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所有人都点点头。

“我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几年前,赛百味在没有跟丁家合作之前,他们的生意是一直赶不上香满楼的,不但赶不上,而且差点都要被香满楼给挤垮了。”

这个事儿当然是所有人都知道了,想当初,丁家能起来,多亏了赛百味。而赛百味也是因为丁家的这个契机,能一下子咸鱼翻身,所以这件事无论是对于丁家还是赛百味来说都是不能忘记和回避的一个铁一样的事实。

“这个事儿怎么能忘记呢!”丁修节点点头,那可是他这辈子做过的最重要的事情呢,他是绝对不会忘记的:“只不过,这个事情跟我们现在说得事情有什么关系啊?”

“当然有关系的。”莫思归说:“就如说,现在我们已经采用了半年结算的方式。我们就以一斤菌子一两银子来算吧,这半年之内,赛百味跟我们这里拿走了五千斤的菌子,在拿货的时候,明明他们是有能力付钱的,可是因为我们的结算方式,他们决定到了半年之后在结算。大家都觉得我们都是熟人,而且已经那么多年的合作了,便很是放心对不对?”

别人不敢说,赛百味的例子是丁家最容易接受的例子,自然提起了这个例子大家的接受度非常的高,代入感也很强。所以当莫思归提起这个问题的时候,所有人都非常感同身受的点点头。

“可是,在这半年之内,赛百味的经营出现了什么问题呢?”

“赛百味现在已经是我们大庆国数一数二的酒楼了,还能出现什么问题啊?”丁修节有点不敢想象,于是摆摆手,并不认同莫思归的说法。

在一边的曹宿生则摇摇头:“再大不过是一个商户,万一上面有点什么事儿,赛百味也不过是蝼蚁一只。大哥不要忘记了,当年的赛百味能一跃成为现在的赛百味,可是因为马太后的一句‘天下第一鲜’,可是,如果,我说如果,改朝换代了呢?”

“这个……”丁修节被曹宿生堵得说不出一句话来,她却不得不承认,曹宿生说得极为有道理。

莫思归又接着说了起来:“就方这个事情发生了,赛百味一下子就变得一文不值,到了年中的时候,只怕他们这五千两银子就是付不出来了,不但付不出来了,我们丁家也不能去要,因为不道义,你还得伸手帮一把是不是?”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不得否认,莫思归打的这个方极有道理,要是赛百味有一天出了这个事情,别说五千两银子,就算是五万两银子,丁家也是绝对不能去要的,这就是一个情义的问题。

而这银子想都不用想,便是丢在了水中响都不会响一下了。

“就是典型的风险转嫁。这五千两银子本来可以当时就给我们的,这样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是风险最小的,可是我们家没有选择这种结算方式,而且是选择了半年一结算,也就是说,在这半年中,我们为赛百味承担了明明该他们自己承担的风险。这就是风险转移。”

莫思归这么简单易懂的说了一下风险转移,这话一落,就看见刚刚都还提议半年一结的人,全部都脸色大变,看起来,他们全部都已经明白了这种风险的可怕。

丁小桥对着莫思归笑了笑,确实是,有些话她说不合适,反倒是由莫思归来说更能让大家接受。到了这个时候,丁小桥又接着话说道:“除去了这些不说,我就不明白,为什么现在我们家非要摒弃了那最好的结算方式,反而要选择风险这么大的结算方式呢?只是像你们说的那样为了增加客户吗?”

没有人回答丁小桥,刚才莫思归的话已经让他们的心里敲响了警钟,现在丁小桥的话更是让他们开始对刚才那热火朝天的提议质疑起来。

“不要忘记了,我们家做得所有的生意在这大庆国都是独一份。”丁小桥终于舒心的笑了起来:“大家也是多多少少接触了一点这买卖的人,应该不会不明白这独一份的重要吧。”

大家都点点头。

独一份,说白了就是卖方市场。无论是卖方市场好,或者买方市场也好,这个市场掌握在手里,那么谁就有话语权。现在是卖方市场,也就是说,所有的主动权都在他们的手里。

大庆国没有人能养出野生菌来,除了丁家人,那么所有的游戏规则就是靠着丁家人来构建的。丁家人说这菌子多少钱那就是多少钱,丁家人说菌子要怎么卖那就要怎么卖。

在现代基本都是买房市场,丁小桥还从来没有经历过卖方市场,所以,这丁家菌子这个事情上,她的心情才来没有这么快乐过。

无论什么时候,能够制定游戏规则的人,那都是让人无愉悦的。而现在丁修节他们却要将这种制定游戏规则的优势给让出去,丁小桥早呢么可能同意。

于是她的唇角翘了起来,她的手指轻轻的敲击着桌面,笑得志得意满:“所谓独一份的意思就是说,这个菌子怎么卖,卖多少,卖给谁统统都是由我们说了算。我们不会缺少客户,所以,我做得就是继续保持我们现在的优势,然后,选择那些优质的客户牢牢的把握住!”

说到了这里,丁小桥的右手抬了起来,在空气中虚握了一下。

第407章 不藏技

虽然丁修节雄纠纠气昂昂的想要将这个挂账结算方式推广出去,但是这不算长的会议开完之后,他也就彻底消了这个心思,不光是这个心思没有了,就算是原本那些想要挂账的人也被丁修节都婉言谢绝了。

对于丁氏企业能够一直这样健康有序的发展,丁小桥真心的表示非常的欣慰。

转眼之间天气就冷了下来。今年的丁氏企业其实并不算是挣了钱,毕竟是个多事之秋,这一年就没有怎么消停过。上半年的丁雨儿的事,下半年虽然好一点,但是又是开店,又是遭遇了那么一件让人心堵的匪徒事件,让丁家今年赚到手里面的钱明显前一年薄了几分。

不过,尽管有这么多的外在客观的原因,但是丁小桥在看账本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对于上面的良好有序的发展表示了满意。特别是看到今年的梯田里的收入更是平衡又稳定,丁小桥忍不住就在下一年梯田的发展上面又多加了几笔的预算。

丁小桥还是分得很清楚得,不管如何,现在得大庆国都是一个农业社会,并不是商业社会,商人虽然过得好,但是因为这个物流线路的并不畅通,其实给商业的发展造成了非常大的制约,在这样的情况下,农业的发展自然是越稳定越好,不管到了什么年代,这个人都是要吃饭的。

更何况他们家是有丁五郎这个考功名的人在,他们家并不用上税,这样算下来,其实种田要做买卖更稳定,风险更小一些。

经过了两年的实验,丁家这个梯田的建设已经初见成效,不光是他们自己家不停的买更多的山顶开始建梯田,就连原本村里的村民也看得眼红,纷纷上门来取经,想要学习怎么建筑梯田这件事。

原本,这些人都以为,像是这样的事情,丁家一定是不会告诉大家的,就算是告诉大家的话,那也一定是要收钱的。尽管现在的人还没有专利这种想法,但是隐隐约约还是有这种意识的。

只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丁家的小舅子米林一点都没有藏技,直接就将这些技术都交给了大家,这让原来那些上河村的村民没有一个不是心存感激的。

山地本来就要被平地便宜的多,现在有了这个技术,这上河镇附近的荒山基本都被买空了,就连那些穷得叮当响的百姓家,也拿出一辈子积攒的几两银子,买个两三亩,兴冲冲的就开始育田,为了明年春天播种做准备了。

虽然天气已经冷了下来,已经是农闲的日子了,可是上河镇乃至附近的村民全部都在热火朝天的开垦着荒山,那个场面,实在是让人看着心里也会跟着激动了起来。

上河镇的原住民们都动了起来,紧挨着的中河村和下河村的人也是心痒难耐,纷纷的来上河村取经。这一次虽然从来没有人提出来过要保密什么的事情,可是,所有人却不谋而合的拒绝了这些人的问询,每家每户的都只说忙着开山,没有空。

这下子真是急坏了中河村和下河村的人了,他们也知道了这梯田的事情,并且看到了人家上河镇的人这么风风火火的开山种地的,他们光有这些荒山却不会开,这是多么让人心焦的一件事啊。

所以,大家一合计,就全部来到丁家取经了。

这一下子可好了,丁家本来就不算安静的家门,变得越发的门庭市了。

米林一开始还不太愿意教别的村子里的人,可是曹宿生却劝他说:“这是一件积福的好事,为什么不要去做?你想想看,光是我们一家子兴盛了有什么好?枪打出头鸟的事情还没有做够吗?要兴盛那要一个村子都兴盛起来,这就算是遇见了什么祸事也不会在落到我们头上是不是?”

听这话,米林想了想也对,于是痛痛快快的接待了那些上门求学的村民,不过,他因为自己还在开着新的梯田,可没有什么时间去现场指导,最多就是将那些求学的村民一堆的提溜到了自家的田上,然后实地教他们一下怎么种这个田。

梯田虽然好,可是制约也较大的,首先就是对于山上的土地的要求,不能有太多的山石,其次那就是山上得有水。好在,大庆国虽然事丘陵地貌,但是,境内得山基本都能达到这两点的要求,所以,在这上河镇附近,关于梯田的改造一时之间进行的越发的热火朝天了。

这边丁家和米林忙得简直是脚打后脑勺,而那边米家人也是心焦如蚂蚁。

米老爹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吴氏,然后一脚就将脚下面的那个小凳子给踹飞了出去老远,那凳子重重的撞在了院子里面的一个土坷垃上面摇摇晃晃了几下,看样子就是要散架了。他冲着吴氏吼道:“你看看,你看看,这就是你生的儿子!人家都说女生外向!米二丫她不是个东西也就算了,反正是个下贱的赔钱货,可是居然儿子也是这样!一点都不说向着自家的人!他给那么多人都倒腾出来什么那个什么梯田了,居然都对我们自己家问都不问一下!这就是你养出来的儿子!你瞧瞧!哪一点是像我们米家人的!”

吴氏不给米老爹吼得缩着肩膀躲在一边,一个字都不敢说。米森的媳妇向氏更是搂着几个孩子躲在屋子里面,可是不敢出来招惹,以免扫到了台风尾巴成了炮灰。

米老爹还在骂骂咧咧,从吴氏一直骂到了米氏,还有丁家人,就连莫思归和曹宿生都没有免掉,成了住在丁家里面不知道有什么下三滥勾当的小白脸。到了最后,米老爹直接朝着吴氏怒吼道:“你这个没用的贱人!你给我老实说,米林那个小兔崽子这么没有良心,是不是他根本就不是我亲生的!我记得了,当时你生米林的时候我可不在家!说,你是跟哪个不要脸的烂人偷生的!”

这已经完全上升到了人格侮辱了,吴氏当然受不了,又是哭又是闹,差点没有要撞墙上去死。向氏见闹成这个样子也再也躲不下去了,赶快出来拉着吴氏,虽然免不了自己也被米老爹一顿的骂,可是总家里面闹成了人命官司好吧。

就在这院子里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院子门开了,米森一进院子就看着这副闹的样子,不用问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自从这丁家、米林开始往外面教这梯田的事情之后,这样的事情简直是三天两天就上演一回,米森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他皱着眉头看着院子里的这一通闹,说道:“爹,还闹什么啊,我直接去丁家问问米林那个小兔崽子就行了。让他回来给我们弄弄就成。”

“凭什么!那是我儿子!自己不想着自家人,出了这样子的好事居然还要我这个做爹的上杆子去问,你丢得起这个脸,我可丢不起这个脸!”米老爹依旧气势不减,将米森骂得一个狗血淋头。

虽然米老爹是这么说得,可是私底下吴氏还是对米森说:“你去找找林子吧,让林子回来一趟给家里弄一弄,不然这么下去,你爹这个妖风要作到什么时候才能消停?”

米森虽然一点都不怕米老爹,但是米老爹这么无休无止的闹着,也让他倍感心烦,再说了,看着村子里面的人一个个都开始回家捣鼓着梯田了,他们家虽然买了十几亩的山地,可是光在那里摆着不会弄可咋整?

非要等到明年家家户户的梯田都弄出来了,就他们家的还在光秃秃的,那个时候就好看了吗?只怕那个时候更加丢人了。

说到这里,米森不免对于米林更是一肚子的气,也觉得米老爹说米林的事情可是一点都没有错,这就是一个没有一点仁义良心的小兔崽子!

不过,就算是心里这么想着,眼前的利益终归要面子重要得多。所以,米森就算是心里将米林骂成臭****,还是决定第二天去一趟上河镇的丁家,尽管从那一次抢地的事件之后,两家就没有了来往,可是就算没有来往那血缘关系还是在那里摆着的,他终究还是丁修节的大舅哥!

这么打了主意,米森第二天也就去了上河镇,虽然米老爹知道了这件事依旧是骂骂咧咧,可是,从那字里行间已经没有昨天那么激烈的语气,显然是这件事做得还算是得他的心意。

丁小桥和莫思归正在书房里看今年截至现在的各种报表和盈亏表,在那一个个的数字轰炸之下,她的脑子正是一个顶两个大。这个时候一个小丫头进来行了礼就说:“小姐,外面来个自称是太太哥哥的庄稼汉子,一个劲的非要让我们开大门迎他进来呢!现在外面的人都拦着,可是他不依不饶的。”

丁小桥从一堆的数字中抬起了昏昏沉沉的脑袋,白芷连忙就递上了鼻烟,让她蘸了一点涂在了太阳穴上清醒一下,叹了一口气说:“什么太太的哥哥?”

第408章 娘舅

“是不是米家的人?”虽然同样是看一大堆的报表,但是莫思归明显没有丁小桥那么恼火,虽然他也觉得看这么多的数字较头疼,但是还没有到丁小桥那个地步,所以他的思维一直很是灵敏,在拿小丫头说完之后,他就大致已经想到是什么人了。

这句话算是提醒了已经完全昏昏沉沉的丁小桥,她那还在往太阳穴上涂鼻烟的手指微微一顿,然后便抬眼就看想莫思归,唇边露出一抹怪笑,她道:“不会吧!”

“怎么不会?我倒是觉得米家人现在菜上面已经很不寻常了?”莫思归放下了手里的笔,端起了手边的茶,轻轻的喝了一口才又继续说下去:“最近这段日子,丁家弄的这个梯田的事情已经连下河村的人都来人了,难道在中河村的米家人不知道吗?”

“知道又怎么了?知道了还不就知道了,难道他们还打着我小舅舅直接上门去给他们弄梯田,还要我们丁家出人出力的算盘吗?真是的,也不想想看,自己原来干过什么事儿,居然敢提这样的要求。”丁小桥轻轻的哼了一下鼻子,那年的事情,她可是从来都没有忘记过的,就算是过了这么多年,只要一提起当年的事情,丁小桥就觉得跟在昨天一样,一头一脑的火气。

莫思归明显对于极品的为人处世乃至想法要丁小桥熟悉得多,听了丁小桥的话,他非但没有赞同,反而笑了笑,说道:“只怕,这只是你自己的想法,米家的人明显不是这么想的。”

“他还能怎么样?人要脸树要皮,他们还真能干出什么没脸没皮的事情来?”丁小桥说着就对那个小丫头道:“行了,你直接去门房看看,如果来的人是叫米森的话,就让他在外面等着……”

话都没有说完,又进来一个小丫头,对着丁小桥和莫思归都行了一个礼,然后才说:“小姐,老爷让你上前厅去一趟。”

“做什么?”丁小桥虽然觉得外面冷,但是能有机会不在屋子里面呆着看着这些数字,而是四处溜达溜达,她还是非常乐意的,于是,丁小桥直接就丢下了手里面的报表,下了炕就准备穿鞋。

“老爷说,大舅老爷来了,让您去见一见呢。”

那小丫头的话就好像是时间停滞装置一样,她这话一说出来之后,丁小桥所有的动作就这样愣在了那里,半天都没有动作,倒是一边的莫思归,直接打开了已经很少用的折扇,挡住了嘴角,低低的笑出了声音。

在莫思归的笑声之中,丁小桥抬起了头,恶狠狠的瞪了莫思归一眼:“你就得意吧,我看看你这尾巴再翘高一点?迟早有一点会有人给你连根砍掉的!”

丁小桥那样恶狠狠的赌气话语,非但没有让莫思归生气,反而让他笑得越发的欢快了。不过,就在丁小桥要出门的时候,莫思归还是叫住了她,非常友善的提出来说:“对付这种人,你得语气要好,但是口气千万不能软,这样才能让他即办不了事,也不会失了自己的身份。否则,可是得不偿失的。”

这也算是莫思归这几年的经验了,丁小桥听了之后,只是叹了一口气,然后点点头,算是听进去了莫思归的建议,这才转身朝着外面走了出去。

还没有走到了堂上,就听到了米森的声音:“丁老三啊,你这不厚道啊!我们米家人也不是说要你们的钱,要你们的东西,自从你们家发达了,你们居然连我们老米家的门都不跨,就每年给那点年礼,你们这是打发叫花子吗?”

“丁老三啊,你要牢牢的记住,要不是有我们家米二丫,你们家能有今天?你们家那些个小兔崽子能冒出来?你这是忘恩负义啊!虽然说我们家米二丫出了这老米家的门,进了你们老丁家的门就算是老丁家的人了,可是,你这个做法实在是太过分了啊!不管怎么怎么说,你对于我们老米家也是半子啊!半子是什么懂不懂?就算是那平日里不用你在跟前端茶倒水的,你得随时惦记着,你瞧瞧你们家办的都是什么人事啊!”

米森的嗓门又大,这一路上说得这些话,就算事丁小桥不想听,可是还是穿过了窗棂,穿过了门板,稳稳的飘到了丁小桥的耳朵跟前,让她听得更清清楚楚。

走在丁小桥身边的白芷,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虽然丁小桥没有说一句话,但是白芷绝对敢保证,她已经听到了丁小桥那咬牙切齿的声音了,实在是太可怕了……

果不其然,就算离得距离还有点远,但是丁小桥已经开始加快了脚步,就算没有到跑得地步,但是也要平日里的走路快得多了。白芷偷偷的去看了一眼丁小桥的脸,虽然她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但是眼睛里那凌厉的煞气也是让白芷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就说这个梯田这个事情!你们丁家都搞了几年了,知道有收成,难道就没有想起来给家里人也弄一点?”米森冷笑着,冲着坐在主位上的丁修节指手画脚的口水横飞着:“据我所知,你也不是一点没有帮着家里人弄嘛,你们丁家人,就连嫁出去的姐姐你也是帮忙弄了多少山地了,怎么?轮到了我们米家人,你们就连问都不问了?难道是这家里人只有丁家人才是你家的家人,我们米家的家人不是吗?难道我们家米二丫前二十天是喝着西北风长大的?我们家米家白给你养大这么一个媳妇儿,你真的当是白养的嘛?”

“怎么是白养的呢?”丁小桥已经走到了门边,她一边笑意盈盈的说着,一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脚步轻快的就走进了正堂。“虽然当年我的年纪小的,可是也是记得的,那时候不是就因为这事儿都闹到了县太爷那里去了吗?怎么?米家大舅舅那么不记得事情吗?这才过了几年,便将那事情的来龙去脉给忘记了吗?”

丁小桥并没有点明是什么事情,倒不是为了米森,而是为了米氏,毕竟现在也是家大业大的了,如果让下面这些丫头媳妇们知道米氏自己一直将这卖身契给留着,谁知道这些人会生出一些什么样不该有的心思来。

米森也算是上道,也算是脸皮没有厚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地步,听到丁小桥说这个话,他的脸上露出了几分尬尴的神色。目光也转到了丁小桥的身上,见到当年那个穿着破棉袄一头黄毛的小丫头,现在已经出落的楚楚动人,不由得微微有些目光发直。

那目光让丁小桥心里一阵的火起,她冷笑道:“这么一大早的,不问青红皂白就来门口一顿的闹,难道这就是米家做事的道理?”

米森被丁小桥给刺了几句,也就收回了那带着些不怀好意的目光,倒是不继续说这事了,而是笑道:“小桥今年可是及笄了,那也是大姑娘了,不知道说没有说亲事呢?你看看,女孩子啊最重要的就是要找个好亲事,不如嫁到我们家如何?你和大郎的年纪正好合适,又是表亲,我是你亲舅舅,指定是不能亏待你的。”

听得这话,丁修节已经气得浑身发抖了。哪有这样的人家!稍微懂点事的人家,就算是再不见外,就算是关系再好,这儿女亲事的事情是绝对不会当着孩子的面说的,这规矩不对,实在是轻佻。再加上刚才米森那样的眼神已经让丁修节火气了,现在这话一出口,简直是火上浇油。

丁修节将手里的茶碗,啪的一声丢在了桌子上,只是冷笑道:“你今天如果是来问梯田的事情,就自己去山上找林子,他们学梯田的人现在都在山上呢,是不是为了这事儿,就立刻给我滚出去!我们丁家跟你们米家没有那么多亲戚攀扯!”

“丁老三,你这是有钱就不认人了啊!”米森什么时候被人这么骂过,就算被人骂过,那么也没有被妹夫这么骂过。要知道,这大舅子在家里就跟老丈人一样,丁修节这样的骂人,这就跟直接骂米老爹没有任何的区别。这可是莫大的侮辱了,米森当然就跳得八丈高,想要跟丁修节扭打。

不过现在的丁修节怎么还能跟前几年的一样?不等丁修节发话,丁小桥就已经一拍手,招来了几个家丁,直接就将米森给按在地上道:“快点将这个无赖泼皮给我丢出去,告诉门房,下次要是还有人敢放这个人进来,就直接给我收拾包袱滚蛋!我们丁家不养活这么吃里扒外的家伙!”

丁小桥平日里对于下人那是很温和的,什么时候说过这么严苛的话语,别说屋子里面的小丫头,就连那一个个的大男人头都忍不住低了下去。

随后,他们就直接将又是挣扎又是闹又是骂的米森直接给拖了下去。不过将米森给拖了下去这倒是小事,就是那米森已经站在丁家的门外面骂骂咧咧的实在是让人心烦不已。

第409章 推测

按照米森的想法,那就是要给这个丁家好好的泼点****在身上,让他们不痛快一下。你们不是喜欢做好事吗?你们不是喜欢好名声吗?你们不是把这梯田的事情无偿的交给别人吗?既然你们不顾这亲戚的面子将我给赶了出来,那我也绝对不能让你们好过,一定要给你添点堵,让你们知道一下,什么叫做小锅都是铁打的。

正是报着这样一种自己得不到,那么我一定也不会让你们痛快的想法,米森站在丁家门口破口大骂,那些话真是什么难听说什么,有些甚至不堪入耳。不过,米森这次还真是打错了算盘,如果放在别的时候,他这么站在丁家的门口骂一骂,说不定还能得到不少人的认同。

可是时至今日实在是不太可能的。

毕竟丁家刚刚做了一件对于整个上河镇、中河村乃至是下河村都是大大的好事,大家有不都是白眼狼,这才吃了人家的恩情,能够马上翻脸吗?肯定是不能的啊!所以,尽管这个民森在丁家的面前都已经骂出了一朵花来了,可是对于周围围观的人来说除了鄙视他之外,还真是没有一点点的认同感。

甚至有不少过来学经验的中河村还有下河村的村民在人群中对着米森说道:“你老米也太不是东西了,你们家要学怎么种梯田只管去学就是了,丁家又不差你们什么的,难不成教了你的还要包你们地里的庄稼长出来吗?”

“我呸!谁说不差我们米家的!?他丁家的当家太太,不是我们米家的二丫头嘛?要不是我们老米家给养大,现在他丁家能有这样的人家!要不是怎么说女婿是半子!这丁家就是米家的半子,我们米家是厚道!要是不厚道的人家,他们丁家一半的家产那都该是我们米家的!”米森听到人群中有人说他的不是,立刻就跳了起来,虽然找不到是谁说的,但是也是跳得八丈高的回击着。

“真不要脸,我一直都听说着老米家不要脸,没想到真正的看见了,才知道这听说的还真是一点都不假,果然不要脸!”

“就是,人家老丁家的家产是怎么来的!他们老米家半点力气都不出,现在开口就想分一半,见过不要脸的人,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老丁家也是倒霉,摊上了这样一个亲戚,也不知道上辈子这祖坟边上是哪个兔崽子拉了屎了!”

米森再是泼皮,再是厉害也顶不过那么多人的一起回击,很快他就顶不住了,干脆就坐在了地上打滚起来:“你们上河镇的都不是什么好玩意儿,全部都被老丁家给收买了,还有没有王法了!”

就在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米林子回来了!”就是这样的一嗓子,所有人都自觉的朝着一边闪开,给下山回来的米林让出了一条路来。

米林是远远的就听到了丁家门口人声鼎沸,不过一开始并没有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可是越是靠近,越是听见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在骂街,他只是侧耳仔细的听了听,很快脸色就变得极为难看起来,

米森是什么样的德行,他会不知道吗?就算不知道具体的细枝末节,可是听听米森那些不堪入耳的废话,再看看米森现在的位置,他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他姐姐和姐夫都是和气人,就算是多年前米家做出了那么多让人难堪的事情,可是丁修节也不会真的不让这米森不进门的,而现在丁家大门紧闭,明显就看得出来这米森是被人给赶出来得。

至于米森为什么会被赶出来,米林根本不想知道,反正按照米森那种满嘴喷粪又处处拿大头的狗屁样子,要是没人将他给赶出来那才是真正的怪呢!

不过,被人喊了一嗓子,这面前的人群呼啦啦的全部都散开了,米林就快速的朝着丁家大门口走去。不过越走过来,他的脸色就越发的难看起来,最后,当米林走到了大门口的时候,就看见了躺在地上打滚的米森。而米森见米林过来了,不但没有起来,在地上闹得更凶了,那嘴巴里面说得废话越发的难听起来。

米林黑着一张脸站在距离米森三尺开外的地方,然后大声呵斥道:“你像个什么样子,丢人不丢人!”

米森听到米林这么说话,倒是停住了,不过却没有起来,只是坐在地上冲着米林死皮赖脸的笑着:“丢人怎么了?反正丢得也是老丁家得脸,跟我什么关系!他们这种居然连大舅子都能丢出来的人,你还真的以为是什么好的?”米森朝着地上狠狠的吐了一口口水之后,然后怪笑了两声,冲着米林说:“林子,我可是告诉你,这家人绝对不是什么厚道人家,你现在在他们家,那是因为你有两把刷子,等到你这点本事统统被人家学去了,你就等着被赶出来吧,到那个时候,你可别说哥哥我没有提醒你!”

“自己要是一坨****就不要以为天下人都跟你一样!”米林实在是懒得跟米森耍嘴皮子。

米森才不管米林的嘲讽,只是继续说着:“我可告诉你,你现在就这么跟家里翻了脸,等到丁老三和米二丫两个人赶你出门,你连吃饭的地方都没有的时候,千万不要去到家里的门前要,爹和娘绝对不会管你的!你哥哥我也不会管你这种吃里扒外的白眼狼!”

米林听得犯了,一张脸拉得老长,直接说:“你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再给我废话,我就不管你了!”

米森其实心里到底是有点怕米林的,毕竟米林现在干得很好,也有点钱,可是跟原来被他随便磋磨得穷小子不一样了。人这种东西啊,怕的往往不是人,而是人身上这身皮。所以,当现在米林不耐烦起来,米森也不想继续给他添堵,便痛痛快快的说了:“家里买了十几亩的山地,你有空就带着人过来给家里的地耕了,顺便把明年的种子备下,还有你弄得那个什么稻田鱼也给家里弄起来!麻溜一点,这天气越来越冷了,趁着这几天让他们丁家把活儿给干了!”

米林一听这话,直接翻了翻白眼,然后说:“要想学种梯田,就跟别的人一样,自己道山上来学,我指定好好的教给你,要是想别的那些没用的,趁早滚蛋!”说完他也不想在跟米森废话,转身就朝着角门的方向走了过去。

那米森一件米林转身要走,怎么能干,立刻就从地上跳了起来,想要去抓米林,不过,却没有想到,他的动作快,这米林的动作他还要快,几下就闪开了,然后大步的朝着角门走了过去。

那米森一把没有抓住米林,没有站稳,一个趔趄差点没有摔倒在地上,他好不容易扶着那门口的柱子站稳了,然后就冲着米林大吼起来:“米老二,你这个白眼狼,你就这样狂得了!你给我记着,你是老米家的人,你还没有分家呢!”

这话微微让米林的脚步顿了一下,然后很快米林就又朝着角门走去,没有几步的工夫就进了门去。

随着丁家的下人将角门关上,围着看热闹的人望着气得跳脚的米森发出了哄笑声,然后便都纷纷的离开了。这回无论米森再怎么叫骂,丁家的大门都没有开过。米林没有出来,丁家人没有出来,就连米氏都没有出来看看。

眼见着天色渐渐的有些晚了,米森连午饭都没有吃,本来还想着过来打打秋风的主意看起来是绝对不可能了,米森心里暗自愤怒着,可是也不能继续呆下去。虽然说这天气还没有下雪,可是只要没有了太阳那也是冷得很,米森可没有胆子在这样的天气下面继续呆着,于是也只能骂骂咧咧的回中河村去了。

丁小桥虽然一直都在屋子里面呆着,可是她让这听墙角的人却一直都老老实实的大门边上守着呢,所以,米森说了什么话过不了多少的工夫都会原原本本的传到了这丁小桥的耳朵里面。

一开始那些不堪入耳的废话丁小桥就算听了也当做没有听到,反正也没有什么实际的用处,可是当她听见了米森对米林说得那些话之后,不由得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

莫思归是最最了解她的人,见她那副表情便已经知道了她心里担心着什么,他没有说话,只是自顾自的跟自己下着棋。

丁小桥见莫思归那么悠闲的样子,心里不由得就来气了,她也伸手拿了一颗棋胡乱的就放在了棋盘上道:“不说点什么?”

“你要听什么?”

“怎么那么贫?还不知道我想听什么?”丁小桥白了莫思归一眼。

莫思归只是笑着,然后又拿出了一颗棋子放在了棋盘上,然后说道:“虽然我不了解米家那些为人如何,不过,要是我处在他们的位置上的话,我现在会做的事情嘛,倒是只有一件。”

“什么?”

“你们丁家能打得官司,难道就不能让别人也打官司吗?”莫思归挑起了眉毛,眼底眉间望着丁小桥的都是满满的温柔。

第410章 圣旨

虽然丁小桥觉得莫思归说得这个事情实在是有点离谱,但是心里还是不免忐忑起来。倒是没有过了几日,就听到有人来敲门,门房回报说,中河村米家上知府那里递了状纸,状告米林大不孝的时候,丁小桥才算是忍不住骂起莫思归是个乌鸦嘴起来。

丁家也算是经过了不少事情了,可是当接到传唤的时候,还是忍不住一个个跟晴天霹雳一般,米氏登时就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就对着米林说:“是我这个做姐姐的没有本事,不但没有将你的日子弄好过了,还让你摊上了官司,这都是我的错啊!”

米林只能安慰着米氏:“姐,你说这些是戳我的心窝子吗?不是你拉拔我,我现在过得什么日子我都不敢想,你怎么能说这话。”

“可是,你这亲事还没有娶,就先吃了官司,以后可要怎么好啊!”米氏本来就想法多,特别是现在米林的婚事更是压在她胸口的巨石一般,现在一说官司的事儿,她首先就联想到了那亲事了。

这也难怪,就算是在现代,这个打官司在老百姓眼睛里面其实都不算是什么好事,更不要说是在古代,还是在被告的那一方了,无论这个官司能不能成,肯定都对米林以后的亲事是有很大的影响的。

就在米氏哭得呜呜咽咽的时候,一边一直没有怎么说话的曹宿生忽然就开口了:“我倒是觉得这个官司打得不见得就没有什么好处。”

这话一出口,立刻就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大家纷纷以一种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曹宿生。曹宿生显示抱歉的笑了笑:“我说话不好听,一会说了什么话,你们可不要介意哦。”

大家纷纷表示没有什么介意的,曹宿生才继续说了下去:“其实也没有什么,我始终觉得这个米家并不是什么适合继续呆下去的地方。林子既然想要干出一点什么事情,那么我觉得最好的打算就是跟米家分开。原来想着的是分家,可是林子一直没有成亲,这分家的事情确实不好提,现在既然米家自己将林子告上了知府那里,倒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就直接将林子从米家分了出来。”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全部都看着曹宿生,等着他继续的说下去,“分出去以后的好处我就不用多说了,就说这林子娶亲的事情,嫂子你也不用继续担心,会不会被米家横插一杠子了。”

这才是重点,一直以来米氏最最挂心的就是米林的婚事,现在听曹宿生这么一说,米氏一想确实也是这个道理,她不由得脸上的眼泪也收了起来,也开始勉强支持起了这个官司起来。

丁家算是在整个云通郡都是有钱的人家了,虽然没有什么大的势力,但是,这只要有钱,就有很多事情能够摆平,所以跟米家的官司打的很顺利。丁小桥冷眼旁观着,其实,这个米家整个案子并没有真的想像是他们状纸里说的那样,他们是想跟米林好好的恢复关系,享受天伦之乐,反而是想沉寂要一大笔的银子。

而丁家也想趁着这个事情将米林从米家给分出来,自然也就对于米家的这个请求没有怎么反驳,两家人不过是面子上做了不少的文章,最后的结果,就是米林一次性支付米老爹夫妇白银八百两,用作他们以后的养老的费用,而米林从此就从这米家分了出来,并且不再对于米老爹他们日后的生活负责。

虽然这个钱和米家人一开始狮子大开口要出的五千两白眼实在是差的有点远,但是对于米家人来说,有这个银子也总没有这个银子的好。更何况,如果就算是不让他们分家,也不见得米林会回来,他们现在可是管不了米林的。

既然如此,倒不如拿着这些银子踏实。

如此一来,一家要钱,一家愿意给,尽管这官司说起来十分不好听,可是结果却是大家都非常满意的。只是,这场官司之后,米家跟丁家的亲戚也算是走到了头了。

坐在桌子边上吃饭的米氏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她说:“我这几天总是在想,是不是我们家很是不好,要不然,为什么跟你大伯家也不能好好处,跟你大姑也不能好好处,现在连跟你姥爷家也不能好好处了。非要弄得大家全部都撕破了脸,做下这种地步呢?”

丁小桥看了看米氏,然后才缓缓的说:“娘,不是我们家不够好,说到底都是人心太贪了。”

米氏动了动嘴角,很想再说点别的什么,可是到底只能叹了一口气出来,丁小桥知道米氏的心里不痛快,可是这个事他们真的没有办法劝解,也只能等她自己慢慢的走出来了。

这事儿算是了了,不过,就算这事儿一直进行着,那边丁家开垦梯田的速度也没有慢下来。转眼之间,就已经进入了十一月,天终于下雪了,所有来学习梯田的人已经在十月中旬的时候都差不多回去自己的地方开垦了,趁着下雪前将这梯田都开了出来,然后大家就好攒肥,好好的养养地,只能到开春之后在去翻地了。

果然是不出米氏所料的,虽然那这一直以来都有人来给米林说亲,但是,自从这官司打了之后,便真的是没有人再来了。米氏虽然一直都知道结果,但是等到自己亲眼看见这个事情发生的时候,这个心里面难免还是有些难过起来。

这个期间,丁小桥也听说了,在他们打官司的时候,那原本是要跟米林说亲的孙秀芬知道这个事后还说了不少落井下石的酸话,心里不免庆幸,当时真是没有跟他们家结亲,要不是现在可不是自己给自己找气受吗?

当时间来到了十一月中旬的时候,有一道圣旨到了上河镇,是直接给了十里公子和孔让的。

虽然说上河镇这些年也经常能听到圣旨,可是这到底也是非常大的事情,所以老百姓们一个个的都去凑热闹了。也顾不上这里是不是在下大雪,反正等到那宣旨的官员抵达的时候,这街道上早就已经被密密麻麻的人群给挤满了。

丁小桥本来也想去凑热闹的,可是米氏看了看天色,觉得这雪会越下越大,死活不同意,最后,丁家没有出阁的三个姑娘只能老老实实的在家里呆着了。而丁五郎和曹宿生都因为有了功名,就算是没有官身,那也是必须去听圣旨的。

所以,一大早的,丁家三个没有出阁的闺女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丁五郎穿戴一新,跟着曹宿生去听圣旨了。

家里的地龙早就已经烧起来了,丁小楼他们三个人在屋子里面一边做着绣活一边聊天,一边眼巴巴的等着去听圣旨的人回来,可是死活都没有动静。

倒是三人身边伺候的丫头们一会就跑进来一趟说:“小姐小姐,外面传圣旨的官来了,好大的架势!”

“小姐小姐,那个大官已经到了皇家的庙了,少爷他们都在那边候着呢!”

“小姐小姐,那边的香案都摆好了,不过天上又开始下雪了,真是好冷啊!”

在丫头们这一趟又一趟传着的废话中,三个人也不禁开始讨论起这个圣旨的内容来,三个人讨论来讨论去,都觉得既然在皇家寺庙那里宣读圣旨,那么一定是给这个寺庙赐名的。

其实,丁小桥他们猜得倒是不错,这个圣旨中确实有关于这个寺庙起名的部分,但是,这个只是很小的一部分,而剩下的部分,真是大家谁都没有猜到的。

小厮一边给丁五郎和曹宿生拍打着身上的雪花,一边又取来了干燥温暖的棉衣伺候他们换上,而他们的话,真是让屋子里面的人惊得嘴巴都张大老大了。

“什么!马太后要到指云寺来出家!”米林是第一个叫出来的,他的两只眼睛瞪得老大,跟铜铃没有任何的区别。不过,米林只是嘴快第一个喊出来的,看看其他人跟他的反应也差不多,完全不敢相信这样的事情会发生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啊!”米氏显然已经搞不清楚了,在她的心目当中,那太后是多么尊贵的人啊,那可是皇帝的妈啊,怎么能到这穷乡僻壤的来出家呢,这都是什么事啊!“太后可是皇帝的娘啊!”

可是莫思归接下去的一句话让米氏又只能叹了一口气了:“可是她儿子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