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语气温和平静,听在似水的耳中却如寒冬一样冰冷残酷。

"你是怪我杀了赵无双!"

"不,我没有怪你,我只是痛惜,我们上意识经历了太多的杀戮,现在好不容易我决定重新开始生活。"

"你的新生活是要排除我在外的吗?"他悲戚地笑了起来,"你说要去污雪山找我?我看你找的根本就不是我,而是一个心安,为求你自己开展新生活的心安!"

小七看着他,觉得忽然有些陌生,心中难安。

"似水,你也重新开始生活吧,忘掉过去,我们都重新开始!"

"你休想,你想和白锦衣双宿双飞我绝不答应!"他的眼中露出阴狠之色来,"白锦衣非死不可!"

"你倒底想干什么?"

"我想看看白锦衣倒底有多爱你!"

肃亲王府里,知府林远涛派来的护卫向上官汇报着情况,因为民众蜂拥,守在各个路口的兵士并未有所收获,但守在胶州通往雪山之处的暗军绞杀了许多污雪山的人,传说中的几大祭祀也已全部击杀,但并未遇到拿着那隔长管利器的人。

上官低头想了想,对来人吩咐传话给林远涛让他带兵一直镇守,直到得到王爷的命令才能撤回!

戌时快到的时候,一向淡然有礼的墨玉面色竟然急切地直入王爷的寝殿!

"王爷,有王妃的消息了!"

白锦衣象立即活转过来了一样,跃身奔向外室,一把夺过墨玉手上的信札。

"欲见小七戌时来青屋断崖,王爷独自一人!"

白锦衣衣衫一闪,人已奔出三丈以外。

墨玉刚想呼声询问布局之计,远处飘来白锦衣的回声,"都别跟来,准备迎接王妃回府!"

青屋位于胶州西郊以南,是个晚间人迹稀少的地方,此处临近山那边开矿之地,多是荒土砾石,青屋断崖正是此处一块山石边缘。

"你到底想干什么?"小七心惊。

"你难道不想看看他对你是否真心吗?"

"真心与否我心中自有分寸,就是没有他我们一样回不去了!"小七忽然十分怀念那个曾经的似水,是不是记忆中的人终究相见不如怀念呢?

白锦衣出现的时候正是日落西山的戌时时分。

"你还真是来了,好!"

隔着黑漆漆的枪口他依旧是早上那一身芍药花开的大红喜服,他寒潭的双眸紧紧盯着小七。

似水看着小七身上和他相得益彰的喜服,恼意顿生,"脱了喜服,快!"

白锦衣依旧不动声色。

似水恨意乍起,"我听说你往小七的双肩胛上插过两刀?"

"是!"白锦衣盯着似水,原来这个人就是小七夜夜辗转梦中的影像,唇红齿白的妖娆,双眼雾蒙蒙,和赵无双那双眼及其相似,怪不得她对赵无双如此关切,他心中一痛。

"我要你也尝尝刀叉肩胛之苦!"似水说着就要近前。

"只要小七愿意跟我回去,我愿意自插双肩。"说着已经挥手一刀插入肩胛,好看的长眉丝毫波澜无惊,转眼又要抬手插刀入另一边肩胛。

"够了!"小七冷喝。

此刻的小七已经浑沌不堪,似水已再不是记忆中那个坚毅纯真的少年,而白锦衣心如刀绞的伤痛她却似有所感,心头震颤。

"怎么,你是心疼还是觉得不过瘾,你要走我们就把帐算清!"

"我没说要走,你听不懂我早上说的话吗?"

小七的眼睛已经回复了冷澈幽深如寒潭清俊,那眸中曾经弥漫的迷茫彷徨历历在目,终究在他杀人的目光中渐渐安稳镇定明亮,最后只剩下坚毅的决定和通达。

"似水,你走吧!"小七拉住似水的衣襟,他震惊似的回头看着她,一把将她紧紧拥在怀里,眼中雾气蒙集,似哭似诉看着她,"你要我走,天涯海角没有你我又能去哪里?"

"污雪山!祭祀们已死,你已重获自由,天高海空,过自由自在的生活。"

"没有你,我如何自在?"

"听我的吧,似水!"小七更想说的是你斗不过白锦衣,可她不能说出来,一旦说出双方便是不死不休。

"你爱他,你终究是爱上他了?"

似水呐呐低语,上一世曾经的岁月在眼前旋木一样流转,他绝望地开枪瞄向白锦衣。

砰的一声枪响,白锦衣闷哼一声被冲击得急速纵身后坠青屋崖下。

小七想不到似水没有预兆地突然开枪,情急之下大惊,直奔向前,"白锦衣!"

空荡荡的回音坠下毫无音讯。

"你真的爱他,真的爱上他了!"似水失魂落魄,"我什么都没有了,再也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是,我已经说过了,我们已经再也回不去了,我们之间隔了太多太多,赵无双,白锦衣,还有太多太多,十几年的光阴我们已经不再是那个你我!"

最后的霞光消散,天边墨□染欲浓。

"我们重新开始,重新开始!"似水癫狂地拥着她,在她呆楞的面上下了狠心似的狂吻,落在唇上更是狂热了起来,狠狠地吸允她的唇瓣,趁着她略一愣神,那吻如暴风骤雨般降下,他的唇齿在她的唇齿间稠密地绽开,情动的海浪拍打着理智的堤坝,展眼便岌岌可危。

一阵的狂乱却逐渐浇灭冰冷了下来,因为怀中的人丝毫不为所动,不挣扎不回应,就那样冷冷地看着他。

他的心在这一刻悲痛绝望到了极点,慢慢松开她,"是不是他死了你也不想活了?"

"是,我以前总是被他逼迫着,接受他的喜欢,他的一切,我逃避我厌恶,可正象他说的,情之所至,不知所起,我想我尽管世事艰难,人生孤寂,我的身边总有那个人坚定地告诉我,我的存在和价值。"

她说完竟是毫不犹豫地拔地而起,飞燕投林直坠崖去。

"小七!"身后是似水撕心裂肺的呼喊,他脸色苍白,黑发青衣在黄昏渐沉的墨色中极为显言,跪在崖边反复呼唤着,声声如泣撕裂。

崖下,小七袖箭钉牢于山壁之中,牢牢拽着她的身体帖服在壁上,脚下仅仅一个凸起的石块支撑着,她面色平静坚毅,任那呼声惨绝,闭目凝神,稳住呼吸,看也不看身边那个同样吊着的人。

身边崖壁上钉着另一人,墨发红衣,鬓边垂下的细细银流苏晃出点点柔和光晕,嘴畔勾勒出一抹绝美的弧度,轻言细语吐出嘲讽的话,"别以为你这样我就能放过他!"

笑得如此风华绝代,说出的话又是如此洞明世事,步步紧逼,不是白锦衣还能是谁?

结局下

第五十章结局下

许久,崖上终于没有了声音传来。

小七牢牢盯着白锦衣的凤眸,"答应我,放过他好吗?"

"我看是你搞错了吧?我放过他?是他放过我吧?"

"他只是想见见我而已!"

"小七,不要忘了你的身份,王妃不是那么好当的,时刻谨记你是谁的女人!"

小七低下头轻声说到,"我知道,我这不是陪着你跳了吗?"

看着她低垂的眼睑,此刻乖巧的模样,白锦衣终究没再厉声,但还是轻飘飘来了句,"你要不跳下来他立马死在白九的手下!"

"你不是一个人来的?白九在哪里!"

"他是我贴身暗卫的头领一直跟着你。"

小七心中苦笑,他天天象看贼似的守着她,白九的任务怕不止是保护她吧,只要她流露出一点点跟随似水离去的迹象,只怕似水性命难保,枪支再快架不住不要命的同归于尽!

她不由庆幸自己的分析和冷静,刚刚即使一个离别的拥抱也没有留给似水。

"你就这么不信任我?"她抬眸眼中如星光闪耀。

白锦衣低下头看着她,眸中渐生神采亮如一束星光,在片刻的沉寂之后,那眼中坚柔并济中透着聪慧不疑。

他却目光坚定,"不是不信任,只是已容不得丝毫闪失!"

她轻声一叹,"放过他吧,他是我的亲人!"

白锦衣默不作声看着他,神色莫测。

"我给你留下的东西还不够证明我自己吗?"

白锦衣等着她解释。

小七被逼无奈终究还是红着面庞说到,"芍药的含义你不是从小就懂吗?"夜色掩映下只剩她眸光皎洁。

"我要你亲口说出!"白锦衣心中暗自懊恼着自己在上午婚礼过后她离去他独自回府拿到那支芍药花时曲解的意思,当时心绪纷乱,悲戚急切,就记着小七曾玩笑似地问他为什么寝殿栽种那么多的芍药花。

那时他说的是,"芍药的花语是等候那个人!"

她却淡淡忧伤地说到,"在我们那个世界,芍药的花语是将离!"

小七看着他坚定不移的目光,那样地执念入骨,心中如同湖光山色般荡漾轻悠开来,那涟漪晕开成巨大的水纹一圈圈拍打着她的心房,终于她看着他轻轻说到,"是执着地等候,白锦衣!"

白锦衣嘴边的微笑一层层地挡开,在黑夜中美目广华流转,唇角高扬,唇齿瓠犀,"这么等候着我啊!"

说着凑过来紧挨着她抵在山壁中。

小七黑暗中翻着白眼,她就知道他得寸进尺。

"还不赶紧想办法上去!"她催促到。

"我受伤了,你内力被制,我们现在就是一对苦命鸳鸯。"

"白九呢?还不赶紧发暗号。"小七可没那么好被糊弄,对于白锦衣的习性她还有什么不了解的,从来是步步为营,从未失算。

"你亲我一下我就发暗号!"他笑眯眯地说到。

小七无奈地任他凑近,迟迟不动,空气中久久弥漫着鲜血的腥气,白锦衣单臂吊着钢索,另一只手臂被刀插入肩胛此刻鲜血还在四溢,在热风的暗夜里刺激着小七的味觉,她终是轻声一叹,在他唇边蜻蜓点水般落下一吻。

不用光亮就知道那人此刻笑得俊美恣意。

"可以发暗号了吧!"

"在我怀里,你摸出来啊!"他用的是个"摸"字。

小七有些恼怒了,但他此刻确实一只手臂吊着,一只手臂废着,刀插入肩胛的痛楚她是知道的,却是一动就是撕心裂肺的痛楚,她只能抬手入他胸前摸索,夏衣单薄,喜服下他仅着了一层贴身的薄纱单衣。

她的手摸到那殷红的红豆凸起得厉害,她的脸一下就红透了耳根,他凑过来恶毒地说到,"你这样勾-引我我现在这样也不能满足你,委屈了啊!"

小七真是有些气结了,索性大刀阔斧地往腰下一抹,果然信号亮引在腰上,可恨他还非要她在他胸前找。

一拉引线,一枚绚烂的小亮光冲上天际,白锦衣绝美的面容在光下如星光般灿烂耀眼,凤眸苍兰皎洁,仿若深海一样湛蓝空邃。

他僵硬着抬起那只受伤的手臂硬是搂她入怀。

回到王府,白锦衣面上终是狎着淡淡的笑意,见王妃一道回府,众人终是长吁了一口气。

因喜服大红色的掩隐,他们又一闪而过,并未有人察觉白锦衣受伤一事。总管兰德赶紧吩咐众人各尽其职,休要打扰王爷的洞房花烛夜。

红绸结花的寝殿内,红烛高燃,红绡纱帐隐隐流转,因一双璧人的到来浮动喜庆的暗流。

小七一入内室就入了暗房换下喜服,仅着了一身粉色的丝绸贴身单衣。

看着白锦衣意味深长的目光,讪讪地走过去,"王爷手臂不便我给你上药!"

说着伸手去解他的喜服暗扣,白锦衣看着她低眉顺目的模样儿,轻抿薄唇,"服侍我沐浴!"

小七想想终是依了他,走入偏室温池,站在水边为他褪去衣衫,剩下最后一条亵裤的时候她面上尴尬欲离去,白锦衣冷声到,"看来你我还不够坦诚啊!"

小七手头一颤,心中一发狠,双手捋下他的裤子,面上鲜红欲滴看都不敢看,低声说到,"王爷快沐浴吧!"

还没转身,那人已经扯了她一起坠入温池中,怕溅水到他受伤的肩胛处,她又不好挣扎,只能硬着头皮无奈看他,"大燕堂堂摄政王爷就是这么不庄重?"

"在你面前庄重还能有肉吃?"

看他嬉皮笑脸的模样,小七哭笑不得,索性拿了毛巾给他细细擦拭,好不容易轰他上岸他就光着立在池边看着,小七无奈也只能豁出去了,在水中褪了衣衫,背对着匆匆洗了一下,边裹了寝衣上岸,红着脸给他套上寝衣。

坐在床边,她给他上药包扎好,看看外面的夜色,已经快亥时了。

"赶紧睡吧!"

她躺到床内轻声说到,今天一天风云陡变,峰回路转,她真有些累了。

他却轻悠一笑,看她平躺着安详地闭眼睡着,笑得诡异,一张俊脸对着她的面上就倾覆了下来,先是十分温柔地轻吻她的额头,面颊,又亲红唇,见她仍是闭著眼,那眼皮子下眼珠子动了动,又去亲她的眼睑,小七只觉得面上温热之气渐盛,双目似是一阵暖意,睁开眼睛对着红烛下白锦衣那张绝世倾城的脸静静说到,"受伤了还不老实休息!"

他就那样近地一动不动地看着她,"你不是叫我记着你早上说的话吗?"说着捏着嗓子学着小七早上在寝殿被他纠缠时说过的话,"晚上---等晚上---"

小七一下子面上绯红,伸手挡了自己的双眼,一动不动装睡。

白锦衣寒意逼人地说到,"王妃忘了自己应尽的责任和义务了吗?"

小七无奈,闷声说到,"你这不是受伤了吗!快睡好吗!"

他嗤笑一声,"我是受伤了,可你没有受伤吧!"说着伸手就去扯她腰上的衣带。

小七睁开眼惊愕地看着他,"你,无耻!"

白锦衣笑得恣意肆然,"你给我自觉点儿,若是我来弄,今晚可就要你好看!明日起不了床接受府中人贺拜那丢的脸可就大发了!"

小七心中一寒,腹诽咒骂他卑鄙无耻。

已经是退无可退,她坐起身来,在他寒光注视下,慢慢褪去了自己的衣衫,又颤抖着褪去他的衣衫,尽量不去碰他的肩臂,跨过他的双腿,倾身压在他精壮的小腹上,那双寒潭清澈的眼睛此刻有些不敢直视他,眼角轻弯,含着无法言说的心悸。

白锦衣仰躺着嘴角轻勾看着身上的人儿,按捺住炽热灼灼的欲-求,两手懒懒地伸展开,一幅任她取索的坦然,赤-裸-裸-地审视她轻垂微颤的双乳,他耐心地等候她的下一步。

对上他戏虐的目光小七咬了咬嘴唇,双手往后轻拂过坚硬的腹肌,一寸寸往下探测着,浓密的茅草下是昂扬的禁-区。

纤秀坚定的手指轻扯下障碍物,掌心终于包裹上硕大的炙热,虽非第一次碰触,在白锦衣不遗余力的审视下,小七脸颊还是砰地燃起一片火辣辣的殷红,不敢再有下一步动作。

"坐上来!"他命令到,抬手就掐弄上她的丰盈,她立马全身僵硬不敢动作。

她生生不动作,白锦衣吐纳已经渐趋紊乱,再难忍耐,眸子里欲望火苗四处乱窜,他抬手就把她放倒,一翻身就压在了她的身上,容不得小七惊呼,搭上她双腿,轻一用力便将其分开,毫无遮掩的娇-花便呈现眼前,花瓣粉-嫩艳-丽,饱满圆润,花-心晶-莹细线涌出,他笑得得意,"看来你已经准备好了!"

小七听闻羞得掩面侧首。

一个挺身,他已深深涌入。

柔美的身体与坚韧的健美体魄磨擦,激起一片惊天骇浪,他已被挑起激亢的渴望,痛苦或欢乐到极点相互交织,仿佛灵魂离散躯壳一样飘荡。

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触汹涌而至,白锦衣看着怀中的女人,看着她从娇羞抗拒直至意乱情迷,在他耐心的灌溉下,身体如花朵一般绽放,真实得旖旎动人。

红烛爆出热烈烛花,洞房花烛夜里那甜腻的低哼,声声都是急切,熟悉又陌生,她的心魂早已在九霄云外,惟有身前滚烫的躯体,是全部的寄托,她再难抵制那汹涌的情潮拱起白玉的身躯,圈住他的颈项,如果能就这样融为一体,直到青丝成雪,鸡皮历齿那是不是也是一种岁月的静好!

番外之墨玉和琉水

 第五十一章番外之墨玉和琉水"生米已成熟饭,你不得不嫁我!"

一日,墨玉公子不巧撞见婚后不久的王爷和王妃在书房里卿卿我我,顿时面上羞赧尴尬,王妃泛着桃晕的两颊,恼羞成怒地拂袖离去,王爷若无其事,一本正经地问到,"有什么事?"

墨玉递上左路军已经一路所向披靡以势如破竹之势攻至北齐都城的军报。

"叫他们不急,慢慢来,后部粮草补给到位了再进攻!"

"是!"

看墨玉公子吞吞吐吐白锦衣问到,"还有什么事?"

"私事!"

"但说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