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时不知所措了,赶紧上前将她一把抱住:“别哭啊,都表姐不对,要哭你也得先赐我无罪不是!”

“你是什么表姐,你个坏蛋!”如意低叫道:“还赐你无罪,我诛你九族!”

“那可不行啊,”流云一本正经劝道:“那不是连你自己也给诛了咩!”

如意转过弯来,破涕为笑:“一天到晚的欺负我,小心我治你的罪!”

“好啦,好啦,不逗你了”流云又捏了捏她的鼻子道:“怎么跑出宫来见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

“我父后给你传话了吗?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他淡然道:“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总之不能让百姓受苦。”

“你这一行,也是凶险至极,若没有个屏障怕是凶多吉少,你确定要一个人去吗?”

“危险是有点,不过想要我不明不白就死在那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怕也有点难度,你就放心吧!”

“怎么又说脏话,”如意好笑道:“我皇姐可说过人不一定非要多良好的素质,但谈吐一定要有礼貌,你这个样若是叫她知道了,一定看不上你。”

“无所谓了,”流云靠在车壁以扇遮面:“她这样的优柔寡断,不是大女子所为,我还看不上她呢!”

“喂!不许你说她坏话,”如意辩护道:“我皇姐可是一等一的女子,你懂什么!”

“哪里一等一了?”流云斜眼:“我若是她,早就登上凤座了,还留你这么个小祸害干什么!”

“你还真敢说!”如意压低声音斥道:“那是我皇姐不想姐妹相残,才尽心扶持!”

“尽心了?”流云嗤笑出声:“那么尽心怎么不把大权交予苏家交予你?”

“外权干政,岂是长久?”她急急道:“苏家是我的本家,但也不能逾越!”

“那兰家就可以?”他

悠然道:“若不是兰家无后,还指不定上天入地呢!”

“你错了,”如意恢复了面无表情:“兰家有后,我皇姐便是一枝。”

“对呀,”流云以一种你终于开窍了的目光看着她:“所以兰家不能再容!所以你皇姐她犹豫不决!”

“你说的不对,”如意狠狠盯着他:“总之你说的不对,朕自有分寸。”

连朕都用上了,流云及时闭上了嘴。

“你这一去,此事若成,兰家和苏家有可能同时避其锋芒,若能自省再好不过,若是不知好歹呢,也不用理会 ,你只管速速回京。”

“嗯,我知道。”他严肃相对,想了想又忍不住叮嘱了一句:“我走了以后,纳兰公主要是有娶蒙泰的意向,你就赐婚。”

“真的?”如意不敢置信地盯着他:“你这么好心?”

“蒙泰这个人与我相交过一段时日,我对他甚为了解,此人极其骄傲,性格刚烈,做小怕是不愿,你若赐婚,作为正室,他已不合适了,别说兰家不愿意,就是你父后也得出手相干,到时候纳兰若是强娶,则失心,或者说这事成了,也不枉我和蒙泰相识一场,更不枉我与纳兰这点露水夫妻了,总之对得起她俩了…”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其实面对蒙泰,他多少有些愧疚,但是有一句话却没跟如意说,那就是因着婚事争了起来,京中对怀县的事业能放松一下警惕,而且,他大概不会去太久,若等他回来,婚事定让她不了了之!

不管怎样,对他都十分有利。

两个人又是细细研究了下怀县的事,等着轿子在京中转了两个圈,又回到了公主府的后门处,流云顶着女装下了轿,也不回头,那轿子又晃晃悠悠抬走了。

清歌早等在后门里,他先回了偏院,与四叔细细交待了一番,等到天黑了,一起吃过晚饭,这才自在地踱回纳兰的屋子。

纳兰早就回来了,床上依稀是她玲珑有致的身子,他慢步过去,发现桌上放着一点没动的饭菜,难道是看了蒙泰之后连吃东西的欲/望都没有了?

不知怎的,心里隐隐升起了些许恼怒的火气,流云坐在镜前,卸下了面皮,又脱下了外衫罗裙,仔细瞧着自己完美无瑕的脸,放下了长发,这才爬上床去。

她一动不动,仿佛睡得很熟。

“喂!”流云拍拍她的肩膀:“喂喂喂!”

纳兰朦胧间听见他的声

音,微微抬了抬眼皮,又闭上了眼睛,她脸色苍白,却是一副病容。

他伸出手去她额间一探,滚烫滚烫的,原来是病了。

流云也不声响,穿了鞋子,披了件外衫就到外间去叫兰秀,拿笔写了方子让叫清歌去买药熬药,又使他端了热水来。

他也没多想,只是见纳兰这样生病了,竟是觉的很高兴,流云关好房门,将水盆端到床前,这就开始给她脱衣服,纳兰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看着他无力道:“你这是干什么?”

他板起脸,收起笑意:“你说干什么?你有热了,我给你擦擦身子。”

俩人滚床单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也算得上是夫妻,纳兰闭上眼睛,任他给自己脱光,躺在床上只觉得忽冷忽热,流云见她默许,心情更是愉悦,真是仔仔细细擦了个遍,然后吗,蒙上大被,只等送药来了。

清歌熬好药,兰秀就等不及送了来,他担心主子,纳兰却是醒着的,气色也不是很糟糕,只让他下去休息,不用伺候了,他见流云端着药碗也是吹了又吹,便放心地下去做事了。

其实流云根本没伺候过人做这种事,尤其是女人,可这种场景却让他莫名地开心,纳兰不是小孩子当然是很配合,甚至她想一口喝下去,他却是非要拿着汤匙一点点地喂,还给她准备了蜜饯,像哄孩子似的叫她含在口里。

这一碗药可是喝了老半天,纳兰心中明白,怕是自己坐在地上那会儿,吹了点凉风,这才害了风寒,她想着自己生病了,也不知蒙泰怎么样,心中又有点惦念。

流云将东西拾掇拾掇就又爬上了床。

她没有精神,也懒得理会。

“明天一大早我可就走了,”流云提醒着她:“你就没什么好嘱咐我的吗?”

“嘱咐你什么?”纳兰将自己缩在被中:“你不是知道该怎么做吗?”

“那就没什么想和我说的吗?”流云有点不甘心。

“说什么?”纳兰闭上了眼睛,无意识地反问他…

这个没良心的,流云又拽了床被,独自面向床里躺下了,他本来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思来想去竟是有点小闹心,就好像有什么事没做非想做,还想不起来…

纳兰也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她做了很多个梦,有前世的,有今生的,有关于那个快想不起来模样的皇帝夫君的,还有蒙泰的,

混乱的场景交错着出现在梦中,她又仿佛是个小孩子,谁也不知道,她出生之后光是习惯这女尊过度就用了几年时间,小时也最爱躲起来偷偷的哭,有人说长皇女纳兰公主最像女皇陛下,其实谁又懂得她曾经的惶恐及不安呢!

迷迷糊糊又热了,她推开被子贪凉了些,不想一副微凉的身子靠了过来,纳兰一把抱住男人的身体,紧紧贴上,也不知是梦是真,口中竟是唤出声来。

“蒙泰?”

作者有话要说:等我家电脑和网线都好使了,回家再跟亲们解释…妖哭死…这次借邻居家的电脑。

焉知鱼乐

第十七章

“蒙泰?”她贴近他的身体,低喃出声。

流云猛然清醒过来,纳兰赤/裸的身体,紧紧贴合的肌肤,仿佛烫着一般推开了她。

动作之间,纳兰已经足够清醒,她浑身疲乏,眯着眼睛看着翻身将裸背对着自己的流云,怔怔发呆。

这一夜过得十分缓慢,苏流云僵着身体一动不动,偏还睡不着,纳兰昏昏沉沉睡了醒醒了睡,他不知怎么地,许是头脑发热,一边隐隐盼着她能过来抱抱他,哪怕是在背后揽住他的腰身,一边等不到又倔强地不肯翻身。

寅时刚过,天色初亮,小女皇钦定的侍卫便在公主府的门口等候,亲下的旨意和御史宝剑送进来时候,流云早已梳妆完毕,他一夜未睡,早早起了就一直坐在窗边发呆。

兰家找到了那个苏云载,却是隐忍未发,到底是纳兰的意思还是另有所图,他不能确定,可不敢置信的,一夜无事,兰家没有任何的举动,真叫人不能放心。

纳兰睡得很熟,仿佛他的出行毫无干系一般,流云想起这些年飘零在外所闻所见,垂目低低念了两句阿弥陀佛,然后转身离开…

其实纳兰已经醒了,更或许他也看出来只不点破,院子里的宣旨声,她听见了,他的那两句佛语她也听见了,甚至,他昨晚求/欢的意图,她都清清楚楚,但是,她不想再敷衍,一点也不想。

兰秀跟在主子身边多年,知道她的性子,等流云一行人出了公主府之后,他才进屋侍候,纳兰果然已经起身,这会穿着中衣裤正坐在床边不知想着什么。

小心看着,她脸色好了许多,目光清澈,竟如少女般桃花满面,兰秀看得出她心情极佳,端着脸盆快嘴说道:“殿下这是有什么喜事啊!昨晚可吓死我了呢!”

纳兰目光温柔,许久不见的是她舒展的眉头,隐隐的笑意:“我刚刚想通了一件事,真好。”

“殿下这般舒心,兰秀都替您高兴啊!”

“嗯,”她任他净脸,站起身来等着他取来干净的衣衫,天气渐冷,兰秀给纳兰取来一件暗花玄色的外衫,内搭繁复美色小碎花裙,纳兰不知想到了什么,挥手推开,思索片刻才吩咐道:“给我书房那件男装拿来!”

这一日刚好是休息日,不用上朝,前世作为皇后,纳兰知道皇帝早朝十分辛苦,为了配合其他事宜和休息,每月上中下旬都有一日休息不用上朝,到了这边之后,女尊过度竟是每年只

有大年初一不用上朝,母皇去后,她借着朝政混乱改了过来,也多亏了自己想到了,不然还不累死!

兰秀有些犹豫,还是听话取了来纳兰看了半晌,才穿上身,不想这是她十五六岁的衣衫,那时胸部还不是这么丰满,又是刻意学着扮男装束了胸,如今一穿,竟是不伦不类,还有些不合身了。

她穿着在镜前转了又转,终是叹了口气,脱了下来,兰秀见她有些失望,也不敢相劝,只赶紧拿了先前的衣衫给她穿上。

本来还十分期待的纳兰,这么一来顿时兴致缺缺,她连早饭都没吃,叫人预备了马车,便直接出门,直奔蒙府。

结果,蒙泰不肯见她,守门的下人战战兢兢地说出他家大公子的话之后,纳兰坐在马车里又等了一会儿,见蒙家没有任何搭理她的意思,这才离去。

好好的假日,竟是过得有些魂不守舍,兰家家主派人叫了她几次,她也不答话,兰秀赶紧说身体不好推脱了,纳兰哪也没去,回到公主府就坐在书房里看着那件男装出神。

次日一早她恢复了冷情的模样去早朝,日子依旧。

接连三日,蒙家人一点动静都没有,只从下人里流传出一些闲话,大致就是蒙泰生病了,好像还病得不清,兰索向她禀报这一件事的时候,纳兰正在东宫批折子。

她心神难安。

派人去蒙家打探消息,蒙家只说蒙泰害了风寒。

得了风寒也不至于闭门不见,入夜,纳兰一个人都没带,自己上了街,蒙家对于她来说,就像自家的园子,她少时常翻墙去见蒙泰,这会儿直接去了后院后门处,不出意外的,还是大门紧锁,她翻身上墙,一个纵身就跳了下去。

蒙家灯火通明,莫名的,一种不祥的感觉席卷了她的全身,纳兰加快脚步,惊动了护院。

“谁!”

她急步上前,大声喝道:“蒙恬呢!”

蒙家的护院岂能不识得纳兰真身?见是公主殿下急急而来,赶紧下拜,她丝毫不想理会这群分不清回话重点的家伙,急迫的就想看见蒙泰,起码,他要无事才好。

蒙恬已经听见了声响走了出来,她原是在蒙泰屋里喂药,见是纳兰,一脸担忧丝毫不遮掩脸色才好了些:“算你还有点良心!”

纳兰只念着蒙泰,也顾不上礼教了,她心中烦乱,本就性疑,这几日蒙家人的反常,更是叫她心生不安,这会儿大步冲进蒙泰

的屋子,一眼瞧见心心念念的男人,竟是坐在床上看书,他脸色红润,哪有一丝病容?

“纳兰?”蒙泰惊诧道:“你怎么来了?”

“为什么?”她一步步走到床前:“为什么不见我?”

“殿下呀,”他好笑道:“我为什么见你啊!”

这两日的担忧,这些天的恍惚,难眠的夜晚中,关于他的梦境,还有种种诸如爱念,愧疚,留恋多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一下子涌上心头,自己做了那么多,紧紧差了这么一小步,就停在尴尬地方,就像是个笑话,只消片刻,纳兰便恢复了面无表情。

她赫然转身:“本宫今日有些醉了,冒然进府唐突了。”

说完人已经大步走出去了,蒙恬就候在门外,自然是列队相送。

纳兰的身影刚一消失在视线中,若无其事的蒙泰便忍不住使劲咳了起来,他狠命狠命地咳着,肺中那一星半点的腥意刺激着喉部,咳得太厉害了,以手捂住双唇,却是一口吐出腥红来!

他好笑看着掌心的红,另只手拿来手巾抹了抹唇边,很怕留下痕迹,真是想哭又想笑。

蒙恬不放心他,进了屋来,他赶紧拽了被子伸手到被底,她一脸担忧,却是心疼难忍。

“哥,你这又是何必呢?”

“去把药热热吧,”他并不打算和她继续这个话题:“我喝了药还想睡一会儿。”

“嗯,好。”蒙恬知道他的脾气,叹了口气,也不假手于人,端了药碗就走。

蒙泰刚才掐了自己脸蛋几把,这会儿刚抽手将掌心的污秽擦净了,脸色就变得苍白如纸,他栽歪一下躺倒,却是一丝力气全无,呆呆看着帐顶,上面浮现的,是纳兰的脸,像是对她说的那般。

他轻轻呢喃:“还不是火候,再等等…”

***

后宫中,少年素塔吹着口琴坐在高树上面,飘扬的琴声欢快流畅,传出去很远很远,远处一行人行色匆匆,走在前面的是矮矮一个小人,她穿着华丽,发冠精致,可爱的脸上是刻意庄严,就这么迈着稳稳的帝王步,直奔少年而来。

如意不耐烦身后跟着的一大群人,她直呵斥了几次,宫人侍卫见她进了君后的地盘,这才退散了些,只有近侍在旁,如意狠狠剜了几眼,也不敢靠得太近。

没人看着,她跑了起来,素塔远远瞧见,不禁笑了起来。

“喂!素塔!”如意在树下叫道:“你下来!”

“我不下去,”他自在地翘起了腿:“你上来!”

“我上不去!”如意双手掐腰:“你快给朕下来!”

“好吧,你先说什么事,”素塔低头看着女孩,越发觉得这孩子一脸严肃的模样十分可笑。

“我带你去看好东西!”如意得意道:“不用再跟我显摆你的弯刀了,叫你看看我的宝藏!”

素塔向纳兰赠刀不成,这件事已经成了如意笑话他的笑料了,那日二人在一块,如意一时好奇拿了小弯刀削了削木头块,素塔十分生气,好几天都不理她了,本来如意自从出生就没去过外面世界,素塔来了之后,与她讲的那些草原啊,宝马啊,还有好多侠士什么的故事,她听得津津有味,十分粘人。

却因为一把弯刀恼了她,如意费了点心思收集了些极品的小弯刀,她命人摆在库边,迫不及待地就来找素塔。

少年的气消得也很快,他跳下树来,拉起了她的手。

“什么宝藏也比不上我的弯刀!”素塔笑道:“但是陛下这么想着我,我要是不去的话,多不识抬举啊!”

“切!”如意脱口而出,下意识看了看四周,见是没人听见她刚才的话,这才嘀咕道:“我就不明白了,一把弯刀而已,怎么就那么在意了,一会儿我赔你十把八把的!”

“你当然不懂了,”素塔摇着她的手飞快道:“这是男孩儿喜欢的东西,在我们草原上,是要送给重要的女子作为一生的爱恋,刀和鞘不分离,有着永不分开的美好的寓意,”

他一脸的憧憬,神色向往,如意走得好好的步子忽然顿了一下,她眸光黯了黯,随即急巴巴地好奇道:“男孩儿,嗯我是说你们男孩都喜欢玩什么东西?”

他真的认真想了想,然后给他讲了自己小时候仅有的几样玩具,如意听了十分失望,都不是什么稀奇的玩意,在她小的时候,在兰绯的屋子里见过很多,提起这个,她甚至还将那些东西摔了个稀巴烂,次日在她住的永和殿,纳兰就送来了许多玩具…

如意想起有些不快的回忆,偷偷呸了一口,俩人一路狂奔,遇见惊慌的宫人无数,她从未感觉到朋友的快乐,此时竟有了想将素塔留在京城的念头。

库房里整整齐齐摆放着一溜弯刀,各种各样的,素塔转了一圈,不过却只是摸了摸,就回到了如意身边。

她急道:“这些都没有比得上你那把的?”

他摇头:“不是,只因为我这个是自己做了三个月才成的,是我的心。”

显然,素塔对着个还是个未满十岁的孩子说这个,她不是十分理解,他挺喜欢这个小皇帝的,也就耐着性子给她讲了什么叫最最重要的人,什么叫不想分开的心。

如意本就是聪慧的孩子,她就着他的话想了足足两天,终于下了个对她非常非常重要的决定。

流云走之前对她说的话,还响在耳边,这个坏心的表哥哟…

小孩子嘛,想到那做到哪,一天也等不及,她着人去叫纳兰,然后遣退了所有的宫人,直奔主题。

软糯的声音带着些许的撒娇:“皇姐,我给你赐婚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有重要的信息…

真假云载

第十八章

小如意对着纳兰撒娇,她软糯的声音带着些许讨好:“皇姐,我给你赐婚好不好?”

纳兰神色复杂地盯着她稚嫩的脸,良久才别开目光,她径自走到案前缓缓坐下,上面摆放着如意的课业,随手翻了翻,前面几页,是中规中矩的小楷,再翻,后面写着许多朝中大臣的名字,上面全是大大的叉。

“好不好嘛?”她站得远远的,声音低低的。

“皇姐让你写两万个大字好不好?”纳兰不答反问。

“不好!”如意立刻鼓起双颊:“很不好!我最讨厌写大字了!”

纳兰点点头,合上她的本子:“还赐婚不了?”

她干笑两声,跑过来扑进姐姐怀里,仰起脸是一脸的天真:“素塔说人长大了都会有心爱的人,到时候喜欢他喜欢得不得了,会想天天看见他永远不分开,皇姐有喜欢的人吗?好多大臣都说公主殿下到了适婚年纪,我想给皇姐赐一个如意喜欢的人做夫君,到时候我喜欢你也喜欢他,咱们也永远不分开好不好?”

“傻孩子,”纳兰轻轻拥着她的身体,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尖,眼底是暖暖的笑意:“你太小了,还不懂他们说的意思,告诉皇姐,”她轻声道:“是谁教你给姐姐赐婚的?”

如意犹豫了一下,闷闷答道:“是兰绯哥哥,他说皇姐很像娶蒙家大公子,还说我是皇帝,能帮你完成这个心愿。”

纳兰心中不悦,却是不动声色…兰绯?兰家?

“那如意呢?你喜欢哪个?”

如意嘿嘿笑道:“如意不喜欢蒙大公子,如意喜欢小桃子,把他赐给皇姐好吧?”

纳兰挑眉,心中的疑问被冲淡了些,她看着如意,半晌,轻哼道:“兰绯又哪里得罪你了?”

如意无辜地眨眼:“没有呀,皇姐说什么呢?”

纳兰道:“我早教过你,君臣有别,主仆有隔,你还不至于天真到连小桃子能不能赐婚给我吧?嗯?我的陛下?”

糟了,装过头了…如意调皮地吐了下小舌头:“不玩了啦!我很认真的!”

纳兰扭过头去不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