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的都有,尚宛妗派了人出去打听,等五花八门的消息打听回来,听了之后反而乱了思绪,根本分不清楚孰真孰假。

等到尚奚舟下了值回来,尚宛妗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据那位逃回来的禁军说,他们日夜兼程赶去辽州,刚到肃州境内,就受了埋伏,禁军损兵折将了一半,钦差大臣被伏击的土匪捉了去。他们派了五个人回京报信,谁知在路上又被土匪给埋伏了,其余四名禁军都死在了路上,只有一名禁军带伤逃了回来。

肃州是二王爷肃王的地盘,上一世的齐明帝就是肃王的嫡长子,尚宛妗皱了皱眉头,问道:“那名禁军是这么说的?钦差大臣可是带了两百名禁军,什么样的土匪能把两百名禁军杀得头破血流,还从他们手里抢走了钦差大臣?”

尚奚舟神情有些凝重:“锦王爷说,朝廷怕是要出兵了。”

“出兵?”尚宛妗皱了皱眉,“对谁出兵?如果是剿匪,朝廷应该勒令肃王府出兵才是。”

尚奚舟跟尚宛妗说韩阆的分析:“肃王素来老实,也是当今圣上还是皇子的时候最亲近的一个兄弟。朝中百官只怕都觉得这’土匪’并非出自肃王之手,而是有了反心的辽王的手笔。”

尚宛妗恍然大悟:“朝廷想借着剿匪的借口,对肃州出兵,实则试探、逼迫辽王?”然后苦笑,“倒是比送个钦差给对方斩要方便多了。”

尚宛妗的话把尚奚舟还没来得及说的话给堵了回去,尚奚舟咧着嘴笑了笑,他就知道自家妹妹特别聪明,什么事情只要提个醒,就什么都能想到了。

“这事咱呢插不上手,左右朝廷不会派锦王爷的人去领兵。”尚奚舟有些欲言又止,“只是苦了百姓。”

尚宛妗一见他这样,就知道他瞒了自己什么事情,立即问道:“王爷还跟你说了什么?”

尚奚舟迟疑了一下。

尚宛妗道:“你不说,我明儿个让韩七去问王爷。”

尚奚舟这才磨磨蹭蹭的说了:“王爷说,这次带兵的人,很有可能是武威侯。”

武威侯?尚知章!

第二百七十章 记忆

尚宛妗先是觉得这个答案有些意外,琢磨了一下,又觉得理所当然了。

对于当今圣上来说,这种内忧甚至比西北边关外面的匈奴还要着紧,朝廷重文轻武,可堪重用的武将不多,唯一不安定的西北边关十几年来都是尚知章和秦元霸守着,有丰富带兵经验的武将就更少了。

如此一来,闲散侯爷尚知章自然是带兵的最佳人选了。

尚宛妗沉吟道:“上次打到匈奴王帐,皇上封了他武威侯,这次讨伐‘土匪’,救回了状元郎,甚至擒住了叛乱的辽王,只怕要得皇上重用,入主兵部了。”

如今的兵部被文人给把持着,尚知章作为第一个入主兵部的武将,有的是大展宏图的机会。

侯爵虽高,有实权和没实权还是有区别的。

尚奚舟叹了口气,这就是他不想告诉尚宛妗的原因,他不想妹妹发愁。

“谁提出来的?”尚宛妗忽然问道。

尚奚舟道:“据说是皇上自己想起来的。”

这话尚宛妗就不大信了,若是没有人提醒,皇上怎么可能突然就想到了尚知章。

第二天朝堂上,齐宣帝果然下旨点了尚知章的将,给了他京郊大营一万兵马和江南大营三万兵马,一共四万兵马,出发前去讨伐“匪寇”。

大齐朝是太平盛世,上山为匪的人并不多,一窝土匪,能有百十来号人就顶天了,齐宣帝给尚知章点了足足四万人,明显是告诉天下人,这次出兵,不只是为了剿匪。

朝廷给了尚知章三天时间收拾行装,定在了二月十二大军开拔。

尚宛妗不是自寻烦恼的人,一切都没有定数呢,她犯不着为了尚知章重掌兵权而担忧。所以这几次该吃吃,该喝喝,并没有尚奚舟所想那般发愁。

在尚宛妗看来,她只是一个养在深闺中的小娘子,这件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就跟她没有关系了。

谁知二月十一日的时候,柳媞媞突然找上门来。这是及笄礼之后,尚宛妗第二次看到柳媞媞。

柳媞媞眼睛通红,手里拿了块锦帕遮遮掩掩的。

尚宛妗领着人进了迎霜院,然后吩咐丫鬟上茶,等茶上来了,把大家支开后,才柔声问道:“怎么了你这是?”

她跟柳媞媞的关系不如柳姣姣好,又因为柳姣姣做的那些事情,平日就不大愿意跟柳媞媞接触了,可柳媞媞之前来她及笄礼做有司,她又狠不下心不管柳媞媞。

柳媞媞听她一问,眼泪就掉下来了:“妗姐儿,你得帮我!”

尚宛妗吓了一跳:“怎么了?到底怎么回事?”

如今是暮春之初,天儿还有些倒春寒,柳媞媞却已经穿上了薄春衫,她把锦帕放在膝盖上叠起来,尚宛妗才发现她鼻子也是红的,不知道是哭的还是冻的。

柳媞媞整个人往前倾了一些,目光灼灼的看着尚宛妗,道:“三郎这一去,听闻三郎落到土匪手中的消息,我这些日子没有一晚睡安稳过。”

尚宛妗抿了抿嘴,道:“隔着千山万水,你着急也没用啊,反而把自己身体弄垮了。不如放宽心,说不定人就回来了。”

柳媞媞以为尚宛妗会安慰她说“没事,如今朝廷派了大军去,韩三公子一定会平安归来的”,谁知尚宛妗根本没提朝廷大军,只说了这么一句不痛不痒的话。

她心里有些不舒服。

尚宛妗尚未察觉,兀自道:“你看起来憔悴了不少,这样下去可不行!女孩子年轻的时候亏空了身子,过几年就知道难受了。你回去之后让厨房多炖些补气血的汤,乌鸡加上当归、黄芪…”

“妗姐儿!”尚宛妗是真关心她,柳媞媞却以为她是不想帮自己的忙,转移话题,猛的高声打断了尚宛妗的话,道,“如今武威侯率领大军前往肃州,三郎回不回得来,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情么!”

尚宛妗那些话就噎在嗓子眼了,半晌,她才又开口了,语气冷淡了许多:“你是让我去武威侯府求尚知章?”

“那是你爹,就算是跟她说一句软话又怎样?”柳媞媞脱口而出,“你服个软,三郎活着回来的可能性就大多了,你不能见死不救,你以前还喜欢三郎呢!”

她这话一出来,尚宛妗脸色一变,猛的站起声来,厉声问道:“谁跟你说的?你恢复记忆了?”

“你…你在说什么?我不懂!”尚宛妗的质问一出来,柳媞媞眼神就瑟缩了一下,显然是在心虚。

尚宛妗冷笑:“柳四小姐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

柳媞媞见瞒不过她,也不嘴硬了,撇撇嘴,道:“这跟你没关系,重要的是我刚刚说的…”

尚宛妗心思一转,改口问道:“你什么时候喜欢上韩三公子的?你之前帮柳三姐姐私奔不会就是因为你心里喜欢韩三公子吧?为了一个男人,你连自己姐姐的名声都可以不要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柳媞媞被尚宛妗嘲弄的语气给刺激到了,胸脯起伏不定。

她怒道:“要私奔的是姣姣,害我摔破头失忆的是姣姣,故意交换身份的人还是姣姣,我为她做了那么多,如今我和三郎真心相爱了,凭什么到你嘴里就是我害她了?”

“你没有说害你进不成宫的人是姣姣。”尚宛妗脸色有些发沉。

柳媞媞有些不解,没说这句话又怎么了?

尚宛妗第一次为柳姣姣觉得有些不值:“那说明你在柳三姐姐进宫之前就已经恢复记忆了,可你瞒着柳三姐姐,瞒着所有人!”

柳媞媞脸色一白。

尚宛妗就知道自己是猜对了。

“我就是不想进宫了。”柳媞媞道。

尚宛妗冷笑:“之前听长公主殿下说柳三姐姐去求皇上,不要让韩三公子去做那个钦差,皇上大怒,柳三姐姐被迎妃娘娘贬去了针线房,我还当柳三姐姐是自己心疼三公子,现在想来,是你去求她的吧?”

不等柳媞媞说话,尚宛妗就又问道:“四小姐觉得三小姐欠了你,那你觉得她要还多少才算是还清?”

第二百七十一章 冷淡

“怎么还得清?”柳媞媞脱口而出,“她是自愿入宫的。”

“哦。”尚宛妗神情冷淡极了。

柳媞媞觉得不对,明明是自己在求尚宛妗帮忙,怎么被尚宛妗带着说起她和姣姣的事情来了?

当下抿了抿嘴,提起神来,道:“咱们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刚刚说那话也没有威胁你的意思,妗姐儿,我也是没有办法了,你就帮帮我好不好?”

“这个忙我帮不了。”尚宛妗摇了摇头,她好不容易才跟哥哥离开那个地方,现在要她为了柳媞媞和韩折尘回去求尚知章,凭什么?她又不欠他们什么!

柳媞媞见尚宛妗不松口,脸色变了变,道:“我就知道,在你心里,姣姣比我重要,你根本不把我当朋友!”

尚宛妗奇道:“四小姐说我不把你当朋友,那四小姐心里可有把我当朋友?我本来就个三小姐先认识,三小姐在我心里重要一些不是无可厚非的事情吗?再说了,就是柳三姐姐跟我提出这个要求,我也不可能答应的。”

“四小姐,你知道你和三小姐最大的区别在哪里吗?”尚宛妗忽然问道。

柳媞媞皱了皱眉,没有回话。

尚宛妗道:“柳三姐姐这个人最是细心,与人相交坦诚,私心里却又算得极为清楚,绝不会跟人提出让人为难的要求。”

“不过是白说一句话,哪里为难了?”柳媞媞不解。

尚宛妗简直要被她给气笑了,道:“不过是白说一句话,四小姐真敢想,怎么不去昭明台撞钟?然后在陛下面前陈情,当今圣上甚是惜才,又看重有胆识的女子,到时候定然会嘱咐武威侯用心…陛下一句话,总比我说破嘴要有用得多。”

柳媞媞怒道:“你这叫什么话?那昭明台的钟是随便能撞的吗?”

“不过是撞一下钟罢了!”尚宛妗随口道,“这古往今来,也不是没有人去撞昭明台的钟,你可看到有谁因此获罪?”

尚宛妗看着柳媞媞笑道:“四小姐连昭明台的钟都不敢为了三公子撞一撞,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是喜欢三公子的?若不是三公子跟四小姐定了亲,这锦都城多少小娘子想要为了他上昭明台呢!”

“尚宛妗!”柳媞媞连名带姓尖声喊道,“是你想上昭明台是不是?”

她情绪激动,尚宛妗却是面色平静得很:“我上昭明台做什么,统共也没见过几面的人,对我又不曾有过好颜色,我疯了才会为他上昭明台!”

“那你对三郎的喜欢也不过如此!”柳媞媞就跟抓住了尚宛妗的错处一般,得意的抬了抬下巴。

尚宛妗嗤笑一声:“谁跟你说我喜欢他了?”

柳媞媞咬牙:“你别骗我了,我都看出来了。”

“你看出来我喜欢他我就得喜欢他?”尚宛妗撇了撇嘴,有些不屑,她觉得当初柳姣姣喜欢韩折尘之后脑子有些不好了,如今柳媞媞喜欢韩折尘了脑子也有些不好了,“那你看出来我会不会把你们姐妹二人互换身份的事情捅出去没?”

柳媞媞当初已经定下了进宫,那她就已经是当今皇上的女人。如今柳姣姣替她进宫,她却在宫外跟状元郎定了亲,这可是欺君之罪!若是让人知道了,要株连九族的!

柳媞媞脸色一白:“你怎么能这样?”

尚宛妗冷笑:“你再在我这里纠缠下去,就别怪我不念旧情了!”

柳媞媞到底还是怕的,所以一盏茶没有喝完,她就脸色铁青带着自己的丫鬟匆匆走了。锦书刚刚出去之后就站在门口,把里面二人说的话也听了个**不离十。

尚宛妗对锦书道:“你吩咐下去,以后柳家再有人来,就说我不在…别让人进来了。”

锦书立马点了点头,然后给尚宛妗重新换了壶茶,有些生气:“婢子以前看柳四小姐是个好的,却没想到她是这样的人!她这样胡说八道污蔑小姐,若是传出去了,小姐的名声怎么办?”

“她又不蠢,怎么敢!”尚宛妗摇了摇头,心里觉得有些悲哀,柳姣姣进了宫,柳媞媞自私,她在锦都城竟然没什么能交心的朋友了。

除了郦阳长公主。

等到二月十二,宗庙祭祀,宣德楼前拜别当今圣上,大军开拔。

尚宛妗给府里的下人们放了半天假,由着他们跟城里的百姓们一起前去围观。

尚宛妗自己是没有去的…她带了锦书在屋里把绿豆放在筲箕里面,洒了水,用浸湿的纱布盖着,然后再在上面盖了片荷叶。

厨娘说这样能生出绿豆芽来,左右没有事情,尚宛妗想试试看是不是真的。

接下来几日,不断有捷报传来锦都城,大军一路上顺顺当当的,沿途好些土匪窝闻风丧胆,落荒而逃。尚知章带着大军取道江南,先是去了江南大营,拿圣旨和虎符调取了兵马,然后继续往肃州而去。

等到三月十三日,尚知章率着大军出现在肃州城外,与肃州内的官兵隐隐成对峙之势。

三月十四日,是凌王世子娶侧妃的日子。

钟雪盈是尚宛仪的嫡母,不管是嫁妆还是陪嫁,都应该由钟雪盈操持的。她跟顾姨娘是有深仇大恨的,自然也恨尚宛仪,因此,虽然是嫁作世子侧妃,嫁妆上面,钟雪盈还是按照给人当妾的标准准备的。

尚宛仪还有一两个月才及笄,年纪还小,之前也没想过会这么早嫁人,因此嫁衣什么的都没来得及绣,要临时找锦都城里的裁缝绣娘帮忙。

钟雪盈故意让人慢慢的赶工,直到三月十四日早上才弄个囫囵出来,连试穿改尺寸的时间都没有留给尚宛仪。

在陪嫁丫鬟方面,钟雪盈倒没有苛刻尚宛仪,四个陪嫁大丫鬟,个个长得国色天香,四个跟着去的小丫鬟,个个眉清目秀美人胚子,也不知道钟雪盈花了多少私房钱才弄来这八个美人。

从婚事定下来开始,尚宛仪就经常被钟雪盈气得哭。偏偏她和她姨娘都没什么见识,不知道嫁给世子爷作侧妃是个什么标准,钟雪盈冠冕堂皇的解释,她们心里再是不满,也找不到例子来反驳。

等到韩怀瑾在外面应酬结束进了洞房挑开盖头,才发现上辈子美艳明媚的新娘子,这辈子两个眼睛肿得跟核桃一样。

第二百七十二章 洞房

不知道是被灌多了酒,还是最近太过疲惫,韩怀瑾看到这个样子的尚宛仪,心里升起一股失望来。

上辈子的她是那么美丽,不管发生什么事情,脸上都是带着温柔甜美的笑的,说话做事更是稳重无比。如今的她居然在两人成亲的大好日子,都能哭成这样!

难道她嫁得很委屈吗?可就算是委屈,做妾还不是她自己的选择!

尚宛仪没有注意到韩怀瑾脸色不好,她先让下人们都出去了,然后回忆着顾姨娘素日对她的教导,身子一软,就扑倒在了韩怀瑾的怀里,她轻轻捶着韩怀瑾的胸口,语气娇嗔无比:“世子~”

他这么一叫,韩怀瑾心都酥了,顾不得计较那么多,携着尚宛仪走到桌前:“咱们先喝交杯酒。”

“世子~”尚宛仪抬头娇羞的看着韩世子,眨了眨眼,“世子喂给臣妾喝。”

尚宛仪生得好,比顾姨娘还要好看不少,锦都城在相貌上比得上她的小娘子也没有几个,因此,做这样的动作是很勾人的。

可她忘记了她肿得跟桃子一样的眼睛。

韩怀瑾抽了抽嘴角,觉得尚宛仪这说话行事跟上辈子大相径庭,心底忽然有些庆幸尚宛仪非要做侧妃,而不是正妃…她这副作态,跟自己那几个小娘差不多,若是做了正妃,还不得让人笑话!

他第一次觉得这辈子的尚宛仪已经不是自己深爱着的那个尚宛仪了。

不过,这也怪不得尚宛仪,若不是那个嫁给太医院院判做继室的庶女跟自己的心上人对换了身份,自己心上人怎么会被养成现在这个样子!

不怕,她不懂,他懂!如今他们成了亲,她不会的那些事情,他来教导她,她不好的那些习惯,他亲自来给她纠正!反正还有时间,她那么聪明,只要她肯学,等不了多久,她就能变成配得上自己的正妻模样。

想到这,韩怀瑾眼神柔和,对尚宛仪道:“这是咱们的大喜之日,交杯酒这种事情马虎不得,站直了,咱们好好喝交杯酒。”

尚宛仪只好站直了身子,等着韩怀瑾把酒杯递到自己手里,规规矩矩的喝了一杯交杯酒。

这不是学得挺好的嘛!韩怀瑾心想,脸上就带了几分笑意。

尚宛仪放下自己手里的空酒杯,又把韩怀瑾手里的酒杯拿了放到桌子上,扶着韩怀瑾往床边走了几步,柔声道:“世子,臣妾给您宽衣。”

韩怀瑾点了点头,由着尚宛仪给自己宽衣。

春寒料峭,韩怀瑾的婚服有些厚,尚宛仪洁白如玉的纤纤细指在韩怀瑾的腰间摸索,韩怀瑾心里一暖…上辈子,她每天晚上亲自替自己宽衣,每天早上亲自替自己穿衣,从不假手于人,就他知道的,没有哪对夫妻像他们这般温馨了。

韩怀瑾微微眯起了眼睛。

然后就觉得不对劲了,尚宛仪给他解了半天的带子,这身上的衣裳没脱掉一件,胸膛却渐渐感受到了凉意。韩怀瑾睁开眼,正看到尚宛仪的手伸进自己衣襟,在自己胸膛上摸索,她自己已经是香肩半露。

韩怀瑾一噎。

尚宛仪如今尚未及笄,那种事情做早了,对身体不好,他是真心喜欢尚宛仪的,怎么会这么对她!至少要等到过了十八岁才行!

再加上尚宛仪生得娇小,她这般做,韩怀瑾心里竟然有一种微妙的罪恶感!

这都是出嫁之前顾姨娘教导的,尚宛仪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心里忐忑,一双手也是抖得不行,她下心翼翼的抬头去看韩怀瑾的脸色。

谁知还没抬起头来,双手就被韩怀瑾拉住了。

韩怀瑾怕她臊得慌,没有明着拒绝她,佯装不知,道:“好了,你先上床歇着吧,别冻着了,我去叫几桶水来沐浴…我喝了酒,身上熏人着呢!”

尚宛仪道:“没事,臣妾已经吩咐下去了。”

她说着话,两颊升起红晕:“等后半夜的时候,就送过来了,到时候再一起沐浴。”

韩怀瑾哭笑不得,只得跟尚宛仪明说:“你还小,圆房的事情…”他想说十八岁,又觉得太久了,自己着急不说,尚宛仪怕是要多心,于是砍了砍,“等你过了十六岁再说。”

他觉得尚宛仪那么懂事,一定能明白自己的苦心的,甚至还会因为自己的珍惜越发高兴。

说完这话,就抬脚朝门边走,吩咐外面的下人们抬热水过来。

“你要再洗一遍么?”韩怀瑾转头问尚宛仪。

尚宛仪正因为韩怀瑾的话忐忑不安,觉得是因为自己身体不够有吸引力,又是自己主动强求嫁进来的,韩怀瑾心里厌恶了自己,所以才不肯要了她的身体。

听到韩怀瑾的问话,尚宛仪立即道:“臣妾陪世子一起洗。”

韩怀瑾顿了顿,道:“你先洗,你洗了我再洗。”

就算是顾姨娘教了再多的手段,尚宛仪这下子也不敢使了,她才不到十五岁,又是一个小娘子,到底还是要脸的。

新房中的事情,尚宛妗自然是不知道的。韩怀瑾已结婚,尚宛妗忽然想起自己哥哥比韩怀瑾还要大几个月…自家哥哥现在算实岁十九,算虚岁可就二十了!

也是该娶亲的年纪了!

尚宛妗拉着锦书琢磨:“咱们锦都城的小娘子,最好的莫过于郦阳长公主了,可知道郦阳好的又不止咱们家,多少家抢着要呢,圣上只怕不会把郦阳指给哥哥。国子监郭祭酒的千金郭弗月跟尚宛宛差不多大小,哥哥怕是等不起。修远侯家的安平县主太胖了,哥哥人才相貌样样都好,自然要找个赏心悦目一点的嫂子。”

锦书哭笑不得,插嘴道:“听说安平县主又瘦了。”

“你听谁说的?”尚宛妗问了问又摇头,“瘦了也不行,她还矮呢,哥哥长那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