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秋娘面上也露出希望的光彩,点头谢过张才后,便站起身看着他一径去了。

这里罗莞转回身来,目中再没有刚才的无助和凄楚,而是换上了一丝冷笑,暗道那么势利的女人,之前也是乡里乡亲们都跟过来了,她都不肯让我们进门,这会儿难道就会改变主意?恐怕不会吧。嗯,恰恰是不会才好呢。看我怎么治她,不然的话,纵然这会儿进了门,恐怕将来也没有舒心日子过。

一边在心中思量着,果然就见张才奔了出来,满脸的愧色,甚至隐隐有些怒容,来到蒋秋娘面前便垂头道:“姑娘,太太……太太忒的刻薄了些,你们……你们还是走吧……”一边说着,就从衣服里拿出一个小钱袋,要给蒋秋娘。

蒋秋娘哪里肯收,而这时围观的乡亲们一看,母子三个都被人欺负成这样了,哥哥嫂子竟然也不肯收留,甚至连面都不露,这哪里还叫个人。因此便纷纷叫骂起来,直骂金氏不是人,可金氏此时已经打定了主意不要这三个拖油瓶,外面人们骂的沸反盈天,她自然也听见了,却也不去理,眼看着雀儿在炕下都有些不安,一个劲儿拿眼来看自己,于是便将最后一把铜钱放到匣子里,冷笑道:“骂呗,爱怎么骂就怎么骂,难道我是在乎名声的人?又不是第一次挨骂了,不疼不痒的,谁爱骂就骂,有本事,来撕下我的肉,让我疼一疼才好呢。”

见这家兄嫂做了缩头乌龟,一时间众人也真是没了办法。就有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道:“唉!怪可怜的,也罢,蒋家娘子,既然你兄嫂不肯收留你们,先暂且到我家里去住吧,日子长了不敢说,就住三五天,我们还是能供得起几顿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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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破庙

她这一说,其他人也都叫道:“没错没错,在和大嫂家住三五日,就到我们家来住着,我就不信了,老天爷真不长眼睛不成?他们两口子不是人,但是咱们乡里乡亲的,可不能眼睁睁就看着这娘儿三个冻饿而死,大家说是不是?”

众人轰然叫好。罗莞心中也是感动,不过她早已经有了计算,因郑重福身道:“大伯大娘们的相助之情,罗莞永世难忘。只是如今我和我娘我弟弟虽然落魄到这个境地,却也有一番志气在。舅舅舅妈既是不肯收留,我们便不靠着他们。也不去大伯大娘们家里打扰,刚刚不是有一位大伯说过西北那里有个小土地庙吗?我们便先去那里,我相信天无绝人之路,我和我娘我弟弟虽然没了家,没了爹,但我们还有手还有脚,还有彼此可以依靠,我们一定可以活得好好儿的。”

一边说着,便走过去扶起蒋秋娘和罗孚道:“娘,弟弟,咱们走。”

众人眼看着这样一个瘦弱纤细的小姑娘,说出的话却是掷地有声,此时扶着她娘和弟弟,那身影落魄中竟不见半点畏缩寒酸,昂首挺胸似是有凌云壮志一般。不由得都啧啧赞叹,有人便道:“可惜了这是个女娃儿,若是男孩儿,将来保不定有什么样的成就呢,只怕封侯拜相也不是不可能的。”

一言既出,大家都附和着,心中对罗莞母女等越发同情敬佩起来,连带着对蒋明德和金氏也就更加痛恨。忽然也不知是谁在人群里嚎了一嗓子,大叫道:“你们夫妻两个的良心真是被狗吃光了。好,今天你们连自己的妹妹都不顾惜一星半点儿,咱们就看着你们将来能落个什么下场。有本事,就一辈子都别求人帮忙。”

随着这人的话出口,群众们也纷纷附和,一边就道:“日后记住了,这家人是没有心肝肺的,便是有什么好处,给了狗也不能给他们。就看看他们一辈子是不是也从不求人从没有困难艰苦的时候儿。”

虽如此说,然而蒋明德和金氏在屋里坐稳了,众人也不过是骂几句出出气,对这两个缩头王八却是半点法子都没有,只好慢慢的都散去了。

“莞儿,如今咱们却怎么办?”往西北土地庙去的路上,蒋秋娘神色凄楚,这样的结局早就在她预料之中,所以她才打定主意不回来,白白惹一场没脸罢了。谁知儿子病了,差点儿丧命,她也实在是万般无奈,才忍不住又在心里抱了万一的希望,想着过来试试,也许哥哥嫂子还有一点点良心,能收容她们几天,让她们慢慢想办法找个地方住也好啊。谁知到头来,这天真的想法到底还是一场空。

“先去土地庙安顿下来吧。”罗莞却并不像是蒋秋娘那样伤心绝望的模样:只要暂时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就好,这天气有些冷,要是晚上没有个挡风的屋子,就算不冻死,也要冻个半残吧,既是找到落脚的地方,其它慢慢来。老天爷非要她穿越过来在艰苦卓绝中奋斗,除了听天由命,她能有什么办法?唯一能够做到的,也只有不放弃希望了。

西北那个土地庙离相国村不远,走了大概一刻钟就到了。庙确实不大,但也绝没有村民们说的那么小,好歹供三个人栖身还是可以的。

“就这么个地方,可怎么过?”蒋秋娘眼泪都下来了,却见罗莞忙着收拾庙里的蛛网尘土,又把那倒下的土地爷爷给扶正,双手合十祷告道:“土地爷爷,如今咱们也算是同病相怜,我把您给扶起来,您容我们在您这庙里暂时栖身,咱们就两不相欠了啊。当然,您好歹也算是个神仙对不对?这如果觉着我这扶身之恩意义重大,定要报恩,我也不反对的。也不求别的,就求您保佑我们娘儿三个能够柳暗花明枯树逢春,将来能锦绣满园步步风光,若还能让我们看见那畜生不如的负心狗家破人亡的下场就更好了……”她此时就已经在心中打定主意,有机会一定要种果树,所以才有这锦绣满园的祈祷。

罗孚小小年纪不明所以,跟在姐姐后面帮着收拾,此时见罗莞跪在那里念念有词祈祷,他也有样学样跟着跪下祷告了一番,姐弟两个这才站起身,罗莞就对蒋秋娘道:“娘,这庙虽小,已经算是好的了,若是别的村镇,那土地庙就到腰这么高,一个小小神龛,别说住人,就是一只狗都钻不进去,那时又怎么办?咱们如今这日子,凡事都要往好处想才行。”

她一句话倒是说得蒋秋娘破涕为笑,摇头道:“你倒是心宽,这个境地了,还能往好处想。”

“那又能怎么办?苦中作乐呗。”罗莞一边说着,就将包袱里几件衣服拿出来,也不论男女式样,统统搭在罗孚和蒋秋娘身上,嘻嘻笑道:“这么冷的天儿,咱们也只能互相靠着睡一觉了,这还暖和些。”

蒋秋娘忙将身上的衣服都拿下来披在她身上,含泪道:“我是做娘的,你们两个还是孩子,没有个做娘的披了衣服,倒要孩子受冻的理。”说完见罗莞要往下拿衣服,她忙摁住了女儿的手,摇头道:“莞儿,虽然你说是死过一回,心思倒是长大了,可你怎么说也只是个未曾及竿的女孩儿,娘才是真正的大人呢,快别脱下来,就这样穿着,不然若是你再病了,咱们娘仨可怎么办?”

罗莞一想,这也有道理。自己的心虽然是个女汉子,奈何这身子可是真正的古代娇娇女,纵然豪情万丈,身子骨单薄它就是单薄,万一要病了,娘和弟弟岂不是连主心骨都没有了。于是也就没再坚持,娘儿几个靠在一处,一面说着话,也是白日里赶路累得,再加上这些日子无不是在破庙或者草窝子里餐风露宿,忽然有这么个挡风地方,总是比之前几天暖和,因很快便乏累的昏昏欲睡了。

也不知睡了多长时间,睡梦中忽听外面一个男子声音道:“可是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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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惊险

罗莞吓得一个机灵便醒了,顺手抄起身旁用来防身的棍子,双眼警惕看着庙外,暗道不会倒霉到这个地步了吧?竟然就遇上了强盗?好吧,遇上强盗不要紧,但老天爷你可记住给我安排英雄救美的戏份了吗?这大黑天的,哪位英雄能路过这里啊?

正想着,又听一个女子的声音道:“应该是这里,是了,那不是他们三个呢?”话音落,就有一男一女走进来,对着三人道:“啊哟,难为你们真就在这里住下了,瞧瞧这个小庙,长得高一点儿都装不下。”

罗莞眨了眨眼睛,听这话不像是什么强盗山匪,只是她也不认得这一男一女,却听那女人热心道:“姑娘白日里就是和咱们打个照面儿,想必也记不清那许多人。我就是这村里的,这是我家那口子。实在是你们三个太可怜了,怎么就能落到这么个境地呢?唉!咱们别的也帮不上,我家人口也不少,实在没有地方儿。我就想着姑娘和蒋家娘子恐怕还没吃饭,所以送点吃的过来。”

一边说着,就从小包袱里拿出几个窝头,还有一大海碗白菜,放在三人面前,那妇人还怪不好意思的,小声道:“我们家没有什么能拿出手的好东西,姑娘从前是官宦人家的小姐,也不知道能不能咽得下去,这东西好赖还能充充饥……”

“能,怎么不能咽下去?这些天里何尝吃过正经饭?”罗莞真是喜出望外。这时蒋秋娘和罗孚也都被惊醒了,看见眼前窝头和白菜,不由得都吞了口口水。那妇人见她们不嫌弃,倒是十分感叹,忙让她们快吃,一边就絮絮叨叨为她们叹息着。

姑娘我如今吃个窝头竟然都能吃出白面馒头的香甜了,这混得真是,怎一个惨字了得啊。贼老天,给我等着,总有一天,等姑娘我有了钱,要把那白面大馒头蒸上好几锅,都蒸成这大海碗的碗口那么大,散给穷人们吃。罗莞一边吃着,一边在心里幻想美好前景给自己打气。

不等吃完,就又听到一个声音笑道:“哎呀,我却是来得迟了,严大哥你们两口子倒是来得早。这是给她们娘三送吃的来了?还是你们细心,我还没想到这一层,只以为她们有干粮吃,我是给她们送两床被子过来的。”

话音未落,庙里又钻进一个女人,手里拎着两条薄被,粗布被面上打了几个补丁,那女人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害羞笑道:“我说这样破东西只怕不能入人家的眼,我婆婆却是担心娘子和两个孩子受冻,只说有就比没有强,非让我送来,都不是好东西,好在里面是絮了一层棉花的,盖在身上,好歹能遮挡些寒气。”

接着又有些人来,也有送吃的,也有送被褥的,还有送柴禾的。落难的母女三人,却是得到了相国村大部分人的照顾。这真是令罗莞感动了:村民们都不太富裕,只从她们送的吃食和被褥便可以知道。但就是这东一家西一家凑起来的,让她们饱饱吃了一顿饭不说,晚上还能睡得暖和和的。

果然还是老百姓最淳朴善良。那些富户,又有几个仁义的?暮色降临,终于是没有人再过来了,然而罗莞和母亲弟弟躺在一个厚厚的大被窝里,却是怎么也睡不着。想到罗海天的狠毒无情,想到舅舅舅妈的势利冷酷,罗莞不知不觉中,就对这个时代里的富贵人存了些偏见。

许是在外面吃了许多苦头的缘故,这一夜天气本是十分寒冷,那被窝里全是地上的寒气透过来,到下半夜时才被身子稍微捂出了一丝热乎气儿,然而第二天一大早起来,到土地庙后面那个山泉湖里洗了脸,三个人全都是神清气爽,一点儿也没着凉受寒。

“孚儿,看见那座小山了吗?咱们等一下就去那里拾柴禾,怕不怕?”洗了脸,昨天晚上好心村民们送来的吃食还有一点,于是三人就着山泉水吃了,罗莞便指着后面的小山问罗孚,却见弟弟眨眨眼睛,扭头问她道:“有大灰狼吗?”

“嗯,这么一座小山,应该供不起大灰狼这种高级食肉动物吧。”罗莞认真摸着下巴,又听罗孚问道:“那老虎呢?”她这一回肯定的摇头道:“老虎肯定是没有,最多也就有两只狐狸吧。”

“狐狸会咬人吗?”罗孚继续问,罗莞抓抓头:狐狸咬不咬人这她还真不知道,印象中这玩意儿是杂食动物吧?只要不招惹它,应该不会咬人的。因在心里思量好了,正要回答,便听蒋秋娘笑道:“莞儿可是想去打些柴来卖?那应该是可以的,你没看有几个人已经进山了吗?说不定就是这村里的村民。”

罗莞连忙踮起脚尖,一看,果然,远远地就看见几个人进了山里,于是她松了口气,对蒋秋娘道:“好吧,咱们等一下就去那里打柴,昨晚上我问过了,说是村子东头几个富户如今都是从村民们手里买柴禾,只要能卖了钱,一点点攒起来,咱们总有一天会过上好日子的。”

其实三人现在手里还有五两银子和一串钱,这在乡下可不是个小数目,然而罗莞心中早已经把这钱给安排好了去处,所以除非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不然她是不想动用这些钱的。

当下娘儿三个收拾收拾,便进了山,罗孚和罗莞虽小,蒋秋娘也只是个女人,但架不住三人齐心协力,这一天竟然收获颇丰,傍晚的时候,把柴禾拿到村东头一个大地主家卖了,那家的管家显然还算是个不错的,见她们孤儿寡母不容易,竟没往下压价,最后结账时,还多给了十个铜钱。

就这样,三人便在这破败土地庙扎下根来,每天上山打柴,傍晚把柴禾卖了,留一些自己晚上烧起火堆,把地烧热了再把被褥铺上去睡觉。日常吃的除了在山里采的野果,也跟村民们手里买饭菜,村民们可怜三人,都不肯收钱,奈何蒋秋娘有骨气,一定要给,最后倒也是皆大欢喜。

如此匆匆过了八九天,眼看就到了深秋时节,路边山上的野菊花竞相开放,那破土地庙却越发寒冷了。因这一日三人上山捡柴禾,罗莞就暗自算计着道:最多在这里再住上半个月,就一定要找间房子。手里靠卖柴所得的这几个钱,租房子还不太够,少不得就要动用那串钱了。可恶,怎么那势利眼的舅舅舅妈竟然到现在还没尝到受尽白眼的滋味吗?原本还以为她们很快就要在村民们鄙视的眼神和唾沫星子中败下阵来,过来让娘儿三个去他们家里住几天呢。

还是低估那两个势利眼的脸皮厚度了。罗莞叹口气,一边紧走几步,将不远处一根大树枝给捡拾了起来。忽听罗孚道:“姐姐,这里的树枝越来越少了,不如咱们去山后面看看吧。”

罗莞直起身,如今在这小山丘中打柴的人越来越少,村民们少有是以打柴为生的,不过是给自己家冬天存些烧火的本钱,到如今几乎没人还来打柴了,这小山丘里的树枝也几乎被捡的干干净净,剩下一些树木,却是不能轻易砍伐破坏的。

因此罗莞就点点头,对蒋秋娘道:“娘,弟弟说的没错,咱们往山后走一走,这么个小土丘,山后面也未必就能有什么豺狼虎豹。”

蒋秋娘也同意了,于是娘儿几个翻过小山,果然这山后的柴禾因为捡拾的人少,所以还有好些。

正捡的起劲儿,罗莞都开始盘算着今天说不定能多赚几个钱了。忽然就听“嗷嗷”的几声吼叫,接着一阵“刺啦刺啦”的声音响起,好像是有什么野兽正在撞倒灌木丛冲过来似的。小罗孚当即就吓得一声惊叫,紧紧抱住姐姐大腿,哆哆嗦嗦道:“大灰狼,是大灰狼。”

“不,不是大灰狼,咱们快躲起来。”罗莞也慌了,狼狡猾敏捷,断不会弄出这样的动静,能弄出这种动静的,要么是野猪,要么是狗熊,总之一定是力大无穷的野兽:真是要了命,这样一个小山,怎么会出现这种大型猛兽的。

罗莞一边在心里懊恼,一边就拖着蒋秋娘和罗孚要找个地方躲藏起来。然而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却是晚了。她们三个眼睁睁看着不远处的灌木折断,接着足足有三五头野猪冲出来,也不知道这些野猪受了什么刺激,看见前面有三个人,几头猪一起发出震天的吼叫,如同野牛般蛮不讲理就猛冲了过来。

“啊……”罗莞吓得大叫,蒋秋娘却是想也不想,就将两个孩子搂在怀中,一面泪流满面的仰头叫道:“老天爷啊,若是就不想给我活路,便让野猪吃了我吧,放过这两个孩子,呜呜呜……”

“咦?竟然会有人在这里。”

眼看三人就要葬身猪腹,罗莞都忍不住在心里哭着检讨是不是自己上辈子太爱吃猪肉,所以这辈子才会被野猪吃掉了。却不料就听到一个清朗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接着尖锐的破空声响,罗莞听到身后那几头野猪发出惊天动地的怒吼,下一刻,一只大猪头出现在面前,吓得罗莞尖叫一声,险些没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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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再遇

那野猪两只蹄子搭在蒋秋娘肩头,罗莞急红了眼,拼命的去扒拉那两只猪蹄子,然而令她意外的是,那野猪却没有张口咬她,只是用力一掀,野猪三四百斤的庞大身子就向后倒去,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响。

得……得救了?

罗莞有些茫然的想,然后抬头看了看,就见面前不远处站着几个英俊帅气的青年,一水儿衣白似雪,衬得几人越发丰神如玉,当中最帅气的那个,怎么看怎么觉得眼熟,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

靠,原来是他。

罗莞的神经毕竟还比蒋秋娘和罗孚粗一些,那母子两个这会儿还是傻呆呆的,她却已经回过神来了。于是立刻认出几个人当中最出色的那个便是当初街上遇到的谢青锋,因忙定了定神,上前福身道:“多谢几位公子相救。”

虽是道谢,她心里却在不停翻着白眼,心想谢个鬼啊,这里忽然出现野猪,说不定就是他们几个打猎赶过来的。

“怎么会是你们?”

谢青锋显然也认出了罗莞。这本来是很让人高兴的一件事,家世惊人的桀骜帅哥还能记得住自己,那说明自己还是有点儿美貌值的嘛。只可惜,罗莞实在是非常明白,谢青锋之所以能记住自己,很明显是因为他们两个目前的相遇频率有点高,还不到一个月啊,就遇见三次了,而且每一次自己都是狼狈的如此让人印象深刻。

“嗯,是我们。”罗莞有些无奈的回答,而那几个青年则都十分感兴趣的凑了过来,其中一个笑道:“怎么?青锋你认识她们?”

“有过两面之缘。”谢青锋淡淡道,又看了罗莞和蒋秋娘还有罗孚几眼,想到这怎么说也是自己帮过的人,因此竟难得的多问了一句:“怎么?你们如今是在这里落脚吗?”

蒋秋娘面对这样多神仙一样的年轻公子,只觉羞愧无比,倒是罗莞落落大方点头道:“是啊,现在我们便在这相国村落脚,今天出来打柴,小女子女料想着这里不会有什么大型猛兽,却不料竟然遇到了野猪,幸亏谢将军和几位公子英明神武,百步穿杨,才能从猪口下救了我们几个。小女子这里代母亲和弟弟拜谢几位救命之恩了。”

一番话说完,谢青锋不由自主便咳嗽了一声,于是罗莞就知道自己的猜测没错,这野猪就是几位聊发少年狂的公子闲极无聊赶来赶去玩儿的。不过那个面瘫竟然也会觉得不好意思吗?论理这样的家伙定力不是都应该很惊人吗?泰山崩于前不变色什么的。

正想着,就听谢青锋坦然道:“这几头野猪乃是我们打猎无聊时赶着玩儿的,却不料险些伤了你们母子性命,既如此,反正我们猎物也不少,这几头猪就送给你们吧。”

“咳咳咳……”罗莞猛然就让自己的口水呛到,目瞪口呆看着谢青锋:“大……大侠,小女子知道您是好心,不过,您看着我们母子三个里有哪个人像是能力举千斤,将这几头死猪拖回去的呢?”

“扑哧”一声,却是当中一个俊俏少年公子撑不住笑出声来,然后他拍了拍谢青锋肩膀,大笑道:“哈哈哈,大侠,有趣,当真有趣,我可还是头一次听见有人这样称呼你呢,还是个女孩子,哈哈哈,大侠,可不就是大侠吗?如此急公好义英雄救美,哈哈哈……”

谢青锋冷冷一眼扫过去,于是青年立刻收起笑容,咳了一声做顾盼生威状,大手一挥道:“好吧,既然是野猪拖不动,那我们把兔子山鸡给你们几只吧。“

谢青锋皱了皱眉头,显然不同意青年这个自作聪明的交换:几只兔子山鸡换几头野猪,亏这厮也好意思。只是一时间又觉着没什么好主意,忽听身旁一人轻笑道:“兔子山鸡?岂不是亏了人家?青锋已经答应说要把几头野猪给她们了。也罢,反正闲来无事,眼看暮色将临,咱们索性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西,把她们送回住处去吧。”

“喔,云白你这个提议很好啊,没错没错,好人做到底,把她们送回去后,咱们正好儿就该回庄子上去了。”先前那少年拍着巴掌高叫,这里谢青锋看了罗莞一眼,心中也觉着有些好笑,暗道莫非上一世里倒是欠下这女孩子几个钱?上次被她讹诈,最后也是好人做到底,让七星和龙渊帮她弟弟看了病。这一次遇上,却又要好人做到底了。

虽是这样想着,却也没有反对。谢青锋心中对罗莞这个“村姑”还是很有好感的:这女孩儿的母亲看上去就是软弱温柔,弟弟又那么小。难为她一个女孩儿家,竟是落落大方坚韧不屈,如此困境,面上却不见丝毫沮丧黯然,反而是充满朝气和希望,便如那寒冬里的梅花,越是凌雪越是开的生机盎然。

一声令下,几个青年身后的随从上前,两人一只,就将那五头野猪给抬了起来。(以为会由这些青年才俊来亲自抬野猪的统统面壁去:开什么玩笑,美男子们那是属于丰神如玉帅气潇洒的,抬野猪这种毁形象的活儿,那能是他们干的吗?)

“几位……公子……”罗莞看着几个动作麻利的随从,也忍不住风中凌乱了,很显然,她也是该去面壁的一员。不过问题不在这里,吞了吞口水,罗莞终于还是开口道:“不用给我们野猪,几只兔子山鸡就足够了。”

“莞儿。”

存在感几乎和空气一样薄弱的蒋秋娘终于开口,有些责怪的看着女儿:“怎么可以给人家要东西呢?人家救了咱们,这就是恩德,咱们报答不起,还要东西,这是什么礼数?”

“那个……反正他们有嘛。”罗莞小声咕哝着,心里不由的叹息,暗道这蒋秋娘倒真是个贤惠的女人,日子都过成这样儿,他们一个多月没见着肉腥了,她却还记着礼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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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好人做到底

“不用客气了,几只兔子山鸡也实在是小气,怎么可能是我们行出来的事情呢?走吧走吧,带我们去你家,也不求别的,看我们都这样帮你们了,到时候给整点茶水就行了。”最先提议交换的少年这会儿却坚持己见了,这少年很爱笑,配着他一张娃娃脸,一说话露出两只小虎牙,又俊俏又可爱,若说谢青锋是风靡少女心的梦中情人的话,那这少年无疑就是少女们心中最理想的完美弟弟。

“好了秋水,你就少说两句吧,这山村野岭,哪里来的茶水给你喝?若是渴了,白开水倒是能喝个够。”被秋水叫做云白的青年微微一笑,十分的斯文潇洒。

不过云白这个名字罗莞总觉得有些耳熟,却又想不起在哪里听过,她回忆了一遍脑海中的古诗词,倒是有不少词句中带着“白云”的,没回忆起哪一句有“云白”。

眼见和这两人说不通,罗莞也只好把目光挪向谢青锋,却见他一挑眉:“兔子山鸡真的够吃吗?”

“够吃够吃,真的。”罗莞小鸡啄米般点头,然后指着自己的眼睛:“绝对没骗你们,看我真诚的双眼。”

“扑哧”一声,接着是“哈哈哈”的大笑,却原来是方云白忍不住笑出声来,接着就是云秋水的哈哈大笑声响起,然后其他几个男子也都忍不住笑起来。谢青锋没有笑,但脸上的表情也放松了不少,很显然也是在笑场边缘。

至于吗?罗莞整个人都囧囧有神了,心想古代帅哥们的笑点也太低了吧。忽听谢青锋淡然道:“如今眼看就要到冬天了,你把猪肉稍微处理一下,可以吃到明年开春,或是分送别人都行,走吧。”

咦?对啊,自己吃不完,可以送人啊。这些日子得到了村民们的大力照顾,一直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他们,现在送上门来的机会,自己竟然还要往外推?

一念及此,罗莞也就不再推辞,倒是蒋秋娘还有些不安。小罗孚却是跑到那些野猪面前,惊讶的一只只野猪看过去,嘴里发出“哇哇哇”的赞叹声。

“莞儿,你……你让人跟咱们回去,可是咱们那个落脚地方,哪里能让这几位公子过去?”走在最前面,蒋秋娘看着儿子正和那些随从们说话,也就不再管他,拉着罗莞的衣袖小声问。

“哎呀没关系了娘,先去柳大嫂家,这些人不过是喝一碗水,想来也不至于非要跟着咱们去土地庙考察咱们的居住环境。”罗莞小声安抚着蒋秋娘,她已经很小心了,却不料这话仍是一字不漏的落到了谢青锋耳中。别人也就算了,不过是京城中动了游兴所以出来玩玩儿的贵公子,然而谢青锋那是什么人?百胜将军,内功外功都有一手,罗莞说的声音再低,又怎能逃得过他的耳朵。

当下眉毛一扬,他看着罗莞那纤纤背影,心中便有些疑惑,暗道这女子什么意思?听她的话,好像如今是住在土地庙里?难道她们竟是连个像样的住处都没有吗?既如此,为什么又要带我们去别家落脚?莫非是有意让我们自己察觉出来,然后再帮助于她?呵呵,倒是好一个欲擒故纵,只不过,一个乡野女子,这样的心机会不会太深沉了些?

谢青锋想到此处,对罗莞原本还不错的印象便急转直下,他却不动声色,只想冷眼看着这女孩子到底要怎么演戏。

一行人边走边说,须臾间就来到了相国村,那柳大嫂家在村子西头,谢青锋他们却是绕了个圈子,从村东头进来。于是这一路,几乎把整个村子都给惊动了,人人都携老带幼,出了家门远远看着这几个衣白胜雪气质出尘的贵公子,一面都小声议论着,只说那蒋家母子终于是苦尽甘来,有贵人相助了。

如此直来到村西头,罗莞叫开了严家的院门,进门便急急对柳娘子道:“只当我们是住在你这里,其他什么话都不要说。”

那柳娘子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见谢青锋等人走了出来,一时间,只把这村野妇人吓得没处躲,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哪里还会给罗莞露馅儿?

于是罗莞指挥着随从们将五头野猪放在院子当中,又让柳娘子去倒白开水,那之前还笑着说要喝水的云秋水此时一看缺了口的粗瓷碗,顿时也不觉得渴了,只挥挥手说了声“不用忙乎”,便向罗莞告辞。

罗莞唯恐他们识破了自己并非住在这里,到时候又要打缠磨,巴不得他们快走。听见云秋水告辞,不由喜上眉梢,忙热情送出来,却见谢青锋落在最后,那脚步似乎也有意放慢了。她心中一凛,暗道不会吧?难道他看出来了?拜托大哥,就算看出来了,你也一定一定要装作不知情啊,咱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你也盼着赶紧回到你自己的世界里去吧?我也是啊,我也盼着赶紧给村民们分猪肉,然后回到我那狗窝里躺着歇歇啊。

一颗心悬在嗓子眼里半天,谢青锋却是最终也没说什么,眼看从村东头又跑来二十几个随从,除了自己骑着的大马之外,手里还牵着共二十多匹骏马,显然是后续部队追上来了。

见谢青锋等人都上了马,罗莞终于彻底放心,再次行了万福拜谢众人,她转身便往回走,忽然就听身后云秋水笑道:“好了,咱们也该回庄子上了,在庄上住一晚,明天就回去。云白,你这就跟着我们一起出来玩乐,也不知新安伯的病症好没好些,听说前些日子他似乎是被什么人气到了?好像是为你的婚事?”

罗莞猛然就停下了脚步,然后不敢置信的回过头去,却见那马上众人早已去得远了,半下午的太阳映在他们背上,光华灿烂,如同是一群下凡的仙人。

云白?方云白?新安伯的儿子?原来竟然是他。

罗莞心中的震惊真是无法言表,她怎么也没料到,竟会在此处遇见那个和自己定了亲后又退亲的男子,原来对方的样貌气质也是如此出色。哦,不对,正确来说,这是和那个已经死去的罗莞订了亲的男子,耳听得他笑说什么“无妨,家父已经大好,区区跳梁小丑,哪里会值得真动气”之类的话,她的心中忽然就充满了酸楚和悲凉。

泪水瞬间夺眶而出,罗莞很想冲上前去,抓住那个男人的衣襟问他一句“谁是跳梁小丑?”他可知道就为了这桩被陷害的婚事,一个如花少女已经付出了生命的代价?然后自己母子三人被赶出罗府,一路三灾八难的好不容易来了这里,却是连个像样的落脚地方都没有。如此的不平和苦难,却只换来那男人口中一句轻飘飘的“区区跳梁小丑。”。这一瞬间,无论刚才对这个方云白的印象有多好,也阻止不了罗莞在心中将对方直接拉入黑名单并且把那高大形象给一脚踩到地板以下。

正是半下午时分,村民们眼看着那几个贵公子似得人物从严家出来,骑着高头大马直奔村外,身后光是随从就有二十多个,也都骑着马,大家哪里看见过这样的阵仗,因此时知道了信儿的便一窝蜂往严家拥过去。

“柳嫂子,这些日子多亏了您和严大哥还有其他乡亲的照应,不然我们娘儿几个还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如今托那几位公子的福,给了我们这几头野猪,反正我们也吃不了,所以商量了,把这猪洗剥干净,我们留下半头,其他就给大家伙儿分了吧。”

屋中,蒋秋娘正和柳娘子说着她们对这野猪的分配。其实相国村几乎每一户人家也都养了猪,但那头猪是留着等过年杀了吃肉的,如今还不到立冬时分,若能平白掉下这么几头野猪来分了吃肉,自然也是天大之喜,不用别的,只从大家给蒋秋娘等送的饭菜中并不见肉片儿就可以知道,猪肉这东西在小山村里是多么金贵。

柳娘子连连推辞,忽听罗莞又道:“柳姨你就别推辞了,我们是真心感谢大家,何况这么些野猪,只靠我们三个,吃到何年何月去?一旦坏掉,岂不是白白浪费了?要遭天谴的。只是有一样,我们不过搬过来几天,对这村子还不熟,柳姨你却是在这里住了三四十年的,每一家情况都熟悉。所以还要你看着给,素日里帮衬我们的不必说,就是没帮我们的,有那家里穷为人又不错的,你也分些给他们,但是例如像我舅舅舅妈那样的人家,却也不稀罕这猪肉,所以倒不必想着了。”

罗莞这话柳娘子又如何不明白,心中暗道真不愧是官宦家女儿,这般的恩怨分明。既是对方如此说,她也就不再推辞,因便开口道:“好,既是姑娘和蒋家妹妹信服我,我少不得就和我们家这口子帮把手。只是有一条,虽说蒋家妹妹对令兄嫂寒心,但老太太怕却是不知道你们境地的,老太太又是你母亲,这些年在那两口子手里过得也不是很好,到时候少不得要送两碗肉过去,尽尽这个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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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轰动

罗莞叹气道:“若是外祖母不知道我们境况,想来就是舅舅舅妈有意瞒着了,如果真是这样,他们又怎么能容得这两碗肉到外祖母嘴里?罢了罢了,不过是尽这个心,柳姨替我们安排就是。”

正说着,村民们多过来了,这时严家的男人也回来,知道了事情经过后,便出来和众人说了,大家一听说这是蒋家娘子她们得的,却要分出绝大部分给村民,不由都是十分感动,又欢喜非常,因奔走相告,不大一会儿,整个相国村都沸腾了。

且说蒋明德和金氏,自从上次不肯让蒋秋娘母子几个进门后,总算是让村民们对他们两口子的无耻和无情又有了一个新的认识。他们自己也知道这几天出去必然要惹嘲笑的,讨不了好,因此也就不出去。蒋明德连最爱的赌钱都不去了。因这会儿正坐在金氏对面,抱怨她道:“都是你,你就收留她们三个人几天,给几顿饭吃,又费得了你什么?咱们也不至于就落到这样一个千夫所指万人唾骂的境地,如今可好,我连牌局都不敢去了。”

金氏便啐了一口,冷笑道:“你还有脸说?不去牌局更好,少输些,咱们家好歹还能多支撑些日子,不然的话,只怕你把房子和我还都输了呢,女儿幸亏是嫁了人,否则怕是也让你当牌桌上的赌注了。”

“我还没到那个地步。”蒋明德也不高兴了,冷哼道:“这全都怪我吗?是,我是输了些钱,只是咱们家之前几百顷地,才几年,就只剩下了如今的三百多亩?若不是你娘家那边听信了骗子的话,定要咱们凑出两万两银子去做那大买卖,我的几百顷地也不至于就剩下这点儿。”

他这样一说,金氏也不干了,擦眼抹泪的哭叫道:“你说这话就没良心,被骗的就是我爹娘吗?那么多人不都是上当了?他们二老还不是为了我们好?当日又是谁听说这个买卖,一口咬定可以干的?卖了三百顷地还觉着不够,到底又卖了一百顷,凑了两万五千两银子非要送过去,那会儿竟是连我爹娘都要挤开了。最后受了骗上了当,却去怨谁?怨我吗?只我也是为了这个家,何况那时候我并没有让你卖那么多地。”

“好了好了。”蒋明德叹了口气,知道这件事自己也的确是有大错,因无奈看着金氏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倒是正经想想现如今这个情况怎么办才好,总不能咱们一辈子都不出门吧?”

“要出门也简单,让你那妹妹和外甥女儿赶紧滚蛋,离开了相国村,没几日保准大家就把这事儿忘干净了,谁家没有日子要过,只牵挂她们呢?”

“你说得倒轻巧,她们就不走,难道我能去赶人?我都没脸见她们。”蒋明德也是无奈,咬牙气道:“我到现在还瞒着老太太呢,只想着她们在那破土地庙栖身,等天气冷了,受不住自然会走。谁知后来听说她们天天上山打柴,卖给那些富户,这万一手里攒了钱,再要在这里扎下根儿来怎么办?咱们岂不是一辈子要被人指着脊梁骨骂?”

金氏听到这话,终于放下手中针线,恨恨道:“真是阴魂不散,你听我这句话,她们八成还是打着咱们的主意,盼着能回来住呢……”

一语未完,忽然就听外面院子里有“咕咚咕咚”的脚步声,金氏便骂道:“是哪个死鬼蹄子在外面跑?赶着投胎么?”话音落,就见雀儿跑进来,气喘吁吁道:“回老爷太太的话,是凤儿和喜儿两个,听说严家那里可热闹了,又说表姑娘和姑太太领着几位贵公子回来,抬了几头大野猪去严家,所以她们便过去打探消息了。”

金氏一下坐直了身子,声音都变了调儿,尖锐的如同鬼叫一般:“你说什么?她们领着几个贵公子回来?这是谁看见的?别不是胡诌八扯吧?哪里的贵公子?就她们那模样,有身份的贵公子能和她们走到一块儿去?”

雀儿忙道:“人人都看见了,张管家也亲眼看见的,可见不是胡扯。说是那些贵公子个个穿着锦缎白衣,衣服上系着上好的翡翠玉佩,头上的金冠都在日头下闪闪发光,这也罢了,后来从严家出来后,他们便是骑得马,身后跟着二十几个随从,个个都骑得高头大马,说是那些马又高又大,可漂亮了,比程大地主家的马可是要好多了。”

程大地主就住在村东头,家里养了几十匹马,这在寻常村民眼中,可是一笔不菲财富,不过那些马多是用来拉车的,有时春耕时节也和牛一起犁地,也向外出租,但是穷人们自然是租不起的。

这会儿听见雀儿说的有鼻子有眼,金氏的眼睛一下子就放出光来,沾沾自喜道:“这却是去哪里说理?她们母子几个竟还有这点儿用处?是了,想来那表姑娘好歹是官宦小姐,行动举止自然有不俗的气派,这才引得几位贵公子纡尊降贵来咱们这小小相国村吧。”

一面说着,就麻利儿下了炕,蒋明德连忙一把拉住她,沉声道:“你干什么去?”

“看你这话说的,人人都能去看热闹,我看不得?那表姑娘的娘还是我小姑不是?”金氏这时哪里还有刚才咬牙切齿的模样?总算蒋明德还有点儿理智,听了这话,便把脸一沉,啐一口道:“人人都去得,偏你去不得,让人看笑话吗?你这会儿知道她是你小姑了?早干什么来着?把人关在大门外不让进,就给两碗白饭当叫花子打发的不是你?”

“我那不是……”金氏还要争辩两句,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只是心里又实在痒痒,因只好在地上走来走去道:“喜儿和凤儿这两个蹄子,不是看见热闹都走不动道儿了吧?”一面又后悔道:“是了,她们毕竟也曾经是官宦家的人,怎么还不认识几个有头有脸的?早知这样,当日不该把事情做那么绝,如今却是怎生想个法子回转过来呢?”

嘿嘿嘿,这下莞儿算是露脸了。求推荐票票和收藏,这两天收藏的数据真是看得人想掉眼泪,555555555

第十九章:贪婪

说着话间,看蒋明德只在炕上躺着,她便过去推着男人身子道:“你说,那几个贵公子会是什么人家的子弟?是不是认识外甥女儿她们,这会儿却是帮忙来了?听说还有几头大野猪,哎呀你说那母子几个也是,既有这样靠山,怎么不早说?”

蒋明德实在是让她念得不耐烦,从炕上爬起来,正要说话,就听外面凤儿和喜儿的说笑声传来,金氏忙让她们进来,就问具体情况,只听凤儿连说带比划笑道:“哎呀太太,您竟然没去看,真是可惜了儿的,那野猪就在院子里头,一个个都这么大,比咱们家养的大肥猪还要大一圈,不对,大两三圈儿呢,足足有五头在那里。奴婢们过去的时候,恰好和那几位公子也打了个照面儿,骑得那大马,连根杂毛儿都没有,那几位公子,一个个就跟从天上下来的神仙似的,却又要比神仙年轻俊秀得多,我们心里只疑惑,便是戏里面的那些王孙公子,也没有这样人物啊。后来又听人叫他们什么‘世子’,又是‘少爷’的,又说什么‘侯府’‘王府’来着,奴婢们吓得大气都不敢喘,看着人去了,这才往严家去。是了,听说姑太太和表姑娘她们感激大家伙儿帮忙,要把那五头大野猪都分给村子里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