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夜锦点了点头:“看书、写字、弹琴、做菜给盏乐吃。”

君倾泠一噎,清咳了一声又问:“姐姐会弹琴啊。”

“嗯,不过,很多人都说难以入耳。”想起了什么似的,她突然说道:“我会拉胡琴,还拉得不错。”

“姐姐平日里都喜欢看什么书?”

“医书、兵书、通史、地志。”

“与爹爹差不多呢!”君倾泠突然叹道,说道:“爹爹平日除了医书不看外,还会看阵法之类十分高深的书籍。”

安夜锦抬头看着她,思索了一番问:“那他是不是收集了很多书籍?”

“之前是很多,不过娘嫌爹爹总是看书不理她,曾经放火烧了爹爹的一间藏书阁。”

安夜锦错愕,心说自己的母亲吃醋好厉害。

姐妹两个人时不时的会聊上几句,待到了音国境内,他们便开始寻找客栈,说是如今君如止就等在客栈之中。

安夜锦突然有些小小的紧张,手抚着自己的肚子,又有一丝期待。

待到了客栈,安夜锦刚刚下车,就看到顾觅荷走到客栈门口去与一名中年男子说话,她看到君如止,当即就是一怔。

君如止如今已是四十余岁,却难掩风华。

她见过夜辰美得华丽,却有一丝阴柔。她见过司徒亦美得素雅,却有些书生气太浓。她见过李潋之的俊朗潇洒,却少了可亲的温柔。偏偏眼前这中年男子让她错愕。

他颜如宋玉,明明已经年入中年,却没有深刻的岁月痕迹,他的肤如莹玉,丰采高雅。仅有发鬓之间的丝丝白发,才能显露他的些许年龄。他身姿挺拔,不显得过分粗野,也不会太过书生。最为有特点的,恐怕就是他的那双眸子,总是眯缝着的,就好似没有睁眼一般,偏偏他依旧是如此扫视四周,给人一种他一直在笑的感觉。

真不知这样的男人,年轻之时究竟是怎般的美男。

他这样的美男子,却愿意仅爱她相貌普通的母亲一人,又是这般的让她惊讶。

他扭过头看向安夜锦,依旧是眯缝着眼睛微笑的模样,然后仅仅是望着,却不言语。相比较顾觅荷的不拘小节,君如止要安静上许多,沉稳,内敛,恐怕就是他的风格。

君倾泠到了她身边,扶着安夜锦过去,站到了君如止的身边。

“爹,我们寻到姐姐了。”君倾泠在那里兴奋的说道。

君如止轻笑着,说道:“我想,就算你们不去寻,她也会寻到我们,我还想试试看,她能不能破了我的阵法呢。”

顾觅荷当即不乐意了,说道:“你还想将你女儿困在你的阵法中不成?”

安夜锦抬头看着他,轻笑一声:“我真的是想过挑战一番的。”

君如止则是儒雅的说道:“我猜你三天破阵。”

君如止话音刚落,全场哗然,这是对安夜锦多大的信心啊。他们的阵法,这么多年了,还没有出现过破阵之人,当年五国之人,能破君如止阵法的人也可以说是绝无仅有,就算是五国之内的才学之士,也需要聚在一起研究上几日时间,他却说安夜锦仅需三日。

安夜锦听了之后,突然扬起嘴角,扬了扬眉,问道:“若是我提前了呢?”

“那我便带着我君家人去收拾薛郡王。”君如止如此说,便是知晓了安夜锦是一个睚眦必报的性格,恐怕是通过她一项项事迹分析过。

这条件安夜锦十分喜欢,她当即愉快的回答:“甚好!”

君如止眯缝着眼睛,点了点头,接着让他们进去说话。

君倾泠则是凑到了顾觅荷的身边,小声说道:“爹爹好狡猾,知晓投其所好,竟然比我们更早与姐姐熟悉了。”

“我当年不也是被他这样骗到手的?”顾觅荷当即不忿的说道。

君倾泠耸了耸肩,并不多说什么,心中却在腹诽:当初真不知道究竟是哪个女人一哭二闹三上吊让父亲妥协的。她虽然是女儿,也听说过这件事情。

李潋之随后跟着他们进去,君如止也只是回头看了他一眼,接着便没有多说。

顾觅荷与君如止在房间门口说了些什么,比如安夜锦的情况,与李潋之的身份。

“莫悔…”君如止叹道:“那李潋之的确不错,此时也对莫悔有意,不过如今的莫悔不会与他一起的,若是他能坚持上几年的时间,说不定莫悔会心软。”

“你说让莫悔她破阵法,可是在使诈,只是引她回家?”

“她的确能破。且只用一日,十分顺利的就能进入。”君如止平静的回答。

顾觅荷当即大惊,叹道:“当真?”

“当真,她是我君如止两世的孩子,怎么没有这种才智?更何况,她此时的心境与他当时布阵之时是一样的,十分轻易的就能破解。这女儿…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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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说安夜锦父母的设定,曾经是我最初的设定么?

刚刚开始想写这本书的时候,的确是想女主是将军来着,后来思量了许久,终于把最初版的男女主,定位了安夜锦的父母。

第一百五十八章

第一百五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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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夜锦见到父亲之后,收了心中的震撼,跟着他们去了这家客栈的四楼。让人惊讶的是,他们竟然是将一整层的客房都包了下来,周围有人把守,定然不会被任何人能够听到什么。

这时安夜锦才发现,君家的人并非“锦衣夜行”,而是行事十分嚣张,他们敢招摇过市,是他们有把握音国的人就算知道他们出现了,也根本动不了他们分毫,也不能强迫他们什么,这些人甚至进不去君如止的阵法。

李潋之被君家人留在了楼下,他本想喝酒,却被君家随从挑战,他觉得有趣,也想活动活动筋骨,便跟着他们去外面比试一番。

君倾泠本来以为自己可以参加家庭的小型会议,结果没成想,刚刚上到四楼,就被人拦住了,她在那里抗议了良久,最后被君如止睁开眼睛瞪了一眼,当即背脊一寒,不再说话了。

君如止这人,平日里面都是一双笑眼,很少睁开眼睛去会谁,当真睁开眼睛了,定然是一副冷漠如冰刀的眼神,让人被看上一眼,都会觉得不寒而栗,就算是顾觅荷与他生活了这么多年,被君如止看上一眼,都会觉得害怕。

安夜锦回头看向君如止,见他如此眼神,当即忍不住笑了起来,引得君如止一怔,随即问她:“笑从何来?”

“有人用冷漠来掩饰自己,我用安静来隐藏自己,父亲则是微笑。”她说着,再次开口道“父亲与母亲,还当真有趣。”

君如止点了点头:“的确,许多人都说我们这夫妻甚为奇怪。”

三个人说着,进入了一间客房之中。

看得出,这家店算是音国较大的客栈,装饰十分贵气,很多家具都是顶好的。

君如止与顾觅荷坐在一侧,安夜锦单独坐在一侧,看着两个人。

“说说看你的事情吧,也好让我们有个底。你不用对我们有提防之心,我们毕竟是你的父母。我们早早就不问世事,并不会被谁请出山,只是针对自己的女儿。更何况我们若是想要害你,不费吹灰之力。就算…你有着过人的才学,身边还有一位将军,我们也不会在乎。”君如止开口说道,之所以说这么多,恐怕就是为了排除安夜锦心中的顾虑吧。

安夜锦点了点头,表示她已经知晓。

“我前一世是孤儿,被人领养,处处小心,只是希望领养我的人能够喜欢我,不会觉得我是个麻烦。我在前一世是一名军医,从小成绩优异,一直都是很多男生追捧的女孩,可是我心高气傲,眼高于顶,到了二十多岁,才在军区找了一名记者做男朋友。”她说着,抬眼去看自己的父母,毕竟很多词汇他们是不懂的。谁知,两个人都十分淡然,只是看着她,等待她继续说,显然,他们知晓安夜锦的前一世有很多事情是他们不知道的,便只是出于尊重,坐在那里仔细的倾听。

接下来,安夜锦将自己到了这里开始,一直讲述到她与司徒亦决裂,离开烟国。

有好几次,顾觅荷激动得简直要暴跳如雷,破口大骂,最后还是被君如止拦住了。到了最后,君如止沉默了片刻才说道。

“若是你,可会愚蠢到将自己的留在烟国境内,却毒害烟国将士,接着取得烟国国君信任,然后将其杀害,做了这些事却没有及时离开?”君如止问道。

安夜锦摇了摇头,表情漠然,显然,她也觉得此事荒唐。

“那么几国之内,有些头脑的人,都会猜到此事的蹊跷,尤其…是在方禹迎娶你的侍女之后。”君如止说完,接着去问安夜锦:“你说司徒亦妥协,可当那些人将刀架在盏乐的脖子上威胁,司徒亦会怎么做?依旧等你去救?那时恐怕盏乐已经是一具尸体。他不过是一名书生,手无缚鸡之力,你又怎可这般怪他?”

安夜锦的背脊一僵,坐在那里样子显得有些不安。

“你不过是在生气,你对于司徒亦答应娶其他女子,心中酸楚。说到底,你不过是自私,无法接受你们的感情出现了如此瑕疵。可是吃醋吃到你这种程度,当真不理智。你无非是觉得,白瑶前一世是他的妻子,这一世他们又一次走在了一起,你心中不快,心中转不过来弯,也就这样了。可你有没有想过司徒亦的感受?”君如止说着,依旧是神态淡然,瞧了她一眼,继续道:“他若真是贪生怕死,软弱无能,当时发觉事情有所不对,不会是去只身犯险,让你带着他**离开,而是留在家中,与你一同进宫。甚至是劝你放弃盏乐,与他离开,他又何苦与你闹到这种地步?你口口声声的说着心中有他,却一点见不得他的丝毫错误,你这又算什么爱呢?你不过是心中有所阴影,觉得身边所有的人都对你不好,你是不幸的。”

“不…”安夜锦摇头,她看着君如止,嘴唇微微抖动,思量了良久她才说:“我…只是想要维持自己的一贯作风。”

“你的一贯作风是什么?是孤独?还是被人背叛?还是说是你的自以为是,傲睨一切?”君如止冷笑了一声,又道:“有没有试过,盛气凌人之后,被人疯狂报复,最后将你踩在脚下,浑身疼痛,将你的全部骄傲践踏的感觉?你有没有试过高傲到最后,却只剩下自己,身边的所有人都已经死去的感觉?到那个时候,你就该知道,你选择的高傲是错误的。”

安夜锦突兀的低吼道:“你没有经历过我的痛苦,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质问我?我屈辱到给人下跪之时,我哪里还有骄傲的资本?我在心中有着我的准则,我自己来遵守,还不行吗?”

“可以。”君如止说道,接着心平气和的与安夜锦说:“你可以保持你的准则,你可以独自骄傲,可是我君如止不想整日看到一个郁郁寡欢,心中有着伤痛的女儿。”

安夜锦眼睛微红,她看着君如止,动了动唇,继而再次颓然的坐在那里。

没想到,第一次与父亲见面,就是被他教训一番。

她曾经幻想过,如果自己有父母,自己是不是也会被管教,被逼着写家庭作业,被人疼爱,做错事会被责备,做对了事情会被夸奖。

她从母亲那里体验到了小心翼翼的爱护,从君如止这里找到的,却是长辈概要的责备,完全是为了她好,她怎会不知…

若她不是君如止的女儿,恐怕他也不会与安夜锦说这么多吧。

世人想与君如止见上一面都十分困难,如今安夜锦被他如此说教,却有些无能承受。

她觉得她的坚强在一点一点的坍塌,有着一种情绪在动摇。

当年离开方禹是不甘,如今离开司徒亦是不舍。

她的手抚上自己的肚子,她知道,这里孕育着一个生命,这是她与司徒亦的孩子,就算她不愿意承认也罢,这个孩子就是她爱过司徒亦的证明。

第一次见到司徒亦,她是惊讶的,她从未见过一名不过十几岁的少年,就会露出那般悲伤的表情。她蹲在角落里面,看着他从自己的面前走过,小手捂着嘴,惊讶万分。他喜欢那个忧郁的少年,就算她当年样貌丑陋,而司徒亦美丽得好像非凡间该有,她依旧是仅仅看了一眼,就十分喜欢。

他是儒雅的,从小就是。夜间能够与他说上一句话,她都会很开心,甚至是彻夜难眠。

不然…她不会回到渝州省城去等他五年的时间。

对于方禹,她的全部感情都是因为他与薛晓宇有着同样的样貌,可是她始终知晓,方禹并非薛晓宇,他们有着不同的性格。她爱过他的前世,却不一定会爱上他的后一世。并非有着一样的样貌,她就会爱了。

离开方禹,她当时最大的感觉是孤独,找不到薛晓宇的替身,身边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她只有一个人。还有就是不服输,她知晓自己当时最大的不甘,是被庄妃夺去了男人。

她的自信,她的高傲,全部消失不见了。

她败了。

就算穿越了,也败了。

“莫悔…何必起一个这样的名字来难为自己?为何不能悔?你只是一个凡人啊?”君如止叹道,随即她缓缓摇头:“若是坚持不住了,不如随我与你母亲回山庄,待你将孩子生下来,有时间了,再去思考要不要将你的夫君夺回来。”

安夜锦缓缓的点头,抬手擦了擦眼角溢出的眼泪,对君如止与顾觅荷说道:“爹,娘,这些我全部知晓,我也会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面重新思考这件事情。如若哪一日,我后悔了,你们会让我去寻他吗?”

君如止微不可查的笑了笑,然后说道:“先破了我的阵法再说,欺负了我君家的女儿,这薛郡王与庄妃、方禹,我们岂能轻易放过?”

言下之意,他们是准备帮安夜锦出头了。

同时,也是为了稳定盏乐的地位,让安夜锦在他们的隐居之处留下,能够安心吧。

安夜锦心中一暖,随即点头,应道:“好。”

第一百五十九章

第一百五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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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应该是有二更的,时间不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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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殿之中,一处僻静的厢房,暗色系似乎是主人的喜好,以至于院中的朱红漆的柱子,都被人涂成了暗红色。

宫中的灯笼大多为石榴红,偏生这主人挂着的却是暗橘色的灯笼,似乎是特别不喜喜庆的颜色。

院内种着些许花草,若仔细看,会发现这里种得十分规整的都是药草,这里的主人说,这里种着这些药草,他可以闻到他夫人的味道。明明此时的夫人,身上没有任何的味道。

院落的水榭之内,总是会相对放着两架古筝,却从未听主人弹奏过。

水池之中有着游鱼,明明周国的水土不适合养这种名叫“鹤顶红”的金鱼,主人却执意要这般养着,他说这样他就可以与夫人赛捉鱼。水池中的鱼苗一批接一批的换,却从未见这里的主人过来赏过。

听闻,这里的主人曾是一名俊美男子,更是周国司徒家的孩子,可是,他们见到的,却只是相貌丑陋的男子,他很少笑,郁郁寡欢,沉默寡言,愤怒时会砸了书房里面的东西,夜里更会发出类似野兽的嘶鸣,有人说他是脸上有毒,会夜夜发作;有人说他是心中思念,夜夜哀鸣;

没人读得懂他。

也许,只有偶尔送来的烟国太子的信,菜会让他的面容有所缓和,他也只与那个孩子愿意多说话。

如此悲戚的来到这里已经有段时日,让不少人都十分惧怕这名太子,就连他的父亲来见他,都会连连叹息。

书房内,男子放下手中的笔,将桌面上刚刚写好的纸拿起来吹了吹,这才又去读了读,接着目不转睛的去问坐在屋中的女子:“你可要看看?”

“区区一封和离书,我有什么需要看的?当年嫁妆我可是一点没带,你的东西我也不会要什么。”白瑶坐在那里,一边自斟自饮,一边无所谓的说道。

明明,对于一名女子来说,若是与自己的夫君和离了,那可就是毁了名节的事情,对于白瑶这种贵族女子最为可怕,谁知她此时却完全不在意似的。

别人不清楚,她却清楚,她此时就是在意又怎样,她也算是间接害得司徒亦与安夜锦分开的人。若不是她当时莽撞,也不会撞入到薛郡王的圈套之中。她自喻聪明,却也被冲动冲昏了头脑。

如今呢,看到司徒亦依旧为安夜锦这般执着,她有着些许的向往,却又无能为力,她知道,司徒亦与安夜锦之间的事情,她是插不进去的,就算她如今已经做了司徒亦的妻子,她也走不进司徒亦的心中。

这就是她的悲哀。

司徒亦放下纸,不再开口,自顾自的忙起他的事情来,对白瑶近乎无视。

“就算我们就这样和离了,你也没有什么表示么?”白瑶突然开口问道。

“你刚刚不是说不需要我什么东西吗?”司徒亦冷淡的回答,声音冷冰冰的,没有任何的波澜。

“不如与我同饮几杯。”

“这算是借酒消愁?还是举杯同庆?你我皆是可悲之人,何必聚在一起对影空怀秋?”他抬眼,看向白瑶,似乎见到她一脸愁容,当即又问道:“你的手下还被薛郡王压着,这和离书若是传了出去,你不怕…”

白瑶摇了摇头,随即叹道:“父亲虽然气我,却也知晓我不告诉他就嫁人是出于无奈,他近些日子会来帮我救回我的部下。所以这和离书你还要留下一些日子。”

司徒亦点了点头,如今安夜锦离开他身边已经快五个月时间了,如若按他猜想的那样,恐怕安夜锦的孩子已经有七个月了。

随即,他又暗自苦笑,这也只是他心中的痴念罢了,毕竟他不能凭借夜辰的一句话,就认定了安夜锦如今已有身孕在身,若当真如此…就连她做了母亲,他做了父亲的喜悦都没有了,有的只是一腔悲凉,毕竟,这本该是他们最幸福的事情,怎好就这样分开两地呢?

“在你看来,宫中的安夜锦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我并没有瞧出什么端倪来,方禹似乎也是真的很爱她,为何你却说是假的?”白瑶在这个时候开口问他。

司徒亦抿唇轻笑,并不回答,而是缓步走到了门口,这才开口:“若是夫人,她在进入宴席之时,会走到入口处停住片刻,再向屋内走。”他说着,然后走了几步,才道:“待她步入场中,会再次停住脚步,单手托起放着银针的袖子,环顾四周,观察场内的位置布置,再看都有些什么人,他们都在说着什么,这些人见到她时是怎样的表情。接着,她会微微扬起下巴,因为此时的她应该在心中已经有了眉目,步态会变得有些轻松,接着走入自己该去的位置。那一日,她有四个位置可以坐,若是按照她的习惯,她会坐在最靠近庄妃的位置,因为她要随时能够看到忌惮的人,才能随时观察,可是”他说着,话锋一转,这才又说道:“那一日,那女子并非是按照这个习惯来做,而是在进入之时故意放慢脚步,让庄妃先行选择座位,再选择了边上的座位,让自己与庄妃隔开,好似全场她最在意的人只有庄妃一般,这种小心谨慎,并非夫人的习惯,她是高傲的,她喜欢装控全局,而不是忌惮曾经的敌人。”

白瑶拄着下巴,没太懂,当即又问:“就凭这个?”

“还有种种…”司徒亦叹了一句,突然不想多说什么了。

比如安夜锦看他时躲避的眼神,比如最近安夜锦突然不再弹琴,比如她突然会对方禹温柔,比如…

他不想相信此时宫中的女子就是安夜锦,他在她的身上找不到一点点熟悉的感觉,那不是他爱过的女子。

谁说不是呢,他怎么会想安夜锦如今在方禹的怀里,夜夜有方禹的陪伴?

周围的人都说那名女子就是安夜锦,她有智谋,够沉稳,她放弃了医术,只是厌恶妖医那名号。她是气恼了司徒亦的所作所为,才会这般对方禹体贴。

他不要,他的安夜锦心中只有他,能够抱着她的人只有他,就算知晓这个安夜锦是假的,可是司徒亦依旧会觉得难过,就连安夜锦这个名字与方禹合在一起,他都会觉得心中酸涩,他竟然是一个这么爱吃醋的人。

“你这种自欺欺人的男人啊…”白瑶叹了一句,摇了摇头,这才又问道:“如今盏乐他如何了?我过来的时候,他依旧是闷闷不乐的模样。”

这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在安夜锦离开之后,都是沉着一张脸,就好像死了娘似的,还真是出奇的一致。

司徒亦扬眉,随即一笑,恐怕如今与他有着一样想法的人,就只有盏乐了吧?

“如今还不是与薛郡王勾心斗角着?不过如今已经化被动为主动了,毕竟是得到了他娘的支持,心中知晓夫人对他还有情谊在,也就不会那么自我封闭了,毕竟他不是一个愚蠢的孩子。”

“你说这孩子是不是成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