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隔多年,还是没忍住。

他怎么能让别的女人挨近他?与他谈婚论嫁,与他拥有未来肌肤相亲的可能?

想到那些画面,她闭上眼睛。

她是霸道了。

没有她不让他接近,也不能让别人接近她的道理。

可是她就是这样的人啊!

她卫羲儿不要则已,要起来就是这么霸道这么自私!

……

瑜慧例行又见到了配美人的这位“英雄”。

“很难过,很伤心,很气愤,很纠结。”她摊摊手,说道,“现在花也没种了,三两银子买来的两车花苗,全都送给隔壁人家喂猪了!”

被她试探出了姑姑的心思,她应该得到奖励吧?

她美滋滋地托着腮,手指头在脸上轻叩着。

最好赐她良田百顷,让她回头当个幸福的土财主!

第566章 谁家新燕啄春泥(21)

萧放抿完茶,目光却凉凉漫到她脸上:“你的意思是说,你把你姑姑给气着了?”

“……”

瑜慧听到这话有点懵。

这个节奏跟她想象的有点不一样。

他追妻追得这么辛苦,守活鳏这么多年,她好心帮他一把,结果她还做错了?

“你竟敢让她生气?这个月的月例,断了。”

完了,别说当土财主,这会儿连本钱都扣走了。

萧放站起来,负着手,像只嗅到了母孔雀气味的公孔雀一样走了。

他的确是窃喜的,他去见了她。

她正在剪窗花,快花朝节了,要贴窗花,挂红绸。

看到他出现在窗外,她冷冷淡淡地一瞥,又收回目光。

他绝口不提韩凝的事,像往常一样对她嘘寒问暖。

她一句话也没有跟他说,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他拉她的手,被她甩开:“去找你的韩姑娘!”

他抢先一步拦住她去路:“我没有韩姑娘,我只有羲儿。”

她眼眶发红,推了他一把:“还骗我?瑜慧都说你们抱在一起了!”

话说出口她有点后悔,不该这么沉不住气的,像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子。

他顿了一下:“她是这么说的?”

小丫头骗子!

但她态度越冷,他越高兴。

夜里,他拿出箫,吹起昔年在沙场上常吹的那首西江月。

怀着淮哥儿,跟着他在营中的那两个月,被他护送北上去的那一路上,他们常常会在飘着血腥味的战地山岗上,迎着晚风静坐,吹着这首曲子。

或疲惫或消沉的心灵,在拥有过片刻这样的依偎后,会再次变得振奋而充满希望。

透过声声音符,她仿佛又再见了那些年生死间隙里厮守的岁月。

角鼓争鸣,折戟沉沙。

由来征战地,不见有人还。

他们的爱情,像极了硝烟里一枝倔强生长的虞美人。

她起身走出房门,他坐在月下的假山石上,巍峨身躯仿佛与那山石融为一体。

她挨着他坐下来,抱着屈起的双腿,看着面前月影扶疏。

他解下大氅将她包起来。

她低头,望着大氅上的狐毛说:“你,不许让那个韩凝碰你。”

他双手微顿,接而将她拥着,扬唇在她耳边说:“好。”

她低头,竟然脸热热地。

从前胆大到主动吻他,爬他的床,说要给他生孩子,这个时候,她竟然不自在起来。

他微微俯脸,将唇移在她唇上。

久违的芳香,盈入唇齿。

“我已经有妻子了,怎么可能还会要别的女人?”

他心悦得像个少年。

想起在卫家与她订婚后的那个夜晚。

那天夜里,他也是与她的几个哥哥喝了一点酒。

回房后推开门,她就像只小猫儿一样从帘栊后跳出来,欣喜地咬着下唇,站在他面前喊他明辞。

明辞,明辞,定了婚,我就是你的人了么?

明辞,明辞,我好想给你生孩子!

灯下的她娇艳得像窗外的红牡丹,热情,真挚,处处在引他犯罪。

少女的率真更是引爆他的那根引线,克制了那么久的他,拥着她,不管不顾的将她亲吻,用火热的身躯将娇小的她拢在身下。

他第一次知道,他那爱娇的小妻子有这么让人疯狂的内在。

他以为在军中磨练多时的自己够得上沉稳,但在那一刻,他却变回了实实在在的毛头小子。

……也许从当年初见的那一面开始,他这一生,就注定对她产生不了任何抵抗力。

不管是她的身体还是灵魂。

就像现在,应该是早过了冲动的年纪,可他面对她,依旧觉得**难以克制。

“我们再生个孩子好不好?”他说道。

卫羲儿沉默着,又摇头。

她觉得对淮哥儿不公平。

瑜慧说的对,有了小的,他们会得分精力在小的身上,淮哥儿苦了那么多年,她都还没有弥补他。

再说,她恐怕已经怀不上了。

又或者说,她还没有想好一下就走到那步吧?

萧放捏了捏她的手,让她的头靠在自己肩上:“淮哥儿媳妇近来收了个秦朝的太医,家里几代原先都是宫里专攻千金妇科的。

“我私下里打听过,好几个年龄大的妇人吃了他的药都怀上了,什么时候,咱们也传他看看。”

他觉得,他没有任何一个时刻像眼下这么觉着儿子碍眼。

但是,他也不心急。她心里还有他,还想霸着他,他就满足了。

鹿儿胡同别院里正抱着沈羲在看书的萧淮突然打了个喷嚏,他擦擦鼻子,放下书来:“我怎么隐隐有阵不祥之感?”

沈羲伸手捏了捏他的脸:“没两天就是花朝节了,你的感觉是对的。”

……

花朝节这天,萧放顺从了史棣他们的邀约,到了翠湖。

威远候背地里还问过他:“真要这么做?”

他拂拂袍子,笑着道:“家教严,没办法。”他得借此机会,把韩顿的心思给断了。

威远侯望见他这一脸妻奴相,无话可说。

送上门来的韩凝肤浅而自以为是,她比不上淮哥儿媳妇,更别提跟他萧放的妻子相比。

事情办完他回到枫山,她在浇花。

他从背后环住她:“我想吃醉烧鸡。”像个讨赏的孩子。

她低头扬唇,给他做了醉烧鸡。

她看着他吃饭,不时帮他捋一捋袖口。问他:“淮哥儿媳妇是个怎样的人呢?”

是她的儿媳妇呢,虽然总听人提及,可没有见过,她还是好奇。

“跟咱们儿子一个鼻孔出气,胆子挺大,脑子也还中用。”他说,“不过最聪明可爱的还是我的羲儿。在我眼里,除了你,这个世上的女人都是摆设。”

卫羲儿轻咬着下唇,也忍不住笑了。

这是一个丈夫对妻子的告白,她没有什么好矫情的。

……

是的,她已经默认了他们仍然是夫妻的身份,虽然她仍然还没有许他留下来过夜。

但她内心里也不再那么抗拒了,如果真有,顺其自然吧,她想。

她对他的态度变化就是风向标。

从前还遮遮掩掩地在她面前提及他的瑜慧,开始每天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她屁股后面转,肆无忌惮地把燕王府一切事情向她报告。

当然最多的是关于他。

说他是如何运帱帏幄掌控全局的,如何倾倒众生的,如何专情不二的,就只差给他执笔立传了。

但是不可否认,听到这些的她的确是高兴的。

她会想像着他在揭破敌人们各种阴谋时的样子,在屯营里发号施令的样子,在面对各种诱惑时八面玲珑但又岿然不动的样子……

慢慢地她觉得,她那颗蒙尘的少女心,慢慢又恢复光彩了。

第567章 谁家新燕啄春泥(22)

在京郊,基本上京师有什么消息,立刻就能传到镇上来了。

韩凝那事出了之后,京中稍稍消停了会儿。

她关心着五郎,但因为所知的消息更贴近于他本身,她的关心也不再是从前那样的忧心,而是放心。

他的成长令她骄傲,如果那些年他跟她的话,他是得不到这么大的成就的。

当然她也关注着沈羲,有时候会以准婆婆的角度看她,有时候会以同为女子的角度看她。

这些都已经成为她的乐趣。

萧放对儿子的管束不再像从前那么严苛,很多事都放手让他和贺兰他们去办。

他说终有一日这天下会是他们的,如今不学着怎么携手并进,来日便会有争执。

他很明白患难情谊的重要,靳修他们这帮人,从最开始的时候跟随他到如今,中间不是没有过分歧。

但是再大的分歧,也都在那些年的生死与共里消失于无形。

“人还是要经历,不经历便不深刻。”他说。

她能明白他的心,从最开始她的懵懂,只凭着一腔热情选择了他,到后来相知相惜,如今风风雨雨里走过来,很多感情,不是轻轻巧巧一两句话就能判断得出是非的。

曾经她对他的恨,一部分来源于对他的失望,一部分来源于对卫家人的愧疚。

夹在他和卫家之间的她,那种痛苦,她永生永世不想再来第二次。

如果不是因为她有个太了解她的父亲,也许,她仍然不可能与他还有重来的机会。

她给淮哥儿裁衣服的时候,顺便也给他做了个荷包,为免人注意,是照着原来的样子做的。

但即便如此,他在与戚远侯,武宁伯他们喝酒的时候,不经意地露了出来,还是着了形迹。

等他走后,武宁伯就趴在威远侯耳朵上说:“大哥换新荷包了,而且上面的绣花跟原来那个一样!”

之前的荷包用了好多年,是大嫂做的,他们都知道。亏他保护得好,也没有磨损。

现在他突然之间换了新荷包,这真是件值得惊奇的事。

贺兰在给他递折子的时候也多看了它两眼。

他扬首,也觑了眼他,他便把目光收回去了。

这孩子就是识趣,不该问的他绝对不会多问。

不过此后,她还是小心了。

他说毕尚云才是造成这一切悲剧的恶人,要拿住他不容易,她得配合着点。

威远侯近来觉得大哥龙心甚悦,有心讨好,捉了对鹦鹉过来送给大嫂。

卫羲儿没养过鸟,但宅子里清静,有这么两只活物儿闹腾闹腾,也挺好的。

她和瑜慧上街给它们买吃的,亲手拌食给它们。

他坐在厢房里看看书,透过窗户看见她在鸟儿扑腾下又惊又笑地,也会不觉地扬唇走神。

他心里是愉悦的,这种心情,就像是冷暖最合适的午后,在飘浮着白云的山坡上,迎着风儿在花海里畅快地奔跑。

又像是在月色清朗的晚上,骑着马儿,在宁静的湖畔悠然地漫步。

夜里,他们坐在窗前赏月,她望着丝缎般的天幕,忽然跟他说:“我也给你做身衣服吧。”

他捏捏她的手说道:“我虽然高兴,但衣服不像荷包,做起来劳神。况且我的衣裳有尚衣局定制,你不要费心。”

托着腮的她扭头,皱起眉眼看了看他,又转过脸去了。

他就笑了,抚她的头发说道:“好。你不累就好。”

她就笑了。

顺势靠着他的肩膀,两个人都不再说话,就那样看着星辰在天边闪耀,任由时间在耳边流淌。

卫羲儿觉得自己在寻找过去。

这爱意与相知缺失的十三年,使她无法像分开十三天一样无所顾忌地把心情全部倾泄出来。

她甚至不曾跟他表白,除去依偎,不会再有更多的接触,但是随着相守的时光增多增长,久违的熟悉和亲昵仍然在不断地被唤醒。

……

衣裳做好了。

她给他穿上,徒手掐掐他的腰身,忍不住咕哝:“怎么回事,这么多年了,尺寸也没有变过。”

他顺口接了一句:“这有什么奇怪的,我的心也没有变过。”

她抬头,正好就对上他目光。

她给他做的第一件衣服,是在送他鞋垫之后的半年。

那半年里为了送给他一件像样的女红,以匹配得上他心上人的身份,她苦练针线。

但即便如此,做出来的那件衣服也还是惨不忍睹,腰身很肥大,两只袖子也不一样。

他乐滋滋地穿上,她立刻就捂着眼睛跳起来说脱下来,脱下来!再不脱下来,她眼睛都要瞎啦!

那时候,母亲刚过世不久,父亲还沉浸在悲痛里。

她照着父亲身量做了件衣服安慰他,又做了一件给大哥。

如此往复,有了许多经验,她才拿出来一件较为满意的成品。

他穿上新衣的那日,两个人出去逛了街。

她觉得穿着她做的衣裳的他,整个人都是发光的。

他感觉到她的注视,侧首微笑,然后大手牵住她,与她十指交扣,漫步在人海里。

那个时候的卫羲儿,是十足的怀春少女,心上人这样的一个小动作,便令她芳心砰砰跳,一直持续了好久好久。

他的手掌又大又温暖,不如现在养尊处优后的温润,回忆起来,有一些些粗砺,骨节处还有些硬茧。

但是用不大不小的力道裹着她的小手,就像是粗糙但是坚固的一道石墙,正在严密保护着一窝小绵羊,那感觉真是棒极了。

“过两天天我有空,我们出去走走。”他把她扣在胸前说,“该是踏青的时候了。”

……

瑜慧听说要去踏青,很高兴。

提前准备了很多吃的喝的,还有毛毡和帏帽。

“现在又不冷了,拿帏帽干什么?”卫羲儿一面不解地问,一面好玩地将帽子戴在头上照起镜子。

瑜慧叹气:“本来咱们是用不着,但是姑父回头见路上那么多人盯着姑姑,肯定又会不爽。

“上回我就略略夸张地说了句他抱了韩凝,直到现在我都还没领过月钱!回头他找不到帽子给你戴,不定又要怎么压榨我。”js3v3

第568章 谁家新燕啄春泥(23)

卫羲儿在镜子里看她:“为什么你嘴里的他听起来就好像是个恶霸?”

瑜慧撩眼:“其实差不多。”

柿子专捡软的欺,有本事他去压榨他媳妇试试?

也就只有你觉得他那么可爱而已。

卫羲儿抿唇笑。不承认,也不否认。

……

暮春,传来韩顿倒台的消息。

她为萧淮和沈羲感到骄傲。

但他们成亲,她却去见证不了,她很感伤。

她准备了精心挑选的一些头面首饰,让他带过去。

“你说我给他们点什么好呢?”

她在清点这些的时候他在旁边看着,也说道。

她轻睨了他一眼,没说话。

她知道他心里有数,不过是故意问她罢了。

他也没再说话,她不能去参加儿子的婚礼,他心里比她更难受。

因为她可以说无愧于萧淮,而他却始终心里有愧。

在确知沈羲的确是萧淮的良配之后,作为父亲,他内心里也是暗地里松了口气的。

终归能有个人代替他们对他好,令人安慰。

缺失的那些年,他已经补不过来,这个遗憾,定会伴随他终生。

……

日子仿佛过得越发快了。

毕尚云倒台了,他将顺利登位。

他和她去沧州祭坟。说道:“随我一道进宫,可好?”

她想了很久,最终还是摇摇头。“再等等。”

她发现,她竟然习惯了这样的生活,突然要做出改变,也是难的。

在经历过那么多坎坷之后,除了与他安静地守望,其余什么也不再图。

“你总得去见见淮哥儿他们吧?”

他叹气。

又怎么能不叹?

他为了这一天,已经等了十三年。

天下大定,国泰民安,他余生除了交给她一个盛世,与她好好在一起,还有什么事做?

她说道:“那当然。我很想念他。”

但这是两码事。

“羲儿。”

他沉默下来。

她也没再说什么。

瑜慧比她激动。

“姑姑就应该像从前一样,神气地走到天下人面前,理直气壮地被姑父挽着坐上皇后之位!

“以此打消那帮对姑父虎视眈眈的女人们的妄念!”

她漫不经心地笑:“那你的小未婚夫知道你有个当皇后的姑姑,岂不是更得吓趴?”

“姑姑!”瑜慧不想跟她说笑,凝重地摇起她胳膊。

她敛笑低头,没有回应。

她把与他从头至尾的事情重新再捋了一遍。

她不知道能不能安然地呆在后宫做他大殷天下的皇后。

厮守相伴,与拥有名份,本就是两回事。

如果是从前,她的确会得意地骄傲地接受,甚至有可能霸道地跟他放话,哪怕他成了皇帝,他的妻子也只能有她!

但是现在,她反而更安于这种平淡。

……

萧放再来的时候,是早晨。

初秋的朝阳透过微黄的叶隙照在院子里,石缝里浅浅冒头的秋草在畅快地沐浴晨光。

薄雾浅淡,没有风,他立在院门内的梧桐树下,穿着绣着金龙的玄色袍服,头顶束着游龙金冠,身后侍卫宫人成群,愈发衬得他身躯挺拔英武,美仪风范无人可及。

卫羲儿在庑廊下,却是独坐着。

隔着大半个庭院与前呼后拥光芒四射的他遥遥相望,也不显单薄。

她双手撑膝,托腮微笑着欣赏他:“就差头顶树上栖只金凤凰了,这样我的院子到了夜里都可以不用点灯。”

“凤凰不是坐在廊下了么。”

他略带没好气地走过来,半蹲在她身旁,捉起她的手指摇晃着:“跟我回去,嗯?”

她抽出手来摸摸他的脸。

“好。”

虽然说更希望就这么平平淡淡地过下去,可是,还是得回去的吧?

她的家人都在那里,那么她的家就在那里。

……

大殷朝的皇帝开始悄没声儿的夜不归宿了。

这件事最先发现的当然是乾清宫的太监们。

他们先是发现皇上回来的晚,后来越来越晚,而且更衣的时候还能闻到衣服上陌生的香。

这股香气是绝不同皇帝平日接触的那一类,是类似于脂粉的味道……他们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心里跳了跳。

后来他们又发现皇帝有时候回来,穿出宫去的中衣中裤也换了,换成了布料依旧舒适,但是手工明显不是宫里制作的陌生衣裳……

他们心口紧了紧,偶尔手下动作也会有些颤抖。

再后来他们侍候皇帝沐浴的时候,竟然在他肩膀上发现了好几道牙印……还有他的脖子……

太旖旎了!

太虐人了!

太监们觉得,他们都快要窒息了!

毕竟皇帝自打燕王府起就没有听说亲近过哪个女人,这证据一次比一次明显,他们不能再当作看不见。

能令得皇帝梅开二度,并且为之开了荤的女子,一定是个不简单的人。

负责起居注的太监等了他半个月也没见他主动提及半个字,便就斗着胆子捧着纸笔到了他跟前。

皇帝只扫了一眼,就把他摊开的簿子合了起来:“不用记。”

有了这句话,那私下里的猜测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太监们想象了一下太子那边知悉后的反应,都觉得每天把脑袋捧在手上过活。

难不成刚刚平定了朝廷,后宫里又要掀起波澜?

于是再没有人敢私下传递半个字。

东宫那边也不敢透露半点风声……

皇帝却不以为然,他每天心情很好。

如果不是商量过后觉得元旦之日宣布最好,他应该早就把她拐回来了。

杜嘉的父亲杜远楠就是原先的武宁伯,不知该说他八卦还是该说他心细,总觉得皇帝近来眉梢眼角春意泛滥,活似夜夜洞房。

没人的时候他就嘿嘿嘿地道:“皇上有喜了?什么时候带进宫,也让咱们几个拜见一下二嫂子呗?”

皇帝瞄了他一眼,喝茶不说话。

二嫂子……

杜远楠莫名觉得后颈有些发凉,不知道哪里说错了。

要不是靳修从旁拍了他后背一巴掌,他定是还要追问的。

皇帝夜里在妻子跟前邀功:“我帮你把远楠给削了,让他去营里强训新兵一个月,不准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