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真偏着脑袋,“听起来像是在说某种精神鸦|片。”

“精神鸦|片,却利于健康,究竟哪里不好?”

“沉溺某种事物总不是好事情,感觉像是同恶魔做交易,没有公平可言。”

他垂下头,在母亲坟前,放肆搂着年轻妻子的腰,在她脸上亲了亲,“是。所以请对我好一点。”

淮真猛然回过神来,惊叫一声,“你做什么?尊重一下逝者。”

西泽指指相片,笑着说,“你看,妈妈见到我们这样也很开心。”

淮真呆了一下,然后笑出声。

西泽后退一步,垂头打量她,“这么开心,难道成绩单上全a?”

淮真捂着耳朵,“闭嘴!”

“那就是没有?”

她小声惊叫起来,“都是你的错。”

西泽大笑,伸手将她兜进怀里,“那我补偿你。”

“我的奖学金整个泡汤,你拿什么补偿?”

他皱起眉头,“我整个人的一辈子都不够吗?”

她呆了呆,然后撇嘴,“不够哦。”

他说,“卖掉小提琴的钱不给你了。”

她突然想起还有这么回事,喃喃道,“我还有一半呢!”

他一边搂着她,一边往台阶下走,一边说,“以后我们会很富有。”

她说,“那是以后的事!”

他接着说,“有钱以后,我太太都想做些什么?”

她竟然开始认真思索起来。

西泽突然提议,“在加拿大卖上千顷农田,种葡萄酿酒好不好?”

她突然兴奋起来,“然后开个酒馆,白人,黄人,红人,原红人,黑人,绿人,变性人,无性别人群,谁都可以来。”

他皱了皱眉,“唔,那我得做一做心理建设。你知道,我不太能接受同性恋以及堕胎。”

她轻轻哼一声。

他接着说,“不过都听你的。中午吃什么?”

她说,“石澳有间冰室的菠萝油还不错。”

“那我们去那里。”

顶着大日头,淮真想起菠萝油和冰镇咸柠汽水的味道,不由开心的哼起歌来。

是一首德文歌,但她在德国时从没留意过,反倒在国内某个网站上听到中文版空耳。

哼哼唧唧时,西泽皱起眉头来,“这是中文?”

她停顿了一下,“德语。”

接着又唱下去,“你是个煞笔,但是扮得酷酷滴……”(ich bin schnappi das kleine krokodil…)

“怪怪的。你发音这么糟糕吗?”他偏过头,“听起来像在骂我。”

她回头看他一眼,“没有哦。”

“是什么歌?”

“儿童歌。”

“喔。以后唱给joyce听。”

淮真崩溃,“都说了不叫joyce!”

西泽笑起来。

几个上山扫墓的华人,扭头将这两人盯着,皱起眉头,不知道他们发什么神经。

汽车从哥连臣道的远处驶过来,大太阳底下看起来像个背着西瓜的甲壳虫。

错过这趟车,下一趟就是半小时后了。她可不想被热带烈日晒成筛子,拉起他的手往山下便是一通发足狂奔。

西泽手长脚长,在后头带着笑,跟得轻轻松松。

小山空寂,道路清洁,路旁是繁茂的棕榈与芭蕉,年轻的笑声轻轻回响。

这就是关于那个南国夏天的全部秘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