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仲庭的脸色果然更难看了,斥道:“这臭小子要做什么?大喜的日子净胡闹!”

承宝冲撞了庶女的亲事,那还只是丢脸面,若是惹恼了嫡女,那可是关系到自己将来的前程,后半辈子的生活——

随着在京城的日子过得习惯,嫡女的势头又水涨船高,心里越发存了畏惧,生怕她翻脸算起旧账来,况且今后诸事都得仰仗罗家,哪里得罪的起?

玉娇几个大约没有想到,事情完全不是预料的那样,父亲居然站在了继母一边,完完全全迁怒弟弟了。

“爹…”玉娇满心的委屈和不满,忍了又忍,“好歹看在六弟年纪小的份上,饶了他这一次吧。”

孔仲庭沉声道:“让承宝回房去,写满一百篇小楷才准出房间!”

唐氏轻声叹道:“我刚才也是没有法子,好歹等单家的人迎了亲再说,万一再闹出什么来,可不就成大笑话了。”

“你少假惺惺的!”玉娇气得不行,方才憋了许久,现下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你黑了良心,给我订了那样的破落户亲事!还不如一个姨娘养的…”

孔仲庭听出点不对味儿来,冷冷看向她,“所以…,你就叫宝哥儿去捣乱?”气得想伸手打她一巴掌,到底是女儿家,最后只是斥道:“你姐姐嫁不好,你又能得到什么好处?一点儿都不知道轻重!”

唐氏一脸委屈之色,小声道:“老爷…,要不然给娇姐儿换一门亲吧。”

“胡说!”孔仲庭脸色越沉,烦躁道:“且不说婚姻大事父母做主,姑娘家没有插嘴的份儿。”越看女儿越是恼火,“只说亲事都已经订下来了,回头若是退了亲,你的脸面还要不要?孔家的脸面还要不要?!”——

不是每一个人都有嫡女那样的好运气。

先是江家那位宁愿自污毁亲,也要给未婚妻留一条后路,继而又得了圣旨,麻雀变凤凰的嫁入了国公府。

现如今女婿做了世子,自己将来就是鲁国公的老丈人。

孔仲庭想了一圈儿,又想到了玉仪身上,现如今对玉仪的关心和体贴,比起从前十年加起来还要多。沉吟了一阵,对唐氏道:“你得空去国公府一趟,陪着说说话。”意思是去给嫡女赔个不是,哄上几句顺耳的话。

唐氏心下明白的很,颔首道:“老爷放心,我知道该怎么说的。”

玉娇断然没想到是这么一个结果,承文、承武原本过来帮忙,眼下见父亲冷脸也不敢说话,只得小声的劝慰了几句。

孔仲庭没有兴致多啰嗦,皱眉吩咐道:“娇姐儿明年就要出嫁,是时候该开始绣嫁妆了,你多费一点心,拘着她勤快一点别乱跑。”

唐氏越发得称心如意,忙道:“知道,知道。”

玉仪并没有把承宝的闹剧放在心上,就算墨汁洗不净,也不过损失一条裙子,犯不着跟个小孩子较劲。

说实在的,阮氏生的那一窝孩子已经毁了。

烂泥扶不上墙,还有个继母在背后推波助澜,将来好不到哪里去。

自己虽然不喜欢这几个弟妹,可是当初他们也只是顽劣一些,没对自己做过什么恶事,实在没必要自己恶心自己,整天跟这一窝子人怄气。

只是事后不免有点庆幸,万一当时玉清的嫁衣弄污了,一时半会儿,就是现从喜铺里面买来不及,还不用说合不合身的问题。

这好好的大喜事,就要变成玉清一辈子的窝心事了。

想到这儿,越发的觉得娘家人太过糟心,有什么和谐一点的法子,让他们都回去四川老家呆着,或者只要不在京城就行——

等罗熙年回来,让他给便宜爹捞一个外省小官做做?

这家伙…,怎么还不回来?玉仪不免有些小委屈和抱怨,又有些挂念,心绪纷乱的坐了半晌,最后起身去了偏房瞧女儿。

珠姐儿半岁了,最近开始能够坐着但是不够稳当,嘴里依依呀呀的,小胳膊小腿好似藕节一般,看了就叫人想去捏一捏。

玉仪每每心情不好的时候,逗着女儿玩一会儿,顿时便觉得有女万事足,别的什么全部都是浮云,心都跟着柔软了。

到了这个月份,珠姐儿的容貌渐渐显了形,英气的眉毛,漂亮的大眼睛,典型的罗家人长相,——玉仪不免有点忿忿,女儿长大了肯定像某人,而不是像自己,心里有种吃了亏的感觉。

怀胎十月,痛到要死掉下来的小肉团儿,居然更像那个混蛋!

于是决定先教珠姐儿喊“娘”,学会了,再教她喊“爹”,算是扳回一局,也不枉自己拼着在鬼门关走一遭,才得了这么个心肝肉儿。

当然了,这种想法实在是有点难以启齿,而且现在也为时过早。

“珠珠,小猪猪。”玉仪在不让着外人的情况下,前世的现代习惯不免带出来,拣起一个小破浪鼓,对着珠姐儿摇了摇,“咚咚咚,好不好听?”

珠姐儿伸了小手去够,抓了几次都没够着,小嘴一扁就要开哭,那边捣乱的娘赶紧把拨浪鼓塞了过去,立马又咧嘴一笑。

吕氏在旁边看着好笑,说道:“夫人总是爱逗珠姐儿,回头大了可就不愿意了。”

“是吗?”玉仪轻轻的抱了女儿起来,面对面逗道:“我们的珠珠会生气了?”在女儿脸上吧唧了一口,“亲一个,算是补偿你的。”

吕氏见状啼笑皆非,先头还觉得夫人在没人时有点疯,最近看多看惯了,只是摇头笑笑了之——

毕竟主母活泼好说话,总比整天板着脸的容易相处。

玉仪逗了一会儿女儿,正好赶上中午的饭点,可惜一个人面对一大张桌子,实在没有什么胃口。今儿炖了黄豆猪手汤,一看就是油腻腻的,偏生桂枝手脚勤快,已经给盛好了一碗。

白花花、香喷喷的浓汤,上面飘着几点翠绿的小葱花,旁边是圆滚滚的黄豆,猪手炖的烂烂的,卖相十分的好。

玉仪勉强拿了勺子,没滋没味的喝了两口,突然胃里一阵翻滚,赶紧“哐当”一声落下勺子,用手紧紧捂了嘴。

“夫人?”桂枝眼神担心且慌乱,问道:“是不是汤的味儿不好。”

玉仪摇摇头,继而忍了好一阵,等那恶心劲儿过去了,方才看向段嬷嬷问道:“嬷嬷,你说我的小日子怎么还没来?该不会是又…”

当初跟段嬷嬷打商量,说的是给珠姐儿喂三天的奶,可是喂了几天舍不得停,总觉得就这么不喂是浪费了。

因此拖拖拉拉,一直到出了月子才狠心回了奶。

那一段都没让吕氏过来,让她先回家喂自己的小儿子去了。

因为哺乳期的妇人,小日子通常都会拖延一些日子,当时想着才生完孩子,况且前两个月都没有滚过床单,也就没有太注意。

现在算一算,停止哺乳有四、五个月了,产后第三个月里头,还跟罗熙年滚过几次床单,可是直到现在…,那位亲戚都一直没有来。

“夫人是说…”段嬷嬷脸上的神色半惊半喜,先侧首吩咐道:“快去把府里的大夫叫来。”继而回头,“若是夫人有喜自然是好事,只是时间挨得太近,只怕会有些伤了夫人的元气…”

玉仪是想给罗熙年生一个儿子的,但是…,这个时间太紧了。

心下说不出是高兴还是懊恼,一方面有了身孕应该是喜,可是另外一方面,也不免后悔疏忽了避孕的事。

眼下肚子才扁下去,难道又要再次鼓起来不成?

自己伤身倒罢了,就怕子宫和身体没有完全恢复,万一有了宝宝,到时候会不会营养什么的跟不上?

做母亲的人就是这样的心理,宁可亏了自己,也绝对不愿意亏了孩子。

“轰隆隆…!”外面的天空突然传来一串巨响,很快天色转阴、乌云密布,问棋和大夫都没防到会下雨,两个人有些狼狈的赶了进来。

玉仪心神不宁,急匆匆叫桂枝放下了帘子,又给自己的手腕搭了帕子,皱眉叫了大夫进来,开门见山道:“你切一切脉,看看是不是有喜了。”

那大夫有些摸不着头脑,从来妇人怀孕都是欣喜万分的,有期待的、有激动的,从没见过像自家主母这样,明显带着一丝压抑郁气的。

生怕自己诊错了,两只手都反复的切了脉,方才战战兢兢道:“回夫人,已经有三个月的身孕了。”

玉仪闻言一怔,伸回手扶了扶额,有一种不知道该做何样表情的茫然,——自己居然真的又怀上了?!

苍天啊,大地啊!

明明一共才滚了三、四回床单,怎么就…,这么容易的中招了。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易受孕体质?

按理说自己应该高兴的,可是心情却有些低,还没有做好准备迎接第二个孩子,这么突如其来的到了,让人有些措手不及。

最主要的是,罗熙年眼下不在自己身边。

段嬷嬷打赏了大夫下去,回来时脸上既有高兴,又有对玉仪的担心,小声道:“夫人快别担心了,好好的补一补调养调养,这可是一件大喜事啊。”

“嗯。”玉仪勉力笑了笑,伸手往肚子上摸了摸。

耳畔是一阵接一阵的巨大雷声,和哗啦啦的雨水声,以及砸在屋檐瓦上的“噼啪”声,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犹如她此刻混乱的心情。

“六爷…”玉仪在心内轻声道:“你在哪儿?快回来吧。”——

罗熙年离开京城的这段日子,一直都过得好好的,毕竟有珠姐儿陪着,可是此时此刻才发现,那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假象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有次带小朋友去游乐园,看见一对兄弟,哥哥1岁半,弟弟半岁,算起来大概就是妈妈产后2、3个月,就怀上了第二胎~~~

>>>>间隔时间太短,对母体来说比较伤身体~~~SO,两次怀孕的时间最好要间隔一年以上,这样子宫和身体都恢复好了~~~文中是剧情需要,新手妈妈还是要注意避孕哈~~特别是剖腹产的妈妈,肚子和子宫还有伤口呢~~~

大结局(一)

大结局(一)

从昨儿开始,天空就好似漏了水一般,大雨一直“哗啦哗啦”的下个没完,次日只是转成了小雨,丝毫没有要停住的迹象。

玉仪经过一夜的休整消化,心情平复下来。

这个孩子来的有些急,可是自己也不应该背上心理负担,反正罗家不缺银子,就是人参鹿茸的堆着吃,也一样养得起——

好好调养着便是了。

在屋里打扮妥当,上身鹅黄色绣花小袄,下着一袭宽松舒适的素面儒裙,为了肚子里的宝宝着想,断然素面朝天不施脂粉。

一进门,小汤氏便顺口笑问了一句,“今儿怎么这般清减?”

五夫人瞧了瞧,笑道:“弟妹年轻,这叫清水出芙蓉。”

“什么芙蓉?”玉仪笑了一笑,找了椅子坐了,“反正打扮了也没人看,所以懒怠一点罢了。”顿了顿,自己都觉得底下的话难以开口,可是等到别人来问,又会更不好意思,只得淡淡一笑,“昨儿瞧了大夫,说是有了三个月的喜讯。”

小汤氏和五夫人都露出讶色,前者先反应过来,赶忙换了表情笑道:“大喜事,大喜事啊。”

五夫人则是嘴角含笑,看了看玉仪的肚子。

玉仪有一种X生活饥渴被曝光的感觉,——对于古代妇人来说,怀孕当然是好事,只是这好事挨得太近了,不免让人浮想联翩。

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句混蛋,这种时候还不快点回来!

“最近不用日日过来晨昏定省,什么时候闲了再来。”小汤氏十分“通情达理”,笑道:“况且马上就要过中秋节了,你要操劳的事情多,记得休息,若是忙不过来,找我和你嫂子便是。”——

没有把话说死,主要是因为罗熙年不在家。

不像上次,算是为头一次怀孕的玉仪分担担子。这一回是第二胎,又处在罗熙年外出的敏感局面,巴巴的说我来替你管家,倒好似要趁机夺权似的。

因而话里带了几分选择的意味,把决定权交给了儿媳。

五夫人一向是个聪明人,况且她是孀居的身份,更不会多言什么,只是在婆婆说完后笑了笑,没有表示反对。

玉仪虽然已经接受怀孕的事实,并且准备好好养胎,可还是会担心宝宝有可能营养不够,又心急如焚的盼着某人回来,心里就跟一团乱麻似的。

别人说话都跟那耳边风一样,没仔细听。

今儿过来就是为了说一下怀孕的事,既然说完了,也没什么好继续深聊的,应对了几句,便找了借口起身离开。

这边五夫人略坐了坐也走了。

对于玉仪再次有孕,小汤氏不免有些艳羡,继而想起齐哥儿,进了里屋问道:“中午想吃什么跟祖母说,让厨房早点弄了。”——

如果不是盘算来孙子,而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该多好。

齐哥儿已经六岁了,上个月刚送去了前面的学堂,每日跟小学生上课似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学堂里过。

当然了,学堂里的夫子基本上就是教他一个。

其余的都是罗家的远房亲戚,附带着过来沾点光,半收费半不收费的上学,好给家里剩下一笔束脩银子。

相处了一年多的时间,小汤氏这位祖母真心待他好,齐哥儿不会不知道,再说大了也懂事了。

心里明白,自己和祖母彼此互为依靠——

当年祖母送走奶娘的时候,齐哥儿还闹了好一阵,小汤氏一直都没着恼,和颜悦色的哄着他、关心他,才慢慢把他的心收服。

方才还没来得及上学,听见外头的“嫡母”又有了身孕,齐哥儿有些黯然,知道自己跟父亲母亲越行越远,这辈子都只能靠祖母了。

因此对小汤氏的关心越发感激,仰面笑道:“我想吃炖得烂烂的红烧肉,还有酸笋鸡皮汤,嗯…,还有糯米珍珠肉丸子。”

“好,都给你做。”小汤氏眼里忍不住涌出泪意,——这些都是自己爱吃的,齐哥儿这个孩子身世特别,从小就很敏感,现在小小年纪就知道讨好人了。

方才那一点点不是亲生的遗憾,随之烟消云散。

等到送走了齐哥儿,小汤氏出门去了鲁国公的书房,想把玉仪有孕的事说一说,算是报个喜讯儿。

谁知道还没开口,就瞧见丈夫脸色十分不好。

鲁国公毕竟是快八十岁的人了,近年来越发得显出老态。即便养尊处优,但也架不住时间这边杀猪刀摧残,头发和胡须几乎全白,脸上爬满了皱纹,就连声音都似乎变得浑浊起来,“这个臭小子!都快中秋节了,还不回来?!”

小汤氏笑着劝道:“这不是还没到中秋节吗?兴许过几天小六就回来了。”

“哼!”鲁国公脸色微沉,“小六一向都是一匹野马,这回出去了,不知道在外头玩得多高兴,哪里还记得自己有个家?”又想到了小儿媳,“小六媳妇也是,该管的时候又不管了!”

“快别埋怨小六媳妇了。”小汤氏笑了笑,说道:“今儿刚过来报了喜讯,说是又有了三个月的身孕,小六要是在跟前儿,还不知道多心疼媳妇呢。”

“又有了?”鲁国公闻言也是一怔,继而一喜,乐呵道:“看来…,我还是有希望抱上小六的儿子。”说着,却又摇了摇头。

小汤氏看着不解,问道:“怎么了?”

“这是件喜事。”鲁国公长叹了口气,“只是小六媳妇性子太要强了些,才生完了珠姐儿,居然连一口气都不肯歇,就又怀上了。”继续摇头,感慨道:“妇人妒心太重,实不可取。”

这话要是让玉仪知道,估摸得吐一口血。

就算自己要强,那也不是这么个要法,拿着自己的身体和宝宝当赌注,筹码未免压得太大,要是存了心简直就是冒傻气!

这一次为了自己和宝宝着想,特意请了好几个大夫。

每一个都详细的问了,像自己这种情况该注意什么,吃点什么,——总之只要人力能够办到的事,都不计成本的去照做。

段嬷嬷私下有些担心,问道:“夫人觉得累不累?要是忙不过来…”

“别!”玉仪打断了她,“眼下家里拢共就一个老爷子,三个妇道人家,再加上两个小孩子,能有多少事?也就是过几天中秋节,稍微忙一点。”叹了口气,“现在六爷不在家里,我一闲下来就胡思乱想,还是让我忙一点吧。”

段嬷嬷笑道:“那夫人多说少动,有事吩咐我们就是了。”

玉仪点了点头,“嗯,我会爱惜自己的。”——

还要等着某人回来,还有珠姐儿和肚子的这个,不用别人交代,就会拿自己当珍宝一般供着,半分苦也不会去吃的。

玉仪抬头往外看了看,皱眉道:“这雨都下了好几天了,怎么还不停?”

早起让人给顾家和孔家送中秋节的礼,顺便报了一下喜讯。

正说着话,只见方嬷嬷打着青油小伞穿过院子,外面的彩鹃跟她熟识,不用通报便领了人进门,“夫人,方嬷嬷过来瞧你了。”

玉仪让人上了新茶,笑道:“正闲着,可就有人来陪我说话。”

“你呀,还笑。”方嬷嬷身后跟着两个丫头,一人手里捧了一个大盒子,等东西放在了桌上,才道:“你这次有喜时间太赶,公主怕你身体吃不消,特意让人配了几幅养胎的丸药,里面要有一些药膳的方子,且好好收着。”

玉仪心里暖暖的,笑道:“还是外祖母疼我,回头我带珠姐儿去看她。”

“罢了,罢了。”方嬷嬷一脸心疼,又有一点点小埋怨,“你好好的养胎,还要照顾珠姐儿,哪里分得出精力?公主说了,你的身子本来就没大恢复好,千万别乱走动,外头的宴席也一律推了。”

“是。”玉仪俏皮的笑了笑,故作认真,“嬷嬷的话,一定牢牢记在心里。”

“你也是,何苦急在一年半载的。”

“…”玉仪有些讪讪,“不是我急,这孩子自己跑的太快了。”

“你莫要不当一回事,要知道…”

方嬷嬷开始长篇大论,从女人怀孩子、生孩子,一直说到天地阴阳,又扯出不少从前的旧例,一直快晌午才算打住。