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到底要怎么做,丁小阁将选择权交给十里公子。

小阁十里番外:第六章

“你在威胁我?”十里公子的唇角虽然带着笑,可是声音却冷得好像是寒冰一样,这样的冷,任凭谁人听到了都会忍不住打个寒颤的。

可是,丁小桥听着这样的声音为只是歪着头看着他笑靥如花,她没有惊惶,也没有闪躲,就这样直直的看着十里,她的眼睛是狭长的凤眼,并不像是丁小桥那样黑白分明的杏眼,可是这双眼睛里却好像是长了钩子一样,只是这样流光婉转,似乎就要将人所有的魂魄都要勾走了一般。

她只是低低的笑着:“是啊,我就是在威胁你呢。”

人这种东西真是奇怪,有时候吧,你对于一件事情遮遮掩掩的,倒反让人能生出无数种招数来对付,可是要是将这件事直截了当的放在台面上来,告诉你我要对付,你倒反没有了办法。

就好像是现在十里公子,面对丁小阁如此的坦率,一时之间他竟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不过,他的心里忽然就生起了一阵没有办法按下去的火焰,这样的火一直这么烧着,烧得他的胸口都有些发疼起来。那原本看起来好像遥不可及的东西,一下子就这样触手可及起来,无论是谁,都会动心的。

十里公子不是神仙,对于这样的事情自然也是不能免俗的,更何况,这件事是他早就已经渴望了许久的。现在这个东西就这样摆在自己的面前,哪怕他明明知道这是利用,这是陷阱也会毫不犹豫的跳进去的。

这就是人,这就是人性的弱点。

气氛一下子又平静下来了,声音也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两个人虽然隔得那么近,贴得那么紧,虽然他们的脸上都带着笑意,可是,这个时候两个人却好像是剑拔弩张的敌军,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谁也你不肯先退后一步。

从来都没有这样的感觉,就好像在面前有着一座没有办法攀登的高山一样,而在那高山之上绽放着一朵娇艳的花朵。现在他仿佛就站在山下,而面前的这座山却困难重重,他的心底一下子就燃起了万丈的雄心。

也许有人从来不愿意挑战,可是十里并不是这样的人。他是兴国人,血管里本来就流淌着冲动而且好战的血液,他的眼睛在这燃着昏黄灯火的屋子里面亮得好像是天边得级明星,不得不承认,这一刻,他的斗志已经高高的昂扬起来了。

如果这是一场战斗,那么他现在就已经有了必胜的决心,无论是对于那个位置,还是对于这个女人。

他是骄傲的,他是有野心的,一切敢于挑衅他的人和事他都要征服,那个国家,那些人,还有,还有面前这个不知道死活的女人。他都要一点一点的将他们征服,插上自己的旗帜。

“你刚才的赌注很有意思。”十里公子的眸子里闪烁出了兴致盎然的光彩,这种光芒中带着点阴谋的味道,他终于做出了他走进了这个房间之后第一个主动的动作,他伸出了手轻轻的捏住了丁小阁的下巴,接着唇角的笑容掠气了一种让人心神动荡的妖娆,他说:“可是,你想过这个赌注的后果没有?”

丁小阁当然明白十里公子的意思。她要他的宠爱,他当然可以给,不但可以给,还可以给将她高高的捧起来,让她如同烈火烹油,鲜花着锦,可是,这样的后果往往是死无葬身之地,特别是像丁小桥这样没有什么背景的女人,有了这样的宠爱不见得是好事,说不定还是催命的神符。

丁小阁眉眼都没有动荡,还是那样媚眼如烟,她依旧双手勾在十里的脖子上,唇边的笑容则好像沾染上了毒药一样。

“你想捧杀我?”丁小阁扬了扬眉毛,不过随后她就笑得越发的开心了:“公子,你不会这么愚蠢的做这种杀鸡取卵的事情吧。我不确认以后你会如何?不过,在你没有登上王位之前,你最好还是让我活的好好的。最好活得舒坦一点,不然的话……”

丁小阁的唇贴在他的唇边,用那低沉的只有两个人自己才能听得到的声音呢喃着:“不是我威胁你,我死了,莫思归的线就断了,只怕小桥也会记恨你的。”

十里的手不可抑制的微微的颤抖了一下。

“我还第一次看见有人那么巴之不得的将自己放在别人的手中,让人利用的。”当十里平复下了自己的情绪之后,他不知道是感慨还是叹息,忽然就冒出了这样的一句话。

丁小阁却歪了歪头,带着些审视的目光望着十里,好像在看什么稀有动物,许久之后,她才笑得有些嘲讽:“公子,你不会这么单纯吧。这个世界上,能被人利用是一件好事,至少说明你活着还有价值,可是一旦你连利用的价值都没有了,那等着你的不就是死了吗?”

十里有些愕然,这么浅显的道理,他从来没有深入的想过,不得不说,他处于这个位置其实多多少少有些敏感的,他总是害怕其他人看他的目光,也总是怕别人说自己被人利用,似乎被利用是一件挺羞耻的事情。

可是原本那么不能说出口的事情,却被丁小阁这么轻而易举的说过之后就变得理所当然了。他愣在那里,好一会儿之后才用一种他自己才能了解的目光看着丁小阁。

这个女人……不简单。

只是这么一瞬间,十里忽然就对面前的这个女人有了一种无法抑制的兴趣。他明白,这是不可取的,可是,这种好奇心却根本就没有办法湮灭。

“你,想过以后没有?”十里问。

丁小阁却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可笑的问题:“以后?想它做什么?在这个世界上,这一刻之外的时间都不属于我,我能做的就是在这一刻舒坦了,逍遥了,无悔了,哪怕下一刻就死去,也是不白我来这世间走上一遭。”

从来没有见过的洒脱,从来没有见过的张狂,从来没有见过的骄傲,这些原本似乎都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女人身上的东西,却在这一刻将这个女人的生命涂抹成了五彩斑斓的色彩。

一抹笑容慢慢的爬上了十里公子那张仿若谪仙般的面孔,最终他放声大笑起来。这种笑像是一种解脱的快意,像是一种通透后的放荡,更像是一种领悟后的不在乎。

如果说刚才的丁小阁的笑声让外面的人心中有了不同的激荡的话,那么现在十里的笑声就已经让外面的人目瞪口呆了。

饶姑姑和南姑姑彼此对看了一眼,心里的那颗大石头终于彻底的落下了。她们两人原本就充满笑意的面孔上,那温暖的笑容终于融化了眼中的忐忑的坚冰。

虽然她们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但是,此时此刻,她们的心里都是对于丁小阁充满了好感和佩服的,能在看起来是必死的棋局中转败为胜,有这样的本事的人本来就不多,而且现在听十里公子的笑声,那是何等的快意,可见,这位来自庄户的县主,可并不仅仅只是留住了人,只怕连这心也个握住了。

这样的认识让两个人越发下定了决心已定要好好的跟在丁小阁的身边辅佐,人这辈子能碰上一个这样有本事的主子不容易,跟着这样的人,才能活得更久,活得更好。

十里公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可能再也不会有别的人比他身边的这些随侍更清楚的了。他下定决心的事情,那绝对不会是随随便便能共更改的,可是这位县主,到底是用了什么样的法子让他不但改变的主意,而且是心甘情愿的改变的呢?

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就算是百思不得其解,也不妨碍这些随侍们都做出了一个慎重的决定,那就是,以后这位主可是不能得罪的。就算她看起来是出身于乡间,可是,也是万不可得罪的。

“好!好!”十里大笑着:“说得好!以后的日子!管他做什么!”就好像长久以来一直放在心头的重担终于就放下了,十里眯着眼睛看着丁小阁,那原本清明的眼睛里染上了一丝灼热:“你说活在此刻,那么此刻你要如何?”

就算丁小阁做了很多大胆的事情,可到底也是为了生死豁出去了,现在则不一样,她已经确认了自己的生命无忧,这个时候,多多少少也就有了一点不好意思,不过她并没有因此而退却。她的面颊上染上了一片绯色,看起来娇艳欲滴。

她笑了笑,唇角带着一丝游弋的妩媚,接下去,她的唇就已经贴在了十里的唇上。

作为皇子,而且是一个在别的国家作为质子的皇子,有时候这身边的事情并不能像是他心里想得那么随意。所以,他身边是有过几个女人的,不过,不管哪一个女人都没有如同眼前这个女人这样,主动和坦率。

十里微微的觉得有点受辱了。

他从来没有想过,在这种事情上,会是女人主动。顷刻之间,那属于男人的好胜心就战胜了他所有的想法,他的另外一只手猛的获住了她那细细的脖子,让她贴向了自己,而他的唇舌在那溢满了香甜的柔软中长驱直入,攻城略地。

小阁十里番外:第七章

这时候的夜晚是一刻比一刻更冷了。

院子里面的两队人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小眼的站了很久之后。十里公子身边的大太监荀千强忍着嘴里打颤的牙齿走到了饶姑姑和南姑姑的面前,满面堆笑着说:“两位姑姑,我看两位主子一时半刻也不会叫我们了,不如我们留下两个守夜的,其余人都到角屋里歇着吧,不然大家都这么熬着,万一这主子叫人,一个个都不趁手了可怎么是好?”

这荀千虽然脸上带着笑,可是因为天气太冷的缘故,脸上的肌肉都有一点僵硬了,他一边说,脸上的皮肤却都不太咧得开。

饶姑姑和南姑姑站在那里,虽然脸上依旧带着笑,其实也冷得够呛。虽然她们心里还是拿这一股劲,但是不得不承认这荀千说得是一点都没有错的,两边的人实在是没有必要继续这么顶在这里,不如先下去休息着,要是有了什么事情再出来也是方便的。

更何况,虽然现在这以荀千为首的十里公子的随侍他们已经服软,这以后大家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何必将面子弄得那么僵呢?倒不如就此互相给一个台阶下来算了。

于是饶姑姑和南姑姑互相给了一个眼色之后就笑眯眯的应承了荀千的话。

换上了两个小太监和小宫女继续守夜之后,这下面的人就全部都去休息了。饶姑姑和南姑姑走在人群的最后面,在离开院子正屋的院子之前,南姑姑的脚步顿了顿,最后再朝着那屋子里面看了一眼,身边的饶姑姑拉了她一下,两人这才离开了正院。

回到了屋子里面,这饶姑姑和南姑姑并没有各自休息,反而在一间屋子里面只是让小宫女抬上来了洗脸水和洗脚水,好好的洗洗脸,也泡泡脚暖和一下之后,就两个人都躺在了一个炕上。

虽然他们两个人一个人躺在一边,可是谁也没有敢真的睡着。今天晚上对于丁小阁是很重要的,同样,对于她们来说也是很重要的。日后她们在这十里公子的后院里的日子好过不好过,就完全看今天晚上丁小阁的表现了。

“县主啊,现在看起来,不是个一般人啊。”屋子里点着昏暗的灯光,南姑姑侧身躺在了炕上,她闭着眼睛,好半天之后才喃喃的说道。

“可不是嘛,我还以为今天真是完了,这回十里公子一定是要离开的,我们这回的脸是丢大发了,却没有想到。”饶姑姑的身上暖和了一点,脑子里却一直都在回想着两个时辰以前的事情,越想越觉得心惊肉跳。

“看来,这明天的元帕是能收得走的。”这才是南姑姑最担心的事情,今天谁人不知道十里公子来了这县主的院子,要是明天早上没有元帕的话,就不是什么得宠不得宠的事情了,只怕还会带来一些他们都控制不了的灭顶之灾。

“今天这事儿,放在别的人身上,不见得能留得下公子。”饶姑姑打了一个呵欠,虽然闭着眼睛,可是还真是不敢睡实在了。

“这也要看是谁身上,六公主身上指定不会。至于其他人身上就不太好说了。”

“你说,这县主是怎么说服这公子留下来的?”饶姑姑还是挺好奇这个事情的。

南姑姑摇摇头,“这个我猜不出来,不过,既然是我们猜不出来的事情,就不好再猜了,有时候有些事知道了太多也不见得是对我们有什么好处的。”南姑姑和饶姑姑能从十三四岁就入宫,经历了各种的风吹雨打,大小风浪,可是到了最后还能一根头发都不少的被皇帝指给丁小阁作为教养姑姑,这期间的本事,当然不仅仅是心机这一点点,更重要的是他们管得住嘴,做事谨慎。

饶姑姑又怎么不懂这个道理,她点点头:“是啊,快点睡吧,再不睡,万一真出点什么事儿,我们可是应付不过来了。”

丁小阁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她有一种几乎力竭的感觉,可是她却并不想就这样晕过去,对于她来说,面前的这个男人是向上爬的梯子,是得宠的工具,是活下去的王牌或者是敌人,却不可能是爱人。既然不是爱人,丁小阁就一点都不想在他的面前露出软弱来,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刚刚因为缺氧的脑子变得清醒了一点。

她伸出了手一把就抓住了十里那已经披散的头发,然后猛地往下面一拉,十里只觉得自己的头皮火辣辣的疼,一时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就倾倒了下去,而就在下一刻,丁小阁滚烫的唇舌就迎上了他的唇角,立刻将他即将出来的声音全部都吞没了。

而她的双腿好像是蛇一样紧紧的缠在了自己的腰肢之上,他好像整个人都被禁锢住了,那种让人几乎癫狂的快*感从尾椎顺着记住一直冲了上去,冲到了大脑里,好像就在那么一瞬间,他只觉得眼前一片亮白,脑子里也似乎空白一片。他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喉咙里面发出了低低的却不能克制的吼叫声。

而丁小阁也好不到什么地方,她只觉得自己好像从水里捞起来一样,浑身都是水淋淋的,四肢百骸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可就算是这样,她依旧不愿意服输,只是紧紧的绞着他,缠着他,让他臣服。

许久之后,十里发出了低低的笑声,丁小阁其实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不过她还是问道:“笑什么?”

十里挑了挑眉毛,翻身躺在了一边,他手臂撑起了自己的头,看着那还趴在一边的丁小阁。只见她一双凤眼眯着,皮肤上泛起了一种透骨的粉红,他伸出了另一只手,将她乌黑的头发拨到了一边,然后手指便从她的颈椎开始,顺着她的脊柱缓缓的朝着下滑动着。

触手的地方,是一片滚烫的滑腻,沾染着醉人的麝香味道。

丁小阁眯着眼睛,脸上似乎有些疲态,不过那娇红的面颊却让人有一种懒洋洋的舒适感。十里的手指在她光*裸的背脊上抚摸,她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她闭上了眼睛哼了哼鼻子,似乎睡着,却又似乎醒着。

“我记得我小时候,我的父亲送我了一匹马。”十里的声音听起来很慵懒,声音低沉,就好像从遥远的山巅传下来一样,似乎听得有点不实在。

可是,就在他说出第一个字的时候,丁小桥的三万六千个原本都已经累得要睡着的毛孔就全部都张开了,虽然她的脸上还是那一副懒洋洋似乎要睡着的样子,可是她的脑子里面已经逐渐的清醒过来了。

能让这个并不算话多的十里公子主动说起下小时候的事情,无论是什么丁小阁都不打算错过。在这样一个后宫,处处都是如履薄冰,她定然不会错过一点点对于自己有好处或者有坏处的事情。

“那时候我很小,很矮,可是我父亲送给我的那匹马就很大。我看见它的第一天,是要仰着头看它的,它就这么看着我,虽然人人都觉得马长得都是一个样子,可是我却发现了,这匹马是看不起我的。”十里公子似乎已经回忆起了那遥远的时光,他脸上的表情很温和,并没有往日的凌厉,就连那双琥珀色的眼睛上也渐渐的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水汽,迷茫了他的冷漠和疏离。

这样的迷茫让两个剑拔弩张的人在这一刻好像很贴近很平和。

丁小阁略微睁开了眼睛看向了十里,而十里这个时候的目光也正好朝着她看过来。他并没有在挪开目光,就这样紧紧的抓住丁小阁的目光,半刻都不让她离开。丁小阁原本想要躲开的,可是,在眼皮垂下来的片刻之后又抬了起来,她好不认输的看着十里。

十里那原本就迷茫的眼睛里,在这个时候似乎又软了一些,他就这样看着丁小阁,缓缓的说着:“然后我就下定决心,我一定要征服这匹马,它看不起我,我迟早有一点让它臣服在我的脚下!”

丁小阁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的动了动眉毛,原本慵懒的表情稍微的收敛了一点。她翻了个身,没有在趴在那里,而是转过身子,和十里一样的动作,撑起了头,侧着身子面对着他。

十里原本在丁小阁身上滑动的手并没有因为她的动作而收回来,反而随着她翻身便滑向了她的脖子,在顺着脖子往胸口滑了下来。

“第一天,我根本就没有爬到马背上,被摔得鼻青脸肿,第二天也是如此,一直到了第五天,我终于可以爬上马背上了,可是才刚刚上去就被摔下来,我的腿被摔断了。所有人都劝我,就连我父亲也要杀了那匹马,可是我不许,我只是养伤,等我的腿好了,我继续去,就这样,每天每天我都去驯服他,一直到三个月之后。”十里的声音低低,好听得让人想要就这样昏睡过去。

“它终于被我驯服了。”十里这么说,他的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而这个时候他的手指正好滑到了丁小阁胸口的红梅之上,然后他用力的狠狠的一捏。丁小阁只觉得自己疼的浑身的冷汗都冒了出来,不过不等她叫出来,十里一把就将她推到,倾身压了上来,狠狠的吻住了她的唇,咬住了他的舌。

在攻城略地中,他的声音传来:“丁小阁,你就像是那匹马。”

小阁十里番外:第八章

丁小阁站在镜子面前,摊开了手,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饶姑姑和南姑姑连忙拿来了袍子打算给她穿上,南姑姑道:“县主,天气冷,这才刚刚洗了澡,可要仔细,千万不能冷到了,这女人啊,最怕冷了。”

丁小阁则微微的皱着眉头,她并没有马上回答南姑姑的话,倒是对着一边的丫头说:“多点两盏灯过来。”

一边伺候的丫头们连忙就去端灯去了。她们一个个低着头,谁也不敢抬头去看那浑身****站在那一面巨大的玻璃镜子之前的丁小阁。将灯拿了过来之后,她们站在镜子两边,让那烛火照亮了这一片的位置。

丁小阁这才左右微微扭动着身体看着自己身上的各种的青紫痕迹。而饶姑姑和南姑姑则一直紧紧的盯着她的表情,想要看出她的些许情绪,可是,什么都没有,她的脸还是那么平静无波,就好像好像一池被冻结的湖水一样,冰冷而坚硬。

看了看自己的身体上的痕迹之后,她微微的抬起了自己的脖子,用手拨动着自己的下颌,仔细的打量着脖子上那一点点的已经紫红的吻痕,然后她面色不动的“啧”了一声。

虽然只是这样一声,没有任何的话,却还是让南姑姑和饶姑姑有些心惊肉跳的感觉。

好在,丁小阁还是什么都没有表示,只是转头看向她们,抬起手,让她们伺候自己将的衣服穿起来。

这边将内衣穿好之后,丁小阁这才做了下来,任凭宫女们和为自己梳洗打扮。

等到看着收拾得差不多得时候,饶姑姑挥挥手让伺候得宫女们都退后了一点,这才俯身对着丁小阁低声问:“县主,昨夜伺候了几次?”

丁小阁那双漆黑的眼珠子在眼眶里微微的朝着饶姑姑的方向转了转,然后又转向了远处,看向了镜子里面,淡淡的问:“我记得你们跟我说公子是个不喜欢颜色的,这方面也是冷淡。”

“是,奴婢打听到的是这个消息。”饶姑姑连忙点头。

“那有人问,就照这么说好了。”丁小阁从镜子边的化妆箱里面拿出了一个小小的盒子,里面是一种奇怪的东西。这个是丁小桥和她们几个姐妹原来闲着无事弄出来的,是粉,可是又像是膏子一样,只要一点点,压在皮肤上,就能遮掉上面的痕迹。丁小桥当时还给这个东西起了一个名字,叫做遮瑕膏,倒是也贴切的很。

丁小阁,伸出手将那遮瑕膏沾出了一点,然后就图在了脖子上那有着斑斑点点的痕迹上,不过揉了几下,那原本刺目的红痕,就已经被盖住了,跟周围的皮肤变得一样的颜色。

饶姑姑和南姑姑也不是第一次看见这个东西了,所以也没有觉得吃惊,只是仔细的在一边伺候着。丁小阁仔细的修饰着自己的皮肤上的痕迹,然后说:“管住着里的人的嘴,我不想我早上喝了一杯什么茶,半刻之后别的人都知道了。”

“是,县主。”饶姑姑虽然到底没有从丁小阁的嘴里知道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她也不是没有经过事的小宫女了,就从这一进屋时候那屋子里浓重的麝香味道,还有那散落一地的衣服,以及刚才收元帕的时候她扫了一眼床上的痕迹,便能知道,这昨天晚上一定是一场鏖战,只怕是不下三次。

而心里有了这个底的饶姑姑自然是不能让小宫女们来收这床。这六公主才一晚上不过得了一次,这位主子一晚上便能折腾成这样,这传出去不是打公主的脸吗?就算现在公主已经嫁人了,皇帝不能管这女儿女婿屋子里面的事情,可是要是让皇帝知道到底也是一件下不了台的事情。

于是自己就和南姑姑两个人收了被褥这才让人换上了干净的。

饶姑姑和南姑姑两个人一边自己心里想着昨天晚上的事情,一边越发小心仔细的伺候丁小阁了。面前的这个女人实在是太不简单了。

昨天晚上的那个架势,无论是谁看见都知道是已经闹僵了,在那样的情况之下,能将这十里公子留下来就已属不易了。本来饶姑姑想着,按照十里公子那冷心冷清的人,在这房*事上也不是很热衷,就算昨天晚上留下来,最多也是敷衍一下县主,破了身子就算了。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位主到底用了什么样的手段,使了什么样的办法,让十里公子不但昨天晚上留下来了,而且如此纵情,那早上看到的情景,就算是她们这样的人,其实也有些面红耳赤的。

越是这么琢磨着,就越是觉得面前这位主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便越是存了忠心,想着以后更要好好的伺候,千万不要出了什么事情才好。

元帕收了上去,按规矩是给长辈看的,可是十里公子并没有什么长辈,所以这元帕收了上去之后直接就给了六公主。

六公主今年不过才十五岁,平时不是很受宠,生母早逝,养母在皇帝的后宫中又是个规矩的,所以,她的人也并不是一个强势的人,特别是这才刚刚经了人事,这就要看丈夫妾室的元帕,这心里面登时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当收元帕的嬷嬷将丁小阁的元帕捧到了六公主的面前的时候,虽然她努力让自己镇定的,可是她颤动的手指还是泄露了心里面的难过。她不过朝着那元帕上看了一眼,就连忙让人送了下去,然后,就掏出了手帕按了按眼角。

她贴身的嬷嬷连忙劝道:“公主何必伤心,那边的丁氏不过是个妾室,就是一个玩意儿,不用往心里面去。”

六公主擦了擦眼泪,嗓子微微有些沙哑:“嬷嬷,去打听的人回来了吗?昨天晚上公子……”六公主的脸皮薄,就算是已经自己经过了这事,也不好意思直接说出来,那要说的话在嘴里面饶了几圈,到底没有直截了当的说出来。

好在那崔嬷嬷是跟在六公主身边多年的了,哪里还有不知道她心思的意思,连忙就凑到她耳边说:“这还真是个大笑话,昨天晚上公子原本是连盖头都不想掀开的,还不是那丁氏又哭又闹的留住了公子,这才勉强有了这东西。”说着那崔嬷嬷朝着已经送走的元帕呶了呶嘴。

六公主听了这话倒是奇怪:“为什么连盖头都不掀开?”

这崔嬷嬷也是个包打听,连忙就将这打听来的丁小阁李代桃僵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才笑道:“公主,这个公子点名要纳的丁氏可不是这个丁氏,你实在不用放在心上。”

六公主听到这里不由心里放心了一些,然后又想起了刚才她的问题,又问了一次,崔嬷嬷伸出手比了一个一次的手势,笑眯眯的说道:“就是破了个身,没有别的,公主放心吧。”

六公主这才放下心来,脸上透出了舒心的笑容来,只是在心底里面有一句话,是六公主连这崔嬷嬷也没有说出来的。那公子对于她也不过只是破了个身……

虽然六公主对于丁小阁这个妾室心里很是介意,但是,她毕竟是公主,从小受到的教育和环境让她就算心里面不舒服也没表现得落落大方,并且赐给了丁小阁不少的东西。

但是相比较起六公主来,其他的五个妾室的眼神就没有那么友好了。

毕竟丁小阁无论是身份和背景在六个妾室中都是最低的,可是她却是妾室中第二个承宠的,这么打眼的事情怎么可能会让这些原本都是大家闺秀的贵族小姐们不愤怒的,所以在跟丁小阁说话的时候虽然好像亲亲热热,不过各个都是夹枪带棒。

南姑姑和饶姑姑跟在丁小阁的身后,对于这种架势虽然脸上没有表现出来什么,可是心里就没有一个人不担心的。

丁小阁的成长环境和这些人都不一样,所以,在两位姑姑的心里到底还是担心丁小阁的,害怕她沉不住气,害怕她直接就跟这些小姐对起来。

可是,让人没有想到的是,丁小阁从头到尾都表现的很单纯,甚至有些蠢,对于这所有的嘲讽和愚弄似乎都没有听懂的样子,甚至还不动声色的回了几句,倒反把这几个妾室弄得很是没趣。

等到这给六公主请安完了之后,丁小阁回到了自己的院子,才刚刚躺下,饶姑姑就说:“县主今天做得极好,今后遇见这样的事情也不可跟她们直接对上。”

丁小阁却抬眼看了饶姑姑一眼,唇边带着似笑非笑的诡异表情:“跟她们对上?啧!”

这一声“啧”跟早上她看自己脖子的发出的声音很是相像,虽然早上已经听过了一次,不过现在在听到两位姑姑还是忍不住有点心惊肉跳的感觉。

“县主的意思是?”南姑姑轻轻的拉着一下饶姑姑的胳膊,然后才低声问道。

“不过是一群长在后院女人手里面的小姐,最多就是手段脏一点,心黑一点,到底眼界也就那么一点,争来争去也不过是为了一个男人罢了。”丁小阁从一边端起了一碗四物汤,凑到了唇边,抿了一口,淡然的好像事不关己一样。

小阁十里番外:第九章

丁小阁对于这十里公子后院的女人是并不在意的。其中最重要的原因是她并不将希望放在这个男人的身上。自小命运多舛的她就明白一个道理,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将希望寄托在自己的身上才不至于会失望。

而别人?

丁小阁用茶盖子轻轻的刮了一下手中的茶碗上漂浮的茶叶沫子,这是上好的六安瓜片,喝一口舌下生津。盖上了盖子,放在了一边,伸手就接过了南姑姑给她递过来的手炉,那略略有些烫的温度从手炉壁上透了过来,让她感觉到一种难以描述的舒服。

她歪靠在了炕头上,饶姑姑立刻上前给她将腿上的小被子拢了一下,笑眯眯的问道:“侧妃,公子身边的荀千过来递话了,说是公子晚上过来,看看要不要小厨房准备些什么?”

丁小阁微微的皱了皱眉毛,用手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背部,昨天晚上折腾得太狠了,让她得腰背有点受不了了。

不都说这十里在这男女之事上淡的很吗?怎么她是一点都觉察不出来,自从那夜过了之后,他进后院的日子倒是不算多,十天内也就是有个两三次吧,除了初一一定歇在六公主的房内,其他的时候倒是都进了自己的屋子。

而他只要每次过来,自己这天晚上就别想好好睡觉,不折腾到下半夜那就别想好过的。

饶姑姑看她这个动作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立刻就给边上的一个小宫女递了个颜色,便立刻有个小宫女爬上了炕,跪在了她的身后开始轻轻的给她捶背。这宫里面的宫女多多少少都学会一些按摩,那力道和穴位都拿捏的很准,这敲打在身上说不出的痛快。

南姑姑说:“这样的疼,侧妃得受着。”

丁小阁不动声色的哼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接着叹了一口气说:“让小厨房随便弄一点东西吧,这看样子是不过年就要启程了,还讲究那么多做什么。”

“侧妃,这食不厌精啊。”南姑姑总觉得这丁小阁很是不将十里公子放在眼睛里,对待他也是颇有些敷衍,虽然这是主子自己不好怎么说,可是到底还是想要提醒一下,这后宅的女人,哪一个不是将所有的幸福和指望都放在这男人身上的?

现在十里公子对侧妃正是娇宠的时候,可千万不能恃宠而骄,让十里公子厌弃了,那才是真正的得不偿失。

丁小阁自然是明白南姑姑是什么意思的,她弯了弯嘴角没有马上说话,心里不免冷笑起来。这就是南姑姑和饶姑姑的不同之处,南姑姑总是让自己依附在男人身上,而饶姑姑则看的更是明白,虽然她琢磨不透自己的意思,可却也不会出什么馊主意。

她又想到了自己的位置,侧妃……

啧啧,他们难道真的以为这个名号是从天而降的嘛?如果不是那一夜,如果不是自己亮出了底牌,他们真的以为,这个侧妃的封号最后还能落在自己的头上吗?真真的幼稚。

所以说啊,女人千万不要将希望都放在了男人的身上,倒不如好好的谋算自己身上的有的,才能保得自己将来万事无忧。

吃饭得时候,十里是从来不说话得,丁小阁虽然原来在家里的时候很喜欢跟姐妹们一起叽叽喳喳,但是现在也是遵守着十里的规矩,从来不吭声。

今天的菜色是丁小桥特地给丁小阁准备的川菜菜谱里面的菜色,主菜是水煮鱼,配菜是回锅肉和凉拌三丝,菌子野鸽子汤,素炒茭白,还有四碟小菜和四碟子小点心。

虽然都是家常菜色,可是,却是丁小阁的心头之好,她原来在家的时候时常吃这些,而南姑姑却并不是赞同的,总觉得这些吃食实在是太粗糙了一些。配不得自己现在的身份,不过丁小阁却并不管她。

这人生在世已经够苦难了,如果连自己的这张嘴还是要继续的受罪的话,那这日子还能过下去吗?所以,在吃食上,丁小阁从来不屈就自己,她向来是喜欢吃什么就吃什么。

而十里也是极喜欢丁小阁这里的菜色的。

虽然他早就已经练就了一副波澜不惊的本事,可是,在吃饭这一点上,他多多少少还是不太愿意将就。他有很长时间是在上河镇度过的,也经常跟丁家打交道,这对于丁家的菜色也是极为的熟悉的。

口味上确实略微有些刺激,可是却是十里很喜欢的,人生本来就已经够隐忍的了,若是连这些口味上还要寡淡,也真是过不下去了。

不过,就算他喜欢这里的饭菜,他也并没有表现出来,毕竟上位者,若是让人摸清楚自己的喜好并不是一件好事。

他用筷子在那红艳艳的油汤里面捞出了一块去了刺的鱼肉放进了碗里,就着那经营的白米饭就扒拉进了嘴里,那刺激的红色看的一点都沾不得辣椒的南姑姑饶姑姑还有荀千心惊肉跳的。

他将口中的这口饭咽下去之后,就对丁小阁说:“十天之后就走了,你准备……”他刚想说什么,抬眼就看见这屋子里大部分的装饰都已经不在了,不由得奇怪道:“你这屋子里面的东西怎么都没有了,看得空荡荡的!”

丁小阁连眼睛都没有抬一下,继续吃着那麻辣的水煮鱼,只觉得过瘾极了,她淡淡的回答道:“卖了。”

这个回答真是让十里张着嘴半天都不知道怎么接下去了,好一会儿之后,他的脸色古怪,声音中戴着几分不可置信的颤抖说:“你卖了!?”

“怎么?心疼了?”丁小阁抬起了眼睛瞟了十里一眼,半点都没有在意。

丁小阁平日里跟十里在私下说话,是从来没有什么恭敬的,反正自己的心思他知道,他打着什么主意自己也明白,说起来他们是夫妻,可是说到底也不过是一对合作者。

丁小阁向来对于自己的定位很清楚,既然她跟十里是合作者,那么他们就是平等的。平等的两个人说话的时候自然就没有那么多虚头巴脑的客套,大家不如直来直往的干脆利落。

“你很缺钱?”十里公子想了半天,才最终问了一句一直在心里面盘旋的话,这个话其实说起来挺伤人的,不过确实也是十里心里面想着的问题。丁小阁的出身不好,丁家就算在平城算是个富户,可是放在全国来根本就算不得什么,这样的家庭嫁出来的女儿,就算有皇帝的填补,想来也不会太有钱。

说了这句话之后,十里公子觉得自己有点伤人,于是连忙又说:“我的意思是,你要是没钱的话,就只管跟我说,我这里还有钱,你没有必要将自己弄得这么……”

不能十里公子的话说话,丁小阁就冷下了一下,她放下了筷子,伸手端起了一边的汤碗,一边用那白玉的勺子轻轻的搅动着碗里面的汤,一边接过十里的话头说:“寒酸是吧?”

十里没有吭声,虽然他没有说话,但是他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他觉得这个概括还是很准确的。

丁小阁米眯着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十里问:“公子的私库加起来有多少钱?”

十里对于这个问题微微有点谨慎,他看了看丁小阁,也没有给准数,“我没多少钱,不过几十万。”

丁小阁呵呵的笑了笑,也没有追问,反而说:“你觉得我现在将所有的东西都卖了,是因为没钱?”她不等十里的回答,只是冷笑道:“你以为我真是没有见识到这个地步?身为你的侧妃还要靠变卖东西过日子?我就算是乡下人,也没有寒酸到这个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