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低头躬身听兰麽麽说着宫中规矩,一一记在心上,好半天这才得空寻了兰襟。她和萧紫衣仍旧是一身侍女的打扮,她们被安排进侧殿的偏房,听说有专门的麽麽教导她们宫中规矩礼仪,皇宫重地规矩太多她们没个十几天估计是出不来。

小七心下不由松口气,还好自己现在是男装侍卫打扮只得训诫个把时辰,不然此刻的闭门训导十几天的一样有她的份。

如今兰襟见不着,上官已经领着一干护卫出京,似是有什么秘密任务,白锦衣整日不见人影,整个主殿就剩小七一人,她本也是冷清惯了,无人打扰一人独处其实她还自在些。

远远的天空中飘扬一方纸鸢,四四方方什么动物也不是,只有一个隐隐约约的阿拉伯数字七字,小七抬眼看了看,嘴角忍不住上翘,脚下再也慢不起来。

"麽麽,在下想出宫一趟,可否?"

兰麽麽看着眼前这个少年此刻羞怯的模样,心下已是软和不少,"本来象我们这些人没主子的吩咐一般是出不得宫门的,但王爷对你倒是宽裕,说了你有什么要求都应你"说着就递给她一个侍卫的出宫牌,"记着,千万要在宫门落下之时回宫。"

小七恭敬接下宫牌,心中欢喜不已,就要见到他们了。

观星楼二楼包间里。

"小七。"张郎和陈蓉蓉看到推门而进的人同时惊喜出声,看到他们二人小七亦是微微一笑,"许久不见。"

"是啊,自从去年在王府你放我离去一晃已是一年了,王爷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她自是不会透露白锦衣对她的种种。

"小七,你在王爷手下干得还如意吗?"

"还行,等京中事宜完了,他答应放我离开,到时候我去找你们。"

"好,到时候我们一起寻访名山大川。"张郎满眼期待,陈蓉蓉却是面露忧色,"小七,只怕大燕,我们想要的逍遥日子怕是不易。"

小七有些意外,她自是知道另外两个国家在大燕的铁骑下风雨飘摇,但大燕还是稳如磐石的,又看陈蓉蓉面上忧色更甚,忙问"为何?"

"圣教。"

"这我知道,圣教一直在反抗,我们这一路上京他们也是屡屡伏击刺杀。"

"不,你没明白我所说的,他们将不再是刺杀那么简单了。"见小七不解,她对着张郎示意,张郎从怀中拿出一张羊皮纸,小七一看顿时心下大惊。

"你们从何而得?"

"当初我们出了胶州一路从南理慢慢游历到了东部,不觉已是进入圣教腹地,后来不知为何他们杀了好些大燕的商人,还四处追杀非圣教的人,我们东躲西藏逃回南理国西部,南理人都在传大燕汇合南理一起出兵攻打南理东部,要彻底剿灭圣教,很多人从大燕赶回南理,无论男女老幼均被南理国军队击杀,在边境又遇到大燕的军队锁关,不许进入大燕。"

说到此处,小七恍然,白锦衣一早就有计量,怪不得在进京的路上那些逃窜向胶州方向的圣教刺客他均不理会,原来他一早就有所布置,这些人赶回南理皆是死路一条。小七不禁惊心白锦衣的运筹帷幄,如此一来大燕境内圣教中人必是彻底清除干净了。

"那是白锦衣一早计划好的,他要彻底清除大燕境内的圣教人。"小七说完示意他接着说羊皮地图的来历。

"我们听说要打仗也很着急,又不能回大燕,阿蓉便带我翻雪山回胶州。"

"我以前也是听我的亲生父亲说过,在南理国和污雪山交界的地方其实是有一条路通往胶州的,于是我们试着探路,哪知碰到一小队圣教的人马,这羊皮地图就是那头目的。"

小七看着他们,没想到他们这一年经历这么多事,怪不得陈蓉蓉眉眼间多了坚毅和明朗的气息,整个人精神奕奕。

"如此说来,圣教的人也知道那条道路了?"

"那条道路向来知道我们污雪山祭祀内部知道。"

小七一惊,"你是说圣教和污雪山准备联手对付大燕?"

三人神色晦涩。

若是如此,胶州必是第一个遭殃的。

张郎和陈蓉蓉本也是打算四海为家的,但污雪山一直视陈蓉蓉为眼中钉,若是他们赢了她必是再无安宁之日,是以他们也是山西大燕这一边的。

小七思量片刻,说到,"白锦衣一向布局严谨,暗探又遍布三国,不知是他布局还是未察觉,我需探探他的口风才知道。此事你们千万要当作不知。"

若是白锦衣布的局,那他们二人势必要被灭口,若是白锦衣不知晓此事,那必是要将二人绑在身边严加查问,无论是那种情况他们都将再无宁日。

这一点他们心中清楚得很,是故一脸凝重。

"你们放心,我虽不是大燕人,但我必不能叫胶州有事。"小七郑重承诺,临走前又约好下一次见面的地点。

未央宫主殿内。

一劲装女子单膝伏跪在白锦衣身前回话,这女子正是他派给小七的暗卫。

"白五,小七今日出宫了?"

"是,小七找兰麽麽要的侍卫宫牌。"

"去了哪里,见的什么人?"

"去了观星楼,进了一个包间,有两名年轻男子,我进不了包间没听到他们说的话。"

"退下,下次她再出宫通知我。"

"是。"

已有三日没见到王爷回未央宫,不想今日她一回主殿就见到他立在殿前修眉展目,端庄雍容,衬得满宫的芍药花黯然失色。

"小七,这未央宫住得可还好?"

"好。"她心中腹诽,偌大的宫殿,处处繁花似锦,极尽奢靡,自是好得不能再好。

"你可知为何这里种满芍药花?"

"不知?"她老实回答,在胶州王府他的寝殿外也是满遍的芍药花,开得雍容华贵。

却不见白锦衣作答,而是命了她随他走向殿后。

这几日小七一直待在主殿不是练剑打坐,就是守着有兰襟和萧紫衣的偏殿,除了去了趟宫外从未踏出殿外。

随在白锦衣的身后转过一段回廊,折进一条方砖铺就的小道,一路看来,亭台楼阁,莫不错落有致,花草树木,浓郁芬芳,一盏茶后入得眼的,竟是整片漫无边际的樱花林,洁白的樱花随风舞动,犹如纷落的雪花,空气中浮动着樱花特有的淡淡清香,令人不禁心生愉悦之感。

"我自三四岁记事起便一直居于未央宫,那时殿后的这些樱花树也很小,每逢樱花瓣在风中翩然起舞,像是粉色的轻纱随风浮动,皇兄便带我在此练剑。"

他口中的皇兄应该就是先皇了。

"皇兄要求我的每一剑都必须刺中樱花落下的花瓣,如此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等到我七岁时,我已经能将一棵树落下落下的花瓣同时劈做两半,等到我十五志学之年时我已能将剑舞得密不透风,整片樱花林都不会落下一片完整的樱花,那一年我打败江湖第一剑客夺了他的称号。"

说完他回头对着小七浅浅一笑,宛如春风里淡白的樱花花苞。

梅花香自苦寒来,他竟是如此练剑,怪不得当今天下剑术无出其右,又怪不得他身上总是有着若有若无的冰雪的沁心之气,原是许多年的樱花冷香浸染。

"你练的虽然是匕首但同出其理,有空你便在此处多多练习。"

"谢王爷。"

书房的紫檀木书桌上有一方笔墨甚是奇特,那笔笔头狼毫一般笔杆却有手腕那般粗,小七进门第一眼便发觉到,此笔笔杆似乎是天外陨石所制,黑棕色的,"气印"清晰可见,正是在熔壳冷却的过程中,空气流动在陨石表面吹过的痕迹。

白锦衣一手挽袖,一手提笔,静气运笔在宣纸上写下几字,小七一看,"天下一统"四字。

"你来写写。"他执笔冲小七说到,"这是皇兄专为我练习手腕臂力而制,制笔杆之物来自天外之石。"

有些陨石的密度很高,体积不大但重量大,果然接过笔来竟是千金之重,手腕沉的都提不起来,更别提运笔写字了,勉勉强强在那行云流水般的"天下一统"四字旁写了几个字,歪歪扭扭。

"圣教""污雪山"

白锦衣看着她写下的几字心思叵测,看进小七的眼神深不见底。

成长(二)

 白锦衣又是消失了几天,小七每日白天花整天时间在樱花林中练习短刃刀法,晚上彻夜掷了陨石毛笔写字,几天下来倒也生出写心得来。。

这日夜间她沐浴过后披头散发立于书桌前执笔练字,白锦衣隐隐有些倦容进了书房,凑到桌前宣纸上一看,反反复复还是"圣教""污雪山"这五个字,仍旧是歪歪扭扭,忽然想到她曾给他写着制钢和火药配方的锦帛上笔画也是如此歪歪斜斜。

"原来竟是不会写字的?"轻轻一笑,从身后握了她的手,她来不及撤手只得让他握着,他竟真的就十分认真地交她写字起来。。

横撇竖捺,墨色浸染,她能感到他指腹上的茧子,指节有力,牢牢地握着她的手掌控着毛笔,他俯着身,极有耐心地带着她一遍一遍地练着基础的笔划,每一次下笔都沉着而稳定。

小七忽然想十几年前他还是个孩童时就是以这样的耐心,度过那漫漫无期的十几年枯燥练剑习字的岁月。。

再写出的"圣教""污雪山"几字已是笔墨舒畅,劲健生动。

"王爷又是用何法研习内力呢?"

既然剑法和臂力都有如此妙法以求精进,以白锦衣深厚的内力来看必也是有个很好的法子。

白锦衣对小七提出此问并未有意外,"跟我来。"

竟是出了书房进了内室,越过一边小七的睡榻直接走到他的金丝楠木三屏式镶大理石罗汉床床边,在床沿轻轻一按,床内侧顿时弹开一方开口,"走,下去。"

随白锦衣从那入口处一步步下了阶梯,下面竟是一方暗室,正中央有一张冷气直冒的玉床。

"这是千年玄玉寒床,在此床上无论是运功打坐还是行脉疗伤皆是事半功倍,不过你现在内里还不够浑厚,不能在次床上久待,每日午时你下来在这床上休憩一个时辰便可。"

小七心里欢喜不已,无论是何时何地只要能提高自身技能和功力她都是有些兴奋和欢喜的,只有不断强大她才能安心入眠。。

"谢王爷。"这是她诚心伏地谢恩。

白锦衣看着她隐隐流出的欢喜心中也是一腔喜悦,"算是回你那几个字的谢意吧。"

白色衣角浮在空中清转,他的背影已出暗室。

小七心下顿定,看来他已是早知道圣教和污雪山的联系了,那胶州应该无虑了,亏了她一连写了几天这五个字。。

这日白锦衣在园中看她舞刀半晌,出声问道,"你现在每日作息皆是按照了我以往的作息生活,你有何感受?"。

小七想想认真说到,"王爷功力修为能如此确实不是一蹴而就,吃了不少苦头,所谓功夫二字其实就是天长日久地积累吧。"。

白锦衣神色晦暗,"你就领悟到这些?"

"你希望我领悟到什么?"她审视他的双眸。

他薄唇紧抿,璀璨的双眸染上些懊恼的色彩,冷视她片刻拂袖而去。

小七想到入宫的这些时日,白锦衣每日都在前朝和皇帝忙碌,未央宫中兰麽麽有意无意地提点她白锦衣儿时孤独的岁月,殿中仅有的两名侍女桂枝和八角更是对她毕恭毕敬,她稍一说点什么她们就会说到王爷的种种,她自是知道为何,不就是想多让她知晓他的种种,她权当不知,只待熬过公主大婚海阔天空。

他自是不知白锦衣这些日子的煎熬。

他心中自是清楚不过再有一月将再无理由将她禁锢再身边,她更是不愿,由着朝堂之事和皇帝大臣们通宵达旦的处理政事,试图抛开一切烦忧,可心中无时不是在煎熬着,小七静默的神色,清亮的眼眸,挥之不去,他终是败下阵来,忽然觉得自己微如尘埃,渺如水汽,终难自抑,远远偷看一眼樱树林中她习武的身姿胸腔仿佛就能复苏,透过书房的窗格看她练字的身影映在烛火下边觉得安心,他的疯痴连他自己都觉得惊恐。

忽然十分怀念从胶州一路上京的日子,扮着普通护卫,吃个干粮,宿着野外,却是和她并肩而立,朝夕相处,形影不离。。

与他的煎熬相反,小七过的倒是平静如水,只要是练武她便有些废寝忘食的,有时候兰麽麽过来送饭食她也不知不觉。。

晚间小七沐浴完进了内室,躺在自己榻上,想着今日两名侍女在殿外墙角下所言。墨玉公子已经回京并带回了北齐皇帝同父异母的妹妹骄阳公主,如此一来皇帝便是要同时取北齐和南理两位公主为侧妃了。回想马车里公主小心翼翼的神色,那样一个豆蔻年华的女子肩负着的是一个国家的命运,将永远困在这个宫墙之内,忽然觉得自己的不知来历到是幸事了。

隐隐殿外却传来呜咽声,侧耳凝听似是偏殿传来。

光影昏黄的殿角小小的身影蜷身抱膝,埋头双膝间,细碎抽噎。

她站在她前面静立了一会儿,抬脚进了里间,兰襟靠坐在床头闭目仰面,眼角水光溢溢。夜明珠柔光幽幽,将她和她的影子拉长投在素净的纱绡帘幔上,就象她在她和他之间半明半昧游离。

白锦衣何尝不知晓兰襟对他的执迷,她又何尝不知晓白锦衣对她的执意。

"你消瘦了许多。"

听到小七进门的脚步兰襟眼眸睁开的刹那,已是一片清明,所有的思绪均已掩下,"王爷要我留在宫中和公主一起侍奉陛下。"。

小七心头大惊,看着她满面哀戚之色一时默默无语。

"王爷不想你因我心生芥蒂。"

"你若不想嫁他如何勉强,要我去跟他说吗?"

"不用了,我已求王爷让我永守未央宫。至少这里有他生活的印记。"

小七心中一叹,真是疯魔了。

外间萧紫衣还在无助抽泣。

小七坐在萧紫衣身边抬头望月,"等大婚过后你就是宫中的妃子,再无哭泣的权利。"

萧紫衣顶着一脸泪痕抬头看她,"小七,我的一生就当如此吗?"

"如此什么?是如此荣华富贵,还是困顿宫墙?"

萧紫衣惊愕地忘记哽咽,她吃惊地看着小七平静冷峭的面容,不知该如何作答。

"古往今来,弱肉强食,不进则退,你们南理国偏安一隅不思进取应当就早该想到有今天,靠联姻获取安稳,而你自出生就享有公主的尊贵之尊,你享有他人所没有的权利地位自当由你承担你的使命,不是吗?"

"是,你说得对,是我贪心了。"

小七见她平稳下来起身离开,临走时顿了身,头也不回地说到,"起码你的亲人都活得好好的!再想哭的时候就抬头望天,泪水自会消弭。"

兰襟提着食盒进了樱花林,扑面而来食她再熟悉不过的樱花气息,小七一身黑衣如墨,身姿灵巧矫健,心无旁骛地挥舞双匕,引得樱花花瓣黯然落下。

她想起许多年前自己第一次见到王爷的场景,正是在这樱花林中,那时树下小小的少年黑发素衣却明艳无双,双眸象慧星划过,凤眼微挑地看她。

他的头顶散落的樱花花瓣洋洋洒洒随微风飞舞,时而急促,时而悠扬,在不经意间,擦过少年洁白的袍角落下,那时她就知道她的宿命已定,如这花瓣旋转,徘徊,坠落,最后仍无力摆脱宿命,成为尘埃。

小七意外今日送饭的竟是兰襟,收势,双匕入鞘,迎上去说到,"她还好吗?"

"恩,已经平复下来,也是可怜人。"兰襟垂目说到,从红木彩漆的食盒中一层层端出饭食,摆上圆桌。。

"有感而发?"

兰襟手上一愣。

"她在南理是否已有意中人?"

"不知晓,不过她是明白人,不会乱了分寸的。"说的是公主又象是她自己。

小七执了筷子邀她一起吃,兰襟推说她已经用过,就坐在石凳上看她进食,欲言又止。

小七也当作不知,三两下饭菜下肚,狼吞虎咽一番,放下筷子,抹了把嘴说,"你想说什么?"

"小七,你真的对王爷无意吗?"

"兰襟,我最多会在这未央宫呆一个月,到时候这里一切都与我无关",顿声又说到,"念在你我相处还算融洽的份上我送你一个忠告。"。

她半阖双眸,继续说到,"情爱不过是转瞬云烟,无论是哪里的世道,女子想要存活总是诸多不易,再套上情爱的枷锁只会更是举步维艰,不如索性挣脱。"

"索性挣脱。"兰襟喃喃自语,失魂落魄地离去。

总要经历一些背叛,一些心酸,才能把人心看得更明白,她上一世唯一的朋友,那个眼神明亮的少年,和他并肩经历囚禁,训练,孤独,求生,搏斗,他们曾那样相亲相爱,互相依靠,最后的结果不也是背叛吗?

这世上其实没有一种情可以永远长久,没有一种爱可以永远相守。

她忽然发现自己很有些日子没有再想起前世了,是白锦衣的种种让她疲于应付还是真的已经太久远了呢。。

"索性挣脱。"携了一身花瓣的白衣男子昂扬身姿从林中渐显,"小七是要说给我听的吗?"

"若是王爷能听进心里才好。"小七说得异常诚恳,她自然知道这些天隐在林中看自己练匕首的是谁,也知道晚间在书房窗外伫立的是谁,但她在赌,赌他不会低下身段,毁了先前答应要放她走的承诺,更是赌他不会因她一个小小人物顾全天下大局。。

白锦衣隔着纷飞的花瓣直直看入她的眼底,眼中天生的骄傲混着隐忍压抑的酸涩,混杂在一起,在他的眼底慢慢地沉淀,许是感情波动太过强烈,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人人说我为人处事残忍冷酷,却不知你要强上千百倍,一句索性挣脱端得是如此轻松洒脱。"。

小七看着他慢慢说到,"长痛不如短痛,你还要折磨兰襟多久。"眼中清冷如斯,波澜不惊,仿佛所有的热情已经消失殆尽,任他百般对待千般呵护总不能激荡起一丝火光。

"那你又要折磨我多久?"

他象疯子似的忽然一声嘶吼,一把拽了她入怀,激越的吻如骤雨般降下,湿润的粉色花朵伴随着他的唇齿铺头盖脸而下。。

小七忽然觉得心口扑腾狠跳,慌乱无措,这种陌生的热烈让她完全失去主动权,一下子如火上烤制,晕头转向,耳中嗡嗡响着白锦衣刚刚的嘶叫,慌恐无措间匕首已是出鞘,插入他的腹中,一声利器入肉的钝声,一惊之下又是嗖地拔出,带得热血喷了她一个满手。

受伤

第三十三章受伤

"你竟是如此厌烦我?厌烦得想杀我?"小七握着匕首的手还在呆滞,白锦衣全身炽热如铁,倾伏在她肩上声音带着颤栗,"是啊,我第一次见你时为了抓你在你双肩胛处插了两刀,你心中一定记恨至今,那你再补一刀吧,补齐两刀,我吧你的痛楚都还给你。"说着带着强悍的自暴自弃往小七面颊上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