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全都装满了货物,几个短衣打扮的年轻男子正恭敬地站在马车旁边。

看对方的身姿,就知道他们是练家子。

杜彦霖心里又感叹几句,到底是从京城里来的人,这身气势就不是寻常人能比的。

他恋恋不舍地上了马车离开了叶家。

他走了之后,平西王府领头的人,就进屋见到了叶子衿。

“小人见过越清王和王妃。”来人在容峘面前,半点儿也不敢大意,态度显得十分恭敬。

“你家郡主有没有带书信过来?”叶子衿问。

“有,书信就在小人身上。”侍卫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了叶子衿。

叶子衿兴高采烈接过来看了起来,可是随着她看得内容越多,她脸上的笑容也越变得冷起来,最后就变成了冷笑。

“呵呵。”她扭头看着容峘给出了意味深长的两个字。

容峘心头滑过不妙的感觉,该不会是玲珑那丫头在信上说了他什么坏话吧?想到这儿,他杀气腾腾的目光顿时落在了侍卫身上。

容峘被人称为活阎王,可见他的厉害之处。这会儿,他用杀人般的眼神盯着侍卫,侍卫吓得差点儿直接掉头就跑。

可惜,他不敢跑。他不仅不能跑,而且还要挺直站着,好等会儿弄清楚他是怎么得罪了越清王,也好回京的路上变得安稳一些。

他可不想出来一趟,就客死他乡。

“除去信,那丫头还有什么要你转告的?”叶子衿慢悠悠地将看完的信折起来,然后揣进了怀里。

容峘的眼神顿时若有若无地落在了她的胸口处。

叶子衿心里冒火,根本不爱搭理他,她的目光还是落在了侍卫身上。

摇光和玉衡也没有看到信上写了什么,不过以她们对叶子衿的了解,她们大概也能猜到,李玲珑肯定在信上透露出了什么,而且事情一定是关于越清王的。

几个丫头也不敢乱开口,只是时不时地同情的看了容峘一眼。

容峘的脸色没变,甚至为了讨好叶子衿,他甚至笑得更加温雅。

“郡主说,叶家村这边所有的商品在京城里全都脱销了,希望王妃能在过年之前,再派人送去一批。其次,她还希望王妃能分外给她多做些别样的小零食带上,特别是糖果不能少。”侍卫像鹦鹉学舌一般,将李玲珑说的话,全都照搬过来。

“行,你们暂时留下几天吧。我家房子小了一些,住不下。你们暂时就住在王爷的庄子里吧。三天后,我会将礼物准备好,让你们带回去。”叶子衿不紧不慢将他们安排好。

容峘见她脸上虽然带着笑,但笑容分明不及眼底。而且他还听出叶子衿说话的时候,分明就是咬着牙挤出来的。

该死的李玲珑到底在信上说了什么?

如果李玲珑在这儿的话,容峘真想揍死那坏丫头。

平西王府过来的人,也不是蠢人,领头的护卫见叶子衿语气不对,越清王的眼神更带着阴沉,立刻抱拳给叶子衿行了礼,“多谢王妃,小人这就领着兄弟们过去。不过马上就要过年,临行的时候,郡主再三吩咐小人,一定要赶在年前回去,所以还请王妃多多包涵。”

“不会耽搁你们的时间。”叶子衿淡笑回答。“因为你们走得近,所以还有一些年货,你们可能赶不上带走。等年后庄子里送货去京城,我会让人再带过去。”

“多谢王妃,小人一定将王妃的话带给郡主。”护卫见她为人爽快,终于松了一口气。

“玲珑那丫头居然没有偷偷溜出来,倒是难得。”等护卫走了以后,容峘见叶子衿连个眼神都不给他,于是干脆笑眯眯的主动找话和叶子衿聊。

叶子衿冷笑瞥了他一眼,然后用诡异的眼神将他上上下下扫了一眼,眼神还特意在他的敏感部位停留了一会儿,接着站起来掉头就走,“王爷还是好好养着,否则的话,等来年力不从心可是要闹大笑话的。”

这话带着调戏,还没头没尾。

容峘听了,脸都变绿了。这丫头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要是不放心的话,我们先成亲,等你及笄了再圆房。”他笑眯眯地看着叶子衿开玩笑。

叶子衿却根本不是和他在开玩笑,她讥讽完容峘之后,听都没有听容峘说什么,就站起来出去了。

容峘见她怒火正旺,也不敢太缠着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出门去。

“京城里这些天可有什么异常的消息传出来?”叶子衿一出门,容峘就再也控住不住内心的怒火,直接审问起外面的几个侍卫。

“回禀王爷,京城最近并没有特殊的消息传递回来。”天枢恭敬地回答。

容峘眼神微冷,沉默不语。哼,叶子衿是接到了李玲珑的信以后才发怒,如果不是京城里出了什么大事,她能那么生气?一群无用的东西!

“属下这就再去查看是否新的信传递过来。”开阳最机灵,他一见容峘脸色不对劲,立刻想到了逃避的借口。

“如果查不出来,你们全都去领板子。”容峘发狠,将所有的怒火全都算在了天机等人身上。

天机几个听了,得了,谁也甭跑,大家赶紧去查查怎么回事吧。

容峘发泄一通以后,站起来过去找叶良禄。

在追妻的道路上,他无师自通。

他发觉叶子衿在叶良禄和马氏面前总是不自觉流露出孩子气,要是叶良禄能帮着他在叶子衿面前多说几句好话的话,或许叶子衿的脾气就没了。

抱着这样的目的,他慢悠悠地来到了后面的作坊内。

叶良禄在作坊里正忙得不可开交。虽然说家里的生活逐渐变好,家里还多了不少的下人。但叶良禄到底是乡下的汉子,从小勤快惯了,让他享福什么事都不做的话,他还真的做不到。

每个作坊都有管事在,肯定轮不到他做苦力。他干脆到处走走,哪个作坊需要用人,他就会过去搭把手。

别看都是小事,叶良禄忙起来,根本就闲不住。

容峘到了作坊内,就显得像个大爷似的。他是王爷,从小就锦衣玉食,作坊里的事情,他一个也帮不上忙。当然,他也不会主动过去帮忙。

可是他是过来找叶良禄帮忙的,肯定不能只站在一旁发呆。于是,作坊里出现了有趣的一幕。

“越清王是不是有事?”叶苏协偷偷问木头。

“他是王爷,能有啥事?”木头瞪了他一眼,“别瞎想,赶紧赶活去。苏心他们出去买猪买鸡鸭去了,明日还不知道忙成啥样了。咱们将手里的活做出来,明日说不定就要过去帮忙。”

“我瞧着也不对劲。”又有两个年轻的村民凑到木头面前,“王爷已经围着叶二叔老半天了。”

“看王爷的模样,分明就是对叶二叔有所求。”

“你们一个个是不是闲的蛋疼?”木头发火。

叶苏协和两个年轻人笑着赶紧去备料了。

而事实上,叶良禄一开始的时候,忙得根本没有注意到容峘的不对劲。

等叶良禄发觉的时候,容峘已经围着他转了半个多时辰了。

“王爷有事找我?”虽然说是老丈人,叶良禄骨子里还是挺敬畏容峘的,他根本就不敢在容峘面前摆老丈人的谱。

“李玲珑给叶子衿捎来一封信,信中也不知说了什么,子衿很生气,希望伯父能好好劝劝子衿。”容峘一个字不提,他自己心中的猜想,只是告诉叶良禄,叶子衿生气的初步原因。

“啥事,生那么大的气?”叶良禄吃惊地问。

也不怪他惊讶,以他对容峘的了解,要是容峘能劝住叶子衿,容峘肯定不会过来找他围着他转。

“不知。”容峘淡笑回答。

他很无辜,非常无辜,特别无辜。而事实上,他的确无辜,他现在都不知道叶子衿生的是哪门子的气。

“行,等晚上回去时,我劝劝她。”叶良禄愣了一下,随即又痛快得答应了容峘。

容峘目的达到,淡笑着和他说了几句,就带着几个属下走了。

他一走,在作坊里干活的人,个个才将心落回去了。

晚上吃晚饭的时候,一家人又聚到了一起。

“收获怎么样?”叶子衿看到叶苏离和叶苏凉全都是风尘仆仆的模样,笑着问。

“有我出马,收获还能差?”钱多串摆出一副求表扬的嘚瑟模样。

“没有你,难不成二哥就买不到猪呢?”叶子楣冷笑着白了他一眼,开始打击他。

“这一次别说,还真亏了胖子。”关键时刻,叶苏凉救场,“猪场里二百头的肥猪,全都愿意送过来,价格也很合理。胖子还顺便领着我去了一个养鸡大户人家,明日人家也会将鸡送过来。”

“听到了没有,我可没有吹牛。”钱多串再一次得意起来。

“行,你行。来,胖子,多吃一些。就猜到你们不会空手而归,所以这一桌菜可是我亲自下厨做出来犒劳你们的。”叶子衿笑呵呵地说,她一边说,一边顺手为胖子夹了大鸡腿、蒜蓉虾

看得出,叶子衿是真的高兴,一转眼,胖子和叶苏凉的碗中就堆满了菜。“嫂子,大哥归你了哈。”

陶杏儿脸色一红,笑着也为叶苏离夹了菜。

容峘就坐在叶子衿的身边,叶子衿却连个菜叶都没有给他。

容峘脸上挂着淡笑,眼神却不时扫过叶良禄。

叶良禄马上想起下午容峘对他说的话,于是叶良禄开口,“子衿呀,容峘就坐在你边上,你别忘了王爷。”

“忘不了。”叶子衿早就主意到容峘的小动作,她冷笑着将猪腰花夹了一块给容峘,“王爷多吃点好好补补,省得太后将美人送过来后,王爷力不从心惹人笑话。”

第178章 闹矛盾

她平淡的话如惊雷在人群中炸响,屋子里所有人的目光顿时全落在了容峘的身上。

马氏的目光有痛苦,也有对容峘无声的指责。叶良禄看着容峘的目光则是充满严肃,而叶苏离和叶苏凉的目光则显得很不善,算得上是杀气腾腾。

叶子楣用不屑的目光毫不避讳狠狠地瞪了容峘一眼,估计八成是将容峘算在了负心汉一列中。陶杏儿,有些不知所措,她一会儿心疼地看看叶子衿,一会儿皱着眉头瞥了容峘一眼。

至于胖子最搞笑,他的眼神之中完全表现出了幸灾乐祸,叶子楣看到他的眼神后,气得又狠狠地瞪了胖子一眼。

钱多串被她一瞪,吓得连忙解释,“不是我,我什么都没说。越清王虽然说辜负了子衿的一番深情,但我也能理解,他毕竟是个男人嘛。”

这话怎么也像巴结容峘一般,这一次不仅叶子楣看他不顺眼,就是叶良禄几个也气呼呼地瞪了钱多串一眼。

钱多串一看,糟糕,要惹了众怒,他赶紧讪笑着对叶家人解释一番,“我是说越清王对不住子衿,是不对的。他即便有什么难隐之言,也应该早点儿和子衿姑娘说清楚,对伯父伯母早点儿解释,大家都是自己人,说不准早点儿说出来,大伙儿也能想到什么好的法子不是?”

“不说话没有人将你当哑巴。”叶子楣大怒,“子衿,刚刚你就当喂狗了。”

这话胖子不爱听,泥人还有三分性子了。他很生气,一生气,他就想开口反击。

叶子楣冷笑瞪着他等着他开口。

“胖子,这儿没有你的事情。”叶子衿没有给胖子反诘的机会,她笑眯眯的拦着钱多串,“你要是以后不想进叶家的大门,就尽管开口。”

胖子一听,得了,厨神既然开口,他还是老实一些吧。

他可不想因为一个越清王,就被叶家人彻底列为往来户。

“你不像某些人,明明心里惦记着一群姐姐妹妹,却装作一副纯情的模样来骗小姑娘。”叶子衿乐呵呵地继续说。

钱多串瞥了容峘一眼后,偷瞄到容峘脸色不虞之后,他艰难地呵呵笑了两声之后,果断地低头继续吃饭。

叶子楣见他这副熊样,气得心肝又痛了好一会儿。

叶子衿也不待见钱多串的怂样,她继续逮着钱多串指桑骂槐,“胖子,像你这样敢于直言的男人真的太少了,你愿意为钱家开枝散叶,死而后已,这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精神,真心值得某些人学习。某些人,嘴里说得好听,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实际上,背地里却是做着男盗女娼的龌龊事,我告诉你说,这种人其实才是真的老太太靠着墙角喝稀饭了。”

“啥意思?”她说的最后一句,钱多串没听懂,叶良禄他们同样也没有听懂。

容峘也直愣愣地盯着她,不过这货不是在想叶子衿说了什么,而是他觉得叶子衿的嘴唇红艳艳,一张一合看着特别有诱惑。

最近他见怪了叶子衿笑眯眯的菩萨模样,猛的再一次见到叶子衿冷嘲热讽的模样,反倒是觉得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老太太靠着墙角喝稀饭——卑鄙(背壁)下流无耻(无齿)呗。”叶子衿冷笑着说完。

站在门外偷听的天机等人听完她的解释,真想进屋当着叶子衿的面,给她竖起大拇指。天啦,王妃骂人半个脏字都不带,他们服了。

当然,他们在佩服叶子衿有此特殊“能力”的时候,又深深地同情起了容峘。王妃伶牙俐齿,以后有的王爷受的了。

钱多串听了却噗嗤笑出声,“哈哈哈,叶子衿。”

他笑得响亮,叶家人却笑不出来。

“子衿,没影的事情,你别瞎猜想。”马氏看了容峘一眼,有心想说容峘几句。可接着她又意识到容峘的身份根本不容她质疑,于是她只能转而去安慰叶子衿。

“你娘说得对。”叶良禄心烦意乱,叶子衿是他的闺女,虽然说叶家的门庭不够高,但自家的女儿好歹也是他们夫妻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哪里舍得看到叶子衿难过?当然,他和马氏一样,也意识到他不能像普通老丈人一样去揍容峘一顿,只能憋屈地去安慰自己闺女。

“爹、娘,你们就当我瞎说得了。”本来夫妻两个只是干巴巴地想去安慰叶子衿几句,还想到叶子衿今天特别乖巧。

马氏和叶良禄见她没事人一样捧着饭碗吃起饭来,夫妻两个顿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

“子衿,你还吃得下去?”叶苏凉火大。

“难不成二哥还想我绝食?”叶子衿捧着饭碗扭头看着叶苏凉。

“常言说,好聚好散。为了别人亏了自己的身体,是傻子才干的事情。”钱多串在一旁很坚定地向着叶子衿,“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吃的这么多,怎么没有撑死你?”叶子楣生气。

陶杏儿叹口气,她见叶子衿饭碗里的饭快要巴拉光了,主动伸出手,“子衿,我给你再盛一碗。”

“不用。”叶子衿摆摆手,“我不饿,我在和大家开玩笑了。你们继续吃,我去厨房做些东西,好赶上时间让平西王府的人带回去。”

开玩笑?满屋子里人都不相信。要是开玩笑,叶子衿不会费力气说这么多,而且看她的态度,根本也不像是在说笑。

“王爷,这一盘猪腰都是为你准备的。常言说,吃哪补哪,这玩意最补肾,也是最适合王爷吃的饭菜。以后每一餐,我一定让人顿顿都备上。”叶子衿站起来,准备走又停下来,顺手又夹了一块腰花放在容峘的碗中。

“吃醋呢?”容峘淡笑着将腰花吃下去。

“呵呵,王爷想多了。”叶子衿冷笑,拔腿就走。

“王爷的身份尊贵,即便身边有几个侧妃,也在情理之中。但子衿的个性十分要强,她说过的话从来不会假,不知王爷曾经说过的话,还能算数?”叶子衿一离开花厅,叶苏凉立刻不客气地冲着容峘发难。

马氏和叶良禄虽然觉得叶苏凉太冒失了一些,不过他们想到叶子衿,又慢慢地闭上了嘴巴。

“玲珑的书信是让平西王府送礼的人带过来的,我并没有看到书信。所以那丫头在书信之中到底说了什么,我并不清楚。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不仅子衿重承诺,我,同样也是。凡是说过的话,绝对不会更改。”容峘一边回答,一边慢条斯理地将碗中的饭吃完了。

他放下饭碗,又淡淡地扫了胖子一眼。

钱多串顿时打了一个寒战,他就是一个吃瓜群众,该死的越清王看着他干什么。

容峘对钱多串刚才的挑唆十分在意,也十分不满,他冷冷地看着胖子开口,“有些人习以为是,他自己喜欢当种马,喜欢美人环绕,总以为别人和他一样。可惜天下的男人其实并不是和他一眼,我一直羡慕伯父伯母一世一双人的恩爱,也羡慕大哥和大嫂琴瑟和谐的相濡以沐。以后,越清王府只会有子衿一个女主人,伯父伯母自可放心。”

叶良禄和马氏听了,心里又惊又喜。可以说,容峘今日说这番话,其实就是在解释和他们听。想到刚刚对容峘的不满,马氏和叶良禄都有些不好意思。

叶苏离憨厚却最不好糊弄,别以为容峘刚刚的话小小的拍了他和父母的马屁,事情就那么了了。

叶苏离了解子衿,如果不是接到消息,叶子衿绝对不会那样阴阳怪气地挤兑容峘。

他虽然没有看到李玲珑送来的书信,但叶苏离十分相信叶子衿为人,他可以确定,八成京城里真的会送什么美人到定州城来。

“王府里只有子衿一个女主人,王爷别的院子呢?”他不怕死地盯着容峘问。

叶苏离一开口,叶苏凉也反应过来,“对对,或者有女人不计名分围绕在你身边呢?”

“就是,根本就是在想糊弄。”钱多串正被容峘打击得体无完肤,他第一次怀疑他一直坚持的目标是否正确,被叶苏凉兄弟两个一提醒,他又复活,整个人如打了鸡血一般激动起来。

“我的身边连贴身用的人都是男人,以后除去子衿,一切习惯都不会改变。”容峘淡淡地扫了钱多串一眼后,很认真地看着马氏和叶良禄说。

“好,好。”马氏激动的眼泪都下来了,叶良禄和叶苏离、叶苏凉也松了一口气。

陶杏儿高兴地冲着叶子楣挤挤眼。

叶子楣则狠狠地瞪了钱多串一眼。

说来说去,怎么他又成了唯一的坏人?

容峘说完以后,慢悠悠地出了花厅。

“我觉得他说的不完全可信。”等看不到容峘的身影,钱多串开始挑唆。

“哼,他再不可信,比起你强得多。最起码,越清王还在这么多人面前申明,他这一辈子只会娶子衿一人。不像有些人,成天将开枝散叶挂在嘴边,照着我说,什么为了家族,根本就是花心流氓下三滥的货。”叶子楣狠狠地将碗放下,“爹娘,我吃饱了。”

“才吃了几口,碗里还有饭,咋就饱了?”马氏被她搞出的大动静吓了一跳。

“看到某些人,发腻吃不下。”叶子楣回答完,气呼呼地回答。

“我不是挑唆,你们听我说。”钱多串见她发怒,缩着脖子小心翼翼地开口。

“胖子,你就不能少说几句。”叶苏凉也瞪了他一眼。

“我是为子衿好。”钱多串解释,“当然也是为了越清王好。”

叶家人集体瞪着他,根本就没有人相信他的话。论起厉害,还有人能比得上容峘厉害吗?

答案肯定是否定。

“我说的是真心话。”钱多串见没有相信他,急得差点儿跳起来。

“行,你说。”叶苏离不耐烦地催他。

“不是我想打击你们哈,你们想,即便越清王下了狠心,身边以后只要子衿一个人。他厉害,可是还有人比他更厉害呀,别忘记了,子衿接到的信是李玲珑让人捎过来的,可信度要高得多,否则的话,以子衿那聪明劲,她能和越清王闹别扭?”钱多串是个直性子,叶家人越是不相信他,他越是想解释清楚。

“你的意思?”叶苏凉迟疑地看着他问。

“很简单。八成是京城里那位或者是后宫几位权高位重的娘娘,打着关爱王爷的大旗,打算送几位美人到定州来。”钱多串如小神棍一般托着下巴猜想,“要是我猜得没错的话,子衿以后就惨了。”

“钱公子说的也不是没有一点儿道理。”陶杏儿脸色凝重起来,“要是如钱公子所说,王爷也不能抗旨,子衿即便不高兴,到时候也没有半点儿办法。”

“要是我年纪再小一些,去考个举人回来就好了。”叶苏凉无比后悔,要是叶家的门庭再大一些,也不至于让人这样瞧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