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这些朽木和菌丝来之不易,丁小桥虽然害怕自己懂得太多被人怀疑,可是为了不浪费这些东西,她还是跟明鸿光提出来了这些个问题,不想明鸿光却并不放在心上,他哈哈的笑道:“你可想太多了,怎么会养不出来呢、姑父原来在山上就是放在山上养的呢!你可放心吧,过几天就能让你吃上菌子。”

明鸿光可不像是丁修节那么能听进去孩子的建议,这让丁小桥略微有些失望,不过她并不气馁,她眼睛一转,又想出另外一个方法来:“姑父,要不是我们两个比赛吧,你分我几块朽木头,我也养。不过呢,我按照我的想法养,你按照你的方法养,然后我们两个来比赛好不好?”

虽然丁修节和丁风儿已经说好,这菌子要出来丁风儿家可以得到三成的收入,不过丁风儿和明鸿光还真都没有将这事儿放在心上,在他们心里这就是个陪孩子玩的事情,能长出几朵蘑菇就算不错了,想要长出足够供应酒楼的菌子,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于是明鸿光一点也不可惜那些朽木,直接捡了十几二十根的朽木给丁小桥让她拿去养。

丁小桥的眼睛亮晶晶的,她对明鸿光说:“姑父,要是我们两个谁养出来的菌子多,以后,养蘑菇就听谁的好不好?”

明鸿光哈哈大笑,他拍了拍丁小桥的头:“行啊!要是你能养出的菌子比姑父多,姑父以后都听你的。”说着他又神色一整:“不过,姑父可也是很厉害的哦!”

丁小桥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明鸿光虽然不如丁修节那样善于听取孩子的意见,可是也是极喜欢孩子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和丁风儿怎么一直都没有孩子?

这个想法在丁小桥的心头转了一圈,她就放下了,虽然她觉得有些惋惜,可是,所有的大人从来不提这个问题,就连米氏私底下也从来没有说过,可见这个话题有些忌讳的。大人都觉得忌讳,他们小孩子就更不要提了。

请丁五郎跟丁七郎将那些朽木全部抬到猪圈边上的一个小屋子里,那屋子是用来摆放各种工具的,不过现在因为才盖好,也没有什么工具需要摆放的,所以干脆是空着的。

这间屋子的窗户很大,门也挺大,最重要的是,它的地面是泥土。

丁小桥小心翼翼的将这些朽木都放在了角落里,将它们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是按照一定间距十分整齐而规律的摆放好,而另外一些则全部挤在一起。其实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只因为她也记不住那菌子养殖的菌桶到底是怎么摆放着的了。

这些日子还挺热,丁小桥只是将门窗都打开,然后小心的在这些朽木上喷上了水就算完了。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要经常来浇水和通风,还有就是等待了。

期间,丁风儿、明鸿光以及丁修节和米氏都结伴来参观了丁小桥的微型野生菌养殖基地,对于她的规模给予了肯定,也对于她养殖的思路给予了很多建议。

那天回家的时候丁修节和丁小桥谁也没有将早上丁月儿那一档子事儿告诉米氏,不过,就算如此,在他们进家的时候,还是看见了刘氏从厨房里面提着那些所有的下水出来。

“二嫂,你这是干什么!”米氏因为不知道来龙去脉,只是看着那些下水有些眼熟道:“这不是给老四家的东西吗?”

丁修节道:“老四还没有回来,我就先帮忙收着。”他这是回答了米氏的问题,然后又抬头看着刘氏冷笑道:“二嫂这是怎么了,白天的东西还不够吃,现在还要来拿这东西?”

刘氏来偷东西被抓了个现行,饶是她的脸皮厚得可以做城墙了,也被臊成了一个大红脸,她将那一个装着猪下水的篮子不停的往身后藏着,一边干笑着说:“这不是,这不是,这不是爹娘嘴馋了吗?还想吃点什么,所以我就过来了……”

“这样啊……”米氏想说点什么却被丁小桥猛的捏住了手,她立刻就闭上了嘴巴,不过还是用询问的目光看了丁小桥一眼,丁小桥却只是淡漠的看着刘氏,什么话都没有说。

丁修节直接走上前去,将刘氏手里的篮子提了下来,让丁小楼提进厨房了挂起来,然后冲着刘氏说:“难不成我早上送给爹的东西还不够爹吃?那可是半扇肋盘啊,足足的七八斤,爹一个人吃得完?”

若是平日刘氏还能跟丁修节强辨几句,可是今天早上的事情她可是在边上从头看到尾的,自然也知道丁月儿和张氏将丁修节气得不轻,要不然也不能说出东西只给老丁头一个人吃这样的话来。越是她也不好说点什么,只能诺诺的站在那里,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来。

丁修节见着他们就心烦,于是不再理她,只是走到了自己的屋子边上,开了门,头也不回的进了屋:“二嫂出去的时候将门关上就是了。”

这已经是赤裸裸的下逐客令了,刘氏就算再不想走也不能不走,她一步三回头的走到了门口,还不忘记回头看了看那被丁小楼挂进厨房的猪下水。

第92章 盐焗鸡

在等待这些菌子长出来的几天里还发生了几件算不得事情的事情。

第二天丁修义便回来了,得了丁修节送去的猪下水,高兴得不得了,罗氏见那猪下水洗的干干净净,有些不好意思,都知道那猪大肠是最恶心的,丁修节家不但给送了猪下水,还给他们打整得如此干净。心里想着这些事,罗氏就越发的难为情,愣是来给丁小桥抓了一大把的花生算是了事。

只是这猪下水到了丁老四家还没有等做熟,就被刘氏上门给要走了一大半。

就算是罗氏性子好,这心里也是不开心的,丁修义虽然没有说什么,却出了门也去找里正给自己家划地,再找人盖院子去了。

上一次丁修义就要说跟着丁修节一起盖的,却没有想到这事儿怎么就被张氏知道了,张氏好一通的大闹,只能让丁修义放弃了这个念头,而这一次,他一回来就发现自己家里被反过来,要不是他多了个心眼,将所有的钱都带在身上,只怕一个钱都留不下来。

再加上刘氏进丁老四家的厨房端东西就跟进他们自家一样,这更是激发了丁修义的不满。

倒是他舍不得那点吃的,而是这都分了家的人,还日日跟原来一样生活在父母兄嫂的眼皮子底下,弄得他们一家什么值钱的东西都不敢放在家里,这样的日子实在是过不下去。

所以借着这个刘氏过来端东西的事情,他干脆就顺水推舟的要去盖院子重新开门。

张氏知道了自然是一通大闹,不过这一次丁修义并没有妥协,反而当天就找来了人便开始盖起院子来。

丁修节和米氏自然也去帮忙了,不过,这帮忙实在有点尴尬。那张氏直接就躺在丁修义家的炕头装病,只想拦着不让盖院子,但是她见自己的叫骂也更改不了丁修义的主意就干脆开始挑刺起来。

外面干活的汉子她不敢说,对于来帮忙的米氏还有罗氏那是从头到尾挑了个遍,又哭又闹,甚至还要下床帮忙给盖院子的人做饭。

这一个动作吓得罗氏赶快收拾了东西跑去丁修节家借厨房了。

笑话,这张氏做得饭连用多少米都要数过的,让她做饭,这不是丢人吗?他们可是都分家了的,这些修院子的人都是丁修义请来的,吃的饭也是他们家的饭,万一这让张氏做饭,摔一跤什么都算是小事,弄出一桌子看着都寒酸的饭菜来,以后还让他们两口子怎么在村子里见人?

张氏见罗氏就这么跑了出去,怎么会不知道她是在躲自己,更何况她的那点心思也被人看穿了,她更加的不痛快,就坐在屋子里的炕头上骂个不停,骂得连院子里干活的汉子们都有些听不下去了。最后还是丁八郎去找来了老丁头直接将她给领了回去才算是完事。

这事算是将丁修义给惹火了。男人嘛,最讲究的是这个面子,张氏这样做得让丁修义觉得自己再村子里,特别是那些跟她一起长大的汉子面前简直一点都抬不起头来,他干脆就将通往丁家院子里的那道门给封了起来,只从这边自家的院子里开门了。

因为张氏这一闹,罗氏少不得又加了一个大肉的菜,将所有干活的人都招待得妥妥帖帖,才算是让丁修节郁闷的心情略微有了点光亮。

只是封门的那天晚上,张氏居然坐在丁家院子丁修义封上的门下哭哭啼啼了一晚上,说了大半夜的丁修义小时候的事儿,又将罗氏给彻头彻尾的骂了个狗血喷头。弄得屋子里睡觉的两口子那叫一个崩溃,老丁头来叫了张氏好几次她都不肯,最后老丁头直接拿出来要休了她的话,她才算是勉强进了屋子。

这一出出的闹剧连轴转着,就跟台上唱大戏一般发生在丁修节一家的眼皮子底下,米氏一边绣着荷包一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用一种意味深长的语气说:“你们奶啊,可不是一般人。”

带回来的菌子送去镇子的那天,一家人都去了。一是给米氏看看病换换药,二是家里打算添置一点东西,眼看着就要入秋了,秋天过了就是冬天,可是家里分家之后连一床棉被都没有,只有两床用稻草和芦苇絮子装好的被子,看起来倒是鼓鼓囊囊的厚,可是盖在身上那是冰凉凉的一点暖和气都没有。

往年丁修节没有回来,米氏只能带着孩子们抱在一起,身上盖着这两床的被子勉强入睡,第二天一大早起来身上都还没有暖和。

现在他们手里也有点钱了,丁修节更是回来了,今年冬天可不能这么干了。

百草铺里范正平也在,丁小桥将米氏给范正平、苗师傅还有李师傅做好的鞋一一送上,几人推辞了一下便收下了。虽然做大夫的不指望病人能够感谢什么的,但是被人记在心上的感觉还是很好的,几人越发对于这家人印象好了。米氏的身体恢复的很好,李师傅给换了药方,继续调理着,说是调理过了冬至就可以正式吃治病的药了。听得这样的消息家里的人就没有一个不高兴。

话说,几家欢乐几家愁。

丁家因为米氏的身体好似一天而高兴着,赛百味的卢兴业却面上带着淡淡的愁色。前些天香满楼的菌子已经推出来了,他们可是得了丁修孝家的菌子好些时间了,却一直没有推出来,可见是在研究新菜,而前些天一推出来的新菜果然是让人惊艳。

一时间,不少原本来到赛百味这边吃菌子的人都去了香满楼,所以对于赛百味的生意实在是有些影响。

平日里丁修节来交菌子卢兴业是从来不会出来看的,可是今天却站在丁修节一边看着,不过他并不说话,脸色也不是特别好看,弄得丁修节心里有些忐忑。

等称好了菌子,卢兴业叫住了父女两人,将她请到了雅座,便诚恳的问道:“丁小姑娘,我知道我的做法有点不妥,可是,你可还有什么新菜的方子?”

丁小桥有些奇怪的看着卢兴业,他脸上带着淡淡的愁容,眉头中间有了一条浅浅的印子,可见是经常发愁皱眉引起的,于是她想了想问:“是不是香满楼开始卖菌子了?”

卢兴业知道丁小桥是个极为早慧的小姑娘,可是还是被她这么快就想到了症结觉得有些诧异,他抬眼看了丁小桥一眼,便点点头:“丁小姑娘聪明啊。”

“才推出来的?”

“嗯,没有五天呢。”

丁小桥歪着头想了想,丁修孝早就已经偷学了捡菌子的本事,也是早就送了菌子去香满楼了,怎么现在才推出来呢,而后她又释然了,一定是出了什么不得了的菜,不然的也不能把卢兴业愁成什么样子。

卢兴业见丁小桥不说话,连忙又道:“你若是有方子,只管说,银钱上我必定不会亏待你的。”

丁小桥见卢兴业误解了自己的意思,只是摇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有什么菜适合给你呢。”

卢兴业见听得这样的解释,有些不好意思,他是商人,总觉得用钱解决事情是最好的。于是他搓了搓手,对着丁修节也露出一丝赧然:“是我唐突了。”

丁小桥穿越过来就是个穷人,对于这些专门给富贵人做菜的酒楼可是一点都不理解,她一点都不知道自己知道的现代的那些菜能不能在这里行得通。

于是她想了半天才说:“我记得我家隔壁那个奶奶曾经跟我说过一道菜,只是不知道你们有没有?”

“丁小姑娘快请说。”

“这道菜叫做盐焗鸡。”丁小桥小声的说着,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的观察着卢兴业的表情,只见他一脸兴奋,并不像是知道这道菜的样子,于是便将这道菜的做饭一一道来。

卢兴业一边细细的听着,一边抚掌大笑:“这做饭果然妙极了,妙极了!”说着他看向了丁小桥道:“不知道你那隔壁的奶奶可还有别的方子,一道说出来,我定然全部买下。”

丁小桥抽了抽嘴角,并不开口。怎么可能,那个严奶奶她可从来没有见过,这些都是她胡编乱造出来,只为了她做遮掩而已,要知道说多错多,她要是再说几个方子难免不招惹人怀疑,她真是吃多了。

卢兴业并不知道丁小桥心里想得是什么,可是见她不说话便也知道这事是不能成的,不过他已经得了一道新菜的房子,也是高兴,便拱拱手:“是我唐突了。”

这道方子同上一道二十四桥明月夜一样也卖了二百两银子,丁小桥看着那一个个的银锭子说不兴奋那是假的,而丁修节更是有些紧张,他真是没有想到小桥两次随便开口说说就能挣这么多钱,又想起了已经故去的严奶奶,心中不免有些愧疚:“我们这是受了严奶奶的恩惠,得好好的将她的坟修一修,要常常去供奉!”

卢兴业和丁小桥将盐焗鸡的方子完善了之后,那一个一个的银锭子就彻底归了丁小桥,卢兴业想起上一次她要换成银票的事情来,便问到:“可是不方便存放,我再给你换成银票吧。”

第93章 买地

丁小桥想了想还是摇摇头拒绝了,这么多钱放在家里,哪怕都是银票也是不放心的。俗话说得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不就是这个道理。再说了,他们家里还有个成天都想着来翻他们家东西的张氏和刘氏,就算有锁,谁知道哪一天就把这门给撬了。

若是将这些银子偷走了,他们真是连哭的地方都没有。

想到这里,丁小桥便先跟丁修节商量了一下,丁修节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听丁小桥这么一说也忍不住点头:“我也是担心这个事情,你说怎么办才好?”

丁小桥其实早就打好了主意,这年头什么东西最保值?当然除了黄金就是土地啊!别说在古代,在现代都是这个样子啊,谁有土地谁就是老大!你不看一个个地王那都是睥睨天下的大富豪吗?

丁小桥也没有什么追求,她觉得自己是一个普通人,她可不想做什么富可敌国的大富豪,但是,让她做个小小的土豪总成吧。

于是她说道:“我们买地吧!”

丁修节是地地道道的农家汉子,就算是在外面打了那么多年的仗,他骨子里还是一个乡下人。乡下人最喜欢的就是土地了,乡下人认为只有有了土地那才是过日子,只有有了土地那才有家,从古至今都是如此。

所以,丁小桥这么一提出来丁修节立刻就点点头赞同起来。

丁小桥就从贴身的口袋里拿出了两张银票,一张一百两是上次何亮来定二百斤菌子时候给的定钱的银票,另外一张则是二十四桥明月夜卢兴业给的二百两的银票。

丁小桥将这两张银票以及那二百两百花花的银锭子全部都推倒了卢兴业的跟前道:“卢东家,我们都是乡下人,有了这些银子放在家里可不踏实,所以我们想买点地,不知道您看您能不能帮个忙呢?”

卢兴业眉毛挑了挑,越发觉得这小姑娘聪明得很,这买地确实是让银钱保值的最好办法,这些银子与其放在家里看着,还真是不容换成了土地在长些什么出来划算。

于是他点头:“这就交给我吧,我这便让人去找掮客。”

这找掮客也要一段时间,丁小桥怕米氏他们在楼下的小后堂屋里等着急了就下去跟娘四个说了一声。米氏他们一听到要买地,一个个也激动得不行,七嘴八舌的说起来:“我们要买哪里的地?买村子里面的吗?还是买别的地方的?”

掮客很快就来了,这是一个中年人和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

卢兴业倒是跟他们很熟,两人给卢兴业见过礼之后,卢兴业又将他们双方都互相介绍了一下。

这两人是云通镇里有名的掮客,老的那个是孔成亮,而年轻的那个则是他的大儿子孔学荣。掮客这一行也算是世代相传,所以祖孙几代人都做这个的很多。

孔成亮问清楚了丁修节一家现在住的地方和他们的地之后就开始翻手上的一本账本,这上面记载着整个云通镇他手上的还没有卖掉的土地。

翻看了一会儿他就说:“若是你们打算在上河村附近买的话,并没有良田,倒是下河村和中河村附近有几块良田。”

丁小桥想了一会儿,又问道:“这镇子边上有没有良田?”

“镇子边上倒是有良田,不过这里的田可贵了,要比村子里面的贵上一倍呢。”孔成亮又翻看了一下那账册,道:“最便宜都得四十两一亩,若是贵的,连五十两、六十两也是有的。”

其实丁小桥很想买镇子边上的地,可是镇子边上的地太贵,这又让她有点犹豫,孔成亮看出了她的犹豫道:“镇子边上的地如果不能多买一些成为了一个庄子,倒不如不要。”

丁小桥有些奇怪,她其实在这个上面并没有什么经验,只是按照上一世的想法觉得城边上的地以后都是值钱的想法才想买,现在一听孔成亮这么说,便知道里面一定还有些什么她不明白的道道,于是问道:“为什么?”

“城边上的地基本都是城里面富户家的,他们早就将这些地圈好做成了庄子剩下的地太过零碎,你们家现在住在上河村,一来一往的时间不少,难不成你们还到城边上种地吗?再说了,你现在买了这些地都是一小块一小块的,并不能连成片,就算你们以后手头上宽裕了想要扩一扩,可是附近都是人家的庄子,谁会卖地呢?倒不如在村子附近买,乡下的地买卖的也多,以后想要连成片也不是不可能的。”

孔成亮能成为云通第一有名的掮客不是没有道理的,他并不是一味的只跟客户推荐贵的地,更多的是根据客户的需要给他们推荐适合自己的房屋和地产,这样的用心,一点点累积起来,终于让他成为了云通镇最为出名也是有着最多土地房屋的掮客。

丁小桥听了孔成亮的话,细细的琢磨了一下,觉得他说得极有道理,于是又问,“孔大叔,若是按你说,我们家买什么地合适呢?”

孔成亮又在账册上翻了一下,然后才说:“在中河村和你们上河村交接的地方倒是有两块地,一块是十亩的良田,一块是八亩的中田,不过在这两块地的中间还有一块八亩的良田却是不卖的。所以这两块地说是两块,其实就在一块,不知道你们想不想要?”

丁修节想了想,又看了看丁小桥,琢磨了一点点点头:“这地挺好,虽然中间隔着一块八亩的地,但是老孔大哥你不也说了吗?乡下地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卖了……”丁修节说到这里,又觉得自己好像口气有点大,便有些不好意思的抓抓头发。

孔成亮倒是对于丁修节不好意思一点也不在意,只是哈哈的笑道:“丁老弟说得对,我也是觉得这样才给你们介绍这快地,万一哪一天他们就将这地买了也说不一定,到时候我指定给老弟你留下来,第一个来找你。”

丁修节一听这话,心里又火热起来,他想想家里面那些存的菌子干,觉得自己再找点别的事情多干一点,一定能把那买地的钱存下来:“那就麻烦孔大哥了。”

双方敲定了要买的地,就是说价格了。

孔成亮说道:“这块地边上就是云通河,浇水什么的特别方便,所以,这两块地一点都不便宜。”

一听靠着河水的地要贵一些,丁小桥和丁修节也点点头,这是正常,像是他们现在的种的那一块良田和一块中田,就是因为用水不方便,每年用水的时候可得过抢,有时候甚至都抢不到,这也导致田里的庄稼长势不是很好。

可是如果在云通河边,这灌溉就不成问题了,田地的产量也一定就上去了。

“那多少钱一亩?”丁小桥算了一下自己家的钱,觉得如果太贵的话,估计他们家买不起所有的地。

“这里的良田要三十五两一亩,中田二十两一亩。”孔成亮缓缓的说。

丁小桥赶快算了一下,按照这个价格,十亩的良田要三百五十两,中田要一百六十两,他们家这五百两银子要买完所有的地都还不够呢。

卢兴业也算了算这银子,于是笑道:“不够的话,只管从我这里出,只当预付的货钱就好了。”

定小桥摇摇头,然后又从伸手进了宽大的衣服里,从里面又掏出了一个沉甸甸的小钱袋子,从里面摸出一把散碎的银子,凑了半天凑了十两银子出来。

然后她将这些银子尽数推到了孔成亮的面前说道:“孔大叔,这是五百一十两银子,您数数。”

孔成亮看着这个小姑娘豪气的样子不由得心下称赞,于是点点头,让孔学荣去数点银子了:“你们是要民契还是官契呢?”

虽然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是从名字上都能明白这官契一定是官方承认的东西,民契可就不好说了。不过她还是想问问清楚这两者之间的区别到底在哪。“民契和官契有什么不同啊?”

孔成亮不免又解释一番。

原来民契是民间自己请保人形成的一种契约,虽然官府理论上不承认这种契约,可是在民间运用得极广,一般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可是如果要是有人想要扯皮耍赖的话,这民契上所写的就没有什么用处了,官府还是只认可他们留着官契的上的约定。

而官契就不一样了,样样都妥帖,到了官府也说得明白。

不过,要做官契的话,得交不少的一笔手续费,而民契就不用了,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大家明明知道民契不把稳,可是民间还是用民契的更多。

“我们要官契。”丁修节听完立刻就说,他已经被老丁家的人给弄怕了,还是觉得什么都要有个名正言顺的好,要不是什么出了什么问题,哭都没处哭去。

就算这古代的治安好,可是谁也不能保证真的就没有扯皮的,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嘛。

第94章 发现

签好了文书,孔成亮就要带着文书去办官契,而丁修节他们还有去置办点东西,所以两边的人就相约,两个时辰之后继续来这里拿官契便告别了。

一家人出了赛百味,米氏他们连忙就着急的问道:“怎么样怎么样?”

丁修节便将买地的过程全部都说了清楚,米氏捂着胸口,脸上也有几分红润,看起来很是激动的样子。她问:“那这些地花了多少钱?”

“买地花了五百一十两银子,至于半官契要交多少的银子就不知道了,还有给人家孔大哥的钱也是不能少,我估摸着,怎么还得要个十多两银子才够啊。”

“我们家有这么多钱?”米氏眼睛瞪得老大,她其实一直觉得家里不富裕,就算这菌子天天的采回来卖出去,她也没有觉得能挣多少钱,更何况她还在吃着药,她也只是觉得现在比原来吃得饱了而已,却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钱。

其实不管米氏觉得惊讶,就连其他的几个孩子也觉得吃惊得不得了。

要不是因为在大街上不方便说话,估计他们就要叫出声音了。

丁修节带着迷迷糊糊晕晕道道简直觉得有点不太现实的几个人街上走去。他问丁小桥道:“闺女,想吃什么?今天我们高兴,就吃点好的!爹做主下馆子去!”

丁小桥笑得开心,转头问丁七郎:“二哥,你想吃啥?”

“我想吃包家的包子!”丁七郎虽然也被那巨大的金钱数量砸得晕头晕脑的,可是在一听到说吃的时候,立刻就跳起来笑着说:“那包子可好吃了!有一次小房姐回来,我看见他们吃了,那个味道好香好香!”

生活的艰辛并不能给孩子们带来什么心酸,反而他们看见都是高兴的一面,阳光的一面,而对于大人们来说,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米氏听着丁七郎绘声绘色的说着,不由得觉得鼻子都酸了,她吸了吸鼻子虽然想答应,可是一想到刚才才花了那么多钱买地,现在又要去吃包家包子,这也太奢侈了,不禁反对道:“换一家吧,我听说那包家的包子一个要好几文呢,一般的包子才两文钱一个。”

丁七郎也想起了家里刚刚才花了那么多钱,于是便收起了那兴奋,脸上笑嘻嘻的,“是,我觉得那包家的包子的名气也是吹出来的,一定没有那么好吃,我们去吃别的吧。”

丁五郎和丁小楼虽然也想吃那包家包子,可是他们比两个小的更知道家里的艰辛,立刻就点头同意,丁五郎还说:“我们还是去上次去的那家吃饭吧,就是码头上那家,东西又便宜又多。”

丁修节拉着丁小桥的手,看着几个孩子脸上笑得灿烂,可是还是压不住那淡淡的渴望,越发觉得自己没用了。忽然这个时候丁小桥说:“好!我们就去吃包家包子!”

“小桥,让你管家你也不能由着性子来。”米氏难得板起了面孔呵斥了丁小桥一声。

丁小桥却半点都不放在心上,依旧笑嘻嘻的,她伸手拉住了米氏的手说:“娘,你们既然交给我管家,就要相信我,我这有数呢,我们家虽然花了这么一大笔钱出去,可是吃一顿包子的钱还是有的!”

“那也不能浪费!”

“娘!不吃饱吃好了,我们怎么有力气干活呢!”丁小桥笑开怀,拉着米氏的手晃了几下,顺便撒娇。

米氏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丁修节打断了,丁修节冲着米氏点点头:“行了,一顿包子,让孩子吃吧。”

见丈夫都开了口,米氏虽然还是觉得有些可惜,但是也没有坚持下去,只是叹了一口气:“就这一次啊。”

回应她的是孩子们的欢呼声。

包家的包子铺说起来也有好几十年了,他们家不知道有什么秘方,那包子皮又白又软,那包子馅又香又油,却一点都不腻味,可是别的人家怎么都包不出来的,也无怪乎人家一个肉包子就要六文钱。

包家的包子铺就在赛百味的隔壁一条街上,这条街面对着就是小集市,这个位置可是难得的好,每天来这里吃包子的人从早上开市一直到晚上关市,就没有一刻是人少的。

丁小桥他们来的时候正是饭点,吃饭的人多,便没有位置坐了,小二有点抱歉,指着那廊子下面唯一一张还空着的桌子说:“对不住了,现在人实在是多,屋子里面可坐不下了,您看要不您们在外面凑合一下算了?”

在古代吃饭可不像是现代,夏天的时候热人人都愿意坐外面,凉快。而古代坐在店子外面吃那就是说你身份底下,连进屋吃的资格都没有,所以一般稍微有点钱,又自持身份的人是不会愿意在外面的桌子吃饭的。不过这一点对于丁小桥一家来说就不存在,一家人痛快的到了那边的廊子下面就坐了下来。

肉包子一个六文,菜包子一个四文,馒头一个两文,花卷一个三文,有肉有汤的汤锅一碗是十五文,只有汤没有肉荤汤的是五文,而素汤是三文,下包子的小菜一碟子是五文,种类繁多,随便点。

丁小桥给家里每个人都点了两个肉包子,又多加了五个菜包子,六碗素汤,四个小菜。她一边点着的时候米氏一边在边上使眼色,示意丁小桥够了,可是丁小桥只当没看见。

等到小二一走,米氏忍不住又皱眉道:“你这是怎么当家的啊,尝一个就成了,怎么点这么多,快点,将我的那两个退回去,我吃馒头就成。”

丁小桥只是笑:“娘,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丁修节虽然也觉得这顿饭花得也有点多了,可是,却还是劝着米氏:“行了,就是一顿饭,让孩子们吃高兴点。”

米氏望着孩子们那一张张忐忑的脸,虽然还是觉得心疼,可是最终只是叹了一口气,再次告诫丁小桥:“下次可不成这样了,咱们现在没钱呢。”

丁小桥只是答应,并不多说别的。

没有一会儿工夫,那包子就上来了,丁小桥迫不及待的抓了一个就往嘴里塞去,然后立刻又将吃进去的包子吐了出来,连连的伸着舌头吹气:“烫死我了烫死我了!”

逗得一家人笑得厉害。

这包家的包子确实好吃,丁小桥一边吃一边慢慢的在嘴里琢磨着他这包子馅料里面到底放了什么调味品,果然是鲜香得很。

就连米氏也忍不住点头:“这包子皮能做得这么软不算难,可是这包子馅可真是香,怪不得是祖传的,这点味道可不是随便的人能做出来的。”

“哎?那不是大伯娘吗?”忽然丁七郎小声的说着。

一家人都扭头朝着丁七郎说得方向看了过去,果然看见王氏穿着一身簇新的海棠红的裙子,头上戴着堆纱宫花,还插着一股喜鹊登枝的步摇,耳朵上带着珍珠的耳坠,脖子上手腕子都带着明晃晃的金链子银镯子,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富家太太。

不要说其他人,就连丁小桥这个穿越者都被王氏这明晃晃的一身给镇住了,她心里只叹气,她还是小看了王氏了。她猜得到王氏在镇子里一定是过得很好的,却怎么都猜不到王氏居然过得这么好,穿金戴银的。

王氏手里提着个小帕子一边走一边跟相熟的人打着招呼,而在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小丫头虽然并没有穿得多好,可是那也是淡青色细布裙子,耳朵上带着一对银丁香,比他们一家人都穿得好。

“那小丫头是谁啊?大伯娘家的亲戚?”丁小楼有点奇怪:“也不像小房、小屋和小台啊。”

丁小桥眨了眨眼睛然后说:“不会是伺候她的丫头吧。”

丁小桥的话一落,只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她,她连忙摆摆手:“我猜的,我猜的。”

几个人就坐在廊子的下面看着王氏袅袅娜娜的走进了一个脂粉店子,还没有进店子就听到里面的掌柜的笑声传了出来:“这不是丁家太太嘛,您上次定的茉莉香粉可是到了,只是这东西少了,要比原先说得价格贵上五钱银子呢!”

“不就是三两银子嘛,瞧您说得,只管拿上。”王氏听起来声音里是既高兴的,那掌柜的帮她撩起了门帘子,她一低头就进了那店子。

后面两人又说了什么,丁修节一家就什么都听不见了。

不过,光是这么几句话已经让人不能遏制的气愤了。

米氏有点不敢相信的问道:“五郎,你大伯娘刚才说那一盒子的香粉要多少钱?”

“好像是三两银子吧。”五郎咽了一口口水,说话的声音都有点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