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驸马就是老孩子,他肯定也是追陆漫和姜悦追到了这里。

谢大奶奶和谢煜都笑起来,又赶紧道,“快,有请。”

不大的功夫,谢老侯爷就陪着姜老驸马来了。

老驸马热得满脸通红,气得胡子吹得老高,大着嗓门埋怨道,“唯唯媳妇,感情你带着这么多孩子来做客,连唯唯都带来了,就不带我啊。”

谢老侯爷哈哈笑道,“你这个老小子,都这么大岁数了,想来就自己来呗,还让孙媳妇带,丢人。”

姜老驸马听不懂好赖话,回怼道,“我就喜欢让孙媳妇带,怎么着?气不过,也让你孙媳妇带你啊。”又摇头道,“你这么丑,谢大郎媳妇那么俊,肯定不愿意带你,怕你把她也丑到了。”

这话把谢老国公气着了,也把谢大奶奶吓着了。

谢老国公冷哼道,“都傻了还像个妇人。男人若是没本事,再俊有屁用。”

陆漫让人给老驸马擦了脸,哄了他几句,老孩子才去跟孩子们玩。

老孩子加小孩子,院子里更加热闹喧嚣起来。

吃晌饭的时候又出了状况,本来安排的是几个男人一桌,妇人孩子一桌。可老驸马就是不愿意,因为这一桌的另几个男人没有一个是他喜欢的。

他分别指着谢老公爷、谢煜、姜展唯大声控诉道,“你丑,你黑,你讨嫌,我不喜欢你们,我要去跟唯唯媳妇、小悦儿一起吃。”说完,就起身去了另一桌。

谢老国公也有些老还小,气得骂道,“你这个老傻子,吃我们家的饭还要嫌弃我们。看我们不顺眼,回家呀。”

老驸马还嘴道,“我不回!这里又不是你家,是谢大郎媳妇家,你凭什么赶我。”

谢煜好脾气地劝谢老国公道,“姜老驸马还没有一见我们就打架的地步,已经不容易了。”

谢老国公想到如今王国丈一见姜老傻子就吓得躲去老远,也忍不住笑起来。

太子妃出嫁前时常去东辉院,几次跟老驸马同桌吃饭。谢大夫人谢大奶奶就更不用说了,跟老驸马极是熟悉。所以,老傻子去他们一桌吃饭,这一桌的所有人都表示欢迎。

吃了晌饭太子妃和谢大夫人就走了,陆漫和谢大奶奶安排老小孩子歇息。而谢老侯爷、谢煜、姜展唯在小书房里密谈,不多时谢国公又来了。

出来后,谢家三代看陆漫的眼神又是不一般。

陆漫猜测,自己的那个计划姜展唯一定给他们三人汇报了,而他们也认同了。

等到老小孩子醒来后,姜展唯一家谢绝了谢家的挽留,回了家。小宋默也跟着一起回东辉院,明天早上再回郡王府。

他们之所以着急回家,就是为了试验“迷药”。

下晌的阳光正烈,回到家的几人已经汗流夹背。陆漫顾不得洗澡,去厨房煎了消暑汤。她煎了两种,一种当然是真正的消暑汤,小罐里的就是“迷药”了。

几个主子喝了消暑汤,感觉好了许多,又派人给鹤鸣堂送了一小罐。

柳信把包括崔老头和伍婆子在内的几个上了一定岁数的下人招集去了前院后罩房,拿着一个茶壶说道,“现在天气热,三爷和三奶奶体恤我们,消暑汤除了主子们喝了,孝敬了长公主和驸马爷,也给我们留了一些。”

几个下人都与有荣焉,向上房方向躬了躬身,说了几句感谢主子的话。

然后,柳信拿着桌上的碗一人倒了小半碗让他们喝。这个茶壶是有机关的,倒正常的药不需要按顶盖,不正常的药就按着顶盖不放手。

喝完药一刻钟后,崔老头就被带去了外院小书房,而伍婆子则被带去了内院上房的西侧屋。

外院小书房里,姜展唯和柳信在。西侧屋里,陆漫和王嬷嬷、桃儿在。

崔老头很困,哈欠一个接一个,但三爷和柳信管事突然查帐,他只得打足了精神应付。他看三爷和柳信管事的头一会儿是一个,一会儿是两个,吓了一跳。又定神仔细看看,的确只有一个。

姜展唯没有说话,柳信负责寻问。

崔老头说话有些颠三倒四,困得眼皮刚合上,又被柳信拍醒,指着帐本反复问着他。崔老头迷迷糊糊,但自始至终知道自己面前的是姜展唯和柳信。

他不由自主说了一句真话后,见面对的人是三爷和柳信管事,又吓得要命,赶紧补充道,“老奴该死,老奴说错了,老奴没贪墨。”

问了大概一刻钟,他就睡死过去了。

这种药喝过一刻钟后起作用,再过一刻钟就会睡过去,所以事情必须在他睡着前的一刻钟解决。等到人醒来,又会恢复正常。而且也不能多喝,多喝了会直接睡死过去,什么也问不出来。

第三百九十八章 不迫切

见崔老头并没有产生幻觉就睡着了,也没问出多少实话,姜展唯颇为失望。蔡公公即使有病,心性也比崔老头坚强多了。

姜展唯让柳信过几天找个借口把崔老头调去别处,便起身去了后院。

此时,陆漫正看着爬在桌上睡觉的伍婆子乐,而王嬷嬷则不高兴地小声骂着人。

陆漫让王嬷嬷和桃儿把伍婆子扶出去,还让她们把这事烂在肚子里,过些日子找借口把伍婆子赶出府。

她又笑着给姜展唯讲了经过。

前些年一直精穷的黄婆子近两年的日子好过了,因为管着内院的垂花门和花草,在主母眼皮底下工作,工作好了经常有赏钱。

半个多月前她喜滋滋地买了平生第一根金簪子,戴着美了不到几天,就丢了。有小丫头说看见伍婆子扫地时捡到一根金灿灿的东西,黄婆子找伍婆子问,伍婆子死活不承认,还去把那个多嘴的小丫头掐哭了。

还有就是,姜玖的丫头丢了一个金镯子,好像也是伍婆子去晨轩打扫卫生后没的。

听说伍婆子的小儿子这两年被人带坏了,喜欢赌博,家里值钱的东西都被他赌光了。所以许多人都怀疑她,却苦于没抓住现行。

刚才,迷迷糊糊的伍婆子被扶进西侧屋坐在桌边,陆漫和王嬷嬷坐在她身后的角落里。

桃儿则坐在桌子的另一边。她穿了一身半旧布衣,头发也梳成了妇人头,戴着一支木簪,一副伍婆子小儿媳妇的打扮。

伍婆子困得直眯眼睛,桃儿把她摇醒,拿出一根银簪说道,“婆婆,我刚刚捡了一根银簪,拿去当了买点肉吃吧,我儿说他已经记不起肉汤的滋味了。”

伍婆子一下急了,眼睛也瞪了起来。她想站起身把银簪抢过去,又站不起来,骂道,“你这臭娘们整地那么嘴馋!你男人欠了十几两银子没还上,快去把簪子当了给我儿还债。”

桃儿说道,“婆婆,前些天你不是当了一个金镯子和一根金簪子吗,那些还不够还债?”

伍婆子睁着混浊的眼睛说道,“那两样东西只当了九两二钱银子,还差五两八钱。”

桃儿又求道,“婆婆,就给我儿买点肉吧。你老人家在主子跟前做事,总有机会得些赏钱,还能趁人家不注意顺些东西回来不是。”

伍婆子摇头道,“哪里有那么容易。那黄婆子现在一见我就骂,以后是不好得手了。”

说完,便爬在桌上呼呼睡了过去。

当然,伍婆子说话有些颠三倒四,又啰啰嗦嗦,陆漫则按她的意思简明扼要说出来。

姜展唯又把崔老头的情况说了。

两人分析,这种药的确不是对每个人都完全起作用,特别是毅力坚强的人,更不会管用。但是,蔡公公有那种病,又的确干了那件坏事,肯定心虚害怕。若戏演好了,还是有八成的把握。若没有更好的法子,也只得赌上一赌。

两人商量到很晚,满怀心喜地盼望着老狐狸能快快出洞。

晚上,为了给姜悦生弟弟,姜展唯又忙活了大半个时辰。

他忙活完,搂着陆漫说道,“漫漫,若再没怀上,你就给自己开点药吧。”

陆漫嘴硬道,“是药三分毒,没有病,吃什么药。”

若是怀上了,她也乐于接受。但是,这时候她要孩子的心情并不迫切。

若是迫切,她可以吃几副促排卵的药。从中医学来说,就是温肾健脾、益气生血、疏肝理气、化痰通络方面的药。而且,多吃红糖姜汤、黑豆、甲鱼等食物,对排卵都有益。

现在,她和姜展唯之间的隔阂还没有消除,也没有完全相互信任。在古代不可能轻易合离,何况他们之间还有那么多利益牵绊,包括政治上的,家族里的,还有他们两人之间的。若他不触及她的底线,她与他也就这样过了,也会想办法给他生儿子。古代的女人若是没有儿子,后半辈子的日子可是不会好过的。

她想在确认他不会触及她底线的时候再要孩子,好的生活环境有利于孩子的成长…

第二天早饭后把姜展唯送出门,他又抱了抱陆漫,在她耳边低语道,“我不在的时候,多想我的好。”就急匆匆走了。

看着姜展唯修长的背影消失在夏日的晨曦里,陆漫轻轻叹了一口气。这个男人,能把人气死,也能把人缠死,有时候又能把人甜死。那几根刺依然存在,他们两人还得继续纠缠。

陆漫却不得不承认,她今天的心情比之前好了许多。

而杏儿和李儿两个丫头也心情大好,咯咯娇笑声在晨光中更加轻脆甜糯。

陆漫又去了晓轩宋默住的厢房,看着段嬷嬷给他穿好衣裳,把他牵着去了餐厅。等他吃了饭,再把他送上马车,允诺下个休沐日不管陆漫去哪里玩都会派人去接他。

这时候已经辰时初。这个时辰长公主已经起床了,姜展魁小兄妹也在这个点起床。陆漫对杏儿说道,“我有急事去鹤鸣堂一趟,早饭就在那里用了,你让八爷和二姑娘自己吃饭。”

然后带着李儿和两个婆子走了出去。

夏日的晨风格外凉爽,还夹杂着清香。树上鸟儿唧唧叫着,空气清冽而甘爽。天空湛蓝,朝阳似火,笼罩在晨光中的绿树红花楼阁,美得像人间仙境。

心境不一样,看周围的一切都那么美好,瞧着还没长开的小姑娘李儿都更加亭亭玉立了。

李儿见主子看着她笑得异常,摸着自己的小脸问道,“三奶奶,奴婢的脸没洗干净吗?”

陆漫呵呵笑道,“咱们的李儿姑娘越发出挑了,以后一定给你找个俊俏小相公。”

李儿羞得直跺脚,想跑远又不敢。

一个跟着的婆子笑道,“看把李儿羞的。小妮子,机灵些,快给三奶奶磕头,谢谢三奶奶的恩典。”

李儿更难为情了,用帕子捂着脸走路,不小心迎头撞在了一棵树上。逗得几人更是笑得欢。

来到鹤鸣堂,长公主和老驸马正准备吃早饭。

第三百九十九章 李妃

老驸马见陆漫去了,高兴得直扯白胡子,又告状道,“唯唯媳妇来了,我想去你那里吃早饭,可长亭不许,说你没歇息好,等唯唯走了还要补磕睡。”

这几句话又让陆漫红了脸。她嗔了老傻子一眼,又嘟嘴对长公主说道,“祖母的饭果然没有那么好吃,以后不敢再来蹭饭了。”

长公主招手让她坐过去,哈哈笑道,“老婆子着急呢,你什么时候能再给本宫添个重孙孙啊。”

老驸马又固执地说道,“我喜欢重孙女,不喜欢重孙孙。”

几人吃了饭,老驸马急着去东辉院看姜悦和豌豆黄,陆漫则扶着长公主去后一进的湖心院散步。

长公主知道陆漫来这么早肯定是有话要单独讲,就让下人远远地跟着,她们绕着池边散步。

晨光中,碧波翻滚,荷花飘香。

陆漫悄声跟她说了自己的想法,还说姜展唯和谢家几人都同意了。

长公主的眼睛也是一亮,笑道,“有那种药就好办了。”又道,“我记得,李妃和先刘二夫人长得很像,特别是眼睛和鼻子…”

长公主眯着眼睛想了想,又说了一下李妃的大概长相,最喜欢穿什么样的衣裳,梳什么样的头发,戴什么样的头饰。因为之前在蜀中住过几年,说话有些蜀中口音,说出来就更加软糯有特色。

“…人老了,就喜欢回忆过去的事,有些越久远的事反倒越清晰。因为本宫不喜王淑妃,进宫去见皇上,皇上便会让李妃和蒋妃来陪我。那些妃子中,李妃长得不是最俊的,但气韵却是最好的,脾气也温和,是皇上那个时期最宠爱的一个女人…”

长公主对李妃的描述陆漫都一一记下。顿时,一个年轻美丽的宫妆丽人便浮现在陆漫眼前,温婉,淡雅,眉眼跟刘惜蕊还是有两分相似。只可惜如花的年纪就凋落了,还把娘家和妹妹一起害了进去,儿子也被抢走了。

皇宫真是见不得人的地方,陆漫庆幸自己没有穿越在那里。耍心眼不说,还必须好多女人抢一个男人,还不能吃醋。像她这样跟男人怄气,那是自找死路。那里不仅不能怄气、吃醋,还不能不抢,否则就会被害死。生了儿子更要抢,为他将来考虑。

姜展唯虽然别扭,有时候挺气人,但他到底不敢弄个女人来碍自己的眼。想到这些,又觉得姜展唯还是不错,可取的优点也挺多。一有了比较,觉得姜展唯还是不错。

两刻钟多后,陆漫见长公主有些累了,阳光也灼热起来,两人才回了上房。

长公主让钱嬷嬷把自己过去的一些旧首饰找出来。

钱嬷嬷领着丫头从小库房里抱了十几个匣子走出来,把匣子里的首饰统统倒在小几上,花花绿绿的堆了一堆。

长公主扒拉着首饰,在里面挑了几样翡翠头饰和两个翡翠镯子、两个绿宝石指环送给陆漫,这些跟当初李妃喜欢戴的有些相似,李妃喜欢绿色,所以特别喜欢翡翠。又让钱嬷嬷找出几匹宫缎,挑出三匹送给陆漫。

嘴里说道,“赏你的,赶紧再给本宫添个重孙孙,本宫着急呢。”

这话陆漫不好接,呵呵傻笑了几声。

三夫人、江氏、二夫人陆续来了,长公主又赏了她们每人几样东西。还说,“昨儿做梦梦到了本宫年轻时候,就把这些旧物什都翻腾出来了。”

三夫人笑道,“没想到婆婆做了个梦,还让我们娘们发了笔小财。哎哟,这个梦您老人家最好隔几天就做一次。”

说得众人大乐。

陆漫回到东辉院,把那几样首饰藏在妆台的最里边,又说着长公主说的样式让王嬷嬷给自己裁一身衣裳,让她一个人去耳房里做,最好不让外人看到。刘惜蕊只比陆漫矮一点瘦一点,她的衣裳刘惜蕊能穿。

王嬷嬷犹豫道,“那种样式复杂,老奴怕裁得不好,可惜了这些好料子。”

陆漫道,“无妨,大体上相似就行。”

若真蔡公公出现幻觉,眼睛肯定有些花,不会看得太仔细,再说那个场景光线肯定暗,所以只求相似不求精准。

陆漫也充分相信刘惜蕊愿意去演这出戏,只有蔡公公说真话了,李妃生怪胎的冤案才能昭雪,她也才能正大光明走到人前。

关键是怎么才能见到刘惜蕊。现在榆青院的下人很多,不方便像上次那样去见她,得想办法把那些下人都打发走了后再说。

下晌午歇后,邻居刘府的刘二奶奶居然来东辉院请陆漫,说婆婆刘大夫人有些不适,想请陆漫过府瞧瞧。

刘家很会做人,除了之前请陆漫帮着太子良娣刘惜兰调养了一段时间身体,没有再求陆漫看过病。这次突然来请,陆漫猜测一定是刘惜兰回娘家了,想请她帮着断腹中胎儿的男女。

陆漫点头允诺。她进屋换上出门做客的衣裳,带着几个下人跟刘二奶奶一起去刘府。两府离得近,她却还是第一次去刘府。

刘大人圆滑,没有公开站队。跟王家一党关系好却又不十分亲近,跟长亭长公主府亦是如此。偶尔跟陆漫有来往,还是因为刘惜兰。甚至为了不公开得罪王家,娶了李妃妹妹的刘二老爷一直在外为官,十几年来很少踏足京城。刘惜蕊就更是可怜,活下来还是刘老太君心慈,否则一生下来就被弄死了。

因为离得近,她们坐的是轿子。从东辉院出门沿着小路往北走了不远,又向东拐便是刘府的西角门,进了角门,直接去内院刘夫人住的正院。

她们下了轿,进了垂花门。院子里姹紫嫣红,鸟啼莺啭,上房门外还站了两个小太监。

果真是太子良娣回来了。

进了上房,刘大夫人和刘惜兰正携手坐在罗汉床上说着悄悄话,母女二人似乎还哭过。

陆漫给她们屈膝见了礼。

刘惜兰也比出嫁前稳重端庄多了,跟谢姝的气质很像。这就是皇宫里的女人,都是经过宫里嬷嬷统一调教,有王皇后那座大山压着,又要为背后的家族而活。

第四百章 再次见面

陆漫先给刘夫人把了脉。

刘夫人本就没什么毛病,只是天热,有些中了暑气。陆漫说了一堆废话,又提笔开了些降暑的汤药。

刘夫人道了谢,又低声笑道,“三郎媳妇善妇科,太子良娣怀了孕,可胃口总是不佳,请你帮着看看。”

陆漫只得给刘惜兰把脉。她也没有什么大毛病,就是天热,她之前又有些脾胃弱,导致湿气停滞体内引起的不适。这个毛病非常普遍,喝点汤药,一个普通的御医就能减缓症状,天气转凉就自动好了。

而且,她怀的又是女胎!

陆漫心里一阵失望。谢姝没怀男娃,她宁可让刘惜兰怀。若真的只有洪妘一个女人生了男娃,不把王皇后弄下去,那这两个比洪妘份位高的女人都危险。

心里是这样想,但陆漫的面部表情纹丝不变,一直笑意盈盈。

诊完后,泛泛说了些注意事项,连药都没开。说这是小问题,孕妇最好少吃药,精内科的御医和宫中的嬷嬷肯定比她更懂调养。

之后,刘二奶奶又红着脸请陆漫去侧屋,说她月事不调,想请陆漫把把脉。

陆漫无奈至极,只得跟她去了侧屋。把了脉,刘二夫人什么毛病没有。

刘二奶奶又低声迫切地问道,“姜三奶奶,你能否摸出太子良娣怀的是男是女?”

陆漫又把跟谢大奶奶的说辞说了。

刘二奶奶只得失望地同陆漫一起出了侧屋,又对刘大夫人和刘惜兰轻微地摇摇头。那两人也是一脸的失望。

陆漫又同她们说笑一阵,便告辞回府。

出了垂花门,她回头同送她出来的刘二奶奶寒喧几句,目光不经意地看向院子后那片参天大树,那后面,有一位见不得光的姑娘被他们藏得深深的…

再次见刘惜蕊的机会很快到来,六月二十八是王嬷嬷的生辰。

陆漫对这个奶嬷嬷是尊重有加,赏了她一匹软缎,一副虾须金镯子,十两银子。

姜展魁、姜玖也各赏了她五两银子,陆漫又让姜悦赏了她五两银子。还有何氏,何承,都各赏了她十两银子。

王嬷嬷感动不已,分别给这几个主子磕了头。晚上还要在家摆了几桌席,不仅请了东辉院和榆青院有脸面的下人,还请了鹤鸣堂有脸面的下人。

她又说自己家粗鄙,不好意思请主子去家里吃寿宴,会让人送一桌席面去榆青院,请陆漫等东辉院的主子去榆青院吃饭。

下晌,陆漫带着孩子们、老驸马和一猫二狗去了榆青院。榆青院的下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柳芽、吴叔、吴婶、白术几个贴身服侍主子的人,而服侍陆漫的也只剩柳信和杏儿和桃儿。

这当然是有意为之,何承已经跟小喜联系好,今天晚上陆漫会去刘府见刘惜蕊。

饭后,孩子们又在榆青院玩了一阵,陆漫便把他们和二狗打发回东辉院去了。

夏天天长,戌时天光还是微亮。但陆漫不能再等了,再晚那些下人就该回来了。

仍然像上次一样,柳信、吴叔等人在小路上说话,看到路上没有行人,抱着豌豆黄的陆漫和拿着几瓶药一包御膳房做的玫瑰软糕的何承、白芷就快速闪进了对面那扇开了一条缝隙的小门,最后柳信也闪了进去。

外面天际开阔,热浪滚滚,可一进了小门,立即感到遮天弊日,凉爽无比,真是冰火两重天。

白芷依然在小门这里守着,另几人跟着小喜快步走出树林,进了那个小院。

小喜和柳信守在小院里,豌豆黄爬在树顶端放哨,陆漫和何承进了屋。

穿着半旧绿色短襦和襦裙的刘惜蕊带着遮了嘴部以下的面纱,露着上半部分,肤皮白得有些发青,眉毛弯弯的,细细的,大大的杏眼溢满了惊喜。

她过来给陆漫和何承万福施礼,说道,“陆姐姐,何公子,总算又见到你们了,真想啊。”

说到后面,声音都有些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