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妈妈心中一凛,肃容说道:“奴婢知道了。”

就在大房众人为了白玉杯暗中活动之时,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第二日一早,有人登门拜访。

那白玉杯,被他买了去,亲自给侯府送过来了。

第18章 意外到访

红缨快步进到屋内,通禀说有人要寻姑娘、正等在花厅的时候,江云昭正边吃果子边捋顺这两日所发生的事情。

因为想得太过专注,当红缨说出那话时,她并没太在意,只以为是哪家相熟的小姑娘来访,轻轻“嗯”了声就示意蔻丹给自己换衣裳。

看清江云昭这不甚在意的模样,随后赶来的红螺急了,边说着“来的是永乐王府的世子爷”,边给蔻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放下手中那件寻常见客的衣裳,给江云昭打扮得正式一些。

江云昭没想到那么快就会再次见到廖鸿先,怔了下才问道:“他来做什么?”

红缨摇摇头,“不知道。谁问他,他都不搭理,点名要姑娘过去。”说罢,她想起江云昭见过廖鸿先,又轻声接道:“您也知道那位爷的性子,向来是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旁人的话半个字儿也听不进去。”

江云昭心中的疑惑更深。

她静坐在外间,等了些许时候还没听到蔻丹和红螺说换衣裳的事情,进里间一看,俩丫鬟还在紧张地挑选着,顿时哭笑不得,“你们在做什么?”

“王府的世子爷来访,总得穿得正式些、好看些才行。”

“不必了。”江云昭扫了一眼,随手点了件看着顺眼的藕荷色衣裳,“就它吧。”

她带着人穿过院子出门的时候,正巧被站在窗边的郑妈妈看到了。

方才江云昭已经遣李妈妈将此事请示过秦氏,秦氏思量过后,也已答应了。

可郑妈妈依然有些不放心,问道:“夫人,姑娘就这么去见廖家的世子爷,会不会不太好?”

秦氏翻了翻手中账薄,又考虑了下,还是觉得没甚好紧张的。

廖家的世子都十四岁了,她家女儿才不过八岁。江云昭不是惹是生非的性子。而廖家大公子对她们有恩。一个对着不甚熟悉之人都能出手相助的少年,必然不会是心思奸邪之辈。

“当年江家太爷的姨妈嫁去了廖家,他们两表兄妹去见见也没什么。”秦氏说道:“红锦去和承晔说声,让他跟着过去一趟。”

郑妈妈仔细思量了下如今已经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关系,琢磨半晌,觉得好像也算是个理儿,就没再多管,继续帮秦氏核对账目。

廖鸿先慵懒地斜坐在椅子上,一手撑额,百无聊赖地闭着眼小憩。

再次听到脚步声,他连眼睛都懒得睁了,直接说道:“诸位请回吧。我就等等江七和她说几句话。”

江云昭脚步一顿,扬着调子“哦”了声,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扰廖公子休息了。”语毕,转身就走。

廖鸿先听出她的声音,一下子清醒过来,撑着椅子扶手翻过去两三步就追上了她。

江云昭早就料到他会来抓她袖子,赶紧往旁边避了下。廖鸿先手往前一探,却是空的,没抓着。

江云昭忍不住笑了,回眸看他,问道:“你来做什么?”

廖鸿先难得看到她这般狡黠的笑容,就也不由自主勾起了唇角,说道:“想来便来了,还需甚么缘由?”

他边说着,边挑眉朝江云昭身边伺候的人看去。

由于他的目光太过犀利,丫鬟们心中惴惴,就都去瞧为首的蔻丹。

蔻丹望向江云昭。

江云昭发现廖鸿先左手一直抱着个木盒,就连方才假寐之时也未曾松开,便朝蔻丹微微颔首。

蔻丹这便带了其他人去到门外几丈远处静候。虽然因着避嫌没有关门,可是那个距离下,二人在屋内谈话的声音丫鬟们是绝对听不到的。

待她们都出去后,廖鸿先侧过身背对房门,这才将左手抱着的木盒搁到眼前的桌子上,把盖子掀开来。

“我在路上买了个东西,或许是你家的,送来给你瞧瞧。”

江云昭只朝里面看了一眼就脸色微变。

她走过去与廖鸿先并排站着,拿起盒中一只玉杯,仔细摩挲了下,又放回盒内,低声说道:“你从哪里得来的?”

“昨儿上午在外面瞎逛的时候遇见的。看是个御赐的东西,就顺手买下来了。晌午过后去宫里找姨母商议事情时,顺带着旁敲侧击了几句,方才知道这东西可能是你家弄丢的。”

“你是找何人买的?”

“就知道你会问。”廖鸿先拿出一张信笺,塞到盒子里,“这是那人的住处和姓名。你若想查,便去这地方吧。“

江云昭望着这对白玉杯,慢慢合上盖子,心情十分复杂。仔细思量了半晌,也只能喟叹道:“多谢。”

除了“谢”字,她实在不知道还能对他说什么来表达感激之意。

“你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太多礼了。”廖鸿先弹了弹衣袖,在她眼前晃了晃,问道:“怎么样?爷这身打扮不错吧?”

什么衣裳到了廖鸿先身上,都是那副随意慵懒的模样。江云昭见到他时,根本没留意他的穿着。如今听他一说,方才凝神细看。可这样式——

她讶然,“你还真去当侍卫了?”

“那可不。”廖鸿先正了正腰间玉带,扬眉笑道:“禁卫军!”

江云昭哭笑不得。

让这家伙去保护皇上?

靠谱?!

廖鸿先一看她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咬着牙扬起手就要去揪她小辫子。

江云昭想躲,可她动作哪有廖鸿先快?眼看着他露出得逞的笑容,江云昭心里直冒火,哼道:“你一个王府的世子爷居然肯屈尊去当侍卫,实在是出乎我意料。”

廖鸿先正要反驳,一个少年的声音从院中遥遥传来,说道:“廖世子来访,未能远迎,失敬失敬。”

二人正背对门站着,廖鸿先听到声音没回头,快速地对江云昭使了个眼色,示意她把盒子收起来。

江云昭却是听出了来人是谁,小声地说道:“我哥。”

廖鸿先了然,随即转过身去,朝着走到屋门前的江承晔颔首示意,说道:“江世子。”

江承晔的目光扫过桌上的木盒。他见江云昭极着紧那个东西,又知江云昭必然不会随意收下外男之物,心中多了几分好奇,却也没点破。只抬手请了廖鸿先入座,认真说道:“前日世子热忱相助,实在感激不尽。”

“没什么。江姑娘也帮过我。”

江承晔愕然,去看江云昭:“昭儿?”

廖鸿先见江云昭绷着脸面无表情,忍不住笑道:“上次我在贵府迷了路,幸好偶遇江姑娘,经她指点方才没有走错。”

江承晔忙道:“一点小忙,何足挂齿。”

见江承晔还欲道谢,廖鸿先抬手制止了。

他又朝江云昭瞅了一眼,笑意更深。从怀里摸出一张请柬,对江承晔说道:“我新购了处宅子,过几日便要搬过去住。届时会办场小小的宴请,还望江世子与江姑娘赏脸,能来一聚。侯爷和夫人尚在病中,提这个原本不太合适。不过想着几日后两位长辈必然已经痊愈,应当也无碍了。”

江云昭奇道:“你要搬出去住了?这么快?”这才过去了一天多的功夫。

廖鸿先道:“这差事需要轮班,从王府到宫里来回走实在太麻烦。我在离宫门不太远的地方弄了个小宅子,搬到那儿去住,方便许多。”

江云昭知晓他这是将那晚她说的话放在心上,而且还照办了。遂暗暗松了口气,展颜一笑。

廖鸿先本是为了送东西而来,请柬虽昨日已准备好了,原本却是打算过两日等宁阳侯夫妻俩好些后再送到江府。如今拿出此物,不过是为了方便江云昭用来当说辞、堵住旁人的口。

事情既已办完,问清宁阳侯和夫人如今身子不适不方便见客,他也不多纠结,随即告辞离去。

因着木盒是廖鸿先拿过来的,江云昭便没留它,而是将东西交给了哥哥,由他给母亲送去。

江云昭回到宁园时,秦氏已经歇下了。她回了自己屋子,正准备歇息会儿,就听红缨在外间禀道:“姑娘,钱妈妈来了,说是有事来向姑娘汇报,正在外面候着呢。”

“这么快?”江云昭问道:“她有没有说是什么事?”

“没说。不过看她神神秘秘的,应当不是小事。”

江云昭轻轻“嗯”了一声,仔细将衣衫整理妥帖,这才去到外间。将其他人尽数遣退了,吩咐身边的蔻丹道:“让她进来吧。”

钱妈妈脊背挺直地迈入屋子,一看到神色清淡的江云昭,脚步便是一顿。她稍稍垂下了头,低眉顺目走到江云昭身侧,恭敬行了个礼。

“姑娘,奴婢打听了许久,刚刚得知了一个消息,如今片刻也不敢耽搁,就给姑娘禀报来了。”

江云昭平静地问道:“什么事?”

“招待宾客的时候,二房有人打听过那对白玉杯。听说是大姑娘身边的紫雪。”

江云琼?

听钱妈妈提到她,江云昭才恍然记起来,昨日马氏带着二房一众孩子去给爹娘请安,独独缺了大姑娘江云琼。

这是怎么回事?

江云昭心下疑惑,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淡然说道:“不过是打探几句的事情罢了,你能问出来,旁人也能问出来,没甚么特别的。”

“不是啊姑娘。”钱妈妈急道:“紫雪去打听的时候,问的是厨房里那个闷嘴葫芦的严家娘子。奴婢当初帮过她一个大忙,她才对奴婢说了此事。旁人去向她打听,她铁定不会说出来。”

“既然她轻易不开口,紫雪又怎会特意去问她?”

“严娘子说当时各忙各的,就她一个人从外往里搬蔬菜。紫雪走过去问了她两句,她只说自己不知道,没告诉紫雪。后来紫雪见又有人来了,就悄悄走了。”

江云昭半晌没说话。

钱妈妈忐忑不已,壮着胆子问道:“姑娘,这消息,还算有用吧?”

“无甚大用。紫雪既然走了,后来之事必然不是她做的。那我让你查的,岂不是还没着落?”

钱妈妈闷闷地出了屋子,心里暗暗着急。

河豚一事没能办成,连氏已经对她不甚满意。再拖下去,侯爷和夫人也查到她头上来,可真是两边都讨不得好了。

等到她走远了,蔻丹才在江云昭身侧轻声说道:“姑娘,大姑娘今年已经十二了。”

她这话倒是提醒了江云昭。

江云琼如今到了说亲的年龄,可她是庶出,亲事自然是握在马氏手里。

难道她真会为了谋得一门好亲事,做了马氏的帮凶?

想到那个安静寡言的少女,江云昭有些不太肯定,吩咐道:“你让人去打听打听,大姐姐这两日都在做什么,昨日为什么没能去安园请安。”

第19章 姐妹

晌午时分,主子们大都歇下了,宁阳侯府一片静寂。

静园里,一个小丫鬟顺着墙边急急走着,不时地抬起头往旁边张望一下。见到有人过来,就放慢脚步缩到屋边阴影处。等到人走远了,她又环顾四周,看不到人影方才继续疾行。

走到院门边后,她左右瞧了瞧,确认周遭没有其他人,这便拎起裙摆小跑了起来。出了院门急速右转,又狠跑了几步方才停下,躬下身子扶着膝盖粗粗喘息。

突然,肩上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

小丫鬟差点惊叫出声,忙捂住口。回头去看,就见一个身穿青色比甲的丫鬟正笑盈盈地望着她。

“紫露,做什么呢?怎么吓成这样?莫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吧!”

名唤紫露的小丫鬟轻轻抚着自己的胸口,低声说道:“红螺姐,你怎么走路也不出声的?可吓死我了。”

“看看,明明是你自己心里有鬼,反倒怪起我来了。”

红螺说完,轻哼一声扭头就走。紫露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头冒出个主意,又赶忙追了过去。

“红螺姐,红螺姐,你那里有好的伤药吗?见效越快越好!”

“伤药?”红螺停住步子想了一瞬,“有是有,可是没太好的。若是想要最好的,姑娘那里有。你想要?我可以帮你要些来。”

紫露听到是江云昭那里有后,本以为没戏了。后听闻红螺能要来,黯淡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你能要到?”见红螺点了点头,她迟疑了下,最终下定决心,说道:“那就麻烦姐姐了。”

红螺看她出静园时神色慌张,本以为她是偷跑出来的。谁料离静园远了后,紫露反倒没那么紧张了。

红螺暗暗奇怪。回到宁园后,她先让紫露在门外等着,说要先进屋给江云昭通禀一声。

进到屋后,江云昭刚到外间坐下,红螺就将事情大致与江云昭讲了。

“奴婢看她是在大姑娘身边伺候的,许是知道什么,就自作主张带来了。不过就是得废姑娘一盒伤药了。”

江云昭听她描述了紫露一路的反应,琢磨了下,颔首说道:“这倒无碍。你做得很好。将她唤进来吧。”

紫露跟在江云琼身边,几乎没进过宁园。走入院门后一路行来都小心翼翼,待到踏进江云昭的屋子,头就垂得更低了。

江云昭对江云琼身边的这个小丫鬟没什么印象,本打算语气平淡地问她话,如今看她这副战战兢兢的模样,转念想了下,笑道:“听说你跑出静园的时候,差点和红螺撞上。我以为我平日里就够冒失的了,没想到你比我更甚!”

紫露听到江云昭语气轻快的样子,不觉松了口气,说起话来也就没那么拘谨了,“奴婢刚才有些紧张,出院子的时候没注意,差点冲撞了姐姐。”

红螺笑道:“大家都是伺候主子的,哪有什么冲撞不冲撞。说起来,你刚刚是怎么了?怕成那副模样。”

提到这个,紫露不由瑟缩了下,而后才嗫喏着说道:“前两天夫人把紫雪姐打了一顿,整个身上都是血,好恐怖,我、我心里害怕,就、就这样了。”

想到紫雪身上不见好转的伤口,紫露忽地又鼓起了勇气。

她跪到地上,重重地磕了个头,“七姑娘,我家姑娘被禁了足,无法出院子。可是紫雪姐这几天涂了好多药都不管用,姑娘急得不行却又无计可施,所以让我想法子借点好的伤药。还望七姑娘开恩,帮帮我们!”说罢,又要重重磕头。

江云昭忙让红缨把她扶起来。

听闻马氏把紫雪打了又让江云琼禁了足,江云昭暗暗惊疑,不动声色问道:“什么时候的事儿?你也不早说。我这边伤药多得是。若是早些来,也不至于耽搁了。”说着,就给蔻丹示意,让她把最好的伤药拿来。

紫露老老实实回答道:“回七姑娘,是少爷们百日那天的晚上。”

“那天晚上…”江云昭喃喃说道。

紫雪中午去过厨房,晚上江云琼就被禁了足。

马氏对她的处置,难道与那晚发生的意外有关?

她到底知道些什么?

恰好蔻丹这时拿来了药膏,捧到江云昭的面前。

江云昭便问蔻丹:“前几日你给我绣的帕子,我昨儿看时发现才绣了一半,对不对?”

“是。”

“拿来我瞧瞧。”

蔻丹将药膏搁到她面前的案几上,拿出来帕子给她,“这两日事情多,还没绣完。若姑娘急用,奴婢今儿晚上把它绣好。”

“不必。”江云昭笑了,“我看这帕子颜色比较素,用来包伤药给病人比较合适。”

她亲手用帕子包好药膏,示意紫露上前,又亲手搁到了她的手中:“你把这个交给大姐吧。”

红缨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被红螺瞪了一眼,又把话咽了回去。

待到紫雪走后,红缨悄悄问红螺:“姑娘不是有好些个白帕子么?怎地非得选那个没绣好的?”

“谁说绣好的就最好了?姑娘说那个合适,那个就是最合适的。你管那么多作甚?”红螺噼里啪啦将她训了一通,又道:“给姑娘准备的果子洗好了没?没有?还不赶紧去洗!有这个闲工夫考虑这些,倒不如多花心思想想怎么照顾好主子!”

紫露回到静园后,快步穿过回廊,又绕过假山池塘,去到园子深里最僻静的那处,方才暗暗松了口气。

她不敢大意,推门进屋后,拿出包好的药膏原原本本地捧给了江云琼。

里面不过是一个药膏,却用上好的白绸包着。

江云琼疑惑了一瞬,将白绸打开。拿出伤药后正要将帕子搁到一旁,不经意间却是注意到了帕子上面绣的花样。

——一对燕子,因着绣了大半,虽有个大概轮廓,却并不鲜活。乍看之下,那燕子好似泛着惨白的光,垂死一般暮气沉沉。

仔细将药膏查看了一番,江云琼拾起那帕子,拿在手中渐渐握紧。

半晌后,她指了伤药问紫露:“这东西,到底是哪儿来的?”

紫露支支吾吾说道:“奴婢听了姑娘的话,是、是从四夫人身边的绿莺、绿莺姐那里…”

“说实话!”江云琼忽地站起,低喝道:“这种药膏四婶都不见得用得上,绿莺从何得来?你若不肯对我坦白,倒不如趁早走了干净,也省得我日日忧心身边有人暗藏心机!”

紫露噗通一下子跪了下去,哽咽着说道:“刚才奴婢路上遇到了红螺姐。奴婢看紫雪姐的伤太重了,若是寻常的药,就怕、就怕…所以想着向大房的姐姐们要点好的伤药。谁知七姑娘开恩,竟是拿出了最好的药。姑娘、姑娘您别生气,您一生气身子就不好了。是奴婢的错。可是、可是府里最好的药都在大房,奴婢也只是…只是…”

小丫鬟心惊胆战泣不成声,江云琼怒指她半晌,最后却是重叹一声颓然坐下。

想着趴在床上半昏迷着的紫雪,江云琼心中酸疼,眼中慢慢泛起了雾气。

紫露担心紫雪,她又何尝不是?

姨娘去世得早,这些年来,惟有紫雪日日陪伴着她。二人虽是主仆,却情似姐妹。

如今因了她的一个决定,紫雪就被嫡母打成这样…

这是她的错!全是她的错!

紫露想救紫雪,又有什么不对?

江云琼努力平复了下情绪,说道:“你起来吧。你心意虽是好的,却将我推到两难境地。罚你一个月月钱。”又将药膏往前推了推,“你去给紫雪上药吧。”

紫露谢过她后赶紧拿着东西跑了出去。

等到小丫鬟走远了,江云琼方才又摊开那个帕子,仔细看了许久。

最终她缓缓摇了摇头,拿起一支笔,沾了墨后,将上面的两只燕子全部涂黑,连眼珠子也不剩下。末了,她提笔想了许久,终是在帕子下方画了几片柳叶。

待到墨迹干透,她把帕子塞进一个荷包里,坐在屋里发怔。直到紫露去而复返,轻唤她时,方才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