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时候都要考虑到下人,怕也就是夏家了,段梓易并不反感夏丛在他人眼中的妇人之仁,反而觉得和这样的人相交踏实。

“我去让人看看能不能将郭宅对面那一片买下来,住得近些也有个照应。”

“要是这样自然再好不过了,只是怕是不好办。”

“总要试过才知道。”

夏含秋看两人说完了才插话道:“大舅,我和念儿的存在已经不是秘密了,其他事也无需要再藏着揶着,其他人可以等到九月再过来,外祖父和外祖母却不用如此,正好早些过来给小舅忙活,您觉得呢?”

“我也是这么打算的,这次来也是先打个前站,免得他们两老突然过来却连个合适的住处都没有。”

“不能住这里吗?”

“这里做客可以,但是这里毕竟是郭宅,总归不太合适。”

是担心他们姐弟心里不舒服吧,夏含秋没有再坚持,“小舅那里也差不多能住人了。”

“恩,我还得去和伏家的人说一声,那边的屋子一直是伏家小姐在布置吧,总要让她知道以后公婆会住过来,再去对面时不会被吓着。”

三人又商量了一些细枝末节,还是夏含秋看大舅满脸疲惫才拦了下来,将人送回屋去歇息。

雨势渐渐大了,微风吹来有点冷。

两人走在抄手游廊内,段梓易换到秋儿的右手边,那是风吹来的方向。

夏含秋看他一眼,眼里心里都是笑。

“大舅的打算,出乎我预料。”

“大舅是聪明人。”段梓易觉得自己之前有点小看夏丛了,“澄阳是夏家的根基所在,但是澄阳毕竟只是一个县,被夏家经营多年下来已经没有多少发展的空间,现在有机会将夏家搬来会亭,夏家但凡看得远点的人都未必不会心动,另外,夏家在澄阳太起眼,一旦起乱子,夏家会是最先遭殃的,可若是到了会亭就不一样了,这里有名的大贵族就有好几家,比如伏夫人的娘家何家,比如伏城主所代表的伏家旁枝…莫说夏家是白身,就算真是贵族,放到会亭城里也不算什么了,就算会亭出了乱子,夏家也不会被盯上。”

“会亭城不会乱,但是…”但是变故依旧会有,只是相比于天下十国的任何一个地方来说,会亭都算是经历战火最少的,得益于会亭城有个好城主。

“换之,伏城主是个好人,会亭城受益于他。”

居然是因为如此!

段梓易心下有些诧异,伏家在他心里的印象就是墙头草,还是前怕狼后怕虎的那种,伏睿算是伏家的一个异数。

性格是,本性是,就连办事的能力也半点不像伏家人似的专门活稀泥,反倒是个务实派的,事事都做到了点子上。

会亭城在梁国十四城里的排位一直处于中间位置,以前看不出特色来,只觉得整个会亭看着都是不蕴不火的,可现在,他却明白了会亭内里的稳。

也许正是这种稳,让会亭得已经战火中幸存下来。

“你又信了?”看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夏含秋忍不住问。

“是你不信我信你,没事,以后你就信了,伏城主那里你放心,我会让人多看着些,不让他吃亏就是。”

“这可是你答应的,我记下了。”

带着些娇嗔的语气,分明是说笑着不那么认真说的,段梓易握了下她手心,马上又放开,“你刚才说会亭城受益于伏城主时神情很是感慨,我猜他虽然将会亭城保住了,结局却不会太好是不是?你之所以这么说,就是想让我保他。”

这个人太敏锐,有那么一刻夏含秋心都在颤抖,可想到这人是自己的未婚夫,她又有些安心。

庆幸不用和这样的人为敌。

不然真是睡觉都要睁半只眼。

“别怕,我算尽人心也不会算计你,和你坦言只是希望你能对我更有信心一点,我的软,也只在你面前而已,在他人面前的段梓易可不是这个样子的,你所有想做的事,我都能为你做到,相信我,秋儿,我有这个本事。”

夏含秋没有回答,只是心里,她是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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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2章刺杀求粉红

伏家对于夏家的决定很意外,伏夫人更明言,“若是如此,我自然是再欢喜不过,澄阳虽然是个好地方,可毕竟属于武阳,一旦有个什么事我们也照应不到,若是来了会亭,以后我们也好多一个走动的地方。”

伏睿想得却远一些,“此事含秋他们怎么说?”

这个他们虽然是个泛指,夏丛却明白他真正想问的是谁,那郑公子的身份,怕是比他预料的还要高些,不过以后总归是自己人,秋儿也是个主意正的,他无须去追问个清楚,那样反倒伤了感情。

于是便道:“秋儿自是高兴的,梓易说会帮着去打听一下三弟宅子周围可有人愿意出售宅子,只要能将宅子盘下来,就是多出些银夏家也是愿意的。”

得了这个准话,伏睿遂点头,“亲家大伯放心,方方面面我这里会行个方便的。”

“如此,夏家感激不尽。”夏丛郑重行了一礼,夏家虽然无意去攀高枝,可三弟这门亲却是实实在在的给夏家带来了大好处,以后三弟要好生对弟媳妇才对得起伏家。

就这一会,伏夫人心里已是明白过来,自知那位接了手的事用不着他们多事,也就撂开了问起其他事来,“不知亲家何时过来?依我的意思迟不如早,正好我们两家也能商量着将两个小辈的亲事办得隆重妥当些。”

“我来之前家里已经在准备了,其他人暂且不论,爹娘会早些过来的,只是…说来我也不好意思开口,听秋儿说三弟那个新宅子一直是弟妹在费心布置。用足了心思在里面,可夏家并未在会亭城置产,爹娘过来只能先住在三弟那里,弟妹不要不高兴才好,不过弟妹也大可以放心,既然早说过让他们小夫妻过小日子,等宅子寻合适了。爹娘自会搬出去,不会让弟妹不自在。”

伏家夫妇对望一眼,按理来说夏家老人住进儿子的宅子那是天经地义,不要说只是个还未进门的媳妇,就是进门了也轮不到她来嫌,侍候公婆是媳妇本份,莹莹但凡有半点不乐意,夏家一纸休书他们也挑不出理来。

可夏丛却亲自上门来说明白,这已经是给足面子了。或者是因着伏家的身份,可他们伏家却得记着这个好儿。

伏睿正色道:“亲家大伯此言差矣,莹莹以后既是夏家妇,侍候公婆便是应该,断没有让亲家两人住往他处的道理,到时该如何还如何。我也相信亲家不会是刁难媳妇的人。”

夏丛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此时便笑,“不怕两位笑话。我和我家夫人侍候了爹娘几十年,也早都惯了,要是以后不住一起,我怕是还会不习惯,以后总归离得不远,来往也方便,弟妹若是有心,只管过来就是。”

伏夫人自然是求之不得,自家宝贝着养大的女儿哪会想要她去侍候别人,生她养她的爹娘她都还未侍候过呢!

“也是。反正离得近,怎么着都行。”

夏丛笑着应是,想起来时外甥女交待的事。眼神闪了闪,道:“三弟给家里来了封信,说了点紧要事…”

伏睿闻歌知意,“你们先下去,伏定,你守着门,任何人不得走近。”

“是。”

门从里合上。

夏丛再说话时声音明显低了些,“三弟来信,叫我们收拢买卖,约束家人,尽量隐蔽的多收粮食应对局势变化,并告诫夏家弟子不得出远门,这是三弟入无为道长门下十多年,头一次给家里送消息,道长本事如何不用我多说,以我对三弟的了解,要不是事情到了极为严重的地步,他绝不会以身份之便给夏家送消息。”

说到这里,夏丛停了一停,看上首两人都变了脸色,又道:“三弟还说,十月是个关键。”

伏夫人咬唇看向丈夫,她自认比普通妇人要经得起事,可这样的事,不在她承受范围之内。

伏睿在仕途上走了几十年,又生长于伏家那样的家族,对这样的事最是敏锐,之前,他不是没有感觉到,可是从以往的情况来看,这并不足以让事情恶化到那种程度去,在他记事以来,比这样更严峻的情况都有过。

可夏靖却如此说!

若只是一个夏靖,他还有理由怀疑其用心,可他的身份却让他不得不重视他所说的第一句话。

无为道长的本事被传得神乎其神,可他们这些人却知道,无为道长比他们传的还要更神。

伏睿起身,对着夏丛郑重的一拱手,“多谢,我会上心。”

任务完成,夏丛心里一松,起身回了一礼,道:“我也就是带句话,以后便是一家人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我还是懂的,秋儿那里还有些事,事儿一完我还得赶回去,就不多留了,告辞。”

“正事要紧,等搬过来了再好好一起喝上一顿酒。”

“哈哈,好,一定,一定。”

给伏城主提个醒,让他早做准备,这是夏含秋和段梓易商量过后的决定。

虽然是在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的情况下将整个天下拖入了战乱之中,但是哪怕是一点点的准备,有时候也能改变很多事情。

她不想再看到伏城主得个那个凄惨的结局。

这一世已经不一样了,她活着,她知道后面几十年这个天下的局势,还多了个预料之外的人物——段梓易。

从另一方面来说,夏家和伏家已经坐上了同一条船,这条船不能漏水,更不能沉,不然夏家也会万劫不复,她从中穿针引钱让夏家有了依靠,不是为了有朝一日让夏家败落。

她的打算夏丛都看得明白,段梓易更不可能看不出来。

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随着秋儿的心意去做。

他自认有三分本事,护住一个夏家,哪怕再带上一个伏家也完全不是问题,可他也没有自大到以为自己能掌控一切。

伏家若能成为他的助力自是再好不过。

只是这个伏家只是会亭伏家,不包括上都伏家在内,那一家子墙头草,他向来看不上。

好在这一片住的都不是权贵,也没有谁家祖屋,买下来虽然多花了些钱子,倒也算是顺利。

夏家最不缺银子,对夏家来说,只要是能用银子解决的问题都不算是问题。

不过是几天时间,几份地契就送到了夏丛手里。

自此后,梧桐巷右边全成了夏家的地盘,左边虽说大部分是段梓易买下来的,但是地契名字却是写的夏含秋。

可以说,整个梧桐巷都改姓了夏。

当然,现在夏含秋还不知道。

心头事解决了,又有段梓易主动接下后续事宜,夏丛大松一口气,马不停蹄的赶回澄阳。

一想到以后亲人环绕,夏含秋便满心期待,连惊世劫的写作都停了下来,亲自去帮着拾掇夏家新居。

雨下了好些天终于停了,太阳一出来便有了热度。

是了,初夏了,站在屋檐下看着忙碌的丫鬟婆子,夏含秋出神的想,距离她那一梦快四年了,距离动乱之始,只余几月。

以后会如何,她无法想像。

凭着她那点先知先觉,她能为夏家保驾护航吗?

有时候想想,知道那些事还不如不知道,不知道就不会时时惶然,和所有人一样的以为明天会更好,对未来抱着美好的期望,未尝不好。

有时候她也会想,她若是个男人,就好了。

若是个男人,还能去博一把。

“小姐,小姐…”

回过神来,夏含秋看向慌张跑来的阿九,自从在会亭安顿下来后,她就再没见过这样的阿九,心里顿时也有些慌。

往前迎了几句,“发生了何事?”

阿九喘得很急,捂着胸口道:“小姐,公子被人当街行凶…”

夏含秋身体晃了一晃,如月眼疾手快的扶住,代慌了神的小姐问,“公子伤哪了?伤得重不重?”

“小姐您先别急,公子没伤着,有人护住了,不过护住他的那人受了伤,奴婢听郑公子所言,保护公子的人应是郑公子派去的。”

没受伤!夏含秋顿时醒过神来,边往自家走边问,“那人伤得重吗?行凶的人可有抓着?”

“伤在肩上和手臂上,人看着还好,其他的奴婢急着过来通知您,没有打听。”

夏含秋也不再追问,前脚打后脚的回了家,看着一路的血迹有些心惊。

段梓易此时正在询问细节,葛慕在一边给他裹伤,两不耽误。

看到夏含秋进来,那人忙站起来要行礼,这人在主子心里什么地位,他们可都是清楚的,半点不敢怠慢。

“快坐下,葛大夫,他伤势如何?”

葛慕用巧劲拉了高大汉子一把,“放心,没伤着要害,就是皮外伤,用了我的药保证不需几天又是生龙活虎的一条好汉。”

“那就好。”用眼睛上上下下扫视了念儿一圈,确定他是真的没事后那颗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念儿,快给人道谢。”

这两年经历的事让郭念安长大了许多,在行凶之人刺向他时他并未吓懵,而是下意识的往旁边躲开,从不曾间断的训练让他的反应早就不可同日而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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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3章醋意

就在他避开的同时有人从旁边冲了出来,替他挡住了来人要命的后招。

紧接着又有一人站到他身前,牢牢将他护在身后,就算他的同伴受伤,他也没有上前。

郭念安没有说当时他就道过谢了,而是顺从的对着受伤之人以及垂手站在另一侧的精瘦男人躬身拱手,“多谢两位救命之恩,我郭念安牢记在心。”

两人连连摆手,直呼不敢,心里却热呼呼的觉得窝心。

姐弟两人就是什么都不做,他们也没什么可说的,不过是遵从主子的命令罢了,可是人家却很把这当成是事,还向他们行礼道谢,这就不一样了。

要是再有什么事,他们觉得就是自己丢了命也绝不能让这两人有失。

段梓易基本将情况弄明白了,此时便道:“秋儿,对方是有备而来的,派出来的是死士,没想到钱英成还挺舍得,居然舍下了一个死士也要夺念安的性命。”

“钱英成的人?”夏含秋对这个答案并没有多意外,不要说梁国,就是整个天底下,会和念儿过不去,欲除之而后快的,也不过是廖廖几人。

章泽天是一个,但是那人就是个老油子,一定不会自己动手,最有可能的就是煽风点火,让他人动手。

钱英成是一个,他是最容易被章泽天煽动的,因为他最有理由要念儿的命。

另外还有一人,那便是念儿同父异母的哥哥。那人就像是躲在暗处的一条毒蛇,随时等着择人而噬,念儿一定是他不能容之人。

但是他也不见得会自己动手,再留一个把柄在钱英成手里。所以三人里最有可能动手的便是钱英成。

“章泽天肯定是将念安的去向告诉钱英成了。”段梓易看向秋儿,“今日幸好是念安自己反应快,不然怕是…依我的意思,以后念安出门身边必须跟着人,他们已经打草惊蛇了,再动手的话说不定会明着来硬的,秋儿,你说呢?”

夏含秋很想点头,可她一点头,用的就是换之的人。他们现在还只是未婚夫妻。这么做好像有点太不要脸了。这个头,她迟迟不能点下去。

段梓易这次却想岔了,以为她是担心弟弟的安全。于是又道:“秋儿,让念安不出门确实是最安全的,可是他是男儿,以后要顶天立地扛起一个家的,不能遇事便只知躲藏,这于他的成长不利,让他有点压力未尝不好。”

“我不是这个意思…”夏含秋忙否认,“我身边就塔家三兄弟得用,塔良还管着书香斋脱身不得,塔松要忙的事也多。就剩一个塔仁…人手明显不够用,我在想是不是要买些人来。”

段梓易知道她在纠结什么了,示意其他人先下去,念安也打发下去看书,就剩两人的屋内他也不藏着揶着,“秋儿,你无需在这方面费心,我虽说是个闲散王爷,身后却也有一个封地撑着,这么多年经营下来,人手足够使唤,现在郭宅每天至少有二十人在守护,和这个比起来,调两个人到念安身边又算什么?我没有那许多野心,就想着护你们姐弟一个周全,若是这都做不到,还说什么其他,你放心就是。”

夏含秋安静的听完后笑开了,“我就觉得我是在做无本买卖,空手套白狼的那种,只赚不亏。”

段梓易立刻顺杆子上,“我乐意做那头白狼。”

嗔他一眼,夏含秋不解,“你说我一个要什么没什么的人,你到底看中我什么呢?”

“各花入各眼罢了,我就觉得你很好,是我想要共度一生的人,没有那么多为什么。”

这话听着心里真舒服,夏含秋心里都乐成了一朵花,面上还是绷着,“要是让旁人听到你这么说,还不知道要怎么说难听话了。”

“怕被人说私相授受?”

“是我自己不喜。”想到齐振声和章俏儿,好心情顿时打了折扣,“要是双方都没有定亲也就罢了,还能成佳事一桩,可若是…踩着别人去成就自己的幸福,太无耻。”

秋儿,还记挂着齐振声。

得出这样一个结论,段梓易心情也不好了,他宁愿秋儿心里既没有他也没有别人,等有朝一日秋儿将他放在心上了,秋儿心里便只有他。

“秋儿,齐振声在你心里就那么重要吗?让你时时都能想起他。”低低的,段梓易的声音如同在诉求。

夏含秋一愣,这话里的意思,是说她和旁的男人牵扯不清吗?

她记着齐振声有何错?毁她一世幸福,夺她性命,这样的深仇大恨,她哪能云淡风轻的将人淡忘。

“他死了,我就不记着他了。”

段梓易顿觉得被人一盆冰水淋了个透心凉,得是怎样厚重的感情才能让秋儿说出这样的话来。

“那我呢?你将我置于何地?”

夏含秋眼底闪过迷惑,旋即露出受伤的神情,“你是你,他是他,我恨他又不恨你,两者怎能相提并论?难道说我恨他就不能和你成亲?如果是这样,你后悔还来得及!”

他好像误会什么了!段梓易还没想明白,否决的话就先冲口而出,“我没有后悔!就算你心里还是惦记着齐振声,我也要和你成亲。”

夏含秋不是木头,她只是对情爱没有经验,看不出男人是吃醋了,不高兴她每每一说起齐振声就变脸色,她的恨,她那一辈子的苦楚,旁人并不知道。

听到段梓易这么说便有些明白过来,“我不是惦记他,我是…”

想了想,夏含秋还是没有坦言,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坦言,和人说自己做了一个梦,梦到了自己的前面两世吗?谁会信!

“总之我对齐振声的恨和感情无关,我心里没有他,但是我恨他,我必须记着他,哪天他倒台了,他过得不好了,或者他死了,我才能甘心将心里的恨拔除。”

段梓易听懂了,立刻追问,“那他怎么样你才能解恨?”

“他在乎什么失去什么,我便解恨,他想要重拾齐家风光,齐家永远翻不了身我便解恨,他无子无孙不得善终,我便解恨。”轻飘飘的说着最恶毒的诅咒,夏含秋淡淡笑着,“他过得不好,我就不恨了。”

这一刻,段梓易是真的想问,齐振声除了退亲,还怎样伤害了秋儿,秋儿是个软性子,要不是恨到了极处,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他看得出来,她是真的恨。

若不是爱到了极处而生出的极恨,那就只可能是他们两人另有牵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