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个的龙舟比赛,整个京城的人都在瞧着呢,你让人去告诉老二一声,让他一定要给我赢下来,”淑妃哼了一声,不悦地说。

晋王妃心底苦笑,这比赛的事情本就是说不准,你想赢,别人自然也是想赢的。所以娘娘这般逼迫,只怕王爷那边也十分厌烦的。

还真别说,晋王和淑妃不愧是母子连心,此时几位王爷早早地就到了东湖旁边。龙舟早已经在湖面上停好了,两岸更是张灯结彩,满满都是节庆的喜乐。

几位王爷此时都已经穿上了比赛所用的衣裳,虽然颜色都不同,不过腰间都系着一根明黄色腰带。大皇子这一队穿的乃是大红色,原本二皇子也想选大红色,想图个吉利,谁知却被大皇子捷足先登。他便选了紫色,而其他几位皇子也都选了不同的颜色。

这次龙舟比赛,就连年纪最小的纪铤都参加了。

不过他知道上头的哥哥们,各个都摩拳擦掌准备在父皇跟前大展身手,所以他也就是个重在参与。此时他瞧了一眼,不远处各自聚齐的队伍,不由想起七哥来了。要是七哥在的话,他就不自己组队了,只跟着七哥就好了。

只可惜,七哥今年不在。

皇上的车驾刚东湖边上的时候,所有的人都跪了下来,铺天盖地的吾皇万万岁之声,响彻云霄。

等皇帝进了帐篷内后,没一会太监总管便宣几位皇子进账面圣。

“虽说这回是比赛,不过再怎么,也不能伤了兄弟间的和气,”皇上今日一身明黄龙袍,耀眼的金线银线秀成的飞龙,张牙舞爪,华贵又庄重,让人不敢直视。

众人自然是满口称是。

待所有人都到齐之后,几位后妃受了皇上的召见,允许她们在黄帐之中观看。沈长乐自然是沾了德妃娘娘的光,也有幸进入黄帐中。她坐在德妃的身后,视线倒也还好。毕竟他们是坐在高台之上,而此时龙舟已经全部到了湖中心。每条龙舟的舟头都帮着不同颜色的飘带,每个颜色都是代表不同的皇子。

所以大家也只要盯着飘带看,就知道是谁领先了。

虽然纪钰不在,不过沈长乐还是帮小叔子在心底默默加了油。

等一声令下,只见所有龙舟几乎是在一瞬间就窜了出去,初始时,还瞧不出差距。可是片刻后,龙舟之间的差距就慢慢显露了出来。为首的是绣着正红色飘带的龙舟,对面荣妃的手掌紧紧握着,若不是皇上还在,她恨不得替儿子喊加油。

而紧随其后的,就是二皇子的紫色。

沈长乐赶紧找了下纪铤的蓝色,还好,第三名,还算不错。

德妃虽然面上冷淡,可是心底也是隐隐地着急,随着比赛的越发焦灼,帐篷内几乎是安静地连一根针落在地上,都能引起一片骚动。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比赛的进程。

后来也不知道是二皇子太过着急赶上,还是他们的节奏出了问题,他与大皇子之间的距离不仅越来越远,甚至他都快被九皇子纪铤的龙舟赶上了。

就在终点就在眼前的时候,突然一个巨大的变故发生。

二皇子所在的龙舟舟头也不知为何,竟是一下撞到了大皇子龙舟的船尾,因为两条船都急速前进的过程当中,所有大皇子的龙舟一下子就被撞翻了。而二皇子的龙舟也没好到哪儿去,跟着也翻了。

每条龙舟上都有八个人,所以一时间河里就跟下饺子似得,噗通噗通地往下掉人。

荣妃和淑妃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里站了起来,荣妃冲着外面,就大喊道:“快救人,赶紧救人啊。”

不用她说,掉进河里的人就已经托着大皇子和二皇子往岸上靠。而灾难远远没有结束……

因为这两条龙舟虽然翻了,却没沉下去,而是横搁在河里。原本宽阔的河面一下子就变窄了,纪铤是紧随他们之后,虽然他已经全力让船避开,可还是不小心撞到了大皇子龙舟,他的船在湖面上晃了又晃,结果后面五皇子的龙舟就撞上来了。

紧接着就是一艘又一艘,虽然看着是一艘艘被撞翻的,可是发生却都是在片刻之间。因为船速都太快了,几乎避不开前面的龙舟。

德妃在看见纪铤落水的一瞬,吓得脸色都白了,手掌一下就握紧了座椅上的扶手。

原本竞争激烈,精彩纷呈的龙舟比赛,谁都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落下帷幕。

当皇帝看着跪在地上一排的儿子时,他冷冷地扫了一圈,刚在大皇子和二皇子两人之间落下眼神时,他便觉得胸口一闷,紧接着就是喉头一甜……

当他将紧紧捂在嘴边的明黄帕子,拿开时,看见帕子中那一团醒目的鲜红,他嘴角颤抖了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第 138 章 捷足先登

“你们都好啊,好啊,朕的这张老脸算是被你们都丢尽了,”皇帝迅速地握着手中的帕子,却还是气尤在心头,指着地上跪着的一众人,就是怒斥道。

“父皇息怒,都是儿子不好,一直失误竟是撞到了大哥的龙舟。是儿子指挥不当,”二皇子晋王见皇上气的面色都变了,当即就知不好。只是他素来乖觉,就算是真的怀了坏心思,也能将话说的漂亮,只是他这般做,一次两次倒也无妨,可是次次都是这样,只怕就不那么有用了。

皇帝凉凉地看了他一眼,心底冷笑,今日他坐在高处可是看得一清二楚。老二这就是眼看着老大要赢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撞了他的船,谁都别想落着好了。

本来是想热闹一番,如今热闹是热闹了,全成了笑话。皇帝气地心肝肺都疼,打量着几个儿子的眼神,当真是寒心到底。

此时几个皇子各个身上都湿透了,跪在地上的时候,一个劲地往下滴水。可是谁都不敢动,垂着头各个都跟斗败的公鸡般。

而一旁的几位娘娘瞧着皇上,又看着跪在地上的儿子,有心想要求情。可是却又不敢贸然开口,生怕着了别人的道。

倒是大皇子秦王气愤地看着二皇子,眼中的怒火恨不得将他烧地一干二净。他重重地嗤笑了一声,嘲讽道:“二弟,你这话可就说错了。你哪里是指挥不当,我看你指挥地真是太得当了,不过一瞬的时间,你就能指挥龙舟撞过来,你可真是厉害,指挥地真是太好了。”

晋王听着秦王的话,脸上又红又白,所以说他就是不想和这个莽夫说话。老大就是这种把话说白了的人,这种时候说清楚,只会让大家陷入尴尬罢了。

沈长乐在一旁看着,默不出声。方才湖面上发生的事情,虽然就在转瞬之间,可是发生了什么,只怕帐内的每个人都看得一清二楚。

在几位皇子未到来之前,荣妃就已经哭诉了一遍,说什么大皇子明明比赛比地好好地,平白遭了无妄之灾。

如今众人都到场了,几位皇妃倒是什么话都没有了。而就坐在荣妃上首的淑妃,此时紧紧地抿着嘴角,目光并未看向二皇子,而是目视前方,似乎是想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都闭嘴,还嫌丢人丢地不够吗?”皇上霍地转头,冷厉地盯着大皇子。

本是最尊贵的皇室,就因为有人包藏祸心,让整个皇室成为了京城人的笑柄。龙舟比赛年年都有,可偏偏就是今年,却成了这个模样,你说皇上会不生气,能不生气吗?

结果就在说话间,皇帝猛地咳嗽了一阵,原本就灰白的脸色,此时看起来更加苍白。

“父皇息怒,都是儿子不好,是儿子求胜心切,一时没控制住力道,这才造成如此后果,”二皇子知道周围人都虎视眈眈的看着呢,今天他若是不示弱,只怕所有人的矛头都要对准他了。

他一向自觉能屈能伸,说起软话来,更是丝毫不嘴软。

皇帝不想再听他的这些虚情假意,连头都没回,吩咐道:“摆驾回宫。”

一个原本应该喧闹的节日,竟是这般收尾,只怕是任谁都没想到。荣妃临走的时候,瞧了一眼还浑身湿答答的大皇子,又是心疼又是心酸,待她上车后,还想个法子叫身边的太监,赶紧去劝大皇子回去换身干净的衣裳。

至于淑妃,则是头也不回地上了马车,二皇子垂着头,可脸上也并未瞧见过于歉疚的表情。

反倒是德妃大大方方地走到九皇子的身边,瞧着小儿子满身的狼狈,淡淡叮嘱说:“待会回去洗个热水澡,千万别受了凉,也别仗着自己年轻底子好,就不当回事。”

“母妃先回去吧,儿子知道的,”纪铤笑嘻嘻地说了句。

待他又看了身旁的沈长乐,恭敬地说道:“七嫂,那就麻烦你照顾一下母妃了。”

“九弟,你只管放心吧,母妃这里自有我在。你赶紧回去收拾一下,”沈长乐瞧着他浑身湿漉漉的模样,也是一阵担心。

之前龙舟撞地人仰马翻,有些人躲避不及,就被船杆一杆子打到,头破血流的。里面就数六皇子最倒霉,落水的最晚,结果河上的船已经横七竖八地躺着,他下水的时候一下就撞到了船板上,若不是旁边有人及时抓住他,只怕就真的得出大事了。

这会六皇子已经被送进宫中,太医都紧急赶了过去。

皇上这会着急回去,只怕也是想去瞧瞧六皇子的伤势。

沈长乐伺候着德妃上车后,她不说话,德妃自然就不会说话了。半晌,她瞧着德妃略有些发紧地表情,小声问道:“母妃,我给您倒杯水吧?”

德妃没反对,半晌点了下头,沈长乐赶紧倒了杯水,递了过去。只是马车陡然停了一下,她手上一晃,一杯水霍地一下洒出去了半杯。这半杯水一大半洒到了小几上,而另一些则是洒在了德妃的衣裙上。

“母妃,对不起,是我太不小心了,”沈长乐愕然地看着突然发生的变故,赶紧将茶杯放在小几上,就是请罪道。

沈长乐心中忐忑,更是懊悔不已,早已是后悔不该多嘴问这一句。她伸手拿出帕子,就是想擦掉她衣裳上的水渍,可谁知德妃却挡住了她的手臂,突然轻声开口说道:“方才皇上咳嗽地似乎有些厉害。”

待沈长乐看着她的表情时,才发现这话她也不是与自己说的,似乎更多像是自言自语。

她有些不明所以,还以为德妃是关心皇帝的身体,赶紧说道:“母妃放心吧,想必父皇只是略有些咳嗽而已。”

等她话说完之后,德妃迷惑的表情慢慢转变,她瞧着沈长乐的脸,面上似乎一下子回过神了。只是这一次她的表情却是嫌恶,似乎看见什么厌恶的东西一般,死死地盯着沈长乐。

沈长乐以为她要发难,可谁知等了半天,却也没听见她斥责自己。所以她也不再说话,只小心翼翼地坐在一旁。

而自从端午节之后,说不出怎么了,可沈长乐总觉得哪里变了。

皇上更是在五月中旬的时候,连续五日没有上朝,据说是偶感风寒。只是这么些年来,皇上身子一直都还算康健,也不曾有过荒废朝政,所以这3五日不上朝,一下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体之中。

直到有一日,沈令承突然派人到昭王府来。沈长乐一见是沈府来人,待听到后,竟是说爹爹生病了。她心里着急,立即让人备了马车回了沈府。

等到了家中,她就被人直接请到了爹爹的书房之中。

她还以为爹爹在书房里养病,谁知一进门就看见爹爹好端端地坐着,而一旁则是两个哥哥。

“不是说爹爹病了?这又是怎么回事,”沈长乐瞧着爹爹好好的,自然是奇怪,毕竟她想不到为什么来人要与自己撒谎。

沈令承知道她的疑虑,让人给她备了座椅,解释道:“是我让人这般与你说的。”

“这是怎么了,爹爹怎么神神秘秘的。若是有事,只怪派人请我回来就是,”沈长乐奇怪地说,而且她总觉得爹爹还有两个哥哥的表情甚是奇怪。

沈令承瞧着一脸懵懂的女儿,心中甚为复杂。只是如今京城波诡云谲,人人都在这漩涡之中,略有不慎,只怕就要被这漩涡吸下去。

“你这几日可听说过什么,”沈令承不想吓到她,先是委婉地问道。

沈长乐听他这般问,就更加奇怪了,忍不住说道:“听说什么?”

她想了下,突然小声道:“爹爹,你是想问我关于宫里的事情吗?”

她虽不懂政事,却也并不傻。爹爹以生病为借口将她叫回来,肯定有重要的事情与她说。所以这个时候,她能想到的,自然就是关于皇上的事情了。

沈令承立即问道:“你知道?”

“我只知皇上身子有些不好,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沈长乐见爹爹这般激动,赶紧解释。

沈令承这才明白,他与沈长乐说的并非是一个话题。于是他干脆开门见山的说,“有消息传来,皇上这几日就要宣昭王爷回京。”

王爷?沈长乐奇怪,若是回京,那王爷也会写信与她说的啊。

“还有传言,皇上打算立德妃娘娘为后了,”沈令承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也不知是叹气的多,还是感慨地深。

沈长乐先是一愣,皇上要立德妃为后,那对王爷来说,也是好事啊。

不对,等等,皇上要立德妃为后,当她明白这句话之后的深意时,震惊地看着沈令承还有对面的沈如诲。如今父兄皆在朝堂之中,既然爹爹能说出这番话来,那想必定是收到什么风声了。

要不然爹爹也不会这么急吼吼地召她回来。

“我不知道,我前日才收到王爷写回来的信,他在信中只是担心皇上的身体,其他的并未说什么啊,”沈长乐赶紧努力回想信上的内容,确实是十分普通的信,上面描述的多是相思之意,压根就没有什么阴谋诡计啊。

“你再好好想想,”沈令承不禁有些着急。

沈长乐比他还着急,若是皇上真的打算立德妃为后,那就是说皇上心中的皇位继承人,已有了定论。虽然德妃有两个儿子,可是纪铤还一副孩子模样,谁都不会觉得皇上看中的人,会是他。

所以皇上心中的太子人选,是纪钰?

沈长乐心中开始颤抖,所以这就是前世的开端吗?她努力地开始回忆那时候的场景,可就是想不起来,或者说不是想不起,而是信息太少了,她所知道的太少、太少。

那时候她正在守寡中,别说府门了,就是连院子的门都极少跨出去。

等她大归回沈府的时候,已是纪钰杀回了皇宫,重新夺回皇位的时候了。所以前世的时候,皇上心目中的太子,就是纪钰。只是却被二皇子捷足先登,如今历史又要重演了吗?

☆、第 139 章 各自站队

“爹爹,皇上要立德妃娘娘为妃的消息,您是从何处得知的?”沈长乐忍不住问道,如今皇上不是身子不好,已好几日未上朝了。爹爹又怎么会突然得到消息呢。

如今局势复杂,有些人谋定而动,可是沈长乐却不敢乱动。甚至连卫国公府,都因为她嫁给纪钰,而自然而然地被看作是昭王爷这一派的。

这个时候,爹爹就算叫她回来,都是用的自己生病的借口。所以沈长乐如何会不知道,如今局势的紧张。虽然表面上,一切还都如常,可是越是这种宁静,就越发地让人不安。

特别是皇上如今身体不好,可不管是大皇子还是二皇子都安静地有些过分。

“我自然是有我的消息来源,皇上要立皇后,总也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总有透漏点给内阁知道的,”沈令承蹙着眉心,明显有些焦虑。

若是王爷在京城的话,他也不至于找沈长乐过来商量。可偏偏时机太不凑巧了,昭王爷这刚离开京城,皇上的身子骨就不好了。

可没有皇上的命令,王爷也只能在边境,就是想回来,也轻易动不得。

沈长乐却在听到他的话后,陷入了短暂的思虑之中。皇上若是真的有意立德妃为后,那就说明他也确实是属意立王爷为太子,要不然也不会透话给内阁。

所以沈令承也就是想知道,昭王爷现如今有没有回京的消息,这也是他着急叫沈长乐回来的原因。

若是皇上当真打算立德妃为后,那他就一定会让昭王爷回来的。就算王爷秘密回京,他也会透漏点消息给长乐的。可是如今长乐肯定地说,王爷并没有回京的打算。

沈令承心中不由担心不已,毕竟对于他来说,这并不算个好消息。

“可王爷真的没有同我说要回京,”沈长乐再一次肯定地说道。

沈令承摇头,又朝着长子看了一眼,而沈如诲一直在听着父亲和妹妹说话,并未开口说话。此时父亲的目光扫过,他缓缓开口道:“如今京城行事波诡云谲,王爷又远在塞外,只怕是鞭长莫及,所以长乐,你要尽快地联系王爷,将此间消息告知王爷。”

虽然他们都知昭王爷肯定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只是沈家如今已经被绑在了昭王这条船上,既是上了船,也该早些做准备才是,万不能等到真的出了什么事情,那可就追悔莫及了。

“我知道,我会尽快给王爷写信的,”沈长乐心事重重地点头。

沈如诲突然说道:“不要写信。”

沈长乐不明所以,抬头看了他一眼,不写信的话,那要怎么办?

“你与王爷的日常来信还是照着往常那般去写,你们可有秘密联系的渠道?这些消息都是绝密的,千万不能被人截获,若不然的话,日后只怕是后患无穷,”沈如诲提醒。

倒也不是他想得太多,只是如今局势不明,谨慎些总是不坏的。

沈长乐只觉心中沉重,原本她对于皇上的病情并未在意,因为依照着她的记忆。皇上最起码要在三年之后才会出事的,所以一开始她也只是当作是小病而已。可现如今,听着爹爹和大哥哥的话,她才知道这次只怕,不是她想得那么简单了。

难不成历史当真提前了,原本应该三年后发生的事情,真的要在如今发生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沈长乐的脸色都白了,如果真的是晋王登基,那他们又该何去何从?

沈长乐不禁想起当初的传闻,虽然她是在后宅,具体的事情并不清楚,可是谁死了谁活着,却还是一清二楚的。大皇子被杀,三皇子被囚禁,而四皇子则是相安无事,五皇子因是大皇子一头的,在晋王登基的时候,就在家中悬梁自尽。为此晋王登基之后,还宽恕了五皇子的亲眷。

九皇子和德妃呢?

她突然想起,德妃似乎在皇上病逝的时候,就失踪了。后来纪钰打出清君侧的旗号,反攻回京城,失踪半年多的德妃娘娘也随之回来了。

而九皇子也是毫发无损,因为纪钰登基之后,除了追究了二皇子一系之外,都赦免了其他几个兄长。更是在皇室分支中挑选了一个适龄孩子,过继到秦王名下。当时二皇子斩草除根,连年幼的纪泽瑞都不曾放过。所以为了让秦王不至于连香火都断了,纪钰不仅将过继了孩子,甚至还将秦王爵位和府邸重新赏赐与他。

只是当时他登基的手段过于雷厉,又在登基之后,大批清算了废帝心腹,弄得整个京城都人心惶惶。恨不得将皇室之乱所有的帐都加在他一人身上。

沈长乐不禁心痛,哪个帝王会不在乎自己的声明,虽然功过自有后人平定,可是如果是人活着的时候,受尽误会,就算后人能平定,那又有什么意思呢?

她所知道的是纪钰,是个面冷心热的人,他所做的一起都无愧与天地,无愧与祖先,更无愧与天下。

待回府之后,她便迅速地给纪钰写了一封信。只是这一次她将管家找了过来,在纪钰之前,就曾与她说过。若是有什么紧急的情况要告诉他的,就可以找管家过来。

之前她所写的信,无非就是家常,所以她都是走的普通驿站。

而现在,就是到了他所说的紧急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