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个,廖心芬到底是害怕了。

她不求大富大贵,也不求如世子妃那样得到夫君独宠。她只想嫁个可靠的人,安安稳稳过完一辈子。

如果王妃在这个事情上拿捏她…

不。

姨娘在的时候,王妃都恨不得再也见不到她们母女三个。如今姨娘不在了,王妃肯定要在这个上头难为她!

而世子妃…

世子妃旁的不说,起码对待自己人十分宽厚。

这样想着,廖心芬渐渐拿定了主意,口中却是说道:“我想想。你让我再想想。”

红燕想着先前桃姨娘向她保证的那些话,不知不觉地,就走到了新荷苑的正房那边。

她贪婪地看着这周遭的一切,暗暗替自己可惜。

——那事情桃姨娘可是做了保证的。若是桃姨娘还在,定然能够帮她出头。可是桃姨娘现在已经…

自己该如何是好?

难不成就由着这姣好的容貌随着时间白白流失?

桃姨娘可是说过,她这相貌,是万里挑一的,做奴才太可惜了。

桃姨娘这话,将红燕心里的那股子希望又勾了起来。

她不是没想过攀高枝儿向上爬。

偏偏世子爷是个油盐不进的,眼里头只有世子妃。她在自家主子那边,是没了机会。

若是如桃姨娘所说,能进二房这边,倒也未尝不可…

红燕正想得出神,旁边传来一声清咳。

“哎,你想什么呢?我叫你你都没听见。”

说话的人是董氏身边的丫鬟宝月。长相颇为讨喜,一笑就让人觉得很是亲近。

思及自己方才所思,红燕不禁脸红了红,口中却是不肯承认:“没想什么。不过瞧着你们这边布置的好,所以多看了几眼罢了。”

宝月方才在这边偷懒,躲在假山后头吃蜜饯,搭眼就见到她看着这边出神。如今再瞧她脸红的模样…

宝月心底不以为然,脸上却带着笑。擦了擦手,上前握住红燕的,说道:“姐姐你也真是的。先前桃姨娘在的时候,还经常悄悄跑来与我们玩。如今桃姨娘不在,你就也像是消失了,竟是看都不来看一眼。若不是这时候瞧见你,还当你忘了我们了呢。”

红燕看她真诚的笑容,想到先前江云昭的吩咐,心下暗喜,故作无意地说道:“你们倒是想着桃姨娘。我看王妃不待见她,只当她不在了,王妃也不在意呢。”

“怎么会。王妃最是心慈,任是身边少了哪一个,都要日日念叨,生怕那人遇到半点不好。”

“往年的时候,王妃与桃姨娘十分亲近?”

“现在难道不亲近么?”

“听说比起往年,生疏了许多。”红燕轻声道:“你可知是什么缘故?”

宝月往她手里头塞了一把蜜饯,说道:“你尝尝这个。先前王妃赏给我的,我没舍得吃。想着什么时候遇到你了,再分给你些才好。”

红燕心中温暖,低声道:“桃姨娘不在了,也就你还念着我。”

“那可不。咱们可是好姐妹来的。”

“那你与我说说桃姨娘和王妃的事情?”

宝月轻轻推了她一下,嗔道:“你看你,我给你留了好吃的,你就这么报答我的?这事儿是很隐秘的,不可对人说。我虽能告诉你,却看不得你这般对我不好。你需得告诉我一件有用的事情,我才能讲与你听。”

红燕心里瞬间就想到了那件事。

但她心里到底有些怕江云昭,不敢随意将那事说出来。

看到红燕迟疑的模样,宝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顿时笑道:“我的性子你是知道的,最是嘴严,从来都不爱嚼舌根。你若告诉了我,我只会将事情闷在心里头,宁愿让它烂了,也不会告诉旁人去。”

红燕看她信誓旦旦的模样,有些迟疑,“你真的不会与旁人说?”

“那是自然。难不成要我赌咒发誓?”

“那倒不必!我们还不至于这般疏离。”红燕握了她的手,凑过去,附耳说道:“桃姨娘…怕是不在了。”

宝月心里打了个突,面上丝毫看不出来。顿了顿,面容一整,说道:“你这话哪儿听来的?可不能乱说!若是王妃知道了,少不得要伤心死!”

“哪敢让王妃知道?”红燕看了看四周,“我们夫人说了,这话可不能传出去。我这是与你感情好,才讲与你听。”

宝月拍了拍她的手,“这你可说对人了。若是讲给旁人听,少不得要吓坏了嚷嚷开。若是被王妃知晓,那人可就遭了秧——王妃多么信任桃姨娘,你是知道的,什么事情都交予她去办。如今身边少了这么个得力人,王妃定然要伤心。传话那人,自然是落不得好去。”

红燕忙问道:“当年到底怎么回事?我瞅着现在王妃与桃姨娘关系不甚亲近。”

“王妃哪是不亲近她?”宝月重重叹息了声,“不过是桃姨娘当年做下的事情太过伤王妃的心了,王妃一看到她,就会想到那不开心的事情。这才见她的时候少了起来。往年的时候,桃姨娘可是王妃身边第一人。”

“那当年的事情…”

“你许是不知道吧。”宝月凑到她的耳边,低声道:“原本王妃想要把桃姨娘许配给一个管事的。谁知桃姨娘悄悄爬了王爷的床。”

红燕一脸震惊。

宝月笑笑,丢了个蜜饯入口,“不然王妃为什么不待见二少爷和二姑娘?因为他们本就是不该存在的。”

“那二少爷他们知道吗?”

“应当是知道的吧。看他们那小心谨慎的模样,就也明白了。”

红燕没想到来了一遭竟是听了这样重大的私密事,离开的时候,脸上的惊愕还没完全消除。

待到她的背影慢慢消失,宝月脸上的笑容就也渐渐淡了。

“呵。还真当自己长得好看就成了香饽饽?也不动动脑子!就那副蠢样子,还想得了主子的青眼?想得倒是美。”

她嚼了嚼嘴里的葡萄干,将不小心硌了牙的一颗种子吐出来,擦了擦嘴。又在额头上揉了一把,看上去像是揉头留下的痕迹,这才慢悠悠地朝着屋里走去。

董氏正在屋里由丫鬟伺候着用玫瑰水泡手。

听到宝月进来,她头也不抬,说道:“怎么这会儿来了?不是刚刚说头疼,下去休息了吗?”

宝月哀哀一叹,“奴婢也想好生休息。谁知刚才外头来了个人,非要拉着奴婢通风报信,说是有大事发生。奴婢没法,耐着性子听了一回。后来,发现真的是大事,就赶紧来和王妃说了。”

董氏笑道:“看你说得这般郑重,不仔细听听,倒是对不住你被扰的美梦了。说说看,是什么事?”

“这话可是极其重要的。王妃您看…”

宝月素来合董氏心意。董氏闻言,也不觉得她逾矩,就将其他人遣了出去。

宝月拿着布巾给她拭着手,慢慢地将桃姨娘不在的消息说了,“…王妃往后在不用看到她了,倒是好事。只是她生的那两个,有些碍眼。”

这种话虽合董氏的心,她也不敢多说,点到即止,又赶紧转了话题,“不知道要不要现在去大房把尸身要来?看他们的样子,好像还不想声张。或者用抢的?要不要安葬,倒是其次。主要给那些人个下马威,着实大快人心。”

董氏想了想,最终拒了这个提议。

“还是不必了。”她慢慢说道:“那尸身搁在他们那里,许是能有大用处。”

想到桃姨娘,她扯了扯唇角,露出个嘲讽的笑来,“死都死了,干脆再让我利用一回。也算是稍稍缓解我多年心头之恨。”

就在董氏算计大房的时候,江云昭也收到了桃姨娘那边传来的消息。

将消息递过来的,是廖鸿先身边的长海,乃是他身边的可靠长随之一。

户部事情繁忙,廖鸿先脱不开身,早晨上衙之前就叮嘱了身边的几个人,若不是公事,就无需去寻他,只管将事情尽数禀告了夫人就好。

桃姨娘那边的事情,自然算不得公事。长海便未去户部,直接来了晨暮苑。

封妈妈规矩重,不准小子们单独见主母。她与李妈妈两人一左一右立在江云昭身侧,又将门关严实了,长海这才得以将桃姨娘所言尽数回禀。

永乐王廖宇天和王妃董氏做下的种种事情,桃姨娘虽然只知道其中一部分,但也足够精采了。

有些部分,甚至超出了江云昭的预料。

江云昭听完,默了许久,暗道这些事情若是不好生利用起来,着实愧对他们夫妻。于是叹道:“你与他们几个说下,计划有变,暂时不必行动。我与鸿先商量后,重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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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您怎么派宝莹去做事,不派奴婢了?可是奴婢做错了什么,惹了王妃您不高兴?”

宝月给董氏揉着肩,委屈地说道。

董氏舒服地叹了口气,合目说道:“不过是让她与那几个人知会一声,这两天盯紧着点晨暮苑那两个不识抬举的。”

宝月眼珠子转转,问道:“王妃终于要对他们出手了?”语毕,发觉董氏身子一僵,忙又笑道:“王妃先前不与他们计较,他们便当王妃是个好欺负的。如今倒要给他们点颜色瞧瞧才行!省得一个个都眼睛长到了头顶上,耀武扬威的,真当自己是这府里头的主子了!”

董氏这才脸色松动起来,“没错。”

她动了动肩膀,指了一处尚还僵疼的,待到宝月去按揉那处了,便说道:“桃姨娘跟了我几十年。临了到死了,却还帮我一把。念在她一片衷心,这事儿成了后将她葬了吧!”

宝月赶紧道:“王妃的意思是现在去晨暮苑要人?”

“不。得有个恰当的时机,方才可以。”董氏万年冷淡的脸上慢慢露出一个笑容,“怎么要,也是门学问。要的时机恰当,方法合适,才能起到最大的效果。”

不多时,宝莹来禀。

见王妃还在让宝月按揉,没有让宝月出去的意思,宝莹便上前禀道:“人已经派出去了。只是大少爷要去户部,那些人说就算跟了去,也没甚收获。故而分成两批,一边人随时候命,甚么时候大少夫人出门了,他们便尾随着。另外一拨,就跟着大少爷身边的长随出城了。”

“出城了?”董氏猛地睁开眼,坐直身子,将宝月的手一掌拍开。

“吩咐下去。让他们几个别去管那小丫头了。左右她现在每天待在府里不出门,就让他们都去户部外头候着,务必要将那混账给盯牢了!我就不信,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还能诸事不管,让那些个男人向那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汇报事情!”

董氏作出这些命令的时候,十分胸有成竹。只是出乎她的意料,那个‘混账’,还真的一点事情也不管,每日里上衙下衙,除了户部和王府外,就只去宫里转转。

而那些长随,平日里在府中进进出出,经常往晨暮苑去…居然一次户部都没到过。

虽说她派了府里的亲信家丁去跟踪廖鸿先的长随。只可惜这些家丁,马不如对方的品种好,驾马技术不如他们高。再加上长海他们跟在廖鸿先身边多年,早就练出了一身的本事,甩掉后面跟着的苍蝇易如反掌。所以,基本上,一到了郊外,这些人就把那几个长随给跟丢了。

如此这般循环往复。

于是几天下来,事情居然没有丝毫的进展。

这天早晨,董氏终于彻底黑了脸。甩手一挥,将妆奁盒子给掷到了地上。

镜子裂开,瓶瓶罐罐碎了一地。里面的脂粉洒了出来,混在一起,红红白白煞是好看。

屋里人齐齐噤声,谁也不敢多言。

——王爷和王妃的关系虽然还算不错,但是,王爷对待王妃,绝对不像世子爷待世子妃那般全身心地信赖。

别说让自己的长随将事情尽数向媳妇儿汇报了…就算是近日喜欢上什么、准备买些什么贵重物什,这样的小事,王妃去问,王爷都不见得会告诉王妃。

也难怪王妃听了那些话后,会气愤至此。

这个时候,人人都提心吊胆着。就连受宠的伶牙俐齿的宝月,也一声都不敢吭。

“这几个人太不中用了。尽数撵出府去吧。”许久后,董氏如此说道。

“可是,里面有三人是府里老人了,在王府做了二十几年。如今人至中年却…”

“既然老了不中用了,就不要逞能答应这些差事!”董氏的语气犹如腊月里的寒霜,冷彻人的心扉,“给他们每人十两银子,都打发走。”

宝莹刚才大着胆子说了一句,本想是会有效果,谁知王妃丝毫都不念旧情。

如今听了董氏的话,她心里头更加寒凉,忍不住又道:“若是他们不肯收呢?奴婢刚才听他们说,世子爷身边的人身手极好,他们不是故意将差事办砸。王妃不如听听他们的…”

“够了!”

董氏呵斥一句,正欲斥责宝莹,旁边宝月娇娇说道:“哎呀,宝莹你这个没眼力见的。那些人为什么要这么和你说?可不就是希望你能在主子面前替他们求情么?你素来心慈,他们就来拿捏你。你倒好,竟是傻傻信了!要我说,你就不该听他们几个人说了什么。只管由着他们去。别他们做砸了差事,却非得惹了你讨人嫌!”

宝莹知道宝月这是怕她也受牵连,特意来帮她说话。

这个时候若是再犟着,反倒要连累宝月也吃数落。

宝莹直直跪到了地上,也不说话,接连朝着董氏磕头。

董氏寒着脸一言不发,并未让她起身。

宝月方才帮了她一把,这个时候却也不敢再吭声,生怕再出声反倒帮了倒忙。

众人静默大气都不敢出。

阴凉凉的屋子里,只有咚咚咚的磕头声回响其中,硬生生让这屋子更添了几分寒意。

二十几个磕下去,宝莹头痛头晕,恶心想吐。身子晃了晃,栽倒一旁。

董氏瞧了眼她额头上的血印,这才淡淡道了句“够了”,又对宝月道:“你寻了总管,让他去外头找些擅长追踪的人。什么道上的都可。务必要将城外头的事情给搞清楚!”

宝月忙行礼应下。

董氏看着满地的杂乱,心烦不已。拂袖而走,往厅里行去。

众人听出她声音里隐含着的巨大怒气,各个低眉敛目,谁也不敢驳一句,只悄悄地随后出屋,各司其职,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去了。

听到脚步声远去,宝月一把拽起宝莹,劈头就骂:“你当你自己有几个脑袋?十个?二十个?告诉你,姐姐我也就能救你一次,下一次你想找死,可别挑我在的时候,省得拖累了我!”

宝莹讷讷说道:“你说,王妃怎么就一点都不顾念旧情呢?”

宝月本想说‘你傻了啊看看桃姨娘的下场就知道王妃不是个顾念旧情的人了’。最后她忍了半晌,还是没有说出这句,只道:“王妃自有她的主意。你想管,管得着吗?”

说罢,理也不理宝莹,兀自哼着曲儿出去做事了。

王府总管倒是真听话,去坊间寻了些三教九流之辈来做此事。没多久,事情竟还真的让他们给办成了。

不过,却并非查出长海他们去郊外去了何地、做了何事,而是江云昭这几日有所行动,出府了。而他们,暗暗跟着江云昭,查到了她这次出去所到之处。

“她去了哪里?”

“陶然路尽头的一户宅子。少夫人并未进去,只是在外头望了会儿,大概有一盏茶时间,就离开,回府了。”

事情好不容易有了一点曙光。董氏心下安慰,也不去计较这次之所以有所进展,是因为江云昭主动站了出来,“赏!凡是有功之人,尽数有份!”

“也不知道少夫人去那里做甚么。”待到其他人都退下后,宝月看董氏心情不错,便小声说道:“听说那个地方风水不好。十个宅子能空掉九个。阴森森的,怪吓人。平时都没人去。”

她这话倒也并非虚言。

陶然路在京城边上,是一条很小的街道。那条路上有十几个小宅子,几乎没人住。起先是有三四户人家住进去,可惜每次住进去的人要不了一年就会家中莫名死人。不过两三年过去,这几户就都搬走了。

后来又有人不信邪,搬进那条街去,家中亦是会发生这种状况。自然也赶紧撤离。

久而久之,大家都只道那里风水太差,不适合住人。虽说这些宅子早已都有了主人,却没人肯住进去。一条小街,竟是成了鬼街。

若是平日,这种话语董氏是懒得搭理的。可她心情颇佳,便好生说了几句:“那有甚么?既然不适合住活人,那么总是适合住死人了。她这样过去,八成也不是为了活人。”

宝月看董氏能淡笑着说话了,心里头一块巨石落了地。

前些天王妃每日里绷着个脸,一个目光都能把人骇死,当真让人无法承受。如今这般看来,倒是有所好转了。

“这些人不错。让总管与他们说声,继续好生盯着。特别是出京的那几个。就算是没法跟过去看他们去了哪儿,好歹盯牢了人,只要他们从郊外带些大的箱子袋子回来,就赶紧回禀。”

宝月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王妃的意思是…”

“那丫头既然准备找个好地方把桃姨娘埋了,我们就给她个下马威。”董氏眉目舒展,说道:“提前找出尸身运来的时间。我们务必要在她将尸身运过去准备埋掉的时候,将她抓个现行!”

宝月总觉得这事不太对劲,“若是桃姨娘真的在郊外出了事,为何还要大费周章地挪回来?”就地埋了岂不是更加省事?

“这你就不懂了。”董氏的神色渐渐冷了下来,嘴角浮起讥诮笑意,“桃姨娘是个心大的。你当她会乖乖受死,不为自己铺条后路?依着她的性子,少不得会做出些出卖我的事情,然后以那为条件,让自己有个妥帖的身后事。”

“可万一到时候少夫人不亲自过去,只派了下人去做,岂不是我们也奈何不了她?”

说到这个,董氏就十分心烦。

其实依着她的计划,能够在郊外找到桃姨娘的尸身,然后先发制人,去官府告那小两口一个‘私自用刑害人致死’的罪名,然后将事情闹大,最为妥当。

当他们的名声都坏了的时候,任凭宫里头的人怎么努力,周遭的人还是能看清这两人的真面目的。

偏偏那个混账小子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手下竟是这般厉害,无法得知尸身所在…

想到先前计划的失败,董氏心里头便一阵阵发堵,噎得她寝食难安。

好在那臭丫头自己先露了破绽。她必然要好好把握,拿住这个机会!

如今宝月的话触了她的逆鳞,董氏神色再度变冷,淡淡道:“她财大气粗,既然肯亲自过去查看屋子,便是准备买下那处了。花了那许多银子为了个死人,难不成她还不准备过去看看成效?”

先前总管禀告的时候就说了,江云昭看上的那处宅子,查不出房主是谁。应当是身份较高的。

若江云昭把那地方买下来,应当得花去不少银子。

宝月再不敢说反驳的话。

她想想好似也说得通,就也不再多纠结。生怕董氏冷落了她,再狠力地赞了董氏一通,这便出了屋子去传话了。

这日,风和日丽。

红莺特意查了黄历,上曰,诸事大吉。

红莺给江云昭绾发的时候,就将这个告诉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