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知小家伙却是热情如火,这会两人在罗汉床上,衣袍凌乱,长乐的领口已经被扯开,露出白胜雪的肌肤。她身上穿着一件玫红的肚兜,隐约可见上面绣着的并蒂莲花,细细的带子搭在脖子上,纤细又修长的脖颈,看起来格外地脆弱。

等沈长乐不知小死过几回,只剩下喘息地份,纪钰将自己的外袍盖在她身上,抱着她起身就往内室去了。

***

就因为那天在房中胡闹地厉害,沈长乐可是下定了决心,日后决不能被纪钰的美色所诱惑。

不过好在纪钰很快就忙了起来,每日都是天黑才到家,有时候累地连她都瞧地心疼不已。如今他在工部当差,听说要修建河道,只是修建河道是个肥差事,所以不少勋贵人家便想着在这里捞上一段,就算是只修一小段,那也是一大块肥肉。

但纪钰生性严谨,况且修河道又比不旁的。若是修地不好,来年发洪水,那就是死伤无数的事情。所以这些日子,他一直在忙着这事。

没过多久,沈慧便生产了。沈长乐是在第二天才得到消息,不过还是当即就让她准备马车,赶紧过去瞧瞧了。

沈慧如今住在城北,院子虽然小了些,不过周围都是官宦人家,所以十分安静。只是她家门口的巷子极窄,竟是连马车都进不去。春柳一着急,差点就去找辆轿子过来。

沈长乐一听,便自己从马车上下来,“不过就是几步路罢了,走过去便是了。大姐姐这会刚生完孩子,我是来看她的,哪有给她添麻烦的道理。”

春柳也知道是这个理,便不敢再劝,只让人走在两边,算是将她挡在中间。

等她们进了院子,就瞧见二婶婶正吩咐丫鬟忙前忙后的。陈氏一见她过来,又惊又喜,赶紧起身迎了上来,说道:“王妃怎么这会过来了,您瞧瞧这里乱地,娘娘可千万别介意。”

“二婶瞧您说的,大姐姐有喜,我怎么能不过来瞧瞧,”沈长乐朝里面张望了一眼,显然是想进去瞧瞧。

她一早便听报喜信的人说,沈慧生的是儿子。所以她这心里真是替大姐姐高兴,二婶婶因为一辈子没有生儿子,连带着大姐姐都不受二叔的喜欢。

虽然这不能弥补之前,不过对于她来说,总是个依靠。

“娘娘可是想进去瞧瞧?”陈氏见她眼睛一直往里面瞧,便猜想着。

沈长乐微微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想瞧瞧小侄子长什么样子。”

一提到自己的外孙,陈氏可真是眉开眼笑的,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子喜气。说着,她就领着沈长乐进了屋子,正好这会沈慧也醒了过来。她旁边就放着一个小襁褓,显然就是刚出生的小婴儿。

“大姐姐,你怎么样啊,”沈长乐快步走了过去,瞧见她苍白的脸色,不由有些心疼。

好在沈慧也只是因刚生产才会脸色苍白,她微微偏过头,见是沈长乐,安心一笑,柔柔开口道:“长乐,你来了。”

“大姐姐,你别说话,这会肯定累地很,我就是想来看看你和小侄子,”沈长乐说完,低头看着襁褓里的小家伙,只见小家伙脸蛋红通通的,头发又浓密又乌黑,眼睛细地像两条缝,嘴巴又小又粉,倒也不是她想的那么丑。

她极少见过刚出生的新生儿,所以这会好奇地瞧着他的头发,忍不住问道:“小孩子的头发都是这般茂盛吗?”

“也不全是,都是咱们佑哥儿生的好而已,一般孩子哪有这样好的胎发,”陈氏一提起外孙,真是止不住地好话,反正她的乖孙子,就是什么都好。

沈长乐瞧着开心不已,就听沈慧又开口说道:“三妹妹,想要抱抱吗?”

“我可以吗?”沈长乐惊讶地反问。

沈慧虚虚一笑,“当然了,你是贵人。让咱们佑哥儿沾沾咱们王妃娘娘的贵气。”

贵人?沈长乐一听到这两个字,登时顿住。说起贵人来,她才不是,况且她还有那样的经历……

她不由尴尬地笑了下,想了想还是拒绝道:“还是算了,他可真是太小了,我怕伤着他。”

一旁的陈氏也知道她没抱过孩子,所以一听她这么说,也赶紧劝道:“那就不抱,孩子也在睡觉呢。”

沈慧有些无奈地看着母亲,她知道母亲是心疼孩子,只是她这表现地也太过明显了。好在此时沈长乐正在出神,所以也没听到陈氏的话。

待她又坐了一会,谁知就听到门口有人来禀告,说是二姑奶奶了。

沈长乐一听,已是一惊,再回头看陈氏的脸色,已一下黑了一半。不过既是客人上门,哪有把人往外面赶的道理。于是没一会,就见丫鬟领着沈兰进来了。

只是她一进来,沈长乐便有一种被闪瞎了眼睛的感觉。只见她穿着一身紫红色大朵簇锦团花长褙子,头上带着一根硕大的赤金累丝捶珍珠步摇,珠光四射,直把人的眼睛都闪花了。

尽管从沈兰成亲之后,沈长乐每回见到她,她都是这样的富贵逼人的打扮,可至今她可都没习惯。也不知那孙家到底有什么魔力,竟是让从前清冷高傲的佳人,愣是成了今日富贵俗艳的鱼眼珠子。

“不知王妃也在,倒是姐姐来迟了,”沈兰亲亲热热地说着话,便已经扑了过来。

沈长乐不着痕迹地往旁边挪了一步,不想让自己离她太近。而陈氏则是瞧着她,皱眉看着她:“虽说是自家姐妹,可如今三姑奶奶已是王妃,你见着她是不是该请安才是。”

沈兰脸上一僵,随后露出些许委屈的表情,最后才点头说道:“母亲说地是,是女儿不知礼数了。”

等她娇娇柔柔地行了礼,沈长乐这才勉强开口道:“二姐姐还是别客气了,起身吧。”

陈氏让人搬了椅子过来,待沈兰坐下后,瞧着屋子里,有些惊讶地说道:“怎么就咱们两人来啊?”

若是她不说,沈长乐都险些忘记了,这院子里确实是太安静了些。虽说还有洗三,不过家中亲近的亲戚,总会在今个先过来瞧一瞧。不过沈长乐有些奇怪的是,别人不说,沈家的人总该过来吧。

陈氏瞧了一眼没安好心的沈兰,冷冷说道:“明日便是洗三,所以我派人发了帖子,请亲戚们都明天过来。”

她是故意没派人上门去请沈兰的,不曾想她倒是消息灵通,今个就过来了。至于沈长乐,她收到的邀请也是明日,只是她关心沈慧,便愿意多跑这一趟。

沈兰心底立即猜出是怎么回事,不过也假装不知情,亲亲热热地看着床榻上小婴儿,笑着说道:“我这小侄子生的可真是好,像大姐。”

其实这会小婴儿哪里能瞧出什么模样来,只是沈兰这么客气地一句,也让气氛稍微缓和了下来。

陈氏瞧着她的模样,也隐约听说孙府的事情。所以也不打算为难她,反正她嫁出去了,那就是别人家的媳妇,她再也犯不着替别人管教儿媳妇。

倒是沈兰转头看着沈长乐,想了想,还是咬牙说道:“三妹妹,说来自打你成亲之后,二姐姐还没去你府上拜访过呢。”

之前沈家人倒是去过沈长乐家中,沈慧也去过两回,只是她后来肚子渐渐大了起来,便是沈长乐到她家里来看她。所以说来,倒是只有沈兰没去过昭王府。

沈长乐有些惊讶,许是没想到她会提起这么一出。

一旁的陈氏听到她的话,登时就变了脸色,方才心里想的一股脑全忘了,立即出声教训道:“王府岂是想去便能去的,若是咱们娘家人去的多了,你让宫里的德妃娘娘如何看?”

沈慧有些担忧地看着陈氏,毕竟现在是大喜的事情,她也不愿让母亲和沈兰再起冲突。

沈兰脸上挂着的笑,终于撑不住了,只见她僵硬地看着陈氏,又转头瞧着沈长乐,盯着她轻声说道:“我与三妹妹乃是姐妹,便是上门拜访,也不过是件小事,哪值得母亲发这般大的火。”

那是你心怀不轨,还好陈氏还算有理智,没将这句话说出口。

沈长乐倒是安慰地看了二婶一眼,笑着说道:“二姐姐既是想来,随时派人来说一声便是了。”

她这么一说,沈兰脸色才又好看点。她复又一笑,似是松了一口气,又似乎感慨道:“难怪三妹妹是咱们姐妹之中嫁地最好的,便是冲着这一份大度。姐姐都佩服不已。”

坐了一会,沈长乐瞧着天色已快晚了,便想着回去。

只是却被陈氏和沈兰两人留着,又多坐了一会。

而此时纪钰倒是难得下衙早,这些日子里,工部当真是忙地昏天黑地。便是他都不由觉得疲倦不已,所以今日能早些回去,自然不想逗留。

他知道沈慧昨日生子,沈长乐今个定是要过去的。之前他也派人回去问过了,王妃还没回来呢。所以他打算亲自去魏家一趟,把不知归家的小鸟带回来。

只是没想到一出门就遇到了大舅舅,而且旁边还有小舅舅在。

乔明臣有些无奈地看着纪钰,他纯粹是被大哥拉过来的,也就是为了老太太送丫鬟的事情。之前京城可是传遍了,都说乔老太太在孙子大婚的日子,非要给外孙媳妇塞丫鬟,说什么的都有,反正都是难听的话就是。

乔老太太听到这些话,自然是气得险些吃不下饭。

可是乔家其他的人,却不得不考虑纪钰的态度。毕竟乔老太太这是插手他府里的事情,若是他不以为然,那这自然就是件小事,可若他介怀,那这可就是大事了。

之前永顺伯为了试探纪钰的态度,先派了自己的儿子过来。谁知乔旭居然在他这里吃了闭门羹,愣是拜访了三回都没见到人。乔旭一瞧自己这情形,赶紧回去与父亲说了实情。所以这会永顺伯也着急了,再顾不得脸面,赶紧拉着乔明臣一块来找上纪钰。

他还生怕到府上的时候,还会像乔旭那样吃闭门羹。所以干脆找到衙门来了,也是他走运,今个正巧是纪钰这么些天来,第一次这么早离开。

“大舅舅,小舅舅,”纪钰也并非蛮不讲理之人,见到两位长辈,照常还是恭恭敬敬地请安。

永顺伯一见他这般客气,险些感动地热泪盈眶,感动之余又来了句废话:“王爷,这是准备回府了?”

“不知两位舅舅到工部来,可是有要事?”纪钰不答话,反而是换了个话题。

永顺伯一听他这口吻,就知道王爷这会是真生气了,他赶紧求助地看着乔明臣。谁都知道,乔家的几个舅舅,昭王最喜欢的就是小舅舅了。

乔明臣原本不想来的,只是他刚从大营回来,就被大哥拉了过来。他这个大哥,说好听点是个老好人,可说难听点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不至于把永顺伯府败了,但也不会让伯府更上一层楼。

所以这会见他哀求地看着自己,乔明臣也心软了下。

“我与你大舅舅正巧路过,咱们三人也好些日子未见了,不如一起喝上一杯。”乔明臣开口说道。

纪钰瞧着两人,左右他也晾着乔家够久了,该到了算账的时间。

☆、第 124 章 心中负累

乔明臣见旁边的大哥还是一副小心翼翼地模样,不禁抬头看向对面的纪钰,只见他面容冷峻,虽安静地坐着,却散发着谁都忽略不得的气场。

自从他回来之后,刚开始还把纪钰当成从前的小家伙,可是很快他便发现,纪钰已不再是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少年。他虽然面上依旧是一派沉静冷漠的模样,可是乔明臣能感觉到他心底隐隐的欲望和野心。

对于他的野心,乔明臣从来都是欣赏和支持。他乃是天潢贵胄,如今太子之位未定,所有的皇子都有逐鹿的机会。

可直到现在他才真正发现,他所有的不仅仅是野心,还有魄力和手段。

乔老太太愚蠢无知,竟是想要插手昭王府的事情。明明这件事已经传地整个京城都知道了,他都能不动声色,将乔家人挡回去。方才他也注意到纪钰的表情,显然他对大哥和自己去找他,并不觉得意外。

永顺伯在一旁坐着,脸上表情是又尴尬又不知所措。最后他才小心翼翼地问道:“王爷,老太太这事是我没有……”

“此事与舅舅有何干系,”纪钰抬起手,永顺伯一下就停住了自己的声音。

他尴尬地看向旁边的乔明臣,显然是在求助,希望乔明臣帮他求求情。

“是我没有规劝好母亲,这才让她做出这等越矩的事情,”永顺伯这会也尴尬不已,要说是在寻常百姓人家,外祖母给外孙两个丫鬟,那可真是稀疏平常的事情。

可偏偏乔老太太的这位外孙是皇子,若是德妃娘娘不插手,旁人这么做那就是没规矩的。况且纪钰的脾性,那是能容忍别人插手他府里的性子?

原本他还想着把人领回来了,王爷能看在德妃娘娘的份上,就把这事掀过去。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沈长乐压根就没和纪钰告状,而之后老太太做的事情又被有心人四处宣扬了一番,不仅永顺伯府在京城被人耻笑了一番。就是连卫国公府里显然都对他有了些意见。

昨天下朝时,他正好就看见卫国公沈令承与同僚走在前面,结果他上前打招呼,卫国公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虽说旁边的同僚没说什么,不过大家的眼神都有些别的一丝。

当时永顺伯尴尬地险些连表情都绷不住了。

再加上乔旭回来,说了他被纪钰拒见的事情。永顺伯便立即知道,王爷这次真的是迁怒整个府里了。所以他只得让人去把乔明臣请回啦,让他和自己一起来找纪钰。

“还请王爷莫要怪罪她老人家,老太太年事已高,难免会有些糊涂,微臣保证以后绝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情,”永顺伯说着整个人就已经站了起来。

纪钰本就是要他的这一句保证,他如今也不会永顺伯府做什么,只是……

“大舅舅这话说的,实在是太过生分了,”纪钰这才缓缓开口,只是他说话时,依旧还稳稳地坐在位置上。

乔明臣在一旁端着茶盏,低下头,假装在喝茶。虽说他是被永顺伯拉来的,不过在这件事上,他却是站在纪钰那边的。不管怎么说,老太太不该给人家小两口添堵。

“不过大舅舅也应该知道,这些都是我昭王府的家务事,老太太这般做,实在是有些忘了本分,”纪钰的语气还算和缓,不过说出来的话,却一点都没客气。

永顺伯性子也算是忠厚,所以这会丝毫不敢在纪钰面前,在摆出长辈的架子来。

“母妃在后宫之中虽说风光无限,不过却也有她说不出的难处,还望大舅舅日后好生约束府里的人,可千万别再做出什么让人失望的事情,”纪钰伸手拿起摆在旁边的茶盏上的杯盖,轻轻地拨弄了两下。

永顺伯这才战战兢兢地说道:“还请王爷恕罪,微臣日后一定谨言慎行,也会约束府里众人。绝不会让娘娘蒙羞。”

纪钰点了点头,赞道:“那既是这样,日后就要请大舅舅多上上心了。”

永顺伯忙不迭地说好。一旁的乔明臣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纪钰,见他的眼睛瞧了过来,四目相对,他微微一笑,纪钰也是扬起嘴角。

其实永顺伯府根本就不足为虑,真正要考虑的,只有宫里的德妃。

纪钰一心想要为生母讨回她该有的一切,可是他也明白,只要有德妃在的一天,那就会万般艰难。

这顿饭自然是没吃成,纪钰忙着去接沈长乐,便与两位舅舅告别了。待他乘坐的马车离开之后,永顺伯站在原地,忍不住伸手摸了把额头,按理说这会已是初秋,不像夏日那么炎热。可是他额头上还是出了一层密密的细汗,就连后背都湿了一大片。

“王爷如今的性子,可真是越发地琢磨不透了,”若是从前他还能自持身份地叫纪钰一声含元,那么现在他再提起纪钰,便都是客客气气地尊称。

乔明臣回头,似笑非笑地问道:“大哥何以见得?”

“你就别看大哥的笑话呢,”永顺伯苦笑着看了乔明臣一眼。他这后背都湿透了,可不就是被吓的。谁能想到之前,他瞧见还能笑眯眯地喊一声外甥的人,这会说上一句话都能让他汗流浃背。

真是老了,没用了啊。

***

待丫鬟回禀,说昭王爷来了的时候,内室里正准备离开的两人俱是一惊。

沈兰是惊讶地转头看着沈长乐,虽说之前她也听说过,昭王爷对她十分宠爱的消息。不过这夫妻两人的事情,外面传闻的都不作数。就连沈令昌和陈氏这两人,明明在家里早已经是斗鸡眼一般了,可出了门到了外头,依旧是相敬如宾的和睦夫妻。

所以对于这些传闻,沈兰不过都是嗤之以鼻。

但此时,当听到昭王爷过来了,她还是不由一愣。

其实别说她吃惊,便是沈长乐都惊讶不已。她赶紧起身,刚想往外面走,只是一想到陈氏和沈兰都在旁边,这才没有立即出去。

“王爷居然都来了,这可真是,真是蓬荜生辉啊,”陈氏惊讶地,险些连嘴巴都合不拢了。

这回头一想,这就是脸面啊。于是赶紧跟着沈长乐出去了,而旁边的沈兰,便是别人不招呼她,她也跟着出去了。

等到了前厅,就见纪钰正站在厅内,双手背与身后,长身玉立地站在那里,犹如傲立在雪山之间的松柏,挺拔高大。他微微抬头,正认真地看着悬挂在墙壁上的书法,这一手草书写地可真是不错,虽不是大家手法,可看得出来,也是笔力深厚之人才能写得出来的。

“见过王爷,”陈氏一进来,便赶紧朝着纪钰行礼。

沈兰跟在她后面,也是屈膝俯身行礼。只是她在行礼之时,还是忍不住抬起头,小心地打量了一番面前的男人。

虽说之前她也见过昭王爷好几次,可不管何时看见他,心中的惊艳总是油然而生。他面容如玉般皎白,虽此时只能看见他的侧脸,可那完美的线条弧度,看地沈兰心中一动。

就在此时,他突然转过头,一双星眸瞧了过来,那深邃如渊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过来时,眼神中却带着无尽地温柔,仿佛能将人溺毙在其中。

沈兰何曾见过这样的纪钰,可片刻之后,她剧烈跳动的心就慢慢冷了下来。因为昭王的眼眸只看向一个人,他眼中所有的温柔也只是为了一个人而来。

“二婶无须这般客气,起身吧,”纪钰微微抬手,让陈氏起身。

沈长乐趁着这个功夫,走到他身边,低声地问了句:“王爷怎么来了?”

她抬眸看着他,心底早已心花怒放,嘴角更是一直翘着,显然她对于纪钰的到来,十分地欢喜。

纪钰低头瞧了她一眼,便已经瞧出她心底的小心思,只是小东西要装,他自然便想逗弄逗弄。只见他微微一笑,不经意地说道:“得知魏夫人产子,实乃是人生之一大喜事,便亲自登门来贺喜。”

只是来贺喜……

沈长乐心底已是反问了一遍,不过到底还顾忌着旁边有人,便也不敢多说。只是她脸上从欣喜到失望,这情绪的转变实在是太大,便是纪钰想要假装瞧不见,都没有办法。

所以趁着对面两人不备,纪钰伸手轻轻捏了下她的手心。

沈长乐正低着头呢,就感觉到来自手掌里微热触碰。她嘴角翘起,心中不由有些得意地说道:“那我便代大姐姐谢过王爷。”

纪钰瞪她。

显然她这话说的,就好像沈慧和她才是一家,而他和她是两户人家一样。所以纪钰十分不喜,再捏她的手心时,便加重了几分力度,险些让沈长乐疼地喊出声音来。

既然纪钰过来了,陈氏自然是要挽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