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行宫前,苏锦给阿满买了一条金毛狮子狗,现在小狮子狗学会了各种规矩,苏锦就正式将狮子狗送给了女儿。阿满开心地不得了,走哪儿都要带着狗狗,还给狗狗起了一个特别可爱的名字:小金豆。

苏锦:……

算了,女儿喜欢就好,俗就俗吧,人人都爱财,喜欢钱并不丢人。

女儿高兴了,苏锦领着如意出了门,先去的城外。

独眼刘确实很会养猪,从辽东到江南,独眼刘也没有水土不服,依然把猪养得白白胖胖的。

“端午猪肉价卖的高,再养一个月,这二十几头猪就可以卖了。”独眼刘红光满面地领着苏锦逛猪舍,一批大猪快养肥了,还有两头母猪下了一共三十多只猪崽儿,闹哄哄地趴在母猪旁边拱来拱去的。独眼刘看着那些猪崽儿笑,仿佛看银子似的:“等到中秋肉贵时,这三十多头又可以宰了。”

就跟庄稼地一样,猪崽儿也是养肥一批,又有新的猪崽儿出来了,一头头都是银子。

苏锦围着猪舍走了一圈,看着大猪猪崽儿们,别提多高兴了。

看完了猪,回了金陵,苏锦再去看她的苏记。

苏记既卖包子又卖粥,苏锦去行宫前来看过一次,那时候只有一日三餐饭点时生意最好,现在距离晌午还有半个多时辰,苏锦还想去二楼舒舒服服坐着与阿贵聊聊呢,结果下了马车,惊见苏记门外排了好长的队!

“夫人,您还是先上车吧,万一被人认出来,这边要乱了。”如意迅速挡住苏锦,小声道。

苏锦现在是侯夫人了,人少的时候她去铺子里看看没关系,可如果传出去,一个堂堂的侯府主母居然还要亲自去包子铺盯梢,在其他贵妇那儿就不太体面了。

苏锦便上了车,透过帘缝远远地观察,就见随着日头升高,苏记外排队的人也越来越多。

生意这么好,阿贵、吉祥肯定没空招待她,苏锦惊喜又纳罕地先回侯府去了。

等阿贵回来,苏锦立即找他询问缘由。

莫非她不在的时候,阿贵做包子的手艺突飞猛进,包子更好吃了?

这么一想,苏锦的口水都出来了,想尝尝阿贵的新包子。

阿贵却美滋滋地道:“这都亏夫人与侯爷啊,您不知道,前阵子您被长公主罚跪、侯爷告御状为您撑腰的消息传到金陵,金陵城的百姓们都敬佩侯爷不畏强权,天天夸侯爷!现在您与侯爷夫妻情深,已经成了一段佳话,您有名了,咱们苏记也跟着火了,我正准备跟您商量呢,咱们是不是再扩一扩铺面?现在每天包子都不够卖的。”

苏锦听得一愣一愣的,好半晌才想通了其中的道理。

虽然萧震现在是侯爷,但萧震与她都是百姓出身,与皇家相比,百姓们肯定更容易亲近他们夫妻,尤其是萧震,一直都深得民心。当初苏锦以寡妇的身份嫁给萧震,百姓们替萧震委屈,所以各种指责嫌弃她,如今寿宁长公主罚她,其实就是在罚萧震,罚萧震这类“卑贱”的百姓,百姓自然义愤填膺!

百姓们不爽了,就在此时,萧震的告状替他们出了一口气,百姓们不爱他爱谁?

因此啊,苏锦与她的生意,完全是沾了萧震的光!

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男人犯错该罚,立功便该赏,趁萧震还没回来,苏锦立即派人去买两坛金陵最好的酒!

女儿还小,夫妻俩不能当着女儿的面喝酒,故饭桌上,苏锦表现地若无其事。饭后陪女儿玩了会儿,女儿一退下,苏锦就神秘兮兮地拉着萧震的胳膊往内室走,边走边笑:“侯爷猜猜,我在屋里藏了什么?”

萧震猜不到,看着苏锦贼兮兮的笑,萧震鬼使神差地想到了两个字:分赃!

苏锦将他摁到桌子前坐下,然后她打开柜子,抱了一坛酒过来。

金陵杜家酒坊的酒最有名,萧震一看酒坛子上贴着的“杜”字,眼睛就亮了。

酒盅早就准备好了,苏锦掀开坛盖,笑盈盈地为他倒酒。

酒香扑鼻,醇厚刚烈,萧震看眼酒坛,再抬眼,小妇人娇俏爽朗,脸颊白里透红,宛如熟透的桃,比那芳香的酒水更诱人。

“今日有什么喜事?”萧震奇怪问。

苏锦一口气倒了两盅酒,放下酒坛,她挨着萧震坐下,凤眼里是藏不住的得意,绘声绘色地将今日所见所闻讲给萧震听,末了瞅着萧震笑:“这就叫傻人有傻福吧。”

小妇人又嘲笑他,萧震用眼神表达自己的不满,他何时傻了?

“来,我敬侯爷一杯。”苏锦端起自己的酒盅,有模有样地举高。

萧震早就知道她会喝酒,而且酒量还不错,至少能喝三盅,便没有劝说,摇摇头,端起小小的酒盅与苏锦碰了碰。

收回手,苏锦眼睛看着他,然后下巴一扬,一盅酒就全部下了肚。

萧震见了,自然不会认输,马上也干了。

苏锦再次斟满,举着道:“第二杯,祝咱们生意越来越红火,日进斗金!”

小妇人野心勃勃,萧震只是笑,与她喝了。

“第三杯,祝侯爷今后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这个好,萧震痛快饮下。

苏锦还想再倒,萧震见她双颊通红,分明是不胜酒力,赶紧按住苏锦的手,肃容劝道:“宿醉难受,小心明早头疼。”

苏锦以前与冯实喝得都是寻常米酒,喝一壶苏锦都不会醉,但这坛是杜家最烈的酒,苏锦三杯下肚,全身早已热如火烧,脸红红的娇如桃花,美眸水色浮动,目光迷离轻浮,不自知的妩媚才最是销魂蚀骨。

抱住萧震的大手,苏锦不依不饶地要抢酒坛子,红唇嘟囔道:“我没醉,我还要喝。”

没醉才怪,萧震猛地抓起酒坛,要放到外面去。

结果他刚站起来,苏锦就扑过来了,小妖精似的抱着他,仰头求他:“我,我还要再敬侯爷一杯,就一杯。”

一手抱着萧震,一手举高比划一个指头,小妇人嘟着嘴撒娇。

萧震犹豫。

苏锦就抱着他晃:“好侯爷,就一杯,就一杯……”

她不停地晃,挨着他蹭来蹭去,连腮边的一缕碎发都透着一股子浓艳。萧震喉头滚动,再看她水漉漉的眼,萧震最终败下阵来,一手扶着随时可能会倒的小妇人,一手抓着酒坛,迅速将桌上的两个酒盅倒满。

苏锦满意了,醉眼迷离地去端酒盅,第一下抓空了,第二下才碰到了酒盅,结果拿起来时,还晃洒了一些,足见醉得有多厉害。

萧震无奈地看着她。

苏锦仰头朝他笑:“这一杯,祝,祝侯爷早生贵子,生个大胖小子。”

萧震喝的三杯酒,对他来说只比三杯水强一点,但听完苏锦最后的祝酒词,萧震眼里几欲喷火!

眼看苏锦摇摇晃晃地将半杯酒倒进了口中,萧震再不耽搁,一口喝光!

苏锦傻乎乎地笑。

萧震扔了酒盅,下一刻便将瘫在怀里的小妇人抱了起来,大步朝床榻走去!

第80章

“我娘怎么还在睡懒觉?”

“夫人昨日出门有点累,小姐先去花园玩吧?”

“嗯,那我娘醒了,你告诉她我去花园了,我怕我娘找不到我。”

“小姐放心,我一定告诉夫人。”

女儿天真的童音与如意刻意压低的解释传进帷帐,苏锦皱皱眉,睁开眼睛,只觉得头疼欲裂。

嗓子又哑又干,苏锦扶住额头,昨晚的画面断断续续的浮现脑海。

她记得,她与萧震喝酒了,没喝几杯,萧震就将她抱了起来,以前总是被她勾急了才肯一展身手的武英侯,好像突然变了一个人。苏锦只想看看他脖子上的一道小疤,萧震就把衣服都甩了出去,苏锦想转到他身后,他抱着她就……

然后,苏锦好像提及了阿贵养的那头毛驴,萧震黑眸圆瞪,竟,竟用腰带缠住了她的嘴!

再后面的事,苏锦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脑袋昏沉沉的,苏锦想翻个身,然而使了半天力气,却一动都不能动,仿佛被人拆了又重新装了起来,手脚胳膊都不是她的了!

苏锦第一次发现,男人高大健壮也不是什么好事!

抓起枕头旁的铃铛,苏锦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摇了摇。

丫鬟们笑话就笑话吧,苏锦实在太渴了,再不喝水,她怕是要见不到女儿了。

如意、春桃、夏竹一块儿过来了。

苏锦想了想,吩咐春桃去水房备水,这丫头脸皮最薄了,在苏锦心里就是妹妹,有些画面不能给小姑娘看。

春桃便折了出去。

如意、夏竹一左一右挑开帐子,没看清夫人,一股怪怪的味道先飘了出来,不算好闻也不难闻,就是怪怪的。挂好帐子再低头,二女都愣住了,只见夫人无力地躺在那儿,长发凌乱,眼底发青,偏偏脸上还带着海棠般的娇红。

最最奇怪的是,夫人嘴唇、下巴一圈好像有条带子勒出来的淡淡印记。

苏锦刚与萧震成亲时要丫鬟在外间守夜,是怕萧震躲去外间睡,两人正式做了夫妻后,苏锦就不要丫鬟守夜了,怕动静太大被丫鬟听了去。是以,没有听到昨晚发生了什么的如意,看到苏锦这样,她第一个念头就是,天啊,侯爷是不是打夫人了?

如意又心疼又愤慨,夫人娇滴滴的鲜花一朵,侯爷怎能动手打人?

夏竹比如意懂得多,看见夫人这副被甘露滋润过的娇媚样,夏竹脑袋里却冒出了阿贵的身影来。阿贵喜欢她,夏竹早就看出来了,可几年前初遇时,阿贵秀里秀气的,清秀的像个姑娘,见惯北地汉子的夏竹并不是很习惯阿贵这一款。但她没想到,这两年阿贵又长了一截,二十二岁的苏记大掌柜,个头高了肩膀宽了,一双眼睛火热热地看过来,也能叫她心慌。

如果她嫁给了阿贵,阿贵会不会也这样对她?

只比阿贵小一岁的夏竹,不知不觉思起了春。

“茶。”眼看两个丫鬟都呆呆地瞅着她,饶是苏锦脸皮够厚,也有点不自在,咳了咳唤道。

夏竹连忙去倒茶。

如意心疼地看着苏锦。

苏锦莫名其妙,夏竹出去了,苏锦奇怪地问如意:“你那是什么眼神?”

如意愤愤道:“侯爷太欺负人了,夫人若打不过侯爷,只要您吩咐,我帮您打他!”

苏锦更糊涂了,见如意老盯着她下巴附近看,立即吩咐如意扶她去梳妆台前。

坐好了,苏锦抬头,对面的西洋镜顿时将她嘴角一圈的腰带勒痕照了出来,很浅很浅,估计再休息休息就会没了,但……

瞄眼如意,苏锦脸一阵比一阵热,该死的萧震,没事堵她嘴做什么?既然那么怕被人听见,他有本事别碰她啊!

苏锦都不知道该怎么跟如意解释,没事谁绑自己的嘴?

无法解释,苏锦干脆默认了如意的误会,洗漱过后,苏锦拿出脂粉盒,轻轻地往脸上拍了一层薄薄的粉,总算遮掩了那痕迹。

陪女儿玩了一天,傍晚萧震回来了。

苏锦懒懒地在榻上躺着,萧震看过来,她就幽怨地瞪他。

萧震连续被她瞪了几次,坐不住了,找个借口叫阿满去院子里玩,萧震悄悄关上门,然后侧坐在榻沿前,紧张地问神色仄仄的小妇人:“是不是头疼?”她醉成那样,早上醒来一定很难受。

苏锦仰面躺着,盯着他问:“昨晚我醉得一塌糊涂,侯爷对我做了什么?”

萧震:……

他做了什么?

萧震心虚地看向地上,他还能做什么,与她生孩子而已,只是,苏锦清醒的时候,萧震总有种难以消除的紧张感,苏锦越大胆,他就越放不开,什么都不敢说。昨晚苏锦醉酒,话少了,还娇滴滴地求他,萧震就,与她说了几句,有哄她的,也有骗她的。

“昨晚咱们何时睡的?”他不肯回答第一个,苏锦就继续问。

萧震看她一眼,垂眸道:“子时。”

苏锦倒吸了一口冷气,无法想象两个半时辰,萧震偷偷欺负了她多少回。

“你是得意了,害我在屋里躺了一天,丢死人了。”苏锦赌气地转了过去。

萧震很清楚昨晚他有多疯,有多欺负她,大手搭在她单薄的肩膀,萧震诚心悔过:“对不起,我保证再无下次。”以后他一定不会再让苏锦沾酒。

苏锦哼了哼:“今晚你去前院睡。”她得好好地喘口气。

萧震沉默,然后才道:“好。”

苏锦偷笑,傻汉子还知道犹豫了,可见乐不思蜀啊,换成以前,他马上就答应的。

苏锦与萧震窃窃私语时,寿宁长公主气冲冲的回了婆家。

前驸马郭耀活着时,夫妻俩都住在郭家,但郭耀死后,郭家众人都很怨恨寿宁长公主,寿宁长公主干脆就带着女儿回她的公主府住了。整个婆家,寿宁长公主只在意儿子郭玉一人,而她与公公郭老将军也商量好了,每月逢十的日子,郭家会将郭玉送到公主府,让母子团聚。

今日正好初十,寿宁长公主在家里左等右等,一直等到黄昏都没等到儿子,寿宁长公主再也沉不住气,来郭府要人了。

郭老将军单独来见的儿媳妇。

寿宁长公主自恃身份,婆婆妯娌都她都不怕,唯独忌惮公公。郭老将军曾经跟随先帝南征北讨,还为护驾断了一臂,可即便身体有残缺,郭老将军的威严气势并没有减损半分,先帝在世时,都对郭老将军敬重三分。

公媳见面,郭老将军阴沉着脸,寿宁长公主顿时矮了三分气势。

郭老将军径自坐到主座了,分明是没将贵为长公主的儿媳妇看在眼里。

寿宁长公主忍下这口气,委屈道:“父亲,您今日为何没送玉哥儿去我府上?”

郭老将军嘲讽地抬起头,盯着她道:“长公主惩罚武英侯夫人的真正原因,你比谁都清楚,今日起,要么你搬回郭家本本分分地为我儿守寡,要么你继续在外胡作非为,但在玉哥儿及冠之前,你休想再单独见他一面。”

亲儿子被寿宁长公主连累而死,整个郭家背上了叛主的千古骂名,郭老将军怎么可能还会对红颜祸水的儿媳妇放任不管?他早在儿媳妇身边安插了眼线,寿宁长公主做了什么为何而做,郭老将军一清二楚。儿媳妇居然厚颜无耻意图勾搭有妇之夫,被武英侯拒绝了还不要脸地送信给人家,这样的女人,郭老将军怎么放心孙子再与她见面?

儿子已经死了,郭老将军绝不会再让孙子断送在寿宁长公主手里!

寿宁长公主的脸刷地白了,她与萧震之间,连皇兄都不知内情,公公深居寡出,如何得知?

面对公公铁青的脸,寿宁长公主迅速在脑海里搜寻告密的人,她的心腹?不可能,她身边伺候的都是从小就跟着她的太监宫女,这些人不会背叛她。萧震?不会,萧震堂堂英雄,不会那么卑鄙无耻,否则他大可以当众公开。

不是萧震,那就,只剩苏锦了。

一定是苏锦那个贱人!

寿宁长公主恨得眼睛都要红了,玉哥儿是她怀胎十月生下的骨肉,寿宁长公主如何舍得不见?可是,搬回郭家,从此在公公的严加管教下活着,宛如牢笼,寿宁长公主也万万受不了,再者,她真回来了,接受了公公的看管,岂不是称了苏锦那贱人的意?

“看来长公主已经有了选择。”郭老将军一直在观察儿媳妇,到了此时,他冷笑一声,喊人送客。

“马上叫玉哥儿出来见我,否则休怪我去找皇上评理。”不肯退步,寿宁长公主瞪着公公威胁道。

郭老将军听了,突然发出一阵洪亮的大笑,笑够了,郭老将军才“嘭”的一声拍案而起,铁青着脸呵斥道:“杀夫弃子之人还有脸去告状,既如此,现在老夫便随你进宫,我倒要看看,皇上会不会纵容你这个让皇家丢尽脸面的无德之妇!”

无德之妇?

寿宁长公主这辈子还是头一次被人当头辱骂,骂得她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最后全身都抖了起来,指甲险些掐进掌心。

迎着公公铜铃似的愤怒的眼睛,寿宁长公主真想进宫找正德帝哭闹一番,然,公公抓住了她的软肋,正德帝刚刚因为她罚跪苏氏教训了她一顿,倘若正德帝得知真相,得知她居然想勾引萧震,身为皇族的一家之主,正德帝还能容得下她吗?

单单苏锦去告状,寿宁长公主可以反告苏锦诬陷,若连公公也这么说……

寿宁长公主不敢去试探正德帝的态度。

强来不行,寿宁长公主眼睛一酸,扑通朝郭老将军跪了下去,拿出帕子抹泪道:“父亲,儿媳知道错了,儿媳保证以后再也不招惹武英侯一家,求父亲准我见玉哥儿吧,我就玉哥儿一个儿子,求求父亲了。”

郭老将军面不改色,冷声问道:“你同意搬回来了?”

寿宁长公主哭声一顿,暗暗咬住了嘴唇。

郭老将军懂了,什么母子情深,终究还是抵不过这女人的私心。

最后看眼假惺惺跪在那里的儿媳妇,郭老将军拂袖而去。

第81章

四月下旬,正德帝的皇长子端王大婚,娶的是礼部尚书许大人家的千金。

端王府修缮的上下一新,端王去许府迎亲了,男宾女客们在端王府分院谈笑。

文武大臣受邀而来,同时带了各家的夫人。

金陵城的贵妇圈主要分成了三派,最体面的是金陵世家圈子,这些世家代代相传,或许富贵不如新贵,但底蕴颇深,最讲究名声规矩,象征的是正统礼法。第二派是苏锦、华氏这样的,家里男人没什么根基或名声不好,可身肩从龙之功,有权有势正当红。剩下的最后一派,便是身份稍差一些的,有心要与世家或新贵夫人们交好。

所以苏锦与华氏待在一处,时不时就有不熟的夫人们过来攀谈。

忽然,华氏朝厅堂入口扬了扬下巴。

苏锦扭头,看见寿宁长公主与几位长公主联袂而来,正德帝只得了三个皇子,却有十来位同父异母的妹妹,都封了长公主,此时最受宠的,当然是寿宁长公主。

寿宁长公主与苏锦争吵,百姓们站在苏锦萧震这边,那些长公主们却大多数都支持寿宁长公主,容不得一个市井寡妇压了她们这些金枝玉叶。

寿宁长公主一出现,厅堂里的气氛立即变得微妙起来,众人齐齐看向苏锦。

苏锦若无其事地与华氏一起屈膝下蹲,朝长公主们行礼。

寿宁长公主淡淡地扫了她一眼,自去主位上坐着了,被正德帝训诫过一次,现在当着这么多夫人的面,寿宁长公主还没傻到明晃晃地再强加一个罪名到苏锦头上。

苏锦也觉得寿宁长公主没那么嚣张。

吉时到了,端王接了新娘子回来,女眷们也出去迎接。

宾客当中,两个小少年并肩站在一块儿,阿彻稍微落后周元昉一步,别人看新娘子,他尽忠职守地只看周元昉,至于周元昉,却忍不住踮起脚尖,往女眷们那边张望,结果只看到一群夫人们,并未找到阿满的小身影。

周元昉很失望,大哥娶王妃,他才不在乎,难得有机会出宫,他只想见阿满一面。

然而苏锦并没有带女儿过来,周元昉的期望注定要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