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身下的人儿简直爱不释口,恨不得吞下去才好,她却始终咬牙闭目,任他怎么亲吻爱抚,向她表达他对她的喜爱,并无回应。

他眸光略暗,下已昂扬自雄,涨的发痛,但他依旧忍着,身上衣衫整整齐齐,连腰带都未曾卸下。

他开始慢慢地剥她衣衫,动作很是温柔,不疾不徐地继续爱抚她的全身。

阿玄全身的力气在方才和他来来往往的控制和挣扎之间,慢慢地流逝殆尽。

她终于放弃了抗拒,因心中明白,此刻无论她怎么抗拒,看起来都更像是欲拒还迎,直到最后,阿玄哀羞至极,挣脱不开,玉腿更是闭合不拢,只能紧紧闭上眼睛,由他唇舌在那娇嫩的方寸花蕊之间调弄,渐渐体酥骨软,魂飞魄散,忽便在此时,耳畔传来一阵叩门之声,接着,春的声音响了起来:“王姬,你可还好?”

阿玄大惊失色,花蕊猛地一缩,一股晶莹蜜液涌出,足尖刹时绷的笔直。

她整个人立刻被一阵奇异的快感所吞噬了。

……

春方才被女梁请去前堂,看过她准备的各色物件,无不妥当,待要回,女梁却又打开一只装了衣物的竹笥,说是请她瞧瞧给王姬路上所备的换洗衣物。

春为人精明,女梁深夜忽然来将自己叫出,本就反常,看过方才那些物件之后,又留自己看衣物,更是引她生疑,她心里便记挂起王姬,再停留片刻,便匆匆回来,看见王姬房中灯火亮着,值夜使女见到她,面露惶色,便知情况不对,逼问几声,得知庚敖竟夜探王姬,心中咯噔一跳,压下心中不快,立刻过来敲门。

阿玄终于从方才身体带给她的那阵极致快感中回过了神,手脚依旧发软,浑身是汗,见自己衣衫不整,模样狼狈,那始作俑者却依旧衣衫整齐,除了神色有些紧绷,目光深沉,看着便跟没事人似的,不禁又羞又愧,慌忙翻身爬坐起来,低头抖抖索索地掩着衣襟。

春等了片刻,听见内里似无动静,再次发问:“王姬,一切可好?”

阿玄含含糊糊应了一声,声音依旧发抖,轻的连自己都没听清,正要再应答,庚敖忽朝外道:“孤正与王姬亲议婚事细项,你候着。”

他说完,便帮阿玄一件件地穿好衣裳,系妥衣带,又将她抱至梳奁案的那面铜镜之前,取梳梳理头发,再于脑后绾发。

他的动作有些笨拙,扯地她头皮有点疼,阿玄终于渐渐定下了神,推开他,自己绾了长发,又以手掌轻轻压了压还有些滚烫的面颊,扭头看了他一眼,想了下,对门外道:“我很好,你且去吧,不必候着了。”

第40章

“诺。我候于外, 以恭送穆侯。”

停了一停, 春恭谨的声音隔门再次传入, 脚步声渐渐远去,直至不闻声息,应是如她所言,等在了较远之处。

庚敖向阿玄投来一道感激目光,随即匆匆入了与寝屋相连的浴房。

阿玄慢慢地吁出了一口气。

她方才便是瞥见他下头还是如锥在囊,颇不雅观,为免他尴尬,这才出言打发走了春。见他入了浴房,自己两腿依然感到有些发虚, 便慢慢地坐了下去, 等了许久, 不见他出来, 里头也听不到半点的声息,也不知他到底在做什么,终究还是放心不下,略一迟疑, 起身来到浴房门前,敲了一敲:“你快些。春在等着。”

门里忽然伸出一只手,抓住阿玄的手臂, 将她一把拉了进去。

阿玄猝不及防, 被他拖了进去, 打了个趔趄, 才站稳了脚。

浴房里未燃灯火,光线昏暗,借着从门口投射而入的半扇门的灯影,阿玄看到他背靠在门边的墙上。

他低头望着她,双眉紧皱,神色郁结。

他的手心滚烫,阿玄感到被他握住的胳膊上的那块皮肤热烘烘的。

她一把甩开他握着自己的那只手,蹙眉道:“你还没好?”

庚敖闷闷地道:“我释不出,难受……”

阿玄淡淡瞥了一眼他的腹股:“慢慢来吧,不急。”一个扭身要走,却被那人从后一把抱住,转了个身,便将她紧紧地压在了墙上。

他握着阿玄的一只小手,引到了那正折磨着他的万恶之源。

阿玄手心里吃入了一只钝头钝脑的东西,她并不陌生,硬的如铁,热的几乎烫着了她,她缩了缩手,被他包住手背,压了回去。

“吾子阿玄……怎狠心至此地步……”

阿玄的耳畔,响起他仿似极力压抑着的呢喃之声。

阿玄眼睫颤了一颤,终还是闭上了眼睛。

……

他终于释放而出,面露舒爽之色,长长地吁出了一口气,双臂却依旧紧紧抱着阿玄,和她交颈贴面,耳鬓厮磨,恋恋不舍,状极亲昵。

阿玄推开了他,整理了下自己,撇下他径自而出。

他从浴房里出来的时候,看起来已经一切如常,精神更是分外抖擞。

阿玄双眸不去看他,早早已经立在门侧,为他打开门。

他走了过来,停在门前,朝向阿玄,望着她的目光柔情似水,低声道:“玄,孤明早送你出城,你回周室后,安心等待,孤尽快娶你入穆。”

……

庚敖去后,春很快入内。

和春相处虽不过数日,但阿玄感觉的到,她是个很精明的妇人,也谨守进退之礼。

庚敖走后,她半句也没问详情,只在服侍阿玄再次就寝的时候,摸到她身上亵衣似带潮意,手停了一下,看了阿玄一眼。

阿玄感到有些羞耻。

春却没说什么,只从衣笥里取了件干爽的新衣,服侍她换了,最后微笑道:“王姬无须有任何顾虑,往后无论何事,只要出自王姬之意,悦王姬之心,春便谨遵。”

……

次日早,阿玄起身,春带着侍女服侍她梳头穿衣。

春从王宫出来时,带着王姬之服,内有一件外出所穿的衣裳,薄若蝉翼的丝绸上印着精美繁复的花纹,金银双线交织勾绣,层层叠叠,华美至极。

阿玄便身披华裳,足踏高底丝履,青丝绾为云鬓,双唇轻染朱丹,耳坠璀璨玉珰,在春和侍女的扶持之下,从传舍大门里缓步出来。

姬跃正立于阼阶之下,庚敖在旁,二人叙话,看到阿玄从里而出,两人停了下来,齐齐转头望去。

阳光照耀,风动飘袖,美人华服玉貌,光华之盛,灼灼曜目,几乎令人不敢直视。

庚敖见过她头戴荆钗、身着布衣,天然不加雕饰的清丽容颜,也知她于人后褪去衣衫的那副玉体娇躯能令世间男子销魂到何等地步,但他从未见过她如此刻这般的盛容丽妆。

在看到她的那一刻,他的视线仿佛被击中了,再也无法挪开。

也是直到这一刻,他才仿佛第一次真真切切地生出了一种感觉:她,周室王姬,天子之女。

姬跃看到阿玄现身,双目一亮,急忙向一早便来相送的穆侯告了声罪,转身迎了上去,亲自引阿玄,送她登上了停在阼阶之下的那辆马车。

庚敖看着她从自己面前经过,鼻息里仿佛随风钻入一缕若有似无的香雾,再要细嗅,那缕香雾却已消散的无影无踪。

车舆的门被关上,她的身影也消失在了他的视线里。

车队慢慢启动,在甲兵的护卫之下,沿着大道向城门而去。

庚敖相送,一直送出城门数十里外,不知道回头了多少次,却再也没有看到过阿玄从马车里露面。

他和她的中间,始终隔着一层帷幔。

最后他立于郊野,目送那辆载着她的马车越走越远,直到彻底消失在远方驰道的尽头,心里忽然仿佛少了一块什么东西,空落落的。

以穆今日之国力,只要他求亲在先,周室必不敢悖逆,至少,绝不敢背着他将他的女人另嫁他国,哪怕她是王姬。

何况她还以隗龙之福祸向他发过重誓,料她回去之后,绝不敢对他生出二心。他在心里对自己说道。

他如今需要做的,便是尽快打一个大胜仗,平定边境,终结战事,然后将她迎回穆国,成为他的君夫人。

……

令庚敖没有想到的是,仅仅就在数日之后,传来了一个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的消息。

隗龙死了。

事情还要从汭水之事说起。当日庚敖从昏迷中醒来,暴怒不已,一度甚至起了杀念,但最后还是改了主意,下令将隗龙发往西垂服役。

西垂比狄道还要偏远,已是穆国的极边之地,那里有一铁矿,发去服役的囚徒,全部都是犯下重罪的死囚,白天在监视中下矿劳作,夜晚戴上镣铐以防逃跑,若无意外,终此一生,也不可能归来。

在矿人的眼里,那个名叫隗龙的死囚,算是其中幸运的一个。因为他被发来这里劳作了没多久,他便收到了一道加急发送而至的特赦令。

令来自穆国国君。

第41章

王城之外二十里地, 有一座专供诸侯入王城朝觐前落脚的舍馆。

阿玄在舍馆中稍作整休, 春为她梳妆更衣。

舍馆之外已经停了一辆玉辂华盖车,稍后,王子跃将和王姬换乘此车, 一道进入王城。

这一天, 王城之外的千里郊野,大片田地龟裂,土地干涸, 太阳也依旧悬在头顶,天边的云层,总是刚聚起来就被风吹散,让人看了心里绝望。但对于王城的国民来说,这一天依然是个特殊的日子。

通往王宫的那条跸道修的宽阔又平整, 能容十二马并驾齐驱, 而诸侯国王宫前的路,最多只能允许九马并驾。

从周朝立国至今, 数百年来, 王民曾无数次地看到来自各国的诸侯被马车载着, 在这条道上来来去去——他们见惯了紫气贯日,万邦来朝, 也习惯了王气黮黯, 王庭冷落。

洛邑城里的王民,早已经四平八稳,宠辱不惊。

但今天却不一样, 当那辆载着王姬的玉辂车被引入王城,由远及近地进入视线,道路两旁的民众渐渐地起了骚动,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到了第二天,关于王姬稀世美貌,风华绝代的消息就轰动了整个王城,渐渐扩散到了附近的城池。

周国的国民们从看到王姬的第一眼,就更加相信那个王姬就是天命所归的谶言,期待她的回归能为周国重新带来上天的恩德。

阿玄面带笑容,便是如此,在身后无数道热切目光的注视之下,步入了洛邑的王宫。

王宫位于王城正北方向,占地广阔,高高地坐于夯土台基之上,高台连叠错落,宫殿飞檐翼角,远远望去,充满令人不敢仰望的巍巍王者之气,然,入宫门,尤其是到了后宫殿室,入目却是朱漆剥落的楹柱,黯淡无光的金釭衔璧,以及随处可见的因风雨侵蚀褪了色却还来不及填补的宫墙文画。

两相对比,愈显王气颓败。

少了大部分诸侯国的纳贡,只靠周国井田的产出,周王捉襟见肘,可见一斑。

阿玄的父亲周王此刻并不在王宫之中。

青年时代的宏图壮志遭受打击之后,周王便如折了翅膀的鹰,渐渐对什么也不大感兴趣了,后宫之中,除了当年迎王后时一并入的那些妃嫔,这些年再没添加过新的面孔,国事也不大理——事实上,周国这些年,也根本没什么非要周王亲理的政事,国里的杂事,自然是天官宰、地官司徒、春官宗伯等林林总总大小卿士的职责,而出了周国国境,对外面那些个个自立为大的诸侯,周朝卿士无能为力,周王索性也不闻不问,一心沉迷于祭祀占卜之事。

他最宠信的官员,不是大宰甲臣,也不是司徒泄猛,而是大卜,诅祝、司巫、神仕。

周王不爱女人,不爱钱,天下诸侯也不给他面子,他唯一看重的,就是周国国民对自己的评价。

譬如去年,周国公田所出上缴入国库后,他下令给耕种公田的国民每户多发一豆麦,第二天派寺人出宫四处探听国民评价,听到寺人回来转述那些褒奖之辞,唯有这样的时刻,周王生平郁懑才会得以暂时消失,获得一种身为天子的满足之感。

这些年,国民对他从无怨言,周王对此颇多自喜。

诸侯那里毫无威信可言,这没关系,只要得到国民爱戴便可。却没想到,继十七年前的那次大挫之后,老天如今又不给他这个天子颜面了,国中大半年没有下雨,周王也听说了国民渐渐对自己不满,心里既憋闷,又委屈,这些时日,干脆带着卿士出宫,亲自祭天于南郊,夜以继日,为表明自己请罪自责的赤诚之心,甚至接连多日去舍露宿,此刻还没回来。

周王既不在宫中,阿玄一入王宫,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去燕寝看望息后。

来的路上,姬跃告诉过她,母亲息后因为思念于她,卧病在床。

当年周王对王姬心生杀念的时候,倘若不是息后爱女心切,送她逃出了宫,如今也不会有她的存在。

阿玄深知这一点,故经由姬跃之口得知息后对自己的思念,便存了要好好侍奉于她的念头,以报生母恩情。

一开始,她确实只是存了这样一个简单的念头。毕竟,息后虽是她的母亲,但对于阿玄来说,也只是一位血缘认知上的母亲,比起这位素未谋面的王后,从小抚育了她的僰父、隗母,才更像是她真正的父母。

但是这种生疏之感,在阿玄被带入后寝,见到那个妇人的第一眼起,就消失了。

病榻上卧着一个女人,尽管病了很久,容颜憔悴,瘦的也皮包骨头,但阿玄依然能够在她的面容上依稀看到几分自己的影子。

她非常虚弱,阿玄入内的时候,她睡着了,一动不动。

跃走到息后的病榻之侧,正要轻声唤醒她,阿玄向他摆了摆手,坐到了床榻之侧,轻轻握住了她的那只手枯的手背可见青筋的手。

她的指很凉,阿玄温暖的皮肤和她贴在了一起,她仿佛立刻有所感应,眼皮动了几下,终于慢慢地睁开眼睛,视线落到阿玄的脸上。

一开始,息后的目光是茫然而虚散的,似乎并没有聚焦的所在,但很快,她仿佛开始清醒了,目光望着阿玄,一动不动。

忽然,她的目光变得清明了起来,瞬间便溢出光彩,她的嘴唇翕动了一下,似乎想发出声音,却说不出话,又动了动身体,想撑着坐起来。

阿玄扶住了她的肩膀,扶她慢慢地躺了回去。

“母亲,我回了,往后你可呼我为玄。”

阿玄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面带微笑,轻声地对她说道。

息后双眸一眨不眨,定定地望着阿玄,渐渐地,原本干枯的眼眶之中,泪光闪现。

“玄……我的女儿……”

她喃喃地低语了一声,唇角露出笑容,一颗眼泪顺着眼角,倏然滚落了下来,随即反握住了阿玄的手,紧紧地握住,眼睛一眨不眨,仿佛一个松手,一个眨眼,她牵肠挂肚了十七年,好不容易回来的女儿就会从她的面前再度消失。

“玄……玄……多好听的名字啊……我的女儿,生的真美……”

她喃喃地念着阿玄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含笑看着她,眼泪却汹涌而下。

阿玄凝视着面前的这个妇人,胸腔深处的某一个柔软角落里,慢慢地涌出一种欢喜又酸楚的情感。

她想起僰父,想起隗母,想起从前经历过的种种生离和死别,当面前这位思女心切的母亲用她枯瘦的手怜爱地轻抚她如花朵般娇美的面颊之时,她将脸靠了过去。

“母亲……”

阿玄再次轻唤了她一声,眼眶也随之湿润了。

跃在旁,定定地看着自己的王姊和母后,春已泪流满面,拭泪来到床边,笑道:“王姬归来,王后身体想必也能康复,此极大的喜事,莫再流泪。”

阿玄为息后擦去泪痕,柔声道:“母亲宽心,女儿往后会服侍在旁,母亲身体一定能康复如初。”

……

息后缠绵病榻,起源还是心病,如今王姬寻了回来,心事一去,精神便好了不少,吃了阿玄为她诊病后所开的药,握着阿玄的手,慢慢地又睡了过去。

跃出城,来到周王已经居留了半个月之久的祭场,向他禀告王姬之事。

据巫司言,求雨已至紧要关头,周王不敢离开,恐前功尽弃,便命跃先回,称求得甘霖,他再回宫。

阿玄一直陪侍在息后身边。直到天黑,息后服药后沉沉睡去,她才回到春为她准备好的寝殿里。

白日阿玄入后宫的时候,看到后殿不少边边角角都露出了破败的迹象,但她住的这间寝殿,或许周王之前特意命人重新修缮过,内里光鲜亮丽,锦榻宝帐,玉几香炉,无一不显精美。

阿玄沐浴过后,屏退侍女,上榻睡觉。

这一路上,她所乘的马车虽也算舒适,但毕竟长途行路,接连将近一个月,有时夜晚宿在了馆舍,做梦却都还是在马车里颠簸,今日终于抵达,此刻夜也深了,难免感到疲劳。

半夜,阿玄朦朦胧胧之时,被远处天边的一阵闷雷之声给惊醒了。

她睁开眼睛,侧耳细听。

片刻之后,伴随着窸窸窣窣的声音,仿佛有一张细密的网从天而降,由远及近,罩在了庭院花木的枝叶之上,接着,又落在了阿玄头顶的瓦片之上。

阿玄披衣下床,来到窗牖侧旁,打开窗户。

一阵混合着泥腥之气的水汽朝她迎面扑来,风卷起她的衣袂,直扑室内的紫罗帐幔,掠的悬于床前的一串琉璃珠幕左右摇晃,珠串相互撞击,发出悦耳的叮咚之声。

有瓦当被狂风卷下了檐顶,“啪”的一声落在了阶前,碎裂成了两半。

“天降甘霖,佑我大周——”

远处不知来自何处的哪个角落,忽然隐隐传来一声欢呼,虽听不大分明,却掩不住语气里的狂喜之意。

干旱了大半年的周国,终于在今夜迎来了一场大雨,当夜举国不眠,国民争相搬出家中盆罐露天接蓄雨水,庆贺直至天明。

第42章

周王连日苦苦求雨, 为表赤诚, 夜间甚至露宿于野,到了这个晚上,天边云层渐渐厚积, 四野狂风大作, 随着天边起了一道闪电,滚过闷雷,一滴带着凉意的水滴砸在了他的额头之上。

他呆了一呆, 抬手摸额之际,身后已响起一道颤抖的大喊之声:“天降甘霖,佑我大周!”

出声的是个大夫,随了周王在此露宿多夜,早已苦不堪言, 喊完激动跪地, 其余人纷纷效仿,祭坑前的巫觋们舞的愈发淋漓, 缭绕冲天的浓烈青烟之中, 久违了的雨水终于从天哗哗而降。

周王在大雨中乘王驾回宫, 从野入城,国民门户大开, 沿途载歌载舞, 耳边充斥了“天降甘霖,佑我大周”的呼喊之声,赶回王宫, 甚至来不及更衣,立刻便命寺人徐丑将王姬唤来。

阿玄住的殿室之外有道廊庑,廊前砌一荷花方池,池底暗径曲通洛水,因久旱,白天阿玄经过,看到池中水已枯竭。

夜雨忽来,阿玄再睡不着觉,一直醒着,闭目听着落雨,天快亮的时候,耳畔渐渐起了流水之声,想是洛水终于因雨丰盈,于是这王宫之内的荷花池也再度盈了活水。

春来了,说周王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