而且这个人要我们过目,纪师傅既然从京城回来,应该多少听说过,给官府办事的人第一要求就是嘴严。”

纪师傅马上指天发誓状,“我知道,我知道,我在京城听说过。要是只能带一个人,我这正好有个合适的,我这就叫他来给几位官爷瞧瞧?”

见对方四人点头应允,纪师傅马上起身来到院里,冲厨房喊了两声,“傻牛,过来。”

片刻,一个皮肤黝黑、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无袖短褂、下着黑裤、光脚、布鞋、露着肌肉结实的胳臂的年轻人,两眼发直一脸呆相,对着纪师傅粗声粗气地唤了声,“叔。”

纪师傅带着傻牛重新进屋,把他介绍给那四位官爷,“官爷,这是傻牛,官爷看看他怎么样?我保证他绝对嘴严,十棍子都打不出一个屁来。傻牛,见过这四位官爷。”

傻牛嘴唇动了一下,吐出一个音来,“爷。”

再无第二句。

灰蓝褂那四人看了傻牛一眼就都移开了目光,望着纪师傅,“他行不行啊?怎么看他好像有些…别给人添麻烦啊。”

纪师傅很抱歉地笑笑,“实不相瞒,傻牛是我内人娘家侄子,小时候有一回发高热,结果把脑子给…”纪师傅右手食指指着自己太阳穴比划了一下,“别看他这样,干活是很利落的,要他干什么就干什么,就是反应慢点,别的都没问题,自己能吃饭能穿衣,不用人操心。”

那四人见纪师傅这样说,也就没有别的意见,“那你看好自己侄子,别让他在别人跟前惹出祸来。”

“官爷放心,这孩子不会说话,又怕生,平时都不上街,就呆在屋里干活,让他跟我去绝不给别人添麻烦。”

“那就行了,我们时间紧张,纪师傅今日就收拾行李,炉子我们那有现成的,你只管带上称手的工具和衣物,下午申时前出城南门,外面有人接应你们,别对任何人说你的去向,连你外面那几个徒弟都不能说,知道吗?”

“行行,那请容我借几位官爷起个由头,把我徒弟们先给打发回老家去,回头我就歇了铺子,行不?”

灰蓝褂子他们并不在意纪师傅怎么把人都打发了,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就都起身告辞了。

纪师傅送了他们四个出去,前面铺子里那些家长孩子都还在,纪师傅送客后,转过身来,当着众人面就抹眼睛,哑着声音作揖道歉。

“对不住,各位,刚才家里来信,说有要事要我赶紧回去,承蒙各位看得起我老纪,但今日实在…实在是…,对不住了,还请各位先回家去吧。”

那几个徒弟紧张万分地扑上来抱住纪师傅,“师傅,不会是太爷爷他…”

纪师傅伤心地抿嘴点头,“你们太爷爷怕是…怕是…”

那些家长见此情景自动脑补,认为是纪师傅家长辈即将驾鹤西去,纷纷上前安慰,然后一个接一个地走了。

客人一走光,众人立马动手,有的去外面摘了牌子,有的把门板装上,傻牛这会儿不傻了,行动矫健地几步从内堂奔出来,手里拿着一张写了字的白纸,让人贴在门板外面,从街上看就是东家奔丧暂时歇业的模样。

铺子里众人又是一番忙碌,前面炉子熄火收拾东西,纪师傅和傻牛在各自屋里收拾行李,回头大家又聚集在后面堂屋里,听纪师傅讲述刚才的整个经过,然后由“傻牛”安排其他人等消失的路线和步骤,不引人怀疑地回归大部队。

“从那四人行为身段来看,没受过军事训练,也没有一般衙役的气质,可见一定不是海防道的人,很可能是假冒官府名义,我这趟或许就能解开前阵子百姓无故失踪的谜团,你们回去将消息转给将军们提醒我家大人注意。”某人吩咐道。

“可惜我没看清他们那木牌上的字迹,不然就能知道他们是真是假了。”纪师傅有些自责。

“纪师傅不必太在意,既然是有心骗人,必然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就是故意不让你看清楚,何况一般百姓听到官府征召差事也不会想到别的。”某人安慰纪师傅道。

“另外,让船上的兄弟们多努把力,争取说动几个老渔民带他们去海上走一走,或者透露一点外人不知道的消息,两边双管齐下,也能节省点调查上的时间。”某人转身又对那几个徒弟们道,“我想海盗上岸杀人的目的就是想让老百姓恐惧他们,不敢与官府合作。”

“是,将军。”那几位徒弟抱拳应道。

事情都安排妥当,众人再次检视过铺子内外,该带的东西都装好,午饭就在外面街上买了点干粮回来吃,饭后徒弟们先背着行囊出后门往西城门去。

未正一刻后,又是一脸呆滞表情的傻牛挑着一个担子,纪师傅锁了后门,两人并肩出南城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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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滨州剿匪 第44章 卧底登陆

纪师傅二人赶到南门外,正好是未正末,还没到申初,二人沿出城大道一路缓行,纪师傅向路两边不断张望,寻找接应的人。

城门外大道是进出城的交通主干道,以往经济好的时候人流车流川流不息,现在倒成了无所事事的游民乞丐晒太阳的地方。

纪师傅与傻牛二人不断闪避着挡道的臭烘烘的游民乞丐,又怎么都找不到接应自己的人,纪师傅心中不免有些着急,以为是自己错过了,还想着是不是要回头再找一遍。

就这么两相踌躇着不知怎么办才好时,迎面来了一个戴草帽推独轮车的男人,他径直来到纪师傅二人跟前,问了一句,“老纪铁铺?”

纪师傅两眼一亮,“对,我是老纪。”

“跟我来。”那人推着车子掉了头,带头走在前面。

三人沿大道走了大概两刻钟,然后拐进左手边一条土路,那里拴着一辆马车,三人上车后就沿这颠簸不平弯弯曲曲的土路前往海边。

当那充满盐分的咸湿水气进入这三人的呼吸道时,这趟能颠得人骨头散架的旅程终于到了终点。

傻牛在纪师傅的喝斥下,先下了车,再搬下担子,最后扶了纪师傅下来,然后又挑起担子,扶着纪师傅跟在那接应之人的身后继续走。

傻牛边走边观察了一下周边环境,不知那土路是怎么修的,这个海边已经不是在东城门外看到的那个黄沙蓝天海水连为一体的漂亮海岸,这处海滩到处都是长得奇形怪状的巨大岩石和海边特色树木花草,无有人经常活动的迹象,在巨石的掩护下,倒是个走私登陆的上好地段。

那接应的人带着纪师傅二人走过几块巨石,最后来到了由数块巨石天然连接而成的巨大石墙前,绕着那石墙走了半圈,眼前豁然开朗,既看到了海天一色,也看到了一个简易码头,码头尽头处是一艘小舢板,这码头也只能停靠舢板。

舢板里已经有了个船夫,纪师傅与傻牛下台阶上了船,船夫就立刻驾船出海,而那一路接应护送的那人则留在岸上。

海岸线渐渐消失在身后,眼前只有水天一线,让人不辩东南西北。

也不知走了多远,天色看着像是到了傍晚,视线中终于出现了一艘旧渔船,舢板小心地靠近渔船,纪师傅二人连行李再转移到渔船上,然后渔船扬帆起航,在夜风中渐行渐远。

到这时已经可以确定这帮人跟官府毫无关系,官府征召哪有这么偷偷摸摸的,哪次不是大张旗鼓,而且从来没有在下午临近傍晚时分出发过。不过纪师傅也没提任何意见,只是沉默地与傻牛坐在船舱里,等着船停的那一刻。

这一趟就走得远了,天黑了还没到目的地,纪师傅年纪大了扛不住,吃了一些干粮和饮水后,披了件衣服靠着船舷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只有傻牛还一脸傻相地抱着行李担子一动不动地坐在原地。

傻牛本想偷听船夫们聊天,可那些船夫真是好耐性,除了吃饭喝水掌舵升帆之类的外,就没听过他们聊过天,明明他们又不是哑巴,却居然一点额外信息都不吐露,倒算得上是训练有素了。

知道自己是没法从这些船夫身上得到什么线索了,傻牛也就不再浪费体力,闭上眼睛靠着船舷闭目养神。

好不容易,傻牛再次听到了船夫们说话的声音,是船将靠岸小心行船的命令,傻牛缓缓张开眼睛四下张望,四面海水中有一面有了淡淡的亮光,模模糊糊望过去似乎是一片海中礁岛。

渔船放慢了速度小心地在这些暗礁、干出礁和明礁中穿行,亮光越来越亮,当驶出一片礁石群后,傻牛看到面前出现了一个小岛,在岸边远离潮水淹没的高度有一个灯塔,指引渔船的光亮就是从这岛上发出来的。

靠着灯塔的指引,渔船平安顺利地停靠在了码头,码头上也有了来接应的人,纪师傅与傻牛下船后就跟这几人往小岛深处走去。

岛上植被茂密,连野草都有半人高,这个季节正适合植被的生长,等到冷天植物枯萎后,大陆那边也已经海冰封航,确保了无人能发现这个小岛的秘密。

进岛没有现成的路,只能在这漆黑的夜里,靠着火把的光芒,跟着前面接应的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满是腐土的原始路面上。

出了这片围着海岸线生长的植被带后,终于来到了一个较为宽阔的地带,这里也比较明亮,每隔几丈远就高高地点着一根火把,两排火把组成的道路延伸向两个不同的方向,一条走向左上角的密林处,一处走向右边。

接应人带着纪师傅二人拐向右边,沿着火把大道走了半圈,尽头处又是一处通亮的地带,那是一个山洞的入口,外面有四人把守。

双方简单交接完毕,纪师傅二人正式被交到了这四人手上,他们二人的旅程也宣告结束了。

“纪师傅是吧,来,里面请,都给你安排好了,住在这里你只管放心干活,吃的喝的每天会有专人送进来,只要你每天完成定量,其他时间你爱干什么都行。”一个打腾赤膊的肌肉男带纪师傅二人进山洞,边走边说。

山洞里比外面凉快很多,火把点成排,火光明亮,显然通风顺畅。

“每日还有定量?”纪师傅问道。

“当然有了,现在时间多紧张啊,只要官府找到海盗老巢,就要打仗,现在准备做充分些,总好过到时匆匆忙忙吧。”

“那是那是,都是为了以后的安生日子,我们现在辛苦点没什么。”

“哎,你这样说就对了。”

“不知在这里还有多少铁匠?要不要和他们一块干活?”

“自然是要的,不然每天定量光凭一人完成不了的,你们天天都要一块干活,人多干得快些,也能有多些时间休息。”

“哦,那行,那我今天就要见他们吗?”

“你们都住在一块,一会儿你就看到他们了。紧走几步吧,今天你们一路上辛苦了,这都半夜了,早点休息。”

肌肉男带着纪师傅二人在狭窄的天然形成的山洞内部盘旋向上,山洞内部时而宽阔时而压抑,大大小小的洞口密布,形成洞中洞的复杂景致,是迷宫,也是天然的藏身处。

当再次来到一个天然大洞窟里,四周山壁围着中间空地形成一个小广场,肌肉男停下脚步,将这里指给纪师傅二人看,“看,这里就是你们休息的地方,工作的地方还在上面,明天你们跟着其他人一块上去就是了。”

“哦,那我们住哪个山洞?”纪师傅抬头望了一圈,四周山壁上都是大大小小的洞口,在大量火把的光亮下,可以看出有的是天然形成的,有的则有人工雕凿的痕迹。

洞窟里说话有各种回声,可能是被回声惊扰,那些小山洞里陆续伸出一些睡意朦胧的脑袋来,看见了有新人进来,但没人主动打招呼,就是望了一眼,那些脑袋就又缩了回去。

傻牛静静地把一切都看在眼里,然后跟在纪师傅后头,挑着担子,沿人工开凿出来的石阶前往他们住的小山洞。

肌肉男给他们安排的是顶里头的两个相邻的山洞,里面床铺被褥桌椅等生活用品一应俱全,肌肉男还指点纪师傅去哪取水,在这附近就有一处深潭,是洞中暗河经头顶山壁过时从缝隙中滴下来的结果。

纪师傅道了谢,送走了肌肉男,然后傻牛悄悄暗示纪师傅去住尽头那间,他则住靠外侧的这间,与别人相邻。

既然傻牛的公开身份是纪师傅内人的娘家侄子,自然伺候叔叔的活就得由这侄子来干,纪师傅独坐床上,看着傻牛把他的行李一件件搬进来,虽是演戏,可纪师傅心里多少总是有些别扭,他一个平民百姓哪里受得起被个五品将军这样伺候。

这二人正忙着,傻牛的隔壁邻居一边穿衣一边探身出来,跟傻牛打招呼。

“喂,新来的,叫什么名啊?”

傻牛正在自己的洞口前收拾担子,他早发现有人靠近,但直到对方出声他才站直了看着对方,傻愣愣地喊了一声“爷”,就没声了。

对方年纪跟纪师傅差不多,一头花白头发,额头上尽是老年斑,牙齿泛黄,衣襟半系,手里拿着一根短烟杆,烟锅里散发出劣质烟草的气味。

对方还等着傻牛说话,没想到傻牛就站在原地不动弹了,觉得奇怪,再仔细一打量,才发现这年轻后生似乎是个傻的,觉得可惜地啧了一声,又隔着傻牛唤里头的纪师傅。

“老哥,我说那个新来的老哥,你在里头吧?”

纪师傅本在收拾自己衣服,闻声赶紧出去。

“哎哟,是我是我,我姓纪,叫我老纪就好了,吵醒老哥休息了,真对不住,不知这位老哥怎么称呼?”

“没事没事,年纪大了,觉轻。我姓沈,叫我老沈就行,这是你家孩子?”

“是呀,我家侄子,脑子不太好,日后还请老哥多多照顾一下。”

“我说呢,刚才开口就叫我一声爷,吓我一跳。看着长得也是个蛮好的孩子,可惜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