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刘据最初也不过是偶感风寒,这本是孩子容易患的疾病,所以卫皇后虽然有些不悦,倒也没有惩罚照顾小皇子的奴仆内侍。御医看了脉后,开了方,也并不说严重,但小皇子总不见好,拖了半个多月,转眼就到了年关。

宣室殿

“我大汉国库因连年对匈奴用兵,耗费不少。故臣想,可以实行盐铁归公等法,增强国家收入。”

“唔,”刘彻用手扣案,“虽然弘羊想法不错,但盐铁,都在诸侯王手上啊。”他思虑道。

桑弘羊一笑,自元朔二年刘彻接受主父偃建议,颁布推恩令,这些年来,已经开始逐步对付诸侯王,若不是因为攻打匈奴,腾不开手,只怕以他雷厉风行的决断,大汉内战已经爆发了。

果然,身边,公孙弘上前谏道,“诸侯王本应为皇上分忧,皇上可下令将盐铁专卖权回收。”

汲黯在一边怒道,“盐铁权归诸候,是高祖在世时赐给诸侯王的权利,公孙弘你现请盐铁归公,是不是想陷皇上与不仁不义,数典忘祖的地步?”

桑弘羊暗叹,这个汲黯,仗着是老臣,实在是…。偷眼瞄见刘彻本来有些意动的面色阴沉下来,正在这时,殿外传来噪杂声,刘彻冷冷扬头,问道,“外面怎么了?”

过了一会儿,杨得意进来,禀道,“皇长子殿下的风寒逾转严重,皇后娘娘不敢擅专,派人禀告皇上。”

刘彻心中一片烦躁,“砰”的一声将手边杯盏掼在地上,砸个粉碎,“那些御医都是干什么的,小小风寒都治不好,养他们何用?”

宣室殿里所有内侍宫女都跪下去,噤若寒蝉。

“皇上,”桑弘羊朗声笑道,“皇长子殿下的风寒,微臣也略有耳闻。臣知长安西市有一家医馆,他们有一种熏香,唤作五叶沉水,有宁心静气的功效,对小孩子风寒疾病也有好处,微臣斗胆,请皇长子试试。”

“是么?”刘彻望着他,“不过是一种熏香,能有如此功效?”

“此五叶沉水香的确有神奇之处,皇上若不信,可以问公孙丞相。”

“皇上,”公孙弘面色有些尴尬,“臣妻最近的确在家使用一种熏香,臣虽然老迈,但每日闻着,倒真有些清醒提神之效。不过,这熏香是否能治皇长子的病,老臣却不知道。只知道…”

“知道什么?”

“这个子夜医馆馆主医术高明,臣妻自幼患心疾,蒙皇上恩典,让御医医治,也只能勉强克制,月前在子夜医馆取了药,竟然很少复发了。”

“哦,”刘彻淡淡听着,转脸吩咐道,“杨得意。”

“奴才在。”

“你着人去子夜医馆取一些沉水香来。”

“是。”

“若是皇长子身体好转,”刘彻淡淡笑道,一丝奇怪的意味在他眼底蔓延,“桑弘羊,朕定会嘉奖。”

“臣不敢,为皇上分忧解劳,是臣分内之事。”桑弘羊泰然自若的跪拜道。

招财看见桑弘羊出得宫来,连忙迎上去,“少爷,天气冷,要下雪了。”为他披上一件大氅。

“嗯。”桑弘羊拢了拢衣裳,慢吞吞的走向自家马车,“长信侯和雁声小姐最近在做什么?”

“柳侯爷最近搬回自己府邸,开始打造重弩。雁声小姐还是每天早上去医馆,过午前回来。不过小少爷和小小姐最近都跟着她。”

“少爷,”招财放低了声音,“牧场那边,要不要?”

桑弘羊迟疑了一下,“算了,”他苦笑,知自己毕竟还不能视人命如草芥,“这里面的玄机,就算有人查出来,也看不懂的。”

椒房殿

“皇上,”当刘彻跨进椒房殿时,卫子夫率众人跪拜。刘彻一把把她搀起来,微笑道,“子夫,你已经是皇后,不必这样多礼的。”

“臣妾不敢。”卫子夫盈盈道,一头秀发,迫若朝霞。“这些都是皇上的恩典,子夫心甘情愿。”

刘彻满意一笑,走进殿来,“据儿怎么样了?”

“皇上差尚内侍送来的五叶沉水香,子夫请众御医看过,虽不知是否对症,但御医们说,总是无害的,于是子夫命人在据儿内室点着,说也奇怪,据儿症状竟好了很多。”

“哦?”刘彻深思着,弯腰看了看此时唯一的儿子。刘据此时尚小,只四五岁年纪,睡在小床中,脸儿红通通的,还算安稳。

“皇上,”卫子夫眼红了,这个儿子牵着她们母女四人甚至卫氏一族,实在不容半点闪失,“沉水香虽好,但据儿总不能用这香吊着,臣妾听说,制这沉水香的大夫医术高明,可否请他给据儿看一看?”

“子夫是从哪听来的?”刘彻起身看她,眼神有着一丝凌厉,语气幽微。卫子夫大惊,跪道,“沉水香送来时,臣妾忧心,问了送香的内侍几句。”

刘彻缓了脸,走了几步,道,“那大夫医术再好,毕竟是宫外之人,怎能请进未央宫?”

“皇上,”卫子夫一脸哀恳,刘彻看她楚楚可怜的容颜,又念及自己唯一的儿子,当初,刘据出生,他还是很开心的。心一软,道,“我查一查他,若是没什么可疑,朕准你所请吧。”

此时,椒房殿的两个男女,并不知道,因为这一句话,未来生出多少变化。

卫子夫如果知道,会不会怨恨今日所请,正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她的全部希望在刘据身上,但也正是因为刘据,所有的希望破碎。

刘彻如果知道,是宁愿今生今世,永不相见呢。还是,后悔当年当月,不肯回头,看那个女子的娇容。

深夜,桑弘羊在自己府邸看着空中的明月,叹了口气,“雁儿,你莫怪我。”

子夜医馆

“娘,我们是不是要回家了?”早早问道。

“嗯,”陈雁声点头道,为最后一个病人开药方,“绿衣,准备关门了。”

“好,”绿衣回身,温婉笑道。

“子夜大夫,你的女儿真是可爱。”扶着腰挺着肚子的贵夫人病人看着早早,和蔼道。

“多谢夫人,”她将药方递过去,“按此方,早晚各两次,可以安胎。到了五月,就可以生个健健康康的胖小子了。”

“哟,多承吉言。”贵妇人脸上笑开了花,又要了几支安息香,付了诊金,带着丫鬟,走了。

早早看见医馆外角落里有个卖草娃娃的老婆婆,心中欢喜,道,“娘,我在外面待一会儿,你走的时候叫我。”

“你小心点。”她答道,看着她走开,低下头去收拾东西,却听见一个尖细的声音,背一僵,抬起头来。

“这里就是子夜医馆么?”

说话的是一个青年,一身宦官服饰,带着两个侍卫,穿者期门军服饰。想是光元年后进宫,或者原先级别地位,她并不认识,但是那种做派却是她熟悉到骨子里去的。嫌弃的看看显得有些窄小的子夜医馆,道:

“咱家(那个时候自称咱家吗?汗,不知道,我为什么要选择这么一个古意盎然的年代)是宫中来人,陈大夫,你走运了。皇上命你进宫去为皇长子殿下诊病,若是你治好了,天大的荣华也由得你。”

如果不是因为身份,陈雁声真想微笑着反问一句,“如果治不好呢?”

她垂下脸来,刘据病了吗?她所看过的历史,可没见这位太子殿下幼年时生过什么大病啊。不过,她却是不可能去给他看病的。她的骄傲不容许她在那些人面前下跪请安,刘据,她淡淡一笑,虽然不恨,也不会存心为难,但也不至于冲上去当什么救命菩萨,她没有那么伟大。

“公公,你等等。”她神情安定的抬起头来,“我进去准备点药材。”

“不用了,宫中什么药材没有?”尚炎不耐烦道。

“子夜虽不才,但到底有些师门独门药材,若是不带好,耽搁了皇长子殿下,又找谁呢?”语毕,她不理尚炎,径自掀帘进了。

“娘,”陌儿在内室,揉着眼睛从床上爬起来,他最近被柳裔操练各种体能战技,累的很厉害,闲下来的时间多半在休息。“要回去了吗?”

“嘘,”陈雁声要他噤声,拿了些钱财急忙裹了,带着他,径自从内室窗中翻出去。

还有早早,她在心中思忖,嘱咐了陈陌自去长安西门等着,自己遣回医馆正门。

“怎么还没出来?”尚炎不耐烦了,指着绿衣道,“你进去催催。”

绿衣掀帘进去,不一会儿就出来,道,“就好。”神色却有些仓皇不定。

偏偏这时早早举了一枚草娃娃,喜滋滋的捧回来,喊道,“娘,娘,婆婆送了我一个娃娃。”

绿衣大惊,连忙冲过去抱起她。

尚炎起疑,冲过来揭开内帘一看,脸色一变。狰狰从牙齿中挤出话来,“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指着绿衣和早早道,“将她们绑起来带走,听凭皇上发落。”

“是。”二侍卫一声答道,上前来。

街外,陈雁声跺了跺脚,知道自己今天太冲动,想了想,咬牙回身,向馆陶大长公主府上方向奔去。

[手机,电脑同步阅读.还可以下载电子书TXT,CHM,UMD,JAR电子书]

手机访问:随时随地享受阅读的乐趣!

第三卷: 冠盖京华 二十九:石破天惊动京华

今天中午下去买中饭,被班长抓去开会,汗,见谅,更新迟了.

再过几天,就会因为满了字数要下新人榜了,再过完这个星期,也会下强推榜了,汗,所以还没收藏的快点收藏吧,免的找不到地方.

收藏,收藏,收藏

“还请通报馆陶大长公主,说子夜医馆陈子夜求见。”

候府看门的小厮昂着头,打量着她,笑的轻蔑,“你以为大长公主是说见就见的?”

“那么我求见贵府陈大总管,还请小哥成全。”陈雁声从头上拔下发带,一头长发披散下来,虽然穿的是男装,但已露出一幅女儿情态。

闻名京华的子夜神医竟然是个女子,门房尚来不及讶异,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府内传来,“什么事在此喧闹?”

“二总管,”门房慌忙禀报道,“这个女子求见大长公主。”

“陈叔叔,”陈雁声微笑,“你还记得我嘛?”

她慢慢的撕下面具,露出一张熟悉明媚的脸庞,流转之间,风情宛然。

“娘娘,”陈朗惊呼,“娘娘怎么会…?”他的面色惊疑不定。

“其他的以后再说,”陈雁声扬眉,有些不耐烦,“我要见我的母亲。”

“是。”陈朗躬身应道,在堂邑候府当差多年,他是个审时度势的人,懂得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娘娘请跟我来。”

“娇娇,”当陈雁声出现在馆陶大长公主面前,馆陶大长公主难得失态,半分也顾不得,直接走下堂来,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娘——”陈雁声一刹那间眼圈红了,扑进馆陶大长公主怀里,“娘!”泪水簌簌而下。

“阿娇,你不是该在长门宫么?怎么会在…?”馆陶大长公主抱着久违的女儿,一时间也落了泪,毕竟母女情怀难抑,但理智很快就回到馆陶大长公主脑中,忙收了哽咽,略分来了些,问道。

“娘,”陈雁声又哭又笑,“那些以后再说,我求求你,先帮我救救初儿。”

“谁?”

“初儿,她是我女儿。我不肯进宫为刘据看病,他们把初儿和绿衣抓进去了,娘,你帮我救救她们,再慢些我怕就来不及了。”

馆陶大长公主觉得自己的心跳的很慢,她的脸色已经不能用精彩来形容了,“你…你说什么?”

“以后我在慢慢跟你解释。但初儿真的是我的女儿,我的亲生女儿,娘你的外孙女。娘你也不想要她出事对不对?皇…彻儿他不知道…”

“你别说了。”馆陶大长公主倒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将手一挥,“我立刻进宫。”她仰脸向外喊道,“陈朗。”

“老夫人。”陈朗进来行礼道。

“准备车马,本宫要进宫。…另外,派几个得力的人保护娘娘,在本宫回来之前,娘娘若出了差错,我唯你是问。”

“你说什么?”未央宫里,听见尚炎回禀,卫子夫震怒,“小小一个大夫,居然敢抗旨不遵?”

“奴才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人,所以没有防着让他跑掉了,但是奴才把那大夫的女儿和丫环给抓回来了。”尚炎连连磕头,禀道。

“抓住她们有什么用?”卫子夫慢慢冷静下来,问道,“尚炎,皇上怎么说?”

“她跑了?”宣室殿里,刘彻把玩着手上的杯盏,漫不经心道。

“是。”

子夜医馆陈子夜,经聂蒙调查,其实是一个女儿身,与他的臣属,桑弘羊与柳裔都过从甚密。刘彻想起当年丰乐楼一见的女子,后来他派李敢去查,并没有什么头绪。长安城闻名的清欢楼,菜品厨艺与那个女子如出一辙。刘彻记得,自己还欠下那个女子一个要求。

这个陈子夜,多半正是当年的陈夫人呢!

刘彻一笑,她的要求,会是放了她的女儿和丫环一马么?

他笑的冷冷,“将子夜医馆抓来的那两个人,…”他仔细思考了一下,“仗责十下,没宫为奴。”

“放开我。”

期门军操练校场边的小方室里,早早被死死按在绿衣的怀里,却依旧嚷道,幼稚的童音没人理会。

“那里面关的是谁?”少年经过时,停下身问了一句。

“破奴,走啦。”黑衣少年回过头来唤道。

“还不是皇长子的风寒久未痊愈,起出来的事端。”看守方室的侍卫被早早折磨了一个时辰,也有点不耐烦,见赵破奴过来询问,也不隐瞒,“皇上下旨请一个民间大夫来给皇长子殿下治病,那个大夫竟然溜了,侍卫们拿了人回来,也不知如何处置。”

“外面的大哥哥。”早早看的清楚,眼珠咕噜一转,放软了嗓音。玉雪可爱的容颜可怜兮兮,倒也满让人心存怜惜。

“什么事?”赵破虏蹲下身问道。在早早这样娇小的女孩子面前,他也不禁放轻声音,生怕惊着了她。

“他们要拿我和绿姨怎么样?”早早想了想问道,

“这,”赵破奴为难的考虑了一阵,“要看皇上的意思了。”如果皇上一时生气,极有可能受重罚,念及此,赵破奴不禁有些埋怨那个子夜医馆的陈馆主,按说为皇长子治病,是多大的荣耀,皇长子是皇上的嫡子,目前也是唯一的皇子,皇后视其为命根子,若得满意,便是飞黄腾达,也不是不可能,偏偏那个陈雁声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既然拒绝,拒绝就拒绝吧,居然不见了踪迹,连累幼女,实在不是男子所为。

“哦。”早早点点头,她倒也没有什么担心,在她心中反正相信娘亲和哥哥一定能救她出去,至不行还有桑叔叔,柳伯伯和师公在。

赵破奴看她无所谓的模样,心中一惨,以为她年纪尚幼不懂得其中的严重性,正要说话,忽听得霍去病在一边道,“破奴,你和个小女孩在那边扯什么?还不知道她能不能活过今夜呢。”

早早眯起眼睛,“你才活不过今天晚上呢。”做了个鬼脸。

“小小姐,”绿衣受惊,连忙捂住她的嘴,“不要任性了,不然会惹祸的。”

霍去病抱肘,倒也不生气,冷冷一哼,道,“小小年纪,就会装乖卖巧,也不知是怎么教的?”

“你…”早早这回是真的生气了,脸涨的通红,挣扎着绿衣的怀抱,“不许你这么说。”

“我怎么了,”霍去病也不明白自己为何和这个小丫头杠上,刚要继续,赵破奴拉住他,“她一个小丫头,去病你怎好与她计较?”

他冷哼一声,但也作罢了。

正在此时,长廊那边来了一群内侍,细声细气道,“宣读皇上口谕。”

“今有子夜医馆馆主陈子夜不遵皇命,违抗皇威,出逃在外,将其家眷责十杖,没宫为奴。”

一时间满场皆静,所有人打量着早早娇小玲珑的身子,连霍去病也露出了同情的眼色,这么小的女孩子,打了十杖之后,多半就没命了。

“还不拿人。”内侍尖声细语的声音响彻禁军大堂。

便有两个人上来要拉早早,忽听得殿外一女子威严肃杀的声音,“谁敢动我大汉朝的公主?”馆陶大长公主匆匆忙忙的跨进殿来。

“这…”内侍笑的惶恐惊异,“大长公主,”他微微躬背,“看你说的,这儿哪有什么公主。”

馆陶大长公主顾不得和他搭话,她看着被抱在绿衣奴婢怀中的那个眉眼极似阿娇的女孩,面上并没有惊惧之色,迟疑唤道,“初儿。”

早早愣住,缓缓问道,“你是…外婆么?”看着刘嫖缓缓点头,跳起来扑进她的怀跑,馆陶大长公主一时间觉得满世界俱止。含笑抱住怀中小小的身子,连声道,“好,好。”

“外婆,”早早又叫了一声,“娘亲说,外婆是娘亲的娘亲,外婆很疼娘亲,娘亲很疼我们,所以外婆也会很疼我们,这就叫,爱屋及乌。”她扬扬得意道。

“外婆本来就很疼你啊。”笑吟吟的小女孩玉雪可爱,眉目间透着一股机灵劲,馆陶大长公主当真是越看越喜欢,这才明白当初自己母后对阿娇的疼爱之情。

当早早唤出外婆这个字眼,所有的人都怔住,馆陶大长公主只有一女,而这个女儿却是当今皇上的废后,馆陶大长公主初进门的时候,喊的是,“谁敢动我大汉朝的公主”,各种意味,不说自明。

刘嫖冷眼看着传旨的内侍吩咐人回未央宫报讯,微笑着对早早道,“初儿,我带你去找你父皇好不好?”

“不好。我要去找娘亲和哥哥。”早早皱眉,敏锐的发现关键字眼,“父皇?”

“你还有哥哥?”

刘嫖只觉得今天是一个奇怪的日子,听到的消息一个比一个大而令她称心,一个皇子,一个属于陈家的皇子,这不正是她这些年企求而不可得的么。

“嗯。”早早重重点头,“哥哥叫陌儿哦。‘陌上花开缓缓归’的陌字。”她怕外婆不清楚,还特意补了个来源。但来源馆陶大长公主同样不清楚,不过她不可能去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