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了,斐然不哭。”谢崇华俯身抱起他,擦了他脸上的眼泪。

斐然却还是在哭,见爹爹回来,更强烈的感觉到少了一人的失落,“妹妹不见了,妹妹不见了。”

从出生到现在,两人除了晚上睡觉不在一块,几乎都是黏在一起的。从来没分开过,可现在妹妹却不见了。

谢崇华定声道,“我们去找,找到妹妹,一家团聚,再也不分开。”

父亲如山,听了这话,斐然渐渐止了哭声。

夫妻两人领着一双儿女继续搜这院子,又在厨房找了一遍,却还是没看见。这里再找不到,那就是从后门走了,可当时那么乱…

紧闭的柴房门透着莫名的压抑,齐妙已觉不对,平时这里都是开着门的,为了方便拿柴火。里头没贵重的东西,也不会特意去关。唯有下雨刮风时,怕雨水被封刮进里面才关上。

可现在已经几天没下过雨。

生怕里面有残兵躲着,一开门就被袭击,谢崇华没有贸然进去,从地上拾了块尖锐石头,“嫣然?嫣然你在不在里面?是爹爹。”

“咣当。”

里面有重物落地的声音,却没有听见嫣然答话。夫妻两人都不知里面到底是谁,又唤了一声。才见门缓缓打开,开门的少女脸色白如冰雪,眼里还有惊恐。

“阿芷。”

“嫂子…”陆芷踉跄一步,跌在齐妙身上。惊怕半个时辰,已经快到极限,差点因为紧张而晕了过去,她指了指后面,“嫣然…”

谢崇华急忙进里面,看看周围没有躲身的地方,倒是草垛堆得很高,“嫣然?”

他边喊边去挪那柴草,里头也应了一声,的确是女儿的声音。

小玉和斐然也过来帮忙,不多久柴草被挪开,嫣然满头枯草,不过脸上盖了一条帕子,脸还很干净。她躲了那么久,已经不怕了,看见自己的父亲,俊俏的笑脸还露了笑,“爹爹。”

一家人都在,安然无事,谢崇华欣慰一笑,将女儿抱出草垛。嫣然欢呼一声,听得齐妙都往女儿那看,终于也笑了笑,像心头卸下重担。

陆芷抬头问道,“我哥呢?”

正行正尚一直在外地书院念书,陆正禹不让他们回来,不在铭城。陆芷记挂着兄长安危,不知他从外经商回城了没,嫂子如今又怎么样。

刚去找了一遍宅子,知道陆五哥已回来的谢崇华说道,“在房里,没有大碍。”

没有大碍?那就是有事。陆芷轻轻松开齐妙搀扶的手,“我去看看我哥。”

方才宅子里已经没有危险的人,齐妙便没拦。她也有些走不动了,像是刚才看见他,全身的力气就突然没了般。

“妙妙。”谢崇华牵她过来,“走不动就在这坐坐吧。”

席地而坐,铺了干稻草,一家五口,地方简陋,却觉世间再没有比这更好的地方。

小玉枕在母亲腿上,犯困了。她拨了拨自己早上起来来不及扎的头发,打了个哈欠说道,“好饿呀。”

齐妙抿唇笑笑,“那先睡一觉,等会起来就能吃东西了。”

小玉伸手抓着父亲的手,枕在母亲腿上便安然入睡,可算是无忧起来了。

斐然嫣然见状,也觉困意来袭,跟着躺下。

小小的酣睡声听在耳边,齐妙目光轻柔。直到脸被轻抚,才抬眼。那修长手指抚在脸上,有些凉,她轻声,“你这些日子过得好不好?”

谢崇华瞧她,“不太好。”末了又道,“心系佳人,食无味,夜难寐。”

齐妙双眸明亮,刚才的惊慌已全然不见,“以后不要再走了好不好?”

她是分开太多次,怕了。

谢崇华应声,想探身抱她,可身边还挨着两个孩子,怕惊醒他们,只能稍有距离看着她。外面愈发明亮的晨曦照入柴房,更将她的肤色照得白皙细腻,眉目如画。

齐妙目光柔柔,看着眼里温暖如春的对面人,温温一笑。

千言万语,不敌心有灵犀。

元初一死,没了指挥中枢的朝廷大军已溃不成军,没有来得及逃的,亦或想投靠永王的,都留在城外,等候发落。

永王见谢崇华仍未回来,问了他在何处,旁人答是进城寻他妻儿去了。永王听后细思片刻,又看看那浩浩荡荡的祁王部下,已是肯定谢崇华绝没有反叛的心。真对皇位有野心的人,就不会在这时候还去寻妻儿,不狠心的人,注定没有威胁。

他稍作沉思,说道,“让秦将军领人清点降兵,暂且安顿下来。让孙将军指挥我军,将兵器都搬回城内。”

已快正午,日头明媚,硝烟慢慢散去。待大军休息完毕,便挥师百万,直取京师!

谢崇意和众军医在军营中为伤员包扎完,已是下午,夕阳将落。见没有伤员了,这才急匆匆赶回家去。

此时徐谢府中的的尸体已被搬走,伤员也送到了医馆里。下人恢复了精神气,提水拿扫帚,清洗地上的血迹污秽。谢崇意回到府中时,还没有完全打扫干净,地上血水四淌,看得触目惊心。

他问了下人,兄长姐姐没事,陆大哥受了伤,但不算重,这才觉得安心,提着药箱去陆正禹房里。

陆正禹腰上已经敷药,谢崇意查看一遍,没有大碍,不过也险得很,“要是那长丨枪再偏一些,伤及五脏,就没命了。”

陆正禹笑笑,脸色俊白,“我哪里会这么容易死。”

他还要给他未出世的孩子取名字,看他出生长大成人,还等着青青对他放下芥蒂,就算老天要他死,他也不愿意。

谢崇意让他多休息,就出去了,免得打搅他。

出了房门,后头又跟出一人,一看是陆芷,像是有话要和自己说,微微一顿,“刚才肯定吓坏了吧,你哥没事,你也回房里歇着吧。”

陆芷从柴房直接奔来这,一直盯着大夫给兄长上药。见兄长没事,才安了心。坐在一旁想了许多事,倒是有些多年没想通的事,终于想通了。这会看见谢崇意过来,便跟出来,有话想和他说。

谢崇意见她发上衣服上都还有枯草,脏兮兮的,提醒道,“回去换个衣服,好好睡一觉,就不怕了,下人已经在外面打扫,明天起来,家里就会跟昨天一样,没那些东西。”

“三哥哥。”陆芷抬眼看着他,眼神不闪不避,“早上逃命的时候,我想起了我哥哥,也想起了你。”

谢崇华轻轻皱眉,不知她要说什么。

“我想起了我爹娘,想起了我哥,还有三哥哥你,甚至谢哥哥嫂子都想起了。刚才我才终于想明白,我于你的感情,其实跟对他们是一样的。在我心里,你们都是能保护我的人,能为我遮风挡雨。”陆芷缓声,“没有别的想法,所以三哥哥以后不用刻意躲着我了。阿芷想清楚了…大概是因为刚到谢家,嫂子让我跟着你,让你照顾好我,这么多年都跟在你身边,已经习惯了。那种习惯潜移默化让我觉得我是欢喜三哥哥你的,可原来并不是。”

谢崇意如释重负,又为她想开了高兴,“明白就好,终有一天你的良人会出现,代替你哥哥和我们,更好的照顾你。”

“嗯。”陆芷说道,“我去陪陪青青,她刚才吓傻了。”

“去吧。”

陆芷低应一声,就进了屋里。转身的动作很快,往里面走的步子却很慢。坐回凳子上,一旁的常青看了她一会,伸手给她掸衣裳上的枯草,“姑姑受伤了吗?”

“没有。”

“那为什么哭了?”

陆芷抬手抹了泪,“大概是吓傻了。”

习惯还是喜欢,之前她分辨不清,可背着嫣然逃命的时候,她分清了。

与她所说的相反,可说了那些话,看见他如释重负的模样,她也彻底明白了。

何必给对方带来负担,何必将自己变得这么狼狈。

常青抿抿唇角,拍拍她的手,“姑姑去洗个澡吧,脏。”泡泡热水好像心情会好些,希望姑姑也是。

陆芷也觉得洗个澡睡一觉好,过去看兄长伤势。陆正禹正和谢嫦娥说着话,听着帷幔外的两人说着话,心想,等这里完全安定了,就将弟弟们接回来,一家就可以团聚了。

因是盛夏,陆正禹没有盖被子,缠着纱布的伤口从薄衣隐隐透出,渗出的一片血迹还看得见。陆芷瞳孔微缩,顿觉心疼,“哥…很疼吧。”

陆正禹笑看她,“不疼。你要是不信,还哭鼻子,那我原地跳几步给你看看。”

陆芷忙说道,“我信,你不要跳,好好躺着。”

陆正禹见她担心,没再说玩笑话,轻问,“等过几天,我把你二哥三哥接回来吧?”

“嗯。我也想二哥三哥了。”陆芷又道,“你先将伤养好吧,嫂子身体不便,我会帮着六嫂打理家务的,哥哥嫂子不要操心了。”

总觉她于自己亲近了许多,陆正禹心有安慰,谢嫦娥也察觉出来,温声,“你今日也吓坏了吧,先不要想着家里的事,好好休息,那些事徐伯会去处理。”

陆芷站了一会,便去洗身了。希望一觉起来,她能重新面对今生,不要再畏畏缩缩,也不要再专注一人,好好做个陆家人,好好为哥嫂分忧。

她撩起帷幔出去时,常青正站在那,目光正好和陆正禹对上。眼里宁静如湖水,刚才的惊怕已经消失。陆正禹一瞬安心,这瞬间的安心被常青看在眼底。本不想进去,却触及了心弦,到底还是在那帷幔落下时,伸手拦住,走了过去。

谢嫦娥说道,“要不要和你阿芷姑姑去洗洗,睡一觉?”

常青摇头,“我不难受,也不困。”

她坐在旁边凳子上,没有看床上的人。轻偎在母亲怀里,她知道,她只是在这里,这人就很高兴。那她就在这里多待会,反正她不太累,也不太困。

可好像她想错了,这怀里太舒服,不知不觉中就睡着了。

谢嫦娥听见女儿的呼吸声,低头看去,已然睡熟,不由笑笑。陆正禹已经将床上薄被递了过去,让下人把她裹着抱回房里去睡。

等常青走了,陆正禹说话的声音才稍微大了些,伤口实在很疼,想说大声一些也没有办法,“青青对我说我回来就好。”

提及这句,谢嫦娥已听出语调里的高兴。这些年能让他开心的事很少,陆芷回家的事算一件,女儿愿意理他的事也算一件,自己笑的时候他也会跟着笑。她笑道,“倒比打了胜仗还高兴。”

“的确是。”陆正禹说道,“青青是个懂事的孩子。”

“你对她的好,她会明白的。”

陆正禹见她面颊消瘦,刚才自己上药时她去外头吐了几回,问了才知道是孕吐。下人还说她这一个多月都是这么过来的,更觉辛苦,“等他出来后,我定要痛打他一顿才行。”

话没头没尾,谢嫦娥想了一会,见他盯看自己的肚子,才明白过来,顿时又展颜笑开了。真等孩子出世,怕他疼还来不及,才不信他忍心下手,“不要吓着他,哪有这样吓唬自己儿子的。”

陆正禹笑笑,要快点恢复才好,让她不要这么担心辛苦。

三支大军还未整合完毕,暂时安顿了下来,祁王那支大军还留有兵器,一众将领被永王请进城内住,其余的留在城外。一来是为显礼待,二来是方便监视。而京军全都缴了兵器,也是住在城外。

夜已深,众人也累了,永王下令明日再继续安排。待整合完毕,趁热打铁,进攻京师,胜利指日可待。

永王尚没有被大胜冲昏头脑,没有想着黄袍加身后当如何,只想着如何安排好三支大军,待坐上皇位,再想那些荣华不迟。

夏夜微凉,谢崇华又去了一趟军营,特地与祁王众将说了会话,安抚军心。才去了永王营帐内,知他不回府里去,倒觉永王果真是能做帝王的人,以大军为重,亦或是心狠。

他是做不到的,人各有志,永王觉得皇位好,他却并不觉得。

也还有一事,他一直放不下。

当初得知齐家得罪过厉太师,厉太师可能会在掌权后伤害齐家人,所以他为保妻儿,骗了永王,让他对自己感激。实际上他反而是要感激永王造反,给了他一个能保护家人的机会。

这种愧疚与欺骗祁王不同。

甚至中间夹了一个许广,连同他一起骗了,更觉非友人所为。

可这种事又绝不能说出来,否则只怕永王会翻脸。但不找个恰当的时机说,如果有朝一日让永王发现了真相,那日后下场会更惨吧。

永王以为是自己帮了他,谁想是他利用了他。永王连受了惊吓的妻儿都可以不回家看一眼,那更何况是对他这个可以说是对自身有威胁的臣子。

谢崇华心笼阴霾,只盼能有个法子,在不危及性命的时候,将它顺利拨开。

第90章 挥师入京

第九十章挥师入京

朝廷精锐已损,攻下京师指日可待。这几日永王让众将休息,也不急着入京。而且其他反王听闻永王大胜,纷纷让人快马加鞭送来降贴,表示要效忠永王。南方基本平定,唯有几处仍在负隅顽抗,但不足为惧。

这一歇歇了七八天,七月的天渐凉,永王决定领兵伐乱党。就在决定的前一晚,太后登仙的消息传到利安。而那厉太师也仓皇出逃,不知逃去了哪里。

许广当时正在王府,听见此事,便骑马回家,准备将此事告知谢崇华。人还在大门,就闻得饭香,快步进去,却见他们已吃得差不多,唯有残羹剩饭,他也不在乎,舀了饭就着汤汁吃。

齐妙看着不安,让下人去厨房炒两个蛋。许广说道,“等他们做好了我都吃完了,嫂子想想我自己做的饭菜,就知道我是真吃得香了。”

众人想想,这才不拦他。谢崇华问道,“你不是去了王府么,怎么不用了饭再回来。”

许广闻言微顿,方才倒是忘了这事。

以往隔三差五都会去永王那坐坐,他出言不客气也从不怕永王责罚,当面摔他琉璃杯也无妨。可如今不知不觉,却越发生疏、客气,越像君臣,少了许多自在感。倒不如在谢家自在,也不如在谢家轻松。

“王爷家没开饭。”他敷衍一句,拿起碗,只觉重了许多,低头一看,碗里已堆起乱七八糟的菜,那几个盘子里的剩菜都到了自己碗里。三双筷子七手八脚的夹着菜,再看三个小毛孩,一脸认真挑拣着可吃的。

齐妙见他们拿的是公筷,便没说什么。倒看得许广笑开了,“诶,谢兄,要不我做他们的义父吧。”

谢崇华笑而不答,他是想来着,但…他真的不想再打击这与马为伍的单身汉子。与其做义父,倒不如做个真父亲。倒是齐妙心有灵犀,笑道,“许参军才多大年纪,做什么义父,早点成亲,自己生几个吧。”

许广叹道,“就怕不能像他们这么懂事,实在是太操心了。要不…我生了儿子定个娃娃亲。”

嫣然抬头问道,“什么是娃娃亲呀?”

许广笑道,“就是以后就住许叔叔家里了,嫣然说好不好?”

嫣然肃色,“不好不好。”

许广满目受伤,“为什么不好?许叔叔也会每天给你买糖吃的。而且你爹娘也住在隔壁,不是挺好的。”

“不不不。”嫣然见爹娘只是在笑,也不帮她推掉,好不着急,差点就跳了起来,“我不要吃许叔叔做的菜,我不要跟着肚子疼!”

许广笑脸一僵,再看桌旁人,忍笑忍得肩头都在颤抖了。算了,他还是自己生吧,不要嫣然这小丫头做儿媳了。他就不信自己蒸不出两个好包子。

待用过饭,齐妙见许广还没走,按照以往习惯,定是有事要和丈夫说,便带着孩子去洗漱。

没了三个孩子在身边叽叽喳喳,许广可算是得了安静,这才跟谢崇华说道,“太后登仙,厉太师已逃出京师,现在无人知晓他的下落。”

厉太师跑了?那是逃去了哪里?

谢崇华还想着捉到厉太师,将齐家的秘密堵住,万一被永王先抓到厉太师,厉太师也知道自己是追随永王并得信任的人,那很有可能会和自己同归于尽,或者是以此事胁迫自己。

许广见他脸色不太好,唤了两声才将他喊回神,笑笑,“谢兄在想什么?”

不知何时起称呼已变,更显亲近。谢崇华听着这亲近了的称呼,却觉愧对许广。隐瞒永王真相,他唯有担心事情败露。只因当初是互相利用,可对许广,却是觉得辜负友人推心置腹。他和许广不是在利用彼此,谁是友谁是敌,他分得清楚。

“谢兄?”

又走神的谢崇华这才开口,“我有一事想跟你说。”

说出来无疑会很危险,但他信任许广,不愿欺瞒他真相。

如果不说,日后让他从别处得知,那只怕这朋友,也再做不成了。

正要说,许广却说道,“你思虑再三,我想定是大事,亦或是于你而言很重要的事。我不是个喜欢听秘密的人,你还是不要说了,我怕听了后会多想,心里压的事多,是笑不出来的。”

谢崇华没想到竟是他先拒绝听了,许广已是洒脱地摆摆手,回去煮水洗澡睡觉,当真不听他说。

谢崇华却觉许广是察觉到了自己的思虑,不愿自己为难,才寻了借口不听。这样的人…是值得做知己好友的。更想寻个合适的机会,跟他说清楚。

七月三日,永王召集众将前来商议进京的事,要任秦方为统帅,问众人可有异议。众人皆无异议,突然有人高声“我不同意”。众人诧异看去,只因那说话的人,正是秦方自己。

永王也颇觉意外,秦方素来心高气傲,如今让他做统帅竟还不乐意,“秦将军为何不愿?”

秦方说道,“属下觉得孙将军比我更能胜任统帅一职。”

孙韬眨眨眼,昨天还喊自己乳臭未干快去多练练的人今天竟然推举自己做统帅?

秦方是个武将,不擅表述,见众人看来,才说道,“孙将军比属下更精通打仗,武艺超群,又大胜了远处,末将甘拜下风。”

孙韬这才明白,“秦将军比我有资历,末将怎敢僭越。”

秦方大声道,“军营里比我年长的多得去了,难不成都要拉过来做统帅吗?”

被吼了一脸的孙韬可算是知道了秦方的脾气——骂的大声不代表他讨厌你,或许只是不知道要怎么好好说话。都是习武之人,他之前没放在心里,现在也没。他对秦将军倒是有崇拜之意的,正如他一直很崇拜元初。

两人各自不愿压在谁的头上,永王听了一会,说道,“这北方要挥师平定,这南方也不是全都归顺于本王,两边都要人前去平定。秦将军京师出身,了解皇城布局,你随我入京;孙将军便领十万士兵,前去清剿朝廷余孽。许参军和谢参军留守利安,安置好受伤士兵和百姓,在京师未定之前,仍以此作为枢纽,以防有变。”

陆续安排,众人都没再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