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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朕是皇帝。”他又重申了一遍:“你还敢违抗朕的命令不成?”

“……”

福余怔怔地看着他,这才没了话。

皇帝给梁公公使了一个眼色,梁公公连忙走上前来,端起旁边的点心盘,来分走福余的注意力,他哄着福余到了旁边的位置上,等吃下了一块点心,福余的眼圈这才红了。

皇帝眼角的余光瞥着,心惊胆颤不已,生怕皇弟就这样会哭闹一顿,安慰的话在他的脑子里过了一圈,可出乎他意料的,福余只是红了眼圈,而后又不停地掉眼泪,连吃点心的动作都有些发狠,可却没有再说一个字。

这下皇帝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连忙让人去把皇后请过来。

对皇帝没什么好脸色,对皇后这个温柔的嫂嫂,福余却是乖得很。皇后柔声安慰了他一番,拿着帕子擦干净了他的脸,才道:“陛下这样做,也是为你好,如今你年纪还小,就算是真去了怀州,那也帮不上什么忙,裴大人这么忙,你要是去了,反而还会拖累他们,不如就在京城里,等着他们回来就是。皇上可答应你了,等他们一回来,就让你出宫去看他们。”

福余趴在她的怀里,眉眼耷拉着,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他在心中想:做个小王爷也不好。

不但要和爹爹娘娘分开,甚至连出了事,也还是帮不了他们。

皇兄平日里对他再好,可他还是得看皇兄的脸色过日子!

要是……要是他也能像自己的那些侄子侄女一样,长大成人了,还能做很多事情,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与谁在一块儿就与谁在一块儿,谁也拦不了他,那样就最好了。

福余趴在皇后怀里,听着她在耳旁柔声安抚的话,眼皮渐渐沉重起来,带着这样的念头,又沉沉睡了过去。

……

边关战事吃紧,连城中气氛都沉重的很。

除了外面虎视眈眈的敌人,很快怀州城又面临了新的难题。

天气越热,可雨水越来越少了。

怀州湿热,平日里雨水也多的很,看今年的气候却奇怪的很,入了夏以来,下雨的次数却不多,而天上太阳又大,连河面水位都下降了不少。

怀州城里有好几口丼,供城中百姓平日里的吃喝,可连井水的水位也下降了一些,非但如此,天气比往年热,连地里的庄稼也蔫了。

庄稼是最要紧的东西,大家自然是把水紧着庄稼用,可人也不能不喝水,数日下来,连怀州百姓们都忧心忡忡的。

他们对着样的天气最是敏感不过,若是雨水还要变得更少,说不定要闹大旱。

可外族人就在城外虎视眈眈,大难当前,若是又要出这种事情,就是雪上加霜。

百姓们十分担忧,自然也有人把此事呈到了裴慎的面前。

甄好回忆了很久,也不记得这一年,怀州有没有闹过大旱,或许情况并不严重,上辈子的这时候,怀州可没有外族入侵,就算是缺了水,也能从别的地方调来。可如今怀州还有战事,根本没有人愿意往准备按跑,要是这边的井枯了,说不定要出大事。

甄好也对此事十分上心,平日里裴慎在家时,也会问他关于此事的进展。

裴慎却是开始翻起了书。

“怀州这儿地势本来就不缺水,只不过是今年雨水少,应当也到不了大旱的程度,我倒是听说,中部元洲等地,反倒是雨下的特别多。”裴慎说:“水调不过来,只能从怀州别的地方来找新的河道了。”

甄好好奇:“这也能找到?”

“先前在源州时,我可看了不少关于这方面的书,怀州比源州更南,若是我猜的没错,这儿应当是有几条地下河的。”

见他胸有成竹,甄好也就放下了心。

正如裴慎说的,怀州并不缺水,可水位下降的快,哪怕是如今不缺,百姓们也未雨绸缪,已经在担心了。

怀州的百姓自发有了动作,连平日里打水都变得小心了些,若是有谁胡乱浪费了水,反而还要遭受其他人的谴责。

前一个知府是不作为的,相比起其他地方,怀州的百姓们十分团结,有自发拿起武器抵抗敌人在先,现在还主动分出了人手,帮着管理水井的使用,还给裴慎省了不少工夫。

因着天气炎热,就连甄好的粥蓬,如今也不施粥了,改成了馒头,每人每天只能领一个,但是分量足,换成小一点的孩子,一个就能顶一天。

一边指挥谢琅打仗,一边又安心地翻书寻找关于地下河的事情,裴慎在衙门里坐了好些日子,忽然有一日,有人急匆匆跑进衙门里。

“裴大人!大事不好了!”

“城里头的水井里不知道被谁下了药,城里头不少人都中了毒!”来人慌慌张张地道:“您快去看看吧!”

裴慎心中一惊。

等他赶过去的时候,怀州的百姓们都已经闹了起来。

百姓们平日里的吃喝都仰仗着城中的水井,当大部分人都出现了奇怪的症状时,很快便有人排查出了原因。

中毒的百姓大多住在附近的地方,被下毒的是其中一口水井,中毒之后,先是腹痛难忍,而后手臂上会出现一根红线,全城的大夫都看过之后,才总算是找出了是中了什么毒。

是关外的一种毒|药,中毒之后,手臂的红线则代表着剩下的日子,之后红线会越来越短,等红线消失时,此人便会一命呜呼。

中毒的百姓们惊慌不已,一时乱做了一团。

等裴慎赶到时,百姓之中已经怨声连天。

“关外的毒,那肯定是那些外族人干的!”

“可如今哪个外族人能进到这里来?城门守得那么严实,进进出出都要被盘查一遍,现在都开战了,更不可能会让外族人进来了!”

“不是外族,难道还是出了内贼?!”

怀州百姓们互相看看,他们向来团结,谁也不愿意怀疑身边人。

等裴慎赶到时,众人可并没有给他什么好脸色。

他们不信任这个新来的知府,也不相信他能做什么,如今有人中了毒,怀州的百姓们看着那些外来的人,更是看谁都像是凶手。

裴慎一赶到那儿,得到的便是所有百姓敌视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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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6 章

对于这种情况, 裴慎早有预料。

他初到怀州, 本就不抱有什么怀州百姓能够立刻信任他的希望,怀州的百姓们排外, 他一个外地来的官员,想要获得怀州百姓们的信任很难。最初对怀州百姓们的那番话,他也是故意那么说的。

怀州城的存亡,怀州百姓也同样关心,他那样说,也只是想让怀州的百姓放心,不用怀疑他,至于之后信任的问题, 以后慢慢来也不迟,信任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堆起来的。

别的不提,在外族开始进攻之后, 怀州城上下同心协力抵御外族的攻击,在怀州待了那么久,裴慎也一直在干实事, 他的所作所为,怀州百姓都看在眼里, 近日里对待他的态度也软化了许多。

可偏偏出乎裴慎意料的, 出现了这种事情。

饶是他早有准备,可如今看到百姓们满脸的不信任,也不禁心头一紧。

裴慎眉头蹙起,却也没有多在意, 而是问道:“出了什么事?”

“有人在井水里下毒!”

“大夫来看过了没有?大夫怎么说?解药找到了没有?有多少人中毒了?”

城中的大夫都来了,可所有大夫努力过后,只知道这是什么毒药,却也不知道该如何解毒。就连这毒|药,也是某位大夫灵光一闪,想起在某本医书上看过,连叫什么名字都不记得。

裴慎眉头紧皱,对着怀州百姓们满脸的紧张与愤恨,却也是无可奈何。

他令全城的大夫都抓紧时间去寻找解药,然后又让人把这口被下了毒的井封起来,避免让其他人误喝了里面的井水,等做完之后,对着那些中毒了的百姓,却也有些不知所措。

“手臂上的红线消失时,此人就会身亡,那等红线消失这段时间,大约是要多久?”

想起从某本医书上看过这种毒|药的大夫回想了一下,琢磨说:“大约是要一个月。”

“一个月?!”

那些中毒了的百姓纷纷变了脸色:“那我们就剩一个月可以活了?!”

“话也不是这么说,若是找到了解药,解了毒,问题也就迎刃而解。”

“那解药呢?去哪里找解药?”有人愤愤道:“这毒是外族人下的,他们巴不得我们死,怎么可能会给我们解药。”

“再说了,被下毒的是井水,谁知道其他的井里头是不是也被下了毒,我们连下毒的人都找不到,万一……万一其他的水井也被下毒了呢?!”

此话一出,不少人都变了脸色。

大家都觉得,此事并不是不可能。

怀州的百姓们互相看了看其他人,可身边的人都是自己的亲朋好友,怀州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这儿的百姓团结的很,互相也认识,谁也不敢相信会是自己的熟人下手。

可城门口守得那么严,其他外来的人口也进不来。

众人之中沉默了片刻,才有人问:“有谁靠近过水井?”

“平日里,大家可都是来井中打水,凡是住在这附近的人,有谁没有来过这儿?要不然,大家怎么会中毒?”中毒的也都是常来这边水井打水的人。

“谁会害自己啊?”

“也没见得有谁鬼鬼祟祟的,不过夜里头大家都睡了,再偷偷摸摸过来下毒,也并不是不可能。”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吵得裴慎头疼。

他扬声道:“好了,城中所有的大夫先去找解药,大家暂时先到其他水井打水,要是谁有线索,就报到官府,若是能找到下毒的凶手,官府重重有赏!”

“谁知道其他水井是不是可被下毒了。”

“现在我连水都不敢喝了。”

“那凶手还藏在我们中间,万一他又偷偷摸摸往其他水井里下毒了呢?”

百姓们之中又慌乱了起来。

裴慎还想要说什么,忽然有人愤愤道:“我们怀州的人怎么会害自己人,我看,说不定就是这些外来的人下的毒!”

裴慎:“……”

有不少人附和,还有不少人偷偷摸摸的自以为隐蔽地打量着周遭的人,如裴慎,如靖王手底下的士兵。

裴慎沉下脸:“你说我害你们,若是怀州的百姓没了,就算是守住了怀州,又有什么用?”

“你又没中毒,可别站着说话不腰疼。”百姓们愤愤道:“就算是怀州没了……没了怀州的人是我们,你们回了京城,也照样是高官厚禄,哪里会管我们的死活!”

“是啊,先前他便说了,不会相信我们,也不用我们相信他,依我看,下毒的说不定就是他们!”

“要是城里头空了,这城守着也没有用,既然如此,还不如让我们自己来守着怀州!还说什么会保护我们,城门口就是他们守着,可还把外族的人放了进来,给我们下了毒!”

百姓之中的声音越来越大,看着他的表情也更加愤怒。

裴慎深吸了一口气,将心中复杂的情绪压下,开口时是压抑的愤怒:“我先前就已经说了,怀州城不能丢,怀州城里的百姓一个也不能少!我就在这儿,如今我是怀州的知府,不论你们愿不愿意,怀州如今就是我在管,若是你们出了事,我也没什么好下场。如今的当务之急,不是你们怀疑我,而是找到解药,找出下毒的人……”

他顿了顿,又道:“你们怀疑我也可以,若是能找到我下毒的证据,我就任由你们处置。可若是找不到,你们就乖乖听我的话。中了毒的人,大夫说什么,你们就怎么做,没中毒的人,加强人手管理水井,白天夜里都派人守着,若是有人能找到可疑的人,就来官府告诉我。”

怀州百姓冷笑:“谁知道是不是贼喊捉贼。”

裴慎也对他们冷冷地道:“那你们就找出证据来,我说了,要是能找到证据,我任由你们处置。既然你们想把我赶出去,就快点找到下毒的人是谁,若是能找到是我,到时候,靖王就在那里,你们尽管让他处置了我,再让京城派一个新的知府过来。”

不等怀州百姓再说什么,他忽然又嗤笑一声,面露嘲讽:“连证据也没有,就敢指着别人喊他是凶手,我看你们也不过如此。”

“你……!”

在百姓们愤怒的瞪视之下,裴慎甩袖走了。

等他走了之后,留下来的百姓愤怒的声音几乎要翻了天。

“他怎么敢这么对我们!”

“不就是因为还没有证据吗?我看下毒的人就是他,等我们找到证据,就让靖王……不,不让靖王动手,我要亲手砍下他的脑袋!”

“没错!一定要快点把证据找出来!”

怀州百姓们的情绪空前的高涨,所有人都不甘心,恨不得立刻把证据找出来,好把裴慎这个讨人厌的知府处决掉。

城中的水井本来就是怀州的百姓们在看管,从前他们只在白天的时候派人看着,这个时候,连晚上都加派了人手,让人换班看着,而其他时候,则又抓紧时间,调查起人们中毒之前的可疑之处来。

外面外族人还盯着怀州,他们的怀州这么好,可不能让这些黑心眼的人害了!

裴慎看在眼里,也让官府的官差去帮他们,帮这些没什么经验的百姓破这个案子。

就连谢琅听说了这件事情,都特地抽空过来嘲笑他。

“我可都听说了,你和那些刁民大吵了一架,如今那些刁民可比先前还要更加恨你了,就连对我的态度都好了不少。”从前他走到路上的时候,还会收到怀州百姓的白眼,这会儿可就不一样了,那些百姓看他还充满了期盼,就盼着他能动用手中的权利,把裴慎直接给斩了。

自从入了怀州之后,谢琅哪里收到过这样的待遇,一时心中飘飘然,心里头也美滋滋的。

裴慎:“……”

裴慎的脸色却不好看。

“我还没去找你,你倒是先来了。”他问道:“城门口可是你守着,外族的人混了进来,你竟然也不知道?”

谢琅正了正脸色:“这可不怪我。”

“怎么说?”

“出了这种事情,我也特地去问了底下的人,你也知道,如今不管是出城还是进城的人,都要先经过严格的盘查,尤其是外来的陌生面孔,但是开始打仗之后,就没有人来怀州了,那些外族人长得人高马大,一眼就能看出来,哪里会这么放过他们?这段日子进出的,也就只有怀州本地的人而已。”

裴慎眉头紧皱:“你是说出了内鬼?”

“我看多半是如此。”谢琅说起来,还有些幸灾乐祸:“怀州本地的百姓倒是团结的很,可要是他们知道是他们中间出了内鬼,也不知道到时候会怎么想。”

裴慎:“……”

“你这么高兴做什么?”裴慎冷哼:“内鬼是谁也没抓到,你也不怕下一个中了毒的人是你。”

谢琅这才收敛了。

“打仗的事情是我来,城中的事务可全都是你的活,你快点让你手底下的人把内鬼抓到,这样也就不用担心这种事了。那些外族人可当真歹毒,这么热的人,有谁能不喝水,偏偏把毒\药下在水井里,这不是全城的百姓都要遭殃嘛。”

裴慎垂下眼,想的却是还没翻完的,他先前为了寻找地下河而翻的书。

裴慎在翻书的时候,甄好也在翻书,只不过她翻的是医书。

上辈子,她看了不少医书,因着也只是打发时间,不论什么方面的都有涉猎,关于怀州百姓中的毒,她听说之后,竟是隐隐约约也有些印象。只是与城中那些大夫一样,想不出如何解毒。

甄好便有意识地将城中书斋里头的医书找了出来,这些日子,与裴慎一块儿看。

裴慎听过之后,也十分鼓励:“若是夫人能比城中那些大夫更早找出来,那官府也重重有赏。”

甄好原先心里头满是担忧,这会儿也被他逗笑了:“你别拿糊弄百姓的那一堆来糊弄我,难道我还缺这点银子不成?”

裴慎摸了摸鼻子,又说:“夫人不要银子,其他我能给起的,我当然也愿意给夫人,夫人想要什么,我都帮夫人找过来。”

甄好想了想,却是想不出来。

她道:“早知道会有这种事情,当初来怀州的时候,就应该从皇上那儿求一个御医过来,宫里头的御医医术高超,说不定也知道如何解毒。”

“我已经给京城里头去了信了。”裴慎说:“先前我也想到了,所以特地让人快马加鞭把消息送过去,只希望在一月之内,京城里头的大夫也能找到解药,只是京城离这儿远,这个毒又离奇的很,也不知道能不能来得及。”

甄好顿感压力颇大。

若是一个不慎,说不定连裴慎的官途都要交代在怀州了。

哪怕是怀州城守住了,可怀州若是死了人,中毒的人那么多,要是没找到解药,这对裴慎来说便是天大的罪过,要是真出了那样的事情,别说回京城了,或许裴慎头顶的乌纱帽都要丢了。

她心觉这辈子出了这么多的变故,还有自己的缘故,若不是因为她重来了一回,做了许多上辈子没有做的事情,裴慎也不会到怀州来,怀州也更不会出事,要是裴慎出了事情,与她也脱不了干系。

这么一想,甄好的心里比裴慎还要沉重。

她日以继夜地翻着医书,试图从里面找到什么线索来,一日找不到,她就一日比一日要焦躁,家里头的人都能看出她的不对劲。

裴慎便连忙放下手中的事务来安慰她:“夫人不用逼自己,城中的大夫,还有京城里的大夫,所有人都在找,夫人是做生意的,也不是大夫,若是找不着,此事也怪不了夫人,夫人可千万不要因着这个缘故责怪自己。”

甄好心想,如何能不怪她?

要不是她遇着了秦姑娘,裴慎也不会去调查秦大人的事情,之后也不会找出户部的事情,户部的那些人不被抓到,外族人就不会提前这么多年进攻,裴慎也不会被派到怀州来,更甚至是,上辈子可没出过什么怀州百姓中毒的事情。追根到底,不还是因为她吗?

裴慎便说:“我的运气向来好的很,或许到了时候,解药就自己跳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