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辈子才一次的事你也怕麻烦。”伏莹莹转头去问夏淳,“你表姐夫呢?”

“听明德管家说去主屋了。”

正说着话,柯氏来了,身后跟着一串的人,以大表哥夏琛一家人为首,夏德,郭念安,章家宝,段柏瑜一个不缺。

“我算是见识到何谓大手笔了,以后谁家嫁女娶媳多大场面我都能面不改色了,场面再大都是虚的,表姑爷这样往内里攒劲的才是真实在。”

伏莹莹起身相迎,边笑,“您这形容词可是独一份,真该让表姑爷来听听。”

“当着他的面我也敢这么说。”柯氏挽着伏莹莹的手上前,对着伏夫人屈膝一礼,“一直也没来得及和您说话,您别怪我不知礼数。”

伏夫人扶起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了,脸上的笑容没有半点褪色,“我是那般不讲道理的人么?就是因为有你里里外外的忙活,我这女儿才能闲在这陪我说话,谢你还来不及呢!”

“身为长媳,这可不是我该做的嘛!”听着这话,柯氏心里舒坦极了,笑容更真了几分,她本就长袖善舞,这会心情一好更不会冷落了其他人。

长一辈的说得高兴,夏含秋这边也热闹。

几个小的将她围在中间,郭念安反常的安静,倒是章家宝兴奋的给她形容媒人凤姑的表情,“姐,你是不知道,她当时嘴巴张得,都能塞进去一个鸡蛋了。”

“你就注意这个了?”

章家宝吐舌,“怎么会,我还偷偷去看那些聘礼是不是真的有那么满了。”

夏含秋眼神在几人脸上溜过,“一个人?”

章家宝眼神闪烁,不说话了。

夏德首先承认,“我去了,那一抬抬的都堆那么高,我这不是想弄个清楚吗?放心,表妹,都实在着呢!”

夏琛在一边拍了兄弟脑袋一下,自己却也觉得好笑,“你比他们都大,就不能带个好头。”

段柏瑜和郭念安同时举手说话,“我也去了。”

还真是一个不落,夏含秋只是笑,并不出言责备,几人难得才有个少年人的样子,平时一个比一个成熟懂事上进,她虽然欣慰,却也心疼。

夏琛的妻子姜氏抱着孩子在一边听着,眼神时不时落在夏含秋身上,她实在好奇。夏含秋虽然比一般姑娘是要胆大能干一些,可细想起来也不过如此,怎么就那么许多人都围着她转呢?

二百一十二抬聘礼,这放哪里都能让人目瞪口呆,她知道时还以为听错了,一百一十二抬都能吓到人,二百一十二抬,她都无法想像需要些什么东西才能装满那么多抬。

被人这么看着。夏含秋自然知道,除了最开始看过去一眼后,她便没有再给过她一个眼神。

要她说姜氏并不适合为夏家长孙媳妇,她眼界太浅了,心也小,以后夏家内宅事要是交到她手里,矛盾怕是不会少。

可越过她去给小舅这一房。却也不适合,一个不好便家宅不宁,不过以莹莹的性子,压制住她实在太容易了,倒也不用她担太多心。

男人一屋高谈阔论,女人一屋家长里短,小辈则全围在夏含秋身边谈话。哪里都是欢声笑语,倒也快活,连夏含秋自己都觉得,自己之前的失态只是镜花水月,从不曾出现。

下午,伏睿夫妇回去了,段梓易也回了家,夏家众人在放聘礼的院落齐聚,皆对着满满几屋子的聘礼默默吃惊。

好像忘了自己是姓段,理应随他叔叔一起离开的段柏瑜轻快的走过去。从最显眼的那一抬里翻了翻,拿了几本册子和两把锁匙小跑过来,“叔叔说这个让婶婶你收好。”

夏含秋接过来翻了翻,粗略一看就明白是什么了,两个库房的东西名目,再加上这两把锁匙,换之,还真是打算将全副家当交给她了?

在场没一个蠢的。对望一眼,也不追问,在他们想来,这二百一十二抬就够吓人的了。要是再增加还得了,还不如直接交锁匙呢!

各自散开进了不同的房间,就连夏薇都挽着女儿的手进了最大的那间屋子,饶有兴趣的一一查看。

可是当她发现女儿并没有因为这些而露出欢容,心里的那点兴奋劲也就下去了,“怎么了?不高兴?”

“怎么会。”夏含秋迅速将话驳回去,不想让人知道她此时还在记挂着预言的事,“哪个女人被这般看重会不高兴,只是换之曾说过一些话露了口风,我不意外他会这么做罢了。”

扯着手边那一抬上面绑着的红绸,夏含秋又道:“这些都是摆出来给你们看的,真正珍贵的东西全在库房,他是皇家人,天性多疑,虽然努力在对夏家好,心里却也不那么信任。”

“娘能想像得到,不过他能为你做到这般地步已经很让我吃惊了。”

夏薇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别总是心事沉沉的,娘不在你身边时听道长说过许多你的事,你有多优秀,遇事多沉着镇定,多担得起事,心性多坚韧…娘听着心里又骄傲又心酸,没有人天生什么都会,会得多也不过是被逼出来的罢了,娘只是个小妇人,头发长见识短,能看到的就是视线所看得到的那点东西。

姑爷对你是好,但是秋儿啊,没有男人会喜欢面对一张总是没有好脸色的脸,一开始能忍,时间长了也会烦会腻,感情也就消磨掉了,这是娘用十多年时间得出来的经验。

郭子良当初看中的只是我这张脸,后来为了保全自己,让章泽天忌惮不敢对你不好,娘也学会了耍手段,时间长了也就懂得了男人的心思,他们需要的就是一朵解语花,柔得媚得,说的话哪怕毫无意义,只要说得让他们心里舒服了便好,适度的使使性子自然是情趣,可若是日日使性子,他们又岂会日日来哄,还不如换一个乖巧的宠着来得舒坦。

娘不敢说天底下所有的男人都是这样,但是男人的天性便是如此,你也不要过高的高估了他们,两人在一起归根归底还是过日子,姑爷宠你疼惜你,你也要为他想是不是?”

换成别人,被这般教导也许会不耐烦,可是对于很少有这种经验的夏含秋来说,这样的循循教导让她格外珍惜,一字一句牢牢记在心里。

ps:

么么哒大家。

165章 心惧

这晚,夏含秋留在了夏家。

长至将近十八岁,记忆中头一次和娘同睡一床,那种被人小心翼翼呵护着的感觉,很让她眷恋。

换之也曾给过她这种感觉,只是亲情,无法被取代。

夏薇缺席了女儿从幼年至今的所有过程,她迫不及待的想了解,一个接一个问题的问,夏含秋半点没有不耐烦,娘问到什么她就答什么,不是那么愉快的就轻轻带过,高兴的事就多说几句。

两母女都想将缺失的这些年补上,要不是夏含秋惦记着娘的身体,怕是说到早上都会有说不完的话。

装睡了不过半刻钟,枕边的人就呼吸绵长了,夏含秋睁开眼,静静的看着娘的睡颜半晌才悄悄起身,将被子拢严实,自己开了门走出去。

她却不知,她以为睡着了的人这时正张着眼睛看着她走出去的背影。

虽然相处不多,但是母女连心,夏薇如何看不出女儿心里装着事,再想到今日白天的那场大哭,她再担心都只能装进心底,时时提醒自己,即便帮不上女儿什么忙,也绝不能给她添乱。

她不希望因为她的回来打乱了女儿的生活,也不想自己成了女儿的绊脚石,如果有可能,她更希望成为女儿的踏脚石,助女儿走得更高,更好,更稳。

长长叹了口气,夏薇重又闭上眼努力让自己睡着,就是为了儿女,她也得好好保养自己的身体,免得他们还得为自己操心。

走出房门的夏含秋并没有走远。

站在廊下抬头看着黑漆漆的天空。就算是到了这个时辰依旧让她觉得阴沉沉的压抑。

她不是不困,她只是不敢睡。

白天看到的那些画面还在脑子里,她努力想赶出去,可就算是今天这样的喜事都没法让她静下心来,眼前偶尔闪过一张脸便足以让她走神。

她怕睡着了这些人会入她的梦,要是梦里都无法摆脱,她还能逃往何地?

眼前一花,肩上已经多了一件披风。不用偏头去看,凭着这熟悉的气味她也知道来人是谁。

“怎么这时候过来了?你也不怕被人当成登徒子赶出去。”

段梓易握住她的手,对冰凉的触感很不满意,对这人却怎么都说不出责备的话,只得用力握紧,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她,“你母亲睡了?”

“恩。”

左右看了看。段梓易问她,“哪里合适?进屋里去说话,外面风凉。”

这院落就在主屋旁边,柯氏今日才派人好好收拾了一番,处处用足了心思,就算初住进来也不觉得没有人气。

夏含秋拉着人进了小厅。

值夜的丫鬟见到两人手牵着手进来都吓傻了,愣在那里连礼都忘了行。

“拿壶烫嘴的开水过来。”段梓易看那两人一眼。吩咐道。

两人对望一眼,压住心底的惊意,一人留在这里侍候,一人去拿水。

水是现成的,就在旁边耳房,很快就拿了过来,就在两人打算上前侍候时,夏含秋抬头看着两人,“都下去吧,这里不用人侍候。”

两人迟疑了一下。终是退了出去。

段梓易给两人倒了杯白水,“端着暖暖手。”

夏含秋顺从的接过来,想到娘说不能总是沉着脸,努力让自己神情放松,不说要笑,至少不能满脸愁容,“两把锁匙我都收好了,全都给了我。你要做点什么的时候怎么办?”

“找你要啊,我在外面攒的那些家当不交给你交给谁,等我真需要什么的时候,你会不给我?”

夏含秋勾起唇角。“若是哪天你惹我不高兴了,或者是做对不起我的事了,我拿着这些对你避而不见呢?”

“惹你不高兴可能会有,做对不起你的事却无可能,我对自己这点自信还是有的,若我是那般管不住自己的人,哪还有今日。”段梓易摸上她上扬的嘴角,突然转了话题,“不敢睡觉是不是?”

夏含秋神情一僵,低下头去,然后轻轻的恩了一声。

“我就知道,白天我应该想到的。”段梓易有些自责,“我让葛慕在煎安神的药,煎好了他会送过来,喝了就能睡得安稳了。”

有个人这般为你挂心,还自责为你想得不够多,夏含秋觉得窝心又甜蜜,又觉得有些好笑,怎么感觉夏家这围墙对换之来说好像根本不存在一样,想来便来,想走便走,如入无人之地。

“别担心,人我已经派出去了,他会快马加鞭赶去燕国,尽最大的能力挽回,不管结果如何,我们都尽力了是不是?别将这些背负在身上,我们只需尽人事听天命便好。”

“我知道,可心里就是放不下,像被人逼着赶着必须想这件事一样,脑袋都疼了。”

段梓易坐到她身边将她揽入怀里,温声道:“闭上眼睛歇一会,要是实在要想点什么,就想我们成亲的事。”

夏含秋失笑,真就闭上眼睛去想了,身边人温热的体温绵绵不绝的传来,她整个人都觉得暖了,什么都不用再说,比起出房门时沉甸甸的心绪,心情不知不觉就好了很多。

“咳…”

葛慕看天看地,就不敢看抱在一起的两人,可这天气,药很快就要凉了,只得冒着被王爷收拾的危险提醒两人他的到来。

段梓易轻飘飘的看他一眼,“拿进来。”

这几乎已经算是不检点了,还被人看了去,夏含秋都不敢抬头去葛慕,装出满脸的不在意,放在腿上的手却绞成了麻花。

在王爷的眼神警告下,葛慕不敢多说半个字,将药放下就飞快离开。

段梓易舀起一勺放到嘴边试了试温度,“正好入口,不苦,一口气喝了…”

夏含秋本就不是娇气人,段梓易哄人的话还没说完她就已经端起碗一饮而尽,确实不苦,但也不是多好的味道。

段梓易不知从哪摸出一颗蜜饯塞进她嘴里,待嚼出满口甜味,皱起的眉头才散开。

“不早了,回房睡吧。”

夏含秋手比脑子反应更快,扯住段梓易的衣袖不放手,她甚至想,为什么今天只是下聘而不是成亲!如果是成亲,这时候两人就能明正言顺的同床共枕,有换之在身边,她会要安心许多。

段梓易先是一怔,然后一喜,念头一转,试探的道:“还有空卧房吧,你要是不担心被人说嫌话,我就在这里等你睡着了送你回房再离开。”

夏含秋就是认定,只要换之抱着她她就不会做恶梦,听他这么说什么都顾不得了,连连点头,抓着他衣袖的手更紧了。

被心尖上的人这么依赖着,段梓易这一刻深刻的了解到了自己在秋儿心里有多重要,再说他和秋儿现在就差拜堂成亲了,亲近一点也不算什么。

这么想着,段梓易坐得离秋儿更近了些,一手揽住人,一手将两人的披风盖到两人身上,拢得严严实实,头抵着头轻轻蹭了蹭,心底软成一滩水,“别怕,睡吧。”

夏含秋满足的蹭回去,手圈住男人的腰,很快就沉沉睡去。

段梓易很久都没有动弹,他知道秋儿睡着了,可以将人送回屋里舒舒服服的睡了,可他就是舍不得。

越接近,越亲近,越觉得不满足,想将人时时刻刻绑在自己身边,平日里晚上没有这个机会,现在终于有了,他只想让这个时刻更久一点。

要是明天就是四月初八就好了,段梓易轻叹。

门外传来脚步声,段梓易以为是下人,也没有留意,直到那脚步声停在门口,不进来也没离开才看过去。

“夫人!”

夏薇知道自己应该生气的,大晚上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要是传出去,哪怕是女儿和这个人已经大定,名声也要坏了。

可是一开始她就没睡着,两人在门外的对话她听得清清楚楚,知道女儿是为什么不睡,知道这个男人是为什么而来,她就怎么都气不起来。

段梓易低头看了怀里的人一眼,手从肩膀往上移捂住她耳朵,低声道:“抱歉,夫人,是我失礼了。”

“我没有那般不识好歹。”夏薇在两人对面坐下,看着女儿睡得安稳的脸不由叹气,“现在要怎么办?她一定要这么睡才能睡着吗?”

段梓易不知道他的准岳母知道了多少,也不好胡乱搭话,含含糊糊的道:“秋儿睡眠不好,等秋儿睡安稳些了,我再送她回房。”

“我知道秋儿的身份了,她告诉了我和弟妹。”

段梓易沉默了一下,“秋儿信任您。”

“是啊,信我这个母亲。”夏薇叹气,话里话外全是心疼之意,“我不知道她承受了些什么,也不敢问,只是…真的没有办法让她轻松一些吗?她这样,太辛苦了,我宁愿她为了和婆婆小姑相处费心,也不想她被这般折磨。”

“没有办法,要是有办法我早就用了。”段梓易苦笑,自从知道秋儿的身份后他着人去查了不少秘闻,甚至都让人潜进上都皇宫的藏书室了,查到的东西不多,偶有几句提及也只是夸夸其词,这件事上,他完全无计可施。

问无为,无为也只是叹气。

166章 同床

夏薇在前边提着灯笼,段梓易抱着人跟在后面进了其中一间正屋。

待夫人利索的铺好床,段梓易将人放上床,末了拿走盖在她身上的披风,将被子揶严实。

夏薇在一边看着他温柔的动作,又安心了些,好在秋儿身边还有这么个人在,若是一个人要抗着那许多并不那么愉快的事…

“夫人,您先回房去歇息吧,我怕秋儿做恶梦,在这里多陪一会再离开。”想到对方是秋儿的母亲,段梓易忙又给出保证,“请夫人放心,我虽不是正人君子,却也绝不会做出会惹秋儿厌弃的事。”

“若是你都信不过,我不知道这世间还能信谁了,”夏薇温和的看着他,又看了眼睡得安稳的女儿,叮嘱道:“不要告诉秋儿我起来过。”

“是。”

将人送出门去,段梓易回到床边静静的看了秋儿半晌,在床沿坐下,靠着闭眼歇息,今天一早便起来忙活,他也不轻松。

这一刻,好像整个世界都静下来了。

夏含秋心底涌起深深的不安,太安静了,怎么会这么安静呢?可是不安静,这时候她又该干什么呢?

“哈哈哈,小美人儿,你能跑哪儿去?乖乖从了我我就让人放了你弟弟如何?哈哈哈…”

“啊!走水啦,走水啦!”

“哈哈哈,不是走水,是大爷我点着的!”

“开门!快开门!放我们出去,啊,爹,你背上着火了,快。水,水在那里…”

“哈哈哈,你那是第几个了?我这都四十六个了!”

“哈哈,你输了,我都快干掉六十个了!”

“别得意,我比你还多,将将好七十个!”

“你别得意才对,老子一准儿要超过你!”

“我等着!”

“…”

捂住耳朵。掩住耳朵,可是,血腥的一幕幕还是那么清晰的在眼前浮现!

一地躺成各种形状的尸体,缺胳膊少腿的,眼珠子掉在眼眶旁边的,衣衫不整死不瞑目的…所见之处无不鲜血淋淋。地上都被染成了黑红色。

负面情绪扑天盖地涌来,一声声救我钻入耳中,逃无可逃!

不要。不要,离我远点,我救不了你们,救不了,救不了,救不了…

段梓易猛的睁开眼,迅速将摇晃着脑袋,冷汗直流,嘴里喃喃自语着什么的秋儿搂起来,声音又低又温柔的在她耳边说话。边不那么温柔的捏住她鼻子,“秋儿。秋儿,醒醒,快醒醒!”

夏含秋憋得脸通红,就在段梓易几乎都要松开手时她睁开了眼睛,胸口剧烈起伏,气还没喘过来就抬起手臂紧紧搂住抱着自己的人。用力用力再用力,直恨不得贴在身上撕都撕不起来,好像这样,她就不怕了!

段梓易同样用力的回抱,一下一下轻抚着她的背,“只是个梦,没事,只是梦!不要怕,不要怕!”

怎么能不怕,那么恐怖那么血腥,怎么能不怕!

“我好讨厌这个身份,好讨厌好讨厌,换之,我一点也不想当预言者,一点也不想!”

感觉到脖子热热的,段梓易同样不好受,他平时自恃厉害,不将任何人看在眼里,可现在,他却半点办法都没有!

甚至连安慰的话都说不到点上,无力感遍布全身,想来秋儿预言到那样的情况时心情也是这般吧。

两人就这样搂着,谁也不动,不知多久过后,夏含秋渴睡了,可她就是死撑着,绝对不愿意再睡过去。

那样恐怖的画面,她不想再看到了。

“睡吧,我守着你。”

夏含秋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之前她也以为只要换之在她就不会做恶梦,可她还是梦到了那般惨烈的情景,不要了,再也不要了!

段梓易低头给她顺了顺长发,“这回我抱着你,无为曾说我身带煞气,神鬼不敢近身,我们就试试看是不是真的如此。”

夏含秋动摇了,她也确实是真的想睡了,可又不敢信这么个虚无的说法,犹豫着犹豫着,眼睛慢慢的合上了。

并且没有再如刚才一样反复的张开闭上再张开,强装清醒。

段梓易松了口气。

一个人可以因为忙碌而累,这是正常的状态,可是像秋儿这样从身到心的折磨,不用几天她就会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