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该早就打听到自己今天要跟郦阳一起来报国寺,正好尚宛仪最近心里不安,所以就拿着这件事来试探自己了。自己就算没有出贝禅院,也一定有人看到这一幕,然后说给她听!

他之前就在查自己了,这一世和上一世自己和尚宛仪的身份明显对调,韩怀瑾他起了疑心!

那她这么仓皇的带着锦书离开,岂不是也暴露了自己重生的事情?尚宛妗心里有苦难言,万般后悔起来。

主仆二人站在那里,一个着急万分,一个面无人色。

正在这时,一个宫女打扮的人找了过来,看到二人,眼睛一亮,赶紧上来,笑道:“尚大小姐怎么在这里?殿下到处找您呢!尚大小姐快跟婢子过去。”

尚宛妗勉强收拾心绪,点了点头。

她有意让锦书扶了自己…饶是冷静如她,突然知道这么大一件事情,都忍不住腿软。

走了几步,锦书问道:“不是贝禅院吗?怎么往这个方向走?”

宫女笑道:“姐姐不知,嘉叶县主也在这里,殿下与嘉叶县主许久未见,两人说话投机,去讲经堂听讲经了。”

“原来如此。”锦书恍然点了点头。

尚宛妗回过神来,却觉得不对劲,立马停住了脚步,开口就道:“既然如此,我还是回贝禅院等殿下吧…那个嘉叶县主与我有嫌隙,这会子见面了,怕是会闹起来。反而让殿下难做人!”

锦书愕然…她们都不认识什么嘉叶县主啊,什么时候与人家有了嫌隙的?

第二百五十八章 拒绝

自家小姐从来不是什么糊涂人,这会子更不可能是在说胡话!

锦书瞪向那宫女,果然在她脸上看到了一丝慌张。心里再一琢磨,她竟然不记得自己在郦阳长公主身边见过这人。

当下心神一凛,往尚宛妗身前一站,语气不容置疑,道:“麻烦这位宫女姐姐跟长公主殿下说一声,我家小姐在贝禅院等她。”

“殿下现在就在等尚大小姐。”那宫女急忙道,“嘉叶县主平日里最大气不过了,小姐跟嘉叶县主有嫌隙,正好殿下在,从中调解,岂不好?”

她说着就要上前来拉尚宛妗。

“你做什么?”锦书皱眉呵斥,然后拦在了宫女面前。

然后就听到身后有声音道:“宛妗小姐,原来您在这里!殿下找不到人可担心了!”

尚宛妗和锦书回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宫装的女子提着裙子朝这边小跑着过来,看模样,确实是在郦阳身边见过的。

尚宛妗面色平静,问道:“你们家殿下在何处等我?”

“宛妗小姐没回来,殿下怎么会离开贝禅院!”那宫女气喘吁吁道。

是了,郦阳身边的人,知道她已经被尚知章族谱除名,从来都是叫她宛妗小姐,而不是什么尚大小姐。

“那她…”锦书气急,转头就想抓住那个说郦阳长公主和嘉叶县主在一起的宫女,谁知一转身,却不见了人影。

“小姐…”锦书一脸骇然,都到了这个地步了,那个宫女是真是假,她还能不知道么!

幸好她家小姐机警,不然就要出大事了!

郦阳身边那宫女见尚宛妗主仆二人脸色不是很好,担心她们受了欺负,心下一沉,急忙问道:“宛妗小姐可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无碍,先回贝禅院吧!”尚宛妗捏了捏锦书的手,示意她不要说话。跟着那宫女一起回了贝禅院。

那假冒郦阳身边的宫女的女人是哪里来的,尚宛妗也猜得到…应当是韩怀瑾派来,想要把她捉了去的吧!

韩怀瑾知道她跟他一样特殊,一定会想法子把她关起来,或者干脆点,让她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的。

或者说,他早就出手了,只是没有得逞。

一来是韩怀瑾心里还没有确定,所以没有尽全力,二来是韩阆发现了端倪,帮她暗地里挡了不少明枪暗箭。难怪韩阆能够说服哥哥把那玉蝉还给她了。

一回到贝禅院,那宫女就急忙高声道:“殿下,宛妗小姐回来了!”

才走到厢房门口,就见郦阳冲了出来,应当是一听到宫女喊话,就坐不住了。尚宛妗正要取笑她两句,就看到了郦阳身后跟着出来的韩阆。

韩阆黑着张脸,看到尚宛妗时,神情才缓和了许多。

尚宛妗从进了报国寺开始,心神就被长邪、老神仙和韩怀瑾占据着。如今看到了韩阆,才想起玉蝉的事情来。

之前不知道韩怀瑾是重生的,所以不想沾惹麻烦,一心想把玉蝉还给韩阆。如今呢,玉蝉还要不要还给他?

尚宛妗耳里听着郦阳吩咐那宫女去把派出去找她的宫人都叫回来,心里听到一个声音在叫嚣:你本来就欣赏他,之前因为不想麻烦所以要拒绝他,如今你有了一个大麻烦,他又是唯一能护得住你的,你为什么还要把玉蝉还给她!

“先进来吧!”韩阆道,他看到尚宛妗回来,心里偷偷松了口气,说到底,关心则乱,郦阳不过是胡说八道,他却先是担心尚宛妗落荒而逃,后是担心尚宛妗在报国寺出了什么事情。

见尚宛妗脸色有些不好,韩阆亲自端了杯热茶放到她手里,道:“喝了暖暖身子,之前让人给你送了块暖玉,你带在身上没有?”

他明显是没有讨好过女孩子的,所以整个人,隐藏在气场下面的忐忑和紧张让尚宛妗看了个正着。

他是真心对自己的,自己刚才的想法何其龌蹉!尚宛妗忽然就愧疚难当。

郦阳吩咐好了宫人,走过来,问道:“妗妹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让随行的太医给你把把脉?”

“不必了。”尚宛妗苦笑。

她见屋子里面没什么外人,便让锦书拿出了那个紫檀木盒子,放在了旁边的高几上,眼观鼻口观心,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道:“这玉蝉,宛妗受不起,王爷还是收回去吧!”

众人一下子愣住了…今日来上香的目的,大家心里都清楚,就是等尚宛妗给韩阆一个答复。可大家都没想到,尚宛妗会在这个时候把玉蝉还给韩阆。

就算要还给韩阆,也该等到归去的时候,才不显得尴尬。

尚宛妗心里也不好受,她必须要尽快做这个决定,她怕再过一段时间,她就不想把玉蝉还给韩阆了。

重生以来,她步步为营时时算计,就连最亲密的锦书和哥哥,都被她算计过。韩阆对她一片真心,感情不比别的东西,她若是连这个都算计,岂不成了尚宛仪那种人?

把玉蝉还给韩阆,大概是她重生以来做得最不理智的一个决定了。尚宛妗心里想。

“你都想好了?”韩阆手有些颤抖,脸色比之前还要难看许多。

“嗯,都想好了。”尚宛妗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谁一样。

郦阳在一旁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己的六哥,顿时就心疼起来…她以为尚宛妗就算是不答应她六哥,也不会拒绝得这么决绝的。

“要不再考虑考虑吧!”郦阳听到自己这么劝道。

尚宛妗抿了抿嘴,没有说话,她的牙齿,在口腔里面的嫩肉上咬了一圈牙印。

就在郦阳以为韩阆要大发雷霆时,忽然就见韩阆笑了,他尽量掩饰这笑里面的苦涩,道:“既然你不要这玉蝉…”

他说着打开了紫檀木盒子,用指尖拈起了那枚玉蝉。

郦阳死死的盯着,生怕韩阆一怒之下把那玉蝉给摔了!尚宛妗也这般担心着,却控制着自己不扭头去看。

“那我先留着,过几天再送给你。”堂堂锦王殿下这辈子耍了那么多的无赖,唯有这一次,耍得忐忑无比。

韩阆觉得自己是小人…明明之前就跟尚奚舟说好了的,尚宛妗若是亲手把玉蝉还给他,他就不再纠缠。

第二百五十八章 说梦

尚宛妗抿了抿嘴,到底什么都没说。

发生了这些事情,三个人都没有了继续游玩的兴致,郦阳叹了口气,回去的时候依然让马车把尚宛妗送到了尚家…至于韩七,也依然是听从韩阆的吩咐,跟在尚宛妗身边。

一进门,尚宛妗就见秋葵迎了上来,喜滋滋道:“小姐回来了?大爷去打了只鹿,养在后院呢,小姐要去看一看么?”

若是以往尚宛妗就去了,今日她却没有这个心情,兴致缺缺的摇了摇头,问道:“大爷呢?”

秋葵道:“大爷出了一身汗,要了热水沐浴呢。”

尚宛妗点了点头,朝着迎霜院走。

秋葵见方向不对,奇道:“小姐不去看鹿么?那鹿才几个月大,又活泼,讨喜着呢!”

尚宛妗没回话,锦书道:“小姐累了。”

“哦…”秋葵点了点头,心里却有些不以为然,坐着长公主的大马车出去,坐着长公主的大马车回来,不过是在佛殿前上三支香,怎么就累了?那后园子里养着的鹿,可是大爷费了好大一番心思弄回来的,就为了讨小姐欢喜!

只是锦书管得严厉,这话她也就心里想一想,并不敢透露出一分一毫来。

尚宛妗一回到迎霜院,就翻出纸笔来写写算算。她要把自己知道的讯息都整理出来,再把韩怀瑾知道而自己可能不知道的讯息也整理出来,好从中寻求自己的生机。

但其实,她的生机,不用算,她都知道在谁身上。

足足写了五页纸,才把目前的情况理清。尚宛妗盯着这些内容,就跟几个月前盯着《天鄞论》一样,反复琢磨这里面自己需要用到的信息。

尚奚舟沐浴更衣之后,就听到丫鬟说小姐回来了。又听得说尚宛妗脸色很不好,尚奚舟想起自家妹妹今日去上香的原因,担心她受了委屈,忙来了迎霜院。

进屋之后,尚宛妗盯着那几张纸出神,并没有注意到尚奚舟的到来。

“怎么了?”尚奚舟问锦书。

锦书摇了摇头,眉头皱得死紧:“不知道…一回来就这样了。”

尚奚舟闻言,便认定自家妹妹在韩阆面前受了委屈,立马生了气:“锦王爷怎么这样?他明明答应了我…”

“应当是与锦王殿下无关的。”锦书忙解释道,然后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对尚奚舟道,“小姐和婢子在报国寺,撞见了尚二小姐和韩世子。”

“尚宛仪欺负了妗姐儿?”尚奚舟不解,然后又想起韩阆对自己说的那些话来,眼睛一瞪,“是韩世子?”

他嗓门有些大了,尚宛妗回过神来,看向尚奚舟,无奈道:“哥哥。”

“妗姐儿。”尚奚舟上前,在尚宛妗旁边坐下,面色凝重,问道,“韩怀瑾对你做了什么?”

尚宛妗有些迟疑,她不确定这件事要不要让哥哥掺和进来。

锦书却已经先开了口:“大爷,这件事本来不该婢子来说,可婢子要是不说,小姐怕大爷担心,一定是要瞒着大爷的…小姐带着婢子撞上了韩世子用功德龟摆字讨好尚二小姐,并不敢多做停留,立即就离开了,也不曾与人说这件事。韩世子却派了人假装长公主殿下身边的宫女想要把小姐骗走。”

“他怎么敢!”尚奚舟有些跳脚。

然后猛地看向尚宛妗,厉声问道:“妗姐儿,你到底做了什么?让韩世子像疯狗一样盯着你咬!”

“我没有”尚宛妗还想辩驳。

尚奚舟表情立马变得失落:“你由没有把我当你哥哥?”

自然是有的,重生以来,她一直都在努力让哥哥成为自己最大的靠山的。

尚奚舟不等他说话,噼里啪啦的指责就对着尚宛妗而来:“你总说要依赖我,可从过去到现在,出了那么多事情,有哪一件是你依赖了我的?”

“我知道以前我无能,你不敢把希望放在我这个做哥哥的身上。可现在不一样了,咱们兄妹二人相依为命,你还这般事事瞒着我,自己一个人以身犯险,让我这个做哥哥的有多挫败!”他与其说是在指责尚宛妗,实际上,还是对自己的不满。

要是他再强大一点,妹妹何苦还要惧怕区区一个凌王世子。

或许哥哥说的才是对的…尚奚舟不擅长内宅争斗,可其他事情,未必就不如她看得透。她是一个养在深闺的女子,看的书再多,也不如能在外面走动的男子见识多的。

尚宛妗这么想着,心里便有了一个决定,她对锦书等人道:“大家先出去吧,有什么事情做什么事情去,锦书在门口守着。”

锦书担忧的看了两人一眼,便答应着带着人出去了,还特地从外面把门给拉上了。

尚宛妗咬了咬牙,就想把自己重生的事情跟尚奚舟全盘托出…这件事她憋在心里许久了,本以为会是自己一辈子的秘密的。她怕自己说了,就被人当成妖怪憎恶。可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她以为只有自己是重生的,现在她知道韩怀瑾跟她是一样的了。

可话到了嘴边,尚宛妗又犹豫了。

改口道:“哥哥,我做了一个梦。”

尚奚舟见她把下人支开,就知道她是愿意跟自己说了的。听她开口就是这么一句话,不由得有些疑惑,问道:“好梦还是噩梦?”

“自然是噩梦。”尚宛妗拉着尚奚舟坐下来,低低的跟他诉说:“我梦见顾盼雪害我,把我和尚宛仪身份对换,尚宛仪成了武威侯府的嫡女妗姐儿,我却成了武威侯府的庶女仪姐儿。仪姐儿同凌王世子韩怀瑾相恋,成了亲,后来我死的时候,她已经是金封皇后。我却在十六岁就被嫁给了太医陆展沉做继室,生不如死苟活十几年,在韩怀瑾登基时,陆展沉卷入了万寿案。”

“她们怎么敢!”尚奚舟先是生气,然后想起自家妹妹说这是一个梦来,又问道,“我呢?我在哪里?”

尚宛妗摇了摇头:“哥哥有哥哥的苦处。”

就这么一句话,尚奚舟隐隐就觉得不对劲起来…如果真的只是一个梦,妗姐儿为什么会这么讲?

尚奚舟想起自己看的那些书来,传奇故事里面,也有讲人梦回年少的时候。

先是骇然,然后想到尚宛妗说的梦里的那些内容,又心疼得不行。他张嘴又闭嘴,闭嘴又张嘴,半晌,安慰道:“不过是个梦,现在不一样了,咱们兄妹二人都好好的,咱们都离开了武威侯府那个吃人的地方…”

“可是,韩怀瑾他也做了这个梦!”尚宛妗语气高亢而狰狞,不自觉的带了丝戾气。

尚奚舟脸色一变,纵然尚宛妗说得委婉,他大致也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第二百五十九章 对策

“韩怀瑾他做了一个跟我一样的梦,甚至比我的梦更加详尽。”尚宛妗道。

尚奚舟只觉得嗓子发干,他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艰难的问道:“他发现你也做了这个梦了对不对?”

尚宛妗点头:“他一直在试探我,我却懵懂不知,因为有锦王爷暗地里护着,才一直没有中招。今日我在他面前暴露了,我知道他做了那个梦,他也知道我做了那个梦。”

尚奚舟脸色惨白:“难怪…难怪…”

然后他立即问尚宛妗:“那玉蝉呢?锦王爷给你那个玉蝉呢?”

“自然是还给他了。”尚宛妗老老实实道。

尚奚舟立即眉头皱得死紧:“我去给你要回来!”

尚宛妗听得他说这话,哭笑不得:“哥哥,你在想什么呢?”

“那不是玉蝉,那是你的护身符!”尚奚舟说话没了顾忌,“你也说了,韩怀瑾以后是要做皇帝的!”

尚宛妗苦笑:“我如何不知道…可锦王殿下有多艰难,你我并不是全然不知,若是为了保命,就利用他的真心,我成什么人了?”

尚宛妗这话,尚奚舟并不认同,在他看来,什么都没有自己妹妹的命重要,就算是利用了锦王爷一颗真心又如何,大不了他尚奚舟去给他卖命!

“哥哥,我想给自己留一些底线。”尚宛妗如此道。

尚奚舟心里那番念头就不好说出口了。半晌,道:“你仔细跟我说说,韩怀瑾是怎么看穿你的?”

“尚宛仪和我的身份对调,已经是最大的破绽。“尚宛妗抿了抿嘴,道,”他不需要证据,只要证实自己的猜测便好。用功德龟排字,梦里他也是做过的,今日他故意让我撞见,我心神不宁之下立即折返,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尚宛妗这话一出来,尚奚舟连安慰尚宛妗的借口都找不到了。

半晌,他握住尚宛妗的手,认真道:“这事儿你别担心,接下来这段日子好好待在家里,我好歹也是朝廷命官,他在京为质,总不好明着来抢人。别的事情交给哥哥,纵然是去暗杀了韩怀瑾,我也不会让你出事的。”

“至于暗地里,有我和韩七在,你不要害怕。”尚奚舟道。

尚宛妗看了尚奚舟一眼,再看了自己写的那一堆的信息一眼,又扭回头来看着尚奚舟,心里感动不已…尚奚舟是她唯一的亲人了,他叫她不要害怕!

上辈子被陆展沉迫害时,尚奚舟无数次想要有个人来跟她说不要害怕,他会来救她出泥淖。

那么辛苦惨烈的上辈子,她都坚持了十几年,这辈子她有护着她的哥哥,还有什么可怕的?

一直慌乱不安的心,在这一刻一下子镇定了下来。

尚奚舟也想到了陆展沉,他目光有些阴沉,问尚宛妗:“你说你梦里那个夫君是个太医,叫什么来着?”

尚宛妗道:“陆展沉,他最开始籍籍无名,日后却成了太医院的院判,后宫中的大红人。”

尚奚舟点了点头,他在心里记下了这件事情…但凡伤害妗姐儿,让妗姐儿感到恐惧无助的人,他都要让他付出代价!

兄妹二人都有些担心对方,所以竭力表现自己的镇定,凑在一起商量了一番,终于想出了应对之策。

一人计短,两人计长,凑在一起商量了一番,尚宛妗才知道自己选择把事情告诉哥哥的决定有多正确。

她虽然看事情通透,却难免不自觉的从女性的角度出发,想出的法子也都是从尚宛仪身上着手的。尚奚舟却不一样,他看过兵书,进过军营,上过战场,又有韩阆安排的大儒教导,思维自然不会像她这般局限。

按照尚宛妗的意思,是先放出消息去,就说韩世子这人忒不解风情,讨女孩子喜欢就只会用功德龟排字这一招。

韩怀瑾和尚宛仪都是多疑的,这么一来,韩怀瑾可能会想着重生的是尚宛仪,她把功德龟的事情跟人说过了。当然,这个几率是很好的。尚宛仪听到了这个传言,则有很大的几率会误以为韩怀瑾早就拿功德龟排字讨好过别的小娘子了。

至于其他的,再看二人反应慢慢定夺。

二人身份发生了对换,一定是有一个人身上出了岔子,尚宛妗暂时想不到彻底解决韩怀瑾的法子,所以想要先迷惑他,把出岔子的人推到尚宛仪身上。

韩怀瑾深爱尚宛仪,这般一来,他便不会轻举妄动,只要韩怀瑾迟疑了,她尚宛妗的机会就来了。

而尚奚舟想的,则是直接从韩怀瑾的世子之位下手。

当今圣上最忌惮的人,除了最受先皇宠爱的韩阆,就是先皇的长子凌王。当初皇位之争,支持凌王的臣子,甚至比支持锦王韩阆的还要多。所以当今圣上登基之后,就留了凌王世子韩怀瑾在京。

说好听的是凌王世子在京游学,说难听点,那就是在京为质。

身为质子本来就是很尴尬的一件事,若是他世子的身份也没了,韩怀瑾做过那个梦又怎样?他自顾不暇哪里还有精力来为难妗姐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