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样的!"钱小飞猛烈的摇头,被雨水打湿的头发随着他的动作剧烈晃动。

"就是这样的!"金寒用力摇晃钱小飞的双肩,眼里闪着骇人的光。

"不是!不是!不是!"钱小飞一连说了三个不是,他猛地挣脱开金寒的禁锢,不住地后退,"我承认我们的经历不同,但以暴制暴永远只能是恶性循环!沙语让我接受你的一切,可我做不到!你身上的血腥你身上的杀戮我永远都无法接受。!"

狂风中,两个单薄的身影摇摇欲坠;暴雨里,两个伤痕累累的灵魂在互相撕咬。没有人能拯救他们,雨水所做的也只是不断的冲刷再冲刷,去掉一切痕迹,只留下清晰的伤口。救赎,永远只能来于自己。

钱小飞觉得头有些晕,也许是被雨浇得太久了。这场初冬的雨就像要为整个雨季来场华丽的祭奠一样,绚烂且疯狂。这场雨过后,再从天而降的只能是雪了吧。

恍惚中,钱小飞傻傻地想着。耳边一阵嘈杂,细听却只有雨的声音。他甚至分辨得出哪一声是雨在亲吻自己的头发,哪一声又是在吻自己的脸颊。

"我从小就生活在孤儿院里......"金寒的声音是那么遥远,空洞得有些不真实,"他们说我的父母都是毒贩子,被判了死刑,所以才把我丢在那。那里的院长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从不让我们吃饱,还经常打骂我们。在那里,大家都讨厌我,谁都不跟我玩,只有一个男孩例外。我到现在还清楚的记得,他有张干净漂亮的脸,见人很爱笑。他主动和我说话,主动和我玩,他自称比我大一岁非要当我哥哥,我就依了他。我们一起在孤儿院里生活了三年......"

钱小飞诧异地抬起头,这是他第一次听金寒说自己小时候的事。此刻的金寒是那么平静,平静得......让人心疼。

"然后呢?"钱小飞有预感,接下来的事情必定对金寒有巨大影响。

"然后?"金寒的眼神开始改变,"一个男人出现把我们领出了孤儿院。他说他已经办了领养手续,今后我们就是他名义上的儿子。他给我们的吃的穿的都比孤儿院好太多,我们也就不在意他教给我们的任务--学习使用武器。刀、枪、棍、棒,我们几乎学会了一切可以杀人的手段。然后有一天,他把我们带进一个满是武器的房间,说在我们之中只有一个人可以从这里出去......"

听到这里钱小飞已经明白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但他拒绝相信。他不能想像世界上居然会有这样残忍的事情。

看见钱小飞的反应,金寒嘴角扬起一个凄惨的微笑:"很难想像是吧?当时我也傻掉了,看着一直以来保护着自己的哥哥拿着刀刺过来,我居然没有躲。也许是潜意识里还有什么期待吧......"

"不要说了......"钱小飞捂住耳朵不想听,但金寒的声音还是侵入进来。

"不过他还是错了,因为他没想到一直以来乖巧的弟弟会向他开枪......其实他真的很笨,杀人最快的就是枪,可他却选择了刀。我到现在还记得他临死前的表情,那张被不甘和仇恨扭曲了的脸......"

"求你不要再说了......"钱小飞想起春风门被灭的那个夜里,受伤发烧的金寒梦中的呓语。当时的金寒大叫着"我不想杀他",那表情就和现在一样。那个时候的他,是梦到了从前吗?

钱小飞觉得世界上最丑陋的东西正逐渐在自己面前摊开,他的精神已经承受不住了。

金寒对钱小飞的阻止置若罔闻,继续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后来我才知道,那个男人是专门为黑社会提供杀手的,一开始他就打算只让我们一个人活。他把我卖给了一个很有势力的组织,却做梦也想不到我当上杀手干的第一票就是取他的性命......"

"报仇吗......"

"才不是,因为没有人值得我去报仇,包括我自己。杀他不过是磨练一下手艺罢了。从那以后我就不断告诉自己,这世上没有任何人是值得相信的,要想自己不被杀就要不停的去杀人,这就是活在世上的法则......"

金寒逐渐没了声音,钱小飞抬起头,想从金寒的脸上找到哪怕一丝哀伤,却只有满面的木然。

雨越来越大,打得钱小飞睁不开眼睛。他定定地看着金寒,眼眶有些发热。眼前的男人已经彻底把自己剖开了,把一切的一切都赤裸裸地展示在这里,彻底的,没有一丝保留。

"收起你的同情!我......"金寒的话说到一半,便没了声音。因为钱小飞已经紧紧地抱住了他,炽热的身躯在雨中格外让人温暖。

"对不起,对不起......"

闷在自己怀里的头颅不断抖动,发出呜咽的声音。抱着自己的力道却毫不减弱。

他在替谁道歉?金寒疑惑了。替这个世界?替那个男孩?还是替他自己?

算了,去他的世界,去他的春风门,现在钱小飞在他怀里,这就够了。

迟疑地抬起手,金寒也抱住了怀里的温暖,小心翼翼地像搂着什么宝贝。

一直以来的心情有了解释--他爱上钱小飞了。从钱小飞背着包袱要离开的那一刹那,他就知道,自己再也无法放手了。不想,不愿,也不能。

"再也不杀人了,我发誓......"

如果留住钱小飞的代价仅仅是这样的话,他愿意用全部生命来承诺。

有人曾经说过:旧伤口一旦被重新摊开,便意味着痊愈。

金寒不知道这句话说得对错与否,他也不在意自己的伤口能否愈合,因为只要允许他永远这样抱紧钱小飞,哪怕再多添几道伤痕他都心甘情愿。

那一夜,他们依旧相拥而眠,如同春风门中十几个温暖的夜晚一样。之前的争吵用尽了他们的全部力气,所以睡得格外香甜。只是睡梦中的金寒仍不忘紧紧环住钱小飞,就像生怕他跑掉。

窗外,雨渐渐停歇。

天,快亮了呢。

第22章

钱小飞感冒了,具体表现为从中午起床之后就咳嗽连连,鼻涕不断。而金寒便开始为他忙前忙后,照顾得不亦乐乎。昨晚的事情似乎已经离得很远,影象也越来越模糊,二人都默契得不再提起。

阳光从窗阁撒入,满室光明。今天又是新的一天,生活继续在轨道上前进。依旧是古韵山庄,仍然是纷乱江湖。

一切都是老样子,真好。

"阿嚏--"

......除了这个。

"为什么同样淋雨,你却一点事都没有?"钱小飞十分不满地对着刚刚端着吃的进门的男人道。

刚进门便被点名的金寒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是谁连湿衣服都不脱就往床上躺,还一觉睡到大中午?"

钱小飞也不甘示弱:"那还不是因为某人把我为数不多的衣服统统变成了超前卫的"泥布混合物"。

意外的,金寒居然脸红了。估计是想起了自己昨天晚上把包袱连撕带踩的幼稚举动,也觉得丢脸吧。

只见他不自在地干咳两声,道:"没见过病人还那么多话。"说着把刚端进来的一碗东西塞到钱小飞手里:"有力气说话还不如吃点东西!"

口舌交锋,金寒惨败。

钱小飞皱着眉头看向碗里的不知名东西:"这汤汤水水说粥不像粥说饭不像饭的是什么东西啊?"

金寒板着脸:"哪来那么多问题,让你吃你就吃!"

意外的,钱小飞这次竟没有反驳:"哦。"

不过虽然嘴上说"哦",可钱小飞却没有任何动作。

"你用眼睛吃饭啊!"等了一会儿,金寒终于不耐烦了。

话音未落,钱小飞就露出哀怨的眼神,楚楚可怜道:"我以为你会喂我......"

倒!金寒差点从凳子上掉下来!同时鸡皮疙瘩已经满地飞落。

看来钱小飞的感冒并不严重。

"我还没听过谁发烧会把手烧残废呢,"金寒白了一眼,道,"没听过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吗?"

"切~~"钱小飞瞬间变脸,仿佛刚刚的小表情只是幻觉一样,"你不仁我不能不义,看在你特地给我送来的份上,我就赏脸吃点吧。"

话是那么说,可钱小飞的动作与他的"赏脸吃点儿"完全不符合,不消几秒钟碗里的东西便被他清洁溜溜,连勺子都差点儿遇难。

"这到底什么东西啊?"钱小飞回味般地咂咂嘴,"甜甜的,香香的,味道超一流哎!"

钱小飞愉快的表情让金寒也不自觉地露出笑容,语气也温柔起来:"具体什么我也不清楚,反正看着丫鬟在厨房煮了很久,想来应该是甜品之类的吧。"

"煮了很久?"钱小飞歪头想了一下,然后狭促地笑:"这该不会是你伺机N久然后趁人不备偷来的吧?"

不想金寒居然爽快的承认:"我可是在那里潜伏了一个多小时呢。"

看着钱小飞因为自己出乎意料的坦白一时愣在那里,金寒忽然心头一动,只见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钱小飞的颊上偷下一吻,然后好整以暇地在一旁笑得像一只偷腥成功的猫。

"这是酬劳。"男人还大言不惭。

钱小飞彻底傻掉,脑中一片空白,唯一的念头就是这样的交易......还挺划算的。

金寒懂得点到为止。刚刚经历过昨天的事情,他没准备让钱小飞这么快就知晓自己的心意,有些东西得慢慢来,急不得的。不过......

金寒在心底回忆着刚刚嘴唇感受到的柔软触感,忽然觉得,这东西偷得还是挺值得的。

"恭喜!恭喜!"

随着豪爽的声音,大门被人豪不客气得推开。

"孔兄因何道喜?"金寒脸色不佳,口气自然也不善。

如果说之前的房间里还有点暧昧小情调的话,现在也早被孔萧这台强力鼓风机吹得一干二净了。

孔萧显然心情十分舒畅,也就没和金寒抬杠,而是径直走到钱小飞面前,道:"你就别瞒我了!江湖现在都传开了,说金钱帮一夜之间便能灭掉整个纵云,且又神秘至极,实力不可小觑呢。小飞兄,你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钱小飞与金寒交换了一个眼神,在确定男人也不知缘由之后,他觉得原本褪去的头痛又回来了。

"嘿嘿,你说的话我怎么听不明白呢......"钱小飞作势憨笑两声,同时很白痴的用手挠头,决定来个装傻到底。

事实证明,孔萧是不打无准备之仗的,只见他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张字条,大方地展示在二人面前:"铁证如山,你小子还要抵赖?"

字条不大,上面几行如行云流水般的俊秀字迹:

纵云昨夜被灭,江湖盛传悉金钱帮所为。此乃一从未露面之神秘门派,望谨慎,小心行事。

--楚--

钱小飞死死盯着字条,内心极度不爽。他现在能够理解那些明星为何如此厌恶狗仔队了,因为被人从暗处窥视的滋味实在很不舒服。

估计孔萧是看出了什么,道:"再看下去就被你看出窟窿了。"说着小心翼翼的把字条收进怀里。

"请问......"钱小飞皮笑肉不笑,道,"这‘江湖盛传'是什么意思?"他越想越觉得没道理,就算纵云被灭,金钱帮也不可能成为头号嫌疑犯啊!更何况江湖上应该还没有多少人知道他们金钱帮啊。

"你就不要再和我装傻了,"孔萧笑,"有胆子在现场留下大名,怎么现在反而没胆子承认了呢?"

留下大名?金寒和钱小飞奇怪地对看一眼,正想问,孔萧却又抢着开口。

"我知道了,你们一定是怕惹来麻烦所以不愿承认,放心吧,连楚都没查到你们的底细,你们的保密功夫算是做到家了。没准现在江湖上知道金钱帮不过是你们二人的恐怕就我一个呢!"孔萧说着还有种自豪感。

不过很快便被金寒打击了。

"你并不是唯一知情的,还有聂晓雅。"

"对哦,我差点把她给忘了。"孔萧也想起自己曾出过这么一个主意。"不过你们还真是强呢,听说纵云被灭的现场根本找不到打斗的痕迹,那你们是怎么办到的啊?"

钱小飞一惊,正不知如何回答之际,金寒却开口:"帮派机密,恕难奉告。"

"切--"孔萧看着金寒的冰块脸,内心极度不满。明明进门的时候还看见他对钱小飞微笑,怎么换到自己待遇就差这么多呢?

"别说这个了,"钱小飞马上打断孔萧,换了个话题,"那个楚是谁,为什么要给你传这种字条呢?"

孔萧笑:"他可是我重要的消息来源哦,但凡江湖有什么风吹草动他都会第一时间告诉我。要想在江湖混,消息不灵通可不行。"

"那他为什么要为你做这些事呢?"钱小飞歪着头疑惑,"你给了他什么好处?"随时传字条告知江湖新闻?这可是个浩大且繁琐的工程啊。

不想孔萧忽然眼神一黯,接着又飞快抬头故作风流笑道:"那是我有个人魅力啊。"

钱小飞没有忽略孔萧一闪而逝的眼神,但他识相的并不点破。所以他也故作同意似的猛点头:"果然魅力不同凡响......"

"你们‘慢慢'谈,我先出去了。"

金寒忽然出声,口气相当不善。同时特别加重"慢慢"两个字。

钱小飞因为男人的举动愣了一下,结果刚来得及说"哎,等--"男人的身影就消失在了门口。

"他吃错药了?"钱小飞奇怪的自言自语。自己还是个病人哎,他居然就这么把自己丢下!

"呵呵~~恐怕是喝了什么东西......"孔萧笑得暧昧,"看来我今后遇见金寒得绕道走了。"

钱小飞皱眉:"我怎么觉得你话里有话?"

不料孔萧只是狡黠地眨眨眼睛,并不言语。

有些事情外人说出来就没意思了,还是让眼前这个迟钝的家伙自己去发现吧。不过看样子......金寒还得等上好长一段时间了。

反正两个人也不对盘,孔萧就大方地在心底幸灾乐祸起来。

只是幸灾乐祸过后,孔萧反而羡慕起金寒来。喜欢的人就在自己身边,触手可及,世界上最大的幸福莫过于此了吧。孔萧隔着衣服感受那张字条带来的温度,有些伤感。自己也曾有过这样的机会,可惜不懂得珍惜......

看着孔萧的笑容又渐渐收敛,钱小飞连忙出声:"孔萧,我们来下棋吧。"

本以为孔萧会马上同意,谁知他竟然拒绝了:"我今天其实是向你来道别的。"

"道别?"

"恩,热闹看完了,再呆下去也没什么意思。"孔萧笑得顽皮,又恢复了本来面目。

"可你不想看看《秘杀方》到底会被谁拿到吗?"钱小飞觉得这应该也算一项热闹。

不想孔萧却不以为然:"你以为《秘杀方》是随随便便就能找到的?前几任庄主挖地三尺都一无所获,怎么可能被这些人在短短的十五天里找到!"

"也是......"钱小飞觉得孔萧的分析很有道理。

不过那些疯狂寻找者不会这样想。哪怕是万分之一的机会,他们也肯定不想放过。因为"万一我能找到呢"这个信念会一直鼓舞着他们前进。

想到这里,钱小飞忽然忆起很久之前看过的一个心理访谈节目,参加节目的心理学家用两个例子说明了人心理的普遍弱点,一是买彩票,二是掉砖头。他说同样一群人,买彩票的时候心理想的是"万一我中奖了呢",但如果天上掉下一块砖头,那人们的想法就变成了"那么多人,哪就这么准砸到我呢"。其实这两件事的概率是一样的,可人的心理却截然不同,这便是人的心理弱点。

"小飞兄,想什么呢?"孔萧忽然出声打断了钱小飞的思绪。

"啊,没什么......"钱小飞从回忆里出来,却莫名伤感。电视呵,有些怀念呢。

"该不会是想家了吧?"孔萧随口道,估计他也没想到自己一语便正中红心。所以当钱小飞愣在那里之后,他也愣了起来,"不会让我猜中了吧?"

钱小飞这才反应过来,慌忙推开孔萧探询的脸:"什么猜中了?男子汉大丈夫四海为家,哪会想那种东西!"

孔萧也不再问,只是温柔地笑:"想要家还不简单,你随便选一块顺眼的风水宝地把金钱帮的大本营扎在那儿,不就可以一直住下去了。"

孔萧的提议原本只是顺口一说,却不想把自己很钱小飞双双击中,这想法似乎打在了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让人恨不得马上实践。

原来家的感觉,谁都渴望呢。

孔萧离开的时候已经傍晚,夕阳的余晖透射在室内的桌椅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虽然孔萧说离开是因为没什么热闹可看了,但钱小飞直觉原因不会这么简单。不过他也没多问,人与人的交往应该有条界线,一旦越过了,只有两个结果,要么断交决裂,要么血肉相溶。

想到这里,钱小飞忽然发现已经一个下午不见金寒了。自从他撂下一句"我出去走走"便一去不返,这"走走"的时间也忒长了吧。

身体已经感觉好多了,毕竟不是什么重感冒,所以他觉得出去找金寒。

古韵山庄乃四大帮派之一,但钱小飞觉得这个大没准儿不是指"势力"而是指"占地面积",不然怎么会有地方建那么多的亭台楼阁、花苑水榭,害得他......迷路了。

这下可好,金寒没找着,自己倒跟着丢了。此时的钱小飞正处在一个类似后花园的地方。满眼望去全是花草树木,别说屋舍了,就连一个人影......

等等!钱小飞视线忽然集中在一点,只见梅树下站着一女子,且看相貌有些眼熟。

钱小飞在脑海中仔细搜索,终于想起这女子正是庆功宴上见过的古白之女!

虽然没说过话,但钱小飞认为上前问个路应该还是没什么问题的,况且山庄主人的女儿应该对这里的布局了如指掌吧。

正想行动,却不料女子身边不知何时多出一个人,仔细一看,竟是御寒峰首席弟子--穆远之!

钱小飞决定暂缓问路,躲在一旁看个究竟。并不是他有什么偷窥的癖好,实在是因为这二位的组合搭配......有够古怪!

与此同时,古韵山庄厨房传来一阵哀号:

"给庄主炖的冰糖燕窝到底跑到那里去了啊--"

第23章

傍晚十分,金寒端着再次从厨房弄来的同上午一样的东西回到房间的时候,钱小飞已经不见了。

对于得了感冒还不老实呆着且四处乱跑这一举动,金寒一般是不能理解的,但如果主角换成钱小飞他就完全能够接受了。于是我们可怜的金寒便在着诺大的古韵山庄展开了寻人之旅。

与此同时,钱小飞则在大树的掩护下听到了一段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对话。

"念雪,你真的要嫁给你表哥吗?"从穆远之的神情看,这个情报的准确与否显然对他相当重要。

只见古白之女也就是古念雪垂着眼,轻声道:"这门亲事父亲已经定下了,对方也送来了聘礼。"不难听出,语气中有些许哀伤。

得,一轮对话下来钱小飞就已经知道了大概,这这这这,根本就是史上最滥俗最没新意的三流肥皂剧情节嘛!敢情那些他认为作者没用大脑就写出的东西还是有历史渊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