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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有这个可能,饶是越沧海再淡定,都不觉心神一寒。

而墨沉舟,却是冷冷地注视着脚下这看上去温顺无比的小小的玉牌,半晌之后冷哼一声,方才拾在手中,细细查看。就见这玉牌还是玉匾缩小的模样,其上“大梦迷天”四个字隐带流光,灵性非凡。而一段这法宝的功用与使用口诀也浮现在墨沉舟的脑海之中。

这名为“迷天佩”的法宝却是一种释放幻像的法宝,而在这宝殿中已然历经万年。在天元宗鼎盛之时,却是作为通过了解天元宗弟子的心性为其挑选合适的法宝的工具。而一旦某个弟子不符合条件,就会被他送出这宝殿。

而如今的诸宗弟子,也已然被它送出了遗迹。

略一思索,墨沉舟就迎向神情各异地看着自己的众人。寒暄了几句,谢过几人对自己的担忧之情。众人见她脸色依旧阴森,却也识趣地不去问她方才出现的那名青年是谁,交谈了几句,墨沉舟方执着这迷天佩对着众人将其功用大概地解释了一遍,方才问道,“诸位道友,这里便是这遗迹的最后所在了。一旦取走迷天佩所为我等挑出的法宝,却是要被立刻传送出去。诸位道友若是还想在这遗迹中搜索几天,就再等一等如何?”

周婉便摇首轻笑,温声道,“我能够再得到一件法宝,已经是意外之喜了。这遗迹中的东西再好,可是也不是我的。墨道友还是请这迷天佩先为我挑选吧。”

秦臻不言,只看着墨沉舟。墨沉舟知晓他素与自己共进退,便看越沧海与百里晗二人。

百里晗自拍卖会之后,对墨沉舟态度变了许多。仿佛在他的心中,有什么沉重的东西消失不见,眉宇间又是一派的神采飞扬,而此时,便哼笑一声道,“我宗师兄弟都在外面,我一个人在这里有什么趣?喂!你还不快给我选法宝?耽搁了我与同门的时间,你可赔不起!”

若不是经受了端木锦多年的“考验”,墨沉舟一定会忍不住将这人给斩成碎片!压制着蠢蠢欲动的手指,她面容扭曲地对着百里晗点了点头,这才将询问的目光落在越沧海的身上。

这遗迹一行,经历种种,越沧海是真的有些怵墨沉舟这个疯子了。下手狠辣又无所顾忌,便是与之关联不浅还能说斩杀便斩杀眉头都不皱一下,便是如他也得在心里掂量掂量。然而又想到与这人的生意还未完全敲定,一时之间,还是灵石的魅力占据了上风,便笑道,“我与墨道友一样便可以了。”

“既然如此,我们便自这里每人取走一件法宝便离开吧。”墨沉舟却是不想再在这里久留。不知道为什么,自方才起,她便感觉到虚空之上,仿佛有一双眼睛在窥视此处一般,竟令她有些心惊肉跳。急着离开,她也不含糊,立时将灵力注入道迷天佩之中。

众人就见迷天佩在墨沉舟的手上越来越亮,最后发出一道耀目的白光。众人自那白光之中睁开眼睛,这才发现,每个人的身侧,都出现了一道流光溢彩的光门。

对视了一眼,众人一起踏入这光门。而墨沉舟却在步入光门之后,被那眼前那间雷光闪动,发出暴烈之声的高大战衣,惊得目瞪口呆。

却见得这战衣之上,到处都是带着狂暴力量的雷浆滚过,四散着无数的细小电弧。而那战衣之上隐隐传来的压制感,却是令墨沉舟骇然发现,这件战衣的品阶,竟然直逼仙器!而那浑身散发着摧毁一切的力量的战衣,却是在墨沉舟骇然之时,突然如电光一般扑上了墨沉舟的身体。

却听得这狭小的空间之中,突然爆发出一声凄厉到了极致的惨叫。而那一团雷光滚滚的人形之中,却是再也不再动弹一下。其上一道火红的流影,发出阵阵哀鸣。

与此同时,神色紧张地端坐在一盏油灯前的老年修士,望着那油灯中突然一黯,最后仅剩一丝火星的灯芯,骇然变色。

而那万里荒芜的一处绝地,在向着下方石层延伸了数万米之下,现出了一个小小的石室。

空旷得石室中,一具僵硬的身体笔直地躺在石床之上,在看到墨沉舟被那战衣覆盖上之后,终于再也坚持不住,疲惫地合上双目。而石室中,传来一声虚弱的叹息。

“快点……变强吧,虚天镯的主人……”

“请来寻找我……然后,帮助我……”

一时之间,石室内再无声响。而这人的眼角,两道明亮的泪光,顺着眼角,蜿蜒而下。

作者有话要说:女主前世伤疤被揭,急眼了嘤嘤嘤~~~还有那双眼睛的主人,终于冒头了抹汗~~

二更完毕,作者君多么听话呀,给点儿鼓励吧亲~~

88收拾

疼!

这是墨沉舟此时唯一的感觉。这股雷霆之力霸道如此,一瞬间就尽数冲进了她丹田之中,将丹田的灵力激得汹涌翻滚,而她浑身的经脉与血肉,在这股雷电之中,尽数被摧毁得七零八落,血肉中发出一股股被灼烧成黑炭的味道。

墨沉舟趴在地上,只觉得连神智都开始模糊。这一次,竟然她觉得死亡就在眼前。然而就在双眼将要合上的时候,她的心中,不知何突然涌起一阵的不甘。

凭什么,她要死在此处?!她好不容易,才能够重头来过!凭什么就这样被轻易拿去?!她不服!不服!

胸中仿佛突然燃起了一把烈火,竟让墨沉舟突然睁大了已然化成一双兽瞳的双目,忍着这股可怕的摧毁之力,发了疯一般转动丹田中仅剩的灵力,将黑龙经催动到了极致。就见得焦黑的血肉中慢慢生长出新的血肉,而墨沉舟的眼中突然现出一丝疯狂,拼了命地束缚住这股雷霆之力,将之完全推入到了丹田之中。

墨沉舟一时之间,只觉得连神魂都被摧毁了一般。丹田之中,竟然开始碎裂开来,竟然有了崩塌之势。她死死压制住心中的恐惧,慢慢回想着一道灵诀,然后忍着剧痛,一遍一遍地推动着这狂暴之力,就算丹田开始破碎也不在乎,凭着这些电流在四处破坏,不知道过了多久,却终于有一半的电流被她死死地压制住。

墨沉舟的心中发狠,按着记忆中的经脉流动方向将这些电流引入微微痊愈的血肉之中,顿时又是一股压抑不住的剧痛。这一次,她的经脉被这雷电之力撑得更加粗大,却终于没有再破碎。忍着浑身的颤抖,墨沉舟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挣扎着将数枚不同的灵丹塞入口中,一时之间,浑身上下一股可怕的灵气直直地冲进她的丹田,她忍着丹田中的剧痛,将这股灵力转而压抑起那剩下的电流。两厢甫一接触,墨沉舟的丹田就又是一阵动荡,激得她瞬间喷出几口血来。

然而令墨沉舟心中发喜的是,这一次,她竟然将这电流完全地压制住。感觉到此处,她往着口中塞了几颗恢复的灵丹,就觉得经脉之中,开始缓缓地流动起一股清凉的舒适感,竟然将那些电流破坏了的经脉渐渐愈合。

这个时候,墨沉舟方才松了一口气,按着功法缓缓推动这雷电之力在经脉中流动几个周天之后,在丹田在丹药之力的辅助下稍稍愈合后,又将这股已然微微铭刻上自己印记的雷电之力推回了丹田。却见得这股巨大的电流与自己的灵气开始融合,那液态的灵力表面,竟然开始跳动起活跃的紫色电弧,啪啪作响。

而她的丹田上空,黑焰之下,一个紫色的雷电圆球的虚影浮现出来,其上闪烁着无数的符文,按着一种玄妙的轨迹形成一个稳固的圆形。

等到这是,墨沉舟方有了一丝力气,颤抖着坐起,她忍不住苦笑。

她的确是在寻一件雷系法宝,想要练成一门名为“百万雷霆”的神通。可是却也没有想过,为了这神通,会把命都搭进去。

这次也算是因缘巧合,情急之下,竟然她将这神通修到到了第一层,而她的修为,也隐隐将要突破。然而不知为什么,还是让她感觉到哪里有些违和。

为什么,这里会出现一件她急需的雷系法宝?莫非真是巧合?刚要静下来想想,墨沉舟就被一道火红的流光扑进了怀里,看着怀中吓得凤眸之中晶莹点点的火凤,墨沉舟心中一暖,将方才的疑惑方才一旁,一手慢慢地抚摸着火凤颤抖的小身子,安抚着。

直到火凤亲昵地拱进墨沉舟的衣襟里不肯出来,墨沉舟知晓这次自己濒死之状是将这个小家伙吓坏了。也不去将它拎出来,反而看着右手无名指上一枚硕大的紫色戒指叹了一声。这枚戒指,却是那战衣的中枢,这件战衣,平时都不会出现,只有在墨沉舟需要的时候,将灵力注入戒指,她的皮肤之上,就会覆盖一张电网,防御惊人。

虽然因墨沉舟如今的修为不高,不然催发出这战衣的极致形态,然而同阶之中,这件战衣的防御,却已是最好的了。这却是墨沉舟如今最需要的。她走的,是攻击一途,虽然也有黑龙经的防御,然而却并不完全保险,如今这战衣,却是弥补了自身的不足,让她在日后与人厮杀的时候,更可以心无旁骛。

闭目了一会儿,直到感觉到浑身的灵力稍稍恢复,墨沉舟方才整理了一下,把血迹擦掉。这才踏出身后的光门。

墨沉舟就感觉到身周一股压力传来,眼前再一亮的时候,她的面前,就已经是之前进入时的地方。但见高台之上,此时仅有沈谦一人端坐。而那孙长空正与秦臻低声说着什么,显然是得知自家弟子在其中得了什么好处,一张嘴笑得都合不拢。

而在此之外,就只有那越敞站在她的不远处,望着前方正在纠缠不休的一对青年男女皱紧了眉头,一副极为苦恼的样子。墨沉舟定睛看去,却是越沧海和一名陌生的美貌女修。

但见那女修挽着越沧海的整条胳膊,扭股糖一般将整个身体缠在越沧海的身上,不顾越沧海如今已经脸色发青,抱住他就是不撒手。这个豪迈的姑娘,真让墨沉舟看得目瞪口呆。

就在墨沉舟看得兴致勃勃之际,越沧海却见到她之后眼睛一亮,眼珠连连转动,却是拼了命地甩开那姑娘,向着墨沉舟扑了过来。下一刻,墨沉舟就感觉到肩膀之上,一条胳膊搭了上来,她微一挑眉,就见越沧海站在她的身边,一双深情款款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只令得她浑身寒毛直竖。

却听得越沧海冲着随之而来的那位女修说道,“晓月,咱们俩是有婚约,然而你也看到了,我如今,是诚心爱慕这位墨姑娘,为了她,我什么事儿都愿意做。至于我们的婚约,我只能说声抱歉了!”

那女修听了这话,面上竟是哀伤至极,然而对着越沧海泪流满面,又狠狠地看了一眼颇为无辜的墨沉舟一眼,却是咬了咬唇,什么都没有说,转身便走。

墨沉舟此生,什么都愿意做,却最不愿做这等小三!又眼见那女修虽然眼中愤恨,却并没有对自己心存怨毒,心中也可怜她。又分外鄙视越沧海这种不拿人家感情当回事儿的男子,若不是如今体力不继,她都想一个耳光将这个东西扇到天边儿去!眼中一转,便一把将越沧海的手拂开,走了几步,唤道,“姑娘留步!”

那名为晓月的女修站住,转身向她看来,怒道,“我都已经要成全你和海哥了,你还想做什么?!”说罢眼中,透出无限委屈。

墨沉舟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面色紧张的越沧海,心中冷笑一声,面上和颜悦色道,“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我墨沉舟,才不忍姑娘不知晓真相而去。”

“真相?”晓月一怔,疑惑地问道。

墨沉舟叹了一口气,面色无奈地说道,“莫非姑娘,是真的以为越道友心系与我?若不是我一看姑娘便觉得颇有眼缘,却也是认了。不过我观姑娘却也行事光明磊落,却不忍姑娘败于何人之手都不知道!”这样的好姑娘,配给越沧海真是白瞎了,她虽然看不上越沧海方才拿她当挡箭牌,然而他的态度墨沉舟还是有几分认同的。

若是不爱,当然要说清楚,不要让那个爱着他的女子再有幻想,将岁月都蹉跎了。就为了这,她也不忍叫这个行事有几分干脆的女修日后更加难过。然而越沧海这厮,她却是非要教训一下的。莫非他以为,辜负了一个女孩儿的情意,是那么好了结的不成?

想到这里,她就面上微笑道,“我这位越道友心仪之人,却也是大大的有名。姑娘可知我凌云宗掌教弟子韩白衣?当真是风采偏偏,俊美无双。越道友第一眼见到,便魂牵梦萦,不敢或忘!”

那晓月一怔,喝道,“你骗人!”然而转头却看到越沧海一副被戳穿之后的震惊样子,心中不知为何,便信了几分。

墨沉舟幽幽地叹道,“事到如今,骗姑娘有什么用呢?就是因为这感情太过惊世骇俗,所以越道友从不敢对别人泄露半分,却是谁都不知道呢。”

“那为何你却知道?!”晓月跺脚道,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在二人之间逡巡,透着几分怀疑。

墨沉舟再叹了一声,“也是机缘巧合,姑娘与越道友有婚约在身,却也应该知道,越氏之中,有位英俊无比,名为越天海的族中子弟吧?”见晓月点头,她隐蔽地冷笑一声,方才道,“那越天海,却是之前就与越道友感情深厚,没想到越道友竟然移情别恋!一时忍不得,去寻我那还被蒙在鼓里的师兄寻仇,却不小心为我所杀,也是这件事情时候我这才知晓这件秘事!”

墨沉舟击杀越天海之事,天下皆知。晓月虽然早就知道,却没有料到此间还有这等“秘辛”!又想到素日里越沧海的确是将那越天海经常挂在嘴边,一时之间,那当时谈起那人时脸上的厌恶也变成了为了遮掩这段不伦感情的伪装!又想到自己几次三番地竟败在男子的手上,一时忍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墨沉舟面色同情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叹道,“还好姑娘如今便知道了此事。不然若是成亲之后再知晓,岂不是误了姑娘的一声?越道友却也是不愿害了姑娘一生,方出此下策。这份心意,却也是一片真心了。今日将真相告知姑娘,可是能否请姑娘不要再告诉他人,以免越道友声名有损?”

那晓月点了点头,见墨沉舟目露关切地看着自己,心中一暖,抽噎了一下后对她说了一句“你真是个好人!”后,转头看向被震惊的说不出话的越沧海,含泪道,“海哥待我之心,我已尽知。婚约之事,此后不必再提!也请海哥放心,今日之事,入得我耳,我必不将此事令第二人知道!”说罢一个抱拳,再一跺脚,瞬间消失在远方的天际。

墨沉舟这番花言巧语下来,就连越沧海自己,都开始以为自己与越天海那死鬼之间,有着无限情谊了。一时之间,只觉得眼前无限眩晕天旋地转,摇摇晃晃地就要离开之时,却被一道火红的身影拦住,却见得墨沉舟站在他的身前挑眉道,“我帮了道友这么大的忙,道友竟什么表示都没有?”

越沧海看向墨沉舟,只觉得眼前之人面容狰狞,喘了口气方有力气道,“道友的‘大忙’,越某在此谢过了。”妈的,等到明天,这修真界中,会不会已经传遍了他堂堂越氏少主,却喜好男风之事了?!

“只谢一声就完了?”墨沉舟惊讶不已,一副完全都没有想到的样子。

“那你还想怎样?”莫不是还想要本少主一个承诺什么的?这胃口是不是大了点儿?越沧海皱着眉头想到,却见到眼前的女修似乎思考了片刻,便向着自己,慢吞吞地伸出来一只洁白的秀手,摊在越沧海的眼前停了一会儿,见他还有些迷惑,便飞快地将几根手指凑在一起捻了捻,不耐烦道,“帮你办事的手续费!你当挡箭牌是白当的不成?”

这女人毁了自己的名誉还敢问自己要钱?越沧海只觉得这个世界真是疯了!才要翻脸,又想到方才,本就是自己理亏,又担心这疯子发飙,一团火气在心中忍了又忍,方才面容扭曲地自怀中掏出一个储物袋放在墨沉舟的手上,咬着牙根憋出一句话来,“五千中品灵石,够不够?!”

“够了够了。”一把接过,墨沉舟便喜笑颜开地打开了储物袋,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越沧海这才忍着一肚子的郁闷,连个招呼都不打转身就走,却在走了几步之后,就感到身后一阵寒意,才一转身,就被一道剑光劈在身上,身上的防御法宝一阵乱闪之后,他的整个人却是被凌空劈飞,落在地上滚了好几下这才停住。

这一剑虽然未令他受伤,然而真的好疼!他忍不住对着那执剑的女修怒道,“不是给你灵石了么!为什么还要劈我!”

墨沉舟却是冷笑一声,“那灵石,是我为你解除婚约的费用。然而这一剑,却是为了告诉你,以后,别随随便便地把手搭在别人的身上!还有!”她顿了顿,又是一声冷笑,“以后可别再辜负女子的心意了!”

疯子!墨家的疯子!

越沧海一时只想无语问苍天!然而这人,他却实在是惹不起。在地上捶胸顿足了一会,这才携着被眼前惊得言语不能的越敞仓皇而走,心中暗暗发誓,日后除了生意,绝不与这墨家的疯子过多的交往!

不然,他越家大少,恐怕是要英年早逝!

而此时,却见得高台之上的沈谦伸手接住一道灵光,目中寒光一闪,转瞬来到墨沉舟的身边,淡淡地看着心情大好的墨沉舟,问道,“事情办完了没有?”见墨沉舟一副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点头,方微微颔首,眼中杀意凛然,“办完了,就和我去收拾几条漏网之鱼!”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副本结束~~接下来要料理一些漏网之鱼,然后会宗门~~啊呀呀小凤你姐姐真的好想你!

九点第二更哦,人家很勤劳,求虎摸~~

89追击

墨沉舟自认得沈谦以来,第一次见到他的脸上,露出这一种肃杀严肃的神情。她第一次清楚地认识到,不管从前自己在这个人面前是多么的恣意,然而这人的本质,还是那一位一剑便能斩断山峰的化神大能。而那些随和宽容,都不过是这人的假象。

沉重到恐怖的威压压得墨沉舟胸中血气翻涌,一股腥甜的血气冲到了嘴边,被她死死压制住,而仅仅是发出了一声闷哼。虽然明知道沈谦此时散发出的化神期的气势不是冲着自己,墨沉舟的还是觉得自身的气息被压的一顿。心中为自己与化神大修士之间的差距骇然不已。

眼见到墨沉舟脸色发白,随着沈谦而来的孙长空眉头一皱,不赞同地看了一眼沈谦,便大袖一挥,墨沉舟就感觉到身上压力一轻,便感激地望了那人一眼。却愕然发现,从前一向态度可亲的这位靖元宗长老,此时的脸上森寒入骨。孙长空与沈谦两人对视了一眼,看到瞬间赶到墨沉舟的身边扶住她的秦臻与墨沉舟都是一脸迷惑,迟疑了片刻,还是双双大袖一卷,将二人摄上,直奔一个方向而去。

墨沉舟被沈谦携着急速飞行在万里之外的云层之上,四周冰冷得能切开皮肤的罡风刮在墨沉舟的脸上。她侧头看着沈谦杀气凛然的脸,忍了又忍,突然大声问道,“师伯!发生了什么事?我们要去做什么?!”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人杀气腾腾的样子。

眼见四周的景物倒退,直到前方慢慢出现了一团也在急速移动的人影,沈谦的脸上方露出一个冰冷的笑意,冷道,“做什么?当然是要去杀人!”

说罢却是将墨沉舟往着身后凌空一甩,将她甩到孙长空的手边被他一把抓住,这才一把抓向身后的长剑,拔出,一股浩大灵力的剑意直直地被他斩出,向着那群人影处凌厉地劈去。晕头转向中,墨沉舟就见到前方突然爆发了一团刺眼的白光,巨大的灵气冲击声中,墨沉舟就见到那白光被剑光斩成了虚无。而在一声心痛无比的惨嚎中,就见得至少半数的人影被沈谦一剑抹去。

但见那群人突然停下,直到这时,沈谦方才向着孙长空使了一个眼色,二人携着墨沉舟与秦臻一个闪烁,便出现在那群人影的数十丈开外。

却见得那群人中,突然爆发了一道骇人至极的威压,墨沉舟惊愕地发现,那道威压的主人,竟赫然又是一位化神期修士。但听得一声痛苦的悲呼后,那人瞬间出现在人群的最前方,凌空而立,心痛无比地吼道,“沈谦!你敢杀我冰岚宗弟子,我与你势不两立!”

墨沉舟就见那自称冰岚宗的化神修士看似中年模样,一张脸青白无比,极为陌生。又见他身后护着近百人面露恐惧的青年修士,大多是筑基期,然而观那些弟子的年纪,却大多气血强盛,显然还是壮年。暗忖应该是这冰岚宗全部的精英弟子。

却听得沈谦冷笑,森然道,“道友倒是极能容忍!我观道友境界,只怕已然进阶化神近百年,我凌云宗竟是一点消息都不知道!若不是这次机缘巧合逼出了道友,只怕你来日身登大乘,我诸宗都被蒙在鼓里!小小的冰岚宗,却暗藏化神修士,其心可诛!”语气冰冷地在牙缝中蹦出最后这四个字,他却是不再废话,又是一道令人毛骨悚然的将空间都斩出裂痕的剑光劈出,直直向着那化神修士而去。

却听得那修士一声怒吼,手中突然现出一尊巨大的宝鼎,迎着那剑光而去。墨沉舟就感到一时间整个高空之中尽是可怕的巨响,两道骇人的灵力冲击之下,四周的云层全数被冲散,众人脚下的一小座山峰,竟被凭空抹去。

墨沉舟就觉得一股杀意笔直地击进自己的胸腔之中,饶是有孙长空在一旁全力护持,却还是猛地喷出一股血来。耳间回响着巨大的轰鸣之声。

令人诧异的是,那冰岚宗的众弟子,竟然并未在这场灵力冲击之中又任何的殒亡。但见又是一道灵光冲天而起,将那些骇然变色的弟子护住,挡住了那些罡风的侵袭。而孙长空一眼看见,一贯笑眯眯的脸上,突然爆出无限的杀意。将墨沉舟与秦臻留在身后,向前几丈之后,突然脱手就是一道剑光斩出,直将那灵光斩碎,方才冷笑道,“好个冰岚宗!却原来除了一个化神,竟然还有个元婴后期!鬼鬼祟祟地藏在暗处做什么?!”他突然暴喝道,“给我滚出来!”

那冰岚宗的化神修士在高空沈谦一剑击出数里,口中喷出几口精血,胸前被斩出一道巨大的伤口,见到孙长空如此,竟是目眦欲裂,口中厉喝道,“孙长空,你靖元宗与凌云宗狼狈为奸,今日意欲绝我道统,他日,必定不得好死!”

孙长空却是仰天大笑,“承你吉言!我孙长空倒是要看看,这天下,又有谁敢绝我靖元宗的道统!道友如今,不若担心自己!可笑尔冰岚宗小小宗门,不过一二化神,便想要颠覆我三大宗门?简直痴心妄想!”

“不逊又如何!”却突然见那冰岚宗弟子之中,一人突然冲出,凌空飞起,面容扭曲地对着孙长空喝道,“三大宗门,不过是占了那万载之前的便宜!为何我等不能逆反?!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你们享有各种资源不成?!”他疯狂咆哮道,“那凌云宗,也不过是当初的天元余孽!若不是我天下道门心怀仁善,留了尔等一线生机,哪有你凌云宗如今耀武扬威之时!不对我诸宗心怀感恩,却一再咄咄相逼,这般残暴,合该天下共击,满门屠绝!”

这一席话,冰岚宗诸人却是面露迷茫,而墨沉舟与秦臻面上,却是联想起那两处秘境,相顾骇然。而沈谦与孙长空,却在那人“天元余孽”四个字脱口而出之时,便面露杀机,两道凄厉至极的剑光同时斩出,却见得高空之上,现出无数的血色,那冰岚宗两名修士的身上,同时鲜血崩飞,竟在这二人手下,全无抵挡之力。

那二人目中现出骇然之色,相顾一眼,又望了几眼脚下这露出恐惧之色的一众冰岚宗弟子,现出几分忧郁之后,却是一咬牙,往着那冰岚宗弟子所在的方向弹出一道灵光将众人护住,瞬间各自斩落一臂,却见得空中接连爆出两团血雾之后,这二人竟化成两道血光,联手头也不回地飞遁而去,眨眼便消失在众人面前。

眼见那二人意欲逃脱,沈谦却是冷哼一声,与孙长空同时追了过去。灵力动荡之中,墨沉舟就听到沈谦厉喝了一声“沉舟!”,便消失在天际。她心中凛然,却见得自己面前,那冰岚宗修士见到高阶修士俱都不见,再看向自己与秦臻的眼神,便透出几分不善,当时对面便有数名金丹修士飞出,向着二人眼露杀机。

墨沉舟心中将那不干人事儿的沈谦诅咒了无数遍,心中哀叹了一声,只怕今日过后,她墨沉舟的“大名”,却是更要在诸宗声名远扬。心中哀叹,面上却生出几分冷煞,与秦臻对视一眼,各自服下一枚恢复灵气的罗浮丹,这才一同拔剑,向着那数名金丹冷道,“尔冰岚宗对我凌云宗心怀反意,其罪不赦!然我墨沉舟今日,不愿多做杀孽。尔等便在此处自裁,我二人许尔等全尸!”

却见得那金丹修士之中,一人冷笑道,“小小筑基修士,口气却大!既然你二人阻我等去路,便先送你二人上路,也叫那凌云宗与靖元宗明白,门下弟子陨落的痛苦!”说罢却是扬手现出一条长鞭,凌空将其挥舞出了漫天的鞭影,向着墨沉舟二人抽来!

找死!

墨沉舟眼中一冷!她自那遗迹之中得到了不少的好处,然而却因那最后的雷系战衣而使得丹田几乎碎裂,如今暗伤不轻,本想将这些人逼杀于此也就完了,却没有想到这些人倒也可恶,竟是完全不能理解自己的一番“苦心”,非要逼着自己动手!既然如此,便不要怪自己心狠手辣,叫他们死无全尸!

心中杀意一起,她却是望着那鞭影呼啸而来,手中随手挥出一刀剑光,将那漫天鞭影击得粉碎,又嘲讽地望了那满脸不可置信之人,感受到丹田中源源不断的灵气升起,又是一道匹炼般的赤色剑光直绞而去,连连冲破那人慌乱间布下的数道防御,将那人凌空绞成了无数的血肉碎片,却见的那赤影上的兽型虚影将那人的神魂一口吞下之后,竟然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咆哮,再次返回戮血剑上,墨沉舟就敏锐地发现,这兽头上,竟张开了一双血红色的细微兽目。

这戮血剑邪意如斯,墨沉舟却感觉到这剑此时竟隐隐对自己传来一阵亲近之意。而随着这双兽目的张开,她却是感觉得到,一股更强大的力量,自戮血剑升腾而起。

而就在墨沉舟一顿之时,秦臻却是突然一道凌厉冰寒的剑光极快地斩出,一时之间,高空之中寒气大作,竟有无数的冰霜在空中凝结而出,无限的寒意之中,那道剑光一剑切至正站在一处的两名金丹修士之前,还未等那二人动作,却将那二人的头颅悉数斩断,而后迅速在空中冻成冰块,突然炸成两团血色的冰尘。

而此时,那仅剩的三名金丹却是骇然地看着对面轻易便连斩三人的墨沉舟与秦臻,脸色苍白无比。而那些冰岚宗的筑基修士,此时却都龟缩在那元婴修士临走时布下的灵光之中,感到墨沉舟与秦臻的杀意,连头也不敢探出,唯恐被这两个杀神一剑斩了。

眼见这冰岚宗修士如今,竟是毫无一丝斗志,墨沉舟也觉得颇为无趣。

若是这冰岚宗众修士在她与秦臻面前死战不退,她还能升起几分敬意。然而她见如今这些修士俱是目光闪烁,频频扫视四周,竟然看都不敢看自己二人一眼,如此毫无血性之人,却令得她心生鄙夷。

她这时才了解大宗与小宗之间的差别。凌云宗内诸峰不和,内斗不休。然而一旦遇到这种事,却大多死战不退,彼此扶持。哪里是这般但有危险便只想着自己先逃命的货色可比!

这等货色,真是活着都是耻辱!

却见得那三名金丹修士此时,却是同时怒吼了一声,各自发出了一道剑光向着墨沉舟二人劈来,在二人抵挡之时,却是化成三道流光,向着不同的方向飞射而去。

事到如今,哪里还容得他们逃跑?墨沉舟自认丢不起这个脸!面上血色一闪,手中一掐灵诀向着一个速度最快的修士一指,就见她身前浮现几道霸道的光点,一顿之后,化成极快的射线向着那修士激射而去,将那修士瞬间便射成了筛子后,一团火光将那尸体烧成了灰烬!

而秦臻与墨沉舟相处十年,却是心意相通,数道冰寒的剑光向着另一个方向飞速斩去,在墨沉舟手中一转,一剑将第二名修士凌空斩成两段的同时,将那第三名金丹修士斩成碎片,而之后手中不停,眼神中漠然一片,又是一道凌寒入骨的极寒剑气,重重地劈上了那冰岚宗修士头顶上的那道灵光!

作者有话要说:这今天的两章真的好肥~~作者君都没有想到的说~~咳咳……沈师伯暴躁了好可怕嘤嘤嘤~~

求花花哦~~别不理人家哦~~

90剑阵

一时间,高空之上罡气四散,寒洌的剑光在击至那灵光之上后突然炸裂,化成无数细微的灵力消散殆尽。而那道笼罩在冰岚宗中修士之上的灵光,竟然只是微微一暗,顷刻间便恢复原状。却见得那眼见墨沉舟与秦臻眨眼之间斩杀了宗门内所有的金丹修士,恐惧不已的冰岚宗修士,眼见秦臻一剑竟然无法击破这灵光,却是俱都面上变得轻松,甚至还有人向着二人的方向指指点点,面露嘲笑。

这一下,是真的激怒了本就脾气不好的墨沉舟。口中冷哼了一声,感受着罗浮丹在丹田之中源源不断地提供着得灵力,墨沉舟丹田急速运转,一道隐含霸道凌厉气息的剑光冲天而起,瞬间斩至那道灵光之上!

这一次,却是真正的空间震荡,一时间四周的云层被击得消散,被这股暴戾意念冲击的脸色苍白只闭目等死的冰岚宗修士却发现,那灵光却是一闪之后,黯淡了一下,之后一股灵气将墨沉舟的剑光迎面击散,这道屏障却是完好无损。

那众修士皆是爆发出一阵欢呼之声,竟是越加的轻松起来,再望向二人的眼神,却是不屑至极,竟是吃定了这二人无法拿他们怎么样。

墨沉舟的脸腾地涨的通红,心中一股无法压抑的怒气在心头无法消散!虽然明知道这灵光是元婴期修士所留,她与秦臻确实是力有不殆,然而这却不能成为她如今失败的理由!莫非收拾这么几个货色,还要她等着沈谦回来不成?这般无用,只怕日后连沈谦与孙长空都要对自己与秦臻大失所望!

面上闪过一丝冷煞之气,墨沉舟向着秦臻望去一眼,这二人心意相通,秦臻都不用开口,便在墨沉舟将戮血剑抛向高空之时,也将手中散发着凛冽寒意的长剑向着那戮血剑的方向一抛,转而两人的双手交相握住,各自运转灵力,进入到彼此的经脉之中,却是再一次施用了那凌云宗的秘法。

一瞬间,那冰岚宗众修士就感觉到样貌出众的一双男女的气息皆是一变,修为竟然直线攀升,而那双在二人头上盘旋不休的长剑,却是在剑尖之上,凝聚出刺目的光亮。

在遗迹之中,墨沉舟得了天大的好处,一身修为已然将要突破筑基后期。如今却是在死死压制修为,唯恐进程过快而使得根基不稳。而秦臻,却已然是半步金丹,似乎在遗迹之中也有奇遇,一身寒洌较之从前更甚。

罗浮丹源源不断地输送灵力,这二人一身的气息便一阵阵地拔高,却是数息之后,便跃至金丹之上。感受到这,墨沉舟目中血色一闪,划过冰冷的杀机,却是张口两道灵光射直二人头顶的两把长剑,口中喝了一声,“去!”。与之同时,二人的身上,就有无数的尖锐灵光乍现,灵活地游动片刻后引入到空间之中。

被这二人搞不清楚状况的冰岚宗修士只觉得自身所在的空间在那红衣女修的一声厉喝之后,竟是突然凝固一般,身周的气息竟然被牢牢锁住,身形动弹不得。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杀意在身周浮现,众人之间的灵光之外,突然开始出现无数的冰冷剑锋,剑锋之上杀意凛然,突然划出无数交错的剑光,在空中结成一张细密的光网,向着这道灵光直直地绞过来。

而那一双男女的脚下,却是浮动着无数的朱红色光点,妖异非常。却听得空中传来一声长剑的清鸣后,又是一道兽类的嘶吼,那盘旋在二人身周的长剑却是灵光一起,灵光之上的剑网便更见冰冷,冰岚宗修士却见到剑网绞杀之中,这灵光慢慢地挣扎,初时还能应付,灵光薄纱之中到处都是刺耳的消磨声,众人身周的剑锋开始纷纷炸碎。

然而这灵光虽然强悍,却也不过是元婴修士仓促之间所设,数息之后,虽然那剑锋被毁坏大半,然而那灵光却也被消磨的只剩一层黯淡的光膜。而这时,却听得那女修身旁妖异无比的黑色长剑发出一声低吼,众人就见的仿佛有一颗兽头出现在剑锋之上,一双令人心中发寒的红色兽瞳垂涎地向着自己的方向望了过来。

又是一声嘶吼之后,墨沉舟就感到戮血剑之中充满了迫不及待的情绪,却是直接搜刮了她与秦臻融合后的灵力,甩开秦臻的长剑,在空中闪过一道凌厉的暗芒,笔直地击向那道光膜。

墨沉舟却听得一声轰然巨响之后,那光膜轰然炸碎。在那些措手不及的冰岚宗修士恐惧的目光之中,戮血剑却在凌空一点,那余下的剑锋之上又是剑光闪动交错,纷纷发出一道道剑芒罩向那些修士,却见得空中一阵的血肉横飞,在这些交错的剑芒之中,这些修士竟是眨眼之间被交成了血肉碎片!

而这个时候,戮血剑方才一声得意的嘶吼,将那无数的神魂悉数吞下,这才满意地飞回到墨沉舟的身边,上下盘旋飞舞。

而那剑芒之中的血肉,却是在又一阵的剑光之后,被彻底抹去。二人的眼前却是干干净净,再也没有一丝的痕迹。

眼见这些冰岚宗修士被悉数抹杀,自认已然完成了沈谦的托付的墨沉舟方才松了一口气,面色微缓,对着自己面前的秦臻微微一笑。

这才是真正的,完整的六绝剑阵!

在与秦臻初遇的秘境之中,她二人就是用这套剑阵斩杀了无数的高阶怪兽,早就得心应手。然而此时看着眼前空荡荡的高空连朵云彩都没有剩下,出了心头一口恶气的墨沉舟,却见到那远处冰岚宗修士所在之处,那无数的飞剑在空中显露出来,大部分碎裂破损,便是完好的,也是灵光大失,显然是在方才的硬碰硬的冲击之中损坏了。

虽然这些飞剑的品阶并不高,然而这么多飞剑的损失也令得墨沉舟眼前一黑。哀叹了一声冲动是魔鬼,墨沉舟只觉得无数的灵石呼扇着小翅膀飞走。若不是她在这遗迹之行中发了一笔横财,墨沉舟都想一口老血喷出来表达一下内心的忧伤。

而一直对眼前的一切淡然处之的秦臻,却见得墨沉舟美艳的脸上一阵扭曲心疼之色,早就知晓这位好友的性格最是一毛不拔,目中便闪过一丝笑意。

而墨沉舟却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她如今与秦臻的灵力交融无法分开,却是可惜地望了一眼那处空白的区域之后,便驱使着火凤和冰凰一同却寻找那几名金丹修士遗落的储物戒。

眼见得两个小家伙拍着翅膀飞走,墨沉舟这才幽幽一叹,望着那远处说道,“真是妄造杀孽!师兄你看,这短短的半日里,光我们这里就有一个宗门道统断绝,其他地方,此次丧于我凌云宗之手的宗门更是无数。我如今真是无法想象,到底有多少修士就此身殒道消。哦!谢谢!”

见得火凤飞回落于她的肩头,将几枚储物戒亲昵地送到她的面颊边,她的眼中金光闪闪,颇为垂涎地看了一眼脸边的收获,这才又咳了一声,继续感叹道,“师兄你说,这些修士做错了什么?!跟着宗门掌教老老实实待着不好么?总是想着造反什么的,还不是被这些野心勃勃的掌教拖累!辛苦修炼几百年,眨眼进了阎王殿!可悲可叹啊!”

那冰凰似乎极为单纯,眼见得眼前这位它兄弟的主人有些悲悯的样子,便扇着小翅膀飞到墨沉舟的另一侧肩头,清亮地冲着她一叫,似乎是在安慰她似的。然而那火凤,却是见惯了墨沉舟那一副虚情假意的脸孔,目中闪过鄙夷,撇着头不屑地叫了一声,换来它主人狠狠地一瞪,无数羽毛炸起,却是忙猛地扑到墨沉舟的脸上,拼着命蹭了自家主人一脸的羽毛作为赔罪。

而眼见得面前三个家伙闹成一团,秦臻淡漠的眼中闪过几分温和,却是心中微暖。

秦臻在乎的人不多。除了自己的师尊,也只剩下这么一个心意相通的好友,再加上这个天赋出众,并未因自己无法给它带来好处而离弃自己的冰凰。而眼间她们在一起和乐融融,虽然不过是因为一些小事,可是还是令得他的心境一阵清明。

就在此时,却听的一声轻笑声传来,墨沉舟与秦臻心中都是一凛,相顾的目光中,都带着一丝惊诧。她二人如今依旧气息相同,而且就算是在方才笑闹之时,也没有忘记神识戒备四周,却始终没有发现有人。若不是这人突然笑了一声,竟是被他瞒过了。

墨沉舟眼中一冷,厉喝道,“是谁?”

却见得她话音刚落,二人不远处的虚空之中,便缓缓地现出两名修士的身影。一名面白无须,形如俊朗,面上带笑,正是方才发生之人。而另一人白发飘飘,腰间系着一个鱼篮,身披蓑衣,腰间还围着一张大大的渔网,却看似一名渔农。这二人气息骤然发出,惊讶的墨沉舟二人灵气一滞,只觉得一股如泰山压顶一般的巨力当头压下,令人无法挣扎。竟然是两名元婴期修士。

墨沉舟面色一冷,急速运转自己与秦臻之间的灵气,拼着暂时升至金丹期的修为勉强抗住了这股压力,冷笑道,“二位前辈这是何意?这般对待低阶修士,莫非不怕被人说成以大欺小么!”

“好个牙尖嘴利的小丫头。”见得这两名筑基修士竟然联手抗住了自己的气势,那俊朗修士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奇之色后,方又笑道,“你这个小丫头,方才听到你如此悲天悯人之言,若不是全程看了你斩杀那些修士时的干净利落,我还真以为自己遇上了这修真界万年不见的纯良之人呢!”

墨沉舟却是一声冷笑,“前辈这次说错了!晚辈斩杀这些人等,自有他们的取死之道!却并不代表晚辈是个狠心之辈。宗门之令不可违,然而事后,便是自己感慨几句,却也并未碍了别人的事!况且晚辈怎知,还有高人隐于身侧,专听这些!”这人一副高高在上不将他们放在眼中的样子,实在是令人心生怒火。饶是墨沉舟心中本就认为这些修士该死,可是为了和这人唱反调,也还是这般说了。

而那俊朗修士眼中一闪,笑问道,“照你这般说,若是我此刻将你击杀于此,再感叹几句,就不算是坏人了么?”说罢与同伴相视而笑,显然未将眼前的墨沉舟与秦臻放在心上。

眼见于此,墨沉舟心中却是冷笑,答道,“前辈若是这般想法,大可一试,晚辈二人虽然比不上前辈修为精深,却必会奉陪到底!”

这二人隐于一侧不知多久,谁知晓是好人还是坏人!如今沈谦与孙长空追敌未归,这二人是自己与秦臻完全抵挡不住的。然而若是这样便对这二人俯首低头,却绝不是她墨沉舟的行事作风。

她宁可力战而死,也不会对任何人垂首认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