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再写一章,定到明天早上六点发。

谢谢大家,明天见。

第28章

香璎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

张旸忙里偷闲,调皮的向她眨眨眼睛。

杭千虑低喝,“小香,快走。”

香璎呆立不动,杭千娇着急,伸手拉了她,硬把她往外拽。

香璎不放心的回头。

“香璎,跟我们走一趟。”朱衣人的喝声,还像前世那样令香璎心惊肉跳。

“不,我不是……”何盈有些吃惊,有些恼怒。

“鼠辈安敢无理!”张旸不客气的训斥着,出手了!

“普圆寺乃长公主清修之地,尔等竟敢在此胡作非为。长公主纵然心怀慈悲,普渡众生,也容不下尔等败类!”张旸身形洒脱,边打边骂。

香璎心烦意乱,杭千虑却听懂了,“小香,小张的意思,是让咱们向长公主求助。你说对不对?”

“对对对,长公主是好人!”杭千娇忙不迭的道。

兄妹俩扯着香璎进了普圆寺。

张旸一手拉着何盈,一手抵御强敌,虽被朱衣人围攻,丝毫不乱。

一名朱衣人见张旸厉害,柿子捡软的捏,长刀攻向何盈。

张旸拦腰抱起何盈,躲过了这一记猛击。

何盈落入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之中,又羞又喜。

“小伙子,剑法不错啊。”一名三十多岁的朱衣人赞叹。

“你刀法也很过得去。”张旸一记苏秦背剑,长剑向后,挡住背后的偷袭。

朱衣人索性命其余的同伙停下,“来,咱俩一对一。”

张旸见香璎等人已跑得远了,欣然同意,“好。”

朱衣人抱拳,“在下鹰扬卫千户朱一刃,敢问足下怎么称呼?”

张旸回礼,“在下张旸,乡野村夫。”

朱一刃哈哈大笑,“小兄弟,你生得俊俏过人,怎么看也不像乡野村夫啊。来来来,咱们二人来比试一番。这位姑娘,请一旁观战。”

张旸很随和的放开了何盈的手。

何盈手空了,心里也空落落的。

张旸使剑,朱一刃使刀,二人打得煞得激烈好看。

其余的朱衣人都在观战,一名朱衣人突然暴起,扑到何盈身边,长刀架在何盈颈间,“姓张的,你赶紧束手就擒,不然将爷我杀了这个女子!”

张旸跳出圈外,朱一刃也停了手,面有惭色,“小兄弟,这并非我的本意。不过你的心上人已经被抓住了,为了她,你投降吧。”

张旸斯斯文文的摇头,“她不是我的心上人。”

“当真?”朱一刃皱眉。

什么情况,方才张旸明明为了这个姑娘在拼命啊。

何盈吓得花容失色,“你你你,你不要乱来,我我我,我是……”

“她是南阳公主的独生女儿。”张旸淡定的道。

朱衣人全体痴呆。

什么?这是南阳公主的独生女儿?

朱一刃额头青筋直跳,“我明明听到你叫她璎璎……”

“我叫的是它。”张旸面不改色心不跳,指指枫树下一株红色的异草,“它的名字叫英英。方才风快要把它吹折了,我让它小心,有何不可?”

朱一刃:……

还能这样?

挟持何盈的朱衣人气急败坏,“你存心消遣我们不成?”低头看看何盈,浑身冒冷汗,“她真是南阳公主的女儿?”

何盈又羞又气的叫道:“你还不放开?”

朱一刃喝道:“王敬,放开!”

王敬一啰嗦,放开何盈,瘫坐于地。

他跳出来是为了立功,这样子可好,功没立成,反倒有了罪过。

挟持南阳公主的女儿、皇帝陛下的外孙女,他是疯了不成?

何盈生平第一次被人拿刀抵在脖子里,这番受到的惊吓非同小可,呆呆站在原地,傻了一样。

“盈儿,盈儿!”南阳公主由众侍女簇拥着,一脸惊慌的过来了。

朱衣人全体跪倒,“拜见公主殿下。”

何盈看到南阳公主,呆滞的眼神活动了,有了水光,“娘。”低低叫了一声,眼睛一闭,向旁栽倒。

南阳公主大惊,“盈儿。”仪态什么的都顾不得了,跑了两步,赶在何盈倒地之前,将她抱在怀中。

何盈面如金纸,双目紧闭。

南阳公主惊怒交加,“这是怎么回事?”

朱衣人俯伏于地,不敢作声。

张旸徐徐道:“公主殿下,这些人奉命捉拿香璎。不知怎地,误以为乐康郡主便是,要加以拘捕。”

南阳公主痛楚又愤怒。

何盈被误认为是香璎……万万没想到,打老鼠伤到了玉瓶儿,因为要对付张宪、香璎这可恶的一家人,伤到了她的掌上明珠……

朱衣人恨不得跳起来痛骂张旸。“不知怎地,误以为乐康郡主便是”,还不是你张旸有意误导!

对南阳公主,他们已经是没有办法解释了。雍城长公主差女官出来责备他们不经禀报,蓄意在普圆寺生事,这些人更是诚惶诚恐。

女官责备过后,要带领头的面见长公主回话。朱一刃官职最高,硬着头皮去了。

朱一刃也没见着长公主,大殿庄严,他在帘外跪了,女官详细问话,他也不敢隐瞒,知道什么都说了。之后,便到殿外跪着了。

珠帘之后,香璎哇的一声哭了,“是因为沉水龙雀剑!是我害了爹爹!”

朱一刃官不大,知道的内情不多。方才朱一刃说了,张宪这次获罪,似乎和安王妃有关,似乎和沉水龙雀剑有关。

“小香莫急,咱们仔细商量。”杭千虑、杭千娇兄妹俩好意相劝。

雍城长公主颇感意外,“小香,那把沉水龙雀剑,难道不是安王赏赐给张宪的么?”

香璎一脸茫然,“沉水龙雀剑,爹爹说是他家传的啊。”

杭氏兄妹胆寒心惊。

香璎今天反应有点慢,但回想了一下也就明白了,脸色煞白。

长公主以为沉水龙雀剑是安王赏赐的,那么,沉水龙雀剑难道……

“长公主殿下,沉水龙雀剑属于安王,对么?”香璎颤声问道。

雍城长公主颔首,“不错,自我朝开国以来,沉水龙雀剑一直珍藏于大内。安王皇叔行冠礼那年,向先帝讨要到手。自那年之后,便一直属于他。”

“那爹爹为什么说是他家传的?”香璎脑中一片混乱。

雍城长公主低眉沉思。

香璎自责,泪落如雨,“都怪我,若不是我争强好胜,和小侯爷争竞,爹爹也不会拿出沉水龙雀剑作赌注……这全怪我,我便是死一千次一万次,也赎不了罪孽……”

“小香,不许胡思乱想。”雍城长公主训斥。

“不许胡思乱想。”杭氏兄妹吓了一跳。

香璎掩面而泣。

大滴大滴的泪珠不停自她指间、脸颊滚落。

雍城长公主把她叫到身边,拿出手帕,慢慢替她拭泪,“这件事有些奇怪。但并非全无转圜余地,你不必如此。”

“如何转圜?”香璎像溺水之人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抓住了雍城长公主的手。

这是很失礼的行为,但雍城长公主并没在意,微微一笑道:“放心,本公主自有道理。”

“全靠您了。”香璎轻声道。

她巴掌大的、尚显稚嫩的脸庞上,满是信任和依赖。

--

陈乐欣偷偷摸摸的到了谢宣床前,爱慕的看着有些消瘦却更显清贵的小侯爷。

“那个害你的小丫头,要倒霉了。”陈乐欣只有在谢宣睡着的时候,才敢轻柔的跟他说话,把跟他有关的事情一点一滴全部告诉他。

“鹰扬卫来吉安城抓张宪了。乐康郡主说,鹰扬卫向来讲究斩草除根,既然要抓,便不只抓张宪一个人,张宪的家眷亲属,远的近的,一个也逃不过。”

“你这么好。害你的人,一定没有好下场。”

陈乐欣一脸深情。

谢宣眼皮动了动。

陈乐欣一颗心乱跳,“你,你醒了?”

谢宣攥紧了陈乐欣的手。

陈乐欣快活得想要流眼泪,“小侯爷,你,你终于……”

谢宣嗓音沙哑,“鹰扬卫真的来抓张宪了?”

“真的。我和郡主亲眼看到的。”陈乐欣情意绵绵。

她急于讨好谢宣,“香璎活该,谁让她自不量力,跟小侯爷作对的?她一个平民丫头,要跟静海侯爷比阔,小侯爷你出雪影,她便逼着张宪拿出什么沉水龙雀剑……”

谢宣眼前有白光闪过。

沉水龙雀剑。她出的赌注,是沉水龙雀剑。

谢宣想起来了,前世安王造反,便和沉水龙雀剑有关。

前世,沉水龙雀剑直到定王登基之后,方才横空出世。那时新帝登基,万邦来贺,西域一个小国来的使者是位武林高手,醉酒后拨出佩剑冰光剑吹嘘,说他的宝剑独一无二,世上没有任何一柄剑比得过。大晋朝乃上邦,自然不能输给这种小国,新帝命人从库藏中取出许多宝剑,但都被冰光剑削断了。最后,是一名武将献出沉水龙雀剑,为大晋朝挽回了颜面。

之后那名武将便被下了大狱。因为,沉水龙雀剑本该是安王的。武将有盗剑之嫌。

但这武将最后被安王讨了去,并没被治罪。

后来安王造反,谢宣在军中听到过传言,说那武将原本是安王亲子,因为沉水龙雀剑和安王父子相认。

“小侯爷,你说香璎是不是很可笑?很惨?她把她继父害死了。”陈乐欣絮絮叨叨。

谢宣失笑。

很惨么?若前世他听到的传言属实,那香璎并不会很惨。

沉水龙雀剑现世,并不会把她继父害死,反倒会让她继父提前和安王相认,荣华富贵,唾手可得。

香璎有了张宪这个继父,才算真正有了爹。前世香璎没有父亲保护,多么可怜。

张宪越有权有势,香璎日子越舒坦。

张宪,恐怕要更上一层楼了。

而香璎,水涨船高,前途不可限量。

作者有话要说:2分评送小红包,截止到下一章更新的时候。

下一章到晚上了,我尽量早。

谢谢大家,晚上见。

第29章

鹰扬卫这次到吉安城抓人,特别不顺利。

鹰扬卫副指挥使苏强,带了朱一刃、黄子腾两个千户和上百名鹰扬卫,原以为捉拿张宪一家手到擒来,谁知两队鹰扬卫都出了差错。

朱一刃带的这一队人误会何盈是香璎,得罪了南阳公主。黄子腾带的人则是追到城郊,搜遍了每一个角落,也没找到张宪。黄子腾一气之下回到香家撒野,要把香家给拆了。才开了个头,雍城长公主的夫家族侄李漠,和吉安县令程鹏到了。

“长公主命下官问一声:朝廷差黄千户抓犯官,还是差黄千户为非作歹打家劫舍?”李漠咄咄逼人。

程鹏一个小县官,既不敢得罪长公主这边的李漠,又不敢得罪京城来的上差,满脸陪笑,笑得脸都快要僵了。

黄子腾属于皇帝亲卫,平时蛮横得很,但今天态度特别好,低声下气的辩解,“下官并非打家劫舍,只是犯官张宪遍寻不获,必是香家藏匿了。所谓的拆了香家,吓唬人罢了,想逼张宪出来。”

“依照朝廷法度,捉不到犯人,便可以拆犯人的岳家了?”李漠不留情面的质问。

这话如果是程鹏问的,黄子腾大概早就骂骂咧咧吹胡子瞪眼睛了,但但雍城长公主他哪敢得罪,李漠代表长公主来的,他只好暂时忍气吞声,“李先生教训的是,下官知错。下官告辞。”

“这便走了?”李漠不快,“留下这烂摊子,谁来收拾?”

程鹏察颜观色,见黄子腾隐隐有怒气,唯恐京城来的上差和长公主的侄子正面冲突,让他这个小小县令难做人,忙献殷勤,“上差是为了公事,况且上差还有正事要办,香家的损失便由吉安城来弥补,如何?下官一定把香家的房舍整修如新。”

“有劳。”黄子腾拱拱手。

因为朱一刃、黄子腾办的这些破事,苏强颜面尽失。

苏强带着朱一刃、王敬等人亲自到行宫请罪,南阳公主见都不肯见;苏强要把鲁莽惹事的王敬交给南阳公主处置,南阳公主却不收,传话让苏强看着办。

苏强无奈,只好命人绑了王敬,自己亲自动手,打了王敬三十军棍。

朱一刃等十几个人则在行宫前负荆请罪。

寒风里跪了大半天,南阳公主也没派人出来。可见是真的恼了。

最后还是驸马陈墨池拖着病体出来,说乐康郡主病了,南阳公主心忧爱女,难免失了方寸。

苏强、朱一刃等人头皮发麻。

完了,事情闹大了。这可怎么收场?

陈墨池劝他们回去,并答应会在南阳公主面前美言、开脱,众人感激不尽。

苏强又带着黄子腾去了普圆寺。

鹰扬卫是奉命来抓张宪的。因为抓不着张宪便要把香家给拆了,既无能又强横。

黄子腾被李漠抓了个正着,于情于理,鹰扬卫必须给个解释。

到了普圆寺,一样吃了闭门羹。

苏强给看门人塞了不少好处,看门人才告诉他,“长公主殿下吃斋念佛,最是心慈,听说你们欺负平民百姓,岂有不气的?你们若想讨长公主殿下欢心,多做善事最好,或者亲自种田养猪,不辞辛劳,那便显得有诚意了。”

苏强看向黄子腾,“你多捐些银子出来做善事,方是真心认错。”

黄子腾心中叫苦。他本就家境平平,不是有根基的人家,近来又赌输了几回,手头正紧着呢,哪里有闲钱?这回从京城远赴吉安城拿人,也是想捞些油水,难道不能赚钱,反倒要赔钱么。

黄子腾挽挽袖子,“下官出身农家,种地喂猪养鸡养鸭什么的,都是行家里手。下官愿为长公主殿下效劳。”

看门人没意见,“有块田该松土了。”丢了把锄头给黄子腾,告诉他锄哪块地,黄子腾脱下官袍,找看门人借了身农夫的衣裳,吭吃吭吃,锄地去了。

他以前真干过农活儿,不过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多年没摸锄头,技艺生疏,又不敢偷懒耍滑,累出了一身的汗。

苏强则是憋了一肚子的气。

这些没用的下属,差使办不成不说,还净会丢鹰扬卫的脸!

因为朱一刃、黄子腾两队人的失误,耽搁了不少正事。苏强向长公主、南阳公主赔过罪,一路疾驰回将军府,命令把府中的下人、兵士全部绑了,要严刑拷打,逼问张宪的下落。

“推出去,当街拷打。”苏强命令。

“大人,当街拷打,是不是显着咱们鹰扬卫太暴虐了?”朱一刃小心翼翼的问道。

鹰扬卫拷打犯人是常事,但那都是背地里做的,为什么要拉到大街上,让所有的人都能看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